新元史 民國 柯劭忞編撰 卷一·本紀第一 卷二·本紀第二 卷三·本紀第三 卷四·本紀第四 卷五·本紀第五 卷六·本紀第六 卷七·本紀第七 卷八·本紀第八 卷九·本紀第九 卷十·本紀第十 卷十一·本紀第十一 卷十二·本紀第十二 卷十三·本紀第十三 卷十四·本紀第十四 卷十五·本紀第十五 卷十六·本紀第十六 卷十七·本紀第十七 卷十八·本紀第十八 卷十九·本紀第十九 卷二十·本紀第二十 卷二十一·本紀第二十一 卷二十二·本紀第二十二 卷二十三·本紀第二十三 卷二十四·本紀第二十四 卷二十五·本紀第二十五 卷二十六·本紀第二十六 卷二十七·表第一 卷二十八·表第二 卷二十九·表第三 卷三十·表第四 卷三十一·表第五 卷三十二·表第六 卷三十三·表第七 卷三十四·志第一 卷三十五·志第二 卷三十六·志第三 卷三十七·志第四 卷三十八·志第五 卷三十九·志第六 卷四十·志第七 卷四十一·志第八 卷四十二·志第九 卷四十三·志第十 卷四十四·志第十一 卷四十五·志第十二 卷四十六·志第十三 卷四十七·志第十四 卷四十八·志第十五 卷四十九·志第十六 卷五十·志第十七 卷五十一·志第十八 卷五十二·志第十九 卷五十三·志第二十 卷五十四·志第二十一 卷五十五·志第二十二 卷五十六·志第二十三 卷五十七·志第二十四 卷五十八·志第二十五 卷五十九·志第二十六 卷六十·志第二十七 卷六十一·志第二十八 卷六十二·志第二十九 卷六十三·志第三十 卷六十四·志第三十一 卷六十五·志第三十二 卷六十六·志第三十三 卷六十七·志第三十四 卷六十八·志第三十五 卷六十九·志第三十六 卷七十·志第三十七 卷七十一·志第三十八 卷七十二·志第三十九 卷七十三·志第四十 卷七十四·志第四十一 卷七十五·志第四十二 卷七十六·志第四十三 卷七十七·志第四十四 卷七十八·志第四十五 卷七十九·志第四十六 卷八十·志第四十七 卷八十一·志第四十八 卷八十二·志第四十九 卷八十三·志第五十 卷八十四·志第五十一 卷八十五·志第五十二 卷八十六·志第五十三 卷八十七·志第五十四 卷八十八·志第五十五 卷八十九·志第五十六 卷九十·志第五十七 卷九十一·志第五十八 卷九十二·志第五十九 卷九十三·志第六十 卷九十四·志第六十一 卷九十五·志第六十二 卷九十六·志第六十三 卷九十七·志第六十四 卷九十八·志第六十五 卷九十九·志第六十六 卷一百·志第六十七 卷一百一·志第六十八 卷一百二·志第六十九 卷一百三·志第七十 卷一百四·列傳第一 卷一百五·列傳第二 卷一百六·列傳第三 卷一百七·列傳第四 卷一百八·列傳第五 卷一百九·列傳第六 卷一百一十·列傳第七 卷一百十一·列傳第八 卷一百十二·列傳第九 卷一百十三·列傳第十 卷一百十四·列傳第十一 卷一百十五·列傳第十二 卷一百十六·列傳第十三 卷一百十七·列傳第十四 卷一百十八·列傳第十五 卷一百十九·列傳第十六 卷一百二十·列傳第十七 卷一百二十一·列傳第十八 卷一百二十二·列傳第十九 卷一百二十三·列傳第二十 卷一百二十四·列傳第二十一 卷一百二十五·列傳第二十二 卷一百二十六·列傳第二十三 卷一百二十七·列傳第二十 卷一百二十八·列傳第二十五 卷一百二十九·列傳第二十六 卷一百三十·列傳第二十七 卷一百三十一·列傳第二十八 卷一百三十二·列傳第二十九 卷一百三十三·列傳第三十 卷一百三十四·列傳第三十一 卷一百三十五·列傳第三十二 卷一百三十六·列傳第三十三 卷一百三十七·列傳第三十四 卷一百三十八·列傳第三十五 卷一百三十九·列傳第三十六 卷一百四十·列傳第三十七 卷一百四十一·列傳第三十八 卷一百四十二·列傳第三十九 卷一百四十三·列傳第四十 卷一百四十四·列傳第四十一 卷一百四十五·列傳第四十二 卷一百四十六·列傳第四十三 卷一百四十七·列傳第四十四 卷一百四十八·列傳第四十五 卷一百四十九·列傳第四十六 卷一百五十·列傳第四十七 卷一百五十一·列傳第四十八 卷一百五十二·列傳第四十九 卷一百五十三·列傳第五十 卷一百五十四·列傳第五十一 卷一百五十五·列傳第五十二 卷一百五十六·列傳第五十三 卷一百五十七·列傳第五十四 卷一百五十八·列傳第五十五 卷一百五十九·列傳第五十六 卷一百六十·列傳第五十七 卷一百六十一·列傳第五十八 卷一百六十二·列傳第五十九 卷一百六十三·列傳第六十 卷一百六十四·列傳第六十一 卷一百六十五·列傳第六十二 卷一百六十六·列傳第六十三 卷一百六十七·列傳第六十四 卷一百六十八·列傳第六十五 卷一百六十九·列傳第六十六 卷一百七十·列傳第六十七 卷一百七十一·列傳第六十八 卷一百七十二·列傳第六十九 卷一百七十三·列傳第七十 卷一百七十四·列傳第七十一 卷一百七十五·列傳第七十二 卷一百七十六·列傳第七十三 卷一百七十七·列傳第七十四 卷一百七十八·列傳第七十五 卷一百七十九·列傳第七十六 卷一百八十·列傳第七十七 卷一百八十一·列傳第七十八 卷一百八十二·傳第七十九 卷一百八十三·列傳第八十 卷一百八十四·列傳第八十一 卷一百八十五·列傳第八十二 卷一百八十六·列傳第八十三 卷一百八十七·列傳第八十四 卷一百八十八·列傳第八十五 卷一百八十九·列傳第八十六 卷一百九十·列傳第八十七 卷一百九十一·列傳第八十八 卷一百九十二·列傳第八十九 卷一百九十三·列傳第九十 卷一百九十四·列傳第九十一 卷一百九十五·列傳第九十二 卷一百九十六·列傳第九十三 卷一百九十七·列傳第九十四 卷一百九十八·列傳第九十五 卷一百九十九·列傳第九十六 卷二百·列傳第九十七 卷二百一·列傳第九十八 卷二百二·列傳第九十九 卷二百三·列傳第一百 卷二百四·列傳第一百一 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二 卷二百六·列傳第一百三 卷二百七·列傳第一百四 卷二百八·列傳第一百五 卷二百九·列傳第一百六 卷二百一十·列傳第一百七 卷二百十一·列傳第一百八 卷二百十二·列傳第一百九 卷二百十三·列傳第一百一十 卷二百十四·列傳第一百十一 卷二百十五·列傳第一百十一 卷二百十六·列傳第一百十二 卷二百十七·列傳第一百十三 卷二百十八·列傳第一百十四 卷二百十九·列傳第一百十五 卷二百二十·列傳第一百十六 卷二百二十一·列傳第一百十七 卷二百二十二·列傳第一百十八 卷二百二十三·列傳第一百十九 卷二百二十四·列傳第一百二十 卷二百二十五·列傳第一百二十一 卷二百二十六·列傳第一百二十二 卷二百二十七·列傳第一百二十三 卷二百二十八·列傳第一百二十五 卷二百二十九·列傳第一百二十五 卷二百三十·列傳第一百二十六 卷二百三十一·列傳第一百二十七 卷二百三十二·列傳第一百二十八 卷二百三十三·列傳第一百二十九 卷二百三十四·列傳第一百三十一 卷二百三十五·列傳第一百三十二 卷二百三十六·列傳第一百三十三 卷二百三十七·列傳第一百三十四 卷二百三十八·列傳第一百三十五 卷二百三十九·列傳第一百三十六 卷二百四十·列傳第一百三十七 卷二百四十一·列傳第一百三十八 卷二百四十二·列傳一百三十九 卷二百四十三·列傳第一百四十 卷二百四十四·列傳第一百四十一 卷二百四十五·列傳第一百四十二 卷二百四十六·列傳第一百四十三 卷二百四十七·列傳第一百四十四 卷二百四十八·列傳第一百四十五 卷二百四十九·列傳第一百四十六 卷二百五十·列傳第一百四十七 卷二百五十一·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卷二百五十二·列傳第一百四十九 卷二百五十三·列傳第一百五十 卷二百五十四·列傳第一百五十一 卷二百五十五·列傳第一百五十二 卷二百五十六·列傳第一百五十三 卷二百五十七·列傳第一百五十四 卷一·本紀第一   ○序紀   蒙古之先、出於突厥。本為忙豁侖,譯音之變為蒙兀兒,又為蒙古。金人謂之韃靼,又謂之達達兒。蒙古衣尚灰暗,故稱黑達達。其本非蒙古,而歸於蒙古者,為白達達、野達達。詳《氏族表》。其國姓曰乞顏特孛兒只斤氏。太祖十世祖孛端察兒之後,稱孛兒只斤氏。皇考也速該又稱乞顏特孛兒只斤氏。「孛兒只斤」,突厥語譯義灰色目睛,蒙古以灰睛為貴種也。   蒙古初無文字,世事遠近人相傳述。其先世與他族相攻,部族盡為所殺。惟余男女二人,遁入一山,逕路險山戲僅通出入,遂居之,名其山曰「阿兒格乃袞」。生二子,長曰惱古,次曰乞顏。「乞顏」義為奔流急瀑,言其勇往邁眾似之。乞顏子孫眾多,稱為乞顏物,又譯為奇渥溫。「溫」者,國語之尾音也。後以地狹人稠,欲出山,而塗已塞。有鐵礦洞穴深邃乃,篝火洞中,宰七十牛,剖革為筒,而鼓之。鐵石既融,逕路遂通。蒙古舊欲,元旦鍛鐵於爐,尊卑次第捶之,其事蓋緣起於此。   乞顏之後,有孛兒貼赤那,譯義為蒼狼。其妻曰豁埃馬蘭勒,譯義為慘白牡鹿。皆取物為名,世俗附會,乃謂狼妻牝鹿,誣莫甚矣。孛兒貼赤那與豁埃馬蘭勒,同渡騰吉思海,徙於斡難河源不兒罕山之下,生子曰巴塔赤罕。   巴塔赤罕生子早塔馬察。塔馬察生子曰豁裡察兒蔑兒干。豁裡察兒蔑兒干生子早阿兀站孛羅溫勒。阿兀站孛羅溫勒生子早撒裡合察兀。撒裡察兀生子曰也客你敦。也客你敦生子早撏鎖赤。撏鎖赤生子曰合兒出。合兒出生子曰孛兒只吉歹蔑兒干。其妻曰忙豁勒真豁阿,生子曰脫羅豁勒真伯顏。其妻曰孛羅黑臣豁阿。生二子:長曰都蛙鎖豁兒,次曰朵奔蔑兒。都蛙」,譯義為遠視:「鎖豁兒」譯義為一目;言其一目能遠視也。   有豁裡禿馬敦部長豁裡剌兒台蔑兒干率所部至不兒罕山,都蛙鎖豁兒見其女美,為北朵奔蔑兒干娶之。是為阿蘭豁阿哈屯,生二子,曰不古訥台,曰別勒古訥台。朵奔蔑兒干卒,阿蘭豁阿嫠居有孕,眾疑之。阿蘭豁阿曰:「夜有白光,自天窗而入,化為黃人,摩挲我腹,勘探殆神靈誕降。不信,請汝等伺之。」曰:「諾。」次夜,果見白光出入,群疑乃釋。既而,生三子,長曰不忽合塔吉,次曰不合禿撒勒只,次曰勃端察兒蒙合黑。凡三子之支派,蒙古稱之曰尼而倫,譯義為清潔,以其為神靈之允。別派則謂之塔立斤,譯義常人也。   阿蘭豁阿嘗束箭五枝,謂其諸子曰:「汝兄弟五人,猶五枝箭,分則易折,若合為一束,誰能折之?汝五人一心,則堅強無敵矣!」其後,宣懿皇后猶引此方以教太祖雲。   阿蘭豁阿幼子勃端察兒蒙合黑沈默寡言,家人謂之癡,獨阿蘭豁阿曰:「此兒不癡,後世子孫必有大貴者。」及阿蘭豁阿卒,諸兄分家資不及勃端察兒蒙合黑。勃端察兒蒙合黑乘一青白馬,至巴勒諄阿剌勒,飲食無所得,見黃鷹搏雉,勃端察兒蒙合黑繳而獲之,鷹即馴熟,乃臂鷹獵雉免,以為食。有鄂郭爾察克部遊牧於統格黎河,亦時以馬乳奉之。後諸兄悔,來視勃端察兒蒙合黑,邀與俱歸。勃端察兒蒙合黑曰:「統格黎河之民,無所屬,可撫而有也。」諸兄以為然,至家,使勃端察和蒙合黑率壯士以往,果盡降之。自是,蒙古始有部眾。   勃端察兒蒙合黑之妻曰勃端哈屯,生二子。又娶一妻,生子曰把林失亦剌禿合必赤,生子曰蔑年土敦。其妻曰莫?倫,生七子,而蔑年土敦卒。莫?倫亦稱莫?倫塔兒袞,譯義有力也。徙於諾賽兒吉及黑山之地。是時,札剌亦部強盛,以千車為一庫倫,有七十庫倫,恃眾與契丹相拒。契丹渡克魯倫河,大破之。札剌亦敗,眾遁至莫?倫牧地。其小兒掘速都遜草根,食之,莫?倫乘車出,見而呵之曰:「此我之牧地,何得踐蹋!」以車輾小兒,有死者。札剌亦人怒,驅其牧馬以去。莫?倫諸子聞之,不及甲而追之。莫?倫私憂曰:「吾兒無甲,何以禦敵?」使其子婦,載甲從之。及至,諸子已戰沒。札剌亦人遂乘勝殺莫?倫,滅其家。   惟一孫海都尚幼,乳母匿於酒甕中獲免。海都父合赤曲魯克,蔑年土敦之長子也。先是,蔑年土敦第七子納臣贅於巴兒忽氏,故不及難。至是歸,惟海都及病嫗乃乘之。至札剌亦牧地,遇獵者,納臣紿殺之。又遇牧馬小兒,方擊髀石為戲,納臣亦殺之,臂鷹驅巴而返。遂將海都徙於巴兒忽。海都稍長,納臣與巴兒忽層谷諸部共奴。後海都又徙於巴兒忽真土窟姆之地,造一橋於巴兒忽真河以通來往,名曰海都赤勒拉姆。納臣則徙於斡難河。   海都卒,長子伯升豁兒多黑申嗣。伯升豁兒多黑申卒,子屯必乃薛禪嗣。屯必乃薛禪生九子,皆有智勇,部眾益強。卒,第六子合不勒罕嗣。海都次子察剌孩領忽生子曰想昆必勒格。「想昆」即契丹之「詳袞」,譯義辦事官也。想昆必勒格生子曰俺巴孩,後嗣合不勒之罕位。   合不勒罕有威望,蒙古諸部莫不降附。金主聞其名,召見,禮遇甚優,合不勒恐飲食中毒,宴會輒托詞沐浴出,而吐其食物。一日,酒酣,合不勒拊掌而躍,捋金主之須。左右呵其失禮,合不勒皇恐謝罪。金主釋不問,仍厚賜遣之。金之大臣謂:「縱去此人,將為邊患。」遣使要之返,合不勒不從,語倔強。金人再遣使詰問,合不勒他往,以避之。使者歸,遇諸塗,挾以入朝。中道遇其諳達賽亦柱歹,告之故。賽亦柱歹贈以良馬,使乘間逸去。至夜,使者以索縶其足。次日,得間,始疾馳而返。使者追及之,合不勒次妻蔑台,火魯拉思氏,以所居之新帳居使者。合不勒告其部眾曰:「不殺此人,我終不免。汝等不助我,則先殺汝等。」眾從這。遂襲殺使者。未幾,合不勒病卒。   合不勒生七子,不立其子,而立其從弟俺巴孩為罕。先是,合不勒妻呼阿忽豁阿,其弟曰賽因特斤,翁吉拉特人也,延塔塔兒巫者治疾,不效而卒,執巫者殺之。塔塔兒部眾怒,與翁吉拉特構兵。合不勒諸子助母黨,與塔塔兒部戰於貝闌色夷闊端之地。合不勒第四子合丹刺傷塔塔。兒酋,瘡愈,戰於攸刺伊拉克,再戰於開兒伊拉克,卒為合丹所殺。故塔塔兒仇蒙古。俺巴孩既立,嫁女於塔塔兒,自往送之。塔塔兒遂執俺巴孩及其弟烏斤巴勒哈里,獻於金。金人以蒙古殺其使者,乃制木驢之刑,釘俺巴孩兄弟於驢背。俺巴孩將死,謂從者布勒格赤曰:「汝歸,為我告合不勒罕七子中之忽圖剌及我合答安太石,言我為一國之主,不忍兒女之愛,以至如此,後人當以我為鑒。若等將五指爪磨禿,縱磨傷十指,亦當為我復仇。」又使告於金主曰:「汝假他人之手以獲我,又置我於非刑。我死,則我之伯叔兄弟,必能復仇。」金主曰:「此言可告汝部眾,朕不畏也。」縱布勒格赤歸。   於是,部眾共立合不勒第五子忽圖剌為罕。忽圖剌罕糾諸部復仇。敗金人於境上,大掠而去。是時,金熙宗皇統三年也。其後,金大定間,童謠曰:「達達來,達達去,趁得官家沒去處。」金世宗聞之,曰:「此必韃靼將為國患。」乃下減丁之令,歲歲用兵北邊,恣行戮。蒙古諸部銜仇剌骨,亦出沒為金邊患。金丞相完顏襄乃築長城以限之,而使汪古部守其要隘。至太祖伐金,汪古部反為蒙古嚮導焉。忽圖剌驍勇,力能折人,每食盡一羊,音吐甚洪,隔七蛉之遠猶聞之。一日,出獵,遇朵兒奔人欺其無從者,欲追而殺之。忽圖剌之馬陷淖中,自馬上躍登於岸,追者駭走。家人聞,遇朵兒奔,以為必死,設筵祭之。其妻獨不謂然。及歸,忽圖剌曰:「我出獵,而徒手返,何以對眾?」復入朵兒奔牧群,奪其馬。中道獲野鴨卵,盛以靴。家人乃撤祭筵,以享其夫婦。忽圖剌長子曰拙赤罕,後率所部千人歸於太祖:次曰阿勒壇,亦附太祖,後叛歸客烈亦部王罕。初,俺巴該為金人所殺,部眾會議立罕,推族人朵答兒主議。朵答兒請使哈答兒禿克主之。哈答禿克讓於莫圖根。莫圖根曰:「汝等公議立罕,則事可定。否則必有內亂。」言畢而出,部眾遂共立忽圖剌為罕。為及忽圖剌卒,而拉火力兒等欲立塔兒忽台為罕,部眾不從。於是諸部各立部長,不相統屬。   為尼而倫部長者曰也速該,合不勒罕第二子把兒壇之也,是為太祖皇考,追諡烈祖神元皇帝。自此,塔兒忽台與烈祖有隙。塔兒忽台者,合答安太石之子,為泰亦赤兀部長。故太祖屢為泰亦赤兀部所困。把兒壇娶於巴兒忽氏,曰蘇尼吉兒哈屯,生四子,長曰蒙哥禿乞顏,次曰捏坤太石。捏坤太石長子曰火察兒,善射,從太祖攻討諸部,屢有功,後從攻塔塔兒違軍令,太祖奪其所獲,遂與阿勒壇奔王罕。王罕敗,復奔乃蠻。太祖平乃蠻,俱伏誅。次為烈祖。次曰答力台,亦叛附王罕,後自歸於太祖,太祖宥之。烈祖為部長十三年,屢伐金。又討塔塔兒,獲其二酋,曰帖木真兀格,曰庫魯布哈,諸部畏服。客烈亦部王罕為其叔父古兒堪所,乞援於烈祖。烈祖逐古兒堪以定客烈亦之亂,王罕德之,與烈祖約為諳達。後烈祖為太祖求婚於翁吉剌氏,中道至扯克兒之地,遇塔塔兒人以毒酒飲之。祖暴疾,至家召察剌合額不格之子蒙力克,以太祖兄弟托之而崩,時太祖十三歲。史臣曰:「元人數典忘祖,稱其國姓曰奇渥溫氏,而舊史因之。我高宗純皇帝既命館臣改譯,復據《蒙古源流》證元之國姓為博爾濟錦氏,數百載相沿之謬,至我高宗始為之釐訂焉。博爾濟錦即孛兒只斤之異譯也。今蒙古喀兒喀諸部,非博爾濟錦氏不得為台吉,蓋鋒自別於庶姓雲。」 卷二·本紀第二   ○太祖上   太祖法天啟運聖武皇帝,諱帖木真,烈祖長子也。母曰宣懿皇后訶額倫。烈祖討塔塔兒,獲其部酋曰帖木真兀格。師還,駐於迭裡溫孛勒答黑,適宣懿皇后生太祖,烈祖因名曰帖木真,以志武功。太祖生時,右手握凝血如赤石,面目有光。是歲為乙亥,金主亮貞元三年也。   先是,泰亦赤兀部長塔兒忽台等與烈祖有隙,烈祖崩,部眾多叛附泰亦赤兀。宗人最長者曰脫端火兒真,欲叛去,蒙力克之父察剌合留之。脫端火兒真曰:「深池已涸,堅石已裂,留復何為!」卒不顧而去。宣懿皇后自持旄纛追叛眾,始還其大半。然察剌合竟以力戰,腦中流矢。帝視之,察剌合曰:「汝父卒,部眾盡叛,我力戰邀之,乃為所傷。」帝感泣。察剌合創甚,旋卒。   及帝稍長,泰亦赤兀人忌之。一日,其酋率部眾奄至。帝入帖兒古捏山,為邏者所獲;乘間逸去。泰亦赤兀部下鎖兒干失剌匿之,獲免。遂徙帳於合剌只魯格山之青海子。   帝娶於宏吉剌氏,曰光獻翼聖皇后孛兒台,以後之黑貂裘獻於客烈亦部王罕。王罕大悅,乃為帝招集舊部,歸附漸眾。又徙帳於客魯漣河源不兒吉之地。   已而,蔑兒乞三部酋,曰脫黑脫阿,曰答亦兒兀孫,曰合阿台答兒麻剌,悉眾來攻。帝與皇弟別勒古台、阿魯剌人博爾術、兀良合人者勒蔑奉宣懿皇后入不兒罕山。蔑兒乞人掠孛兒台而去。帝獲免,乃椎胸告天:「不兒罕山遮護我,他日子孫世祀之,勿敢忘。」已而,帝乞援於王罕及宗人札木合大敗蔑兒乞於不兀剌之地,迎孛兒台歸。   帝幼與札木合約為諳達,至是交日,密徙帳於豁兒豁納黑主不兒之地,與札木合連營逾年,復分軍而去,仍還合剌只魯格山。於是,巴魯剌人忽必來,忙忽人哲台,兀良合人速不台,者勒蔑之弟察兀兒罕,博爾術之弟斡歌連,蒙格禿與其子汪古兒,及撒察別乞、孛圖駙馬,帝從父答裡台,從弟阿勒壇、忽察兒等俱先後來歸。阿勒壇、忽察兒、撒察別乞三人首謀推戴,與諸將盟於青海子,請帝稱罕,以統蒙古之部眾,時為金大定二十九年。己酉,帝以稱罕事告於王罕及札木合。札木使謂阿勒壇、忽察兒曰:「吾與帖木真諳達交不終,皆由汝等之離間。今汝等立吾諳達為罕,其忠於所事,勿使疑汝等反覆也。」其後,阿勒壇等卒叛附於王罕雲。   太祖既稱罕,命斡歌連扯兒必、合赤溫脫忽剌溫、哲台、多豁勒忽扯兒必四人為火兒赤,汪古兒、薛赤兀兒、合答安答勒都兒罕三人為保兀兒赤,迭該為火你赤,古出古兒為抹赤,朵兀扯兒必總管家中奴婢,忽必來、赤勒古台、合剌孩脫忽剌溫三人同皇弟合薩兒為阿黑答赤,泰亦赤兀忽圖、抹裡赤、木勒合勒忽三人為阿都兀赤,命阿兒孩合撒兒、塔孩、速客該、察兀兒孩四人巡邏遠近,速不台為前鋒護衛,以博爾術、者勒蔑歸附獨早,命為眾官之長。是時,官制草創而已。   久之,札木合弟紿察兒牧於斡列該不剌合,與帝之牧地近,奪部將答兒馬剌之馬;答兒馬剌射殺之。札木合大怒,遂糾泰亦赤兀、亦乞列思、兀魯物、那牙勤、火魯剌思、巴鄰、宏吉剌、合塔斤、撒勒只兀、朵兒邊、塔塔兒,共十三部,合兵三萬人來攻。   時孛圖父捏坤在泰亦赤兀部下,使巴魯剌思人木勒客脫塔黑等來告變。帝在古連勒古之地,分部眾為十三翼以待之。宣懿皇后及斡勒忽訥部為第一翼。帝與子弟及宗人之子弟為第二翼。撒姆哈准之後人曰布拉柱,阿答兒斤將木忽兒忽蘭,火魯剌思將曰察魯哈,與客烈亦之分部為第三翼。蘇兒嗄圖之子曰得林赤,博歹阿特人曰火力台為翼。莎兒合禿主兒乞之子撒察別乞曰,泰出與札剌亦部為第五、六翼。乞顏特人渥禿助忽都朵端乞為第七翼,蒙格禿之子曰程克索特,巴牙兀將曰汪古兒為第八翼。答裡台、忽察兒及都黑剌特、努古思、火兒罕、撒哈夷特、委神四部為第九翼。忽都剌之子拙赤罕為第十翼。阿勒壇為第十一翼。答忽與晃火攸特部、速客特部為第十二翼。努古思部為第十三翼。與札木合大戰於答蘭巴泐渚納,軍失利,部將察合安死之。   帝退保斡難河哲捏列之地,兀魯特人術赤台、忙兀特人畏答兒各率所部來歸。頃之,帝與照烈人同獵於烏者兒哲兒們山。照烈人食盡,已歸其半,帝要與同宿,分糧給之。明日,再獵,復驅獸向之,使獲多。照烈人感悅,中道相謂曰:「泰亦赤兀與我然薄待我。今帖木真厚我如此,盍歸之。」其酋曰烏魯克,曰塔海答魯俱請降,謂帝曰:「我等為泰亦赤兀所虐,如無主之馬,無牧之牛羊,故棄彼而從汝。」帝大悅曰:「我方熟寐,幸汝捽我發以醒我,異日汝兵車所至,我必悉力助之。」然其後照烈人復叛去。塔海答魯為泰亦赤兀所殺,照烈部遂亡。帝寬仁有度量,諸部皆謂:「仄亦赤兀無道,帖木真以己衣衣人,以己馬乘人,真吾主也。」於是遠近相率歸附。   甲寅,帝年四十歲,金章宗明昌四年也,塔塔兒酋蔑古真薛兀圖等為金邊患,金丞相完顏襄討之。帝聞之,欲復世仇,助金人攻塔塔兒。徵兵於主兒乞,遲六日,主兒乞部長撒察別乞、泰出俱不至。乃與王罕攻塔塔兒於忽剌禿失禿延之地,獲蔑古真薛兀勒圖。金人授帝為札兀惕忽裡,譯言百戶長也。   師還,遣六十人賁俘獲,遺主兒乞部長。主兒乞殺十人,奪五十人之衣馬而歸之。帝大怒,引眾逾沙磧,攻主兒乞於闊朵額阿剌勒,大破之。撒察別乞、泰出僅以妻孥免。先是,帝奉宣懿皇后以旄車載湩酪,大會諸部於斡難河。撒察別乞從者斫皇弟別勒古台,創甚。眾怒執其二哈敦。故主兒乞人有憾於帝焉。   是年,札剌亦人古溫兀阿率其子木華黎來歸,董喀亦部、禿別幹部來降。   乙卯,王罕弟額兒客合剌以乃蠻兵攻王罕。王罕奔西遼,欲歸於帝,中途資用乏絕。   丙辰,王罕至古薛兀兒海子,帝使塔海速客該迎之,振其部眾饑,與王罕宴於上兀拉河,重訂父子之約。冬,與王罕合兵攻主兒乞於帖列禿阿馬撒剌之地,獲撒察別乞、泰出,誅之。   丁巳,帝在霍拉思布拉思之地,攻兀都亦特蔑兒乞,戰於那莫察山,敗之,歸其俘於王罕。   戊午,王罕兵勢漸振,不謀於帝,自率所部攻蔑兒乞於土兀剌河。蔑兒乞酋脫黑脫阿奔巴兒古真。王罕俘獲甚多,而無所遺於帝。帝亦不以為意。   己未,帝與王罕合後攻乃蠻不亦魯黑罕,逾阿爾泰山,追至兀隴古河,又至乞失泐巴失海子,獲其將也的脫孛魯。不亦魯黑奔謙謙州。   冬,復與乃蠻驍將可克薛兀撒卜剌黑戰於巴亦答剌黑之地,交綏而退。明日,將復戰,札木合構帝於王罕曰:「帖木真如野鳥依人,終必飛去。我如白翎雀,棲汝幕上,寧肯去乎?」王罕將兀卜赤兒古鄰聞而斥之曰:「既為宗人,又為諳達,奈何讒之。」然王罕終信其言,乘夜引眾去。帝聞王罕去,怒曰:「彼棄我之易如此,直以燒飯待我也。」乃退捨於撒裡河。王罕至土兀剌河,其子桑昆為可克薛兀撒卜剌黑所襲,部眾潰散。王罕復遣使乞援,且請以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將援兵。帝許之。博爾術等敗乃蠻,返所虜以歸王罕。王罕大悅,遣使謂帝曰:「曩者衣食乏絕,我子帖木真食之、衣之,今又救我之難,不知以為報也。」又召博爾術往,賜以衣一襲、金們忽兒十。博爾術還白其事,帝命受之。冬,帝與皇弟合薩兒再伐乃蠻,戰於忽蘭盞側山,大敗之,封屍以為京觀。   庚申,帝會王罕於撒裡河之不魯古崖。時蔑兒乞酋托黑托阿遣泰亦赤兀人忽敦忽兒章,糾合泰亦赤兀諸酋,曰盎庫兀庫楚,曰忽裡兒,曰忽都答兒,曰塔兒忽台,曰哈剌兒禿克等共會於斡難河沙磧中。帝與王罕輕騎襲之,塔兒忽台、忽都答兒敗死,盎庫兀庫楚、忽敦忽兒章奔巴兒古真,忽裡兒奔乃蠻,泰亦赤兀部亡。哈答斤部、撒兒助特部素附泰亦赤兀,乃與朵兒奔、塔塔兒、宏吉剌諸部會於阿雷泉,斬牛馬誓,欲科我不備,攻之。宏吉剌人特因恐事不就,遣使來告變。帝與王罕自虎圖海子,逆戰於捕魚兒海子,諸部皆敗走,宏吉剌部來降。   冬,帝幸徹徹兒山,金之邊地也,又敗塔塔兒酋阿剌兀都兒、合丹太石、察忽斤、帖木兒等於答蘭捏木兒格思之地。是役也,合薩兒留後,聞部將者卜客言宏吉剌人有異志,遽率所部攻之。宏吉剌人怒,遂叛附於札木合。   辛酉,宏吉剌、亦乞列思、火魯拉思、朵兒奔、塔塔兒、哈答斤、撒兒助特諸部會於刊河,議立札木合為古兒罕,以足蹋岸土,刀斫林木,而誓曰:「有洩此謀,如土崩、木折。」遂悉眾來攻。有火魯拉思人火力台知其事,與妻弟麥兒吉台言之。麥兒吉台贈以剪耳白馬,使馳告於帝。夜至一古闌,其將曰忽蘭,曰哈剌蔑兒乞歹,見而執之。然二將亦心附於帝。易以良馬,使疾去。火力台來告變,帝得先期戒嚴。戰於海拉兒帖泥河,大敗之。札木合遁走,宏吉剌部復降。   壬戌,帝親征察合安、阿勒赤、都答兀惕、阿魯孩四部塔塔兒,追至兀魯回河。其眾降,帝悉誅之。阿勒壇、忽察兒、答裡台三人違軍令,帝命忽必來、哲別奪其所獲。三人怒,遂有異志。   秋,乃蠻不亦魯黑汗、蔑兒乞酋托黑托阿之子忽都、泰亦赤兀酋盎庫兀庫楚,又合撒兒助特、衛拉持、朵兒奔、哈答斤諸部來攻。帝與王罕會於汪古部哈剌溫赤敦之地。桑昆後至,逾山隘。乃蠻兵從之,使神巫投石水中,以致風雪。俄風反,乃蠻眾大潰,退至奎騰之地,士馬韁凍,墜崖谷死者無算。札木合率部眾來應,見不亦魯黑敗,乃大掠諸部而去。帝自追盎庫兀庫楚,頸中流矢,創甚,卒獲盎庫兀庫楚誅之。遂與王罕同駐於阿剌兒。   冬,帝徙帳於阿兒卻宏哥兒之地。帝為皇子術赤求婚於王罕。王罕辭。桑昆子欲尚帝女豁真別乞,帝亦不從。自此與王罕有隙。帝移駐阿不只合闊帖格兒之地。王罕亦西還徹徹爾溫都爾。   癸亥,桑昆謀害帝,偽許婚,請帝飲布渾察兒,譯言許婚酒也。帝率十騎以往,道過蒙力克帳宿焉。蒙力克諫謂:「王罕父子意叵測,請以馬疲道遠謝之。」帝從之,使從騎不合台、乞剌台往謝,自率八騎返。   桑昆計不就,欲潛師來襲。其圉人乞失力克知之,密與弟巴歹來告變。帝亟移營於卯溫都兒山後,使者勒蔑斷後、哨敵。山前多紅柳,王罕兵至,蔽於柳林,偵者不之覺。阿勒赤歹從者曰泰赤吉歹,曰牙的兒,方牧馬,見之,馳告於帝。帝倉卒戒嚴,以忙兀特將畏答兒、兀魯特將術赤台為前鋒,大戰至晡。術赤台射桑昆中其頰,王罕始斂兵而退。帝以眾寡不敵,亟引去。次日,皇子窩闊台,大將博爾術、博爾忽始至。畏答受重傷,創發,中道卒。   時部眾潰散,帝率左右至巴勒渚納河,飲水誓眾曰:「異日甘苦相同,倘負約,使我如河之水涸。」飲畢,以杯與從者。從者亦誓死相從無貳志。其後稱諸臣為巴勒渚納特,延賞及於子孫焉。既而部眾漸集,得四千六百人,分兩軍。帝自將一軍,忙兀特、兀魯兀特人為一軍,循合勒哈河兩岸而行,至宏吉拉別部帖兒格阿蔑勒牧地。帝使術赤台告之曰:「我等本為諳達,如從我,則不失舊好。否則以兵相見。」於是帖兒格阿蔑勒來降。帝遂駐於董嗄淖爾、脫兒哈河。是地水草茂美,可以休息士卒。遣阿兒海者溫告於王罕及阿勒壇、忽察兒、脫忽魯兒等,語詳《王罕傳》。帝遣使後,復徙帳於巴勒渚納,以其地險阻可保也。撒哈夷部、呼真部俱來降。   秋,帝將攻王罕,遣合薩兒偽請降。王罕信之,不設備。帝晝夜兼進,襲王罕於徹徹爾溫都爾,盡俘其眾。王罕父子走死。客烈亦部亡。時王罕諸將皆降,獨哈里巴卒數十騎馳去,不知所終。   帝既滅王罕,拓地西至乃蠻。乃蠻太陽罕忌帝威名,遣使約汪古部長阿剌忽思的斤忽裡夾攻我。阿剌忽思的斤忽裡遣使告其事於帝,且請降。   甲子春,獵於帖蔑延河,與諸將會議討乃蠻。獵畢。獵畢,駐兵於哈勒哈河建忒垓山。宣佈札薩克,以令於眾。立千戶、百戶、牌子頭,設六等扯克必官。選宿衛士八十人,散班七十人,又命阿兒孩選護衛千人,臨敵則為前鋒。   夏四月,禡牙伐乃蠻。師至乃蠻境外客勒忒該哈答,濱哈利河。乃蠻按兵不動,帝引還。   秋,再議進兵,以忽以來、哲別為前鋒。時太陽罕己至杭海山之哈兒只兀孫河,與朵兒奔、塔塔兒、合答斤、撒兒助特諸部,及蔑兒乞酋托黑托阿、客烈亦酋納鄰大石、衛拉特酋忽都哈別乞、札只剌酋札木合等連兵而進,陣於納忽東崖察兒乞馬兀惕之地。帝自臨前敵,指揮諸將大破乃蠻兵,擒太陽罕,殺之,乃蠻將火力罕速八赤等鋒力戰,帝欲降之,不從,皆戰死。帝獎歎久之,曰:「使我麾下諸將皆如此,我復何憂。」是日,朵兒奔、塔塔兒、哈答斤、撒兒助特諸部皆降,札木合、托黑托阿遁去,太陽罕子古出魯克奔於不亦魯黑。乃蠻南部亡。   冬,再伐蔑兒乞,至塔兒河。其別部酋帶亦兒兀孫來獻女,後復叛去托黑托阿奔於不亦魯黑。帶亦兒兀孫遁至呼魯哈察卜,築壘自守。遣博兒忽、沈伯率右翼兵,討平之。   乙導春,襲不亦魯黑於兀魯塔山莎合水上,禽之。乃蠻北部亡。   帝以西夏納我仇人桑昆,自將伐之。圍力吉裡城,又進攻乞鄰古撒城,俱克之,大掠而還。   是年,札木合至唐努嶺,其家奴五人執之來降。帝曰:「以奴賣主,不忠莫甚焉。」札木合乃五人並伏誅。 上一頁  卷三·本紀第三   ○太祖下   元年丙寅,帝大會部眾於斡難河之源,建九斿白纛,即皇帝位。群臣共上尊號曰成吉思合罕。先是,有巫者闊闊出,蒙力克之子也,自詭聞神語,畀帖木真以天下,其號曰成吉思。群臣以札木合僭號古兒罕,旋敗,乃廢古兒罕不稱,而從闊闊出之言,尊帝為成吉思合罕。國語「成」為氣力強固,「吉思」為多數也。   帝大封功臣,以博爾術為右翼萬戶,木華黎為左翼萬戶,納牙阿為中軍萬戶。豁兒赤以言符命,亦封為萬戶,以博爾忽為第一千戶功。功臣封萬戶、千戶者共八十五人。以忽都虎為札忽,譯言斷事官也。以也客捏兀鄰,領宿衛千人,也孫帖額領箭筒士千人,斡哥連、不合、阿勒赤歹、朵歹、朵豁勒忽、察乃、阿忽台、阿兒孩分領護衛散班八千人,分番入直,是為四怯薛。   是年,命忽必來征合兒魯,者別追古出魯克。   二年丁卯秋,帝親下西夏,入兀剌海城。遣阿勒壇、而剌二人往諭乞兒吉思部。   是年,皇子術赤領右翼軍,征和林西北部族。斡亦剌部長忽都哈別乞迎降。進討禿馬、斡亦剌於失黑失特之地,於是斡亦剌、不裡牙特、巴兒渾、兀兒速特、哈卜哈納思、康哈思、禿巴思諸部悉降。乞兒吉思部長也迪亦納勒、阿勒迪額兒、斡列別克的斤亦望風納款,獻白海青、白馬、黑貂等方物。林木中部族失必兒、客思的音、巴亦特、禿哈思、田列克、脫額列思、塔思、巴只吉等亦降。   三年戊辰春,帝至自西夏。   冬十月,金主袕漕礡A其叔衛王永濟嗣位。帝再討古出魯克、托黑托阿,以斡亦剌部長忽都哈別乞為嚮導,至也兒的石河。托黑托阿中濟矢死,蔑兒乞部亡。古出魯克奔西遼,其後篡西遼主直魯古而自立。   四年己巳春,畏兀兒部亦都護來降。先是,托黑托阿死,其子忽都等將奔畏兀兒。亦都護不納,與忽都等戰於真河,敗之,以蔑兒乞為帝世仇,遣使來告戰事,帝命阿惕乞剌黑、答兒伯前後再使其國,且片貢獻。亦都護遂遣使貢方物,帝悅,賜大紅衣、金帶以寵之。   五年,庚午秋,帝再伐西夏。西夏主李安全遣基世子遵頊拒戰。敗之,獲其副元帥高令公。復入兀剌海城,獲其太傅鮮卑訛答。至克夷門,又敗夏師,獲其將嵬名令公。進薄中興府,引河水灌城。水決壞其堤,乃班師。遣訛答入城諭西夏主,西夏主納女請和,師還。   遂議伐金。先是,帝貢歲幣於金,金主使衛王永濟受貢於淨州。帝見永濟不為禮,永劉歸,欲請兵會金主,卒不果。及永濟嗣位,詔使來傳言,當拜受。帝問使者曰:「新天子為誰?」曰:「衛王也。」帝遽南向唾曰:「我謂中原皇帝是天上人作,此等懦者亦為之耶!何以拜為?」即乘馬北去。記濟聞之,益怒,遣兵分屯山後,欲俟帝入貢,就害之,然後引兵深入。會金糾軍來降,匯其事,帝遣人伺之,得實,遂與金絕。金邊將納哈買住亦言於永濟曰:「蒙古已併吞鄰部,而修弓矢甲盾不休,行營令男子乘車惜馬力,其意非力我而何?」永濟以為妄言,囚之,至是始釋之。帝復遣使於畏兀兒,徵兵助戰。   六年辛未春,忽必來招降合兒魯,其部長阿兒思蘭與畏兀兒亦都護俱覲帝帝於克魯倫河。亦都護奏曰:「蒙陛下恩賜,願藉袞衣金帶之寵,使臣得預四子之末。」帝感其言,遂以亦都護為義子,尚阿勒敦公主。   二月,帝自將伐金,登克魯倫山,解衣以帶置頂,跑禱於天,誓復俺巴孩罕之仇,使脫忽察兒率三千騎巡西邊,以防後路。   三月,帝渡漠而南,以都別為前鋒。   夏四月,金主遣其西北路招討使粘合合達求和,帝不許,乃使其將獨吉千家奴、完顏胡沙築烏沙堡以備我。   秋七月,帝奄至,千家奴等敗遁,克烏沙堡及烏月營。   八月,帝進克白登城,圍西京。自烏沙堡至此,凡七日。金將紇石烈胡沙虎以麾下突圍走,率三千騎追之,敗胡沙虎於翠屏口,遂克西京及昌、桓、撫等州。金招討使紇石烈九斤、監軍斡奴等率大兵屯於野狐嶺,號四十萬,以完顏胡沙為後援。其裨將巴古失、桑臣二人謂九斤曰:「聞蒙古破扶州,方縱兵大掠,若掩其不備,必獲大勝。」九斤曰:「不然,彼之形勢不易遽破,宜明日馬步俱進,為萬全之計。」次日,帝聞金兵至,方食,投匕箸而起,與九斤等戰於野狐嶺北口之獾兒觜。木華黎先登陷陣,帝率諸軍繼之。九斤等大敗,伏屍遍野。金之精兵、猛將盡沒於此。   九月,完顏胡沙遁至宣平,大兵追擊之,覆敗其眾於澮河堡,胡沙僅以身免。   閏九月,帝進克宣德州,薄德興府。軍不利,引還。命皇子拖雷、駙馬赤苦等盡拔德興境內諸堡。   冬十月,者別乘勝入居庸關,遊兵至中都城外。金主欲南奔。會糾軍來援,蒙古問鄉民:「糾軍多少?」鄉民紿曰:「二十萬。」者別乃襲金群牧監,驅其馬而還。   是冬,皇子術赤、察合台、窩闊台分徇雲內、東勝、武朔、寧、豐、淨等州,俱克之。   七年壬申春正月,金耶律留哥聚眾於隆安,自稱都元帥,遣使來降。   時西京復為金守。秋,帝自將攻之。金將奧屯襄來援,帝誘至密谷口,大敗之,盡殲其眾。帝攻城,為流夭所中,乃徹圍。   冬十二月,者別克東京。先是,者別至東京城下,不攻而退。金人兵已退,不設備,者別率精騎突至,遂克之。   八年癸酉春,耶律留哥自立為遼王,改元元統。   秋七月,帝自將大軍圍德興府,皇子拖雷、駙馬赤古先登,克之。   八月,者別、古亦捏克等略地懷來,金將完顏綱、術虎高琪拒戰,大敗之。追至居庸關北口,又敗之。金人嚴兵守隘,熔鐵錮關門,布鐵蒺藜百餘里,大軍不能進。帝遣翁吉剌將哈台、布札留攻北口,自率大軍繞出紫荊關。金人以奧屯襄守紫荊。比至,帝已逾隘,敗金於五回嶺,分遣者別、速不台從間道襲居庸南口,克之,金將訛魯不兒等以北口降,遂取居庸,帝駐蹕龍虎台,遣喀台、哈台二將,率五千騎,斷中都援路。   是月,金胡沙虎廢其主永濟弒之,而立豐王弒,改元貞祐。   冬十月,帝自將大軍,攻克涿、易二州。分兵三道:命皇子術赤、察合台、窩闊台為右軍,循太行而南,取保、遂、安肅、安、定、邢、洺、磁、相、衛、懷、孟,掠澤、潞、遼、沁、平陽、太原、吉、隰、拔汾、石、欣、代、武等州;皇北合撒兒、斡陳那顏、布札為左軍,循海而東,取平、灤、薊等州;帝與皇子拖雷為中軍,取雄、霸、莫、安、河間、滄、景、獻、深、祁、蠡、冀、恩、濮、開、滑、博、濟、泰安、濟南、濱、棣、益都、淄、濰、登、萊、沂等州。別遣木華黎攻密州。凡克九十餘城,兩河、山東數千里之地,望風瓦解,惟中都及通、順、真定、清、沃、大名、東平、德、邳、海、州十一城堅守不下。   冬十月,三道兵還,合屯大口,以逼中都。   是月,與金將術虎高琪戰於中都城下,大敗之。金將胡沙虎為高琪所殺。   九年甲戌春正月,帝駐蹕中都北郊。初,金粘罕營中都,於城外築四子城,樓櫓、倉廒、甲仗庫各穿地道通於內城,人笑之。粘罕曰:「不及百年,吾言當驗。」至是,金人分守四城,大兵攻內城,四城兵迭用炮擊之。又開南薰門,櫓、倉廒、甲仗庫各穿地道通於內城,人笑之。粘罕曰:「不及百年,吾言當驗。」至是,金人分守四城,大兵攻內城,四城兵迭用炮擊之。又開南薰門,誘兵人,縱火焚之,死傷甚眾。   二月,帝欲班師,遣阿剌淺入城詔諭金主。   三月,金主遣其平章完顏承暉來乞和,帝復遣阿刺淺報之,諭金主曰:「山東、河北州縣盡為我有,汝所守唯中都耳!天既弱汝,我復迫汝於險,天其謂我何!我今歸,汝不能犒軍,以弭諸將之怒耶?」金主與廷臣會議,其丞相術虎高琪曰:「彼兵力已疲,再與決戰,何如?」完顏承暉曰:「此孤注也,敗則不能復振。不如俟其退,再為戰守之計。」金主從之,奉衛紹王女岐國公主及金帛、童男女五百人、馬三千匹以獻。遣承暉送帝出居庸,至野麻池而返。   是月,大兵克嵐州。   夏五月,金主遷於南京,留其太子守忠守中都。帝聞之,怒曰:「既和而復遷,是有疑心,特以和議款我耳!遣阿剌淺往詰責之。會金糾軍扈我主南遷,至良鄉。金主命輸鎧仗人入官,糾軍怒,殺其帥詳袞,推斫答、比涉耳、札剌兒三人為帥,來請降。時帝避署於魚兒濼、遣石抹明安、撒木合入古北口,與斫答等圍中都。   秋七月,金主召太子守忠赴南京。   冬十月,木華黎克順州。   十二月,木華黎徇遼西諸路,克懿州。錦州張鯨,高州盧琮、金樸等,俱以城降。   是年,始置行省於宣平,以撒木合領之,部署降眾。   十年乙亥春正月丁丑,金右副元帥蒲察七斤以通州降。以七斤為都元帥。   二月,木華黎圍北京。留守奧屯襄先為其部將習烈所殺推寅答虎為帥,寅答虎以城降。以吾也而權北京兵馬都元帥,寅答虎為留守。金興中府元帥石天應降,以天應為興中府尹。帝遣阿剌淺諭金主以河北、山東未下諸城來獻,及去帝號為河南王,金主不從。   三月,金主遣其將永錫、慶壽、李英等援中都,人負糧三斗,慶壽、英亦負之以率其眾。慶壽至涿州旋風寨。英至霸州青戈寨,皆為大軍所敗。中都援絕,人相食。   夏五月庚申,金右丞相兼都元帥承暉仰藥死,眾以城降。石抹明安入中都,遣使來獻捷。帝駐蹕桓州之涼陘,命忽都虎等按視中都帑藏,以石抹明安為太傅,兼管蒙古、漢軍都元帥。   秋八月,木華黎遣史天倪克平州,又遣史進道等克廣寧府。紅羅山賊帥杜秀降,以秀為錦州節度使。   冬十月,金宣撫蒲鮮萬奴擾遼東,僭號大王。   十一月,耶律留哥來朝。史天祥克興州,擒其節度使趙守玉。   十二月,史天倪克大名府及曹州。張鯨總北京十提控兵,從木華黎南伐。鯨謀反伏誅,其弟致據錦州以叛。是年,取城邑凡八百六十有二。改中都為薊州,改河間路之深州隸真定路,升鼓城縣為晉州,改千滏縣為滏陽縣。   十一年丙子春,帝自魚兒濼還盧朐河行宮,脫侖扯兒必克真定府。   夏四月,金將張開復取河間府、滄、獻、邢、清等州。   六月,張致陷興中府。   秋七月,木華黎敗張致於神木縣,進圍錦州。   八月,木華黎克錦州,張致伏誅。進拔蘇、復、海等州,獲金將完顏眾家奴。帝命撒木合率萬騎,假途西夏,以趨關中。   冬十月,撒木合攻潼關,間道出禁坑。金兵潰走,獲其將尼蘭古蒲魯虎。進略汝州,直抵南京之杏花營。金花帽軍人援,撒木合戰不利。引還。花帽軍者,金蔚州人郭忠所將之義兵也。   十一月,撒木合敗金將蒲察阿里不孫干澠池,渡河,圍平陽府。金主遣使乞和,帝欲許之,詔撒木合曰:「譬圍場中,獐鹿吾已盡取,只餘一兔,盍捨之。」撒木合請使金主去帝號,金主不從。是冬,蒲鮮萬奴遣使來降。已而復叛,自稱大真國。   十二年丁丑春,木華黎覲帝於土拉河。夏,史天祥擊斬武平賊祁和尚及興州叛將重兒。察罕敗金將夾谷監軍於霸州。帝聞蔑兒乞餘眾入乃蠻境,問:「諸將誰能為我討蔑兒乞者?」速不台請行,帝許之,命脫忽察兒率二千騎同往。速不台至垂河,大敗蔑兒乞,盡殲其眾。托黑托阿子忽都、赤剌溫二人,奔奇卜察克。   秋八月,封木華黎為國王,賜九斿旗,諸將鹹聽節制。詔曰:「太行以北,朕自製之;太行以南,悉以付卿。」於是木華黎專征河北,連拔遂城、蠡州。   冬,進克大名府金中山府、趙、邢、威、磁、洺等州守將俱以城降,遂東取淄、濰、登、萊、沂等州。   是年,禿馬特叛。禿馬特酋歹都禿勒死,其妻脫灰塔兒渾率部眾以叛。帝遣博爾忽討之,戰沒。帝怒,議親征。博爾術等諫,乃使朵兒伯朵黑申往。朵兒伯朵黑申槎山通道,一戰平之,獲脫灰塔兒渾。是年,帝將征貨勒自稱,徵兵於西夏,不應,遂伐之。   十三年戊宣春正月,圍中興府,西夏主李遵頊出走西涼,師還。遣者別討古出魯克。古出魯克篡西遼王直魯古,部眾不服。者別至,遠近響應,古出魯克奔巴達克山,者別獲而殺之。   三月,木華黎克新城、霸州。   秋八月,石抹明安出紫荊關,獲金經略使行元師事張柔。柔不屈,明安壯而釋之。詔還柔舊職,得以便宜行事。木華黎自太和嶺徇河東,克代、隰二州。   九月,進克太原府。   冬十月,克平陽府。遂定忻、澤、絳、潞、汾、霍等州。   是年,契丹人耶律喊捨等據高麗江東城,遣元帥哈真、副元帥札剌討之。高麗王■〈日育て〉使其僕射趙沖等以兵來會。   十二月,克江東城,喊捨自縊死,斬其偽丞相以下百餘人。高麗王■〈日育て〉來貢方物。   十四年已卯春,帝親征貨勒自彌,以皇弟斡赤斤留守和林。   五月,遣劉仲祿佩金虎符,征道士邱處機於登州。   六月,帝會諸皇子、大將於也兒的失河,議分兵討貨勒自彌。禡牙之日,雪深三尺。   九月,皇子察合台、窩闊台圍訛剌脫兒城;術赤西北攻氈的城;諸將阿剌黑等東南攻伯訥特克城;帝與拖雷徑渡錫爾河趨布哈爾。帝至賽爾奴克城,遣丹尼世們諭降之;從間道襲努爾城,遣前鋒將岱爾巴圖諭降之;遂圍布哈爾城。   是年,張柔克金雄、昌、保諸州,敗賈瑀於孔山台,擒斬之。覆敗金恆山公武仙於滿城,拔完城、曲陽、中山諸州縣。於是,深、冀以北,鎮定以東三十餘城悉降。   冬十一月,木華黎克晉安府屠之。金丞相高琪用事;聚精兵於河南,而置河北不問。金主殺高琪。   十五年庚辰春,帝親攻布哈爾。其酋率所部二萬餘人突圍走,追及於阿母河,盡殺之,城民出降。是時,察合台、窩闊台已拔訛剌脫兒,獲其守將伊那克只克,檻送行在誅之。術赤先攻下八兒真等城,阿剌黑等攻下忽氈等城。   夏五月,進至撒馬爾干城,術赤等三路之師亦傅城下。貨勒自稱彌蘇爾灘先居撒馬爾干,聞大兵至,遁走,使其將阿爾潑汗嬰城固守。帝遣者別、速不台各率輕騎追蘇爾灘,又使脫所察兒為二將後援。帝自率諸皇子圍撒馬爾干,阿兒潑汗以波斯兵出戰,中伏大敗。康裡兵開門出降。阿兒潑汗引親兵突圍走。帝恐康裡兵反覆,仍盡誅之,以降將巴克曷勒蔑裡克、哀密兒阿米守撒馬爾干。   夏,帝避署於渴石。帝以蘇爾灘母土而堪哈敦在烏爾鞬赤,遣丹尼世們往諭之。土而堪不答,奔馬三德蘭,與蘇爾灘妻俱為者別、速不台所獲。   秋,命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攻烏爾鞬赤。帝自率大軍攻忒耳迷城,克之。進至賽蠻,分軍略巴達克山,以阿母河北之地悉定,遂渡河,攻克巴而黑城。見其城險固。恐為後路之患,墮之。東入塔裡堪山,攻諾司雷脫柯寨。遣塔忽等使於金。   冬十月,復遣蒙古塔忽、訛裡剌等使於金。十二月,蘇爾灘入嗄比斯海島,聞其母妻被獲,幼子又為帝所殺,心悸而卒。   是年,木華黎略地至真定府,金恆山公武仙降,木華黎承製授史天倪河北都元帥,以仙副之。濟南嚴實籍大名、彰德、磁、洺、恩、博、滑、浚等州戶三十萬來降。木華黎承製授實金紫光祿大夫、行尚書省事。木華黎留實圍東平,分兵徇河北諸州。董俊判官李全以中山叛。   十六年,辛巳春,克諾司雷脫柯寨,屠之。術赤等攻烏爾鞬赤,屢失利。帝駐蹕塔裡堪,術赤等以軍事來告。帝廉知術赤、察合台素不合,改命窩闊台總諸軍,併力急攻,克之。召察合台、窩闊台赴塔裡堪,使術赤屯兵鹹海、裡海之間。拖雷渡阿母河,進拔安狄枯、馬魯諸域。進圍你沙不兒城,三月,克之。又進拔海拉脫城,旋奉帝命,會師於塔裡堪。   夏六月,宋使苟夢玉來聘。   秋七月。金主使烏庫裡仲端來乞和,帝門:「念汝運來,河朔既為我有,關西未下數城,宜割付於我,封汝主為河南王,勿復違也。」帝以蘇爾灘子札刺勒丁據嘎自尼,與阿敏蔑裡克兵合,自率三皇子討之。   八月,逾印度固斯大山,至八米俺,命忽都虎扼喀不爾山之隘。忽都虎與札剌勒丁戰於巴魯安,失利。   九月,帝親攻八米俺城,皇孫漠阿圖堪中流矢卒。帝怒,城下之後,遇生物悉屠之,改城名曰卯庫兒干。帝聞忽都虎失利,疾趨嘎自尼,軍中不及爨,掬米食之。帝至巴魯安,巡視戰地,以諸將不知形勢,自忽都虎以下皆受譴責。時札利勒不已遁,追及於印度河。會日暮,帝命列陣圍之,又使烏克兒古兒札、古都斯古兒札瀕河設伏,截其登舟之路。黎明,大戰,敗其右翼兵,獲阿敏蔑裡克。未幾,其右翼亦潰,札剌勒丁以中軍七百人突圍走。帝欲生致札剌勒丁,令軍中毋發矢。札剌勒丁以蓋自蔽,策馬自峭岸投於印度河,泅水而遁。帝見之,以口?指,謂諸皇子曰:「凡為將者,皆應如此也。」尋遣巴剌土爾台渡河追札剌勒丁,不及而還。   是月,木華黎出河西,克葭、綏德、保安、鄜、坊、丹等州,進圍延安府。   十二月,宋京東安撫使張林來降,以林為滄、景、濱、棣等州行都元帥。   是年,帝遣搠兒馬罕討巴裡塔部,遣朵兒伯朵黑申討朵兒別部,遣者別、速不台討康裡、奇卜察克等十一部。者別、速不合與奇卜察克兵戰於高喀斯,敗之,獲其部酋之弟玉兒格及其子塔阿兒。   十七年,壬午春,以札剌勒丁未獲,嘎自尼諸城復叛。遣窩闊台討平之。初,巴魯安之敗,海拉脫亦叛,至是帝遣按只吉歹討平之。窩闊台既定嘎自尼,請進玫昔義斯單,帝曰:「隆暑將至,宜遣別將攻之,汝勿往。」   三月,封昆倉山神為元極王,大鹽池神為惠濟王。   夏四月,道士邱處機謁帝於行在。帝聞巴裡黑復叛,自將討平之。遂避暑於巴魯安。以西域大定,設達魯花赤監治之。   秋,窩闊台來覲於古南柯而干城。配克部酋薩拉爾阿黑默特來降,並獻軍糧,以地熱,令居民每戶舂黍米百斤,供士卒三人食。帝欲從印度斯單經唐古特而歸,行數城,聞唐古特復叛,又以道路險惡,乃改途,渡質渾河,循故道至撒馬爾干。或曰:左右見一角獸,形如鹿而馬尾,作人言曰:「汝主宜旱還。」帝遂決意班師。帝次布哈爾,召天方教士干曷世甫等述其教規。帝曰:「麥哈禮拜我不謂然,上帝降鑒無所不周,何為拘拘於一地科?」命自後祈禱之文,皆書御名,又命免天方教士賦役。   秋九月丙午朔,車駕渡阿母河,中途見邱處機,駐蹕於撒馬爾干。金平陽公胡天祚以青龍堡降。   冬十月丙子朔,下詔班師。   十一月,金河中府降,以石天應為兵馬都元帥守之。   十二月,車駕駐忽氈河,察合台、窩闊台自布哈兒來獻獵獲,術赤以疾不至。   是年,者別、速不含平奇卜察克,其酋遁入斡羅斯。   十八年癸末春正月甲寅,車駕發忽氈河,駐蹕赤兒赤克河。二月庚辰,獵於東山,見大豕射之,馬踣,帝易馬而還。自此兩月不出獵。   三月,國王木華黎卒。   夏,者別、速不台與斡羅斯戰於喀勒吉河孩兒桑之地,大敗之,獲其計掖甫、扯而尼哥等部酋,檻送術赤誅之。詔以馬十萬匹犒師。   十月,金主殉卒,其太子守緒立。宋復遣苟夢玉來聘。西夏李遵頊傳位於子德旺。   十九年甲申頁,帝避暑額兒的失之地。初,帝遣者別、速不台追蘇爾灘,命之曰:「事定之後,由奇卜察克回至蒙兀兒斯單,與我相見,然後全師東返。」至是,者別、速不台來告捷,請遵前命,覲帝於行在。未幾,者別中道卒。   秋七月,嗣國王孛魯伐西夏,克銀州。   冬,皇孫忽必烈、旭烈兀來迎,忽必烈射一兔,旭烈兀射一山羊以獻。帝進次布哈蘇赤忽之地,大犒三軍,支金帳以宴之。帝命堵將取石壓行帳,以免傾覆,烏布赤不從,會獵,又不從眾合圍,帝怒,囚烏布赤於營中三日,既而宥之。   二十年乙酉春,帝至和林行宮,分封諸子:以和林之地與拖雷,以葉密爾河邊之地與窩闊台。以錫爾河東之地與察合台,以鹹海西貨勒自彌之地與術赤。   二月,武仙以真定叛,襲殺史天倪。   三月,史天澤復真定,武仙敗走。   夏六月,史天澤敗宋將彭義斌於贊皇,獲之。   秋,帝親征西夏。初,西夏主偽降,請納質子,且言願助兵西討。及徵兵於西夏,其大將阿沙敢卜對使者曰:「俟大國兵敗,吾師方出。」帝怒,西夏主乃陰結漠北諸部酋,為拒守之計。至是,帝自將伐之,假道於畏兀兒。   冬十月,武仙入真定,史天澤奔稿域。   十一月,帝獵於阿兒不合之地,墮馬,遂不豫。駐蹕於搠斡兒合惕,遣使責西夏主拒命。   是年,皇子術赤卒。   二十一年丙戌春,帝駐蹕汪古答蘭呼圖克之地,感惡夢,時諸孫在側者惟亦孫哥。遣使召窩闊台、拖雷至。次日,帝屏諸將及從官,謂窩闊台、拖雷曰:「我殆將死矣。我為汝等創業,無論東、西、南、北,皆有一歲程。我遺命無他,汝等欲禦敵廣土眾民,必合眾心為一,方能永享國祚。我死,奉窩闊台為主。」又曰:「我享此大名,死無所憾,我願歸於故土。察合台雖不在側,當不至背我遺命。」言畢,麾二子出。   三月,自將諸軍,拔西夏黑水等城。敗其將阿沙敢卜於賀蘭山,獲之。   夏,避暑於渾垂山。詔封功臣戶口食邑為十投下,以國王孛魯為首。克西夏、甘、肅等州。   秋七月,西夏主李德旺卒,從子?立。大軍克西涼府及搠羅、河源等縣,遂逾沙陀,至黃河九渡,拔應昌等縣。   九月,李全執張林以叛。郡王帶孫圍全於益都。   冬十一月庚申,帝親攻靈州,西夏主李?率五十營來援。丙寅,逆擊之。時河冰已合,諸將從冰上渡河。西夏主敗遁。帝曰:「李?經此敗,不能復振矣。」丁丑,五星聚於西南。帝駐蹕鹽川州。   十二月,國王李魯遣李喜孫諭李全,為全部將所殺。西夏亦集乃路來降。   二十二年丁亥春,帝留兵圍中興府,自率師渡河,攻積石州。   三月,克洮、河二州及西寧縣。分遣斡真那顏克信都府。   是月,李全降。   夏四月,帝駐蹕隆德縣,進拔德順等州。   五月,克臨洮府,遣唐慶等責歲幣於金。   閏月,避暑於六盤山。   六月,金遣完顏合周、奧屯阿虎來請和。帝謂群臣曰:「朕自去歲五星聚之時。已許不殺略,遽忘下詔耶?今可佈告中外,令彼行人亦知朕意。」   是後,西夏主上表乞降,貢黃金佛及童男女、駝馬、金銀器,備九九之禮。帝允之,賜西夏主名失都兒忽,譯言正直也。西夏主乞展期一月後入朝。帝遣脫侖扯而必慰諭之。是時,帝已不豫,密諭左右:「我死,勿發喪,俟西夏主來,即殺之。」   秋七月,帝駐蹕清水縣之西江。壬午,帝疾甚。已丑,崩於靈州。帝臨崩,渭左右曰:「金精兵在潼關,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若假途於宋,金,宋之世仇也,必許我,則由唐、鄧直搗大梁。金雖撤潼關之兵以自救,然千里赴援,士馬俱疲,吾破之必矣。」言乞而崩,年七十有三。   西夏主來朝;託言帝有疾,不能見,令於帳外行禮。越三日,諸將遵遺命殺之。西夏亡。   諸皇子奉梓宮還漠北,至薩裡川哈老徒之行宮,乃發喪,葬起輦谷。先是,帝道過起輦谷,見一大樹,愛之,盤桓樹下良久,謂從者日:「異日必葬我於此。至是有述前命者,遂葬樹下焉。」   至元三年冬十月。追諡聖武皇帝,廟號太祖。至大二年冬十一月,加謚法天啟運聖武皇帝。史臣曰:「天下之勢,由分而合,雖阻山限海、異類殊俗,終門於統一。太祖龍興朔漠,踐夏戡金,蕩平西域,師行萬里,猶出入戶闥之內,三代而後未嘗有也。天將大九州而一中外,使太祖抉其藩、躪其途,以窮其兵力之所及,雖謂華、夷之大同,肇於博爾濟錦氏可也。」 卷四·本紀第四   ○太宗   太宗英文皇帝,諱窩闊台,太祖第三子也。母曰光獻翼聖皇后。太祖長子術赤,次察合台,二人素不相能。太祖十四年,親征西征,議立嗣而行,察合台請以帝為嗣,太祖從之,事具《術赤傳》。十六年,術赤、察合台攻烏爾鞬赤,屢失刊,太祖改命帝為統帥。帝調和兩兄,兵復振,遂克烏爾鞬赤。十七年春,帝略地印度河下游,請進攻昔義斯單,太祖召帝還,與察合台等從太祖班師。二十一年,從太祖伐西夏。太祖崩,皇弟拖雷監國,帝分地在葉密爾河,留於霍博之地,安輯部眾。   元年己丑夏,帝至忽魯班雪不只之地,皇弟拖雷來迎。   秋八月已未,諸王百官會於怯綠連河闊迭額阿剌勒,請帝遵太祖遺詔即位,共上尊號曰木亦堅合罕。皇兄察合台持帝右手,皇叔斡赤斤持帝左手,皇弟拖雷以金盃進酒贊。帝東向拜日,察合台率皇族及群臣拜於帳下。   先是,太祖崩,金主遣其知開封府完顏麻斤來吊。至是,復遣其御史大夫完顏吶訥申來歸太祖之娟。帝曰:「汝主久不降,使先帝勞於兵間,膚豈忘耶?何以娟為!」卻之。   敕宿衛等依前番直,宣太祖聖訓以諭之。始建倉廩,立馹傳。蒙古人有馬百者,輸牝馬一;牛百者,輸羒牛一;羊百者,輸羒羊一;著為令。中原人以戶計出賦調,命耶律楚材主之。西域人以丁計出賦調,命麻合沒的牙剌瓦赤主之。凡諸王、駙馬朝會,及使者往來,不得科斂百姓。   冬十一月,敕諸王、眾官人管轄之地僉軍事理有妄分彼此者,罷其達魯花赤以下等官。   是年,始立三萬戶,以劉黑馬、粘合重山、史天澤為之。賜撒吉思不花金符,安輯山東、河北諸州。木剌夷國王來朝。西域伊思八剌納酋內附。   二年庚寅春正月,詔自元年以前事勿問。定諸路課稅、酒課,驗實息,十取一;雜稅,三十取一。帝與拖雷獵於斡兒寒河。   夏四月,帝避暑於塔密兒河。朵豁勒圍慶陽,與金將完顏彝等戰於大昌原,失利。東平行省嚴實入覲。帝遣斡骨欒使於金,北還,金陝西左副元帥盧鼓椎見使者,有不遜語。帝聞之,大怒。   六月,金主復追完顏奴申來聘,帝不受。   秋七月,帝自將伐金,命斡赤斤留守,皇弟拖雷及其子蒙哥皆從。   八月,史天澤克衛州。   冬十月,遣速哥使於金。   十一月,始置十路徵收課稅使:以陳時可、趙昉使燕京,劉中,劉桓使宣德,周立和、王貞使西京,呂振、劉子振使太原,楊簡、高廷英使平陽,王晉、賈從使真定,張瑜、王銳使東平,王德亨、侯顯使北京,夾谷永、程泰使平川,田木西、李天德使濟南。大兵攻潼關、藍田關,俱不克。   十二月,大兵拔天勝寨及韓城、蒲阪。帝至平陽,以田野不治,問都總管李守賢。對曰:「廣貧民無耕具,故荒田多。「詔給牛萬頭,仍徙關中戶口,墾河東荒地。   是年,改乾寧軍為清寧軍,復改隆德府為潞州。遣李邦瑞使於宋,至寶應縣不得入。詔行省李全護送邦端,宋邊將又拒之。乃改道出於蘄、黃,與宋行人定約而還。遣綽兒馬罕率精兵三萬,討札剌勒丁,戰於合而拉耳之地,大敗之。   三年辛卯春正月,李全攻揚州,為宋將趙葵所殺。   二月,大兵克鳳翔府,分兵攻宋西和州,獲其將強俊。金平涼、慶陽、?原等府州皆降。速不台與金將完顏彝戰於倒回谷,失利。   二五月,帝避暑於九十九泉,以李全妻楊妙真為山東淮南行省。金降人李國昌言於拖雷,請出寶雞,自漢中達於唐、鄧,從之。追搠不罕使於宋,假道且請會兵。搠不罕至沔州,宋青野原統制張宣殺之。   秋八月,帝幸西京,始立中書省,改侍從官名,以耶律楚材為中書令,粘合重山為左丞相,鎮海為右丞相。耶律楚材奏請州縣長吏專理民事,萬戶府專理軍政,課稅所專理錢谷,各不相統攝。從之。拖雷入大散關,拔宋鳳州、洋州,進圍興元。分軍為二:西軍由沔州渡嘉陵江,東軍趨饒風關,略地而東。初,皇叔斡赤斤遣著古與等便於高麗,高麗人殺之。至是,帝使撒裡塔征高麗,對其殺使者之罪。   九月,帝自將圍河中府。命平陽移粟西京,都總管李守賢言:「百姓疲敝,不任輸載。」詔罷之。   冬十二月已末,克河中府。戊辰,拖雷渡漢水,與金將布哈戰於禹山,布哈引兵還,逆其輜重獲之。撒裡塔圍高麗東京,高麗王■〈日育て〉請降。是年,大名守將蘇椿反,命楊傑只哥討斬之。綽兒馬罕追札拉勒丁至庫兒忒山,札拉勒丁敗死。貨勒自彌亡。綽兒馬罕遂取阿尼忒、愛而西楞、梅法而司三部之地。   四年壬辰春正月壬午朔,拖雷敗金將完顏兩婁室於襄城。丙戌,帝自河清縣白坡渡河,三日軍畢渡。庚寅,拖雷使者至,奏已渡漢江。詔諸軍即日進發。甲午,帝至鄭州,金屯軍元帥及金兵戰於鈞州之三峰山,大敗之,獲其大將布哈。自是,金兵不能復振。戊戌,帝至三峰山。壬寅,克鈞州,獲金大將合達及完顏彝等。辛丑,金潼關守將李平以城降。庚戌,金許州兵以城降。是月,撒裡塔自高麗班師。帝遣使以璽書諭高麗王■〈日育て〉。   二月戊午,帝至盧氏縣,遇金將徒單兀典等,金兵不戰而潰。完顏重喜來降。帝命斬重喜於馬前。遂下商、鞍、嵩、汝、陝等州。乙丑,分兵攻歸德府,許、鄭、陳、毫、壽、穎、睢、永等州進。   三月丁亥,克中京,金將強伸復取之。命速不台等圍南京。宋人以兵來會。追使諭金主降。壬寅,金主使其諫議大夫裴滿阿虎帶、大府監國世榮來乞和,以其弟之子曹王訛可為質。癸卯,速不台攻南京不克。   夏四月丁巳,金主復使其戶部侍郎楊仁奉金帛乞和,速不台城不易下,許之。戊午,金主又使仁繼珍寶來謝。己未,遣沒忒入城詔諭金主。是月,車駕北還,留速不台圍南京。帝由半渡至真定府。幸中都,出居庸關,避暑於官山。高麗國遣使來貢方物。   五月,敕使臣無牌面文字,始給馬之縣官及元差官皆罪之。若兵事及送御用物,仍驗數應付車牛。帝不豫。   六月,疾甚。拖雷禱於天地請以身代之。未幾,帝疾瘳。追金質子曹王訛可歸。高麗復叛,徙都於江華島。   七月,遣唐慶諭金主降。甲申,金人殺唐慶及從者三十餘人。乙酉,國安用叛附於金。   八月辛亥,速不台敗金將武仙等於京水。復遣撒裡塔征高麗。   九月,帝次阿剌合的思之地。皇弟拖雷卒。   冬十月,高麗國遣使來謝罪。   十一月,帝獵於納蘭赤剌溫之地。   十二月,駐蹕於太祖大斡爾朵。金主以汴京不能守,議渡河取衛州。撒裡塔攻高麗處仁城,中流矢卒,別將鐵哥引兵還。   是年,立彰德路總元帥府,改懷州為行懷、孟州事。遣王楫便於宋,議夾攻金人。宋使鄒伸之采報命。帝許以成功之後,歸宋河南地。   五年癸巳春正月丙午朔,金主渡河。辛亥,金將白撒攻衛州。丁巳,撤吉思不花等敗白撒於白公廟。金主奔歸德府。戊辰,金京城西面元帥崔立殺留守完顏奴申等,以南京降。   二月帝幸鐵列都之地。命皇子貴由及諸王按赤帶將左翼兵,討蒲鮮萬奴。   夏四月癸巳,崔立以金太后王氏、皇后徒單氏、梁王從恪、荊王守純及宗室男女五百餘人,至速不台軍中。甲午,速不台殺從恪、守純,送王氏、徒單氏赴行在。忒木□率諸軍圍歸德。   五月,金將蒲察官奴乘夜來攻,撒吉思不花及郁元帥董俊等皆戰沒。詔諭高麗王悔過來朝,且數其五罪。   六月壬午,速不台克中京,獲金中京留守強伸。辛卯,金主自歸德奔祭州。己亥,金主入於蔡州。是月,帝命以孔子五十一世孫元措襲封衍聖公。   秋八月,帝獵於兀必思之地。以阿同葛等充宣差勘事官,括中州民戶。   九月,遣王楫使於宋,且徵糧。辛亥,塔察兒築長圍以困蔡州。是月,皇子貫由等獲萬奴,遼東平。   冬十月甲申,金將麻琮以徐州降。高麗人畢賢甫與洪福源殺高麗宣諭使鄭毅,以西京降。高麗將崔瑀攻賢甫斬之,福源來奔。   十一月宋遣其都統制孟珙等來會師,並輸糧三十萬石。   十二月己卯,拔蔡州外城。己丑,拔其西城。   是冬,帝幸阿魯兀忽可吾行宮。敕修孔子廟及渾天儀。趙揚據興州叛,易州達魯花赤趙?討斬之。金海、沂、萊、濰等州降。   六年甲午春正月戊申,金主傳位於宗室子承磷。己酉,大兵克蔡州,金主自縊死,承麟為亂兵所殺。金亡。金息州行抹撚兀典降於宋,大兵追殺之。   是春,會諸王於斡兒寒河。   夏五月,金將武仙奔澤州,為戌兵所殺。帝幸答蘭答八思之地,大會諸王百官,頒大札薩克以令於眾曰:   凡當會不赴而私宴者,斬。諸出入宮禁,各有從者,男女止限十人,出入毋得相雜。軍中凡十人置甲長一,聽其指揮,專擅者罪之。其甲長以事來宮中,置權攝一人、甲外一人,二人不得擅自往來,違者罪之。諸公事非當言而言者,拳其耳;再犯,笞;三犯,杖;四犯,論死。諸千戶越萬戶前行者,以木鏃射之。百戶、甲長、諸軍有犯,其罪同。諸軍甲內數不足,於近翼抽補足之。諸人或居室,或在軍中,毋敢喧呼。凡來會,用善馬五十匹為一羈,守者五人,飼贏馬三人,守乞烈思三人。但盜馬一、二者,即論死。諸人馬不應絆於乞烈思內者,輒沒於畜虎豹人。諸婦人制質孫燕服不如法者,及妒者,乘以驏牛徇部中,論罪,即斂財力更娶。   六月,宋將全子才率萬餘人自合肥趨汴京。崔立為部將李伯淵等所殺。   七月,子才入汴。己卯,宋制置使趙葵陷泗州。乙酉,宋監軍徐敏子入洛陽,都元帥塔察兒拒戰於龍門北,大敗之。以忽都虎為中州斷事官,野裡木副之。遣大達海紺卜伐宋,取四川諸路。   八月,宋將全子才等以糧盡,引還。帝幸答八思之地,議自將伐宋,國王查剌請行,允之。   冬十二月己卯,遣王楫使於宋,責宋人敗盟。襟遣鄒伸之、李復禮等來報謝。帝獵於斡兒寒河。   是年,東平行省嚴實入覲,授實東平路行軍萬戶,偏裨賜金符者八人。改威州為邢洺路。設國子監助教官於燕京,令大臣子弟入學。   七年乙未春,城和林,作萬安宮。初,太祖居怯綠連河,又徙於盧朐河。帝即位,亦居怯綠連河及盧朐河,至是始建都於和林,國語曰喀剌科魯木。春,帝居萬安宮一月,居揭揭察哈殿二月;夏,避暑於昔剌斡兒朵;秋,居於闊闊腦兒行宮;冬,大獵於汪吉河;四時臨幸,率以為常。帝以欽察、斡羅斯部未定,命諸王拔都、大將速不台討之,皇子貴由、合丹,皇弟闊列堅及諸王鄂爾達、昔班、唐古忒、貝達爾、不裡、蒙哥、撥綽皆從行。帝諭拔諸曰:「聞欽察別部酋八赤蠻有膽勇,速不台可勝之。」又以金秦、鞏二十餘州田守不降,命皇子闊端招諭之。又命皇子曲出十大將忽都虎伐宋,諸王唐古伐高麗。   秋七月,諸王口溫不花略唐州,宋將全子才、劉子澄等皆遁。僉宣德、西京、平陽、太原、陝西五路人匠充軍,每二十戶僉一人。   冬十月,曲出拔棗陽及光化軍。   十一月,略囊、鄧諸州,敗宋制置使趙范於郢州之上閘口。再戰,大兵失利,遂引還。闊端至鞏昌,承製授金便宜總帥汪世顯原官。初,大兵克蔡州,世顯即殺金行省粘葛,至是以鞏昌來降,從闊端伐宋。   十二月,闊端克沔州,唐古克高麗鳳、海、洞、慈及金山、歸信等州。中書省臣請契勘《大明歷》,從之。   是年,置大興府版籍。改濟寧府為山東路總管府濟州,改隸東平府。安次縣改隸霸州,林州改行縣事。   八年丙申春正月,萬安宮成,諸王來會宴,帝手觴賜中書令耶律楚材曰:「朕所以推誠委卿者,先帝之命也。非卿則中原無今日,膚之安枕皆卿力也。」詔印造交鈔行之,不得過萬錠。   二月,命應州萬戶郭勝、鈞州萬戶孛術魯久住、鄧州萬戶趙祥從皇子曲出伐宋。   三月,復修孔子廟及司天台。宋王旻、李伯淵等以襄陽降,命游顯守之。   夏四月,曲出克隨、郢二州及荊門軍。復詔忽都虎括中原戶口,得一百一十餘萬,定稅每戶出絲一斤,以供官用,五戶出絲一斤,以賜貴戚、功臣。上田畝稅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半。水田畝五升。商稅三十分之一。鹽價銀一兩四十斤,以為永額。   六月,立編修所於燕京,經籍所於平陽,編集經史,以梁陟充長官,王萬慶、趙著副之。   秋七月,詔燕京路民戶及真定路新籍戶,每二十戶僉軍一人,以答不也兒領之。命陳時可閱刑名、科差、課稅等案,赴和林照磨。詔以真定民戶奉太后湯沐,諸王、貴戚、斡魯朵:拔都,平陽府;茶合帶,太原府;皇子古與克,大名府;孛魯台,邢州;果魯干,河間府;孛魯古帶,廣寧府;也苦,益都、濟南二府戶內撥賜;按赤帶,濱、棣二州;斡陳,平涼州;皇子闊端、附馬赤古、公主阿剌海、公主果真、國王查剌、茶合帶、?真、蒙古寒札、按只那顏、折那顏、火斜、術思,並於東平府戶內撥賜有差。耶律楚材言其不便,乃命設達花赤,朝廷別置官吏收其租賜之,非奉詔不得徵調兵賦。   八月,大兵克棗陽軍及德安府。   九月,闊端攻武休關,入興元,敗宋兵於陽平關,斬其將楊雲、曹友聞。時金秦、鞏二十餘州皆降,惟會州都總管郭暇蝦蟆堅守不下。   冬十月,按竺邇克會州,郭蝦蟆自焚死。丙午,闊端拔文州。按竺邇招撫吐番諸部,略定龍州,與闊端合兵攻成都府,克之,會皇子曲出卒,闊端遂班師。   十一月,口溫不花遣察帶圍真州,不克。   十二月,中書省課績,以知濟南府張榮為第一。   是年,改滏陽軍為邢洺路,置邢總管府。升涿州路。速不台討布而嗄而部,平之。   九年丁酉春,帝獵於揭揭察哈澤。蒙哥等獲欽察別部酋八赤蠻,斬之,波爾塔斯、毛而杜因、薩克孫三部來降,裡海以北悉定。   夏四月,築埽鄰城,作揭揭察哈殿。   六月,皇叔斡赤斤所部訛言括民女,帝怒,因括之以賜將士,自七歲以上未嫁之女得四千餘人。   秋八月,命斷事官術虎乃、山西中路課稅所長官劉中試諸路儒士,中選者蠲其賦役,令與本處長官同署公事,得東平楊奐等四千三十人。   冬十月,獵於野馬川,駐蹕行宮,口溫不花等克光州,進拔復州。攻蘄州,宋知州徐囪固守,攻安豐軍,宋知軍杜杲固守,俱不下,遂引還。   是年,拔都等人斡羅斯,克其勒冶贊城,進拔克羅姆訥城,皇弟闊列堅中流矢卒,遂圍物拉的迷爾都城。   十年戊戌春,國王塔斯伐宋,入北峽關,宋將汪統制降。拔都等克物拉的迷爾城,分兵拔廓在爾斯科城。   二月,追王楫便於宋。   三月己丑,宋通好使周次說來報謝。   夏四月,築圖蘇湖城,作迎駕殿。襄陽神將劉義執游顯等,降於宋,宋復取襄、樊。   六月,中書令耶律楚材陳時務十策:曰信賞,正名分,給俸祿,官功臣,考殿最,均利差,選工匠,務農桑,定土貢,制漕運。帝悉行之。   秋八月,徵收課稅使陳時可、高慶良奏諸路旱蝗,詔免今年田租,仍停舊未輸納者。以察罕為馬步軍都元帥。察罕克天長縣及滁、泗等州。   九月,察罕圍盧州,宋知州杜杲拒戰,兵失利,引還。   冬十月辛未,宋人取光州。楊惟中建太極書院於燕京。   十一月,衍聖公孔元措奏禮樂散失。亡金太常官吏及禮冊、樂器尚存者,請降旨收錄。從之。   十二月,高麗國遣使貢方物,   是年,改平州為興平府,立鼓城等處軍民萬戶府。改深州隸真定路。塔海克隆慶府。宋洋州守將以城降。綽兒馬罕再入義拉克阿剌伯,敗哈里發於侃匿斤城,分兵取角兒只屬部之地。   十一年己亥春正月,富民劉廷玉等請以銀一百四十萬撲買中原課稅,中書令耶律楚材奏罷之。宋盂珙復取信陽軍,尋又取光化軍及息、蔡二州。   是春,獵於揭揭察哈澤,皇子闊端至自西川。   夏四月,賜高麗王楫璽,征其入朝。   六月,高麗國遣使奉表謝罪。塔海攻重慶府,不克。   秋七月,以山東諸路災,免其田租。   冬十一月,蒙哥等圍阿速部蔑怯思城。   十二月,塔海與宋兵戰于歸州大堊寨,失利。宋復取夔州。西域賈人奧都拉合蠻撲買中原銀課二萬二千錠,以四萬四千錠為額,從之。初,奧都拉合蠻,窶人也。國法:春、夏浴水中者死。帝與皇兄察合勸出獵,見奧都拉合蠻浴,察合台欲斬之。帝曰:「彼遺金沒而求之,非浴也。」乃免死,令給事左右。後日見親信,遂恣為奸利焉。   是年,金降將王榮執懷州達魯花赤純只海以叛。純只海妻善禮伯倫奪純只海歸,討榮誅之。升順天軍為路,置總管府,以易州、祁州、定州及雄州之三縣屬之。立太原路總管府。綽兒馬罕分兵攻角兒只諸路,角兒只大將阿拔克迎降。   十二年庚子春正月,以奧都拉合蠻充提領諸路課稅所官。蒙哥等克蔑怯思城。拔都以斡羅斯諸部悉定,遣使來奏捷。命萬戶張柔等分道伐宋。   二月,按竺邇敗宋舟師於夔門。   夏四月,始令制登歌樂,肄習於曲阜孔子廟。遣王楫使於宋。未幾,楫以疾卒,宋人歸其喪。   秋八月,宋將余玠以舟師入寇,溯河抵南京而返。   冬十二月,詔皇子貴由班師。敕州縣失盜不獲者,以官物賞之。   是年,敕代償官民借回骨鳥金,計子母七萬六千錠;仍敕凡借貸歲久者,惟子本相侔而止,著為令。籍諸王大臣所俘男女,放為良民。以曷思麥裡為懷孟、河南二十八處都達魯花赤。東平行軍萬戶嚴實卒。角兒只將阿拔克及凱辣脫酋阿釋阿甫妻湯姆塔入朝,帝厚撫之,詔綽兒馬罕盡返角兒只侵地,又諭角兒只歲貢外,不得任意苛斂。   十三年辛丑春正月,獵於揭揭察哈澤。辛酉,帝疾甚,醫言脈絕,耶律楚材請大赦天下,從之,異日而廖。   三月,都總管萬戶劉嶷入覲,命嶷巡撫天下,察百姓利病。以劉敏行省事於燕京,賜敏手詔曰:「卿之所行,有司不得與聞。」拔都等敗波蘭兵於勒基逆赤城。   夏四月,高麗王以族子綧入質。   冬十月,以牙剌瓦赤同行省劉敏主管燕京公事。未幾,牙剌瓦赤以流言誣敏,敏出手詔示之。帝聞之,按問得實,罷牙剌瓦赤。   十一月丁亥,帝出獵,耶律楚材諫,不聽。庚寅,還至□鐵■〈曊d〉胡蘭山,奧都剌合蠻進酒,帝飲醉。辛卯遲明,崩於行宮,年五十六。葬起輦谷。至元三年冬十月,追諡英文皇帝,廟號太宗。   初,帝愛拖雷子蒙哥。一日,召蒙哥撫其首曰:「是可以君天下。」異日,帝用■〈縉腹r■〈縝w〉豹,皇孫失烈門在側曰:「用■〈縉腹r■〈縝w〉釣,則犢將安養。」帝又曰:「是有仁心,可以君天下。」及帝崩,六皇后乃馬真氏召耶律楚材問立君,楚材對曰:「此非外臣所敢與者。」後乃與諸王定議立皇子貴由為嗣。皇后臨朝稱制,以俟拔都等之至焉。   壬寅春,皇后乃馬真氏稱制元年,拔都等班師返。   夏五月,大兵攻宋遂寧、廬州,克之。   秋七月,張柔自五河口渡淮、攻揚、滁、和諸州,敗宋統制王溫等於天長縣。   冬十月,張柔克通州。   十二月,大兵攻敘州,獲宋都統制楊大全。是年,右丞相鎮海罷。   癸卯春正月,高麗國遣使來貢方物。   三月,大兵克資州。汪世顯卒,以其子德臣代之。   夏五月,熒惑犯房星。耶律楚材奏:「當有驚憂,然終無事。」未幾,皇叔斡赤斤引兵趨和林,皇后欲西遷以避之。楚材曰:「臣觀天道,無他變也。」已而,果如其言。   秋,察罕奏以張柔總諸軍,屯杞縣。   是年,貝住征羅馬國,分兵人西裡亞,羅馬酋開廓蘇降。   甲辰春,諸王大會於也只裡河。   夏五月,中書令耶律楚材卒。察罕圍宋壽春府,不克。宋壽青兵從海道寇膠、密諸州。至是,大兵突至樹柵,以遏援師。宋將劉雄飛堅守,不下。   冬十月,高麗國遣使奉表來覲。   是年,並苛嵐、寧化、樓煩三縣入管州。   乙巳秋,察罕率步騎三萬,與張柔再攻壽春,進至揚州,宋制置使趙葵請和,乃班師。   九月,宋裨將劉整陷鎮平縣。   是年,貝住克凱辣脫城,遵太宗遺命,以其地與湯姆塔。史臣曰:「太宗寬平仁恕,有人君之量。常謂即位之後,有四功、四過:滅金,立站赤,設諸路探馬赤,無水處使百姓鑿井,朕之四功;飲酒,括叔父斡赤斤部女子,築圍牆妨兄弟之射獵,以私撼殺功臣朵豁勒,朕之四過也。然信任奧都拉合蠻,始終不悟其奸,尤為帝知人之累雲。」 卷五·本紀第五   ○定宗   定宗簡平皇帝,諱貴由,太宗長子也。母曰昭慈皇后,乃馬真氏。生於太祖元年丙寅。   太宗五年,以皇子與諸王按赤帶將左翼軍討蒲鮮萬奴獲之,遼東平。   七年,諸王拔都討奇卜察克、斡羅斯諸部,太宗以敵據堅城不易下,命帝與諸王之長子貝達爾、不裡、蒙哥等及皇弟闊列堅俱從行,所向克捷。   十一年,帝與蒙哥攻阿速部之蔑怯思都城。城險固,圍三月不下,乃選敢死士十大,躡雲梯而上,始克之。帝又與不裡等別將一軍,與拔都大軍會於杜惱河。   十二年冬,拔都渡河,取格蘭城,帝駐河東,為拔都後援。   十三年春二月,太宗崩,昭慈皇后與諸王、大臣會議,立帝為嗣。皇后臨朝稱制,俟帝返然後歸政。   明年壬寅,為皇后稱制之元年,春三月,太宗凶問至軍中,全軍東返。拔都至浮而嗄河,散遣諸軍。帝先歸奔喪。   癸卯夏,諸王斡赤斤以大眾趨和林,人心震駭。皇后遣斡赤斤之子往詰其父。斡赤斤聞大軍東返,帝己至葉密爾河,乃曰:「吾來視喪,非有他也。」遂引眾還。   甲辰,帝至和林,皇后屢召拔都。拔都與帝有隙,又以帝之立出皇后意,非太宗遺命,托足疾遷延不至。久之,遣其弟與子來會。   初,帝與拔都等宴軍中。拔都自以年長,先飲酒,帝詬之。拔都遣使訴其事於太宗,太宗大怒,欲謫帝為探馬赤,置於邊遠之地。諸王忙該及阿勒赤歹、晃豁兒台、掌吉等諫曰:「成吉思汗有訓,內事只家中斷,外事只野外斷。此外事,請付拔都治之。」太宗從之。事得解,然撥都終與帝有隙焉。   乙巳,皇后以拔都不至,乃召諸王、諾延,會於答蘭答八思之地,定議以帝嗣位。   元年丙午秋七月,帝即位於汪吉宿滅禿裡之地。斡羅斯、羅姆、角兒只、法兒斯、克而漫、瓦夕斯諸國皆來朝。報達之哈里發、天主教之教王,及木剌夷、阿勒坡諸國,皆遣使來賀。帝錫繼優渥,凡后妃、公主、諸王、大臣及其家之子弟皆有賜,將士賜及其家,朝賀者賜及從人。以車五百乘載金帛。頒賜畢,尚有羨餘,使群臣奪取以為笑樂,帝諭報達使者法克哀丁:「哈里發遇蒙古人無禮,如不悛將興兵討之。」本剌夷使者亦不見禮而歸。   帝詰翰赤斤稱兵之事,使諸王蒙哥、鄂爾達按之,誅其官屬數人,宥斡赤斤不問。命中書令楊惟中宣慰平陽。斷事官斜徹橫恣不法,惟中按誅之。以耶律鑄領中書省事。   冬,獵黃羊於野馬川。皇太后乃馬真氏崩。太后攝政四年,法令廢弛,諸王自以敕令征西域貨財,使者絡驛於道。呼拉商等處長官阿兒渾入覲,盡取前後諸王敕令奏聞,帝申令禁止之。諸王由是斂戢。   奧都拉合蠻伏誅。復以鎮海為中書左丞相,以牙剌瓦赤管財賦,以其子馬忽惕為突而基斯單、撤馬爾乾等處長官,賜金獅符。   以察罕經略江淮,賜貂裘一、鑌刀十。察罕使權萬戶史權等伐宋,克虎頭關,進至黃州。軍前左右司郎中李楨表言:「襄陽乃吳、蜀之要,宋之襟喉,得之則可以為他日取宋之資。「帝嘉納之。   是年,拔都與大將兀良合台討孛烈兒、乃捏迷思諸部,平之。   二年春,以忙哥撒爾為斷事官。張柔敗宋兵於泗州。柔帳下吏夾谷顯祖上變,誣柔。逮柔至和林訊之,得實,顯祖伏誅。   夏,避奮於曲律律黑哈速之地。   秋七月,帝西巡。萬戶郝和尚朝於行宮,帝賜銀萬錠,和尚固辭,遂喝其將、校劉天祿等金、銀符。   八月,命野裡知吉帶徵西域。抽諸五部眾十之二,使野裡知吉帶領之,屬國如羅姆,角兒只、毛夕耳、的牙佩殼耳、阿勒坡等皆轄之,收其貢賦以充軍實,帝諭野裡知吉帶曰:「朕將自往,以汝為前鋒耳。」詔蒙古戶百選一人,充拔都魯。   九月,取太宗宿衛之半,以也曲門答兒領之。   冬十月,括諸路戶口,敢隱實者誅籍之。   是年,皇弟闊瑞卒。西域婦法瑪特以巫蠱術厭闊端,撒馬爾干人希雷發其事,闊端臨卒亦遣使告於帝為法瑪特所害。詔丞相鎮海鞠之,法瑪特辭伏,處以極刑。未幾,又有人告希雷厭禳皇子忽察,希雷亦伏誅。以高麗不入貢,遣兵討之。   三年春三月,帝不豫,酉巡葉密爾河。帝在潛藩,葉密爾河為湯沐地。帝嘗謂此地水土宜於朕體,遂決意西巡。未至別失八里,疾大漸,崩於橫相乙兒之地。年四十有三。葬起輦谷。追諡簡平皇帝,廟號定宗。   帝嚴重有威,在位未久,不及設拖。昭慈皇后稱制時,君權下替。帝既立,政柄復歸於上。然好酒色,手足有拘攣疾,嘗以疾不視事,委鎮海、喀達克二人裁決焉。   是年,大將速不台卒。蒙古諸部大旱,河水盡涸,野草自焚,牛羊十死八、九。萬戶郝和尚因歲饑,輸谷千石以贍國用。   帝既崩,皇后斡兀立海迷失不發喪,先赴於拔部及拖雷妃客烈亦氏,請依乃馬真氏故事,臨朝稱制,以俟立君。拔都許之。與諸王、大臣會於阿勒塔克山。   己酉,皇后稱制元年,遣使者八拉等會拔都於阿勒塔克山。拔都欲立憲宗,使者還報。皇后與二子忽察、腦忽皆不悅。   庚戌春。諸王、大將再會於闊帖兀阿蘭之地,定議,立憲宗。   是年,宋制置使余玠寇興元、文州,汪德臣、鄭鼎拒之。降將王德新據階州以叛。以李楨為襄陽兵馬萬戶。史臣曰:「定宗誅奧部拉合蠻,用鎮海、耶律鑄,賞罰之明,非太宗所及。又乃馬真皇后之弊政,皆為帝所鏟革。舊史不詳考其事,謂前人之業自帝而衰,誣莫其矣。」 歡迎閱讀 謝謝 卷六·本紀第六   ○憲宗   憲宗桓肅皇帝,諱蒙哥,睿宗拖雷之長子也。母曰顯懿莊聖皇后,客烈亦氏。生於太祖三年戊辰十二月三曰。有晃忽答部人知天象,言帝后必大貴,故以蒙哥名之。蒙哥,譯義長生也。太宗在潛邸,養以為子,使昂灰二皇后撫之。睿宗卒,始命帝歸藩。   太宗七年,從拔都討奇卜察克、斡羅思諸部。九年,入奇卜察克,其別部酋八赤蠻敗遁,匿於浮而嘎河林中。帝入林授捕,見空營一病嫗在焉。訊之,則八赤蠻已遁於寬田吉思海島。時北風大作,海之北岸水淺,遂渡水,出其不意擒之。帝命之跪,八赤蠻曰:「我一國之主,豈圖苟活。且我非駝,何以跪為?」帝囚之。八赤蠻謂守者曰:「我竄於海島,與魚何異。然卒見擒,天也!今水回期將至,汝等宜早還。」守者白於帝,即日班師,而水已至,後軍有浮渡者。八赤蠻請受刃於帝,帝命皇弟撥綽斬之。   與拔都等進攻斡羅斯之勒冶贊城,帝躬自搏戰,克之。   十一年春,又與定宗攻拔阿速之蔑怯思城。   十二年,圍斡羅斯計掖甫城。帝遣使諭降,城人殺使者,帝怒,晝夜力攻,克之,盡屠其眾。   太宗崩,諸軍東返。定宗即位,命帝屯六盤山,控制秦隴,為伐蜀之計。   定宗崩,皇后斡兀立海迷失臨朝稱制,拔都與諸王、大將會於阿勒塔克山,議立君。皇后遣使者帖木兒來會。至者西方諸王忽必烈、阿里不哥、末哥,東方諸王也孫格、塔察兒、帖木迭兒、也速不花及大將兀良合台、速你帶、忙哥撒兒數人。時大將野裡知吉帶自西域至,建議遵太宗之命,立失烈門。皇弟忽必烈作而言曰:「太宗既欲立夫烈門,而汝等輔立定宗,豈太宗命耶?阿克塔隆為太祖愛女,即有罪,宜會諸王、哈屯定讞,乃不問而殺之,又豈太祖、太宗法耶?今日之事,奈何以太宗之命為辭!」聞者語塞。初,太祖分部眾於子弟,睿宗以幼子,所得獨多,故諸將多睿宗舊部。睿宗卒,帝兄弟尚幼,事皆決於莊聖皇后。後有才智,能御眾,又與拔都善,故眾皆屬意於帝。時又有建議者,謂拔都最長,當立。拔都不可。眾曰:「王既不肯自立,請王審擇一人,以定大計。」拔部曰:「吾國家幅員甚廣。非聰明睿智、能傚法太祖者,不可為主。我意在蒙哥。」眾應曰:「然。」帝固讓,皇弟末商曰:「眾渭拔都言是聽,今奈何不從。」拔都曰:「末哥言是也。」議避定。   皇后又遣使告於拔部,會議宜在東,不宜在西。且諸王未集,不能定議。拔都曰:「太祖、太宗大業未可輕授,今帝位已定,請屈意相從。明年再會於東方可也。」使其弟伯勒克、脫哈帖木兒將大軍衛帝而東,拔都自駐於西,以備非常。   元年辛亥春,諸王、大將再會於闊帖兀阿蘭之地。太宗、定宗諸子及察合檯子也速蒙哥皆不至。拔部遭使者勸之。仍不納。於是伯勒克等請於拔都,拔都遣乃申令於眾,有梗議者以國法從事。西方諸王別兒哥、脫哈帖木兒,東方諸王也古,脫忽、也孫格、按只帶、塔察兒、也速不花暨西方大將班裡赤等皆至,乃諏日奉帝即位焉。   夏六月,帝即位於斡難河、克魯倫河之間。追尊皇考拖雷為帝,尊客烈亦氏為皇太后。即位曰,諸王列於右,諸哈屯、公主列於左,皇弟七人列於前,文臣以孛爾該為斑首,武臣以忙哥撒兒為班首。禮成,大宴七日。既而,御者克薛傑上變,言:騾逸,自出追之,遇車馬甚眾。一車折轅,誤以克薛傑為同行者,使助其縛轅。見車中有藏甲,訝而間之。御者曰:「爾車亦如此,何問為。更問他車御者,乃知失烈門、忽察、腦忽三王欲乘宴會作亂。帝秘其事,命忙哥撒兒以兵逆之,止三五衛士,使各從二十人,獻九白之貢。翌日,帝親詰失烈門等,皆不承。考訊失烈門從官,始吐實,而自剄以死。覆命忙哥撒兒窮治失列門等黨羽太祖功臣也孫帖額、掌吉、爪難、合答、曲憐、阿里出等及野裡知吉帶之二子,皆坐誅,死者七十人,諸王也速蒙哥、不裡後期不至,遣大將卜憐吉□屯兵備之。   帝遂更改庶政,命皇弟忽必烈總治漠南諸路軍民。開府於金蓮川,以忙哥撒兒為斷事官;以孛爾該為大必闍赤,掌宣發號令、朝覲貢獻及內外聞奏諸事;以晃忽兒留守和林,阿蘭答兒副之;以牙剌瓦赤、卜只兒、斡魯不、睹答兒等充燕京等處行尚書省事,賽典赤、匿昝馬丁佐之;以訥懷、塔剌海、麻速忽等充別失八里等處行尚書省事,暗部剌兀尊,阿合馬、也的沙佐之;以阿兒渾充阿母河等處行尚書省事,法合魯丁、匿隻馬丁佐之。以察罕、也柳干總兩淮等處蒙古、漢軍,以帶答兒統四川等處蒙古、漢軍,以和裡□統吐番等處蒙古、漢軍,皆仍前征討。封克薛傑為答剌罕。命僧海雲掌釋教事,道士李真常掌道教事。   頒便益事宜於國中:凡朝廷及諸王濫發牌印,詔命盡收之;諸王馳馹,許乘三馬,遠行亦不得過四馬;諸王不得擅招民戶,諸官屬不得以朝覲為名賦斂民財,輸糧者許於近倉輸之。罷築和林城伕役五千人。依太祖、太宗舊制,免耆民及釋、道等教之丁稅,惟猶太教不預此例。改定西域稅則,牛、馬百稅一,不及百者免。代償定宗及皇后、皇子虧欠商貨銀五十萬錠。   秋,察罕入覲,命以都元帥兼領尚書省事。   冬十一月,皇弟忽必烈入覲。帝聞西夏人高智耀名,召見之。從智耀言,免海內儒士徭役,無有所與。   是冬,執野裡知吉帶於八脫吉斯之地,命拔都誅之。以僧那摩為國師,總領天下釋教。   二年春正月,帝幸失灰之地。命皇弟旭烈兀討木剌夷,以乃蠻人怯的不花為前鋒。皇太后客烈亦氏崩。置經略司於汴。以忙哥、史天澤、楊惟中、趙壁等為經略使,屯田唐、鄧諸州。   二月,察罕攻宋隨、郢、安、復等州,與宋將馬榮戰於大脊山。   三月,命東平萬戶嚴忠濟立局,制冠冕、法服、鐘磬、儀伏,肄習之。   夏四月。帝駐蹕和林。定宗皇后斡兀立海迷失及失烈門母以厭禳事覺,命忙歌撤兒鞠治得實,並賜死。以忽察、腦忽、失烈門三王,皆由其母煽感,免死。謫忽察於蘇裡該之地,腦忽、失烈門於沒脫赤之地。禁錮和只、納忽、孫脫等於軍中。定太宗子孫分地:合丹居別失八里,蔑裡居也兒帖石河,海都居海押立,別裡哥居曲兒只,脫脫居葉密立,蒙哥都及太宗皇后乞裡吉忽帖尼居闊端太子分地之西。仍以太宗皇后、諸妃資產分賜諸王。遣貝剌至察合台藩地,逮治違命諸臣。乞兒吉思、謙謙州等處,皆追兵巡察。命察合台孫忽剌旭烈殺也速蒙可,代其位。忽剌旭烈未至而卒,其妃倭耳干納殺也速蒙哥,自為監國。以太宗子不裡付海都殺之。定宗用事大臣喀達克等並伏誅。   六月,皇弟忽必烈入覲。   秋七月,命忽必烈征大理,塔塔凡台撒裡、禿兒花撒征印度。詔諭宋荊南、襄陽、樊城、均州諸守將,使來附。   八月庚申,帝始以冕服拜天於日月山。癸亥,帝用孔元措言,合祭昊天、后土,作神牌,以太祖、睿宗配。是月,忽必烈次臨洮,請城利州以為取蜀根本。   冬十月,汪德臣掠宋成都,薄嘉定,為宋將余玠所卻。命諸王也古討高麗。帝獵於月帖古忽蘭之地,墮馬,傷臂,不視朝百餘日。   十二月戊午,大赦天下。以帖哥出、闊闊術等掌帑藏,孛闌合剌孫掌斡脫,阿剌忽掌祭祀、醫巫、卜筮,阿剌不花副之,只兒斡帶掌驛傳。徙工匠五百戶修行宮。是年,籍漢地戶口。印度遣使入貢。   三年春正月,汪德臣城利州、閬州,分兵屯田,宋人不敢侵軼。帝獵於怯蹇察罕之地。諸王也古以怨襲諸王塔察兒營。帝遂會諸王於斡難河北。罷也古征高麗兵,以札剌兒傳為征東元帥。遣必閣赤別兒哥括斡羅思戶口。帝大封同姓,命皇弟忽必烈於河南、陝西自擇其一,忽必烈願有陝西,遂受京兆分地。   三月,察罕攻宋海州,敗宋將王國昌於城下,獲都統一人。   六月,命兀良合台從皇弟忽必烈征大理,皇弟旭烈兀征報達。又命撒裡等征印度斯單、克什米爾,受旭烈兀節度。撒裡等由克什米爾入印度斯單界,大掠而還。帝幸火兒忽納要不兒之地,諸王拔都遣使乞買珠銀萬錠,帝以千錠賜之,仍諭曰:「太祖、太宗之財,費用如此,何以給諸王之賜,王宜詳審之,此銀就充歲賜之數。」   秋八月,帝幸軍腦兒,以忙哥撒兒為萬戶,哈丹為札魯花赤。   九月,忽必烈次忒剌之地。分兵三道:兀良哈台由西道,諸王抄合、也只烈由東道,忽必烈由中道以進。   冬十月,忽必烈渡金沙江,摩挲蠻酋唆火魯迎降。   十二月,忽必烈入大理。帝幸汪古部。命諸王也古與洪福源征高麗,攻拔禾山、東州、春州等城。   是年,怯的不花入苦亦斯單,進至塔密干,攻吉兒都苦堡,木剌夷酋遣兵援之。忙哥撒兒卒。忙可撒兒蒞事嚴,人多怨之,帝為下詔慰諭其子。   四年春二月,宋將余晦城紫金山,汪德臣大敗之,奪其城。   三月,釋宋使王元善南歸。帝獵於怯蹇察罕之地。   夏,帝駐蹕於月兒滅怯土。札剌兒帶至軍中,也古罷歸。   秋七月,詔官吏赴朝廷,理算錢糧者許自首不公,仍禁以後浮費。兀良合台攻烏蠻赤押城,拔之。大理酋段智興降。   秋八月,皇弟忽必烈至自大理,駐於桓、撫二州。   冬十一月,城光化軍,帝大獵於也滅千哈理察海之地。是年,會諸王於顆顆腦兒之西,祭天於日月山。初籍新軍。帝令大臣,求可以慎固封守、嫻於交略者。擢史樞征行萬戶,配以真定、相、衛、懷、孟之兵,使屯於唐、鄧二州。張柔移屯毫州,自毫築甬道屬汴堤,以通商賈之利。詔柔率山前八軍城毫州。宋均州總管孫嗣宗遣人繼蠟書請降。詔權萬戶史權以精兵援之。宋驍將鍾顯、王梅、杜柔、袁師信各率所部來降。   五年春,定漢民科差包銀額征四兩,以半輸銀,半折絲絹、顏料等物。   二,帝駐蹕月幾滅怯土。   秋九月,張柔會都元帥察罕於符離,築橫江堡,兼立水柵,以通陳、蔡、頃、息之路。   是年,史樞敗宋舟師於漢水之鴛鴦灘。兀良合台攻魯魯廝、阿伯等部,降之。改命札剌兒帶、洪福源征高麗。馬步軍都元帥兼領尚書省事察罕卒。權真定等路萬戶史天安卒。   六年春正月,帝會諸王、百官於月幾滅怯土,大宴六十餘日,賜金帛有差,仍定擬諸王歲賜之數。忽必烈奏請續僉內地漢軍,從之。   夏四月,駐蹕答密兒之地。   五月,幸昔剌斡魯朵。   六月,大白晝見。幸□亦兒阿塔之地。諸王也孫格、附馬也速兒等請伐宋,帝亦以宋人囚使者月思麻思,會議討之。太宗末,月裡麻思使於宋,宋人囚之,至是已十六年。   秋七月,諸王塔察兒、附馬帖裡該率所部過東平,掠民羊豕。帝聞之,遣使按問其罪。由是諸軍斂戢無犯者。冬,帝駐蹕阿塔哈帖乞兒蠻之地。以阿母河回回降戶分賜諸王、大將。旭烈兀率怯的不花、布帖木兒等分三道進兵,木剌夷酋兀克乃丁請降。帝以木剌夷人凶悍,命旭烈幾悉誅之。兀克乃丁入朝,亦殺之於中途。   十二月,城棗陽軍。   是年,大理酋段智興及素丹諸部長來覲。兀良合台討烏、白蠻三十七部,悉平之,遂自昔八兒之地還重慶,敗宋將張實。賜兀良合台金縷織文衣一襲、銀五千兩,賚軍士彩帛二萬四千匹。始建城郭、宮室於恆州東、濼水北之龍岡。   七年春,帝幸忽蘭也兒吉之地。詔諸王出師伐宋。命阿藍答兒行省事於京兆,劉太平佐之,釣考陝西諸路財賦。皇弟忽必烈固請率妃主入覲。董文蔚攻宋襄陽、樊城,與宋將高達戰於白河。   夏六月,謁太祖行官,祭旗鼓,復會諸王於怯綠伶之地,還幸月兒滅怯土。兀良合台奏請依漢故事,以西甫夷悉為郡縣,從之。以劉時中為宣撫使,加兀良合台大元帥,還鎮大理。   秋,駐蹕於軍腦兒,釃馬乳祭天。   九月,以駙馬納陳之子乞□為達魯花赤,鎮守斡羅斯,仍賜馬三百匹、羊五千匹。回骨鳥獻水精盆、珍珠傘等物,值三萬餘錠。帝曰:方今百姓疲敝,所急者錢耳。朕獨有此何為?」命卻之。賽典赤以為言,帝稍償其值,禁勿再獻。諸王塔察兒率諸軍伐宋,圍樊城,會霖雨連月,遂班師。   冬十一月,兀良合台伐安南,入其都城。安南國王陳日?遁入海島,遂大享戰士而還。   十二月,帝渡漠南,駐蹕於玉龍棧赤,皇弟忽必烈、阿里不哥及諸王八里土、玉龍塔失、昔烈吉、出木哈兒,公主脫滅干來迎。帝見忽必烈,相對泣下,不令有所白而止。   是冬,皇弟旭烈兀至報達,克其乞裡茫沙杭城。   八年春正月朔,幸也裡本朵哈之地,受朝賀。   二月,陳日?傳國於長子光昺,遣其陪臣阮學士來貢方物,兀良合台送詣行在。旭烈兀平報達,獲哈里發木司塔辛,殺之,遣使來獻捷。帝獵於也裡海牙之地,遂自將伐宋,命阿里不哥留守和林,阿蘭答兒輔之,命張柔從忽必烈攻鄂州,以趨臨安,塔察兒攻荊山以分兵力。又命兀良合台自雲南進兵,會於鄂州。紐鄰敗宋師於靈泉山,進攻雲頂山堡,克之。成都府彭、漢、懷安、綿等州及威、茂諸蕃悉降,以紐鄰為都元帥。帝自東勝渡河。命參知政事劉太平括興元戶口。高麗質子王綧譖洪福源,帝召福源殺之。   夏四月,帝駐蹕六盤山,召見諸路守令,豐州千戶郭燧奏請城金州,從之。是時軍四萬,號十萬,分三道而進:帝由隴州入大散關,諸王末哥由洋州入米倉關,孛裡察萬戶由漁關入沔州。以明安答兒為太傅,守京兆。詔征益都行省李□兵。□奏益都南北要衝,兵不可撤,從之。   五月,皇子阿速帶因獵傷民稼,帝責之,撻近侍數人。士卒有拔民蔥者,斬以徇。由是大兵所至,秋毫無犯。   秋七月,留輜重於六盤山。帝自將大軍出寶雞,攻重貴山,所向克捷。   八月辛丑,李□與宋人戰於漣水,大敗之。   九月,帝進駐漢中。紐鄰率眾渡馬湖江,獲宋將張實,遣實招諭苦竹隘。實入城,與宋將楊立堅守。行北京七路兵馬都元帥府事史天祥卒。   冬十月壬午,帝次寶峰。癸未,幸利州,觀其城塹淺惡,以汪德臣能守,賜厄酒獎諭之。遂渡嘉陵江,至白水江,命德臣造浮梁以濟,進次劍門。戊子,遣史樞攻苦竹隘,裨將趙仲開門出降,詔賜仲衣帽,遷於重慶。已亥,獲張實支解之。賜汪德臣玉帶,留情兵五百守之。遣使招諭龍州。帝駐蹕高峰。庚子,圍長寧山,守將王佐等出戰,敗之。   十一月,己酉,帝督諸軍,先攻鵝頂堡。壬子,與宋師戰於望春門,敗之。宋知縣王仲出降。是夜,克鵝頂堡,以彭天樣為達魯花赤守之。諸王末哥、塔察兒等略地還,俱引兵來會。丙辰,進攻大獲山,遣王仲招守將楊大淵,大淵殺之。帝怒,督諸軍力攻,大淵遂以城降,授大淵為都元帥。庚午,帝駐蹕和溪口。是月,宋龍州降。   十二月,楊大淵與汪德臣分攻相如等縣。紐鄰攻簡州不克。乙酉,帝次於運山,宋守將張大悅降。進至青居山,其裨將劉淵等殺都統段文鑒降。丁酉,隆州降。己亥,大良山守將蒲元圭降。詔諸軍毋俘掠。癸卯,克雅州。石泉山守將趙順降。甲辰,遣降人晉國寶招諭合州守將王堅,堅固守不下。   是年,兀良合台徇宋內地,連克靜江府、辰、沅等州,進圍潭州。皇子辯都卒。   九年春正月乙巳朔,帝駐嘩重貴山北,置酒大會,因問群臣曰:「今在敵境,天將暑,汝等謂可居否乎?」脫歡曰:「南土瘴厲,車駕宜早還,新俘戶口委官吏治之可也。」八里赤曰:「脫歡怯,臣請居之。」帝稱善。戊申,晉國寶還至峽口,王堅追殺之。諸王末哥進攻渠州禮義山,曳剌禿魯雄攻巴州平梁山。丁卯,楊大淵攻合州,俘男女八萬餘。是月,大兵克利州。隆慶、順慶諸府,蓬、閬、廣安守將相繼降。命渾都海以兵二萬守六盤山,乞台不花守青居山,紐鄰造浮梁於涪州之藺市,以杜援兵之路。   二月丙子,帝自雞爪灘渡江,直抵合州城下。辛巳,攻一字城。癸未,攻鎮西門。   三月,攻東新門及奇勝門、鎮西門諸堡。   夏四月丙子,大雷雨,凡二十日。乙未,攻護國門。宋將呂文德以艨艟千餘,溯嘉陵江而上,命史天澤擊敗之。六月丁巳,汪德臣選敢死士夜登外城,會大雨,梯沖盡折,後軍不克進而止。是曰,德臣感疾卒。帝不豫。   秋七月,留兵三千圍合州,餘眾悉攻重慶。癸亥,帝崩於的魚山,年五十有二。史天澤等奉樣宮北還,葬起輦谷。廟號憲宗,追諡桓肅皇帝。   帝沈斷寡言,不喜侈靡。太宗朝群臣擅權,政出多門。至是,凡詔令皆帝手書,更易數四,然後行之。御群臣甚嚴,嘗諭左右曰:「汝輩得朕獎諭,即志氣驕逸,災禍有不立至者乎?汝輩其戒之。」然酷信巫覡卜笨之術,凡行事必謹叩之無虛日,終不自厭也。史臣曰:「憲宗聰明果毅,內修政事,外闢土地,親總六師,壁於堅城之下,雖天未厭宋,繼志而殂,抑亦不世之英主矣。然帝天資涼薄,猜嫌骨肉,失烈門諸王既宥之而復誅之。拉施特有言:蒙古之內亂,自此而萌,隳成吉思汗睦族田本這訓。嗚呼,知言哉!」 卷七·本紀第七   ○世祖一   世祖聖德神功文武皇帝,諱忽必烈,睿宗第四子,憲宗同母弟也。以太祖十年乙亥秋八月乙卯生。   太祖十九年春,自西域班師,至乃蠻境阿拉馬克委之地,帝與皇弟旭烈兀來迎,帝射一兔,旭烈兀射一山羊。國俗:童子初獵禽獸,以血染長者拇指。旭烈兀持太祖手,用力重。太祖曰:「爾用力如此,吾為爾恥之。」帝則捧太祖之手,輕拭之。太祖甚悅。及長,仁明英睿,事莊聖皇后以孝聞。   在潛邸,征名儒竇默、姚樞、許衡等,詢以治道,思大有為於天下。蒙古興垂六十年,至帝始延攬文學之士,待以殊禮焉。   憲宗即位,詔漠南、漢地軍國之事,悉聽帝裁決,開府於金蓮川得專封拜。邢州為帝分地,後又分二千戶為功臣食邑,民不堪命,詣王府訴之。劉秉忠、張文謙言於帝曰:「邢州戶本萬餘,軍興以來,不滿數百,得良吏撫之,責以成效,使四方取法,則天下皆受王之賜矣。」帝從之,以脫兀脫、張耕為邢州安撫使,劉肅為商榷使,輕徭薄賦,期年戶增數倍。自是帝益以儒者為阿用。   二年,帝移駐桓、撫二州,時牙剌窪赤、布智兒等行燕京中書省事,一曰殺二十八人。其一人,已杖而釋之,有獻環刀者,復追還,折其人以試刃。帝聞其事,召布智兒責之曰,「凡死罪宜詳讞而後行刑,今一日殺二十八人,必多冤濫;況既杖而後折之,此何刑世?」布智兒惶恐謝罪。帝請置經略司於汴京以圖宋,置都轉運司於新衛,以濟軍儲。憲宗並從之。夏六月,覲憲宗於曲先腦兒,奉命征雲南。秋七月丙午,禡開出師。   三年,憲宗大封同姓,敕帝河南、京兆自擇其一,帝願受京兆分地。奏割河東解州鹽池供軍餉,令民受鹽入粟,轉漕嘉陵。又奏置宣撫司於京兆,以孛蘭奚、楊惟中為使,關、隴大治。   秋八月帝自六盤山次臨洮。   九月壬寅,帝次忒剌,分三追以進:大將兀良合台出西道,諸王抄合、也只烈出東道,帝自將大軍出中道,留輜重於滿陀城。   冬十月,經西香界至金沙江,乘革囊以濟,摩娑二部酋,唆火脫因、塔裡馬迎降。   十一月辛卯,遣玉律術、王君侯、王鑒等諭大理。辛丑,白蠻酋阿塔剌降。   十二月丙辰,圍大理城。初,大理酋段興智微弱,國事皆決於高祥。是夜,祥率所部遁去。帝入城,謂左古曰:「城破,而玉律術等不出,其人必死矣。」諸將以大理殺使者,欲屠城。張文謙言於帝曰:「此高祥所為,非民之罪,請宥之。」帝乃使姚樞裂帛為旗,書止殺之令,由是一城獲免。辛酉,分兵攻龍首關,次趙臉。癸亥,獲高祥。祥不屈,折之。時白日當午,雲起雷震。帝曰:「忠臣也。」命以禮葬之。帝承製以劉時中為大理金齒等處宣撫使,留兀良合台討魯魯廝、阿伯諸部,自率諸將班師。   四年夏五月,帝辟署於六盤山。秋八月,駐桓、撫二州,冬,駐金蓮川。   五年冬駐奉聖州。   六年春三月,命劉秉忠建城郭於桓州東、灤水北,後名為開平府。冬,移駐合剌八剌合孫之地。   七年春,憲宗命名阿藍答兒、劉太平釣考京兆、河南財賦,推驗經略,宣撫兩司官吏。帝聞之,不悅,用姚樞言,率妃主以下入朝。冬十二月,覲憲宗於也可迭烈孫之地,憲宗與帝皆泣下,不令帝有所白而止。遂議分道伐宋。   八年冬十一月戊午,帝禡牙於開平。   九年春二月,會諸王於邢州。   夏五月,次小濮州,征宋子貞、李昶,訪問得失。   秋七月甲宣,次汝州,以大將拔都兒為前鋒,戒勿妄殺。以楊椎中、郝經宣撫江淮,烏古論貞督餉蔡州。兵有犯法者,貞縛送有司,帝即軒之。由是將士肅然,無敢違命者。   八月丙戌,渡淮。辛卯,入大勝關,分遣張柔入虎頭關。壬辰,帝次黃陂。時淮民被俘者眾,帝悉宥之。庚子,諸將茶忽□得宋沿江制置司榜,有云:今夏諜者聞北兵會議,取黃陂民船,由陽邏堡濟江會於鄂州。帝曰:「吾前無此意,能如其言吾所願也。」辛丑,帝次於江北。   九月壬寅,諸王穆哥自合州遣使,以憲宗凶問告,且請北歸。帝曰:「吾奉命南征,豈可無功而返。」甲辰,登香爐山,俯大江,江北為陽邏堡,其南岸曰許黃洲,宋人嚴兵守之,列戰船江中,軍容甚盛。董文炳率死士鼓掉疾趨,諸將分三道繼之,宋兵敗遁。文炳麾眾登南岸,使其弟文用輕舟報捷。帝問戰勝狀,因舉鞭仰指曰:「天也。」丁未,帝濟江,駐許黃洲。己酉,次鄂州。庚戌,圍城。帝謂張柔曰:「吾猶獵者,不能禽圈中豕野獵以供汝食,汝破圈取之可也。」柔作鵝車洞火其城,別遣勇士先登,城垂克。會宋將高達來援,引兵入,復堅守不下。   冬十月辛未朔,帝駐龜山。   十一月丙辰,移駐牛頭山。兀良合台至潭州,遣使來告。命也裡蒙哥以兵援之,且加勞問。時憲宗用事大臣阿藍答兒、渾都海、脫火思、脫裡赤等憚帝英明,謀立皇弟阿里不哥。阿藍答兒乘傳發兵,去開平百餘里,皇后遣使謂之曰:「發兵大事也,太祖皇帝曾孫真金在此。何故不令知之?」阿藍答兒不能對。後又聞脫裡赤已至燕京,乃遣脫歡愛莫干馳告於帝,請早還。丁卯,發牛頭山,聲言以大兵趨臨安,留大將拔都兒圍城。   閏月庚午朔,還駐青山磯。辛未,張文謙獲降民二萬北歸。宋制置使賈似道遣使求和,請輸歲幣。帝令趙壁等語之曰:「汝以生靈之故,來求和好。其意甚善。然我奉命南征,豈能中止?果有事大之心,請命於朝廷可也。」是曰,帝班師。及至襄陽,高麗世子?來迎。帝曰:「唐太宗親征高征,不能服。今其世子自來歸我,此天意也。」己丑,車駕至燕京。脫裡赤方括民兵,帝悉縱之,民大悅。   中統元年春三月戊辰朔,車駕至開平府,哈丹、阿只吉率西路諸王,塔察兒、也先哥、忽剌忽兒、爪都率東路諸王來會,偕文武大臣勸進。帝三讓,諸王、大臣固請。辛卯,即皇帝位。遣高麗世子?歸,以兵送之,仍赦高麗境內。   夏四月戊戌朔,八春、廉希憲、商挺為陝西四川等路宣撫使,趙良弼參議司事,粘合南合、張啟元為西京等處宣撫使。己亥,詔諭高麗國歸其俘與逃戶。辛丑,詔曰:   朕惟祖宗肇造區宇,奄有四方,武功迭興,文治未洽,五十餘年於此矣。蓋時有先後,事有緩急,天下大業,非一聖一朝所能兼備也。先皇帝即位之初,風飛雷厲,將大有為。憂國愛民之心雖切於己,尊賢使能之道未得其入。方董夔門之師,進遺鼎湖之泣。豈期遺根,竟弗克終。   肆予沖人,渡江之後,蓋將深入焉。乃聞國中重以僉軍之擾,黎民驚駭,若不能一朝居者,予為此懼,驛騎馳歸。目前之急雖紓,境外之兵未戢。乃會群議,以濟良規。不意宗盟,輒先推戴。鹹謂國家之大統不可以久曠,神人之重寄不可以暫虛。求之今日,太祖嫡孫之中,先皇母弟之列,以先以長,止予一人。雖在征伐之間,每存仁愛之念,博施濟眾,實可為天下主。天道助順,人謀與能。祖訓傳國大典,於是乎在,孰敢不從,朕峻辭固讓,至於再三,祈懇益堅,誓以死請。於是俯徇輿情,勉登大寶。自惟寡昧,屬時多艱,若涉淵冰,罔知攸濟。爰當臨御之始,宜新宏遠之規。祖述變通,正在今日,雖承平未易遽臻,而飢渴所當先務。禁約諸路管軍頭目人等,凡事一新,毋循舊弊。若軍前立功者,速行遷賞,例從優渥。外用進奉軍前克敵之物,及斡脫拜見撒花等物,並行禁絕。今後應科斂差發,斟酌民力,期於均平安靜,俾吾民共享室家之樂。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所在官司於官倉內優加賑恤。五嶽四瀆、名山大川、歷代帝王及忠臣烈士載於祀典者,官吏歲時致祭。   嗚呼,歷數攸歸。欽應上天之命,勳親斯托,敢忘列祖之規?體極建元,與民更始。朕所不逮,更賴我遠近宗親、中外文武,同心協力,獻可替否之助也。誕告多方,體予至意。   丁未,遣翰林侍讀學士郝經、禮部郎中劉人傑使於宋。丙辰,帖木兒、李舜欽等行部考課各路諸色工匠。乙丑,征諸道兵宿衛京師。置互市於漣水軍,禁私商越境;犯者死。是月,阿里不哥僭號於和林。   五月戊辰,命燕帖木兒、忙古帶節度黃河以西諸軍。丙戌,建元中統,詔曰:   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淳德御群下。朝廷草創,未遑潤色之文;政事變通,漸有綱維之目。朕獲纘舊服,載擴丕圖,稽列聖之洪規,講前代之定制。建元表歲,示人君萬世之傳,紀時書王,見天下一家之義,法《春秋》之正始,體大《易》之乾元。炳煥皇猷,權輿治道。可自庚申年五月十九曰,建元為中統元年。   惟即位體元之始,以立綱陳紀為先。朕宵衣旰食,孜孜求治。然天下之大,萬事之眾,豈能遍知。自今凡政令之未便,人情之未達,朝廷得失,軍民利害,有上書陳言者,皆得實封呈獻。若言不可采,並無罪責;如其可用,朝廷優加遷賞,以旌忠直。軍人臨陣而亡,及被傷而死者,仰各臂頭目用心照管,仍仰各路宣撫使量給衣糧優恤其家。百姓犯死刑者,州府審問獄成,便行處斷,則死者不可復生,斷者不可復續,萬一差誤,悔將何及。今後仰所在官司推間得實,具事情始末及斷定招款,申宣撫司再行審復無疑,呈省聞奏,待報處決。   甲午,以阿里不哥反,赦天下,詔曰;   朕獲承不祚,己降德音。不期同氣之中,俄有鬩牆之侮。顧其沖幼,敢啟茲謀,皆被凶讒,相濟以惡。朕惟父子兄弟之親,宗廟社稷之重,遣使敦諭,至於再三。亂黨執迷,曾無少革。以致宗族成怒,戈甲載興。重念兵方弭而復征,民甫休而再擾,危疑未釋,反側不安,詿誤者至及於無辜,拘囚者或生於不測,非聯本意,悛然傷心。宜推曠蕩之恩,普示哀矜之意。於戲,悛心或後,忍加管蔡之刑;內難既平,式續成康之冶。   乙未,立十路宣撫司:賽典赤、李德輝為燕京宣撫使,徐世隆副之;宋子貞為益都濟南等路宣撫使,王磐副之;河南路經略使史天澤為河南宣撫使;楊果為北京等路宣撫使,趙昉副之;張德輝為平陽太原路宣撫使,謝瑄副之;孛魯海牙、劉肅並為真定路宣撫使;姚樞為東平路宣撫使,張肅副之;張文謙為大名彰德等路宣撫使,游顯副之;粘合南合為西京路宣撫使,崔巨濟副之;廉希憲為京兆等路宣撫使。汪惟正為鞏昌等處便宜都總帥,虎闌箕為鞏昌元帥。敕:「科放差發,分三限送納,其三限寬期展日,務令百姓易輸。」   六月,戊戌,李□為江淮大都督。劉太平等謀反,事覺,伏誅。渾都海舉兵反。壬子,詔陝西四川宣撫司八春節制諸軍。乙丑,信苴段實為大理國總管。是月,召真定劉郁,邢州郝子明,彰德胡祗遹,燕京馮渭、王光益、楊恕、李彥通、趙和之,東平韓文獻、張?等,乘傳至開平府。高麗王?遣其子僖來賀即位,賜?國王印及虎符。   秋七月癸酉,立行中書省於燕京,行六部,禡禡為中書丞相,王文統、趙壁為平章政事,張易為參知政事。王鄂為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河南路宣撫使史天澤兼江淮諸翼軍馬經略使。丙子,造中統元寶交鈔。立互市於穎州、漣水、光化軍。帝自將討阿里不哥。   八月丁未,詔都元帥紐璘所過毋擅捶官吏。己酉,立秦蜀行中書省。廉希憲為中書右丞、行省事。   九月丁卯,帝駐蹕轉都兒哥。以阿里不哥違命,詔諭中外。己巳,高麗國遣使賀改元。阿藍答兒舉兵反,與渾都海兵合。壬午,諸王合丹、合必赤與汪良臣等合兵討阿藍答兒、渾都海。丙戌,阿藍答兒、渾都海伏誅,隴右悉平。   冬十月癸丑,初行中統寶鈔。   十二月丙申,遣禮部郎中孟嘉、禮部員外郎李文俊使安南。乙巳,帝至自和林,駐蹕燕京近郊。賜親王末哥等及先朝皇后帖古倫、兀魯忽乃妃子銀幣有差。自是,歲以為常。   二年春正月己丑,李□敗宋兵於漣水。   二月己亥,宋兵復攻漣水,李□失利。詔阿術等援之。丁酉,詔行中書省丞相禡禡及平章政事王文統等率各路宣撫使赴開平。丙午,車駕幸察罕腦兒。高麗王?遣其世子堪來朝。減民間差發。陝西借民錢,以今年稅賦償之。丁巳,李□敗宋兵於沙湖堰。己未,車駕至開平府。   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己亥,祀天於舊桓州之西北郊。丙午,詔軍中所俘儒士,聽贖為民。金齒蠻來貢方物,遣兵部郎中劉芳繼璽書諭金齒蠻。乙卯,詔十路宣撫使量免民間課程。命宣撫司官勸農桑、抑遊惰、禮高年,問民疾苦,舉文學才識可以從政及茂才異等,列名上聞,以聽擢用,其官職污濫及民之不孝、不悌者,量輕重議罰。丁巳,命平章政事王文統舉讀史一人,文統以中書詳定官周止應其選。辛酉,敕大理、合剌章兵扈從北上者,還其本國。   五月乙丑,崔明道、李全義為詳問官,詣宋淮東制置司訪問國信使郝經等所在,仍以稽留信使、侵擾疆場詰之。丙寅,命宣撫使姚樞赴省,同議軍國調度。戊辰,發浪國來貢方物,賜金幣遣之。庚午,封皇弟末哥世子昌童為永寧王。乙亥,東平路管民總管嚴忠濟罷。丙子,東平路經歷邢衡坐誣告張易論死。已卯,召見前濟南宣撫使宋子貞、真定宣撫使劉肅、河東宣撫使張德輝、北京宣撫使楊果。庚辰,不花、史天澤為中書右丞相,忽魯不花、耶律鑄為左丞相,塔察兒、廉希憲為平章政事,張文謙為右丞,楊果、商挺為參知政事,粘合南合為平章政事、行省北京。庚寅,李昶為翰林侍讀學士。壬辰,封諸王木苑為建昌王。   六月癸巳,罷諸路拘孛蘭奚。禁諸王擅招民戶及征民戶私錢。戊戌,詔十路宣撫司並管民官定鹽酒稅課。己亥,高麗王?奏請改名?,遣其世子愖來朝。癸卯,嚴忠范為東平路行軍萬戶兼管民總管,仍諭達魯花赤等官並聽節制。乙卯,詔:「宣聖廟及管內書院,有司歲時致祭,月朔釋奠,禁軍民侵擾、褻瀆,違者罪之。」丙辰,汪良臣同僉鞏昌路便宜都總帥,凡軍民官並聽節制。戊午,詔毋收衛輝、懷孟賦稅以償官借芻粟。庚申,宋滬州安撫使劉整以城降,以整行夔府路中書省兼安撫使,佩虎符。罷金、銀、銅、鐵、丹粉、錫碌坑治所役民夫及河南舞陽姜戶、籐花戶,還之州縣。賜大理國總管段實虎符,優詔撫諭之。命李□領益都路鹽課。放工局繡女,聽其婚嫁。   秋七月辛酉朔,立軍儲部轉運使司,癸亥,立翰體國史院,王鶚為翰林學士承旨。乙丑,遣使者分祀五嶽四污及后土,凡十有九處,分五道,每歲代祀自此始。萬家奴為安撫高麗軍民達魯花赤,賜虎符。丁丑,大司農左三部尚書賽典赤為中書平章政事。壬午,翰林學士闊闊為中書左丞,遣納速剌丁、孟甲等使安南。乙酉,諭將士大戊宋。詔曰:   朕即位之後,深以戢兵為念,故遣使於宋以通和好。宋人不務遠圖,伺我小隙,反起邊釁,東剿西掠,曾無寧曰。諸大臣皆以舉兵南戊為請,朕重以兩國生靈之故,猶待信使北還,庶有悛心,以成和議。今留而不至者又半載矣。往來之禮遽絕,侵擾之暴不已。彼嘗以衣冠禮樂之國自居,當如是乎?曲直之分,灼然可見。今遣王道貞往諭。卿等約會諸將,秋高馬肥,水陸分道而進,以為問罪之舉。尚賴宗廟社稷之靈,其克有勳。卿等宣佈朕心,明諭將土,各當自勉,毋替朕命。   八月丁酉,命開平府官釋奠於宣聖廟。庚子,封王?為高麗國王。辛丑,征李冶為翰林學士。乙巳,頒中統權定條法,詔曰:   事匪前定,無以啟臣民視聽不惑之心;政豈徒為,必當奉帝王坦白可行之制。我國家開建之始,禁網疏闊,雖見施行,不免闕略。或得於此,而失於彼,或輕於昔,而重於今。以茲奸猾之徒,得以上下其手。朕惟欽恤,期底寬平,乃立九章,用頒十道。據五刑之內,流罪似可刪除。除犯死罪者,依條處置外,其餘遞減一等。決杖不得過一百七。著為令。   初立勸農司:陳邃、崔斌、成仲寬、粘合從中為濱棣、平陽、濟南、河間勸農使,李士勉、陳天錫、陳臂武、忙古帶為邢洺、河南、東平、涿州勸農使。封萬戶張柔為安肅公,張榮為濟南公。詔陝西四川行省存恤歸附軍民。詔:「自今使臣有矯稱上命者,有司不得聽受。諸王、后妃、公主、駙馬非聞奏,不許擅取宮物。」頒斗斛權衡。命劉整招諭夔府、嘉定等處軍民。宥宋私商七十五人,還其貨,聽榷場貿易。仍檄宋邊將還北人留南者。   九月丙子,諭諸王、駙馬:凡部民詞訟,勿擅決,聽朝廷處置。癸未,遣阿沙、焦端義撫恤甘肅等路軍民。置諸路提舉學校官,詔曰:   諸路學校久廢,無以作成人才。今擬選博洽多聞之士,以教導之。據王萬慶,敬鉉等三十人,可充諸路提舉學校官。仍選高業儒生教授,嚴加訓誨,務使成材,以備他選擢之用。   是月,阿里不哥襲敗諸王亦孫哥,遂入和林,逾沙漠而南。   冬十月庚寅朔,帝自將討阿里不哥。庚子,張啟元為中書右丞,行中書省於平陽、太原等路。命平章政事趙壁、左三部尚書怯烈門率蒙古、漢軍屯燕京近效。河南屯田萬戶史權為江漢大都督。壬寅,毫州張柔、歸德邸陝、睢州王文干、水軍解成、張榮實、東平嚴忠嗣、濟南張宏七萬戶,各率所部兵赴行在。乙巳,指揮使鄭江率千人赴開平。指揮使董文炳率善射者千人由魚兒泊赴行在。丙辰,平章政事塔察兒率萬人由古北口赴行在。   十一月壬戌,諸王合丹等與阿里不哥戰於昔木土腦兒,大敗之,阿里不哥遁。辛未,覆敗阿里不哥於阿兒忒之地,其將阿速等降,阿里不哥棄和林西走。癸酉,帝駐蹕帖買和來之地。尚書怯烈門、平章政事趙壁兼大都督,率諸軍從塔察兒駐北邊。罷十路宣撫使,惟存開元一路。丁丑,征諸路宣撫使赴中都。帝移蹕速木合打之地。鷹坊阿里沙及其弟阿散坐擅離扈從,論死。   十二月庚寅,封皇子真金為燕王,領中書省事。甲午,帝至開平,放諸路新僉軍,中外解嚴。   三年春正月庚午,罷高麗互市。癸酉,以軍興,敕停公私通賦毋征。丙戌,江漢大都督史權、鄂州萬戶張宏彥將兵八千人赴燕京。   二月己丑,李□舉兵反,以漣、海三城獻於宋。庚寅,宋兵攻新蔡縣。辛卯,始定中外官俸。甲午,李□陷益都。乙未,詔諸道,以今歲民賦市馬。辛丑,李□寇蒲台。癸卯,平章政事趙璧兼大都督,統諸軍討李□。甲辰,命水軍萬戶解成、張榮實,大名萬戶王文干、東平萬戶嚴忠范會濟南萬戶張宏、歸德萬戶邸浹、武衛軍炮手元帥薛勝,會濱、棣二州。張柔及其子宏范將二千人赴開平。丙午,命諸王合必赤總督諸軍,阿只愛不干、趙璧行中書省事於山東,宋子貞參議行省事,中書左丞闊闊、尚書怯烈門、宣撫使游顯行宣慰司事於大名。己酉,王文統坐於李□同謀,伏誅,仍詔諭中外。辛亥,都元帥阿海分兵戌平灤、海口及東京、廣寧、懿州。壬子,李□陷濟南府。癸丑,宋兵攻滕州。   三月己未,括木速蠻、畏兀兒、也裡可溫、答失蠻等為兵。庚申,括北京鷹房等戶為兵,以趙炳將之。辛酉,鄭鼎、膽思不、答裡帶、三島行宣慰司事於平陽,禡禡、廉希憲、商挺、麥肖行中書省事於陝西。壬申,撒吉思、柴楨行宣慰司事於北京。癸酉,阿術、史樞等敗李□兵於濟南。乙亥,宋將夏貫寇符離。戊寅,韓世安等敗李□兵於高苑。乙酉,宋夏貴寇蘄縣。   夏四月丁亥,詔博興、高苑等處軍民為李□協從者,並釋其罪。丙申,宋兵寇徐、邳二州。癸卯,宋兵寇毫州。乙巳,命諸路詳讞冤獄。乙卯,詔史天澤討李□。諸將皆受節度。   五月戊午,宋兵陷薪縣,權萬戶李義、千戶張好古死之。甲子,宋兵寇利津。戊辰,右丞相忽魯不花兼中書省都斷事官,賜虎符。平章政事賽典赤兼領工部及諸路工作。丁丑,徐、邳總管李景讓坐宋兵前攻邳州以城降,論死。大司農姚樞與左三部尚書劉肅依前商議中書省事。   六月乙酉,宋兵寇滄州。戊子,韓世安敗宋兵於濱州丁河口。丙申,高麗國進遣來貢方物。癸卯,太原總管李毅奴哥、達魯花赤載麴薛坐受李□偽檄,伏誅。壬子,申嚴軍官及部卒擾民之禁。   秋七月甲戌,史天澤等克濟南,獲李□誅之。戊寅,夔府行省兼安撫使劉整入覲,以整行中書省於成都、潼川兩路。   八月戊申,命翰林學士王鶚纂《太祖皇帝實錄》。   九月戊午,毫州萬戶張宏略敗宋兵於蘄縣,復蘄縣、宿州。己未,安南國王陳光昺遣使來貢方物。壬申授陳光昺及達魯花亦訥剌丁虎符。庚子,中翼千戶久住敗宋兵於虎腦山。   冬十月壬戌,以劉人傑不附李□,擢益都路總管。乙丑,分東、西川都元帥府為二,以帖的、劉整等為都元帥。丙寅,賜高麗國新歷,且責國王欺慢之罪。戊寅,詔益都路官吏軍民為李□脅從者,並赦其罪勿間。   十一月乙巳,諭左丞相史天澤:「朕或乘怒欲有誅殺。卿等宜遲留一二曰,復奏行之。」   十二月丙辰,立河南、山東統軍司,塔剌渾火兒赤為河南路統軍使,盧升副之。茶不花為山東路統軍使,武秀副之。丁巳,立十路宣慰司。癸亥,享列祖於中書省,以大禮使攝祀事。壬申,楊大淵為東川都元帥。   四年青正月乙酉,宋賈似道遣楊琳,以蠟書誘楊大淵南歸,為大淵部將所執,詔誅之。丙戌,姚樞為中書左丞,改諸路監榷課稅所為轉運司。甲午,立於路奧魯總管。癸卯,召商挺、趙良弼入覲。   二月甲子,車駕幸開平,遣王德素、劉公諒便於宋,致書宋主,諸其稽留郝經等之故。   三月癸卯,初建太廟。己酉,高麗王?遣使入貢,並上表謝恩。   夏四月戊寅,召竇默、許衡赴開平,改滄、清、深三州鹽提領所為轉運司。   五月乙酉,初立樞密院,以皇子燕王兼判樞密院事。戊子,改開平府為上都,達魯花赤兀良吉為上都路達魯花赤,總管董銓為上都路總管兼開平府尹。   六月癸酉,線真為中書右丞相,塔察兒為左丞相。   秋七月乙未,以故東平權萬戶呂義死事,賜謚忠節。   八月辛亥,置大理金齒等路都元帥府,以淄、萊、登三州為總管府。戊午,阿脫、商挺行樞密院於成都。壬申,車駕至自上都。九月,釋宋諜王立、張達等十八人,給衣服遣還。   冬十一月丙戌,享於太廟,合丹、塔察兒、王盤、張文謙為大禮使攝祀事。高麗王?遣使貢方物,命?入朝。十二月丁未,四川都元帥欽察戌虎嘯山。 卷八·本紀第八   ○世祖二   至元元年春正月丁丑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戊戌,楊大淵進羅絹三百端,優詔諭之。癸卯,罷宋人互市。   二月辛亥,選儒士譯寫經書,並纂修國史。丙辰,罷陝西行戶部。癸酉幸上都。詔總管史權等二十三人入覲。   三月已亥,命尚書宋子貞陳時務,子貞條十三策,敕中書省議行之。辛丑,立漕運司。   夏四月已卯,詔高麗國國王植入朝。丁卯,追治李□逆黨張邦直、姜郁等二十七人人之罪。   五月乙亥,唆脫顏、郭守敬行視西夏河渠。已亥,中書右丞粘合南合為平章政事。   六月乙巳,召王鶚、姚樞赴上都。戊申,高麗國遣使貢方物。   秋七月甲戌,彗星出輿鬼。癸未,以西番十八族部立安西州,行安撫司事。庚子,阿里不哥與玉龍答失、阿速帶、昔裡給來降,詔皆有之,誅其部將不魯花等五人。   八月乙巳,立山東行中書省,中書左丞相耶律鑄、參知政事張惠等行省事。頒新立條格:省并州縣,定官吏員數,分品從,給俸祿,授公田,考殿最;均賦役,招流亡,禁擅用官物及以官物進獻、借貸官錢、擅科差役;凡軍馬不得停住村坊,詞訟不得越訴;恤鰥寡,勸農桑,臉雨澤,物價以鈔為準;具賊盜囚徒起數,申省部。又頒陝西四川、西夏中興、北京行書中書省條格。定諸王使臣驛傳、稅賦、差發、不得擅招民戶,及以銀與非投下人赤斡赤。禁口傳敕旨,及追呼行省官屬。癸丑,僧子聰同議樞密院事。詔子聰複姓劉氏,賜名秉忠,拜太保,參領中書省事。乙卯,改燕京為中都。丁巳,以改元,赦天下,詔曰:   應天者惟以至誠,拯民者莫如實惠。膠以菲德,獲承慶基,內難未勘,外兵弗戢,夫豈一日,於今五年。敕天地之畀矜,暨祖宗之垂裕,凡我同氣,會於上都。雖此日之小康,敢聯心之少肆。   比者星芒示警,雨澤愆期,皆闕政之所由,顧斯民其何罪。宜布維新之令,溥施在宥之仁。據魯不花、忽察、脫滿、阿里察、脫火思等,構禍我家,依成吉思皇帝札撒克正典刑訖。可大赦天下,改中統五年為至元元年。自至元元年八月十六日昧爽以前,除殺祖父母、父母不赦外,其優余罪無輕重,鹹赦除之。敢以赦前事相告者,以其罪罪之。   九月壬申朔,立翰林國史院。辛巳,車駕至自上都。庚寅。   十月壬寅朔,高麗國王王?來朝。庚戌,有事於太廟。丁卯,宋理宗殂。其太子堸繲鄏魽C益都千戶毛璋、劉成等謀反,伏誅。   冬十一月辛巳,討骨嵬蠻。壬辰,罷領中書左右部阿合馬為平章政事,阿里為中書右丞。十二月庚午,始罷諸萬戶世守,立遷轉法。   二年春正月辛未朔,日有食之。己卯,鄧州監戰納懷、新舊軍萬戶董文炳並為河南副統軍。甲申,申嚴越界販馬之禁。癸巳,八東乞兒部牙西來貢方物。丁酉,高麗國王王?遣其弟?來貢方物。   二月辛丑朔,都元帥按陳敗宋兵於釣魚山。戊申,封諸王兀魯帶為河間王。丁巳,車駕幸上都。癸亥,並六部為四。麥術丁為吏禮部尚書,馬亨為戶部尚書,嚴忠范為兵刑部尚書,別魯丁為工部尚書。甲子,以蒙古人充各路達魯花赤,漢人充總管,回回人充同知,著為令。同知東平路宣慰使寶合丁為中書平章政事,廉訪使王晉為參知政事,廉希憲、商挺罷。   三月丁亥,敕邊軍習水戰、屯田。   夏四月庚寅,敕軍中犯法者勿擅戮,輕罪斷,重罪上聞。詔四川、山東等路邊軍屯田。   閏五月癸亥,移秦蜀行省於興元路。丁卯,分河南屬州為太宗子孫采地:鄭州隸合丹,鈞州隸明裡,睢州隸孛羅赤,蔡州隸海都。平章政事趙璧行省事於南京、河南府、大名、順德、洺磁,彰德、懷孟等路,平章政事廉希憲行省事於東平、濟南、益都、淄萊等路,中書左丞姚樞行省事於西京、平陽、太原等路。詔諸路府州不滿千戶者,可並則並之。各投下並於所隸府州。散府州戶少者,不更設隸事司及司侯司。附郭縣以府州兼領。括諸路未占戶籍任差職者以聞。   六月戊寅,移山東統軍司於沂州。萬戶重喜城十字路及正陽,命禿剌戍之。己卯,高麗國遣使賀聖誕節。參知政事王晉罷。   秋七月癸亥,安南國王遣使貢方物。戊寅,高麗國遣使貢方物。己卯,中書省臣皆罷。安童為中書右丞相,伯顏為中書左丞相。   八月戊子,召許衡於懷孟,楊誠於益都。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庚子,皇孫鐵木兒生。   冬十月己卯,有事於太廟,癸未,敕順天張柔、東平嚴忠濟、河間馬總管、濟南張林、太原石抹總管等戶改隸民籍。   十一月丙申,召李昶於東平。   十二月癸酉,召張德輝於真定,徒單公履於衛州。丁亥,選諸翼軍萬人充待衛親軍。   三年春正月乙未,高麗國遣使賀正旦。丙午,遣朵端、趙璧扶諭四川軍民。壬子,立制國用使司,以阿合馬為使。   二月丙寅,廉希憲、宋子貞為中書平章政事,張文謙為中書左丞,史天澤為樞密副使。癸酉,立安撫高麗軍民總管府,治沈州。壬午,中書右丞張易為同知制國用使司事,參知政事張惠為副使。癸未,車駕幸上都。甲申,罷夏行省,立慰司。立東京、廣寧、懿州、開元、恤品、合懶、婆婆等路宣撫司。   三月己未,前參知政事王晉及近侍和哲斯、轉運使王明坐隱匿鹽課,並論死。   夏四月己卯,申嚴瀕海私鹽之禁。   五月乙未,遣使者慮囚。丙辰,罷益都行中書省。   六月丁卯,封皇子南木合為北平王。戊寅,申嚴陝西、河南竹禁。   秋七月丙申,罷息州安撫司。壬寅,詔上都路總管府遇車駕巡幸,行留守司事。   八月丁卯,兵部侍郎黑的、禮部侍郎殷宏使日本、賜璽書曰:   皇帝奉書日本國王:朕惟自古小國之君,境土相接,尚務講信修睦;況我祖宗受天明命,奄有區夏,遐方異域畏威懷德者,不可悉數。朕即位之初,以高麗無辜之民,久罹鋒鏑,即令罷兵,還其疆場,反其旄倪。高麗君臣感戴來朝。計王君臣,亦已知之。高麗,朕之東藩也。日本密邇高麗,開國以來,時通中國。至於朕躬,而無一乘之使,以通和好。尚恐國王知之未審,故特遣使持書佈告朕心。冀自今以往,通問結好,以相親睦。且聖人以四海為家,不相通好,豈一家之理哉?以至用兵,夫誰所好?王其圖之。   又賜高麗王?璽書曰:   今爾國人趙彝來告,日本與爾國為近鄰,典章文物有足嘉者。漢、唐而下,亦或通使中國。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與通和。卿其導去使,以徹彼疆,開悟東方向風慕義。茲事之責,卿宜任之。   戊子,高麗國遣使賀聖誕。   九月戊午,車駕至上都。   冬十月丁丑,徙平陽經籍所於大都。太廟城,平章政事趙璧等集群臣廷議,定太廟為八室。   十一月辛卯,初給府、州、縣、司官吏俸及職田。平章政事宋子貞致仕。辛亥,忽都答兒為中書左丞相。禁天文圖讖等書。   十二月,改四川行樞密院為行中書省,賽典赤、也速帶兒等僉行中書省事。丁亥,張柔判行工部事,與行工部尚書段天等城大都。   四年春正月癸卯,修曲阜宣聖廟。乙巳,百濟國遣使來朝。辛亥,趙璧為樞密副使。立諸路洞治都總管府。癸丑,封昔木土山為武定山,其神□武定公。泉為靈淵。其神曰靈淵侯。乙卯,高麗國遣使來朝。戊午,城大都。析上都隆興府自為一路。立開元等路運司。   二月庚申,粘合南合復為中書平章政事,阿里復為中書右丞。丁卯,改經籍所為宏文院,以馬天昭知院事。丁亥,車駕幸上都。   三月己丑,耶律鑄復為中書右丞相。壬寅,右丞相忽都察兒、史天澤、耶律鑄、伯顏俱罷。   五月丁亥朔,日有食之。敕上都重建宣聖廟。丙辰,析東平路博州別為一路。   六月乙丑,史天澤復為中書左丞相,忽都答兒、耶律鑄為平章政事,伯顏為中書右丞,廉希憲為中書左丞,阿里、張文謙並參知政事。乙酉,罷宣徽院。黑的、殷宏奏,高麗使者不能導至日本。命仍至高麗,繼璽書,切責高麗國王,使通諭日本,期於必得要領。   秋七月戊戌,大名路達魯、總管張宏范,坐盜用官錢,免官。   八月丙寅,復立宣徽院,以錢真為院使。丁丑,封皇子忽哥赤為雲南王。壬午,命怯綿討建都蠻。高麗國遣使賀聖誕。阿術略地襄陽,敗宋兵於牛嶺。九月戊申,許衡為國子祭酒。安南國王遣使貢方物。庚戌,遣雲南王忽哥赤鎮大理、鄯闡、察罕章、赤禿哥兒,金齒等處,立大理等處行六部,闊闊帶以尚書兼雲南王傅,柴禎以尚書兼府尉,寧源以侍郎兼司馬。詔安南國王陳光昺入朝。癸丑,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庚申,宋復陷開州。辛酉,制國用司言:「別怯赤山石絨,火不能然。」詔采之。西番酋阿奴版的哥等率眾來降,授喝吾等處總管。庚辰,定品官子孫蔭敘略。   十一月乙酉,有事於太廟。甲戍,立夔府路總元帥府。   十二月庚戌,立諸位斡脫總管府。   五年春正月庚子,建上都城隍廟。辛丑,高麗國王王?遣其弟淐來賀正旦,並奏通使日本。遣北京路總管於也孫脫、禮部郎中孟甲往諭高麗。   二月辛丑,析甘州路之肅州別為一路。   三月甲寅,禁民間兵器,犯者驗多寡定罪。甲子,敕怯綿招諭建都。丁丑,罷諸路女直、契丹、漢人為達魯花赤者,回回、畏兀兒、乃蠻、唐兀特人仍舊。   夏五月癸亥,都元帥百家奴拔宋嘉定府五花、石城、白馬三寨。   六月辛已朔,濟南人王保和等妖言惑眾,敕誅首惡三人,余勿論。   己酉,蔡國公張柔卒,封諸王昔裡吉為河平王。   秋七月辛亥,召高鳴、劉瑜、郝謙、李天輔、韓彥文、李赴上都。壬子,罷各路奧魯官,令管民官兼領之。癸丑,立御史台,右丞相塔察兒為御史大夫。詔曰:「召官職在直言,騰或有未當,其極言無隱,毋憚他人,聯為爾主。」仍諭天下知之。戊辰,罷西夏宣撫司。庚午,遣都統領脫朵兒、統領王國昌等點閱高麗兵船。立東西二川統軍司,以劉整為都元帥,與阿術同議軍事。   八月庚子,忙古帶討西番及建都蠻。   九月丁巳,阿術圍樊城。己丑,命黑的,殷宏復繼國書使日本,仍敕高麗人導送。車駕至睚上都。史天澤復為樞密副使。   冬十月戊寅朔,日有食之。己卯,敕中書省、樞密院:有事與御史台同奏。庚辰,御史中丞阿里為參知政事。立河南等路行中書省,參知政事阿里行省事。庚寅,敕禿忽思等譯《毛詩》、《孟子》、《論語》。乙未,有事於太廟。以和禮霍孫、獨胡剌充翰林待制,兼起居注官。   十一月庚申,宋兵自襄陽攻沿山城寨,阿術分遺諸軍敗之。   十二月戊寅,諭沿邊屯戍軍士,逃役者處死。   六年春正月癸丑,高麗國王王?遣使來告誅權臣金俊。立四道提刑按察司。戊午,阿術略宋復州、德安府,俘萬人而還。庚申,參知政事楊果罷為懷孟路總管。詔樞密副使史天澤、駙馬忽剌出至襄陽視師。   二月己丑,頒新制蒙古字於天下,詔曰:   朕惟字以書言,言以紀事,此古今之通制也。我國家創業朔方,俗尚簡古,未遑製作,凡文書皆用漢字及畏兀字,以達本朝之言。今文治寢興,而字書方闕,其於一代制度,以達本朝之言。今文治寢興,而字書方闕,其於一代制度,實為未備。特命國師八思巴創為蒙古新字,譯寫一切文字,期於順事達言而已。自今以後,凡璽書頒發,並用蒙古新字,仍以漢字副之。其餘公式文書,鹹仍其舊。   三月壬子,黑的、殷宏至於馬島,為日本人所拒而還。戊午,阿術圍樊城,築堡於鹿門山。辛酉,敗宋將張世傑出赤灘浦。   夏四月辛已,制玉璽大小十紐。   六月辛已,怯綿討建都,失利,又擅追唆火兒璽書、金符,論死。丙申,高麗國王王?遣其世子愖來朝。癸卯,詔董文炳率兵赴襄陽。秋七月己巳,立諸路蒙古字學。癸酉,立國子學,遣使者審理諸路冤滯,詔諭宋國軍民,示以不欲用兵之意,復遣脫朵兒、王昌國等至高麗,相視耽羅等處。海道萬戶解汝楫、李庭等敗宋將夏貴於虎尾洲,又敗宋將範文虎於罐子灘。   八月己卯,文金洲招討使司。丙申,詔諸路勸課農桑,命中書省采農桑事,列為條目,相土地所宜者,頒行之。高麗權臣林衍廢其王?,立?弟淐為王。高麗世子?奏其事。遣斡朵思不花、李諤等至高麗按之。   九月己未,封高麗世子愖為東安公。愖辭,授愖特進上柱國。敕率兵三千,赴其國難。辛未,敕萬戶宋仲義征高麗。忽剌出、史天澤並為章政事,阿里為中書右丞,行河南中書省事賽典赤行陝西四川中書省事。車駕至自上都。斡朵思不花、李諤以高麗樞密副使金方慶至,奉王淐表,稱?疾病,令淐權國事。   冬十月己卯,定朝儀服色。丁亥,遣兵部侍郎黑的、判官徐世雄,召王?、王淐及林衍俱詣闕。命國王頭輦哥率大軍赴高麗,趙璧行中書省於東京,仍詔諭高麗軍民。   十一月癸卯,高麗龜州都領崔坦等以西京內附。庚午,安南國王遣使貢方物。高麗國王王?遣使從黑的入朝,奏?己復位。   十二月己丑,析彰德、懷孟、衛輝為三路。   七年春正月辛丑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丙午,耶律鑄、廉希憲罷。立尚書省,罷制國用使司。平章政事忽都答兒為中書左丞相,國子祭酒許衡為中書左丞,制國用使司阿合馬平章尚書省事,同知制國用使司事張易同平章尚書省事,制國用使司副使張惠、僉制國用使司李堯咨、麥術丁並參知尚書省事。己酉,敕諸投下官隸中書省。甲寅,高麗國王王?奏請從七百人放覲,詔許從四百人。詔高麗西京內附,改為東寧府,畫慈悲嶺為界。丁巳,蒙哥為高麗安撫使,佩虎符。詔諭高麗臣民曰:   朕即位以來,閔爾國久罹兵亂,冊定爾王,撤還兵戍。十年之間,其所以保護安全者,無所不至。不圖逆臣林衍自作不靖,擅易國王?。立安慶公淐。詔衍赴闕。復稽延不至,豈可釋而不誅。已遣行省率兵東下,惟衍一身是討,淐本非得已,在所寬宥。自余脅從詿誤,一無所問。   二月辛未朔,中書右丞伯顏為樞密副使。丙子,帝御行宮,觀劉秉忠、許衡及太常卿徐世隆所起朝儀,大悅,舉酒賜之。丁丑,以歲饑,罷築宮城。壬辰,立司農司,參知政事張文謙為司農卿。設四道巡行勸農司,勸課農桑,興修水利。乙未,萬戶張宏范敗宋兵於萬山堡。高麗國王王?來朝,求見皇子燕王。詔曰:「汝一國主也,見朕足矣。」?請世子愖見,從之。詔諭?曰:「卿內附在後,故班諸王下。我太祖時亦都護先附,即令班諸王上,阿思蘭後附,則班其下。卿宜知之。」未幾,命蒙哥、趙良弼送?還。詔國王頭輦哥率兵戍高麗王京,脫脫朵兒、焦天翼為高麗國達魯花赤。又詔諭高麗臣民曰:   朕惟臣之事君,有死無二。不意爾國權臣,輒敢擅易國主。彼既驅率兵眾,將致爾等危擾不安,以爾黎庶之故,特遣兵護送國王愖還國,奠居舊京,命達魯花赤同往鎮撫,以靖爾邦。爾東土人,鹹當無畏,安堵如故。已別敕將帥,嚴戢兵士,勿令侵犯。爾或妄動,必致俘略,宜審思之。   三月庚子朔,日有食之。改諸路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甲寅,車駕幸上都。   夏四月壬午,設諸路蒙古字學教授,定達魯花赤子弟蔭敘格。癸未,定軍官等級,以軍多少為差。己丑,林衍死,衍黨裴仲孫等復立王愖疏屬承化侯溫為王,竄於珍島。   五月癸卯,也速帶兒、嚴忠范等及宋兵戰於嘉定、重慶,皆敗之,獲其都統牛宣。甲辰,威州番酋降。丁未,同知樞密院事合答為章政事。丙辰,括天下戶口。減諸路課程十分之一,免上都糧稅。管民官遷轉,以六十月為一考。改宣徽為光祿司,宣徽使線真為光祿司使。庚申,命樞密院閱實軍數。   六月庚戌,敕戍軍還,所過州縣村坊主者給飲食、醫藥。丁亥,罷各路洞治總管府。丙申,立籍田於中都東南郊。禁邊民擅入宋境剽掠。   秋七月庚申,初給軍官俸。壬戌,僉諸道回回軍。乙丑,閱實諸路炮手戶。也速帶兒敗宋兵於金剛台。八月戊辰朔,築環城以逼囊陽。庚辰,御史大夫塔察兒同知樞密院事,御史中丞帖只為御史大夫。高麗世子愖來賀聖誕。駙馬斡羅陳建城於答兒海子,賜名應昌府。   九月丙寅,括河西戶口。   冬十月乙亥,宋人寇莒州。乙酉,有事於太廟。己丑,車駕至自上都。   十一月丁巳,忻都、史樞並為高麗金州等處經略使,佩虎符,屯田高麗。安南國遣使貢方物。   閏月丁卯朔,高麗世子愖還。壬辰,申明勸課農桑賞罰之法。設諸路脫脫禾孫。   十二月丙申朔,改司農司為大司農司,御史中丞博羅兼大司農卿。安童奏:「博羅以台臣兼領,前無此例。」帝曰:「司農非細事,朕深諭此,其令博羅總之。」秘書監趙良弼充國信使,使日本,賜日本璽書曰:   蓋聞王者無外,高麗與朕既為一家,王國實為鄰境。故嘗遣信使修好,為疆場之吏抑而弗通。所獲二人,敕有司慰撫,繼牒以還。繼欲通問,值高麗權臣林衍構亂,坐是弗果。豈王亦因此輟不遣使,或已遣而中道梗塞耶?不然,日本素號秉禮之國,王之君臣寧肯漫為不思之事乎?近己平林衍,高麗安輯,特令秘書監趙良弼充國信使,持書以往。如即發使,與之偕來,親仁善鄰,國之善事。其或猶豫,以至用兵,夫誰所樂為也?王其圖之。敕歲祀大社稷、風師、雨師、雷師。丁亥,金齒、驃部酋阿匿福、勤丁、阿匿爪來降獻馴像三、馬十九。辛酉,諸王伯忽兒為也可札魯忽赤。   八年春正月乙丑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己卯,同僉河南等路行中書省事阿里海牙參知尚書省事。設樞密院斷事官。丙戌,高麗安撫使阿海攻珍島失利。壬辰,敕諸路鰥寡孤獨、疾病不能自存者,官給廬舍、薪米。   二月乙未朔,定民間婚娶禮幣,貴賤有差。丁酉,發中都、真定、順天、河間、平灤五路民築宮城。己亥,罷諸路轉運司。以尚書省奏定條畫頒天下。移陝西四川行中書省於興元。癸卯,東京等路行尚書省事趙璧為中書右丞。甲辰,命忽都答兒招論裴仲孫。憶巳,大理等處都元帥元寶合丁、雲南王傅闊闊帶毒殺雲南王事覺,伏誅。戊申,以治事日程諭中外官事。庚戌,申嚴東川鹽井之禁。庚申,奉御九住以梳櫛侍太祖,奉所落鬚髮之上,詔藏於太廟夾室。   三月乙丑,置河東山西道按察司,改河東陝西道為陝西四川道,山北東西道為山北遼東道。丙子,改鹽課都轉運司為都轉運鹽使司。辛巳,殺濱棣路萬戶韓世安,籍其家。甲申,車駕幸上都。乙酉,中書丞許衡罷為集賢大學士、國子祭酒。立國子學,置司業、博士、助教等官。己丑,立西夏中興等路行尚書省,趁海參知行尚書省事。命尚書省閱實天下戶口,頒條畫諭天下。敕有司留滯獄訟,以致越訴者,官民皆罪之。忻都、史樞行經略司於鳳州等處。   夏四月壬寅,忻都、忽林赤、王國昌分道討裴仲孫。平灤路昌黎縣民生子,中夜有光,詔鞠養之。或諫,帝曰:「何幸生一好人,毋嫉也。」每月命給米四斗。戊午,阿術等與宋將範文虎戰於湍灘,大敗之,獲統制朱勝等非餘人。   五月乙丑,以大兵圍襄陽。敕賽典赤、鄭鼎率所部水陸並進,趨嘉定,汪良臣、彭天祥趨重慶,扎剌不花趨瀘州,曲立吉思趨汝州,牽制宋之援兵。僉省也速帶兒、鄭鼎為軍前行尚書省事,賽典赤行省事於興元,轉給軍糧。丙寅,雲南落羽蠻貢方物。辛未,分金齒、白夷為東西兩路安撫使。己卯,史天澤平章軍事重事。辛巳,令蒙古子弟好學者,兼習算術。癸未·史樞、沂都等討珍島賊,大破之,斬王溫,其黨金通精走死,珍島平。高麗國遣使貢方物。   六月甲午,敕樞密院:凡軍事徑奏,不必由尚書省。癸卯,宋將範文虎援襄陽,阿術等大敗之,己未,山東統軍司塔山、董文炳坐城五河口遲,為宋兵所據,決罰有差。   秋七月壬戌朔,僉女直、水達達軍。丁卯,國王頭輦哥行尚書省於北京、遼東等路。辛未,立左、右十三衛親軍都指揮司。乙酉,阿術敗宋將來興國於湍灘。高麗世子愖人質。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己亥,詔招諭宋襄陽守臣呂文煥。壬子,車駕至自上都。遷成都統軍用於眉州。己未,聖誕節,初立內外仗及雲和署樂位。   九月壬戌朔,敕阿術略地漢南。癸亥,高麗世子愖歸。丙寅,罷陝西四川行尚書省,也速帶兒行四川尚書省事於興元、京兆等路。甲戌,金西夏、回回軍。太廟殿柱壞。丙子,敦享太廟毋用犧牛。壬午,宋兵寇膠州,千戶蔣德等敗之,獲宋統制范廣。癸未,詔四川民力困弊,免茶鹽等課稅,仍敕有司有盲茶鹽之利者以違制論。   冬十月丁酉,有事於太廟。   十一月辛酉朔,遣阿魯忒兒等撫治大理。壬戌,罷諸路交鈔都提舉司。乙亥,建國號曰大元,詔曰:誕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紹百五而紀統。肇從隆古,匪獨我家。唐之為言蕩也,堯以之而著稱;虞之為言樂也,舜因之而作號。馴至禹興而湯造,互名夏大以殷中。世降以還,事殊非古。雖乘時而有國,不以義而制稱。為秦為漢者,蓋從初起之地名。日隨曰唐者,又即所封之爵邑。是皆徇百姓見聞之狃習,乃一時經制之權宜,概以至公,不無少貶。   我太祖聖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圖。四震天聲,大恢土宇,輿圖之廣,歷古所無。頃者,耆宿詣庭,奏章申請,謂既成於大業,宜早定於鴻名。在古制以當然,於朕心乎何有。可建國號曰大元,蓋取《易經》乾元之義。茲大治流形於庶品,孰名資始之功,予一人底定於萬邦,尤切體仁之要。嘉與敷天,共隆大號。咨爾有眾,體予至懷。   丙戌,立四川行尚書省於成都。   十二月辛卯,宣徽院請以闌遺、漏籍等戶淘金,帝日:「姑止,毋重勞吾民也。」乙巳,減百官俸。召塔出、董文炳入覲。辛亥,省太常專入翰林院。   九年春正月庚申朔,高麗國追使賀正旦,兼貢方物。甲子,並尚書省入中書省。平章尚書省事阿合馬、同平章尚書省事張易為中書平章政事,參知尚書省事張惠為中書左丞,參知尚書省事李堯咨、麥術丁為參知中書政事。省六部為四:曰吏禮部、戶部、兵刑部、工部。丙寅,遣不花、馬磷諭高麗具征耽羅舟糧。敕諸路僉軍三萬人赴河南。丁丑,皇子西平王奧魯赤及諸王也速□兒、禿魯率所部討建都蠻。庚辰,改北京、中興、四川、河南四路行尚書省,復立京兆中書行省。辛已,敕軍民訟田者,民田有餘分之軍,軍田有餘亦分之民。其軍驅入民籍者,還正之。壬午,改山東東路部元帥府統軍司為行摳密院,也速帶兒、塔出並行樞密院副使。乙酉,詔元帥府統軍司、總管萬戶府閱實軍籍。   二月庚寅朔,國信使趙良弼追書狀官張鐸同日本十二人至京師請覲,帝不許。辛卯,詔扎魯忽赤乃太祖開刨,所置位百司右,並立左右司。壬辰,高麗國進使賀建國號。改中都為大都。甲午,命阿術統蒙古軍,劉整、阿城海牙統漢軍。戊申,始祭先農於東郊。車駕幸上都。   三月甲戌,括民間四教經,焚之。阿術等克樊城外城,築重圍守之。   五月戊午朔,立和林轉運司,小雲失別為使,兼提舉交鈔使。辛酉,罷僉回回軍。癸亥,敕拔都軍屯田於怯鹿難之地。丙寅,僉徐、邳二州軍,戍邳州。庚午,罷西番禿魯千等處金銀礦戶為民。乙酉,詔安集答裡伯所部流民。   六月壬辰,京師大雨,壞牆屋,壓死者眾。己亥,塔出略地漣州,拔白頭河諸堡。   秋七月丁巳朔,禁私鬻回回歷。壬午,詔官府文移並用蒙古字,仍遣百官子弟入蒙古學。   八月丙戌朔,日有食之。癸卯,阿術等大敗宋襄陽援兵,獲其都統張順。乙巳。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甲子,阿術等敗宋兵於櫃門關,獲其都統張貴及將士二千餘人。癸酉,河南行中書省阿里坐奏軍數不實,免官,並杖之。甲戌,罷水軍總管府。   冬十月丙戌朔,封皇子忙哥刺為安西王。遣使招諭扮卜、忻都蠻。壬辰,有事於太廟。癸巳,趙壁為平章政事。張易為樞密副使。癸卯。初立會同館。   十一月壬戌,諸王只必帖木兒、伯待穆爾築新城成,賜名永昌府。己巳,征高麗兵討耽羅。辛未,召高平儒者楊恭遮懿,不至。十二月乙酉朔,詔諸路達魯花赤、管民長官,兼管諸軍奧魯。辛丑,諸王忽刺出括逃民高麗界。高麗達魯花赤上其事,詔:「高麗之民猶未安集,禁之。」辛亥,宋將昝萬壽寇成都,嚴忠范失利,遣使逮忠范至京師。癸丑,改拱衛司為拱衛直都指揮使司。 卷九·本紀第九   ○世祖三   十年春正月乙卯朔,高麗國王王?遣其世子愖?來朝。戊午,忻都、鄭溫、洪茶邱討耽羅。宿州萬戶也先不花請築堡牛頭山,以扼兩淮糧運,不允。也先不花因言:「前宋人城五河,統軍司皆得罪。今不築,恐宋人先之。」帝曰:「汝言雖是,若坐視宋人戍之,罪亦不免也。」己未,禁陰陽圖讖等書。癸亥,阿里海牙等克樊城。丁卯,立秘書監。庚午,僉陝西探馬赤軍。己卯,宋將昝萬壽寇成都,僉京兆等路新軍援之。命諸王阿不合市藥於師子國。壬午,東川統軍司合剌乞益兵戍雲門山及虎頭山,以京兆新僉軍益之。   二月丙戌,皇后、皇太子受冊、寶,遣太常卿合丹告太廟。丙申,雲南落羽蠻酋阿旭叛。遣斷事官麥肖勾校四川陝西行省錢谷。遣勘馬刺失裡、乞帶脫因、卜雲失等使緬國,賜緬王璽書曰:間者大理鄯闡等路宣慰司都元帥府差乞帶脫因導王國使詣京師,且言向至王國,但見臣下,未嘗見王,又欲觀吾大國舍利。朕矜閔遠來,命其覲見。又使縱觀舍利,詢其所來,乃知王有內附之意。朕一視同仁,今再遣勘馬刺失裡及禮部郎中、國信使乞帶脫因,工部郎中、國信副使卜雲失往諭王國。誠能謹事大之禮,遣其子弟若貴臣一來,以彰我國家無外之義,用敦永好,時乃之休。至於用兵,夫誰所好?王其思之。   三月甲寅朔,敕大司農司遣使巡行勸課,令農事有成。其探馬赤等戶,並行入社,一體開興水利。乙丑,罷宋京湖安撫司,立河南等路行中書省。丙寅,攝太尉、中書右丞相安童授皇后宏吉刺氏冊寶、攝太尉、同知樞密院事伯顏授皇太子真金冊寶。壬申,前中書左丞相耶律鑄平章軍國董事,中書左丞張惠為中書右丞。車駕幸上都。罷中興等處行中書省。   夏四月癸未朔,呂文煥入覲,授文煥侍衛親軍都指揮使、襄漢大都督。罷河南等路行中書省,以平章軍國重事史天澤、湖廣行中書省平章政事阿術、參知行中書省事阿里海牙行荊湖等路樞密院事,鎮襄陽。淮西行中書省左丞相合丹,參知行中書省事劉整,山東都元帥塔出、董文炳行淮西等路樞密院事,守正陽。丁酉,贖江南儒士為人掠賣者。辛丑,罷四川行中書省。以鞏昌二十四處便宜總師江良臣行西川樞密院事,東川閬、蓬、廣安、順慶、夔府、利州等路統軍使合刺行東川樞密院事,東川副統軍王仲仁同金行樞密院事。   五月壬子朔,詔獄囚除殺人者待報,余一概疏放,限八月內自至大都。乙亥,免代輸僉軍戶絲銀及伐木夫戶稅。負前朝官錢不能償者毋征。主守失陷官錢者,杖釋之。陣亡軍及工匠無不產者,量加廩給。   六月丁亥,免大都、南京兩路賦役。丁酉,立光州等處招討司。戊申,耽羅平,失裡伯為耽羅國招討使,尹邦寶副之。趙良弼自日本返。   閏月己巳,罷東西兩川統軍司。丙子,平章政事賽典赤行省雲南,統合刺章、鴨赤、赤科、金齒、茶罕章諸蠻。   秋七月戊申,高麗國遣使賀皇后、皇太子受冊。國子祭酒許衡謝病歸。   八月庚戌朔,前所釋獄囚自至大都者二十二人,並赦之。丁丑,高麗國遣使賀聖誕節。   九月辛巳,合伯為中書平章政事。壬午,立河南宣慰司。丙戌,立東宮宮師府。己丑,敕秋獵鹿家,先薦太廟。丙午,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乙卯,有事於太廟。庚申,有司斷死罪五十人,詔審覆宥十三人,余令有司再加審覆以聞。合答帶為御史大夫。也速答兒與皇子西平王合兵攻建都,獲其酋卜濟,建部蠻降。   十一月癸未,命布只兒修起居注。   十二月甲寅,宋夏貫寇正陽,合丹等擊敗之。壬戌,召阿術同呂文煥入覲。安南國遣使貢方物。   十一年青正月己卯朔,宮闕告成,帝始御正殿受皇太子、諸王、百官朝賀。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庚寅,初立軍官以功升散官格。忙古帶等以兵戍建都,立建都寧遠都護府,兼互市監,壬辰,立四川屯田經略司。丙午,彰德人趙當道等謀叛,事覺,伏誅。免于闐采玉工差役。詔中書省金軍十萬人伐宋。   二月壬申,廉希憲為中書右丞,北京等處行中書省事。車駕幸上都。   三月庚寅,鳳州經咯使忻都、高麗軍民總管洪茶邱等征日本。辛卯,改荊湖、淮西行樞密院為行中書省,伯顏、史天澤並為左丞相,阿術為平章政事,阿里海牙為右丞,呂文煥為參知政事,行中書省於荊湖;合答為左丞相,劉整為左丞,塔出、董文炳為參知政事,行中書省於淮西。癸巳,獲嘉縣尹常懲課最諸縣,優詔賞之。遣要速木、咱興憨失招諭八魯酋。   夏四月辛亥,分陝西、隴右諸州置提刑按察司,治鞏昌。癸丑,初建東宮。乙亥,也速帶兒同撒吉思所部戍益都。   五月丙申,皇女忽都魯揭裡迷失公主下嫁高麗世子王爰。辛丑,敕新僉軍戶銀絲均配於民者,併除之。   六月癸丑,敕合答選蒙古軍與漢軍分戍沿江堡隘,古不來拔都、翟文彬等咯地荊南,以綴宋之西兵。丙辰,免上都、隆興兩路僉軍。庚申,大舉伐宋,詔曰:自太祖皇帝以來,宋與使介交通,殆非一次。彼此曲直之事,亦所共知,不必歷舉。逮我憲宗之世,朕奉命南伐,師次鄂渚,賈似道復遣宋京詣我近臣博部歡、前河南路經略使趙璧請罷兵息民,願奉歲幣於我。朕以國之大事,必須入計,用報而還。即位之始,追憶是言,乃命翰林侍講學土郝經等奉書往聘,蓋為生靈計也。古者兵交,使在其間,惟和與戰,宜俟報音,其何與於使哉?而乃執之,卒不覆命。至如留此一介行李,於此何損,在彼何益?以致師出連年,邊境之間,死傷相籍,係累相屬,皆彼宋自禍其民也。襄陽被圍五年,屢拒王師,義當不貸。朕先有成命,果能出降,許以不死,既降之後,朕不食言,悉全其命,冀宋悔過,或啟令圖。而乃執迷,罔有悛心,所以問罪之師,有不能已者。   今遣爾等水陸並進,佈告遐邇,使成知之。夫以天下為事,爰及干戈,自古有之。無事之民,初無與焉。若彼界軍民官吏人等,去逆效順,與眾來附,或別立奇功者,驗等第官資遷擢。其所附軍民,宜嚴敕將士毋得妄行殺掠,殺母妻孥毋致分散,仍加振給,令得存濟。其或固拒不從,及迎敵者,俘戮何疑!甲子,忙古帶、八都、百家奴分率武衛軍南征。丙寅,合剌合孫為中書左丞,崔斌參知政事,仍行河南道宣慰司。   秋七月乙亥朔,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使兀魯失不花同廉希憲行省北京,國王頭輦哥毋署事。癸未,宋度宗殂,其太子顯嗣位。癸巳,高麗國王王?卒。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張煥冊世子愖為高麗國王。   八月甲辰朔,諸路立社稷壇。丁未,復改淮西行中書省為行樞密院。辛未,高麗國王王愖遣使賀聖誕節。是月,都元帥忽敦、右副元帥洪茶邱、左副元帥劉復亨與高麗將金方慶等征日本。太保劉秉忠卒。   九月甲戌朔,伯顏、史天澤視師於襄陽,分三道伐宋。伯顏自率大軍趨鄂州。癸巳,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丁未,忽敦等剋日木對馬島。己酉,有事於太廟。庚申,長河酉千戶必刺沖反,副無帥覃澄率所部討之。帝曰:「澄勿獨往,趣益兵三千,付火你赤助澄。」壬戌,忽敦等敗日本兵於博多。甲子,引兵還。乙丑,伯顏克沙洋堡。宋新城總制黃順來降。己巳,克新城。十一月壬午,四川行樞密院也速帶兒攻嘉定府。乙酉,宋復州安撫使翟貴以城降。丁亥,詔宋安撫使昝萬壽,及凡守城將校納款來降,與避罪及叛亡者,悉從原免。癸巳,東川元帥場文安等敗宋兵於馬湖江。召征日本諸將忽敦、劉復亨等人覲。   十二月丙辰,伯顏克陽邏堡,宋制罷使夏貴敗遁。己未,宋知鄂州張晏然、權知漢陽軍王儀並以城降。都統程鵬飛以本軍降。阿里海牙鎮鄂州,伯顏、阿木將大軍水陸東下。囊陽路總官賈居貞為宣撫使、商議行中書省事。   十二年青正月癸酉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甲戌,宋知黃州陳奕以城降。乙亥,東川副都元帥張德潤拔渠州禮義城,獲宋安撫使張資。丁丑,宋蘄州安撫使管景模遣使請降。丙戌,宋知江州錢真孫及知六安軍曹明俱以城降。丁亥,宋知南康軍葉閶以城降。戊子,知德安府來興國以城降。己丑,伯術、唐永堅繼璽書招諭郢州。選蒙古、畏兀、漢人十四人赴行中書省,為新附州郡民官。庚寅,左衛指揮副使鄭溫、唐古、帖木兒率衛軍同札失的、囊力帶戍黃州。詔諭宋重慶府官吏軍民歸附。壬辰,宣撫使賈居貞僉書行中書省事,戍鄂州。乙未,兵部尚書廉希賢、工部侍郎嚴忠范、秘書監巫柴紫芝奉國書使於宋。合刺章捨裡威叛。己亥,大理總管信苴日刺殺其酋,合刺章平,置合刺章民官,選廉能者任之。遣諸王海都、八刺金銀符。   二月癸卯,宋知安慶府範文虎以城降。甲辰,中書右丞博魯歡為準南都元帥,中書右丞阿里為左副都元帥,仍命阿里、撤吉思等各部蒙古、漢軍會邳州。丙午,宋都統制張林以池州降。罷西夏中興都轉運司。戊申,詔諭江、黃、鄂、岳、漢陽、安慶等處門附官吏軍民,令農者就耒,商者就塗,士庶緇黃各安本業,如官吏妄有騷擾,詣行中書省陳告。平章軍國重亨史天澤卒。庚戌,禮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計議官撤魯都不等使日本國。辛亥,同知濟南府事張漢英繼璽書,招諭宋淮東制置使李庭芝。庚申,召降臣張晏然等赴闕,仍諭之曰:「朕省卿所奏雲,宋之權臣不踐舊約,拘留使者,實非宋主之罪,倘蒙聖慈,止罪擅命之臣,不令趙氏乏祀者。卿言良是。卿既不忘舊主,必能輔翼我家。比卿奏上,已遣伯顏按兵不進,仍遣兵部尚書廉希賢等特書往使,果能悔過來附,既往之愆,朕復阿究。至於權臣賈似道,尚無罪之之心,況肯令趙氏乏祀乎?若其執迷惘悛,未然之事,朕將何言,天其鑒之!」辛酉,命闊闊出安輯湖南降附州縣。阿失罕、唐永堅、綦公直等繼璽書招諭郢州。伯顏等與宋都仍賈似道、淮西制置使夏貴戰於古港,大敗之。甲子,宋知太平州孟之縉、無為軍劉權俱以城降。乙丑,遣使繼璽書招諭宋江陵府官吏軍民。宋福州團練使、知特摩遣事農士貴率州縣三十有七、戶十萬,詣雲南行中書省請降。戊辰,宋知和州王善、知安東州孫嗣武俱以城降。己已,復遣拜術、唐永堅等宣諭郢州官民。庚午,宋都統權兵馬司事徐玉榮等以建康府降。宋賈似道送國信使郝經、劉人傑等來歸。詔安南國王陳光炳以舊制六事諭之,趣其來朝。車駕幸上都。   三月壬申朔,宋鎮江府總管石祖忠以城降。甲戌,宋江陰軍僉叛李世修以城降。乙亥,安西王忙兀刺、諸王只必帖不兒、附馬昌吉等從酉平王奧魯赤征吐蕃。丙子,國信使廉希賢等至建康。諭諸將毋妄有侵掠。宋知滁州王文虎以城降。庚辰,宋知寧國府顏紹卿以城降。甲申,宋知西海州丁順以城降。乙酉,知東海州施居文、知平江府潛說友並以城降。江東路得府二、州五、軍二、縣四十三,戶八十三萬一千八百五十二,口一百九十一萬九干一百六。丙戌,宋常州安撫使戴之泰以城降。廉希賢、嚴忠范等至獨松關,宋將張濡殺忠范,執希賢送臨安,創甚卒。辛卯,宋將高世傑據岳州,未幾復降,誅之。丙申,側布番尊酋稅昔、確州番酋莊寮男車甲等率四十三族,詣四川行樞密院降。辛丑,阿術分兵攻揚州。   夏四月乙巳,改西夏中興道按察司為隴右河西道。丙午,宋知荊門軍劉懋以城降。丁未,阿里海牙遣郎中張鼎繼璽書入江陵,宋荊湖制置使朱祀孫、副使高達等出降。知陝州趙真知、歸州趙仔權、澄州毛浚、常德府新城總制魯希文、權知府事周明等先後悉以城降。辛亥,遣使招諭宋鎮撫使呂文福。甲寅,立登聞鼓。辛酉,宋郢州安撫使趙孟柱以城降。丁卯,大司農、御史中丞孛羅為御史大夫。罷隨路巡行勸農官,以其事隸提刑按察司。庚午,高達為行省參知政事。   五月辛未朔,中書右丞廉希憲、參知政事脫博忽魯禿花行中書省於江陵府。丁丑,阿木立木柵於楊子橋,斷淮東糧道。庚辰,諭參知政事高達曰:「昔我國家出征,所獲城邑即委而去之,未嘗置兵戍守,以此連年征伐不息。夫爭國家者,收其土地、人民而已。得土地而無人民,其誰與居。今欲保守新附城邑,使百姓安業,蒙古人未之知也。爾熟知其事,宜加勉旃。「辛巳,宋知辰州呂文興、知沅州文用圭、知靖州康玉、知房州李鑒等皆以城降。荊南湖北路得府三、州十一、軍四、縣五十七,戶八十萬三千四百一十五,口一百一十四萬三千八百六十。丁亥,召伯顏赴闕,蒙古萬戶阿刺罕權行中書省事。庚寅,宋鎮撫使呂文福降。壬辰,宋都統制劉師勇復陷常州。   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宋嘉定安撫使昝萬壽以城降,賜名順。癸卯,範文虎招諭安豐、壽州等處官民。甲辰,萬戶阿刺罕為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敕矢裡伯、史樞同範文虎招諭安豐軍。乙卯,宋知敘州郭漢傑以城降。辛酉,宋潼川安撫使、知江安州梅應春以城降。丙寅,宋揚州都統姜才攻楊子橋木柵,阿術大敗之。戊辰,罷山東經略司。   秋七月辛未,阿術率阿塔海、董文炳等大敗宋舟師於焦山,宋將張世傑、孫虎臣等皆遁,宋人自是不復能軍。壬申,阿塔海敗宋將劉師勇、張彥於呂城。己卯,立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癸未,敕左丞相伯顏率諸將直趣臨軍,右丞阿里河牙取湖南,蒙古萬戶宋都帶,漢軍萬戶武秀、張榮實、李恆,兵部尚書呂師夔行都元帥府,取江西。罷淮西行樞密院,右丞阿塔海、參知政事董文炳同署行中書省事。甲午,遣使招諭宋李庭芝及夏貴。伯顏為河南行中書省右丞相,阿術為左丞相。   八月辛酉,車駕至自上都。丙寅,高麗國遣使駕聖誕節。   九月甲戌,杜世忠等為日本人所殺。壬午,阿術築灣頭堡,乙酉,罷襄陽統軍司。甲午,宋揚州都統姜才攻灣頭堡,阿術、阿塔海等敗之。丙申,玉昔帖木兒為御史大夫。括江南諸郡書版及臨安秘書省《乾坤寶典》等書。   冬十月戊戌朔,有事於太廟。   十一月丁卯,阿里海牙圍潭州。乙亥,伯顏等分軍趣臨安。丙子,宋權融、宜欽三州總臂岑從毅,沿邊巡檢使李維屏等詣雲南行省降。丁丑,立諸路都轉運司。己卯,宋江西轉運使判官劉?以隆興府降。江西路得府州六、軍四、縣五十六,戶一百五萬一千八百二十九,口二百七萬六千四百。壬午,伯顏克常州。改順天路為保走路。   十二月己亥,宋主顯遣柳岳奉書詣軍中,請班師修好,辛丑,宋都統制祁安以許浦降。甲辰,伯顏次平江府,都統王世傑以城降。戊申,中書右丞相忽都帶兒率內外文武官及緇黃耆庶,請上帝尊號曰憲天述德仁文義武大光孝皇帝,皇后曰貞懿順聖昭天睿文光應皇后,帝不允。癸丑,宋主再使陸秀夫、夏士材、呂師孟詣軍前請和。庚申,宋知隨州朱端履以城降。丙寅,宋安撫使趙興可以吉安州降。   十三年春正月丁卯朔,阿里海牙克潭州。湖南平。得府一、州六、軍二、縣四十,戶五十六萬一千一百一十二,口百五十三萬七千七百四十。宋主顯遣其宗正少卿陸秀夫等至軍前求稱侄納幣,或稱侄孫,伯顏卻之。己巳,宋安撫使劉漢傑以嘉興府降。辛未,宋乍浦鎮統制劉英以本軍降。辛未,宋澉浦鎮統制胡全、福建路馬步軍總管沈世隆來降。宋主顯遣其監察御史劉岊奉表稱臣,乞存境土以奉蒸嘗。甲戌,宋都帶克瑞州。乙亥,敕四川制置使趙定應入覲。甲申,宋主顯遣其知臨安府事賈餘慶等賈傳國璽及降表至伯顏軍前。   乙酉,宋陳宜中、張世傑等以益、廣二王遁。丁亥,雲南行省賽典赤以改走雲南諸路名來上。戊子,大名路達魯花赤小鈐部坐奸贓論死,沒其家。己丑,伯顏遣襄嘉特繼傳國璽赴闕。甲午,真定總管昔班為中書右丞。   二月戊子,宋知建德軍方回、知要州劉怡、知盧州粱椅、知台州楊必大皆以城降。丁酉,詔劉頡、程德輝諭淮西制置使夏貴降。己亥,克臨江軍。庚子,宋主顯率文武百僚詣祥曦殿望闕上表,諭各路郡縣歸附,遣其右丞相兼樞密使賈餘慶、樞密使謝堂、端明殿學士簽樞密院事家鉉翁、端明殿學士同簽樞密院事早劉岊等充祈請使。辛丑,伯顏入臨安,得兩浙路府八、州六、軍一、縣八十一,戶二百九十八萬三千六百七十二,口五百六十九萬二千六百五十。丁未,詔曰:間者,行中書省右丞相伯顏遣使來奏,宋母后、幼主暨諸大臣百官,已於正月十八日繼璽緩奉表降附。朕惟自古降王必有朝覲之禮,己遣使往迎。爾等各守職業,其勿妄生疑畏。凡舊附前犯罪,悉從原免。公私逋欠,不得征理。歸附州城官吏,非奉朝廷諭敕不得擅自科取差發,騷擾百姓。應抗拒王師及逃亡嘯聚者,並赦其罪。百官有司、諸王邸第、三學、寺、監、秘省、史館及禁衛諸司,各宜安居。所在山林河泊出產,權免徵稅,許貧民任便採取貨賣。秘書省圖書,太常司祭器、樂器、法服、樂工、鹵簿、儀衛,宗正譜牒,天文地理圖冊,凡典故文字,並戶口版籍,盡仰收拾。前代聖賢之後。高尚懦、醫、僧、道、卜筮,通曉天文歷算,並山林隱逸名士,仰所在官司,具以名聞。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量加瞻給。戊申,立浙東西宣慰司於臨安,戶部尚書麥歸、秘書監焦友直為宣慰使,吏部侍郎楊居寬同知宣慰司事,並兼知臨安府事。乙卯,諭宋淮東制置使李庭芝、淮西制置使夏貴歸附。丁巳,命焦友直括宋秘書省禁書圖籍。戊午,祀先農東郊。宋淮西制置夏貴降,淮西路得府二、州六、軍四、縣三十四,戶五十一萬三千八百二十七,口一百二萬一千三百四十九。庚申,召伯顏以宋主顯入覲。辛酉,車駕幸上都。甲子,董文炳、唆都發三學諸生赴京師,太學生徐應鑣與子琦、崧,女元娘同赴井死。   三月丁卯,伯顏籍宋太廟景靈宮禮樂器、冊寶、郊天儀仗,秘書省、國子監、國史院、學士院、太常寺圖書、祭器、樂器送京師。戊寅,免諸路儒戶徭役。置部官萬戶府於廉州,中書右丞、河南等路宣使合刺合孫,襄陽管軍萬戶邸浹並行府事。庚辰,襄家特以宋玉璽來上。乙酉,宋贛、吉、袁三州及南安軍俱來降。中書右丞音班罷為戶部尚書。   閏月丙申,置宣慰司於濟寧路。丁酉,詔阿里海牙、忽都帖木兒入覲,脫拔忽魯禿兒、崔斌並留後鄂州。辛亥,樞密院副使張易以宋降臣吳堅、夏忠等赴上都。甲子,中書省左右司郎中郝禎為參知政事。   夏四月丙子,省東川行樞密院及成都經略司。庚辰,修太廟。乙酉,召昭文館大學士姚樞、翰林學士王磐、翰林侍講學土徒單公履赴上都。   五月乙未朔,伯顏以宋主顯至上都。丙申,召見顯於大安殿,授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大司徒,封瀛國公。以宋平,告天地、祖宗於上都之近郊。己亥,以伯顏同知樞密院事。癸卯,放沂、莒、膠、密、寧海王州防軍為民。丁未,宋都統姜才攻灣頭堡,千戶董十元死之。戍申,昔裡罕、阿塔赤敗宋兵於瓜州。改博州為東昌路。乙卯,宋江西制置使黃萬百以所部來降。是月,宋陳宜中、張世傑等立益王□於福州,改元景炎。   六月己巳,置行戶部於大名府。壬申,改兩浙大部督府為安撫司。設諸路宣慰司,並帶相銜。甲戌,以《大明歷》浸差,命太子贊善王恂與亡宋日官更造新歷,樞密副使張易領之。史弼等敗姜才於丁村堡。壬辰,諭陳宜中、張世傑、劉師勇等歸附。戶部尚書張澍為中書參知政事,行中書省事於北京。   七月乙巳,宋制置使朱煥以揚州降。丁未,諭廣西路官民歸附,乙卯,宋泰州守將孫良臣以城降,獲李庭芝、姜才。通、滁、高郵等州相繼來降。得州十六、縣三十三,戶五十四萬二千六百二十四,口一百人萬三千二百十七。淮東行省右丞阿里海牙為行省平章政事,金書樞密院事、淮東行樞密院別乞裡迷失為行省右丞,參知政事董文炳為左丞,淮東左副元帥塔失、兩浙大都督文虎、江東江西大都督呂師夔、淮東淮酉左副都元帥陳巖並參知政事。   八月己巳,漢軍都元帥闊闊帶、李庭討海都、篤哇,招諭庭曰:「汝從平江南,多出死力。男子立功,要在西北。今有違我太祖成憲者,汝往征之。」乙亥,殺宋淮東制置使李庭芝、都統姜才。庚辰,罷襄陽統軍司。車駕至自上都。奧魯赤為荊湖行省參知政事。   九月己亥,有亨於太廟。庚子,命姚樞、王磐選宋三學生有實學者留京師,余聽還家。癸卯,以宋平,大赦天下。丙午,敕常德府歲貢包茅。丁未,諭西川行樞密院檄重慶官內附。乙卯,以吐番合答城為寧遠府。辛酉,阿術入覲。   冬十月戊子,淮東左副都元帥阿里為平章政事,河南等路宣慰使合刺合孫為中書右丞,兵部尚書王儀、吏部尚書兼臨安府安扶使楊鎮、河南河北提刑按察使迷裡忽辛並參知政事,與參知政事陳巖行中書省事於淮東。   十一月,宋知處州李鈺以城降。甲辰,阿刺罕敗宋秀正與睪於瑞安,獲之。癸丑,宋知福州王剛中以城降。庚申,敕管民及理財官由中書省調,軍官由樞密院定議。高麗國王王愖遣使來告更名暙。   十二月甲子,宋益王□奔惠州,遣使奉表請降。丁卯,置元江府,以羈縻麻阿僰諸蠻。戊辰,宋泉州提舉市舶司蒲壽庚及知泉州田真子以城降。壬申,有告轉運使姜毅所言悖妄,指毅妻、子為證,帝曰:「妻、子豈為證者耶!」詔勿問。庚寅,詔:「管軍將校及亡宋官吏有奪民田盧產業者,俾各歸其主;無主則分給附近貧民。凡亡宋繁冗科差、聖節上供、經總制錢等百有餘件,翻蠲免之。」   十四年春正月,阿罕入汀關。癸巳,宋知循州劉興以城降。壬寅,宋知汀州黃去疾、監軍吳浚以城降。癸卯,復立諸道提刑按察司。戊申,宋知潮州馬友以城降,丁巳,宋權知梅州錢勞之以城降。甲寅,敕宋福王趙與苪家貲在杭州者,有司輦至京師付其家。己未,置江淮等路都轉運鹽使司及江淮榷茶都轉運使司。   二月壬戌,宋瑞州安撫使姚文龍以城降。癸亥,彗星出東北。戊辰,祀先農於東郊。甲戌,車駕幸上都。丙戌,宋知連州過元龍已降復叛,培海將兵討之,元龍棄城遁。丁亥,宋知南恩州陳堯道、僉判林叔虎以城降。御史大夫孛羅為樞密副使兼宣微使。   三月庚寅朔,以冬無雨雪,遣使部便民之政於耶律鑄、姚樞、王磐、竇默等,對曰:「足民之道,唯節浮費。靡谷之多,無喻醪醴曲櫱。祈賽神社,費亦不貲。宜一切止。」從之。辛卯,復立行中書省於潭州,立廣南酉路宣撫司於靜江。壬寅,宋肇慶府新封等州來降。癸卯,知壽昌府張之綱坐附叛逆伏誅。庚戌,宋建寧府通判郭纘以城降。四川都掌蠻、羅訐蠻及鳳凰、中□、羅韋、高崖等四砦,播州蠻酋場邦憲、思州蠻酋田景賢皆降。癸丑,廣南西路慶遠、鬱林、昭、賀、籐、梧、融、賓、柳、象、邕、廉、容、貴、潯等府州皆降。浙西宣慰使阿塔海為平章政事,行中書省事於江淮。郡正合答為平章政事,行中書省於北京。是月,宋文天祥陷梅州。   夏四月癸酉,罷各路轉運司。丙戌,禁江南用銅錢。宋張世傑陷潮州。   五月癸巳,淮西民張德興起兵陷黃州及壽昌軍。丁巳,宣慰使鄭鼎與懲興戰於樊口,兵敗,死之。癸卯,改廣南路宣撫司為宣慰司。立安撫司於欽州。西番酋阿立丁寧占等來降。丙子,融州安扶使譚昌謀反,伏誅。諭瀘州阿永蠻及筠連州蠻歸附。   六月辛酉,宋文天祥陷雩部、興國等縣。丙寅,宋涪州安撫使楊立降。丁亥,行省參知政事、行江東道宣慰使奧魯赤為參知政事、行湖北宣慰使。   秋七月癸卯,諸王昔裡吉執北平王那木罕、右丞相安童以叛,詔伯顏討之。諸王忽魯帶所部來歸。丙午,立行御史台於揚州,都元帥相威為御史大夫。罷八道提刑按察司。戊申,立行中書省於江西,參知政事、行江兩宣慰使塔出為右丞,參知政事、行江西宣慰使麥術丁為左丞,淮東宣慰使撤裡帖木兒、江東宣慰使張榮實、江西宣慰使李恆、招討使也的迷失、萬戶昔裡門、荊湖路宣撫使程鵬飛、兵馬招討使蒲壽庚並參知政事、行江西省事。壬子,宋文天祥圍贛州。丁巳,湖廣行省參知政事、行江東道宣慰使呂文煥為行省左丞。   八月戊午朔,建太廟於大都。不花行西川樞密院事。辛未,常德府總管古希文謀反,伏誅。車駕獵於上都之北。己卯,昂吉兒、忻都等獲張德興。甲申,李恆敗文天樣於興國,天祥走循州。   九月丙申,廣南東路廣、連、韶、德慶、惠、潮、南雄、英德等州府皆降。壬子,福建路宣慰使唆都克建寧府及南劍州。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己未,有事於太廟。庚寅,塔出圍廣州,宋制置使張鎮孫以城降。壬午,立宣慰司於黃州。甲申,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忽部帖木兒、脫搏忽魯禿花、崔斌並為中書左丞,鄂州總官府達魯花赤張鼎、湖北道宣慰使賈居貞並參知政事。   十一月庚子,吏部尚書別都魯丁為中書參知政事。   十二局庚午,宋梁山防禦使彭世安以城降。乙亥,都元帥楊文安克鹹淳府。參議中書省事耿仁為中書參知政事。 卷十·本紀第十   ○世祖四   十五年春正月辛卯,阿老瓦丁率所部戍斡端城。己亥,以諸路州縣管民官兼領收括闌遺,若官吏隱匿及擅易馬匹、私配婦人者,沒其家。禁買賣江南良家子女。丙午,萬戶禿滿答兒、郝札刺不花等克瀘州。庚戌,東川副都元帥張德潤克涪州。   二月戊午,祀先農,蒙古胄子代耕藉田。癸亥,命淮南行省平章政事阿塔海、阿里選擇江南廉能官吏,汰冗員與不勝任者。壬午,福建路宣慰使唆都克潮州。立太史院。淮南行省參知政事夏貴、範文虎、陳巖並為行省左丞,黃州路宣慰使唐兀帶、史弼並行省參知政事。   三月乙酉,忙古帶、唆都、蒲壽庚行中書省事於福州。合刺帶以舟師討廣南。甲午,四川行樞密院招降重慶路。庚子,都元帥李庭自請討張世傑,從之。壬寅,以諸路歲比不登,免今歲田租、絲銀。癸卯,都元帥楊文安克紹慶府。乙巳,廣南西道宣慰司招降雷、化、高三州。宋張世傑以宋主罡奔釧ㄛw。參知政事密立忽辛、張守智並行大司農司事。   夏四月乙卯,都元帥劉國傑以兵戍北邊。丙辰,金軍討雲南蠻。戊午,江南行省左水夏貴等分道檢核錢谷,察郡縣被旱甚者,吏廉能者舉以聞,其貧殘不職者罷之。甲子,宋主罡殂於釧ㄛw。庚午,張世傑等立其弟衛王昺。丁丑,雲南臨安、白衣、和泥城寨一百九,威楚、金齒、落落軍民三萬二千二百,禿老蠻、高州、筠連州城寨十九俱來降。壬午,立行中書省於建康府。改北京行中書省為宣慰司。   五月癸未朔,詔翰林學士和禮霍孫今後用宰執及將兵重臣,與儒臣年老者同議。乙酉,福建宣慰使史格以兵討張世傑。己亥,江東道按察使阿八赤誣奏宣慰使呂文煥私匿兵仗,詔行台御史大夫相成按之。事白,免阿八赤官。   六月辛酉,高麗國王王暙來朝。丙寅,進軍、民官廉能者各一人,分領江南防拓關隘。甲戌,汰江南冗官,其宣慰司除額設官員外余並罷去,仍削各官舊帶相銜。罷茶運司及營田司,以其事隸宣慰司。罷漕運司。以其事隸行中書省。各路總管府依驗戶數多寡,以上中下三等設官。亡宋官吏人仕者,付吏部錄用。罷江淮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史弼、唐兀帶,湖廣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張鼎,無為軍達告花赤忙古帶。己未,宋張世傑等以宋主昺徒於?山。戊寅,全州洞徭降。己卯,張宏范為蒙古、漢軍都元帥,從海道攻?山。庚辰,處州賊張三八、章焱作亂,宣慰使謁只裡討平之。辛巳,安南國遣使貢方物。   秋七用壬午朔,宋湖南制置使張烈良、提刑劉應龍等起兵,阿爪海牙討獲之。甲申,諸王愛牙赤率所部戍建都,立江南湖北道、嶺南廣西道、福建廣東道提刑按察司。丙戌,湖廣行省左丞崔斌為江淮行省左丞,參知政事張守智為湖廣行省左丞。丁亥,水軍萬戶張榮實率所部防江口。丙申,右丞塔出、呂師夔,參知政事賈居貞行中書省事於贛州。丁酉,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李恆為都元帥,以蒙古、漢軍攻?山。丙午,改開元宣撫司為宣慰司。定江南官祿職田。禁江南、浙西等處非理征科擾民。   八月壬子朔,禮部尚書柴椿等使安南國,征陳光昉入朝。壬戌,漳州安撫使沈世隆斬受張世傑偽檄者,坐擅殺,籍家貲。帝曰:「世隆何罪,其還之。」擢本路管民總管。乙丑,濟南總管張宏代輸民賦,貸阿里、阿塔赤等銀不能償,詔依例停征。封泉州神女為護國明著靈惠協正善慶顯濟天妃。己卯,初立提刑按察司於畏兀兒。辛巳,招行省唆都、蒲壽庚等曰:「諸番居東南海島者,皆有慕義之心,可因番舶商人,宣佈聯意。誠能來朝,朕將寵禮之。其往來互市,各從所欲。」福州行省左丞董文炳,僉樞密院事、參知政事唆都、蒲壽庚並為左丞。   九月癸未,省東西川行樞密院,分設宣慰司。   冬十月己未,有事於太廟。庚申,車駕至自上部。丁卯,弛山場樵采之禁。   十一月丁亥,立荊湖北道宣慰司。壬辰,征宋丞相馬廷鸞、章鑒赴闕,不至。丁酉,召南准行省左丞陳巖入覲。丁未,移江南行御史台治杭州。立淮東道宣慰司於揚州。詔沿海通日本國市舶。是月,皇子西安王忙哥刺卒。   閏月庚戌朔,羅氏蠻酋阿搾、西南番酋韋昌盛並來降。甲寅,車駕幸光祿寺。甲子,都元帥張宏范克漳州。壬寅,張宏范獲宋丞相文天祥於潮州五坡嶺。   十二月己卯朔,大霸都掌蠻降。戊申,敘州禿老蠻殺使臣撤裡蠻,四川行省以兵討之。封伯夷為昭儀清惠公,叔齊為崇讓仁惠公。罷開成路屯田總管府。   十六年青正月己酉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癸丑,以瓊崖、儋、萬諸州俱平,詔阿里海牙入覲。甲寅,移贛州行中書省於隆興。辛酉,宋合州安撫使王立以城降,詔誅立,籍其家,既而赦之,以為潼川路安撫使、知合州事。壬戌,立成都等路四道宣慰司。丙子,叉巴、散毛等四洞蠻降。中書左丞別乞裡迷失同知樞密院事。甲申,張宏范大敗宋張世傑於崖山,宋丞相陸秀夫負宋主昺蹈海死,世傑奪港遁去,遇颶風溺死。是月,高麗國王王暙來朝。   二月戊寅朔,祭先農於籍田。壬午,訪求通皇極數番陽祝泌子孫,其甥傅立以泌書來上。癸未,置五衛指揮司。甲申,放江淮、湖南、江西、福建造戰船六百艘以征日本。禁諸奧各及漢人執弓矢,出征還,甲仗即輸之官庫。癸卯,遣嘉定新附軍屯田脫裡伯之地。甲辰,車駕幸上都。乙巳,立四川道提刑按察司。   三月戊申朔,詔:「大兵渡江以來,農民失業。今已安集,務宜敦本力田,各管民官以時勸課,如無成效者罪之。」壬子,囊嘉帶括兩淮造回回炮軍匠六百人及各路軍匠能造炮者俱至京師。甲戌,順元、八番蠻降,以其酋龍方零等為安撫使。太常寺纂《至元州縣社稷通禮》,上之。   夏四月己卯,立江西榷茶運司及諸路轉運鹽司。癸巳,以給事中兼起居注掌諸司聞奏事。揚州行省進南軍二萬人充侍衛軍。   五月辛亥,詔漳、泉、汀、邵武等處暨八十四畬官民,若舉眾來降,官遷擢,軍民安堵如故。癸酉。兀裡養合帶言:「賦北京、西京車牛俱至,可運軍糧。」帝曰:「民之艱苦,汝等不問,但知役民。若今年盡取之,來歲禾稼何由得種。其止之。」甲申,宋張世傑所部將校百五十八人詣雷、瓊等州降。命高麗國造戰船以征日本,壬辰,參知政事、行河南等路宜慰使忽辛為中書左丞、行中書省。癸巳,不花行四川樞密院事以兵討末降城寨。雲南都元帥愛魯、納速刺丁分定亦乞不薛及忙木、巨木禿等三百寨,軍還,獻馴象十二。   六月甲辰,免四川今年差稅。參知政事、行中書省事別都魯丁為河南等路宣慰使,忽辛為湖南行省左丞。占城、馬八兒諸國遣使貢方物及犀、象各一。   秋七月戊申,寧國路新軍百戶詹福謀反,伏誅。罷西川行樞密院。丁巳,安南國遣使貢馴象。癸酉,八番、羅氏諸蠻降。   八月丁丑,車駕至自上都。庚寅,沅州路蒙古軍總管乞答合以兵討桐木籠、犵狫、伯諸蠻。   九月乙巳朔,範文虎薦可為守令者三十人。詔曰:「今後所薦,朕自擇之。有不勤於官守者,勿問漢人、回回皆論死,且沒其家。」女直、水達達軍不出征者,隸民籍輸賦。戊午,遣使諭西南蠻酋,能率所部歸附者,官不失職,民不失業。乙丑,忽必來、別速合為都元帥,率所部戍斡端城。己巳,麻陽縣達魯花赤武伯不花導軍官唐兀帶劫掠辰溪、沅等州,並伏誅。   冬十月己卯,有事於太廟。丁酉,詔皇丘太子參預朝政。   十一月壬子,禮部詩書柴椿偕安南國使杜中贊繼璽書諭安南世子陳日畋來朝。乙卯,西安正相趙炳劾運使郭琮、郎中令郭叔雲盜用官錢,命尚書禿速忽、侍御史郭佑按之。   十二月庚辰,安南國遣使貢藥材。甲申,詔諭占城國王來朝。   十七年青正月癸卯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丙午,萬戶纂公直率所部戍別失八里。丙辰,定遷轉官員法及諸路差稅課程。辛酉,廉州海賊霍公明等伏誅。丁卯,畋於近效。戊辰,釋宋俘三萬餘人為民。立行中書省於福州。都元帥張宏范卒。   二月乙亥,中書右丞張易言高初尚有秘術,能役鬼為兵;命和禮和孫與高和尚同赴北邊。丁丑,答裡不罕平羅羅斯,獲蠻酋谷納。詔答裡不罕還,以阿答代之。納速刺不以兵征緬國。己丑,殺宋制置使張鈺。辛丑,以廣東民不聊生,召行省右丞塔出、左丞呂師夔廷詰之,也的迷失、賈居貞行宣司,往撫其民。   三月甲辰,車駕幸上都。己未,阿里海牙等以兵討羅氏鬼國。辛未,陝西運使郭琮等殺西安正相趙炳,詔械琮等至京師廷鞠之,並伏誅。   夏四月癸酉,南康賊杜可用偽稱萬乘元年,伏誅。庚子,權停百官俸。   五月甲辰,作行宮於察罕諾爾。癸丑,藥刺海以四川兵與納速刺不同征緬國。移福州行省於泉州。甲寅,汀州賊廖得勝等作亂伏誅。   六月辛未朔,忽都帶兒括蘭遺戶墾江北田。壬申,招諭古城國。丁丑,招諭羅氏鬼國。戊戌,高麗國遣使貢方物。敕江淮等處行鈔法,廢宋飼錢。《授時歷》成,詔曰:   自古有國牧民之君,必以欽天授時為立治之本。黃帝、堯、舜以至三代,蔓不皆然。為日官者,皆世守其業,隨時考驗,以與天合。故曆法無數更之弊、及秦滅先聖之本,每置閏於歲終,古法蓋殫廢矣。由兩漢兩下,立積年日法以為推步之準,因仍沿襲以迄於今。夫天運流行不息,而欲以一定之法拘之,未有久而不差之理。差而必改,其勢有不得不然者。太史院作靈台,制儀象,日測月驗,以考其度數之真。積年日法皆所不取,庶幾吻合天運,而永終無弊。乃者新歷告成,賜名《授時歷》,自至元十八年正月一日頒行。佈告遐邇,鹹使聞知。   秋七月己酉,立行中書省於安西府,李德輝為行省參知政事,兼領錢谷事。徒泉州行省於隆興。戊午,中書參知政事郝禎、耿仁並為左丞。開膠萊河。甲子,遣安南國王子陳倪還。乙丑,罷江南財賦總管府。己巳,中使咬難至江南訪求高士。   八月乙卯,改蒙古侍衛總管為親軍都指揮使司,戊寅,占城、馬八兒國皆遣使奉表貢方物。唆都請招諭三佛齊等八國,不從。丁亥,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許衡致仕。戊戌,高麗國王王暙來朝。範文虎、忻都、洪茶邱為中書右丞,李庭、張拔突為參知政事,並行中書省事。   九月壬子,車駕至自上都。壬戌,也罕的斤率所部戍斡端。丁卯,羅氏酋阿察等降。癸酉,高麗國王王暙加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左丞相、行中書省事。丁丑,命湖南行省討亦奚不薛。壬午,立陝西四川等處行中書省,不花為右丞,李德輝、汪惟正並為左丞。己丑,命招討使都實窮河源。壬辰,亦奚不薛酋遣從子入朝,帝曰:「亦奚不薛不稟命,輒以官授其從子,無人臣禮。俟其酋出,乃罷兵。」丙申,招諭爪哇國。   十一月己亥朔,俱藍、馬人兒,闍婆等國俱遣使來朝。丁卯,復遣教化、孟慶元等繼書諭占城國。   十二月庚午,殺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阿里伯、右丞崔斌。辛未,高麗國王王暙率所部水軍征日本。諭諸將征日本取道高麗,毋擾其民。以高麗藩臣金方慶為征日本都元帥,樸球、金周鼎為管高麗國征日本軍萬戶,並賜虎符。癸酉,高麗國王王暙為行省中書右丞相。丁亥,復詔管民官兼管諸軍奧魯。戊子,征亦奚不薛軍戍羅葡甸。壬辰,陳桂龍據漳州叛。甲午,新建太廟成,自舊廟奉遷神主於祏室,行大享禮。改畏兀兒斷事官為北庭部護府。丙申,遼東路新軍以妻子易馬,敵以今年所輸賦稅贖之。安南國來貢馴象。是月,左丞相阿術卒於別失八里軍中。   十八年春正月戊戌朔,頒《授時歷》。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辛丑,召阿刺罕、範文虎、囊家帶入覲。丁未,攻於近郊。敕江南州縣官兼用蒙古、回回人。命忻都、洪茶邱率所部由高麗泛海至日本,範文虎率所部由慶元路泛海至日本,以張?、李庭留後。丙辰,車駕幸漷州。   二月辛未,車駕幸柳林。乙亥,立上都留守司。移荊湖行省於鄂州,湖南宣慰司於江州。己丑,詔諭烏瑣納等毋侵羅氏蠻,違者許羅氏酋阿利奏聞。乙未,皇后宏吉刺氏崩。丙申,車駕至自柳林。中書右丞、行江東道宣慰使阿刺罕為中書左丞相、行中書省事,江西道宣慰使兼招討使也的迷失為參知政事、行中書省事。   三月戊戌,國子祭酒致仕許衡卒。丙午,車駕幸上都。辛酉,立癸聞鼓院。   夏四月辛未,命雲南行省討哈喇章。癸酉,復中外官吏俸。   五月戊申,罷畏兀兒提刑按察使司。   六月丙寅,謙州織工貧、鬻妻、子,敕官與贖還,賜粟賑之。己巳,忻都、洪茶邱等與日本兵戰於鹿島,失利。庚寅,阿刺罕有疾,以阿塔海代之。中書左丞忽都帖木兒為中書右丞、行中書省市事,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忽剌出為中書左丞、行尚書省事。   秋七月丁酉,分置安西行中書省於河西。己亥,阿刺罕卒。辛酉,賜唆部駝蓬以辟瘴毒。占城國來貢象、犀。   八月庚午,忙古帶為中書右丞、行中書省事。申嚴大都總管府兵馬司、左右警巡院斂民之禁。庚寅,高麗國遣使賀聖誕。壬辰,範文虎等遇颶風敗舟,棄其全軍而返,左副都元帥阿刺帖木兒等皆溺死。   閏月丙午,車駕至自上都。丁巳,改思州宣撫司為宣慰司,兼管內安撫使。汰中書省及諸司冗員。括江南戶口稅課。庚申,安南國遣使貢方物。   九月癸亥朔,畋於近郊。壬辰,占城國遣使貢方物。   冬十月乙未,有事於太廟,?貞懿昭聖順天睿文光應皇后。己亥,立陳日□叔父遺愛為安南國王。庚子,鎮安州蠻酋岑從毅殺知州李顯,召從顏入朝。丁未,置安南國宣慰司,以孛顏帖木兒為參知政事,行安南國宣慰使,都元帥柴椿、忽哥兒副之。壬子,集百官於憫忠寺,焚《道藏》偽經,有隱匿者罪之。封失裡咱牙信合八刺麻合迭瓦為占城國王,立行中書省於占城,唆都為右丞,劉深為左丞,也裡迷失為參知政事。庚戌,納陳遺愛於安南。招諭幹不昔國。壬子,改大郁、南陽等處屯田孛蘭奚總管府為農政院。癸丑,皇太子至自北邊。辛酉,邵武賊高日新降。   十一月癸亥朔,招諭探馬禮蠻酋。甲子,漳州誠陳吊眼伏誅。壬午,召瓜哇國王入覲。   十二月甲午,甕吉利岱為中書右丞相。己亥,罷日本行中書省。癸丑,免益都、淄菜等路開河夫今年租斌,仍給傭直。丙辰,福州賊林天成伏誅。 卷十一·本紀第十一   ○世祖五   十九年春正月壬戌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丙寅,罷征東行中書省。撒裡蠻執叛王昔裡古寺以獻,皇子北平王遣諸王札刺忽奏聞。丁卯,札刺忽入覲。立太僕院。丙子,畋於近郊。丁丑,高麗國貢細布。   二月辛卯朔,車駕幸柳林。修太廟及司天台。甲午,諸王相吾答兒、行中書省右丞太卜、參知政事也罕的斤征緬國。壬寅,命軍官陳亡者其子襲職,以疾卒降一等授官,著為令。乙巳,立廣東道提刑按察司。戊申,車駕至自柳林。己酉,汰省部冗官。徙浙東宣慰司於溫州。金都掌、阿木等部軍,征答馬刺。都掌酋乞免僉軍,以牛馬運餉,允之。庚戌,以參知政事唐兀帶等分屯建康、江陵、池州等路。壬子,僉亦奚不薛及播思、敘三州軍征緬國,亦奚不薛酋阿峻不從命。   三月辛酉,朔烏蒙蠻叛,那海、火魯思迷同討之。戊寅,益都千戶王著與妖僧高和尚殺阿合馬、郝禎。壬午,王著、高和尚伏誅。殺樞密副使張易。戊子,領北庭都護府阿必失哈為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   夏四月辛卯,敕和禮霍孫集中書省、御史台、樞密院、翰林院等官,議阿合馬所管財賦。丁酉,和禮霍孫為中書右丞相。降右丞相甕吉刺帶為大都留守,仍同僉樞密院事。壬寅,敕灤州造官車,勿賦於民。乙巳,汰倉庫官,考核諸路平淮庫。丙午,收諸王別帖木兒總軍銀印。庚戌,以用兵海外,供億繁重,詔慰諭軍民,應有通欠錢糧及官吏侵盜,並權停罷。括江南隱匿進軍。壬子,定民間貸錢取息法,以三分為準。定內外官三年考滿法。   五月己未朔,黜省、部官黨附阿合馬者七百十四人。瀘州管軍總管李從受賄,縱軍士私還,致賊殺萬戶爪難等,伏誅。遣治阿合馬罪。戮其屍於通元門外。罷南京宣慰司。戊辰,並江西、福建行中書省為一。壬申,逮參知政事耿仁至大都,命中書鞫之。中書右丞張惠罷。甘肅行省左丞麥術不為中書右丞,行御史台御史中丞張雄飛為參知政事。   六月甲午,詔阿合馬濫設官府二百四,留三十三,余悉罷之,戊戌,占城復叛,行省平章政事唆都以兵討之。己亥,管軍萬戶阿子志使暹國。壬子,敕中外官立限決事。癸丑,罷大司徒及農政院。丁巳,亦奚不薛降。   秋七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分立行樞密院於揚州、岳川。辛酉,遣治郝禎罪。戮其屍。壬申,玫百官奏事同御史台奏聞。癸酉,賜高麗王王暙金印。丁丑,鞏昌總帥汪札刺兒帶罷,以別速帖木兒代之。乙酉,闍婆國獻金佛塔。   八月癸巳,僉羅羅斯等軍征緬國。辛亥,車駕駐龍虎台。甲寅,聖誕節,是日還宮。乙卯,御正殿受賀。   九月丁巳朔,敕中書省窮治阿合馬黨與。戊午,阿合馬子阿散伏誅。庚申,罷漣、海州屯田。游顯為平章政事,行省揚州。辛酉,耿仁、撒部魯丁及阿合馬子忻都俱伏誅。俱藍國、蘇木都速國及也裡可溫教主並遣使奉表貢方物。壬戌,敕:「官吏受賄及倉庫官侵盜,御史知而不糾者,罪之。」乙丑,僉亦襄不薛軍。丁卯,安南國世子陳日烜遣使貢方物。己巳,罷雲南宣慰司。壬申,蠻洞向世雄兄弟及散毛諸洞叛,敕四川行省招撫之。辛巳,釐正選法,定諸路歲貢儒吏額。   冬十月丁亥朔,整治鈔法。辛卯,平章軍國重事耶律鑄為中書左丞相。壬辰,有事於太廟。罷酉京宣慰司。丙申,立詹事院。甲辰,占城國降。乙巳,招諭法裡郎、阿魯、乾伯等國。罷屯田總管府。丁未,女直人六十,自清造船運糧,赴鬼國贍軍,從之。庚戌,移成都宣慰司於碉門。罷廣無路及順慶府宣慰司。詔兩廣、福建五品以下官,從行省銓注。乙卯,阿合馬子忽辛,秣速忽俱伏誅於揚州。   十一月戊午,宋衍聖公孔洙為國子祭酒兼提舉浙東道學校事。頒示阿合馬罪狀。甲戌,放天下重囚,除謀反大逆,殺祖父母、父母,妻殺夫、奴殺主外,其餘犯死罪者赦之,充軍征日本、占城、緬國。丙子,大盤洞酋向臭友等來朝。戊寅,馬人兒國遣使貢金葉書及方物。   十二月壬辰,昭文館大學士張文謙為樞密副使。乙未,徙瀛國公趙顯於上都。殺宋丞相文天祥。癸卯,定御史台選擇台臣格。征處士劉因為右贊善大夫,因以母老辭歸。中書右丞扎薩克為平章政事。罷南京屯田總管府。   二十年春正月丙辰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己未,立皇后宏吉刺氏。癸亥,藥刺海以兵討亦奚不薛。乙丑,高麗國迫使貢方物。阿塔海復為征東行中書省左丞切。丙寅,發五衛軍征日本,以去歲河北、山東諸路旱,權停租稅勿征。仍諭管民官,水旱逾時不報,及按察司隨時檢察,皆罪之。壬申,移鞏昌按察司治甘州。行省古丞闍裡帖木兒率三十五萬戶征日本。丁丑,場廷璧為宣慰使,招諭俱藍等國。壬午,畋於近郊。改廣東提刑按察司為海北廣東道,廣西按察司為海北廣西道,福建按察司為福建閩海道,鞏昌按察司為河西隴北道。   二月戊子,賜俱藍國王瓦你金符。癸巳,敕斡脫錢仍其舊。亦奚不薛降。庚子,省西州東西北三道宣慰司及潼川等路鎮守萬戶府,新軍總管府,威、灌、茂等州安撫司。辛丑,定軍官選格及官吏贓罪法。癸丑,諭中書省大事奏聞,小事便宜行之,毋稽緩。   三月丁巳,罷河西行御史台。立鞏昌等處行工部。罷泉州行中書省及福建市舶總管府。己未,罷安西行中書省,立行工部。乙丑,兀奴忽魯帶魯揚州罪囚。立雲南道提刑按察司。丙寅,車駕幸上都。丁卯,新會縣民林桂芳等作亂,偽號羅平國,伏誅。乙亥,阿塔海戍曲先,漢都魯迷失戍斡端。壬午,罷福建道宣慰司,復立行中書省於漳州。中書右丞張惠為平章政事,御史中丞也先帖木兒為中書左丞,並行中書省事。   夏四月丙戌,立別失八里、和林等處宣慰司。庚寅,藥刺海戍亦奚不薛。召也速答兒還成都。壬辰,都元帥張林、招討使張?、總管朱清等從征日本。高麗國王王暙領征東行省,規畫日本事宜。癸卯,王暙為征東行中書省左丞相。庚戌,也速帶討山都掌蠻,平之,獲其酋得蘭紐,辛亥,麥術不等檢核萬億庫,請便蒙古人鞠其獲罪者。詔曰:「蒙古人為利所汨,亦異往日矣。其擇可任者使之。」   五月己未,罷五衛軍征日本。庚申,定江南民官及轉運司公田。丙寅,免江南租稅三之二。辛未,唆都等人占城,其王孛由補刺者吾遁,降璽書招諭之。甲戌,並江淮、雲南州縣。耶律老哥為中書參知政事。頒行宋文思院小口斛。立海西遼東道提刑按察司。己卯,宣慰使朱國寶率阿里海牙舊部討占城。   六月丙戌,甘州行省參知政事王椅為中書參知政事。己丑,增官吏棒。庚寅,定市舶抽分法。丙申,修大都城。辛亥,四川行省參知政事曲立古寺討平龍溪十八洞,以其酋長入朝。   秋七月丙辰,免骨嵬軍賦役。丙寅,立亦奚不薛宣慰司。壬申,亦奚不薛軍民千戶宋添富及順元路軍民總管阿里等降,立亦奚不薛總管府,以阿里為總管。丁丑,立鋪軍,捕淮西盜賊。   八月癸未,以明裡察平章軍國重事。甲午,安南國遣使貢方物。濟州新開河成。立都漕運司。戊午,像山縣海賊尤宗祖降。丙寅,古答奴國因商人阿刺畏等內附。罷占城行中書省。辛未,廣東盜起。   冬十月壬辰,車駕至自上都。甲午,平章政事扎散為樞密副使。乙未,有事於太廟。庚子,建寧路總管黃華叛,偽稱宋祥興五年,卜鄰吉帶、史弼等合討之。耶律鑄罷。癸卯,造船於新開河,以分海運。己酉,金河西質子充軍。癸丑,總管陳義自備海船三十艘征日本,授義萬戶,佩虎符。壬戌,復立南京宣慰司。戊寅,禁雲南軍官沒良民為奴及黥其面。   十二月壬辰,以中書參知政事溫迪罕、中書參議禿魯花廉貧,賜鈔旌之。丙午,罷都雲南都元帥府。敕大官質子赴京師,著為令。北勝州洞蠻叛,雲南行省阿合八失討平之。   二十一年春正月乙卯,右丞相和禮霍孫率百官上尊號曰憲天述道仁文義武大光孝皇帝,諸王百官朝賀如朔旦儀。昭曰:   惟我祖宗創業垂統,區宇之廣,眾所悉知。其御下也為善,而用功者必賞,為惡而罪者必罰,此我祖宗之定制也。比者。公卿耆舊詣闕拜章,謂朕壽祉方隆,請上尊號。屬茲大慶,宜布寬條。茲用播告中外,凡爾有眾,自今以始,各務維新,無替朕命。   己未,罷雲南都元帥府。甲子,罷揚州等處理算官。丁卯,建都蠻及金齒諸蠻俱降。庚午,立江淮、荊湖、江西、四川行樞密院及耽羅國安撫司。甲戌,王積翁繼璽書使日本,未至,為舟人所殺。己卯,馬八兒國遣使貢方物。   二月辛已,管如德為行省參知政事,征緬國。丁亥,翰林學士承旨撒裡蠻把先農於藉田。壬辰,邕、賓、梧、韶、衡等州盜並起,湖南宣慰使撒裡蠻討平之。丁未,阿塔海以水軍征占城。戊申,徙江淮行省於杭州,浙西宣慰司於平江,省黃州宣慰司。漳州盜起,江浙行省討平之。秦州總管劉發謀反,事覺伏誅。   三月丁巳,皇子北平王諾木罕及安童至自北邊。唆都攻佔城不克,引兵還。丙寅,車駕幸上都。丁卯,太廟正殿成。乙亥,高麗國王王暙遣使賀上尊號。   夏四月乙酉,置大都留守詞及大都路總管府。戊申,高麗國王王暙及太公主以其世子謜來朝。發思、播二州蠻軍征緬國。   五月癸丑,敕收集唆都及江淮、江西兩省潰軍,凡至者給糧、舟楫損者修之。戊午,敕中書省奏目及文書皆不用畏兀兒字,己未,占城國王請降,遣其孫路司理勒蟄等奉表來朝。庚午,鄂州達魯花赤趙翥等繼璽書諭安南國。括天下私藏天文圖讖《太乙雷公式》、《七曜歷》、《推背圖》、《苗太監歷》,有私習及收匿者罪之。丁丑,以征占城兵潰,遣忽都虎、烏馬兒、劉君慶等敕命、虎符,以孛魯合答兒等代之,仍聽阿里海牙節制。   閏月己卯,封怯裡刺王為郡王,罷西南番安撫司四總管府。丙戌,遷揚州行御史台於杭州。庚寅,賜歸附蠻酋十八人冠帶。理算江南造船隱弊,詔按察司毋得沮撓。癸巳,改封皇子北平王那木罕為北安王。甲辰,安南國世子陳日烜使貢方物。   六月壬子,增官吏棒。甲寅,封皇子托歡為鎮南王,鎮揚州。庚申,改蒙古都元帥府為都萬戶府,炮手元帥府為萬戶府,炮手都元帥府為回回炮手軍匠萬戶府。甲子,移阿刺帶和林屯田軍與憨答孫所部合屯五河。   秋七月丁丑朔,荊湖、四川合兵討義巴、散毛洞蠻。詔軍官勿帶相銜。丁亥,江淮行省以占城使者大半達連扎人朝,及其地圖來上。戊子,鎮南王托歡以兵征占城,假道安南。安南國世子陳日烜遣便貢方物。釋安南國前使黎英等還。   八月丁未,華帖、白水江、鹽井三部蠻叛,雲南行省討平之。占城國王乞歲修職貢,遣使獻三象。庚午,車駕至自上都。甲戌。建都女子沙智有功,授建昌路總管,佩虎符。   九月甲申,京師地震。置福建鹽課市舶都轉運司。並福建、江淮兩行省為一,中書右丞、行省事忙兀帶為江淮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左丞呼剌出、蒲壽庚參知政事,管如德分省泉州。   冬十月丁未,有事於太廟。戊申,藥刺海率探馬赤訂金齒蠻。己酉,敕管軍萬戶為行省宣使者,毋兼管軍事;仍為萬戶者,毋兼管民政。辛酉,征東招討司征骨嵬夷。定處斷軍人逃亡例,為首起意者處死。張萬為征緬招討使,佩三珠虎符。戊辰,立常平倉。甲戌,詔行中書省,凡征日本船並增價募之。   十一月甲申,封南木裡、忙哥赤為郡王。己丑。海盜黎德伏誅。庚寅,占城國王過使賀聖誕,獻札幣及二象。占城舊州酋寶嘉婁亦奉表內附。庚子,範文虎為中書左丞,商且樞密院事。辛丑,和禮霍孫、麥術丁、張雄飛、溫迪罕皆罷。前右丞相安童復為右丞相,盧世榮為中書右丞,史樞為中書左丞,不魯迷失海牙、撒的迷失並參知政事,拜降參議中書省事。壬寅,敕中書省整鈔法。南巫裡、別裡剌、理倫、大力等國各遣使奉表貢方物。   十二月甲辰,置常平鹽局。乙巳,御史中丞崔彧罷。丙丈,八番酋龍昌寧、龍誕萬等入朝。置八番宜慰司,招撫西南諸番。乙酉,鎮南王至安南境,陳日烜拒命,分六道攻之。   二十二年春正月戊寅,進使慮諸路獄囚。壬午,置上都等路群牧都轉運司、諸常平鹽鐵坑治都轉運司。戊子,封駙馬唆都哥為寧昌郡王。蜀人趙和尚冒稱宋廣王,伏誅。移五條河屯田軍於兀失蠻、扎失蠻之地。乙未,罷江南行御史台。改提刑按察司為提刑轉運司。立江西行樞密院。罷福建行中書省,置宣慰司。丙申,畋於近郊。阿必赤合為中書平章政事。荊湖占城行省平叛蠻百六十六洞。辛丑,揚兀魯帶為征骨嵬招討使。丙戌,烏馬兒敗陳日烜於富良江,日烜遁,鎮南王入安南都城。二月乙巳,帝駐蹕柳林。改江淮、江西元帥招討司為上、中、下三萬戶府。辛亥,廣東宣慰使月的迷失討潮、惠二州盜郭逢貴等,平之。丙辰,罷開膠、萊新河。壬戌,詔大都舊城居民遷新坡者,以貲高及居官者為先,定制以八畝為一分,其地過八畝及貧下不能作室者,皆不得冒據。收天下銅錢。戊辰,車駕幸上都。復立江南行御史台,徙治江州。置真定、濟南、太原、甘肅、江西、江淮、湖廣等處宣慰司兼都轉運使司。甕吉剌帶為中書左丞相。己巳,復立提刑按察使司。忽都魯為中書平章政事。詔各道提刑按察司,能遵奉條畫、蒞事有成者,任滿升職;贓污不稱任者,除名。罷融州總管府。   三月丙子,張公禮、彭質等往占城測侯日晷。癸未,罷甘州行中書省,立宜慰司。   夏四月癸卯,立行樞密院都鎮撫司。庚戌。監察御史陳天樣劾中書右丞盧世榮,詔世榮、天祚俱赴上都。癸丑,詔追捕宋廣王及陳宜中。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官慮大都及諸路罪囚。壬戌,御史中丞阿刺帖木兒、郭佑,侍御史白禿帖木兒等似盧世榮等罪狀奏,阿剌帖木兒等與世榮質於帝前,世榮款服下獄。癸亥,敕麥術丁與安童治中書省事。   五月甲戌,御史中丞郭佑為中書參知政事。壬午,忻都為踢裡玉詔討使。詔近地不服者討之,毋興兵遠攻。右巴等洞蠻平。丁亥,汰六部冗官,擇廉潔有干局者存之。戊子,復徙行御史台於杭州。戊戌,鎮南王引大軍北還,大將唆都、李恆俱戰歿。庚戍,高麗國遣使頁方物。   秋七月戊寅,分甘州屯田新軍屯於亦集乃路。壬午,陝西四川行省左丞汪惟正入覲。以降酋郭逢貫等至京師。庚寅,唐兀帶復為荊湖占城行省左丞。   八月丙辰,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戊辰,並哈喇章、金齒二宣撫司為一,置臨安廣西道宣撫司。罷榷酤,聽民自造。乙亥,聽民自實兩准荒地,免稅三年。敕頁物惟地所產,非所產者,毋輒上。丙子,真臘、占城二國遣使貢方物及樂工十人。丙戌,速木都刺、馬答二國遣使貢朝。癸巳,烏蒙蠻叛,也速帶兒以兵討之。   冬十月己亥,合撤兒海牙使安南國。庚子,有事於太廟。乙巳,征東招討使朵兒台、暢兀魯克台征骨嵬、賜楊兀魯克台三珠虎符,為征東宣點使都元帥。癸丑,哈塔海為征東行省左丞相,劉國傑、陳巖並為左丞,洪茶邱為右丞,同征日本。賜脫裡安、答即古阿散等印,考覆中書省,其制如三晶。丙辰,中書參議帖木兒為參知政事,位郭佑上,且命之日:「自今之事,皆責於汝。」馬法國遣使貢方物,戊午,江淮行省平章忙古岱為江浙行省左丞相。復置敘州宣撫司。癸亥,答即古阿散理算江南錢谷。丁卯,烏蒙宣撫司使蒙叛,雲南行省以征羅必丹兵討之。壬申,以討日本,遣阿八剌督江淮軍需,察忽督遼東軍需。戊寅,征高麗兵萬人、船六百五十艘征日本。癸巳,漕江淮米百萬石,貯於高麗合浦。征東行省及商麗各貯米十萬石,以備軍需。乙未,禿魯歡為參知政寸。盧世榮伏誅。   十二月己亥,減天下罪囚。丁未,皇大子卒。己未,丹太廟楹。辛酉,立集賢院。甲子,罷哈喇章都元帥,命哈喇酋長子入質京師,千戶、百戶子留質雲南。丙寅,停遷轉工匠官。   是歲,占城行省參知政事亦裡迷失等引軍還。   二十三年舂正月戊辰朔,以皇太子哀,罷胡賀。庚辰,馬八兒國來獻銅盾。丁亥,禁陰陽偽書《顯明歷》。丁酉,畋於近郊。   二月甲辰,雪雪的斤為緬中行省左丞相,阿台董阿參知政事,兀都迷失僉行中書省事;阿海牙為安南行省左丞相,奧魯赤平章政事,烏馬兒、亦裡迷失、阿里、昝順、樊輯並參知政事。乙巳,罷山北遼東道宣慰司,立東京等處行中書省,闊闊你敦為左丞相,塔出行省右丞,揚仁風、亦而撒合併參知政事。戊午。罷江南行樞密院。荊湖占城行省以兵征安南。封陳益稷為安南國王,陳秀爰為輔義公。甲子,立甘州行中書省。   三月乙亥,麥術丁復為中書右丞。立欽察衛親軍都指揮使。丙子,車駕幸上都。丁丑,徙東京行中書省於鹹平府。   夏四月庚子,立燕南、河東、山東等路宣慰司。甲辰,徙江南行御史台於建康路。己未,遣要束木鉤考荊湖行省錢谷。   五月己已,以阿里海牙言,遣參知政事禿魯歡等按治要束木贓罪。甲戌,徙江東追按察司於宣州。辛卯,安南國遣使貢方物。湖廣行省左丞相阿里海涯自殺於京師。   六月乙巳,立大司農司。辛亥,亦馬刺丹忒忽裡使安南。丁巳,薛闍干為中書平章政事。辛酉,高麗國遣使貢方物。   秋七月丙寅朔,必速蠻等使爪哇國。己巳,罷遼陽行中書省,復咒三道宣慰司。壬申,拜答兒以兵討阿蒙,斬之。壬午,鐵木兒為中書左丞。癸巳,銓定中書省、行省、樞密院、御史台、行台、六部官。詔諭中外。   八月丙申,敕樞密院進侍衛軍千人扈從北征。罷淮東、蘄黃宣慰司。辛酉,永康縣民陳巽四等謀反,伏誅。   九月乙丑朔,馬八兒、須門那、僧急裡、南巫力、馬蘭丹、那旺、丁呵兒、來來、急闌亦帶、蘇木都刺十國,各進子弟上表貢方物。壬辰,高麗國來獻日本俘。   冬十月丁酉。有事於太廟。己亥,車駕至自上都。己酉,塔塔兒、楊兀魯帶以兵征骨嵬。辛亥,河決開封路祥符、陳留等州縣十五處。壬戌,馬八兒國來獻鞍勒、氈甲。   十一月乙丑,張?、來阿八赤為海道運糧萬戶,低虎符。丁丑,塔察兒、忽難使於諸王阿兒渾。   十二月癸卯,籍阿里海牙貲產。   是歲,大都饑。   二十四年春正月癸酉,俱藍國遣使來朝。丙戌,程鵬飛為中書右丞。阿里為中書左丞。丁亥。不顏取海牙為中書參知政事。復改江浙行省為江淮行省。辛卯,發江淮、江西、湖廣三行省蒙古及漢券軍、雲南行省下及海外黎兵,分過討安南。立征交趾行尚書省。   二月甲午,畋於近郊。乙未,麥術丁為中書平章政事。庚子,範文虎為中書右丞、商議樞密院事。壬子,封駙馬昌吉為甯濮郡王。丙辰,馬八兒國來貢方物。   閏月乙丑,畋於近效。立尚書省,桑可、鐵木兒為尚書省平章政事,阿魯渾撒裡為尚書右丞。葉李為左丞,馬紹為參知政事。甲申,鎮南王脫歡徙鎮南京。範文虎改尚書右丞、商議樞密院事。改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吏部尚書忻都為尚書省參知政事。庚寅,車駕幸上都。   三月甲午,造至元寶鈔。乙卯,車駕駐涼陘。丙辰,馬八兒國來獻異獸。河決汴梁。   夏四月,諸王乃顏反。   五月庚子,高麗國王王暙授行尚書省平章政事。是月,車駕親征乃顏。   六月,車駕次撒兒都魯之地。前軍獲乃顏,誅之。乙亥,車駕駐於大利斡魯脫之地。盡得乃顏輜重。   秋七月癸巳。皇子愛牙赤等叛王失都兒於鹹平。   八月乙丑,車駕還京師。事海剌孫為征東行省參知政事。脫滿答兒為都元帥,分道討緬國。己巳,謫從逆諸王從軍自效。癸酉,朵兒朵海獲叛王阿赤思,赦之。甲申。女國來貢方物。   九月辛卯,安南國遣使貢方物。壬子,高麗國王王暙來朝。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甲子,有事於太廟。丙子,殺中書參知政事郭佑、楊居寬。乙酉,羅葡甸蠻酋火者阿禾等來降。丙戌。立遼陽行尚書省,薛闍干、闍裡帖木兒並為行省平章政事,洪茶邱為右丞,亦兒撒合為左丞,楊仁風、阿老瓦丁並為參知政事。   十一月壬辰,雲南行省右丞愛魯敗安南兵於木兀門。桑哥為尚書省右丞相,帖木兒為左丞相,阿里渾撒裡為平章政事,葉李為右丞,馬紹為左丞。丙午,鎮南王脫歡敗安南兵於界河。己酉,封駙馬帖木兒為濟寧郡王。   十二月癸亥,金竹寨蠻酋搔驢等來降。乙酉,鎮南王脫歡以諸軍入安南。陳日烜奔敢喃堡。 卷十二·本紀第十二   ○世祖六   二十五年甘正月辛卯,忙古帶為江淮行尚書省右丞相。戊戌,大赦。壬寅,高麗國進使貢方物。癸卯,海都寇北邊,諸王術伯、駙馬昌吉等以兵討之。丙午,畋於近郊。癸丑,立江南行大司農司及淮東、西兩道勸農營田司。   二月丁巳,改濟州漕運司為都漕運司,南北漕運。戊午,諸王哈丹禿魯干叛,李庭等以兵討之。庚申,大司徒撒裡蠻等進讀祖宗《實錄》,帝曰:「太宗事則然,睿宗少有可易者,定宗固日不暇給。憲宗事汝不能憶之,猶當詢知者。」壬戌,罷遼東海西道提刑按察司。改南京路為汴粱路,北京路為武平路,酉京路為大同路,東京路為遼陽路,中興府為寧夏府路。己卯,高麗國王王暙為征東行尚書省左丞相。壬午,皇孫雲南王也先鐵木兒出鎮大理。   三月丁亥,松江民曹夢炎歲以米萬石輸官,遙授夢炎浙東道宣慰副使。改曲靖路總眢府為宣撫司。庚寅,車駕幸上都。李庭為征東行省左丞、商議樞密院事。辛卯,鎮南王自安南班師。丁酉,車駕駐野狐蛉。阿束、塔不帶總京師禁衛諸軍。己亥,陳日烜進使進金人代罪。   夏四月乙丑,循州賊鍾明亮作亂,江淮行省左丞相忙古帶、行樞密院副使也的迷失以兵討之。庚辰,安南國遣使貢方物。甲申,皇孫鐵木兒率諸軍討叛王火魯火孫、哈丹禿魯干。   五月戊子,諸王察合子闊闊帶叛應哈丹,床兀兒討獲之。己丑,河決襄邑。丁酉。改天南烏撤宣撫司為宣慰司,兼管軍萬戶府。戊戌,汪家奴、火魯忽帶、察罕等復叛。壬寅,渾天儀成。癸丑,移四川行中書省於重慶。高麗國遣使貢方物。河決開封。   六月辛酉,定御史任滿,驗所言事大小、多寡為升降。乙丑,詔蒙古人總漢軍,習水戰。戊辰,管軍元帥阿里帶敗海都兵於業裡干腦兒。癸未,處州賊柳世英作亂,宣慰副使史耀討平之。   秋七月戊戌,車駕幸許泥百牙之地。乙巳,保定路唐縣野蠶成繭,可為帛。   八月丙辰,安童率本部怯薛蒙古軍巡北邊。庚辰,車駕次孛羅孩腦兒。   九月丙辰,車駕至大都。乙未,篤哇入寇。庚子,鬼國及建都蠻貢方物。癸卯,置征理司,專治合追錢谷,禿烈羊阿、吳誠並為征理使。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劉宣自殺。   冬十月己未,有事於太廟。庚申,參知政事忻都等十二人理算江淮、江西、福建、四川、甘肅、陝西六行省錢谷。丙寅,大同民李伯樣、蘇永福謀反,伏誅。庚午,海都入寇。丙子,瀛國公趙顯學佛法於土蕃。己卯,也不干入寇,不都馬失等敗之。免儒戶雜徭。高麗國遣使貢方物。是日,用壽張縣尹韓仲暉議。自安山開河至臨清以濟運。   十一月丁亥,金齒蠻來貢方物。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何榮祖為中書參知政事。柳州賊黃德清、潮州賊蔡猛等作亂,俱伏誅。庚寅,床哥裡合寇建州。癸巳,也速帶兒、牙林海刺孫執叛王捏坤、忽都答兒來降。己亥,禮部侍郎李思衎等使安南國,諭陳日烜入朝。辛丑,馬八兒國遣使來明。叛王帖列涅入寇。   十二月丁巳,海都入寇,諸王闊闊出等效之。丙子,也速不花以昔烈門叛,諸王八八、拜答罕,駙馬昌吉等以兵討之。也速不花降,昔烈門遁至朵郎不帶之地,獲之。庚辰,高麗國遣使貢方物。   二十六年舂正月丙戌,京師地震。辛卯,哈丹入寇。戊戌,蒙古部萬戶按的忽部合、荊湖行省左丞唐兀帶與月的迷失等討江西群盜。立武衛親軍都指揮司。癸卯,罷膠萊海追運糧萬戶府。高麗國遣使貢方物。鍾明亮寇贛州。畬民卯大老等作亂,伏誅。戊申,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張守智、翰林直士李天英徵糧運於高麗。移廣州按察司於韶州。   二月辛亥朔,籍江南戶口。癸亥,移江淮行尚書省於杭州。改浙西道宣慰司為準東道,治揚州。丙寅,福建行省拜降、江西行院月的迷失、江淮行省忙古帶合兵討江西群盜。丁卯,車駕幸上都。伯顏知樞密院事,總北邊諸軍。伯答兒中書平章政事。哈丹入寇開元路,治中兀顏牙兀格敗之,己巳,立左右翼屯田萬戶府。甲戌,鞏昌總帥汪惟和率所部北征,敕入都受命。   三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台州賊楊鎮龍僭稱大興國,宣慰使史弼討斬之。癸巳,金齒蠻酋賽完降。   夏四月乙酉朔,福建行省參知政事魏天祐執宋江酉捉刑謝枋得送京師,枋得不食卒。戊辰,安甫國遣使貢方物。甲戌,御史大夫玉魯呂為太傅,加開府儀同三司。召江淮行省知政事忻都至京師,戶部尚書王巨濟理算江淮錢谷,左丞相忙古帶總之。丁丑,徙乃顏降眾於江南充水軍。   五月丙申,鍾明亮降。復徙行御史台於杭州,浙西按察司於平江。參知政事忻部為尚書左丞,申書參知政事何榮祖為尚書參知政事,參議尚書省事張天祐為中書參知政寸。己亥,置回回國子學。辛丑,青山徭降。   六月辛亥,安山渠成,賜名會通河。庚申諸王乃蠻台敗哈丹於托吾兒河。丙寅,要忽兒入寇。辛已,尚書省斷事官禿烈羊阿理算雲南錢谷。復立雲南提刑按察司。海都寇和林,宣慰使怯伯、同知乃蠻台、副使八黑鐵兒並叛降海都。宣慰使劉哈刺拔都脫歸,賜名察斡脫赤。甲戌,雲南中下爛土洞蠻酋忽帶等降。乙亥,乃顏余常金剛奴寇折連怯兒。   秋七月戊寅朔,海都入寇,帝下詔親征。辛卯,敕和林屯田乞兒吉思等軍討海都。戊戌,信州賊鮑惠日等作亂,伏誅。李庭等率所部北征。壬寅,試百官家,制軍人衣祆。   九月丁亥,罷斡端宣慰使元帥府。   冬十月甲子,有事於太廟。   閏月戊寅,車駕至自上都。慶辰,月的迷失獲賊首邱應祥、董賢舉送京師。乙酉,命自今所授宣敕並付尚書省。丙戌,四川生番心□等來降。鍾明亮復叛,寇梅州,月的迷失與福建、江西行省合兵討之。丁亥,安南國遣使貢方物。己丑,籍江南、四川戶口。婺州賊葉萬文作亂,江淮行省平章政事不憐吉歹討平之。庚子,取泗濱石為磬,以補官懸之樂。辛丑,羅斛國、女國俱來貢方物。乙巳,緬國來貢方物。壬子,漳州誠陳機容、邱大老、張順等降。癸丑,建寧賊黃福等謨反。伏誅。   十二月丁丑,諸王小薛與哈丹禿魯干通謀,伏誅。丁亥,封皇子闊闊出為寧遠王。甲午,管軍萬戶汪惟能為征西都元帥,屯漠北。   是歲,馬八兒國來獻花驢。   二十七年春正月戊申,改大都路總管府為都總管府。庚戌,河東山西宣慰使阿里火者為尚書右丞,宣慰使如故。癸丑,安南國遣使貢方物。乙卯,制禮天幄殿。高麗國遣使貢方物。己未,掌吉寇甘木裡,諸王術伯,拜答罕、亦憐真等敗之。乙丑,伸思、八兒等謀作亂,事覺伏誅。丙寅,敕高麗國發耽羅戍兵,討哈丹。辛未,高麗國王王暙來朝。   二月乙亥朔,立全羅道萬戶府。癸未,泉州地震,己丑,鍾明亮降。癸巳,江西賊華大老等作亂,伏誅。   三月己未,立雲南蒙憐、蒙萊二路軍民總管府。放福建獵戶,沙魚皮戶為民。庚申,罷行大司農司及各道勸農營田司。復移四川行中書省於成都。詔風憲之先歸御史台,如舊制。癸亥,建昌縣賊邱大老等作亂,伏誅。辛未,大平縣賊葉大五等作亂,伏誅。   夏四月癸酉朔,車駕幸上都。癸未,罷海道運糧萬戶府,置臨清漕河運糧上萬戶府。庚子,哈丹寇海田。   五月乙巳。哈丹寇開元。戊申,鍾明亮叛,江西行省左丞管如德、行樞密刮使也的迷失合兵討之。罷江西行樞密院。戊午,移江西行中書省於吉州。癸亥,績溪縣賊胡發等作亂,伏誅。己巳,立雲南行御史台。庚午,婺州鹼呂重二、泉州賊陳七師作亂,並伏誅。   六月壬申朔,河決太康。甲戌,桑州蠻酋黃蓬等來降。庚辰,杭州鹼盾珍等作亂,伏誅。丁酉。大司徒撒裡蠻等進《定宗實錄》。   秋七月癸丑,罷緬中行尚書省。江淮行省平章政事沙不丁以倉庫吏欺盜,請依宋法黥面、斷碗,帝曰:「此回回法也。「不允。商麗國遣使賀聖誕。戊午,建平賊王靜照作亂,伏誅。壬午,車駕駐老鼠山西。乙丑,蕪湖鹼徐汝安等作亂,伏誅。丙寅,雲南闍力白衣甸等蠻酋來降。   八月辛未朔,日有食之。丁亥,復移四川南道宣慰司於重慶。癸已,武平路地大震,壓死官民七千二百二十人。己亥,中書平章政事帖木兒等以兵赴武平路。   九月乙已,遼東行省平章政事闍裡帖木兒棖哈丹於瓦法。戊申,武平地復震。丙辰,大赦。   冬十月壬申,封皇孫甘剌麻為梁王,出鎮雲南。癸酉,有事於太廟。己卯,僉甘肅民兵。乙酉,梁洞吳湯曖等二十四洞蠻來降。己丑,新作太廟登歌、官懸樂。罷成都路歲貢鸕茲。   十一月戊申,立揚州、建康、鎮江七萬戶府,杭州四萬戶府。壬戌,大司徒撤裡蠻等進《太宗實錄》。癸亥,河決祥符義唐灣。甲子,移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於許州。   十二月丙戌,興化縣賊朱三十五作亂,伏誅。乙未,諸王乃蠻台、遼陽行省平章政事薜闍干、右丞洪察忽分屯雙城及婆娑府諸城,以御哈丹。己亥,青田賊劉甲乙等寇溫州。   二十八年春正月癸丑,高麗國遣使貢方物。甲寅,有虎入於南城。辛酉,復行海運,置都糧運萬戶府,以督歲運。壬戌,尚書右丞相桑哥有罪免。   二月癸酉,罷福建行中書省,立宣慰司。丙子,罷征理司。丁丑,太子右詹事完澤為尚書右丞相,翰林學士承旨不忽木為平章政事。己卯,立金齒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曲靖等處宣慰司管軍萬戶府。壬午,以桑哥答監察御史,命御史大夫月兒魯與桑哥廷辯。癸未,車駕幸上都,駐大口。召御史台及中書、尚書兩省官議桑哥罪。乙酉,立江淮,湖廣,江西、四川等處行樞密院。丙戌,改提刑按察司為肅政廉訪司。集賢大學士何榮祖為尚書右丞,集賢學士駕勝為尚書參知政事。皇五鎮南王脫歡出鎮揚州。丁亥,逮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要束木,籍其家。辛卯,封諸王帖木兒不花為肅遠王。癸巳,籍桑哥家。   三月乙卯,乃顏餘黨牙兒馬赤等作亂,塔海討平之。壬戌,中書右丞崔彧罷為御史中丞。南丹州蠻酋奠國麟入覲,授安撫使,賜三珠虎符。   夏四月乙未,徙湖廣行樞密院於鄂州。   五月丁酉朔,薛彧千等及高麗兵與哈丹戰,大敗之。戊戌,脫脫、塔刺海等至杭州,鞠僧官楊璉真伽贓罪。參知政事廉希恕為湖廣行省右丞,與海北海南宣慰使都元帥陳仲達合討瓊州黎蠻。立左右兩江宣慰司都元帥府。移江淮行樞密院於建康。甲辰,要束木伏誅。辛亥,征前太子贊善劉因為集賢學士,不至。癸丑,罷尚書省,尚書右丞相完澤為中書右丞相,平章政事麥術丁、不忽木並中書平章政事,尚書右丞何榮祖為中書右丞,左丞馬紹為中書左丞,參知政事賀勝、商翥並參知中書政事。征東行尚書省左丞相,駙馬高麗國王王暙為行中書省左丞相。丁巳,頒《至元新格》。己未,門答占為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   六月乙酉,彬州、桂陽、寶慶、武岡盜起,江淮行樞密院以兵討之。   七月丙申朔,高麗國遣使駕聖誕。己亥,尚州蠻降。庚子,移江西行樞密院於贛州。戊申,揚州學正李淦劾尚書右丞葉李妄舉桑哥,請斬李以謝天下,驛召金淦至京師。丁巳,桑討伏誅。   八月乙丑朔,平陽地震。丙寅,馬八兒國來貢方物。己卯,諭思州溪洞官楊都要招撫叛蠻。戊子,咀喃番遣使進金書寶塔及黑獅子。   九月辛丑,平章政事麥術丁商議中書省事,咱喜魯丁為中書平章政事。丙午,立行宣政院於杭州。辛亥,安南國世子陳日烜遣使貢方物,且謝不朝之罪。壬子,宣撫使揚樣等繼璽書諭流求國。乙卯,復置四川行樞密院,治成都。庚申,禮部尚書鐵裡,禮部侍郎阿老瓦丁、不刺同使俱藍,禮部侍郎別帖木兒、亦列失金同使馬八兒,札部侍郎脫西使於馬都。   冬十月己巳,修真定路玉華宮孝思殿。癸酉,有事於太廟。辛巳,塔刺海、張忽辛等坐理算錢谷受贓,並伏誅。召高麗王王暙及忽都魯揭裡迷失公主入朝。癸未,羅斛國來進金字表及方物。罷行樞密院。己丑,召諸路轉運司至京師議稅法。癸巳,禮部尚書張立追使安南。免衛輝路種仙茅戶徭役。   十一月壬寅,左吉使新合剌的音。丁亥,耽羅國來貢方物。乙卯,新添葛蠻酋來貢方物。增中外官吏俸。戊午,金齒蠻首阿腮入覲。   十二月己巳,立新添葛蠻安撫司。辛未,兵部尚書帖滅、兵部侍郎明思昔答思便於羅孛卜兒。壬申,立河南江北行中書省。甲戌,羅鉤考錢谷。庚辰,改江淮行中書省為江浙行中書省。癸未,別都兒丁為中書左丞。丙戌,八番洞蠻來貢方物。戊子,敕罪囚非殺人抵死者,悉釋之。   二十九年舂正月甲午朔,日有食之。免朝駕。己亥,太史令郭守敬兼領都水監事。丙午,敕用蒙古語諭河南官吏,用漢語諭江浙官吏,著為令。罷河南道宣慰司。諭平伐、木甕眼等蠻酋歸附。癸丑,立陳蒙、爛土軍民安撫司。   二月甲子朔,金竹蠻來貢方物,減所部貢馬,賜衣祆遣還。丁卯,畋於近郊。己巳,孜罪人勿鞭背。庚午,諭百眼、左阿、吉谷、各當、各迪等蠻酋歸附。壬申,遣使分行諸路,釋死罪以下囚。乙亥,復立福建行中書省,亦黑謎失,史弼、高興並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征爪哇。戊寅,立征行左右軍都元帥府。加高麗王暙太保。賜號推忠宣力定遠功臣。詔諸王叛附合丹者納答兒從鎮南王,聶怯來從合剌合孫,阿禿從雲南王,朵列禿從阿里,八里帶從月的迷失自效。丁亥,乞台不花等使緬國。   三月甲午,脫忽思等至合敦奴孫之地,與駙馬闊裡吉思議屯田。己亥,以討女直納裡哥,立征東招討司。丁未,桑哥黨納速刺丁滅裡、忻都、王巨濟並伏誅。定贓罪十三等,枉法者五、不枉者七、罪人死者以聞。己酉,同知宣徽院事帖哥、通政院使剌真並為中書平章政事,兼領舊職。阿里為中書右丞,梁諳都剌為參知政事,麥術丁、何榮祖並參議中書省事。罷八番、羅甸宣慰司,改順元等處宣慰司為八蕃、順元等宣慰司,兼都元帥府。遙授安南國王陳益稷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居鄂州。庚戌,車駕幸上都。賜蠻酋五十六人綾絹及鞍轡弓矢。   夏四月辛卯,立雲南諸路廟學。   五月丁未。雪楊居寬、郭佑冤,給還家貲。   六月己巳,察昔折乙烈番酋率其部眾來降。   閏月壬寅,罷福建歲造像齒鞶帶。回回人獻大珠,卻之。辛亥,上思州蠻酋黃勝許作亂,行樞密副使劉田傑以兵討之。高麗饑,來請粟,賜米十萬石以賑之。戊寅,岑從毅降。乙卯,張立道以安南使者入覲,奉陳日烜表貢方物。   秋七月庚申朔,高麗國王進其世子謜來賀聖誕。辛酉,移河北河南追廉訪司於汴粱。壬申,建杜稷壇。戊寅,黎兵百戶鄧志願謀反,伏誅。   八月壬寅,括唐兀禿魯花所部闊彖赤及河西逃戶。甲辰,車駕幸上都。丙午,開新河,自通州至大都,以郭守敬董其役。詔丞相以下皆操畚閘撝,聽守敬指撝。壬子,都元帥塔剌赤、行樞密列使程鵬飛以兵討黃勝許,勝許遁人安南。戊午,移燕南河北廉訪司於真定。不敦、忙兀魯迷失以兵征八百媳婦蠻。   九月辛酉,史部尚書粱曾、禮部郎中陳孚使安南,諭陳日烜入朝。丁丑,罷雲南行御史台。丁亥,立烏斯藏納裡速古兒孫三路宣慰使司。   冬十月戊子朔,日本人至四明、求互市。丙申,四川行省以蠻酋向思聰等入覲。甲辰,信合納帖音國遣使來朝。廣東道宣使進暹國所上金字表。乙卯,諸王明裡帖木兒叛附海都。   十一月丙子,思州蠻酋楊秀朝等來貢方物。   十二月庚寅。改封皇孫梁王甘刺麻為晉王,鎮北邊。己酉,金齒蠻酋忽魯馬使其子阿魯來貢方物。   三十年春正月壬戌,諭漆頭、金齒蠻歸附。乙丑,省內外官司二百五十五,汰冗官六百六十九員。庚午,驗洞蠻首楊總國等來朝。乙亥,謚皇太子真金曰明孝太子。丙子,酉香一甸酉來朝。是後,前右丞相安童卒。   二月己丑,高麗王王暙奏易名曰日臣。丙申,江淮行樞密院不憐吉歹進鷹,卻之。敕軍官勿從禽擾民。丁酉,回鶻人獻答納珠,直鈔數萬錠,帝曰:「珠何有,宜留吾鈔以周貧者。」卻之。丁未,車駕幸上都。辛亥,敕鞏昌便宜總帥汪惟和以兵討土番,行樞密院明安答兒以兵討西番。復立雲南行御史台。   三月庚申,同知奩密院事札散知樞密院事。己巳,復立行大司農司。   夏四月己亥,移江商行大司農司於揚州。甲寅。授光州,邦?、金竹府,大龍番、師璧散毛洞諸酋軍民長官。賜以璽書。   五月壬戌,定雲洞蠻酋來降。以江南民怨楊璉真珈,罷其子江浙行省左丞暗普。   六月丙戌。選河西質子軍從皇孫阿南達討西番。乙巳,授皇孫帖木兒皇太子寶,撫軍北邊。   秋七月,免福建貢沙魚皮及泉州織作?絲。壬申,月失察兒知樞密院事。丁丑,新河成,賜名通惠河。庚寅,梁曾、陳孚以安南使者陶子奇、梁文藻入覲。   九月癸丑朔,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癸未朔,?明孝太子子太廟。安置陶子奇等江陵,賜以冬衣。己丑,兵部侍郎禿魯禿花等使闍藍、可兒納答、信合納帖音三國。庚寅,有事於太廟。慧星見。甲辰,大赦天下。   十一月丁巳,立海北海南道肅政廉訪司。己卯,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顏為中書平章政事,位帖哥、刺真、不忽木上。   十二月壬辰。中書左丞馬紹以病免,詹事丞張九思為中書左丞。庚子,亦裡迷失、史弼坐縱爪哇酋,師還,各杖七十。沒家資三之一。辛丑,高麗國王王日臣及信國公主來朝。   三十一年春正月壬子朔,帝不豫,免朝賀。癸亥,知樞密院事伯顏至自北邊。庚午,帝大漸。癸酉,崩於紫檀殿。在位三十五年。年八十。乙亥,葬起輦谷。   夏五月戊午,上尊謚曰聖德神功文武皇帝,廟號世祖,國語曰薛禪皇帝。   史臣曰:「廟太宗承隋季之亂,魏徵勸以行王道、敦教化。封德彝駁之曰:『書生不知時務,聽其虛論,必誤國家。』大宗黜德彝而用徵,卒致貞觀之治。蒙古之興,無異於匈奴、突厥。至世祖獨崇儒向學,召姚樞、許衡、竇默等敷陳仁義道德之說,豈非所謂書生之虛論者哉?然踐阼之後,混壹南北,紀綱法度燦然明備,致治之隆,庶幾貞觀。由此言之,時兒今古,治無夷夏,未有捨先王之道,而能保世長民者也。至於日本之役,棄師十萬猶圖再舉;阿合馬已敗,復用桑哥;以世祖之仁明,而吝於改過。如此,不能不為之歎息焉。」 卷十三·本紀第十三   ○成宗上   成宗欽明廣孝皇帝,諱鐵木耳,是孝太子真金第三子也。母為太子元妃宏吉剌氏。至元二年九月庚子生。二十五年。諸王哈丹等叛,世祖遣帝率諸將討平之。命帝撫軍北邊。三十年六月乙巳,受皇太子寶。   三十一年春正月癸酉,世祖崩,諸王大臣遣使赴於北邊。   夏四月壬午,帝至上都。先是,御史中丞崔彧得傳國玉璽上之。元妃遣中書右丞張九思繼至上都授於帝。晉王甘剌麻率諸王勸進。甲午。即皇帝位於上都之大安閣。知樞密院事伯顏宜揚顧命詔曰:朕惟太祖聖武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區夏,聖聖相承,光昭茲緒。迨我先皇帝體元居正以來,然後典章文物大備。臨御三十五年,薄海內外,罔不臣屬。宏規遠略,厚澤深仁,有以衍皇元萬世無弘之祚。   我昭考早正儲位,德盛功隆。天不假年,四海觖望。顧唯眇質,仰荷先皇帝殊眷。親授皇太子寶,副以撫軍之任。今春宮車遠馭,奄棄臣民,乃有宗藩昆弟之賢,戚畹官僚之舊,謂祖訓不可以違,神器不可以曠,合詞推戴,誠切意堅。朕勉徇所請,於四月十四日即皇帝位。   可大赦天下。除殺祖父母、父母,妻妾殺夫,奴殺主,不赦外,其餘一切罪犯,鹹赦除之。議行貢舉法,無學田處量拔閒田以贍生徒。勸課農桑,件罷一切不急之役。軍官奧魯官撫養軍人,不得妄行科配,陣亡及病死者依例優恤。江淮以南夏稅特史一年,已納者准充來年數目。各處酒稅等課,定額三十分取一,若額外辦出增余,額自作頷,增自作增。禁諸人撲買。名山大川、聖帝明王、賢臣烈士載於祀典者,除常禮外,擇日遣官致接。其不盡事件,仰中書省續議奏聞。   是日,追尊皇考明孝太子曰皇帝,尊太子元妃曰皇太后。庚子,忽篤海、明哥頒即位詔於高麗,李衍、蕭泰登頒即位詔呈安南。丁未,湖廣盜起,劉國傑等以兵討之。己酉,金齒蠻酉阿魯為孟定路總管,賜虎符。   五月戊午,上大行皇帝尊謚曰聖德神功文武後皇帝,廟號世祖,皇后尊謚曰睿順聖皇后,皇考尊謚曰文惠明孝皇帝,廟號裕宗。庚申,雲南蠻酋適習、四川散毛渦蠻酋覃順等來獻方物。壬申,議增官吏俸。乙亥,札珊知慪密院事。戊寅,封皇姑高麗王妃為安平公主。加御史大夫月魯呂太師,知樞密院事伯顏太傅,月赤察兒太保。賜月魯呂上方玉帶寶服,還鎮北邊。   六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壬辰,帖木兒復為中書平章政事。乙未,以上世祖、裕宗尊謚,詔天下,免本年包銀、俸鈔及中原地稅、江淮以南夏稅之半。辛丑,賜宋使簽書樞密院事家鉉翁號處士,放還田里。癸卯,封駙馬闊裡吉思為高唐王。甲辰,修《世祖實錄》。   秋七月壬子,詔御史大夫月魯呂振台綱。壬戌,詔曰:   孔子之道,垂憲萬世。有國家者,所當崇奉。諸路應設廟學、書院,禁官民褻瀆。學田勿得侵奪。作養後進,嚴加訓誨。若文行可觀者,有司保舉,肅政廉訪司體覆,以備擢用。   癸亥,省肇州宣慰司入遼東道。癸酉,陝西行省平章政事不忽木為中書平章政事。甲戌,詔諭暹國王敢木丁來朝。   八月戊子,初祀社稷,用堂上樂。己丑,大都留守段貞、平章政事範文虎監浚通惠河。   九月壬子,駐蹕三部落,受諸王百官賀聖誕。辛未,禿古帖木耳使闍藍國。   冬十月戊寅,車駕至自上都。乙未,金齒孟愛甸蠻酋遣其子來朝,立孟愛甸軍民總管府。壬寅,緬國來貢馴象。乙巳,遣南巫裡、速木答刺等國使者還,賜三珠虎符及金幣有差。   十一月丁未朔,朝皇太后於隆福宮。上玉冊、玉寶。壬子,罷湖廣、江西行樞密院。丁巳,伯顏察兒參議中書省書,其兄平章政事伯顏奏曰:「兄弟宜相嫌避。」辭職。帝曰:「兄平章於上,弟參議於下,何所嫌耶?」不允。甲子,湖南道宣慰使何瑋為中書參知政事。癸酉詔改明年為元貞元年。   十二月庚子,孛羅曷答兒椅禁衛兵戍和林。從帝師請,釋京師死囚三十人、杖以下百人。曲靖、澄江等路蠻酋來獻方物。太傅、知樞密院事伯顏卒。   元貞元年春正月戊申,諸王阿失罕來朝。癸丑,太僕卿只而合朗為御史大夫。癸亥,雲南行省左丞楊炎龍為中書左丞。庚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阿老瓦丁為中書參知政事。壬申,立北庭都元帥府。中書平章政事合伯為都元帥,江浙行省右丞撒裡蠻副之,皆佩虎符。立曲先塔林都元帥府,釁都察為都元師,佩虎符。甲戌,有飛書告朱清、張?謀反,詔慰勉之。乙亥,封皇姑囊家真公主為魯國大長公主,駙馬蠻子台為濟寧王。   二月丁丑,合伯、撒裡蠻、孛來將探馬赤軍萬人戍北邊。壬午,罷江南茶稅。戊子,思州蠻酋田哈剌不花等來朝。緬國阿剌札高微班的來獻舍利。丁酉,車駕幸上都。癸卯,工部尚書呂天麟為中書參知政事。罷河西軍,聽各還所居。   三月己巳朔,安南國世子陳日烜遣使來慰國哀,並謝罪。丙辰,金齒蠻酋來朝。   夏四月辛巳,妖人蒙蟲僭似乘輿,伏誅。癸巳,牙那木假兵部尚書,佩虎符,使馬答兒的音國。敕官吏不得拉離職任。   閏月甲寅,立梭厘招討使司,塔兒忽帶為招討使,佩虎符。壬戌,塔即古阿散坐不法伏誅。戊辰。遣愛牙赤核實高麗儲稂,是月,蘭州上下三百餘里河清三日。   五月戊寅,命麥術丁、何榮祖釐正選法。己卯,流別闍於江西,從月的迷失討賊自效,辛巳,罷行大司農司。平章政事麥術丁加平章軍國重事。中書丞、商議中書省事何榮祖罷為昭文館大學士。與中書省事。丙申,前太傅伯顏子買的為金書樞密院事。   六月甲寅,翰林學士承旨董文用等進《世祖實錄》。乙卯,省左右兩江宣司都元師府、宣撫司為廣西兩江道宣慰司都元帥府。敕上封事者,命中書省檢視再聞奏。癸亥,立蒙古都元帥府於西川。阿拉帖木兒、岳樂罕並為都元帥,佩虎符。   秋七月己卯,詔諸路有儒知吏事、吏通經術者,廉訪使歲貢二人,委省台官考試,中程者用之,所舉非人,罪坐選舉官。壬午,立肇州屯田萬戶府,以遼陽行省左丞阿散領之。戊戌,管軍萬戶朱永福、邊珍裕坐妖言惑從伏誅。   八月辛酉,緬國進馴象。己巳,駙馬阿海知樞密院事。   九月甲戌,帝至自上都。乙亥,從帝師請,釋死罪三人、杖以下四十七人。己卯,罷四川淘金戶。還其原藉,追論建言者之罪。庚辰,罷寧夏路行中書省。丁亥,爪哇國來貢方物。   冬十月癸卯,有事於大廟。帝曰:「親享之禮,祖宗未行,今玉冊、玉寶成,朕其躬蒞之。」癸丑,平章軍國重事答失蠻以兵討西北叛王。戊辰,遣安南貢使還,仍詔諭陳曰烜來朝。   十一月丙戌,毯陽佐、法兒刺、阿魯等國,各遣使奉金字表來朝。戊戌,詔江浙行省括隱漏官田及檢劾避役戶。是月,戒飭御史台、廉訪司,凡糾察官吏不公,及不知百姓疾苦者,罪之。敕各投下及影占戶計者,均當雜泛差徭。   十二月甲子,徙縉山乞裡乞思等部眾於山東。   二年春正月丙子,蠲兩都站戶和雇、和市。己丑,御史中丞禿赤為御史大夫。乙未,禁諸王、公主、駙馬擅罪官吏。   二月丙午,禁軍官擅以家奴代役。括蒙古漸丁充行伍。庚戌,詔軍人擅更代,及逃歸者死。庚申,自六盤山至黃河置屯田。丙寅,大都留守司達魯花赤段貞為中書平章政事。   三月壬申,中書平章政事不忽木罷為昭文館大學士、平章軍國事。癸酉,忻都劾晉王甘刺麻,朵羅台劾太師月魯呂,皆有異志。詔樞密院鞠之,事不實。忻都論死,朵羅台謫從軍自效。丙子,車駕幸上都。   夏四月己亥朔,命撒的迷失招集忙古歹部流民。   五月戊辰朔,免兩都徭役。甲戌,詔蒙古馬牛羊百取一,羊不滿百者亦承之,色目人羊滿百,乃取其一,著為令。庚辰,土番寇階州,諸王帖木兒不花、只列等以兵討之。庚寅,罷四川馬湖進獨本蔥。是月,野蠶成繭。   六月丙午,上思州叛蠻黃勝許遁入安南。   秋七月庚午,肇州萬戶府置屯田。壬午,括伯顏、阿術、阿里海牙等占江南民田,及權市隱匿者,令輸租增江西、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各一員,朱清為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張?為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授高麗世子王謜為儀同三司,領都僉議司事。丙戌,岳樂也奴等使馬八兒國。己丑,廣西賊陳飛等寇昭、梧、籐、容等州,湖廣行省左丞八都馬辛討平之。   八月丁酉朔,禁舶商以金銀渡海。   九月辛未,車駕幸安同泊,受諸王、百官賀聖誕。戊寅,臨安路捨資蠻叛。梁王松山討降之。甲申,也先不花討乞藍蠻,其別部酋符刺率諸蠻降,以其地為雲遠路軍民總管府。是月,河決杞、封邱、祥符、寧陵、襄邑五縣。   冬十月丁酉,有事於太廟。壬子,車駕至自上都。鈑州喊劉六十作亂,江西行省左丞重士選討平之。   十一月丁卯,答馬刺國來進馴象。己巳,兀都帶等所譯太宗、憲宗、世祖《實錄》,帝曰:「忽都魯迷失非昭睿順聖皇后所生,何為稱公主?順聖太后崩時,裕宗已還自軍中,所紀日月先後差錯。又別馬裡思丹炮手亦思馬音及泉府司皆小事,不足書也。」辛未,遣樞密院官整飭江南鎮戊諸軍,列將校勤惰以聞。壬辰,緬王遣其子僧伽巴叔撒邦巴來貢方物。   十二月戊戌,立徹裡軍民總管府。癸亥,釋大都獄囚百人。金齒、羅斛蠻酋來朝。   大德元年春正月辛未,諸王亦憐真來朝,卒於道,賜幣、帛五百匹。己丑,分和林漢軍屯田於五條河。辛卯,張斯立為中書參知政事。   二月丙申,蒙陽甸蠻酋緬吉遣其弟阿不刺等來獻方物,以其地立通西軍民總管府。戊午,羅羅斯蠻酋來朝。己未,改福建行省為福建平海等處行中書省,徙治泉州。封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為緬國王。庚申,行徵政院副使王慶端為中書右丞。改元貞三年為大德元年,赦天下,免上都、隆興差稅三年,詔曰:朕荷天地之洪禧,承祖宗之丕祚,仰進成憲,庶務和平。比者,藥木忽兒、兀魯速不花、朵兒朵懷等去逆效順,率眾來附。畢會宗親,釋其罪戾。適星芒之垂象,豈天意之儆予。宜推一視之仁,誕布更新之化。可改元貞三年為大德元年。   於戲!側身修行,鹹攄奉若之誠,革故鼎新,幸底雍熙之治。咨爾臣庶,體予至懷。   是月,敕自正月一日至七月二十日,禁捕打禽獸,著為令。   三月庚午,陝西行省平章政事也先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中書左丞梁德漷為中書右丞。癸酉,畋於柳林。甲戌,酉番寇階州,陝西行省平章政事脫列伯討平之。丙子,車駕幸上都。丁丑,封諸王帖木兒不花為鎮西武靖王,江西行省左丞八都馬辛為中書左丞。庚辰,札忽魯赤脫而速坐受賂,為奴所告,毒殺其奴,論死。庚交,立江淮等處財斌總管府。   夏四月安巳朔,日有食之。壬寅,賜暹國及羅斛蠻來朝者,衣幣有差。詔佐恤江南茶戶。   五月丙甫,河決開封。戊辰,安南國遣使來朝。庚寅,平伐蠻酋來降,乞隸於亦奚不薛,從之。上思州叛蠻黃勝許進其子來降。   六月甲午。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崔良知廉貧,賜鹽課鈔千錠旌之。戊戌,平伐九寨蠻來降。甲寅,罷亦奚不薛歲貢馬及氈衣。是月,和州歷陽縣江漲,漂沒民居一萬八千餘家。詔江浙、湖廣、江酉秋糧折輕賞鈔。   秋七月辛未,省蒙古軍萬戶府入曲先塔林都元帥府。丁亥,河決杞縣蒲口。衡州路酃縣大水山崩。   八月丁巳,妖星出於奎。   九月甲子,八百媳婦蠻寇徹裡,也先不花以兵討之。丙寅,罷括兩淮民田。壬午,車駕至自上都。己丑,罷南丹州安撫司,立慶遠南丹溪洞等處軍民安撫司。平珠六洞蠻及十部蠻皆來降。   冬十月丁酉,有事於太廟。辛丑,溫州妖人陳空崖偽稱羅平國正治元年,伏誅。乙卯,爪哇國遣使奉表來降。   十一月癸亥,高麗國王王日臣告老,乞以爵傳其子謜。丁丑,以謜為征東行中書省左丞相、高麗國王,仍封日臣逸壽王,賜號推忠宜力定遠保節功臣。   十二月戊戌,禁諸王、駙馬奪民田,其獻田者罪之。壬貫,朝洞蠻來降。丁未,旌表烈婦漳州萬戶府知事闞文興妻王氏。   閏月甲子,福建行省平茸政事高興奏,漳浦縣產水晶,乞采之。帝曰:「不勞民,則可;勞民勿取。」己卯,播州宣撫使楊漢英請討平伐叛蠻,命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哈剌哈孫從宜收撫。   二年褲正月壬辰,以水早。免郡縣田糧十之三,災甚者盡免之。老病單弱免差稅三年。己酉,釋流求俘歸。諭其國王效順。省土番碉門安撫司、運司、立碉門、魚通、黎、雅、長河西、寧遠安撫司。   二月壬戌,徙重慶宣慰司都元帥府於成都。立福建軍民宣慰司都元帥府。乙丑,中書右丞張九思為平章政事,與中書省事,己巳,畋於漷州。丙子,罷中外土木之役。乙酉,車駕幸上都。詔民播種。怠情及有司勸課不至者,各過廉訪司治之。丙戌,梁德?為中書平章政事。   三月戊子,詔僧人犯罪,聽有司專決,輕者與僧官約斷,不至者罪之。壬子,封東鎮沂山為元德東安王,南鎮會稽山為昭德順應王,西鎮吳山為成德永靖王,北鎮醫巫閭山為貞德廣寧王,與岳瀆同祀,著為令。   夏四月庚申。也速帶兒擅調甘州戍軍。遣伯顏等苔之。   五月辛卯。罷海南黎兵萬產府及屯田萬戶府。壬辰,昭文館大學士何榮祖加平章政事,與中書省事。中書左丞八都馬辛為中書右丞。己酉,耽羅國來貢方物。   六月庚申,罷江南門攤,復行兩稅法。   秋七月癸巳,河復決蒲口,遣尚書阿海、御史劉賡等塞之。壬寅,詔高麗國王王謜入侍,復以其父日臣為國王。   九月己丑,車駕幸阻媯之地,受諸王、百官賀聖誕。安南、爪哇及金齒蠻各來貢方物。丙申,帝至自上都。癸卯,命御史台鞠樞密副使塔剌忽帶贓罪。庚戌,汰中外冗員。   冬十月壬戌,立蒙古萬戶府於鳳翔路。   十一月庚寅,安南國來貢方物。丙申,罷雲南行御史台,置肅政廉訪司。壬寅,中書右丞王慶瑞為中書平章政事。   十二月庚午,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哈剌合孫為江浙行省左丞相。甲戌,彗星見。 卷十四·本紀第十四   ○成宗下   三年春正月癸未朔,暹國、羅斛國及沒剌由諸番來貢方物。賜暹世子虎符。庚寅,遣使問民疾苦。除本年內郡包銀、俸鈔。免江南夏稅十之三。增小吏俸。置各路惠民局。封藥木忽兒為定遠王。辛卯,命御史台鞠浙西廉訪使王遇贓罪。壬辰,杖流商麗藩臣趙仁規於安西,崔沖紹於鞏昌。工部尚書也先帖木兒、翰林待制貨汝舟繼詔諭商麗王王日臣,自今命官有罪,毋輒行殺戮。癸巳,哈剌哈孫為中央左丞相。是月,詔中外軍官奧魯官撫養軍人,不得妄有科配。置各路管民官。招誘新附軍人逃竄者,限百日內出首免罪。   二月癸丑朔,車駕辛柳林。丁巳,罷四川、福建等處行中書省,陝西行御史台,江東、荊南、淮西三道宣慰司,立四川、福建宣慰司都元帥府,陝西漢中追肅政廉訪司。壬申,加號解州鹽池神惠康王曰廣濟,資寶王曰永澤,泉州海神曰護國民明著天妃,鹽官州海神曰靈感宏祜公,吳大夫伍員曰忠孝威惠顯聖王。金齒蠻來貢方物。庚辰,車駕幸上都。   三月癸巳,緬國世子信合八的奉表來謝,賜衣遣之。補陀僧一山繼詔使曰本,諭以通好息民之纛。日本人不報。甲午,命何榮祖等更定律令。   夏四月庚午,申嚴江浙、兩淮私鹽之禁。己卯,禮部尚書月古不花為中書左丞。   五月丙申,海南速古台諸番來貢方物。庚子,復立征東行中書省,闊裡吉思為平章政事,耶律希逸為左丞。   六月癸丑,罷大名路黃河故追田租。   秋七月丙申,淮安等縣蝗,在地者為鶖啄食,飛者鶖擊殺之。詔禁輔鶖,著為令。   八月己酉朔,曰應食,不食。   九月癸未,車駕幸古柵,受諸王、百官賀聖誕。癸巳,罷括江南手號軍。己亥,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戊申朔,有事於太廟。壬子,冊立伯牙吾氏為皇后。甲寅,復立海北海南道肅政廉訪司。   十一月戊子,釋罪囚二十人。   十二月癸酉,禁輛天鵝、此鳥老鳥。   四年春正月辛丑,詔蒙古都元帥也速帶兒勿擅決重刑。癸卯,復淮東漕渠。   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丙辰,皇太后崩。甲戌,罷稱海屯田,改置於阿札之地。乙亥,車駕幸上都。置西京太和嶺屯田。丙子,命李庭提調諸衛屯田。   夏四月丙辰,置五條河屯陽。丁巳。緬國遣使進白象。戊午,中書省斷事官不蘭奚為中書平章政事。   五月癸未,諭集賢大學士阿魯渾撒裡等曰:「集賢、翰林乃養老之地,自今滿秩者遷官,勿令輒去。」   六月己酉,立緬國王子窟麻剌哥撒八為緬國王。壬子,高麗國王王日臣來朝。丙辰,太傅月赤察兒為太師,中書右丞相完澤為太傅。丁巳,御史中丞不忽木卒,貧無以葬。賜銀五百錠。甲子,立耽羅總管府。暹、爪哇、吊吉而、蘸八等國遣使來朝。   秋七月甲戌朔,上皇太后尊謚曰徽仁裕聖皇后。乙酉,緬國阿散可也遣其弟者蘇等九十一人來貢方物。詔者蘇赴上都,余留安慶。   八月癸卯朔,阿魯渾薩裡為中書平章政事。   閏月庚子,車駕至自上都,中書右丞駕仁傑為平章政事。   九月甲子,改中御府為中政院。   冬十月癸酉朔。有事於太廟。   十一月壬寅朔,詔免兩都、隆興路大德五年絲銀、稅糧,附近養駝馬諸郡免稅糧十之三,其餘免十之二,徒罪減半,杖以下釋之。江北荒用,耕種者收稅展限一年,著為令。敕中書省定鹽法條畫。   十二月癸巳,劉深、合剌帶等將兵三萬討八百媳婦蠻。   五年春正月壬子,罷檀、景兩川探金鐵治捉舉司。   二月己卯,劉深、合剌帶並為湖廣行省中書右丞,祐鄭為參知政事,皆佩虎符。丁亥,立征八百媳婦二萬戶符。丁酉,車駕幸上都。敕雲南行省汰冗官千五百一十四員。己亥,永寧路阿永蠻酋雄挫來朝。賜幣帛有差。   三月戊進午,馬來忽等國過使來朝。己巳,戒飭中外官吏。己未。也速忽都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與劉國傑等討四川叛蠻。是月,征東行省平章政事闊裡吉思以不能和輯高麗,召還。薛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等自緬國阿占城班師。   夏四月壬午,調雲南軍討八百媳婦。癸巳,宣慰使塔察兒、刑部尚書王為亨使高麗,詔諭高麗王曰:向以爾國自作不靖,遣平章政事闊裡吉思等與王鎮撫之,非欲久任於彼。今已召遠。然聞爾國越禮濫罰、官冗民弊。王其勉思累朝覆育之恩,以本國生靈為念。威福予奪,當自己出。事體有未便,民情有未安者,其審圖之。   五月辛亥,怯烈亦帶脫脫以兵討土番。丙辰,曲靖等路宣慰使忽林失入覲。壬戌,雍真葛蠻宋隆濟叛。   六月丙戌,朱隆濟陷楊黃寨,雍真總管府連魯花赤也裡干遁。己丑,緬國遣使貢馴象九。壬辰,宋隆濟寇貴州,知州張懷德戰敗,死之。   秋七月丁未,命御史大夫禿忽赤整飭台綱。軍官受贓者,與民官同例,量罪殿黜。戊申,立耽罷軍民萬戶府,癸亥,叛王哈丹孫脫歡來降,暗伯、阿忽台並知樞密院事。河南妖人段丑廝等詐稱神異誑眾,伏誅。   八月甲戌,雲南行省平章政事薛超兀兒等以兵討金齒蠻。水西土官妻蛇節叛應宋隆濟。   九月庚辰,彗星出東井。征緬萬戶曳刺福山等進馴象六。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二哥等赴雲南訊諸王闊闊,平章政事薛超兀兒、忙兀都各迷失,左丞劉得祿,參知政事高阿康受賂旋師之罪。   冬十月丙寅朔,以畿內饑。增明年海運糧為百二十萬石。己巳,緬國遣使來貢方物,戊寅,雲南武定路蠻酋群則來貢方物。壬午,車駕至自上都。丙戌,以歲饑禁釀酒。弛山澤之禁。   十一月丁未,劉國傑、也先忽都將萬人,八刺、阿塔赤將五千人,討宋國濟、蛇節、羅兒酋阿女等。戊申,徭人藍賴率丹陽三十六洞來降。   十二月甲戌,定強竊盜條格。   六年春正月乙巳,晉王甘刺麻卒。丁未,命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阿里專領江浙財賦。庚戌,江南僧石祖進告朱清、張?不法十事,命御史台鞠之。帝問台臣曰:「朕聞江南富民侵佔民田,致貧者流高轉徙,卿等聞之否?」對曰:「富民乞護持璽書,依倚以欺貧民,官府不能詰治,宜悉追之。」帝即命行之,毋越三曰。己未,諸王真童坐誣告濟南王也裡只,謫劉國傑軍中自效。   二月庚午,謫諸王孛羅於四川從軍自效。丙戌,陝西行省平章政事也速帶而、參知政事汪維勤,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劉國傑同討亦奚不薛,一切聽也速帶而、劉國傑節制。罷討八百媳婦,免右丞劉深等官。癸巳,帝不豫,釋京師重囚三十八人。是月,遣乾討虜軍征亦奚不薛,依例給軍械糧餉。   三月丁酉,以水旱災,大赦天下。甲寅,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祗於南郊,中書左丞相哈刺哈孫攝祭事事。   夏四月丁卯,曲赦雲南諸部蠻吏。釋大都輕重囚三十八人。庚辰,上都大水。戊子,車駕幸上都。   五月戊申,太廟寢殿災。   六月癸亥朔,日有食之,太史院失於推驗,詔中書省議罪以聞。甲子,建孔子廟於京師。辛未,有事於太廟。乙亥,安南國遣使貢方物及馴像二。   秋七月辛酉,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忽都不丁為中書右丞。   九月己酉,龍興路訛言括民間童男女,至有殺其子者,命誅為首者三人。   冬十月甲子,改浙東宣慰司為宣慰司都元帥府,徙治慶元。罷軍儲所,立屯儲軍民總管萬戶府。浙西人林都鄰告廉訪使張?藏禁書及推算帝五行,運使合只亦劾?沮撓鹽法,敕台省官同鞠之。丙子,車駕至自上都。   十一月甲午,劉國傑裨將宋光與蛇節等戰,大敗之。辛亥,同知樞密院事合答知樞密院事。   十二月庚申朔,雲南地震。戊辰,又震。甲子,衡州賊袁舜一等伏誅。高麗國王王日臣來朝。   七年春正月乙卯,籍朱清,張?家資。戊午,定民官陣亡子孫,降祖父秩二等蔭敘格。   二月壬戌,詔中書省汰諸司冗員。辛未,平章政事、行上都留守木八刺沙,陝西行省平章政事阿老瓦丁並為中書平章政事,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尚文為中書左丞,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董士珍為中書參知政事。丁丑,定中書省自左、右丞相以下,平章政事二員,左、右丞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為八府。己卯,侍御史朵台為中書參知政事。庚辰,監察御史杜肯構等劾太傅完澤受朱清、張?賄,不報。壬午,諭中書省曰:「比有以歲課增羨希求爵賞者,此非掊克於民,何從而出?自今除元額外,勿以增羨為正數。」江南財賦總箐府及都水庸田司、行通政院。   三月庚寅,遣郝天挺、塔出等十四人宣撫循行諸道,仍下詔戒飭之。都城火。徙甘肅肅政廉訪司治甘州。乙未,中書平章政事伯顏、梁德?、段貞、阿里渾薩裡,右丞八都馬辛,左丞月古不花,參知政事迷而火者、張斯立並坐受朱清、張?賄免官,洪君祥為中書右丞。甲辰,詔曰:   慶賞刑罰,國之大柄,二者不可偏廢。朕自即位以來,恪尊聖祖成憲,優遇臣下。品爵以榮其身,祿賜以厚其家。期於履正奉公,有裨國政,百姓又安,以稱朕懷,不務出此。若平章伯顏、暗都刺,右丞八都馬辛等,營弘網賄,蒙蔽上下,以致政失其平,民受其弊。今已籍沒家資,投戍邊遠,明正其罪。用是更張,以清庶務。遣使巡行郡邑,問民疾苦,分別淑慝。以近年所定贓罪條例,互有輕重,特敕中書集議,酌古准今為十二章。又以官吏俸薄,不能養廉,京朝百司,月俸之外,增給祿米,外任官無公田,官標撥公田,無田則量支祿米。自今己始,凡在內外有官守者,洗心滌慮,公勤奉職,治民均平,無俾吾民重困,式符委任責成之意。   乙巳,殺前雲南行省右丞劉深。罷雲南征緬分省。戊申,卜蘭奚、岳鉉等進《大一統志》,賜繼有差。己酉,諸王脫歡坐誣告諸王脫脫,謫湖廣軍前自效。甲寅,車駕幸上都。   夏四月癸亥,征陳天祥、張孔孫、郭筠至京師,天祥、孔孫為集賢大學士,筠為昭文館大學十,皆商議中書省事。庚辰,蛇節降。丁亥,蛇節伏誅。禁管民官打量軍人地畝。   五月丁未,諸王床兀兒入覲。乙卯,立和林宣司都元帥府,忽刺出遙授中書左丞,為宣慰使都元帥。   閏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壬戌,禁軍民犯曲阜林廟。己巳。征諸王孛羅、真童入覲。右丞相完澤卒。庚辰,雲南行省平章也速帶而入覲,獻金五百兩。帝曰:「此卿等效死所獲者。」賜鈔償之。   六月癸巳,叛蠻雄挫降。乙未,命可伯、阿忽台等整飭河西軍事。   秋七月丙寅,哈刺哈孫為中書右丞相、知樞密院事。丙子,敕集賢、翰林院老臣預議朝政,其餘三品以下年七十者,皆升散官一等致仕。罷遼東宣慰司。丁丑,叛王篤哇、察八而、來裡帖木兒等皆請降,詔安西王置馹傳以俟其來。戊寅,叛蠻麻刺降,獻童男女二百人,金五百兩,及馬牛羊,卻之。是月。斷事官帖木兒不花等使高麗,執其蕃臣石胄及胄子天補赴京師。   八月辛卯,地震,平陽、太原尤甚。庚戌,緬國獻馴象四。   九月戊午,車駕至自上都。兵部尚書脫脫帖木兒使高麗,執其國相吳祈赴京師。是月,高麗國王王日臣入朝,詔止之。   冬十月辛卯,復立陝西行御史台。刑部尚書塔察兒、翰林直學士王約使高麗。癸巳,只而合忽知樞密院事。庚子,改普定府為普定路,以蠻酋容苴妻適姑為總管,佩虎符。改敘州路為敘南等處諸部蠻夷宣撫司。庚戌,翰林國史院進太祖、太宗、定宗、睿宗、憲宗五朝《實錄》。   十一月甲寅,並海道運糧萬戶府為海道都漕運萬戶府。亦乞不薛賊黨魏傑等降十二月甲申朔,詔內郡歲比不登,其民已免差徭者,並免其田租。乙酉,弛京師酒課。辛丑,免順元等路本年逋稅。丁未,以轉運勞,免思、播二州,辰、沅等路稅糧一年,常、澧三分之一,淘金站戶無種佃者免其雜役。   是年,諸道奉使宣撫,罷贓吏一萬八千四百七十三人,征贓四萬五千人百六十五錠,審冤獄五千一百七十六事。   八年春正月甲寅,彗星出於奎。己未,以災異迭見,詔恤民隱,省刑罰。除色目人外,原為僧道者,若平戶丁多差役不缺,及有昆仲侍養父母者,方許簪剃。凡妄獻田土、山場、窯治、希圖徼名貪利者,悉禁之。平陽、太原兩路免差稅三年,上都、隆興、延安、大同、杯孟、衛輝、彰德、真定、河南、安西等路免二年,保定、河間兩路免一年。江南佃戶私租太重,以十分為率,減二分,著為令。仍弛山場、河泊之禁。其田宅之訟,除契約分明,依例賜給外,其餘盡行革撥諸路。罪囚廉訪司分別審錄,輕者決之,有疑者分具始事,申台詳讞。庚申,雲南順元同知宜撫事宋阿重執其叔父隆濟來獻。癸亥,禁錮朱清、張?族屬。丙寅,御史中丞、太僕卿塔思不花為中書右丞,江南行台御史中丞趙仁榮為中書參知政事。是月,平陽地震。   二月甲午,徙建康追廉訪司治寧國。甲辰,翰林學士承旨撒裡蠻進金書《世祖實錄節文》一冊,漢文《寶錄》八十冊。丙午,車駕幸上都。   三月戊辰,中書左丞尚文乞致仕,不允。詔受宣敕不赴任者,永不敘用。   夏四月丁未,分教國子生於上都。丙寅,禁納鷹鷂人濫給鋪馬。   五月癸未朔,日有食之。壬申,罷福建都轉運鹽使司。是月,霖雨,河決祥符、太康、獲嘉、陽武等縣。   六月丁酉,汝寧縣妖人李曹驢等妄言得天書惑眾,伏誅。   秋七月辛酉,罷江淮等處財賦總管。癸亥,諸王合贊遣使入貢。   八月,抗州火。   九月癸丑,車駕至自上都。庚申,伯顏、梁德?復為中書平章政事,八都馬辛為中書右丞,迷而火者為中書參各政事,江浙行省平章阿里為中書平章政事。庚午,戶部尚書張祐為中書參知政事。癸酉,叛王察八而、朵瓦等來降。   冬十月辛卯,有事於太廟。辛巳,宣徽使、大都護長壽為中書右丞,陝西行省右丞脫歡為中書參知政事。丁亥,安南國遣使入貢。庚寅,封皇侄海山為懷寧王。戊戌,杖流吳祈、石天補等於安西。   十一月壬子,制用院使忽鄰、翰林直學士林元撫慰高麗。戊辰,武備卿鐵古迭而為御史大夫。   十二月辛丑,封諸王出伯為威武西寧王。   九年春正月壬申,弛京師酒禁。   二月丁酉,封諸王完澤為衛安王,定遠王岳木忽而為威定王。辛丑,大赦天下。詔御史台、翰林院、國史院、集賢院、六部舉五品以上廉能識治體者三人,行省、行台、各路宣慰司舉五人。大都、上都、隆興三路免本年差發、稅糧,腹裡各路免包銀俸鈔,江南佃種官田免租稅三分,前年拖欠差稅課程並行蠲免。敕有司非急之務,毋生事煩擾,小罪即與疏決,勿禁系。鰥寡孤獨常年養濟外,每人賜中鈔十兩,官司常加存問,年八十以上存侍丁一名,九十以上存一名,免其差役。流民不能復業者,官司常加優恤,願種官田者,免差稅五年。是月,忽鄰卒於高麗。   三月丁未朔,車駕幸上都。戊午,樞密副使高興為中書平亡政事,仍樞密院副使。   夏四月乙酉,大同路地震,壤廬舍無算,壓死二千餘人。懷仁縣地裂,湧黑水。己丑,東川路蠻酋阿葵來獻方物。   五月戊申,征陝西儒提舉蕭鄹、赴闕,命有司給以安車。戊午,改各道肅政廉訪司為詳刑觀察司。以地震,改平陽為晉寧路,太原為冀寧路。   六月丙子朔,以立皇太子。遣中書右丞相哈剌哈孫告昊天上帝,御史鐵古迭而告太廟。庚辰,立皇子德壽為太子。賜高年帛有差。孝子、順孫量材任用。親年七十別無侍丁者,從近遷除。外任五品官以下,並減一資致仕。官止一子承蔭者,免?使。家貧紿終身半俸,其精力未衰者錄用之。罪囚五年以上,除惡逆外,疑不能決者釋之。流人量移內地。   秋七月辛亥,始立郊壇。丁卯,大司徒段貞、中書右丞八都馬辛並為中書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合刺蠻子為右丞,參知政事迷而火者為中書左丞,參議中書省事也先伯忽為參知政事。   八月丁丑,給曲阜廟灑掃戶。以尚珍署出五千頃供祭祀。是月,歸缽、陳州河決。   九月戊申,帝御壽寧宮,受諸王、百官賀聖誕。庚申,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辛巳,有事於太廟。庚寅,駙馬按替不花自篤哇來歸。乙未,諭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曰:「省中事聽右丞相哈剌哈孫總裁,自後用人,非與哈刺哈孫共議者,悉罷之。」辛丑,復以詳刑觀察司為廉訪司。   十一月丁未,罷南城警巡院。庚午,祀昊天上帝於南郊,攝太尉右丞相哈剌哈孫,左丞相呵忽台,御史大夫鐵古迭而為三獻官。   十二月丙子,京師地震。慶寅,皇太子卒。   十年春正月壬寅朔,商麗國遣使貢方物。甲辰,詔訪莊聖皇后、昭睿順聖皇后、徵仁裕聖皇后儀範中外之政,以備紀錄。丁卯,封駙馬合伯為昭武郡王。營國子學。   閏月甲午,前中書平章政事鐵哥、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闍裡、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阿散並為中書平章政事,行宜政院使張閭、四川行省左丞杜思敬並為中書左丞,參議中書省事劉源為中書參知政事。   二月丙辰,封孛羅為鎮寧王。是月晉寧、冀寧二路地震。篤哇遣使來期。丁卯,月古不花為中書左丞。戊辰,車駕幸上都。三月己卯,崆古國遣使來貢方物。乙未,慮大都囚釋上都死罪三人。   夏四月庚子朔,詔匿鷹犬者設家貲之半。壬戌,雲南行省平章政事也速帶而討羅雄州鈑蠻,獲其首阿邦龍,斬之。癸亥,立昆山、嘉定等處水軍上萬戶符。   五月辛未,京師旱。乙酉,同知樞密院事塔哥忽台、塔剌海並知樞密院事。封駙馬鐵木而為濮陽王,公主忙哥台為鄄國大長公主。丁亥,詔右承相哈剌哈孫、左丞相阿忽台等整飭庶政百司勤惰,悉以名聞。   六月壬戌,來安路總管岑雄叛,未幾遣其子來降。復立淮西道肅政廉訪司。   秋七月辛巳,釋諸路罪囚,凡常赦所不原者皆赦之。   八月壬寅,開成路地震,壞官民廬舍無算,壓死故秦王妃也裡完等五千餘人。丁巳,重修文宣王廟成,行釋奠禮。   九月壬申,諸王篤哇遣使賀聖誕。是月,高麗國王王日臣入朝。   冬十月丁未,有事於太廟。丁卯,安南國遣使貢方物。   十一月己巳,車駕至自上都。丁亥,武昌路火。   十二月乙卯,帝不豫。丙寅,宣政使沙的等禱下太廟。癸亥,瓊州那蓬洞蠻酋王文何等作亂,伏誅。   十一年春正月丙寅朔,帝大漸。癸酉,崩於玉德默。在位十有三年,年四十有二。乙亥,葬起輦谷。九月壬申,上尊謚曰欽明廣孝皇帝,廟號成宗,國語曰完澤篤皇帝。   史臣曰:「成宗席前人之業,因其成法而損益之,析薪克荷,帝無使焉。晚年寢疾,不早決計計傳位武宗,使易世之後,親貴相夷,禍延母后。悲夫!以天子之尊,而不能保其妃匹,豈非後世之殷鑒哉。」 卷十五·本紀第十五   ○武宗   武宗仁惠宣孝皇帝,諱海山,順宗答剌麻八拉第二子也。順宗三子:長曰魏王阿木哥,其母微;帝與仁宗皆昭獻元聖皇后宏吉剌氏所出,所謂興聖皇太后也。帝以至元十八年七月十九日生。   成宗大德三年,命帝代寧遠王闊闊出鎮北邊,御叛王海都。四年八月,效海都於闊別列之地。五年,海都率篤哇等大舉入寇。八月朔,與海都戰於鐵堅古山,敗之。越二日,海都悉眾來攻,大戰於合刺合塔。王師失利,帝親昌矢石,投諸王、駙馬以出。明日復戰,王師分五隊,為海都所乘,帝突出敵陣之後,全師而返。海都遁去,旋病死。   八年十月,封懷寧王,賜金印,食瑞州六萬五千戶,歲紿五戶絲及幣帛千匹。九年七月,置王府官。時海都子察八兒擁其父眾,雖納款,不甘入朝。十年七月,帝自脫忽思圈之地追察八兒弟斡羅思,獲其妻孥輜重。八月,襲察八兒於也兒的百河,盡俘其眾。察八兒奔於篤哇。諸王明裡鐵木兒、阿魯灰等悉降。冬,駐於按台山,擊察八兒弟禿曲滅,走之,北邊悉平。   十一年春正月,成宗崩,左丞相阿忽台等潛謀推成宗皇后伯牙吾氏稱制,以安西王阿難答輔之。皇弟愛育黎拔力八達奉興聖太后入定內難,執阿忽台等殺之,遣使迎帝於北邊。既而太后意猶豫,使日者推帝及皇弟之星命,問所宜立。曰:「重光大荒落有災,旃蒙作噩祚久。」重光,帝年幹;旃蒙,皇弟年幹也。太后惑其言,遣近侍托爾諭帝:日者所言運祚修短,不可不思。是時,帝已至和林,謂康裡脫脫曰:「我捍御邊陲,勤勞十年,又位居嫡長,神器應歸於我。今大後以星命休咎為言,天道茫昧,安能豫知此。殆任事之臣,造奸謀以惑聖聽耳。汝為我往察之。」縻裡脫脫既行,帝率大軍由西道,使諸王昂哈由中道,床兀兒由東道,分趨上都。康裡脫脫入見太后,述帝意。太后愕然曰:「此我為太子遠慮耳。今諸王、大臣議已定太子,不速來何為?」   五月,帝至上都。皇弟奉太后來會,左右部諸王畢至。乃廢成宗皇后伯牙吾氏出居東安州,執安西王阿難答至上都,俱賜死。甲申,帝即位,受諸王百官朝賀於大安閣。詔曰:   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德洽海內,列聖相承,丕衍無疆之祚。朕自先胡,撫軍朔方,殆將十年,親御甲冑,力戰卻敵者屢矣。方諸藩內附,邊事以寧,遽聞宮車宴駕,乃有宗室諸王、貫戚元勳,相與定策於和怵,鹹以朕為世祖曹孫之嫡,以功以賢,宜登太寶。朕廉讓未遑,至於再三。還至上都,宗王、大臣復請於朕。間者,奸臣乘隙,謀為不軌,賴祖宗之靈,母弟愛育黎拔力八達稟命太后,恭行天罰。內難既平,神器不可久虛,合詞勸進,試意益堅。朕勉徇輿情,於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任大守重,若涉淵冰。屬嗣服之雲初,其與民而更始,可大赦天下。   教育學校人才,以備擢用,系籍儒戶蠲免雜徭差役。憂恤北庭戰士,仍禁管軍官、奧魯官非理科擾。經過軍馬,牧養駝馬人等,毋得擾民。諸色人等勿得別投戶名,影避差徭,亦不得將土地妄詞呈獻。優恤蒙古站赤,仍禁各投下濫給鋪馬。義夫節婦、孝子順孫,具實以聞,別加恩賜。上都、大都、隆興三路免差稅三年。其餘路分,量輕重蠲免,雲南八番田場地而,免差發一年,並免積年逋欠。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常加存問。進戶復業者,免差稅三年。被災之處,山場湖泊課稅權行停罷,聽貧民採取。各處鐵治。聽人煽辦。名山大川、聖帝明王、忠巨烈士載在祀典者,官吏擇日致祭。其餘民間利害,有合興修者,中書省核議奏聞。是日,追尊皇考答刺麻八拉為皇帝,尊皇考元妃宏吉剌氏為皇太后。詔曰:蓋聞孝治天下者,王政所選,養以天下者。尊稱為大。帶承先德,寅紹丕基;愴昭考之長違,賴慈闈之篤祜;方衍無疆之慶,曷勝報本之情。謹依先朝成憲,追尊皇考曰皇帝,尊太母元妃曰皇太后,其應行典札,以次舉行。   壬辰,加知樞密院事朵兒朵海太傅,中書右丞相哈剌哈孫答剌罕太保,並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塔剌海為中書左丞相,預樞密院、宜徽院亨。同知徽政院事床兀兒、也可札魯忽赤阿沙不花、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明裡不花並為中書平章政事。江浙行省左丞劉正為中書左丞,遙授中書左丞欽察、福建道宣慰使也先帖木兒並為中書參知政事。中書右丞、行御史中丞塔思不花為御史大夫。平章政事床兀兒旋改知樞密院院事。特授乞台普濟中書平章政事。延廢使抄兒赤、同知和林等處宣慰司事塔海並為中書右丞。阿里為中書左丞。脫脫為御史大夫。是月,敕高麗王王日臣歸國。平章政事撒勤帖木兒,翰林學士郭貫鎮撫高麗。中書平章政事合散出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   六月癸已朔,立皇弟愛育黎拔力八達為皇太子,受金寶,詔曰:朕承列聖之貽謀,協宗王之翌戴,必謹親賢之托,共成繼述之功。母弟愛育黎擾力八達性稟溫文,行全孝敬,夙著忠勤之節,素明治理之方,載惟靖亂之殊勳,式符元良之渥命,乃遵裕皇居東宮舊制,於六月朔旦授以皇太子寶,俾領中書之務,仍兼宥密之司,匪特篤兄弟友愛之情。實以衍宗杜隆昌之福。   甲午,建行宮於旺兀察都之地,立為中都。丁酉,上皇考尊謚曰昭聖衍孝皇帝,廟號順宗,大行皇帝尊謚曰欽明廣孝皇帝,廟號成宗,元妃宏吉剌氏失憐答裡尊謚曰貞慈靜懿皇后。?牴廟躋順宗於成宗之上。己亥,羅羅斯宣慰使斡羅思為中書左丞。諸司聽皇太子各置一人。拱衛直都指揮使馬謀沙角牴屢勝,遙授平章政事。壬寅,左丞相塔刺海加太保、錄軍國重事,兼太子太師。癸卯,立詹事院。甲辰,平章政事、行和林宣慰使都元帥憨剌合兒,通政使、武備院卿帖木兒不花,並知樞密院事。戊申,特授尚乘卿索蘭奚、床兀兒並為平章政事。大同屯儲軍民總管府達魯花赤怯裡術丁為中書右丞。辛卯,中書平章政事脫虎脫出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壬子,封皇妹祥剌吉為魯國大長公主,駙馬潼阿不剌為魯王。敕樞密院銓調軍官遵世祖定制。近侍勿輒有請。軍官許父子兄弟襲職,近侍不得援以為例。丙辰,御史大夫塔思不花、脫脫並遙授左丞相。戊午,高麗前王王日臣進封瀋陽王,加開府儀同三司、太子太傅、上柱國、駙馬都尉,入中書省參議政事。己未,寧遠王闊闊出進封寧王。庚申,遙授左丞相塔思不花為右丞相。   七月癸亥朔,封諸王禿剌為趑王。甲子,御史大夫鐵古迭兒等以即位告天地於南郊。丙寅,前中書參知政事趙仁榮為太子詹事。太傅右丞相哈刺哈孫、左丞相塔刺海綜理中書庶務。己巳,立宮師府。壬申,御史大夫鐵古迭兒等以即位告太廟。癸酉,立和林行中書省。太師月赤察兒為行省右丞相,中書右丞相哈剌哈孫為左丞相,依前太保、錄軍國重事。丙子,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塔失海牙、知樞密院事床兀兒為中書平章政事。丁丑,封諸王八不沙為齊王,朵列納為濟王,迭裡哥兒不花為北寧王,太師月赤察為淇陽王。加平章政事脫虎脫太尉。中書左丞相塔剌海為中書右丞相,御史大夫塔思不花為中書左丞相,浙江行省平章政事教化、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法忽魯丁並為中書平章政事。平章政事鐵木迭兒出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己卯,集賢院使別不花為中書平章政事。庚辰,御史中丞只兒合郎為御史大夫。辛巳,加至聖文宣王尊號為大成至聖文宣王。置行工部於中都。同知樞密院事也兒吉尼知樞密院事。御史中丞王壽、浙江行省左丞郝天挺並為中書右丞。壬午,御史大夫鐵古迭兒等,以即位告社稷。甲申,瞻思丁使西域。丙戌,同知宣徽院事勃羅答失為中書左丞。中書參知政事欽察出為四川行省左丞。辛卯,敕唐兀禿各花戶籍已定,其入諸王、駙馬部下避役及冒匿者,皆罪之。   八月甲午,敕不由中書奏者,勿與官。外任官勿帶相銜。乙未,治書侍御史兀伯都剌為中書參知政事。戊戌,封御史大夫脫脫秦國公。辛亥,中書左丞孛羅帖木兒以國文譯《孝經》進,詔曰:「此乃孔子之微言,自王公至於庶人皆當由是而行。其命中書首刊印,諸王以下皆賜之。」丁巳,中書左丞王壽罷為御史中丞。戊午,中書平章政事乞台普濟、床兀兒、別不花等並加太尉。中書右丞塔海加太尉、平章政事。中書左丞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右丞。禁諸色人帶金翅雕帽頂。   九月甲子,車駕至自上都。時巡狩三不剌,翰林學士王文用諫曰:「先帝新棄天下,陛下巡狩不能時,無以慰臣民望,宜早還。」帝即日還大都。乙丑,中書右丞相塔刺海攝太尉,請皇考皇帝、大行皇帝尊謚於南郊。辛未,加塔刺海、塔思不花太尉。壬申,塔刺海奉冊寶,上皇考極大行皇帝尊謚、廟號,又上大行皇帝元妃宏吉刺氏尊謚,?於太廟。甲戌,改太常寺為太常禮儀院。丁丑,定中書省官為十二員:右丞相塔剌海,左丞相塔思不花,平章政事床兀兒、乞台普濟如故,阿沙不花、塔失海牙為平章政事,勃羅答失、劉正為古丞,郝天挺、也先帖木兒為左丞,於璋、兀伯都刺為參知政事。甲申,立尚書首。塔剌海、塔思不花仍領中書省,脫虎脫、教化、法魯忽丁任尚書省。命自舉官屬。丙戌,中書平茸政事別不花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辛卯,御史台臣諫立尚書省,帝曰:「卿言良是,脫虎脫、教化、法魯忽丁此三臣原任其事,姑聽之。」   冬十月壬寅,封知樞密院事床兀兒為容國公。乙巳,敕陰陽法師勿謁諸王、駙馬之門。丙午,詔整飭台綱。封御史大夫鐵古迭兒為鄆國公。中衛親軍都指揮使買奴為知樞密院事。   十一月癸亥,鎮遠王牙忽都進封楚王。丙寅,朝皇太后於隆福宮,上冊寶。己巳,詔中書省官十二員。脫虎脫仍為宣政院,教化留京師,其餘各授職任。戊寅,授皇太子玉冊。己卯,帝御大明殿,受諸王、百官駕。   十二月辛丑,幸大聖壽萬安寺。史部尚書察乃授平章政事,領工部事。禁漢人挾弓箭、彈弓。庚申,詔曰:仰惟祖宗應天順人,肇啟疆宇,華夏一統,罔不率從。逮聯嗣服丕圖,纘膺景命,遵承遣訓,恪慕洪規,祗惕畏敬,未知攸濟。永思創業艱難,煢然軫念。萬事之統,在予一人。間者,歲比不登,流民未還。是以責任股肱耳目大臣,贊襄嘉猷,胡夕入告,樂與率土之民,共享治安之化,邇寧遠肅,顧不韙歟。可改大德十二年為至大元年。誕布維新之令,式符永固之休。   凡公事並經由中書古可否施行,內外大小衙門毋得隔越聞奏。監察御史、廉訪司嚴糾內外官吏,年終考其殿最者一人,以憑黜陟。政令得失、軍民利病,許人上書陳言。若言元可采,並無罪責;如其可取,重加遷擢。培養學校人才,以借擢用。其貢舉法,中書省續議舉行。勸課農桑,孝弟力田之人,量加旌賞。存恤蒙古摞馬赤各翼軍人及各翼漢軍。管軍官舉放軍人錢物,詔書到日,盡行除免。典賣親丁,悉聽圓聚,價不追還。圍獵飛放,毋得駐擾百姓。驅戶毋得投充怯歹、鷹房子名色,影進差徭。站赤消乏,仰中書省、通政院先將戶口合併截補,臂設頭目,其整治事理次第舉行。禁捕野物地面,除上都、大同、隆興三路外。大都周圍各禁五百里。其餘禁斷處所及山場、河泊、蘆蕩,並開禁一年,聽民采捕。民戶流移,所在官司勿與本管戶一體科征。其原籍官司,用心招誘,毋侵佔所拋田產。內庭作佛事,毋釋重囚,以輕囚代之。岳鎮、海瀆,風師、雨師、雷師,有司潔齋致祭。   至大元年春正月辛酉,曲赦御史台見系贓吏。甲子,中書平章政事阿沙不花授右丞相,行御史大夫。丙寅,罷江南行都水監。丁卯,中書右丞也罕的斤為平章政事,議陝西行省事。己巳,緬國進馴象六。己丑,雲南王也先帖木兒進封營王。是月,召前中書右丞尚文至京師,以疾辭。   二月甲辰,立王太子衛率府。戊午,不達達思等送爪哇使歸其國。是月,中書平章政事乞台普濟為中書左丞相。   三月戊寅,車駕幸上都。封阿沙不花為康國公。甘肅行省右丞脫脫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加大司徒。己卯,修順宗、成宗《實錄》。敕怯薛歹、昔寶赤、諸王附馬部下勿踐百姓田禾,犯者罪之。   夏四月戊戌,以永平路鹽課賜桑哥剌失公主,中書省臣執不可,從之。封三寶奴為渤國公,香山為賓國公。加鐵古迭兒右丞相,都護買住中書右丞。癸卯,加平章政事教化太子大保、太尉、平章軍國重事,封魏國公。甲辰,知樞密院事也兒吉尼通授右丞相。乙卯,米楫等使蘇魯國。丙辰,罷征東行中書省。   五月丙寅,知樞密院事塔魯忽台遙授右丞相。己巳,緬國進馴象六。乙亥,知樞密院事憨剌合兒謠授左丞相。丙子,禁白蓮社,放其人隸民籍,加右丞相塔思不花上柱國,左丞相乞台普濟大子太傅。甲申,立大同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   六月己丑,加三寶奴錄軍國文事,曲出太子太保,脫虎脫上柱國、太尉、天慧都平章軍國重事。戊戌,威定王藥木忽兒進封定王。封駙馬阿失為昌王。宦者李邦寧遙授左丞相。己酉,乞台普濟錄軍國重事。敕無照會官不得赴任。   七月慶申,立廣武康裡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壬戌,立中都留守司兼開寧路總管府。壬申,塔察兒等九人使諸王寬闍,月魯等十二人使諸王脫說。癸酉,禮部尚書阿里灰等繼璽書諭安南國,札部侍郎管祝思監等使緬國,脫裡不花等十二人使諸王合兒班答。壬午,封乃蠻帶為壽王。是月,詔中書右丞相塔思不花、左丞相乞台普濟曰:中書政本也,軍國之務,小大由之。朕自即位以來,勵精求治,爰立輔相,以總中書。期年於茲,大效未著,豈選用之未當歟?何萬機之猶繁,而群生之寡遂也。今特命塔思不花為中書右丞□,乞台普濟為左丞相,統百官、平庶政,便者舉行,弊者革去,一新條理。諸內外大小事務,並聽中書省區處奏聞。違者罪之。   八月戊申,特授■〈ル吽r頭太師。   九月丙辰,高麗國王王日臣卒。雷尼台等使薜思迷干都。辛酉,諭諸王察八兒、寬闍入朝。乙亥,車駕至自上都。庚辰,冊王謜為征東行省右丞相、嗣高麗國王,依前駙馬都尉、瀋陽王。封諸王禿滿為陽翟王。   冬十月甲午,阿沙不花知樞密院事。敕持內降文書買河間路鹽及以諸王、駙馬命至運司者,一切禁之。甲辰,加左丞相、知樞密院事帖木兒不花錄軍國重寸。中書右丞禿忽魯、河南行省右丞也速、內史脫勃花並何摳密院事。   十一月丁卯,知樞密院事也兒吉尼為御史大夫。己巳,塔思不花、乞台普濟並為中書右丞相,脫虎脫為左丞相。壬申,高麗國王王謜來朝。是後,核天下屯陽。   閏月甲寅,太傅達剌罕哈剌哈孫卒。   十二月庚申,封和郎撒為隴王。甲戌,平章政事、太子賓客王大亨行太子危事,平茸軍國重事、太子少詹事大藏都為太子詹事。   二年春正月己丑,從皇太子請,罷官師府。庚寅,殺越王禿剌。辛卯,皇太子率諸王、百官上尊號曰統天繼聖欽文英武大章孝皇帝。乙未,以上尊號謝太廟。己亥,容國公床兀兒進封句容郡王。丙申,詔曰:   朕荷三靈之隆眷,承列聖之丕基,永言置器之艱,恆切履霜之懼。乃者皇太子率中外臣庶僉謂,撫軍十我,遐邇悉平,當寧九重成規具舉,苦稽舊典,盍進徽稱。豈朕躬之克當。惟祖武之顯式,己於正月十七日御大明殿受統天繼聖欽文英武大章孝皇帝大號,越五日躬詣太室謝訖。   愛念即位之初,恆以賑災恤民為務,而恩澤猶末溥博,流離猶未安集。豈有司奉行之不至歟?今特命中書省遴選內外官僚,專以撫治為事。簡汰冗員,持節浮費,官吏各修乃職。勸農桑,興學校,撫字百姓,嚴城吏胥。御史、廉訪司年終每道考其殿最者一人,以憑黜陟。圍獵飛放及過往屯戍、出使人符擾害百姓,有司再行禁戢。災區經賑濟百姓,本年腹路差稅、江淮夏稅並行蠲免。本年正月以前,民間逋欠、差稅課程,並行蠲免。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除常例外,每名給中統鈔十五兩。禁捕野獸地面,除上都、中都、大同三路及大都周圍五百里外,其餘再弛禁一年。諸位下佔據山場、河泊、關津、橋樑並抽分等錢,盡行革罷。檢筧清民,計口贍濟。其還鄉者,量給行糧。流民合納差稅,勿鄰見戶包納。岳瀆、帝王及忠臣、烈士載於祀典者,有司蠲潔致祭。大小職官四品以下普覃散官一等。   二月癸亥,罷行泉府院,歸市舶於行省。   三月己丑,遼陽行省右丞洪重喜告高麗國王王謜不法,敕王謜從皇太后幸五台山,勿令辨對。諸王老章代粱王松山鎮雲南。庚寅,車駕幸上都。封諸王也速不干為襄寧王。己亥,封阿刺的納八剌公主為趙國公主。駙馬注安為趙王。   夏四月辛酉。立興聖宮江淮財賦總管府。癸亥,立鎮守海口屯儲親軍都指揮使司。   五月丁亥,通政院使憨刺合兒為知樞密院事,督建興聖官。大都留守養安等董其役。   六月甲戌,革毆西番僧者斷手、詈者斷舌之令。   秋七月癸未。河決歸德府。壬辰,改四川松、潘、威、茂等州安撫司為宣撫司,移治茂州汶州縣。己亥,河決封邱縣。   八月癸酉,立尚書省。乞台普濟為尚書省右丞相,脫虎脫為左丞相,三寶奴、伯顏,也速為平章政事,保八為右丞,忙哥帖木兒為左丞,王羆為參知政事,中書左丞劉楫授尚書左丞、商議尚書省事。甲寅,海剌孫授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己未,立皇太子左衛率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郝彬為尚書省參知政事。甲戌,賜太師■〈ル吽r頭名脫爾赤顏。丁丑,詔天下敢有沮撓尚書省事者罪之。   九月庚辰朔,頒尚書省條畫於天下,改各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詔:胡廷得失軍民有上言者,得實封上聞;饑民復業者一切通欠,並行蠲免,仍除差稅三年;中外吏員依世祖皇帝定例,以九十日為滿;如有子證父,奴訐主,及妻妾、弟侄干犯名義者,一切禁之。頒行至大銀鈔。壬寅,迫奪前平章政事教化魏國公爵。丙戌,車駕至自上都。丙申,佔八國遣使貢白面象、伽藍木。禿堅、張也先、伯顏使不憐八孫國,薛徹兀、李唐、徐伯顏使八昔國、察罕、亦不剌金、場呼答兒、阿里使佔八國。陝西行台御史大夫沙的授左丞相、行土番等處宣慰使都元帥。   冬十月庚戌朔,皇太子為尚書令。頒行銅錢法。癸亥,翰林學士承旨不裡牙敦為御史大夫。乙丑,以皇太后不豫,釋天下大辟囚百人。丁卯,御史大夫只兒合郎、中書左丞相脫虎蛻、尚服院使大悲都並為知樞密院事。癸酉,知摳密院事禿忽魯加左丞相。丁丑,遼陽行省平章政事合散為左丞相、行中書平章政事,中書參知政事伯都為平章政事、行中書右丞,商議中書省事忽都不丁為右丞、行中書左丞,參議中書省事帖裡脫歡、賈鈞並中書參知政事。是月,杖流洪重喜於潮州。   十一月庚辰,雲南行省右丞算只兒威招諭蠻酋谷保等,受谷保賂,復進兵大利。詔嚴鞠其罪。已而釋之。乙酉,詔冬至祀南郊,以太祖皇帝配;明年夏至,祀北郊,以世祖史帝配。丁亥,湖廣行首左丞散術帶為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丙午,諸王勃蘭奚坐私怨殺人,杖流北邊。是月,中書參知政事賈鈞僉知樞密院事。   十二月乙卯,有事於太廟。上太祖聖武皇帝尊謚曰法天啟運聖武皇帝,光獻皇后尊謚曰光獻翼聖皇后,審宗莊聖皇后尊謚曰顯懿莊聖皇后。和林行省右丞囊絮帶擅至京師,詔鎖囊家帶至和林鞠之。丁丑,增百官棒,定流官封贈格,內外官三品以上者,許請謚,贈謚下在此例。是年常豐洞蠻叛,率洗土、不兒、散毛諸洞蠻寇永寧路。   三年吞正月癸未,汰中書省官吏一百八十一員,聽尚書省遷敘。乙酉,特授李孟平章政事、集賢大學士、同知徽政院事。辛卯,立宏吉剌氏為皇后,脫虎脫攝太尉,授皇后寶冊。戊戌,敕湖廣行省招諭叛蠻黃勝許。辛丑,萬戶移剌四奴討湖廣乖西帶叛蠻。聽其便宜調遣。壬寅,雲南行省右丞算只兒威招諭八百媳婦。乙巳,定樞密院知院七員、同知院事二員、副使二員、僉院事二員、同僉院事一員。御史台增御史大夫、中丞,侍御史、治書侍御史各二員。丁未,立右衛阿速親軍都指揮使司。   二月庚戌,以皇后受冊寶,告謝太廟。己未,商議尚書省亨劉楫整頓鈔法。甲子,以上皇太后尊號,告祀南郊。乙丑,僉樞密院事賈鈞復為中書參知政事。己巳,寧王闊闊出與越王禿剌子阿剌納失裡等謀反。事覺,闊闊出下獄,賜其妻完者死,竄阿剌失裡於伯鐵木兒分地,磔畏兀僧鐵裡等於市。三寶奴賜號答剌罕,余並晉秩二等。辛未,加脫克赤顏錄軍國重事。壬申,尚書平章政事樂實遙授左丞相,封齊國公。癸酉,左丞相、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合散商議遼陽行省事。甲戌,以上皇太后徽號,告祀太廟。是月,詔大司農司總天下農政。定奪黜陟。   三月乙酉,知樞密院事只兒合郎為陝西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壬辰,車駕幸上都。回回人木八剌等坐妖言伏誅。   夏四月己酉,容美洞蠻叛。高麗國王王謜加號純誠守正推忠宣力定遠保節功臣。   五月甲申,封諸王完者為衛王。乙未,尚書參知政事王羆加大司徒。   六月丁未朔,詔太尉尚書右丞相脫虎脫、封太保尚書右丞相三寶奴總治百司,庶務並從尚書省奏行。比申,中書左丞忽都不丁為中書右丞。甲子,太子詹事斡赤為中書左丞。壬申,以西北叛王察八兒等來朝,告祀太廟。賜脫虎脫、三寶奴珠衣,封三寶奴為楚國公。是月,荊門州大水,山崩,死者三千四百餘人。   秋七月,封晉王長女寶塔失憐為韓國長公主。   八月丁未,浙江行省左丞相呼剌出、遙授中書右丞相厘日並為御史大夫。甲子,畋於昂兀腦兒。   九月己卯,平伐蠻酋不老丁來降。辛巳,立宣慰司都元帥府於察罕惱兒。丙戌,車駕至自上都。尚書右丞保八遙授平章政事。是月,流寧王闊闊出於高麗。   冬十月戊申,帝率皇太子、諸王、群臣胡興聖宮,上皇太后尊號曰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壽元皇太后。庚戌,告謝太廟。辛酉,大赦天下。大都、上都、中都免至大三年秋稅,其餘諸路今歲被災人口曾經體覆者,依上蠲免。內外不急之役,截曰停罷。至大二年以前負欠差稅、課程,並行蠲免,闊闊出餘黨未發覺者,並原其罪。官民田土,諸人勿得陳獻。諸收取錢物者,許實訴。丁卯,封駙馬賈住韓為袞王。壬申,馬合謀但的遙授尚書右丞,為海外諸番直慰使都元帥、領海道運糧漕運萬戶府事。丞相鐵古迭兒為陝西行台御史大夫。十一月辛巳,脫虎脫進太師、錄軍國重事,封義國公。戊子,容美蠻田墨施什用等來隆。丙申,有事於南郊,尊太祖皇帝配享昊天上帝。己亥,殺武衛親軍都指揮鄭阿思蘭,籍其家。十二月甲辰朔,以建大崇恩福元寺,乞其剌遙授左丞,曲列、劉良遙授知政事,並領行工部事。己未,鎮南王老章坐僭擬乘輿,召赴京師。四年春正月癸酉朔,帝不豫,大赦天下。庚辰,帝崩於玉德殿,在位四年,年三十有一。壬午,葬起輦谷。夏六月甲子,上尊謚曰仁惠宣孝皇帝,廟號武宗,國語曰曲律皇帝。史巨曰:「武宗捨其子而立仁宗。與直公捨與夷而立穆公無以異。公羊子曰:朱之亂,宣公為之。然則英宗之弒,文宗之篡奪,亦帝為之歟!《春秋》貴讓而不貴爭,公羊子之言過矣。帝享國日淺,濫恩幸賞無一善之可書。獨傳位仁宗,不愧孝友。其流祚於子孫宜哉。」 卷十六·本紀第十六   ○仁宗上   仁宗聖文欽孝皇帝,諱愛育黎拔力八達,順宗第三子,武宗同母弟也。以至元二十二年三月丙子生。   大德九年冬十月,成宗不豫,皇后伯牙吾氏出帝與興聖皇太后居懷州。十年冬十二月,帝至懷州。所過屏供張,戒飭扈從之士毋擾累郡縣,民皆感悅。   十一年春正月癸酉,成宗崩。戊子,帝與皇太后赴喪。二月辛亥,至大都,入臨出居舊邸。時安西王阿維答、諸王明裡枯木兒已先至。中書左丞相阿忽台、平章政事八都馬辛、前中書平章政事伯顏、中政院使怯烈道興等,潛謀推皇后稱制,以阿難答輔之。三月乙卯朔,阿忽台等請皇后以丁巳日垂簾,自右丞相哈剌合孫以下皆列牘署名。丙辰,帝事衛士入宮,召阿忽台等,責以亂祖宗舊制,執之。戊辰,殺左丞相阿忽台、平章政事八都馬辛、中政院使怯烈道興等。寧王闊闊出、楚王牙忽都進曰:「今內難己平,太子世祖之孫,宣早正大位。」帝曰:「王何為出此言?奸臣構亂,故誅之。吾豈欲覬覦神器耶!杯寧王吾兄,宣入承大統。」乃遣使迎武宗於北邊,帝以太子監國。武宗遲回不至。夏五月乙丑,帝奉皇太后幸上都,率左古部諸王勸進。武宗即位,六月癸巳,立帝為皇太子,受金寶。帝遣使求經籍,有進《大學衍義》者,命詹事丞王約等節而譯之。帝曰:「治天下,此一書足矣。」命與《圖像孝經》、《列女傳》並刊布天下。十一月戊寅,受玉冊,領中書省、樞密院。   至大二年八月,立尚書省,詔帝兼尚書令。詹事院啟金州獻瑟瑟洞,請采之。帝曰:「吾以賢為寶,瑟瑟何用?若此者,後勿復言。」淮東宣慰使撒都獻玉觀音、七寶帽頂、寶帶、寶鞍,俱卻之。   四年春正月庚辰,武宗崩。壬午,罷尚書古。命中書右丞相塔思不花、知樞密院事鐵木兒不花等參鞫尚書右丞相脫虎脫、左丞相三寶奴、平章政事樂實,右丞保八、左丞忙哥帖木兒、參知政事王羆罪狀。丙戌,脫虎脫、三寶奴、樂實、保八、王羆俱伏誅。杖流忙哥帖木兒於海南,流平章政事速思不花於高麗。壬辰,詔世祖舊臣前平章政本程鵬飛、董世選。太子少傅李謙,少保張驢,中書右丞陳天樣、尚文、劉正,中書左丞郝天挺,御史中丞董士珍,太子賓客蕭鄹,參知政事劉敏中、王思廉、韓從益,侍御史趙君信,廉訪使程鉅夫,杭州達魯花赤阿合馬乘傳至京師,咨以庶政。丁酉,雲南行省左丞相鐵木迭兒為中書右丞相,太子詹事完者、集賢大學士李孟並為中書平章政事。戊戌,中書右丞相塔思不花、徽政院使沙沙並為御史大大。己亥,改尚書行省仍為中書行省。庚子,停各處營造。罷廣武喀剌衛、萬戶等府。辛丑,塔失鐵木兒知樞密院事。   二月乙巳,命和林、浙江二行省依前設左丞相,余省但置平章政事。辛亥,禁諸王、駙馬擅據山場,聽民樵采。罷阿老瓦丁買賣浙鹽,供中政院食羊。禁宣政院違制度僧人。甲寅,罷江南行通政院、行宣政院。甲子,命中書平章政事李孟領國子監。丙寅,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孛羅帖木兒、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烏馬兒、甘肅行省平章政事闊裡吉思、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塔失帖木兒、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萬僧,坐前任贓罪及挾勢害民,俱免官。庚午,思州蠻酋楊正思等來朝,賜金帛有差。是月,中書左丞相康裡脫脫罷為江浙行省左丞相。   三月慶辰,詔前樞密副使吳元?、前中書左丞拜降、前陝西行省右丞兀伯都剌至京師,同諸老臣議事。丙戌,罷五台山行工部。己丑,命毋赦謀反大逆、殺祖父母父母,妻妾殺夫、奴婢殺主等罪。庚寅,即皇帝位天大明殿,受諸王、百官胡賀。詔曰:惟昔先帝事皇太后撫朕眇躬,孝友天至。踐祚曾末逾月,授聯皇太子寶,領中收令、樞密使、百揆機務,悉聽總裁,於今五年,先帝奄棄天下,勳戚、元老鹹謂,大寶之承既有成命,非與前聖賓天而始征庥宗親議所宜立者比,當稽前代故事即正宸極。朕以恤方新,誠有未忍,是用經時。今則上奉皇太后之命,下徇諸王勸進之誠,三月十八日於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凡尚書省誤國之臣,先已伏誅。同惡之徒,亦已放殛。百司庶政,悉歸中書。命丞相鐵木迭兒,平章政事完者、李道復等從新按治。可大赦天下。敢以前赦事相告者,以其罪罪之。   其可為法程拯民者,具如左方:一,凡制詔、號令、錢糧、選法、刑名,一切政務,並從中書省聞奏、區處,敢有擅自奏請者,以違制論;一,內外百司,其清慎公勤五事備具者,優加遷擢,有貪污敗事者,陳告得實,依條斷罪;一,庶事更張,圖治伊始,式遵世祖皇帝成憲,仰中書省參酌舉行;一,凡言軍民利病政事得失,有可采者,量加旌擢,如不可采,亦無罪譴;一,仰提調官申明累降條畫,勸課農桑,經過軍馬及昔寶赤、探馬赤等,毋得索取飲食芻稿,縱放頭匹;一,康裡軍衛已罷,上項屯軍悉聽放還,其各處軍馬陣亡病死者常例存恤外,各加一半,雲南等處新附漢軍每名給布一匹;一,各投下、諸色人等不得擅招戶計,誘占奴婢,違者治罪;一,站赤消乏,除海青外,應進獻鷹犬,並令止罷,毋給諸王駙馬投下及各衙門鋪馬;一,陳獻地土及山場窯治之人,並行治罪;一,比者寶合丁、乞兒八答私買所盜內府寶帶,既已伏誅,今後得似前申獻;一,民間和雇和買、一切難泛差役,除軍人並大都至上都自備站戶外,其餘不論是何戶計,一體均當;一,恢辦商稅、課租,親遵舊制,法外多取及期盜入己者,依例究治;一,營築中都,已令停罷,其餘不急之役,截日停止;一,鰥寡孤獨、廢疾無恤者,除常例外,每人給至元鈔一貫;一,名山大川、聖帝明王、忠臣烈士,凡在祀典者次第加封。除常祀外,主者施行;一、韓脫因不花、唐華、鄭阿思蘭等已經昭雪,元沒資產悉還本家,今後內外重囚,省部再三詳讞。方許奏准;一,比年詔赦頻數,吏貪民盜,不知儆畏,自今以始,其各洗心節慮,以保厥身,非常之恩,不可再覬。於戲!凡我有官君子,皆古所謂治天職、食天祿者,宜一心力,欽乃有司。無替朕命。   遣僉知樞密院事不蘭奚頒即位詔於高麗。辛卯,御史中丞李士英為中書左丞。丁酉,命月赤察兒依前為太師,宣徽使鐵可為太傅,集賢大學士典出為太保。是月,前陝西行省左丞兀伯都剌為中書右丞,昭文館大學士察罕為參知政事;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床兀兒,欽察親軍都指揮使脫火赤拔都兒,左丞相、知樞密院事鐵木兒不花,並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也速、兼山東河北蒙古軍都萬戶也先帖木兒、仁虞院事也兒吉尼、太子詹事月魯帖木兒並知樞密院事。   夏四月戊申,以即位告天地於南郊。丁已,罷中政院。戊午,以即位告於大廟。辛酉,敕國子師儒之職,有才德者,不拘品級選用。乙丑,封知樞密院事鐵木兒木花為宣寧郡王。丁卯,詔曰:朕惟食貨,生民之本,權以幣帛,先在適時。我世祖皇帝參酌古今,立中統、至元鈔法,天下流行,公私蒙利,五十年於茲矣。比者尚書省不究利病,輒意變更,既創至大銀鈔,又鑄至大銅錢。鈔以倍數太多,輕重失宜;錢以喜鑄弗給,新舊滯用;曾未用期,其弊滋甚,爰咨廷議,允協輿言,皆願變通,以復舊制。其罷資國院及各處泉貨監提舉司,買賣銅器聽民自便。應尚書省已發各處至大鈔本及至大鍋錢,截日封貯,民間行使者,赴行用庫倒換。有司依舊印造中統鈔,子母並行,以便民用。   改封北寧王帖裡哥兒不花為為湘寧王。革僧、道、也裡可溫、答失蠻、白雲宗、頭陀教等各衙門免差發。   五月癸酉,八百媳婦及大、小車裡蠻俱叛,命雲南王及行省右丞阿忽台討之。丙子,命翰林國史院修大行皇帝《實錄》及累朝皇后、功臣列傳。壬午,金齒蠻來獻馴象。戊子,羅鬼蠻來獻方物。   六月乙巳,命侍臣咨訪內外才堪信用者,悉以名聞。仍戒飭諸王恪恭乃職。甲寅,封亦思丹為懷仁郡王。丁巳,命和林行省右丞孛裡、馬速思經理青海屯田。己未,封知樞密院事孛羅為澤國公。甲子,請大行皇帝謚於南郊,上尊謚曰仁惠宣孝皇帝,廟號武宗。己已,魏王阿木哥入朝。命翰林侍講阿林鐵木兒以國語譯《貞觀政要》,使蒙古、色目人誦習之。   秋七月癸未,甘州地震,大風有聲如雷。己亥,詔諭中書省曰:「朕前戒近侍,毋輒以文記傳旨中書,自今敢有犯者,不須奏聞,直捕其人,付刑部究治。」敕御史台進老成更事者為監察御史。   閏七月辛丑,遣國子祭酒劉賡至曲阜,以太牢祀孔子。丙午,?武宗皇帝於太廟。戊申,封李孟秦國公,亦憐其乞剌思為司徒。己酉,吐蕃寇禮店、文州,命亦憐真等討之。壬戌,立上都通政院,鄰蒙古諸驛。乙丑,魯國大長公主祥可刺吉進號皇姐大長公主。遣使招諭黑水、白水等蠻。   八月己巳朔,裁京官諸司員額,並依至元三十年舊制。丙戌,安南世子陳曰□來貢方物。   九月己亥朔,遙授左丞相不花進太尉。壬子,改元皇慶,詔曰:朕賴天地祖宗之靈,纂承聖緒,永惟治古之隆,群生鹹遂,國以又寧。朕夙興夜寐,不敢怠遑,任賢使能,興滯補弊,庶其臻茲斂時五福,用敷錫厥庶民,朕之志也,逾年改元,厥有彝典,其以至大五年為皇慶元年。   是月,遣都水監木八剌沙往取杭州所造龍舟,中書省臣諫曰:「陛下踐阼,誕告天下,凡非宜取索,勿得擅進。若取此舟,有乖有旨。」詔止之。   冬十月戊辰期,有事於太廟。丁丑,禁僧寺勿冒占民田。戊子,以故太師月兒魯那演子木剌忽知樞密院事。壬辰,議收至大銀鈔。   十一月戊戌,封司徒買僧為趙國公。辛亥,諸王不裡牙敦等誣告八不沙不法,詔竄不裡牙敦於河南。己未,遼陽行省平章政事阿散為中書平章政事。丙寅,加徽政使羅源大司徒。   十二月癸酉,封宣政使愛薛奏國公。壬午,詔曰:「今歲不登,民何以堪。春搜其勿令供億。」甲申,占城國遣使貢方切。庚寅,曲赦京師大辟囚一人,並流罪。乙未,敕內降旨,一切勿行,遣禮部尚書乃馬台等頒皇慶元年歷於安南國。   皇慶元年春正月戊戌朔。召河南行省右丞王約至京師。庚子,帝諭御史大夫塔思不花曰:「凡大臣不法,卿等劾奏勿避,朕自裁之。」加太師、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脫兒赤顏開府儀同三司,封淇陽王。庚戌,封知樞密院事、駙馬醜漢為安遠王,出總北軍。癸丑,旌表廣州路番禺縣孝子陳韶孫。戊午,改封濟王朵列納為吳王。崇福使也裡牙襲封秦國公。是月,以中書平章政事李孟為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仍兼平章政事。   二月甲戌,改和林行省為嶺北行省。己卯,八百媳婦蠻來獻馴象。壬午,封孛羅為永豐郡王。   三月己亥,以帝生日為天壽節,高麗國遣使來賀聖誕。戊申,前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塔失海牙為御史大夫。甲寅,諸王也先不花等遣使來貢方物。丙辰,封同知徽政院事不蘭奚為趙國公。庚申,遣戶部尚書馬兒經理河南屯田。乙丑,封諸王塔思不花為恩平王。   夏四月癸酉,車駕幸上都。封鄆國大長公主忙哥台為大長公主。壬午,封知樞密事木剌忽為廣平王。   五月丙申朔,中書平章政事阿散為中書左丞相,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張驢為中書平章政事。加樞密院事也先帖木兒開府儀同三司。   六月乙丑朔,日有食之。丁卯,天雨毛。己未,京師地震。丁亥,敕罷封贈,戒左右勿僥倖加官。   秋七月丙午,中書參知政事賈鉤乞病歸,賜鈔三百錠,給安車還籍。   八月己卯,吏總尚書許師敬為中書參知政事。庚辰,車駕至自上都。辛卯,安南國王陳益稷來朝。   九月戊戌,罷討八百媳婦及大、小車裡,以璽書招諭之。辛丑,遣司徒田忠良等至真正府玉華宮祀睿宗御容,八百媳婦及大、小車裡蠻來獻方物。甲辰,參議中書省事阿里海涯為三知政事。   冬十月甲子,有事於太廟。癸未,中書參知政事察罕加平章政事、商議中書省事。戊子,翰林學士承旨玉連赤不花等進順宗、成宗、武宗《實錄》。辛卯,以諸王入覲,赦天下,敢以赦前事相告者,以其罪罪之。   十一月丙午,諭六部官毋逾越奏事。丙辰,晉封濮陽王、駙馬脫脫木兒為歧王。庚申,占城國來獻犀象。緬國遣使來朝。雲南不農蠻岑福來朝。   十二月癸亥,中書平章政事李孟致仕。樞密副使張?為中書平章政事。庚辰,知樞密院事答失蠻罷。丁亥,遣使祈雪於社稷及岳鎮海瀆。定省部減削繁冗格例。是月,諸王春丹叛。黎賊王奴歐等作亂,偽稱平章、元帥。   二年春正月甲午,察罕腦兒等處宣慰使伯忽為御史大夫。辛丑,封乞台普濟為安吉王,中書右丞相鐵木迭兒以病免。丁未,太府卿禿忽魯為中書右丞相。是月,黎賊王奴歐降。   二月甲子,立宏吉剌氏為皇后,遣使祭告天地、太廟。丁丑,命張?領國子學。丁亥,帝諭左右曰:「回回人以寶玉鬻於官,朕思此物何足為寶?惟眷人乃可為寶。善人用,則國家安,此朕所宜寶也。」   三月丙申,御史中丞脫歡答剌罕為御史大夫。杖流高麗陪臣事思溫、金深於臨洮。丙午,詔曰:《易》述家人,《詩》美關雎,故帝王受命,必建置后妃,所以順天地之義,重人倫之本也。宏吉剌氏夙由世戚,來嫁我家,事皇太后有孝恭之懿,輔聯躬著淑慎之善。於二月十六口授以冊寶,立為皇后。於戲!位乎內,位乎外,得政道之相成;用之國,用之鄉,庶民風之不變。咨爾有眾,鹹使聞知。   壬子,右丞相禿忽魯等以天時亢旱,又霜雨沙,乞黜免,以當天意。帝不允。甲辰,高麗王王諒以長子燾入覲,請傳位於燾。詔授燾征東行省左丞相、上柱國,襲封高麗國王。   夏四月丙戌,進納剌忽等護送高麗王?歸國。乙亥,車駕辛上都。辛巳。加御史大夫伯忽開府儀同三司。   五月辛丑,中書右丞兀伯都例為平章政事,左丞八剌脫因為右丞,參知政事阿里海牙為左丞,參議中書古事禿魯花帖木兒為參知政事。是月,中書平章政事張?罷為大司徒。   六月己未,京師地震。癸亥,禿忽魯等以災異,乞賜放黜,不允。丙寅,京師地震。辛未,以參知政事許師敬綱領國子學。甲申,以朱儒周敦頤、程顥、程頤、張載、邵雍、司馬光、朱熹、張?、呂祖廉及前中書左丞許衡從祀孔子廟廷。河決陳、亳、睢等州及開封、陳留縣。   秋七用壬寅,京師地震。   八月丁卯,車駕至自上都。庚午,御史薛居敬為中書參知政事。是月,崇明、嘉定二州海溢。   九月癸巳,宣徽院使完者知樞密院事。戊申,封脫歡為安定王。   冬十月己卯,敕中書省議科舉法。封不答裡為安德王。乙酉,旌表高州民蕭又妻毛氏貞節。   十一月甲辰,昭曰:惟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設官分職、徵用儒難,崇學校為育才之地,設科舉為去取之方,規模宏遠矣。朕以眇躬,獲承丕祚,繼志述事,祖訓是式。若稽三代以來,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末,舉人宜以德行為首,試藝則以經木為先,詞章次之。浮華過實,朕所不取。爰命中書參酌古今,定其條制。其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舉其賢者、能者,充賦有司。次年三月會試京師,中選者朕將親策焉。   是月,辰州蠻酋吳千道作亂。   十二月丙子,定百官致仕資格。 卷十七·本紀第十七   ○仁宗下   延祐元年春正月丁亥,授前中書右丞劉正平章政事、商議中書省事。庚子,江浙行省左丞高?為中書參知政事。丁未,詔曰:惟天惟祖宗眷佑有國,朕自即位於今四年。比者,陰陽失和,災異屢見,豈朕修協之未至歟?抑官吏未選,而政令之或乖歟?思以回天心、召和氣,側身修行。實切朕衷。庸敕有司,務共乃職,爰布維新之令。誕敷濟眾之仁。可改皇慶三年為延祐元年。所有合行事理,條列於後:一,上都、大都差稅,自延祐元年蠲免二年;一,曾經賑濟災戶,免延元年差稅;一,內外一切不急之役,截日停罷;一,普免百姓欠負錢糧;一,流民所至,有司勤加存恤,復免差役三年,原拋田產,盡行給復;一,除謀反大逆、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殺夫、奴僕殺主及強盜、偽造寶鈔、官吏侵盜錢糧,不在原宥外,其餘一切罪犯,並行釋放,一,湖廣、雲南叛蠻如能侮過,即與免罪。   於戲!以實應天,爰聿新於庶政,用孚有眾,同保合於太和。咨爾多方。體予至意。庚戌,右丞相禿忽再等以災變,乞罷黜,不允。   二月甲戌,侍御史趙世延為中書參知政事。壬午,右丞相禿忽魯罷,阿散為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癸未,中書參知政事高?罷為集賢大學士。   三月癸卯,暹國來貢方物。丙午,封駙馬阿魯禿為趙王。戊申。車駕幸上都。癸丑,中書參知政事察罕致仕。是月,沅州徭賊蒲狗、向金朝等來降。   閏三月丁丑,馬八兒國來貢方物。   夏四月己酉,敕郡縣官勤職者,賜幣帛。以鐵木迭兒錄軍國重事、監修國史。立回回國子監。是月,皇后宏吉剌氏崩。五月戊寅,京兆府為許衡建魯齋書院,降璽書旌之。   六月戊子,召河南行省左丞相卜伶吉歹至京師,封為河南王。   秋七月庚午,開下番市舶禁。是月,遣使賜高麗國宋秘閣書籍一萬七千卷。   八月戊子,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己巳,復以鐵木迭兒為中書右丞相,阿散為左丞相。罷陝西行御史台。   冬十月戊申,復甘肅屯田,立沙、瓜等處屯儲總管萬戶府。庚戌,遣張驢經理江南田賦。   十一月戊辰,通政使蕭拜住為中書右丞。辛未,翰林學士承旨答失蠻知樞密院事。癸酉,前中書右丞相禿忽魯知樞密院事。   十二月己亥,敕中書省,孔子五十三代孫當襲衍聖公者,以名聞。庚子,復以翰林學士承旨李孟為中書平章政事。   二年正月乙亥,遣宣撫使分十二道,問民疾苦,黜陟官吏。命中書臣分領庶務。禁南人販買妻子為驅。是月。黃聖許復叛,陷忠州。   二月己卯朔,會試進士於禮部。壬丈,雲南王老的來朝。   三月己卯,廷試進士,賜忽都答兒、張起巖等五十六人及第、出身有差。庚午,上皇太后尊號曰儀天興聖慈仁明懿壽元合德泰寧福慶後皇太后。免延祐二年四月初一日以前百姓拖欠課稅,官吏失陷短少錢糧,亦與免征。丁丑。中書平章政事張驢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夏四月戊寅朔,日有食之。辛巳。賜進十恩榮宴於翰林院。辛丑,賜會試下第舉人從七品官致仕,及教授、學正、山長等有差,後不為例。乙巳,車駕幸上都。丙午,封諸王察八兒為汝寧王。五月戊申朔,復立陝西行御史台。乙丑,秦州成紀縣山移,陷沒民居。甲戌,授宦者續元暉昭文館大學士。   六月戊戌,河決鄭州。丙午,緬國王進其子脫剌合來貢方物。   秋七月乙卯,贛州賊蔡五九等作亂,自稱洞王。己丑,命鐵木迭兒總宣政院事,詔諭中外。   八月丙戌,蔡五九陷汀州寧化縣,僭號蔡王,遣江浙行古平章政事張驢等討之。己丑,車駕至自上都。乙未,以蔡五九之亂。罷江浙經理田賦及冒括田租。壬寅,詔江浙行省印《農桑輯要》萬部,頒行各路。旌表貴州達魯花赤相兀孫妻脫脫真死節。   九月丁未,敕吏部尚書王居仁鞠張驢括江浙田租,通死九人之罪。壬戌,蔡五九伏誅。   冬十月丁丑,封托忽赤為威寧郡王,忽兒赤帖木兒不花為趙國公。庚辰,淮西廉訪使郭貫為中書參知政事。壬午,有事於太廟。乙未,以同知樞密院事帖木兒脫知樞密院事。授白雲宗道人沈明仁榮祿大夫、司空。丁酉,加鐵木迭兒太師。癸卯,八百媳婦蠻來貢馴象。   十一月丙午,彗星見。辛未,以星變。赦天下,免民間拖欠差稅,大都、上都、興和三路免差稅三年,其餘路分輕重減免有差。甲戌,封武宗長子和世王束為周王。左丞相阿散等以星變,乞罷黜。帝曰:「此朕之過,豈卿等所致,其復乃職。苟政有差廖,勿憚更改,以安百姓。」   十二月庚寅,旌表汀州寧化具民賴祿孫孝行。日月,廣東黎賊陷橫州永淳縣,殺達魯花赤。   三年春正月乙巳,特授昔寶赤合剌合孫、達魯花赤脫歡全紫光祿大夫、太尉。丙午,封前左丞相忽魯答兒壽國公。辛酉,以同知樞密院事買閭知樞密院事。是月,高麗國王王燾來朝。   二月戊寅,命湖廣行省諭安南,歸占城國王。   三月辛亥,授高麗世子王昉開府儀同三司,封沈王。加將作院使呂天麟大司徒。甲寅,命中書右丞蕭拜住等護送周王和世王束之雲南。癸亥,車駕幸上都。是月,德慶路徭叛。   夏四月壬午,敕衛輝、昌平官吏修殷比干、唐狄仁傑祠。庚子,上都留守憨剌合兒知樞密院事。   五月辛亥,江西行省右丞斡赤為典瑞院使、大司徒。庚申,大都留守伯鐵木兒、中書右丞蕭拜住並為中書平章政事,左丞阿里海牙為右丞,參知政事郭貫為左丞,多議不花為參知政事。   六月乙亥,封孟子父為邾國公,母為邾國宣獻夫人。丙子,橫、融、賓、柳等州徭叛。己卯,詔諭百官各勤其職,毋隳廢庶政。   秋七月壬子,命御史大夫伯忽、脫歡答剌罕整治台綱,仍詔諭中外。乙卯,封月魯帖木兒為保恩王。丙寅,燕帖木兒知樞密院事。   八月癸酉,兵部尚書乞塔為中書參知政事。己卯,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辛丑,中書左丞郭貫罷為集賢大學士,集賢大學士王毅為中書左丞。   冬十月辛未,江南行台侍御史高昉為中書參知政事。壬申,有事於太廟。是月,周王和世王束至延安,陝西行省左丞相阿思罕、平章政事塔察兒、行台御史大夫禿魯卜、御史中丞脫歡與周王常侍教化等奉和世王束舉兵反。   十一月壬寅,命監察御史監治嶺北行省。乙巳,改澧州路安撫司為安定軍民府。   十二月庚午,知樞密院事禿忽魯為陝西行省左丞相。丁亥,立皇子碩德八剌為皇太子,兼中書令、樞密使。以同知樞密院事床兀兒知樞密院事。   四年春正月戊申,詔曰:朕仰惟太祖皇帝聖訓。若曰應天順人,惟以至誠,保安天下,宣遵正道,重念列聖繼承丕祚,我世祖皇帝混一之初,顧予菲德,懼勿克荷,不遑寧處。比者和世王束年幼,聽信僉人阿思罕等謀為不軌,構亂我家,已為陝西行省行台管軍官等將叛賊阿思罕、教化、徹裡哥思等斬首以徇。其同謀及協從者,欲一概加誅,有所不忍。宜推曠蕩之恩,開以自新之路。可大赦天下。凡常赦所不原者,罪無輕重,鹹赦除之。若有避罪進從逆黨竄匿者,赦書到日,限百日內出首,與免本罪。限外不首。復罪如舊。敢以赦前事告訐者,以其罪罪之。   乙卯,叫囊寧王按灰代遼王脫銳鎮雲南。丙辰,知樞密院事完者為雲南行省平章政亨。   閏月壬申,流魏王阿木哥於耽羅,尋移大青島。庚辰,晉封鎮遠王孛羅為冀王。丙戌,詔曰:朕荷上天之鴻禧,纂列聖之丕緒。比承皇太后慈訓,若稽世祖皇帝成憲,深惟國本,宜建儲嗣。親王、大田詢謀僉同,皇子碩德八剌地居嫡長,天錫仁孝,可以主重器,奉宗祧。已於延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曰,授以金寶,立為皇太子,中書令、摳密使一如舊制。因前盛典,庸布新條:一,勉勵學枝,以作人才,一,勸課農桑,耕作以時;一,免探馬赤軍人合納糧稅;一,經行屯戍軍馬勿騷擾百姓;一,免各路差稅有差;一,停罷內外不急之役;一,免征應合追賠系官錢糧;一,存恤鰥寡孤獨,一,岳瀆、帝王、忠臣烈士,除常祀外,長吏擇日致祭。於戲!萬國以貞,允屬元良之重;四方其訓,永建太平之基。咨爾市民,體予至意。辛卯,封別帖木兒為汾陽王。   二月甲辰,敕州縣復置杜倉。   三月辛卯,車駕幸上都。甲午,高麗國遣使來獻方物。   夏四月壬寅,加太常禮儀院使拜住大司徒。戊申,答合孫寇邊,吳王禿烈納等敗其眾於和懷。己未,翰林學士承旨忽都魯兒迷失、劉賡等譯《大學衍義》以進,敕翰林學土阿柃帖木兒,以國語譯之。   五月辛未,授上都留守闊闊出開府儀同三司、大司徒。乙亥,封鄆國大長公主忙哥台為皇姑大長公主。壬午,翰林學士承旨赤因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平章政事兀伯都剌罷為集賢大學士。己丑,中書左丞阿里海涯為中書平章政事,參知政事乞塔為中書右丞,高昉為中書左丞,參議換住、張思明並為參知政事。   六月戊申,鐵木迭兒罷,左丞相阿散為中書右丞相。己酉,兀伯都剌復為中書平章政事。壬子,中書參知政事張思明罷為工部尚書,工部尚書王桂為中書參知政事。丁巳。安南國來貢方物。   秋七月乙亥,中書平蕈政事事孟罷為翰林學上承旨,江浙行省左丞王毅為中書平章政事。壬午,特授中衛親軍都指揮使勃蘭奚為太尉。己丑,成紀山崩,壓死居民。   八月丙申。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丙寅,宣徽使伯答沙為中書右丞相,阿散改左丞相。故事右丞相必用蒙古勳臣,阿散回回人,遂固辭,帝允之。   冬十月甲午朔,有事於太廟。壬寅,遣御史大夫伯忽、參知政亨王桂陝西嶽鎮,並賑成紀縣災民。   十一月己卯,浚揚州運河。辛卯,以高麗國王王燾為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高麗國王。   十二月乙巳,置詹事院。以郭貫為太子詹事。丁巳,禿滿迭兒知樞密院事。特授晉王府長吏按攤出金紫光祿大夫,封魯國公。   五年春正月丙子,安南國來貢方物。丁亥,會試進士於禮部。加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買住大司農、魯國公。   二月癸巳朔,日有食之。丁酉,封諸王晃火帖木兒為喜王,禿滿帖木兒為武平王。   三月戊辰。廷試進士,賜忽都達兒、霍希賢等五十人及第、出身有差。乙亥,特授安遠王、駙馬醜漢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加晉王府內史拾得閭榮祿大夫,封桓國公。   夏四月壬辰,安吉王乞台普濟卒。己亥,耽羅獵戶成金等作亂,敕高麗國王討之。庚戌,侍御史敬儼為中書參知政事。戊午,車駕幸上都。   五月辛酉朔,八番順元蠻酋來獻方物。丁卯,御史中丞赤列赤為中書右丞。己卯,隴西縣山崩,壓死居民。   六月乙巳,妖人趙子玉等謀往高麗迎魏王阿木哥為亂,事覺伏誅。   秋七月己未朔,加宦者李邦寧開府儀同三司。辛酉,遣吏部尚書卜顏、必闍赤買閭使高麗,貢問魏王阿王哥及耽羅叛狀。壬申,諸王也捨、失刺吉等,坐附叛王不裡牙敦,持兩端,流也捨於江西,失刺吉於湖廣。壬午,罷河南行省左丞陳英等所括民田。   八月庚子,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癸亥,大司農買住進司農丞苗好謙所撰《載桑圖說》使印千本散之民間。丙寅,廣酉蠻酋黃法扶、何凱等來獻方物。丁卯,中書右丞亦列赤為平章政事,左丞高昉為右丞,參知政事換住為左丞,吏部尚書燕只干為參知政事。丙戌,僉太常禮儀院事狗兒為中書參知政事。丁亥,立行宣政院於杭州。   冬十月己丑,播州南寧蠻酋洛麼叛,敕恩州守臣換住哥招諭之,洛麼來獻方物。甲午,有事於太廟。   十一月己巳,以同知樞密院事忠嘉知樞密院事。   十二月壬辰,特授集賢大學士脫列大司徒。   六年春正月丁已朔,暹國來貢方物。癸酉,特授同知徽政院事丑驢答剌罕金紫光祿大夫、太尉。己卯,廣東徭賊趙郎庚等作亂,敕江西行省討之。是月,前中書右丞尚文為太子詹事。   二月丁亥朔,日有食之。丁酉,雲南闍裡愛俄、永昌蒲蠻阿八剌等並叛,敕雲南行省討之。   三月丁巳,以天壽節釋重囚一人。辛酉,召見太子詹事尚文於嘉禧殿之後閣。帝謂太保曲出曰:「是世祖皇帝效力人也。」又詔文曰:「托汝善輔太子,有言勿吝,此朕意也。」丙寅,待授翰林學士承旨八兒思不花開府儀同三司、大司徒。己巳,晉封保恩王月魯帖木兒為恩王。   及四月庚子,車駕幸上都。鐵木迭兒為太子太師。   五月丙子,加安南國王陳益稷開府儀同三司。是月,雲南行省左丞朵兒只討永昌南窩清蠻,大敗之,其酋阿良等降。   六月癸丑,以羽林軍萬人隸東宮。   秋七月丙辰,緬國來貢方物。來安路部官岑世興叛,賜璽書招諭之。壬戌,以者連怯耶兒萬戶府隸東宮,置右率衛府。甲戌,皇姊各國大長公主作佛事,擅釋全寧路重囚二十七人。敕按問全寧官吏阿縱不法,仍追囚還獄。   八月甲申,河東山西道宣慰使張思明為中書參知政事。庚子,車駕至自上都。   閏八月壬申,太博、御史大夫伯忽為大師。   九月甲申,徽政使朵帶為太傅,中書參議欽察為中書參知政事。癸卯,詔四宿衛以貪污受刑奪職不敘者,勿令入禁庭。   冬十月乙卯,詔嚴鞠白雲宗道士沈明仁奸惡。戊午,遣中書右丞相伯答沙授皇太子玉冊。辛酉,札魯忽赤鐵木兒不花為御史大夫。   十一月丙子,詔曰:朕惟世祖裡帝憲章,隆古垂裕,萬世灼然,垂訓豫建嫡嗣。是以協謀僉同,立皇子碩德八剌為皇太子。若稽冊命,屬當舉行,於今十月七日授以玉冊,大慶禮成。於戲!天地之德,宗社之靈,國本既崇,人心攸系。咨爾有眾,體予至懷。   十一月辛卯,木邦路蠻酋帶邦作亂,敕雲南行省招撫之。乙巳,秘書卿苫思丁為大司徒。   十二月壬戌,命皇大子參決國事。封宋儒周頤為道國公。壬申,中書平章政事王毅以親老致仕,許之,仍賜其父幣帛。   七年春正月辛巳朔,司天監奏,是日日食。帝齋居損膳,輟朝賀。既而不食。癸未,帝御大明,受諸王百官賀。丁亥,帝不豫。辛丑,崩於光天官,年三十有五,在位九年。癸卯,葬起輦谷。   三月乙未,上尊謚曰聖文欽孝皇帝,廟號仁宗,國語曰普顏篤皇帝。   史臣曰:「仁宗孝慈恭儉,不邇聲色,不殖貨利。侍宗戚勳舊,始終以禮,大臣親老,時加恩繼。有司奏大辟,輒惻怛移時,晉寧侯甲兄弟五人,俱坐法死,帝憫之,宥一人以養其父母。崇尚儒學,興科舉之法,得士為多,可謂元之令主矣。然受制母后,嬖倖之臣G見權用事,雖稔知其惡,猶曲貸之。常問右丞相阿散曰:『卿日行何事。』對曰:『臣等奉行詔旨而已。』帝曰:『祖宗遣訓,朝廷大法,卿輩狁不遵守,況朕之詔旨乎。』其切責宰相如此。有君而無臣,惜哉!」 卷十八·本紀第十八   ○英宗   英宗睿聖文孝皇帝,諱碩德八剌,仁宗長子也。母日莊懿慈聖皇后宏吉刺氏。以大德七年二月甲子生。   仁宗延祐三年,議立皇太子,興聖太后屬意於帝。帝入見太后固辭日:「臣幼,宜立臣兄和世王束。」太后不從。冬十二月丁亥,立為皇太子,授金寶。六年冬十月戊午,受玉冊。詔百司庶務,先啟皇太子然後奏聞。   七年春正月,仁宗不豫,帝憂形於色,焚香告天,乞以身代。辛丑,仁宗崩。哀毀逾禮,日歠一粥。甲辰,皇太后復以鐵木兒為中書中右元相。丙午,遣使讞內外訟獄。   二月壬子,浙江行省左丞相黑驢為中書平章政事。戊午,祭社稷。辛酉,中書平章政事赤斤帖木兒、御史大夫脫歡並罷為集賢大學士。甲子,逮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趙世延至京師。丙寅,陝西行省平章政事趙世榮為中書平章政事,江西行省右丞木八剌為中書右丞,參知政事張思明為左丞,中書左丞換住出為嶺北行省右丞。己巳,罷上都乾元寺規運總管府。辛未,括諸路系官山場、河泊、窯治、廬舍。壬申,召陝西行台御史大夫答失鐵木兒至京師。丁丑,奪翰林學士承旨李孟韓國公敕命。戊寅,中書平章政事兀伯都刺出為甘肅省平章政事,阿禮海涯出為湖廣行省平於政事。鐵木迭兒以皇太后命,殺集賢大學土楊朵兒只、崇?院使蕭拜住,並籍其家。   三月壬午,爪哇國來貢方物。戊子,詔諸王、駙馬流竄者,還就分邑。庚寅,帝即位於大明殿,詔日:   洪惟太祖應期撫運,肇開帝業,世祖皇帝神機睿略,統一海內,以聖繼聖,迨我先皇帝,至仁厚德,涵濡群生,君臨萬國,十年於茲。以社稷之遠圖,定天下之大本,協謀宗親,授予冊寶。方春宮之與政,遽昭考之賓天。諸王近戚,無勳碩輔,鹹謂聯宜體先皇帝付託之重,既深繫乎人心,詎可虛於神器,合辭勸進,誠意交孚。乃於三月十一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   可大赦天下。腹裡被災路分,據延祐七年合該絲線,十分為率,擬免五分;其餘諸路絲線並江淮夏稅均免三分之一。延七年以前逋欠差搖稅銀,並行蠲免。已徵入主典之手,不在蠲免之限。各處站赤消乏,毋氾濫給罪。差役不均,監察御史、廉訪司嚴行糾治。遠近諸軍,其陣亡者,常例存恤外,更展限一年。本管官及奧魯毋非理科征。兩廣、福建等處嘯聚賊徒,詔書到日,限六日內出官自首,許免本罪,限外不悛,依常收捕。務農所以厚民,勸學所以興華,各處提調官加意勉求實效。岳瀆、帝王,諸在祀典者,長吏擇日致祭。   是日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詔曰:   朕惟為治之端,無加於立孝,根本之內,莫大於尊親。膚肇纘歪圖,恪遵彝典。欽惟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壽元全德泰寧福慶皇太后仁明淵靜,淑睿懿恭;定大策於兩朝,功施社稷;著徽音於四海,慶衍本文。夙荷恩慈,撫予眇質,恩仰酬於厚德,宜首進於隆名。謹上尊稱曰太皇太后,其應行典禮,令有司討論以聞。壬辰,太皇太后受百官朝駕於興聖宮。鐵木迭兒進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丙申,斡羅思等來降,賜鈔萬四千貫,還其部。戊戌,敕陰陽、醫官、匠人勿承蔭。辛丑,禁擅奏璽書。以樞密院兼領左右衛率府。壬寅,翰林學士承旨李孟降為集賢侍講學士。御史台請詔諭百司,以肅台綱。帝日:「卿等但守職盡言,善則朕從之,否亦不汝罪也。」甲辰,詔中外母沮議鐵木迭兒。丙午,有事於南郊,告即位。   夏四月庚戌,有事於太廟,告即位。詔群臣曰:「一歲惟四祀,使人代之,不能致如在之誠。朕必終身蒞祀事,諭卿等知之。」廷臣言:「祀事畢,宜赦天下。」帝曰:「赦不可屢下,使殺人者獲免,則死者何辜?」命中書省陳便宜事行之。河南、湖廣、遼陽三行省丞相並降為平章政事,惟征東行省以高麗正不降。乙卯,封諸王徹徹禿為寧遠王。戊午,祀社稷,告即位。己未,紹慶路洞蠻叛。平章政事王毅、中書右丞高昉征理京師諸倉庫糧帛虧額。庚申,太常禮儀院使拜住為中書平章政事。戊辰,車駕幸上都。封高麗王從子王煦為雞林君公。有因近侍獻七寶帶者,帝曰:「朕即位不聞卿等薦賢,而為人進寶,是以利誘朕也,其還之。」照刷宣徽院文卷。   五月庚辰,殺上都留守賀伯顏,籍其家。己丑,中書左丞相阿散出為嶺北行省平章政事。中書平章政事拜住為中書左丞相。乃剌忽、塔失海牙並為中書平章政事,只兒哈郎為中書參知政事。辛卯,中書參知政事欽察罷方集賢大學士。乙未,請大行皇帝謚於南郊。戊戌,嶺北行省平章政事阿散、中書平章政事黑驢、御史大夫脫忒哈、徽政院使失列門等與黑驢母亦列失八謀廢立,事覺,俱伏誅。辛丑,知樞密院事鐵木兒脫為中書平章政事。甲辰,詔日:   朕肇登大寶,祗遹先猷,仍圖任於舊人,庶共新於治效。豈期邪黨輒蘊私心。邇者阿散、黑驢、脫忒哈、失列門、亦列失八等潛結詭謀,撓亂國政,既自作於不靖,固難逭於嚴誅。賀伯顏輕侮詔書,殊乖臣禮,不加懲創,曷示等威。今已各正典刑,籍沒其家。於戲!惟幫國之用刑,以靖群慝!俾人臣之知戒,勿蹈非彝。咨爾有眾,體馳至懷。   丁未,封諸王王禪為雲南王。   六月己酉,流徽政院使米薛迷干於金剛山。甲寅,前太子詹事床兀兒坐黨附阿散等,伏誅。丙辰,召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野仙帖木兒至京師。收脫忒哈廣平王印。丁巳,江西行省左丞相脫脫為御史大夫,宗正札魯火赤鐵木兒不花為知樞密院事。戊午,罷詹事院。封知樞密院事塔失帖木兒為薊國公。乙丑,西番酋盜洛各目降。己巳,高麗國遣使賀即位。是月,奉元悛屋縣妖僧圓明作亂,偽稱皇帝。   秋七月甲申,知樞密院事買驢、哈丹並出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乙未,甘肅行省平章政事欽察知樞密院事。丙申,中書平章政事乃刺忽罷。安王兀都思不花降封顧陽王,尋賜死。始制袞冕。庚子,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廉恂為中書平章政事。乙巳。知樞密院事也先吉尼出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是月,雲南花角蠻酋韋郎達叛。   八月戊申,祭社覆。丙辰,?仁宗聖文欽孝皇帝、莊懿慈聖皇后於太廟。   九月壬辰,土番酋利族、阿俄等寇成谷。循州蠻酋泰元吉叛。庚子,慈利州山民貞公糾合諸洞蠻酋並叛,追湖廣行省討之。甲辰,雲南木邦路蠻酋給邦遣其子來獻方物,賜幣有差。馬札蠻等使占城、占臘、龍牙門諸國,索馴象。是月,奉元路達魯花赤伯顏獲僧圓明,誅之。永寧路蠻酋和俄等叛,渠州吏目李榮貴死之。   冬十月丁未,有事於太廟。丁巳,酉陽州聳儂洞蠻叛,遣四川行省討之。戊午,車駕至自上都。詔太常院曰:「朕將以四時躬禮太室,宜與群臣集議其禮。此追遠報本之道。毋以朕勞於對越而有所損。」安南國遣使貢方物。酉陽州蠻酋冉世昌過其子率大、小石堤洞蠻入貢。癸酉,流諸王阿刺鐵木兒於雲南。   十一月丙子朔,帝御齋官。丁丑,有事於太廟,至仁宗皇帝室,鳴咽流涕,左右感動。辛巳,以享太廟禮成,御大明殿受賀。甲申,修《仁宗實錄》。戊戌,交趾蠻儂志德掠脫零、那乞等六洞。   十二月乙巳朔,詔曰:朕抵過詒謀,獲承丕緒,念付託之惟重,顧繼述之敢忘。爰以延祐七年十一月丙子被眼袞冕,恭謝太廟。既大禮之告成,宜普天之均慶。屬茲逾歲,用易紀元,於以導天地之至和,法春秋之謹始,可以明年為至治元年。普免天下至治元年地下糧十分之二。合該包銀,除兩廣、海北、海南權且停擱,其餘減免三分之一。大都、上都、興和三路免差稅三年。腹裡被災人民,與免絲科三分。燕南、山東、汴梁、舊德、汝寧災傷地面,應有山場、河泊,並聽民開採。諸人侵盜、失限、短少、減駁,合追系官錢糧,如在詔書以前,已有追理文案者,先將奴婢財產准折入官,不敷之數,並行釋免。已徵入主典之手,不在此例。回回人等典賣蒙古子女為驅者,分付所在官司應付口糧收養,聽侯中書省定奪。流移戶口如欲復業者,官司給付行糧,拖欠差徭課程,並行倚閹,原拋田產,全行給付,行免差稅三年。諸翼軍人消乏,眾樞密院分棟合併存恤。管軍官放錢利息及翻倒文契者,詔書到日,盡行停擱。和林、甘肅、雲南、四川、福建、廣海新附漢軍,除常例外,每名給布一匹,死者給燒埋銀。站赤消乏,諸衙門及諸王、公主、附馬差使,常加撙節,一切關防約束事理,悉從舊制。若有不應差人及多餘鋪馬者,嚴行斷罪。煎鹽、冶鐵、運糧船戶,合該雜泛差役,優免三年。腹裡權住煽辦,以紓民力。經過軍馬、昔寶赤、八兒赤等,不得訂索百姓,縱駝馬損壞田水村木。雲南、四川、福建、廣海之任官員,不幸病故,所在官司取勘應付車船鋪馬,仍給行糧,如有典賣人口,並聽完聚,價不追還。商稅三十分取一,己有定制。今正額之外,又索羨餘,非多取人民,彼將焉出?仰將延祐七年實辦到官數目為定額,己後永不多取,和雇和買,一切雜稅差役,除邊遠軍人及自備首思站赤外,不論何戶,與民一體均當,諸內外七品官以上,有偉畫長策、可以濟世安民者,實封呈覽。監察御史、市政廉訪司,歲舉可任守令者二人。隱居行義、不求聞達者,有司具狀以聞。復封贈之制,中書省集議舉行。   戊申,流前高麗王謜於吐番撒思結之地。丁未,播州蛋蠻的羊龍符來降。乙卯,上太皇太后徽號曰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壽元全德泰寧福慶徽文崇裕太皇太后。翰林學士忽都魯都兒譯進宋儒真德秀《大學衍義》,帝曰:「修身治國,無逾此書。」賜鈔五十貫。丙辰,以太皇太后加號,御大明殿受駕。丙寅,典瑞院使闊徹伯知樞密院事。戊辰,告祀太廟。己巳,中書右丞木八刺出為江西行省右丞,中書參知政事只兒郎為中書右丞,江南浙西道廉訪使薛處敬為中書參知政事。上思州徭寇忠州。江浙行省平於政事伯顏索兒、江西行省平於政事白撒都並坐貪墨免官。   至治元年春正月乙酉,高麗國過使獻童女。丙戌,有事於太廟,丞相拜住為亞獻,知樞密院事河列伯為終獻。是月,昭高麗王燾入朝。   二月戊申,祭社稷。改中都武衛為忠翊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己酉,建仁宗神御殿於普慶寺。丁巳,畋於柳林。殺監察御史觀音保、鎖咬兒哈的迷失,杖流監察御史成圭、李廉亨於奴兒干。   三月丁丑,緬國遣使貢方物。庚辰,廷試進士泰普化、宋本等六十四人,賜及第、出身有差。辛巳,車駕幸上都。辛丑,鐵失為御史大夫。   夏四月庚戌,有事於太廟。己未,吉陽黎寇寧遠縣。戊辰,宦者孛羅合為太常署令。太常卿言,刑人不應與祭,罷之。   五月壬午,遷武宗皇子圖帖木兒於瓊州。辛丑,太常禮院進太廟製圖。   六月癸卯朔,日有食之。丁巳,前中書參知政事敬儼為陝西行台御史中丞。辛酉,趙宏祚等言事,敕勒歸田里,仍禁妄言時政。乙丑,遣使銓江浙、江西、湖廣、四川、雲甫五省官選。己巳,上都留守只兒哈郎為中書平章政事。   秋七月丁丑,有事於太廟。癸未,封太尉孛蘭奚為和國公。乙酉,渾河決,被災者二萬三千三百戶。吏部尚書教化、禮部郎中文矩頒即位詔於安南國。   八月戊申,祭社稷。庚戌,知樞密院事鐵木兒不花整治軍人貧乏,敕有敢擾害者罪之。乙卯,中書平章政事鐵木兒脫罷為上都留守。壬戌,帝駐蹕興和,左右以寒甚,請還大都。帝曰:「兵以牛馬為重,民以稼穡為本。朕遲留,蓋欲馬得芻秣,民獲刈獲耳。豈畏寒乎?」雷州.路海康、遂溪二縣海溢。秦州成紀山崩。   九月丙子,車駕駐昂兀嶺。壬辰,中書平章政事塔失海牙坐受球杖免。丁酉,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庚戌,有事於太廟,左丞相拜住為亞獻,御史大夫鐵失為終獻。癸丑,敕翰林集賢官年七十毋致仕。丙寅,河南行省參知政事你咱馬不坐殘賊免官。   十一月戊寅,君臣上尊號曰繼天體追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己卯,以受尊號詔天下。左丞相拜住請釋罪囚,不允。辛巳,鐵夫領左右阿速衛。   十二月辛巳,立亦啟烈氏為皇后。癸卯,以立皇后詔天下。戊申,告謝太廟。己酉,封唆南臧卜為白蘭王。庚戌,建太廟正殿。   二年春正月辛亥朔,安南國、占城國各追使來貢方物。丁巳,有事於太廟,賜導駕耆老幣帛。戊寅,敕有司存恤孔氏子孫貧乏者。癸未,流徽政使羅源於耽羅。封塔齊兒為蘭國公。   二月庚子,立左右欽察衛親軍都指揮司,拜住兼都指揮使。癸卯,江市行台御史大夫欽察為中書平章政事,江浙行省參知政事王居仁為中書參知政事,薛處敬出為河南行省左丞。戊申,祭社稷。丁卯,遼陽行省平章政事買驢為中書平於政事。   三月己巳朔,御史台、翰林院、國子監同議興舉學校。壬申,張?復大司徒。癸酉,罷京師營役卒四萬餘人。辛巳,訪林特製沙的使高麗訊高麗王燾不奉敕書事。丙戌,以享太廟禮成,普減內外官一資。丁亥,鳳翔道士王道明坐妖言伏誅。丁酉,車駕幸柳林。駙馬許訥子速怯坐評其父母伏誅。   夏四月戊戌朔,車駕幸上都。   五月己巳,封訟主速克八拉為趙國大長公主。庚午,奉符縣民王驢兒等謀反,伏誅。癸未,御史大夫脫脫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立宗仁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車駕幸五台山。甲申,只兒哈朗為御史大夫。雲南行省平章政事答失鐵木兒、朵兒只等坐受賕杖免。   閏月癸卯,諸王阿馬、承童擅役諸王脫列捏衛士,並杖流海南。戊申,鐵木迭兒子班丹為知樞密院事。丙寅,沅州洞蠻叛。禁諸司隔越中書省奏事。   六月丁卯,車駕幸五台山,禁扈從者毋踐民禾。壬午,辰州江水溢。   秋七月壬子,諸王闍闍禿總兵北邊。戊午,車駕次應州。曲赦金城縣囚。辛酉,車駕次渾源州。中書右丞張思明有罪,杖免,籍其家。   八月戊辰,祭杜稷。己巳,道州寧遠縣民符翼軫謀反,伏誅。甲戌,車駕次奉聖州。庚寅,鐵木迭兒卒。   九月辛亥,車駕幸壽安山寺。丙辰,太皇太后崩。庚申,停今年冬祀南郊。   冬十月戊辰,有事於太廟,以國哀迎香去樂。丙子,押濟思國來貢方物。杖謫江南行合御史大夫脫脫於雲南。甲申,建太祖神御殿於興教寺。己丑,拜住為中書右丞相。   十一月甲午朔,日有食之。己亥,以授右丞相詔天下。流民復業者,免差稅三年。站戶鬻妻子者,官贖還之。凡差役,先科商賈及富實之家,以優民力。差免陝西稅十之三,各路官田租十之二,江淮創科包銀全免之。安南國來貢方物。癸卯,京師地震。   十二月甲子朔,建昌州山崩。丁卯,中書平章政事買驢罷為大司農,廉恂罷為集賢大學士,集賢大學士張?為中書平章政事。甲戌,來安路總官廣西徭岑世興叛。宣政院使八思吉思坐受劉夔冒獻田地下獄。帝謂左右曰:「祖宗製法非朕所得私,八思吉思雖事朕日久,今有罪,朕不敢枉縱也。」論如律。庚辰,葛蠻安撫司副使龍仁貴叛。知樞密院事欽察台罷為宣政院使。中書參知政事速速為中書左丞,宗仁衛親軍都指揮使馬剌為中書參知政事。癸未,紹興路洞蠻把者叛。御史大夫只兒哈郎為知樞密院事。封諸王徹徹禿為武寧王。以地震、日食,命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賢院會議國家利害之事以聞。   三年春正月癸巳,暹國遣使來貢方物。八番蠻酋韋思正等降,請納歲租。乙未,有事於太廟。己亥,思明州盜起。壬寅,行中書省復兼總軍政,前樞密院使吳元圭、王約為集賢大學士,翰林侍講學士韓從益為昭文館大學士,並商議中書省事。辛亥,命鐵失振舉台綱。靜江路邕、柳渚州獠叛。丙辰,泉州民留應總作亂。   二月丙寅,翰林國史館進《仁宗實錄》。遣教化撫西番降族。戊辰,祭社稷。賓丹、爪哇等國來貢方物。癸酉,畋於柳林。辛巳,司徒劉夔、同僉區密院事囊家歹有罪伏誅。頒行《大元通制》。戊子,封鷹師不花為趙國公。辛卯,諸五月思別遣使來朝。   三月壬辰朔,車駕幸上都。丁未,西番參卜郎叛,鎮西武靖王搠思班以兵討之。戊申,?太皇太后於順宗廟室,右丞相拜住攝太尉,奉冊定,上尊謚曰昭獻元聖皇后。   二四月己巳,釋大辟囚三十一人、杖五十七以上八十九人。己卯,行助役法。丁亥,前羅羅斯宣慰使述古妻漂末遣其子來獻方物。   五月庚子,大風雨雹。鐵木獨署御史大夫事。壬寅,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忽辛坐受賕杖免。戊申,追奪鐵木迭兒官爵。帝御大安閣,見太祖、世祖遺衣,皆以縑素木棉為之,重加補綴。磋歎良久,謂左右曰:「祖宗創業艱難,服用節儉如此,朕安敢頃刻忘之。」戊午,奉天行宮正殿災。   六月丁卯,徽政使丑驢討參卜郎。癸未,贈乳母忽台定襄郡夫人,其夫阿來追封定襄王。癸酉,增太廟夾室。乙酉,叛王怯伯來降。   秋七月壬辰,占城國王遣其弟保佑八刺遮來貢物。癸卯,太廟成。乙巳,招諭左右兩江叛酋黃聖許、岑世興。己酉,封諸王拔都帖木兒為威遠王。丙辰,籍鐵木迭兒家。御史台請下詔開言路,帝曰:「言路何嘗不開,卿等選人未當爾。」八月癸亥,車駕南還。是夕,駐蹕南坡。御史大夫鐵失、知樞密院事也先帖木兒、大司農夫禿兒、前平章政事赤斤帖木兒、前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完者、鐵木迭兒子前治書侍御史鎖南、鐵夫弟宣徽使鎖南、典瑞院使脫火赤、樞密院刊使阿散、僉書樞密院事章台、衛士禿清及諸王按梯不花、孛羅、月魯鐵木兒、曲律不花、兀魯思不花等同謀弒逆,以鐵失所領阿速衛兵為外應,鐵夫、赤斤帖木兒先殺中書右丞相拜住,遂弒帝於行御。在位三年,二十有一。   泰定元年二月上尊謚曰睿聖文孝皇帝,廟號英宗。四月,上國語廟號曰格堅皇帝。   史臣曰:「英宗誅興聖太后幸臣失列門等,太后坐視而不能救,其嚴明過仁宗遠甚。然蔽於鐵木迭兒,既死始悟其奸,又置其逆黨於肘腋之地。故南坡之禍。由於帝之失刑,非由於殺戮也。舊史所譏殆不然矣。」 卷十九·本紀第十九   ○泰定帝   泰定皇帝,諱也孫扶木兒,裕宗之孫,顯宗甘麻剌長子也。母曰宣懿淑聖皇后宏吉刺氏。世祖封顯宗為晉王,出鎮北邊。統領太祖四大斡耳朵。至元十三年十月二十九日,生帝於北邊。   成宗大德六年,顯宗卒,帝襲封晉王,仍鎮北邊。武宗至大三年九月,奏:「世祖以張鐵木兒所獻惠州金銀銅冶賜臣,後輸於有司,乞回賜。」武宗許之。仁宗皇慶元年二月,賜南康路六萬五千戶為食邑。延佑元年四月,復諭帝以惠州金銀銅冶歸有司。七月,仍回賜於帝。壬午,命帝賑遼東饑民。英宗即位,部眾饑,賜鈔五千尤。帝以田七千項入官,請征其年租以償賜鈔,其謹事朝廷如此。   至治三年八月辛酉,獵於禿剌河。御史大夫鐵失遣其黨斡羅思以逆謀來告曰:「我與哈散、也先鐵木兒、失禿兒謀已定,事成立王為皇帝。」又命斡羅思以其事告內史倒剌沙,且言勿令旭邁傑知之。於是帝命囚斡羅思,遣別列迷失等赴上都告變。末至,英宗駐蹕南坡,鐵夫等弒英宗於行殿。諸王按梯不花及也先鐵木兒等奉璽綬來迎。時中書平章政事張?在京師聞變,告留守魏王徹徹禿,大統宜在晉王。徹徹禿遣使至行在勸進。   九月癸巳,帝即位於龍居河。大赦天下。知樞密院事淇陽王也先鐵木兒為中書右丞相,諸五月魯鐵木兒襲封安西五。召前高麗王璋還京師。甲午,倒刺沙為中書平章政事,乃馬合為中書右丞,鐵失、馬思忽門並知樞密院事,孛羅為宣徽院使,旭邁傑為宣政院使。乙未,樞密院使哈散為御史大夫,內史善僧為中書左丞。丁酉,完澤知樞密院事,禿滿同僉樞密院事。戊戌,撒的迷失知樞密院事,章台同知樞密院事。辛丑,馬謀沙知樞密院事,失禿兒為大司農。   冬十月甲子,遣使至大都,以即位告天地、宗廟、社稷。諸王買奴進曰:「不過逆賊,則陛下善名不著。天下後世何從而知非與聞其故乎?」帝然之。也先鐵木兒、完澤、鎖南、禿滿等並伏誅於行在。旭邁傑為中書右丞相,陝西行省左丞相禿忽魯、通政院使紐澤並為御史大夫,中書左承速速為御史中丞。旭邁傑、紐澤至上都,鐵失、失禿兒、赤斤鐵木兒、脫火赤、章台等並伏誅。戊辰,召高昌王鐵木兒補花至行在。移魏王阿木哥於大同。壬申,內史按答出為太師、知樞密院事。癸未,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兀伯都剌為中書平章政事。八番順元洞蠻及靜江、大理諸路徭並叛。甲戌,直省舍人阿魯沙等頒即位詔於高麗。   十一月己丑朔,車駕次於中部。辛丑,車駕至京師,丁未,御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辛亥,御史中丞董守庸有罪,免官。癸丑,遣使至曲阜,以太牢祀孔子。丙辰,御史中丞速速有罪,免官。丁巳,廣東新會縣民汜長弟作亂,副元帥烏馬兒討平之。   十二月己未,雪楊朵兒只、蕭拜住、賀伯顏、觀音保、鎖吱兒哈的迷失及李謙亨、成圭、王毅、高昉、張志弼、普顏篤、卜顏忽裡等冤,存者召用,死者贈恤有差。戊辰,請皇考妣尊謚於南郊。上皇考聖王尊謚曰光聖仁孝皇帝,廟號顯宗,皇妣宏吉刺氏尊謚曰宣懿淑聖皇后。己巳,盜竊太廟仁宗金主、莊懿慈聖皇后金主。甲戌,鐵木迭兒子鎖南及其黨月魯、禿禿哈、速敦並伏誅。癸未,廣西來安路總官岑世興來獻方物。流月魯帖木幾及雲南,按梯不花於海南,曲呂不花於奴兒干,孛羅及兀魯思不花於高麗大青島。乙酉,雲南車裡蠻入寇。丙戌,封諸王買奴為泰寧王。知樞密院事闊徹伯授開府儀同三司,前太師拜忽商議軍國重事。丁亥,改元泰定,詔曰:   膚荷天鴻禧,嗣大歷服,側躬圖治,夙夜祗畏,惟祖訓是遵。乃明歲甲子景運伊始,思與天下更始。稽諸典禮,逾年改元,可改明年為泰定元年。   免大都、興和差稅三年,八番、思、播、兩廣洞差稅一年,江淮創科包銀三年,四川、雲南、甘肅秋糧三分,河南、陝西、遼陽絲鈔三分。除虛增田稅,免斡脫通錢。賑恤雲南、廣海、八番等處戍軍。求直言。賜高年帛。禁獻出場湖泊之利。定吏員出身者許至四品。   是月,雲南花角蠻入寇,平市政事倒刺沙為中書左丞相。知樞密院事馬謀沙、御史大夫紐澤、宣政院使欽禿,並加光祿大夫。   泰定元年春正月,中書右丞乃馬台為平章政事,中書左丞善僧為右丞。召江西行省平章政事也兒吉的至京師。己亥,以誅逆賊也先鐵木兒等詔天下。壬寅,拜住於答兒麻失裡為宗仁衛親軍都指揮使。撒裡哈為左古衛阿速親軍都指揮使。丁未,嶺北行省參知政事帖陳、禮部尚書忽都帖木兒使於諸王不賽因。戊申,八番生蠻韋光正等降,歲輸布二千五百匹。己酉,召懷寧王圖帖木兒於瓊州,魏王阿木哥於大同。甲寅,敕高麗王燾歸國,還其王印。   二月壬申,請大行皇帝尊謚於南郊,上尊謚曰睿聖文孝皇帝,廟號英宗。甲戌,中書平章政事張?、翰林學士承旨忽都魯都兒迷失、翰林侍講學士吳澄、集賢直學土鄧文原進講《帝范》、《資治通鑒》、《大學衍義》、《貞觀政要》,以右丞相旭邁傑領之。諸王怯別、孛羅各遣使貢方物。高昌王帖木兒補化遣使獻蒲陶酒。   三月丁亥,立詹事院,太博朵□、宣徽使禿滿迭兒、桓國公拾得閭、太尉丑閭答剌罕並為太子詹事。中書參知政事王居仁罷為副詹事,同知宣政院事楊廷玉為中書參知政事。乙未,江西行省平章政事也兒吉的知樞密院事。戊戌,廷試進士,賜八刺、張益等八十四八及第、出身有差。會試下第者,亦賜教官有差。庚子,中書平章政事欽察出為陝西御史大夫。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囊家台兼宣政院使,討西番參卜郎。癸卯,中書平章政事乃馬台技東南郊,知樞密院事闊列伯攝祭太廟,告冊立皇后及皇太子。丙午,立宏吉剌氏為皇后,皇子阿速吉八為皇太子。己酉,皇子八的麻亦兒間卜嗣封晉王。湘寧王八刺失裡出鎮察罕腦兒。知樞密院事也兒吉的出為雲南行省右丞相。癸丑,廣西橫州徭寇永淳縣。諸王不賽因遣使貢方物。   夏四月癸亥,上國語英宗廟號曰格堅皇帝。甲子,車駕幸上都,諸王寬徹不花、失刺,平章政事兀伯都刺,右丞善僧等居守。嶺北行省左丞波皮為中書左丞,江南行台中丞朵朵為中書參知政事。參知政事馬刺罷為太史院使。諸正不賽因遣使貢方物。丁卯,封憲宗女孫買的為昌國大長公主。癸酉,太子詹事禿滿迭兒為中書平章政事。庚辰,以災異,戒飭百官。辛巳,太廟新殿成。   五月壬辰,御史大夫禿忽魯、紐澤以災異屢見,不能劾宰相徇私違法,自請罷黜。於是中書平章政事兀伯都刺、張?,參知政事楊廷玉,中書右丞相旭邁傑,左丞相倒剌沙先後皆引罪自劾,帝慰留之。戊戌,奉移列聖神主於太廟新殿。辛丑,循州徭寇長樂縣。   六月乙卯朔,諸王闊闊木出鎮畏兀兒部。戊午,雲南蠻猷高蘭等寇威楚州。丙寅,招諭西番參卜郎。廣西叛蠻黃勝許、誇世興乞遣其子朝貢,許之。己卯,諸王怯別等遣使貢馴豹、西馬。詔:「疏決系囚。存恤軍土。免天下和買雜役三年,蛋戶差稅一年。內外官四品以下率散宮一等,三品遞進一階。仕瘴地身死者,有司資給歸葬,仍著為令。   秋七月丙戌,思州蠻酋楊大車、酉陽州蠻蠻酉冉世昌並叛。庚子,諸王伯顏帖木兒出鎮闊連東部,阿剌忒納夫裡出鎮沙州。癸卯,罷閩、廣等處採珠蛋戶為民,仍免差稅一年。吏部尚書馬合謀等頒即位詔於安南。定州屯河溢、山崩,廣西慶遠徭酋潘文絹等來降。   八月丙辰,有事於太廟。丁丑,車駕至自上都。癸酉,招諭雲南大、小車裡蠻酋。東州成紀山崩、水溢。   九月乙酉,封也速不堅為荊王。癸丑,誇世興來獻方物。   冬十月戊午,有事於太廟。庚申,高麗國過使賀聖誕。己巳,雲南車裡蠻酋寒賽子尼而雁、構木子刁零降。壬申,安南世子陳日爌遣使貢方物。丁丑,雲南王王禪改封梁王,其子帖木兒封雲南王。封武宗皇子圖帖木兒為懷王。   十一月癸巳,諸王不賽因藩臣出班授開府儀同三司,封翌國公。己亥,水溫台知樞密院事。己酉,免也裡可溫、答失蠻差役。   十二月癸丑朔,誇世興遙授沿邊溪洞軍民安撫使致仕,其子志熟為上思州知州,仍各賜布帛。乙卯,雲南阿吾等叛。庚申,同州地震。癸亥,鹽官州海溢。丙寅,修顯宗、英宗《實錄》。乙亥,曲赦重囚三十八人。容米洞蠻田先什用等率九洞俱叛。   二年春正月乙未,敕后妃、諸王、駙馬毋接星術之士,非天文官不得妄言禍福。戊戌,參卜郎降。辛丑,懷王圖帖木兒出鎮建康。甲辰,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脫歡答刺罕為行省右丞相。諸王怯別遣使貢方物。庚戌,詔群臣曰:   向者,卓兒罕察苦魯及山後皆地震,偷郡大小民饑。朕自即位以來,惟太祖開創之艱,世祖混一之盛,期與民人共享安樂,災沴之至,莫測其由。豈朕思臣有所不及而事或僭差,天故以此示警與?卿等其與諸司集議便民之事,自死罪始議定以聞。   閏月壬子朔,大赦天下。除江淮創科包銀免被災地差稅一年。戊辰,諸王忽塔梯迷失等來朝。己卯,階州土番入寇。站八兒監藏叛於兀敦。頒族葬帛。禁陰陽相地邪說。   二月甲寅,禁先農。丁亥,平伐苗酋的娘來降。辛卯,爪哇國遣使貢方物。廣西徭酋潘寶陷柳城縣。己亥,封阿里迷失為和國公,張?為蔡國公。中書右丞善憎為平章政事,中書左丞波皮為右丞,御史大夫禿忽魯加太保。是月,中書平章政事張?致仕。   三月甲寅,禁捕天鵝。乙丑,車駕幸上都。乙亥,安南世子陳日爌追使貢方物。   夏四月辛丑,壽字公主加封皇姐大長公主。丁未,封後父火裡兀察兒為威靖王。戊申,山東廉訪使許師敬為中書左丞;中政使馮享為中書參知政事,仍兼中政使。   五月壬子,開南州阿都刊蠻酋引車裡酋陶剌孟等寇陷朵剌等十四寨。木邦路蠻酋八廟等寇陷倒大漢寨,癸丑。龍牙門國來貢方物。辛未,通政院使察乃使於周王和世王束。癸酉,融州洞徭叛。丙子,檀州大水,平地深丈有五尺。   六月己卯朔,皇子小薛生。靜江徭叛,廣西宣慰司討之。癸未,潯州平南縣徭叛,達魯花赤都堅、縣尹姚泰亨死之。甲申,嘉王晃火帖木兒改封並王。丙申,敕御史台、樞密院大臣勿領軍衛。丁酉,靜江徭及慶遠徭並叛。息州民趙丑廁、郭普薩坐妖言「彌勒佛當有天下」,伏誅。辛丑柳州徭叛。泰州山移。   秋七月戊申朔,大、小車蠻來獻馴象。甲寅,遣使繼璽書分諭徭蠻。鎮康路蠻酋你囊、謀粘路蠻酋方邱羅來降。木邦路蠻酋八廟既降復叛。丙辰,有事於太廟。播州蠻酋黎平愛等叛。癸亥,廣西諸徭盡叛,左丞乞住、兵部尚書李大成等討之,以諸王斡耳朵罕監其軍。海北徭盤吉祥寇陽春縣。庚午,亦剌馬丹等至大理,普顏實立等至威楚,招諭叛蠻。思州洞蠻楊銀千等來獻方物。封附馬孛羅帖木兒、知樞密院事火沙並為郡王。辛未,置河南行都水監。瀕河川、縣並兼知河防事。壬申,敕太傅朵□、太保禿忽魯日至禁中集議國事。廣西徭潘寶寇義寧、來賓諸縣。   八月辛卯,雲南白夷寇雲龍州。   九月戊申朔,分天下為十八道,遣使分道宣撫。詔曰:   朕祗承洪業,夙夜維寅,凡所以圖治者,悉遵祖宗成憲。曩壓詔中外百司,宣佈德澤,蠲賦詳刑,賑恤貧民,思與黎元共享有生之樂。尚慮有司未體朕意,庶政或闕,惠澤未洽,承宣者失於撫綏,司憲者怠於糾參,俾吾民重困,朕甚憫焉。今遣使宣撫,分行諸道,按問官吏不法,詢民疾苦,審理冤滯,凡可以興利除害,從宜舉行。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職申請,正品以下,就便處決。其有政績尤異,暨晦跡邱園、才堪輔治者,具以名聞。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馬合謀、河東宣慰使李處恭之兩浙江東道,鷹坊使朵列禿、太史院使齊履謙之江西福建道,都功德使舉林伯、荊湖宣慰使蒙弼之江南湖廣道,禮部尚書李家奴、工部尚書朱?之河南河北,同知樞密院事阿吉刺、御史中丞曹立之燕南山東道,太子詹事別帖木兒,宣徽叛韓讓之河東陝西道,吏部尚書納哈出、董訥之山北遼東道,陝西鹽運使眾家奴、中書斷事官韓庭茂之雲南,湖南宣慰使寒食、冀寧總官劉文之甘肅,山東宣慰使禿思帖木兒、陝西行省左廉惇之四川,翰林侍講學士帖木兒不花、秘書郎吳秉追之京畿道。癸丑,車駕至自上都。乙卯,有事於太廟。壬戌,廣西徭寇賓州。   冬十月戊寅朔,岑世興寇上林州。癸未,中書左丞相倒剌沙罷為御史大夫。丁亥,有事於太廟。癸巳,播州凱黎苗叛。丁酉,廣西徭酋何童降。戊申,周王和世王束遣使獻文豹。   十一月庚戌,以歲饑,罷上都皇后營繕。己未,整飭台綱。庚申,日本船來互市。廣西宣慰使獲徭酋潘定,其弟潘兒寇柳州,行省左丞乞往討之。丙寅,倒刺沙復為中書左丞相,加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是月,中書右丞相旭邁傑卒。   十二月戊寅,塔失帖和為中書右丞相。癸未塔失帖木兒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封薊國公。甲午,召張?於保定。丁酉,加紐澤知樞密院事,與馬誅沙並開府儀同三司。乞住等敗徭賊於廣西。元山路蠻酋普山叛。   三年春正月丙午,高麗國遣使貢方物,並賀正旦。播州蠻酋黎平愛等來降。戊申,元江路蠻酋普奴叛。諸王薛徹禿、晃火帖木兒來朝。壬子,封寬徹不花為威順王,鎮湖廣。泰寧王買奴,改封宣靖王,鎮益都。諸王不賽因遣使來獻馬。翰林學士吳澄謝病歸。癸亥,知樞密院事撒忒迷失出為嶺北行省平章政事。戊辰,緬王荅裡也伯以國亂來乞師,並獻方物。安南國入寇,陷思明州。   二月壬午,廣西全茗州徭酋許文傑叛,茗盈州知州李德卿等死之。中書平章政事乃馬台知樞密院事。甲戌,爪哇國來貢方物。庚子,通政院使察乃為中書平章政事。甲辰,車駕幸上都,諸王也忒古不花,平章政事幾伯都剌、察乃、善僧、左丞許師敬,參知政事朵朵居守。   三月乙巳朔,帝以下雨自責,命審錄重囚,分禱岳瀆、名山大川及京師寺觀。癸丑,八番巖霞洞蠻來降。丁巳,諸王夫刺出鎮北邊。戊午,詔安撫緬國。賜其王金幣。丙寅,翰林學士承旨阿憐帖木兒、許思敬等譯《帝訓》成,賜名《皇圖大訓》,授皇太子讀之。辛未,泉州民阮風子作亂,軍民官坐失討,降黜有差。   夏四月戊戌,容米洞蠻寇長陽縣。   五月甲戌朔,諸王怯別遣使獻文豹。乙巳,罷福建歲貢蔗餳。禁西僧弛驛擾民。甲寅,八百媳婦酋招南道遣其子來獻方物。丁卯,招諭岑世興。庚午,永明縣五洞徭,河西加木籠四部番夷俱來降。   六月癸酉朔,四川行省平章政事禿哈帖木兒請終毋喪,許之。癸酉,播州蠻酋黎平愛復叛,合蠻酋謝烏窮入寇。招撫使楊燕裡不花諭平愛出降,烏窮不從。己亥,納姊姐壽寧公主女撒答大利為皇后。道州徭叛。   秋七月甲辰,車駕發上都,禁車駝踐民田禾。丙午,有事於太廟。丁未,紹慶蠻酋冉世昌叛。辛亥,封阿都赤為綏寧王。乙卯,翰林侍講學士阿魯威、直學士翰赤譯《世祖聖訓》以備經筵進講。戊午,諸正不賽因遣使獻駝馬。八百媳婦蠻來獻方物。己巳,鄭州、陽武縣河決。   八月甲戌,平章政事兀伯都剌、古玉許師敬以災異饑饉,乞罷黜,不允。乙亥,知樞密院事乃馬台簡閱邊兵。甲申,有事於太廟。寧遠州洞蠻叛。丁亥,梁王王禪整飭翰耳朵思邊事。丁酉,諸正不賽因遣使獻玉及獨峰駝。辛丑,車駕次中都,畋於汪兀察都之地。鹽官州、揚州、崇明州同時海溢。   九月庚申,車駕至自上都。癸亥,賜大車裡新附蠻酋七十五人裘帽、靴襪。戊辰,斡赤等便於諸王怯別、月思別、不賽因。威楚路蠻酋哀培等來獻方物。   冬十月甲戌,紐澤為右御史大夫。庚辰,有事幹太廟。癸未,汴梁路河決。   十一月庚子朔,諸正不賽因來獻虎。癸卯,敕西僧以元日疏釋重囚,當釋者命宗正府審復。辛亥,追復前中書平章政事李孟官。戊午,帖木兒不花襲封鎮南王、鎮揚州。辛酉,括州蠻宋王保來降。丁丑,諸王月思別遣使獻文豹。是月,崇明州海溢。   十二月壬午,御史賈?請?武宗皇后於太廟,不報。庚寅,大赦天下。毫州河決。   四年春正月壬子,靖安王闊不花出鎮陝西。戊午,鹽官州海溢。甲子,武龍洞蠻寇武緣縣。   二月辛未,祭先農。乙亥,營王也先帖木兒出鎮北邊。壬午,畋於漷州。諸王大沙、阿榮、達裡俱出鎮北邊。戊子,衍聖公孔思晦進階嘉議大夫。馬忽思為雲南行省平章政事,提調烏蒙屯田。庚寅,八百媳婦蠻來獻方物。   三月辛丑,皇子允丹藏卜出鎮北邊。封那海赤為惠國公,商議內史府事。丙午,廷試進士阿察赤、李黼等八十五人,賜及第、出身有差。辛亥,諸王搠思班、不賽因等遣使獻文豹及佩刀、珠寶。辛酉,太傅朵□為太師,太保禿魯忽為太傅,也可札魯忽赤伯答沙為太保。召翰林學士承旨張?、集賢大學士廉恂、太子賓客王毅至都,悉復舊職。陝西行台中丞敬儼為集賢大學士,並商議中書省事。壬戌,車駕幸上都。阿散火者知樞密院事。諸正不賽因遣使獻文豹、獅子。   夏四月辛丑,盜竊太廟武宗金主及祭器。大理慶甸蠻酋阿的叛。己卯,道州徭叛。癸巳,高州徭寇電白縣,千戶張恆死之。己未,武備寺卿阿昔兒答刺罕為御史大夫。   五月辛丑,太尉丑驢卒。己未,占城國來貢方物。丁卯,元江路蠻酋普奴叛。德慶路徭降。   六月辛未,翰林待講學士阿魯威、直學士燕赤進講,命譯《資治通鑒》以進。丁丑,左丞相倒剌沙等以災異乞罷黜,不允。罷兩都營繕工役。錄各路系囚。甲申,廣西花角蠻叛。乙未,紹慶路四洞蠻酋阿者等降。   秋七月己亥,八兒忽部酋晃忽來獻方物。占城國來獻馴象。甲辰,播州蠻酋謝烏窮來獻方物。丙午,有事於太廟。戊午,八百媳婦酋招三斤降。乙丑,周王和世王束及諸王燕只哥等來貢方物。丙寅,籍僧道有妻者為民。   八月庚辰,田州洞徭叛。癸已,加講武宗皇后宏吉刺氏曰宣慈懿聖皇后,英宗皇后亦乞烈氏曰莊靜懿聖皇后,並升?太廟。是月,崇明州海溢。汴梁路扶溝、蘭陽二縣河決。鞏昌府山崩。   九月丙申朔,日有食之。甲寅,播州蠻酋宋王保來獻方物。壬戌,脫歡赤等使於諸王怯別。   閏月己巳,車駕至自上都。壬申,大赦天下。廣西兩江徭叛。甲戌,有事於南郊。甲午,罷蒙慶路宣慰司都元帥府。   冬十月丙申,有事於太廟。戊戌,諸王脫列帖木兒、哈兒蠻來獻玉及蒲桃酒。己酉,治書侍御史王士熙為中書參知政事。癸丑,雲南沙木東蠻酋馬愚等來朝。丁巳,御史中丞趙世延為中書右丞。安南國遣使貢方物。壬戌。開南州蠻酋阿只弄叛。   十一月庚午,召鎮南王帖木兒不花赴上都。丙子,平樂府徭叛。   十二月甲辰,梧州徭叛。乙卯,爪哇國來獻金文豹、白猴、白鸚鵡各一。己未,靜江徭叛。右江蠻酋誇世忠來獻方物。   致和元年春正月乙丑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並貢方物。甲戌,有事於太廟。丁丑,頒農桑舊制十四條於天下,仍詔有司察其勤惰。占城國來貢方物,且言為安南所侵;詔和解之。辛丑,靜江徭寇靈川、臨桂二縣。戊子,詔護送爪哇國王札牙納可還其國。   二月乙卯,牙即國來獻方物。庚申,改元致和。免河南自實田糧稅一年,被災州郡糧稅一年,流民復業者差稅三年,疑獄系三歲不決者鹹釋之。   三月甲戌,雅?國來獻方物。甲申,戶部尚書李家奴祀海神於鹽官州,造浮屠二百一十六以厭海溢。戊子,車駕幸上都。己丑,雲南蠻酋撒加布來獻方物。   夏四月丙申,欽州徭黃焱等叛。己亥,塔失帖木兒、倒剌沙請蒙古、色目人效漢人丁憂者除名,從之。是月,崇明州大風海溢。   五月,廣西普寧路妖僧陳慶安作亂,僭號改元。己巳,八百媳妃蠻來獻馴象。大理怒江甸蠻酋阿哀欽叛。甲申,安南國遣使來貢方物。戊子,嶺北行省平章政事塔失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   六月丙午,把世祖神御殿。   秋七月己巳,遣中書平章政事買閭等至高麗質問高麗國王王燾奪沈王燾世子印事。庚午,帝崩於上都,年三十有六。葬起輦谷。   八月甲午,僉樞密院事燕帖木兒等反於大都,迎懷王圖帖木兒於江陵。   九月,皇太子即皇帝位於上都,改元天順。   冬十月辛丑,齊王月魯帖木兒等以兵犯上都、左丞相倒剌沙本皇帝寶出降,少帝不知所終。   史臣曰:「孔子稱叔孫昭子之不勞。泰定帝討鐵失等弒君之罪,雖叔孫昭子何以尚之。文宗篡立,欲厭天下之人心,誣蔑之辭無所不至。惜乎後世之君子,不引孔子之言,以論定其事也。」 卷二十·本紀第二十   ○明宗   明宗翼獻景孝皇帝,諱和世王束,武宗長子也。母曰仁獻章聖皇后亦乞烈氏。帝生於大德四年十一月壬子。武宗入繼大統,立仁宗為皇太子,命以次傳位於帝。   武宗崩,仁宗即位。延祐二年冬十一月,封帝為周王。三年春,議建東宮,右丞相鐵木迭兒欲固寵,建議立英宗為皇太子。帝少有英氣,興聖皇太后憚之,其幸臣失烈門等亦恐帝立將不利於己,遂附和鐵木迭兒,譖帝於仁宗及皇太后。三月,命帝出鎮雲南,置常侍府,遙授中書左丞相禿忽魯、大司徒斡兒朵、中政使尚家奴、山北遼陽等路蒙古軍萬戶孛羅、翰林侍讀學士教化等並為常侍,中衛親軍都指揮使唐兀、兵部尚書賽罕八都魯為中尉。敕陝西、四川省臣各一員護送帝至雲南。   冬十一月,帝次延安,禿忽魯、尚家奴、孛羅及武宗舊臣厘日、沙不丁、哈八兒禿等皆來會。教化與禿忽魯等謀曰:「天下者,武宗之天下也。太子出鎮雲南,本非上意,由左右之離間。請白其事於行省諸臣,使聞之朝廷,庶可杜讒人之口。不然事且不測。」遂與數騎馳至陝西行省。初,阿思罕為太師,鐵木迭兒奪其位,出為陝西行省左丞相。至是,教化至,即與平章政事塔察兒、行台御史大夫脫思伯、中正脫歡,悉發關中兵,分追自潼關、河中府趨京師。已而,塔察兒、脫歡中悔,襲殺阿思罕、教化於河中。諸臣率數百騎擁帝西行,至和林,逾金山而北。諸王察阿台等聞帝至,成率眾歸附。帝與定約束,每歲冬居札顏,夏居斡羅察山,春則命從者耕於野泥之地。   延祐七年夏四月丙寅,皇子妥歡帖木兒生,其母為阿兒廝蘭郡王裔孫,罕祿魯氏。泰定帝元年夏五月,皇后八不沙至自京師。二年,帝遣使貢文豹。五月,泰定帝遣察乃來。   致和元年秋七月,泰定帝崩於上都。八月甲午,金知樞密院事燕鐵木兒起兵於大都,以帝遠在沙漢,乃迎皇弟懷王圖帖木兒於江陵,且宣言已遣使迎帝,以安眾心。復詐稱使者自北方來,雲周王率諸王兵旦夕至。丁巳,懷王入京師,群臣請即大位,懷王固讓於帝曰:「吾兄在北,以長以賢,當有天下,必不得己,宜明以予志播告中外。」九月壬申,懷王即皇帝位,改元天歷,頒詔於天下曰:「謹俟大兄之至,以遂固讓之心。」   冬十月,齊王月魯帖木兒等克上都,兩京道路始通。於是懷王遣哈歡及撒迪等相繼來迎。西北諸王皆同時勸進,帝遂發北庭舊臣孛羅、尚家奴、哈八兒禿從行,諸王察阿台、元帥朵烈捏、萬戶買驢等皆隨扈。逾金山,嶺北行省平章政事潑皮、武寧王徹徹禿、僉樞密院事帖木兒不花相繼至。帝命孛羅如京師,百姓聞使者至,歡呼曰:「吾天子實自北來矣!」   天歷二年春正月乙丑,懷王復遣中書左丞躍裡帖木兒來迎。乙酉,撤迪等覲帝於行在,奉懷王命勸進。丙戌,帝即位於和林之北。是月,前翰林學士承旨不答失裡以太府太監沙剌班輦金銀幣帛至。帝遣撒迪等還京師,命之曰:「曩朕弟百覽經史,邇者得勿廢乎?聽政之暇,宜親賢士大夫,講論古今,以知治亂得失。卿等至京師,當以朕意諭之。」   二月壬辰,宣靖王買奴自京師來覲。是月,懷王遣使以除目奏帝,並從之。   三月戊午朔,車駕次潔堅察罕。辛酉,中書右丞相燕鐵木兒奉皇帝寶來上,御史中丞八即剌、知樞密院事禿兒哈帖木兒等各率其屬以從。壬戌,造乘輿服御。丙寅,帝謂中書左丞躍裡帖木兒曰:「朕至上都,宗室諸王必皆入覲,非尋常仍會比也,諸王察阿台亦從朕遠來,有司供帳皆宜豫備。卿其與中書省議之。」   夏四月癸巳,燕鐵木兒入覲於行在,率百官奉上皇帝寶。以燕鐵木兒為太師,仍兼中書右丞相,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答剌罕如故。復諭燕鐵木兒等曰:「凡京師百官,朕弟所用者,並仍其舊。卿等其以朕意諭之。」是日,哈八兒禿為中書平章政事,前中書平章政事伯鐵木兒知樞密院事,常侍孛羅為御史大夫。甲午,立行樞密院,昭武王、知樞密院事火沙領行樞密院事,賽帖木兒、買奴並同知行樞密院事。帝燕諸王大臣於行殿,燕鐵木兒、哈八兒禿、伯鐵木兒、孛羅等侍。帝諭台臣曰:「太祖皇帝嘗訓敕臣下雲,美色、名馬,人皆悅之,然方寸一有係累,即能壞名敗德。卿等居風紀之司,亦嘗念及此乎?天下國家,譬猶一人,中書則右手也,樞密則左手也。左右手有病,治之以良醫,省、院闕失,不以御史台糾之可乎?凡諸王、百官,違法越禮,一聽舉劾。風紀重則貪墨俱,猶斧斤重則入木深,其勢然也。朕有闕失,卿亦奏聞,朕不汝責也。」乙未,命孛羅等傳諭燕鐵木兒、伯答沙、火沙、哈八兒禿、八即剌等曰:「世祖皇帝立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及百司,共治天下,大小職掌已有定制。世祖命廷臣撰律令章程,以為萬世法。列聖相承,罔不恪遵。朕今居世祖所居之位,凡百司庶政,詢謀僉同,標譯所奏,以告於朕。軍務機要、樞密院即奏聞,毋以夙夜為間而稽留之。其他必先白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毋得隔越陳請。倘違朕命,必罰無赦。」丁酉,陝西行台御史大夫鐵木兒脫為上都留守。辛丑,懷王遣使以御史台除目上。癸卯,遣使如京師,卜日,中書左丞相鐵木兒補化攝告即位於郊廟、社稷。立皇弟圖帖木兒為皇太子,乃置詹事院,罷儲慶司。徹裡貼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闊兒吉思為中書右丞,怯來、只兒哈郎並為甘肅行省平章政事,忽剌台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那海為嶺北行省平章政事。甲辰,敕中書省官吏送寶者,晉秩一等,從者賚以幣帛。乙巳,嶺北行省平章政事塔即吉、左丞馬謀並坐黨附倒剌沙免官。   五月丁巳朔,車駕次朵裡伯真。戊午,遣西安王阿剌忒納失裡還京師。封帖木兒為保德郡王。己未,皇太子遣翰林學士承旨阿鄰帖木兒來覲。庚申,車駕次斡耳罕水東。辛酉,御史大夫孛羅、中政使尚家奴並加開府儀同三司,典四番宿衛。癸亥,車駕次必忒怯禿,翰林學士承旨斡兒朵自京師來覲。庚午,命燕鐵木兒擢用嶺北行省官吏,凡潛邸舊臣及扈從之士受制命者八十有五人,六品以下二十有六人。壬申,車駕次探禿兒海。封亦憐真八為柳城王,八即剌為陝西行台御史大夫,眾家奴為御史中丞。乙亥,車駕次禿忽剌。敕中書省臣鑄皇太子寶。己卯,翰林學士承旨唐兀加太尉。辛巳,車駕次斡羅斡禿。壬午,次不魯通。是日,左丞相鐵木兒補化等以帝即位,攝告南郊。甲午,車駕次忽剌火失溫。   六月丁亥朔,車駕次坤都也不剌。是日,鐵木兒補化等攝告宗廟、社稷。庚寅,車駕次撒裡。丁酉,次兀納八。改都督府為太都督府。己亥,次闊朵。辛丑,次撒裡怯兒。壬寅,戒近侍毋輒有奏請。丁未,車駕次哈兒溫。戊申,次闊朵傑阿剌倫。辛亥,次哈兒哈納土。諭中書省:凡國家錢谷銓選諸政,先啟皇太子然後奏聞。癸丑,車駕次忽禿。   七月丙辰朔,日有食之。甲子,車駕次孛羅火你。乙亥,次不羅察罕。戊寅,次小只。壬午,中書平章政事哈兒八禿同翰林官祭太祖、太宗、睿宗御容。   八月乙酉朔,車駕次王忽察都。丙戌,皇太子入覲。是日,燕皇太子及群臣於行殿。庚寅,帝暴崩,年三十。葬起輦谷。   冬十月丙申,上尊謚曰翼獻景孝皇帝,廟號明宗,國語曰護都篤皇帝。至元六年冬十月己巳,上尊號曰順天立道睿文智武大聖孝皇帝。   史臣曰:「燕鐵木兒立文宗,文宗固讓於兄,猶仁宗之奉武宗也。明宗之弒,蓋出於燕鐵木兒,非文宗之本意。然與聞乎弒,是亦文宗弒之而已。」 卷二十一·本紀第二十一   ○文宗上   文宗聖明元孝皇帝,諱圖帖睦爾,武宗次子也。母曰文獻昭聖皇后唐兀氏。帝以大德八年正月癸亥生。   英宗至治元年五月,欽察台、咬住告脫允察兒等交結親落,有異志,詞連於帝,乃出帝居瓊州。泰定元年正月,召還至潭州,覆命止之。四月,自潭州至京師。八月,賜鈔三千錠。十月,封懷王食邑端州六萬五千戶,賜金印,並增歲幣千匹。二年正月,又出帝居建康,以殊祥院使也先捏領宿衛。   致和元年三月,遣宗正札魯忽赤雍古台遷帝於江陵。七月庚午,泰定帝崩於上都。先是,泰定帝將幸上都,命西安王阿剌忒納失裡留守,同僉樞密院事燕鐵木兒留掌樞密符印。至是,燕鐵木兒聞泰定帝崩,密與阿刺忒納失裡謀,奉帝入承大統。   八月甲午黎明,百官集興聖宮,燕鐵木兒率阿剌鐵木兒、孛倫赤等十七人,露刃宣言於眾曰:「武宗皇帝有聖子二人,天下歸心,宜踐大位,有不奉命者斬之。」乃縛平章政事兀伯都剌、伯顏察兒,分命執中書左丞朵朵,參知政事王士熙,參議中書省事脫脫、吳秉道,侍御史鐵木哥、邱世傑,治書侍御史脫歡,詹事丞王桓等下獄。與阿剌忒納失裡籍府庫、拘符印,召百官入內廷聽命。遣大司農卿明裡董阿、前宣政使答裡麻失裡馳馹迎帝於江陵。密諭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顏簡士馬以備扈從。是日,推前湖廣行省左丞相別不花為中書左丞相,太子詹事塔失海牙為中書平章政事,前湖廣行省右丞速速為中書左丞,前陝西行省參知政事王不憐吉歹為樞密副使,蕭蒙古歹仍為通政院使。同僉樞密院事燕鐵木兒、翰林學士承旨亦列赤、通政院使寒食分典庶務。諸人既受命,未知所謝,注目而立。燕鐵木兒麾眾使南向拜,以帝在江陵也,眾始喻旨。丁酉,燕鐵木兒復遣撒裡不花等來迎,且使塔失鐵木兒矯為帝使者自南來,言車駕已次近郊。癸卯,明裡董阿等至江陵。甲辰,帝發江陵,召鎮南王鐵木兒不花、威順正寬徹不花、湖廣行省平章政事高昌王鐵木兒補化來會。執湖廣行省左丞馬合某送京師,以別薛代之。乙巳,召陝西行台侍御史馬札兒台、行省平章政事探馬赤,不至。丁未,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顏為行省左丞相。庚戌,車駕至汴梁,伯顏等扈從北行。鐵木兒補化為湖廣行省左丞相,前翰林學士承旨阿里河涯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辛亥,燕鐵木兒知樞密院事,亦列赤為御史中承。壬子,阿速衛指揮使脫脫木兒率所部自上都來降,命守古北口。乙卯,脫脫木兒與上都諸王夫刺、平章政事乃馬台、詹事欽察等戰於宜興,敗之,獲乃馬台、欽察。丙辰,燕鐵木兒奉法駕郊迎。丁巳,帝至京師。貴赤衛指揮使脫迭出帥所部自上都來降,命與脫脫木兒同守古北口。戊午,速速為中書平章政事,前御史中丞曹立為中書右丞,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張發諒為中書參知政事,河南行省左丞相伯顏為御史大夫,中書右丞趙世延罷為御史中丞。己未,萬戶也速台兒同知樞密院事。殺隆鎮衛指揮使黑漢,籍其家。梁王王禪、右丞相塔失帖木兒、太尉不花、平章政事買驢、御史大夫紐澤等將上都兵次於榆林。   九月庚申朔,燕鐵木兒督師至居庸關,撒敦敗上都兵於榆林。壬戌,詔曰:   昔在世祖以及列聖臨御,鹹令中書省綱維百司,總裁庶政,凡錢谷、銓選、刑罰、興造罔不司之。自今除樞密院、御史台,其餘諸司及左右近侍敢有隔越中書奏請政務者,以違制論,監察御史其糾之。   鐵木兒補化錄軍國重事,征五衛屯田兵赴京師。安南國來貢方物。召燕鐵木兒還京師。丁卯,燕鐵木兒率諸王大臣伏閥,請早正大位,以安天下。帝固辭曰:「大兄在朔方,朕安敢紊天序?」燕帖木兒進曰:「人心向背之機,間不容髮,一或失之,噬臍無及。」帝曰:「必不得已,宜宣明朕意以示天下。「戊辰,大司農明裡董阿、大都留守闊闊台並為中書平章政事。己巳,鑄御寶成。立行樞密院於汴梁,同知樞密院事比速台兒知行樞密院事,巡規太行諸隘。辛未,帝常服謁太廟。雲南孟定路蠻酋來獻方物。殺兀伯都剌、鐵木哥,流朵朵、王士熙、伯顏察兒、脫歡等於遠州,並籍其家。壬申,帝即位於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詔曰:   洪維我太祖皇帝混一海宇,爰立定制,以一統緒,宗親各受分地,勿敢妄生凱覦,此不易之成規,萬世所守者也。世祖之後,成宗、武宗、仁宗、英宗以公天下之心,次第相傳,宗王、貴戚鹹遵祖訓。至於晉王具有盟書,原守藩服,而與賊臣鐵失、也先帖木兒等潛通陰謀,冒干天位,使英宗不幸罹於大故。朕兄弟播遷南北,備歷艱難。   朕以叔父之故,順承惟謹,於今六年,災異迭見。權臣倒刺沙、兀伯都剌等專權自用,疏遠勳舊,廢棄忠良,變亂祖宗法制,空府庫以私其黨與。大行上賓,利於立幼,顯握國柄,用濟其奸。宗王、大臣以宗社之重,統緒之王,協誠推戴,屬於眇躬。朕以菲德,宜俟大兄,固讓再三。鹹以神器不可久虛,天下不可無主,民庶遑遑己及三月,誠懇迫切。朕始曲從其請,仍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讓之心。已於致和元年九月十三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其以致和元年為天歷元年。   可大赦天下。自九月十三日昧爽以前,除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殺夫、奴嬸殺主、謀殺故殺及強盜、印造偽鈔不赦外,其餘罪無輕重,鹹赦除之。於戲!朕豈有意於天下哉!重念祖宗開創之艱,恐墮大業,是以勉徇輿情。尚賴爾中外文武臣僚,協心相予,輯寧億兆,以成治功。咨爾多方,體予至意!   遣使頒即位詔於高麗。甲戌,燕鐵木兒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同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知樞密院事如故。癸酉,中書右丞曹立罷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福建廉訪使易釋董阿為中書右丞,前中書左丞張思明為左丞。諸王塔術、只兒哈郎、佛寶等自恩州入朝。燕鐵木兒督師於薊州。伯顏加太尉。江南行合御史大夫朵兒只為江浙行省左丞相,淮西道廉訪使阿兒思蘭海牙為江南行省御史大夫。諸王孛羅、忽都火者入朝。乙亥,立太禧院。梁王王禪陷居庸關。丙子,燕鐵木兒還次榆河。車駕出齊化門視師。丁丑,車駕還宮。殺指揮使忽都不花、塔失帖木兒、同知指揮使太不花。戊寅,詔曰:   近以奸臣倒刺沙、兀伯都刺潛通陰謀,變易祖宗成法,既已明正其罪;凡回回種人不預其事者,各安業勿俱,因而煽惑其人者罪之。   諸王阿兒八忽、按灰、脫脫入朝。己卯,燕鐵木兒敗王禪於榆河,又敗王禪及阿刺帖木兒等於紅橋。庚辰,遣使賜燕鐵木兒御衣一襲。辛巳,別不花知樞密院事,依前中書左丞相。燕鐵木兒敗王禪於白浮,又敗亞失帖木兒於石槽,脫帖木兒敗遼東兵於檀州。癸未,禿兒哈帖木兒知樞密院事。中書平章政事明裡董阿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甲申,撒敦、脫脫木兒敗王禪於昌平北。賜燕鐵木兒上樽。是日,竹溫台、闊闊出等陷古北口。明裡董阿復為中書平章政事。嶺北行省左丞燕不鄰知樞密院事。丙戌,燕鐵木兒敗竹溫台等於牛頭山,獲附馬孛羅帖木兒,平章政事蒙古塔失、牙失帖木兒。丁亥,禿滿迭兒及諸王也先帖木兒等陷通州。戊子,諸王忽剌台陷紫荊關。陝西行台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陷河中府。召雲南左丞相也兒吉尼,不至。   冬十月己丑朔,燕鐵木兒敗諸王也先帖木兒於通州。壬辰,宣徽使也先捏殺保走路同知阿里沙及萬戶張景武兄弟五人。癸巳,燕鐵木兒敗陽翟王太平、國王朵羅台等於檀子山之棗林,獲太平。乙未,諸王忽刺台等寇良鄉。丙申,燕鐵木兒至蘆溝橋,忽刺台遁走。是日,燕鐵木兒入朝,賜宴興聖殿。戊戌,獲忽刺台、阿刺帖木兒、朵羅台、安童、塔海等於紫荊關。己亥,封燕鐵木兒太平王,加號答刺罕。燕鐵木兒敗禿滿迭兒等於檀州南之桑口。辛丑,同知樞密院事脫脫木兒、通政使也不倫並知樞密院事,御史中丞亦列赤為御史大夫。齊五月魯帖木兒、東路蒙古元帥不花帖木兒圍上都,倒刺沙奉皇帝寶出降。月魯帖木兒殺遼王脫脫。壬寅,宣徽使比先捏知行樞密院事,宣徽副使章吉為行樞密院副使,與知樞密院事也速台兒等御潼關兵。甲辰,詔晉王、遼王管內路府州縣達魯火赤並免官禁錮,選流官代之。丙午,敕有罪者只籍其家,勿沒妻子。丁未,告祭南郊。中書平章政事塔失海牙罷為大司農,欽察台復為中書平章政事。雲南銀沙羅甸蠻酋來獻方物。己酉,中書左丞陽別不花加太保,落知樞密院事。庚戌,帝御興聖殿,齊五月魯帖木兒、諸王別思帖木兒阿兒哈失裡、那海罕及元帥不花帖木兒奉上皇帝寶。下倒剌沙等於獄。辛亥,雲南徹裡路蠻酋來獻方物。癸丑,不花帖木兒知樞密院事。甲寅,罷徽政院,改立儲慶使司。世速答兒執湘寧王八刺失裡送京師。丁巳,毀顯宗廟室。戊午,盜殺太尉不花。十一月己未,沼曰:   諸王王禪及禿滿迭兒、阿刺不花、禿堅等兵敗而逃,有能禽獲者,授五品官。同黨之人,能去逆效順,擒王禪等,免本罪,依上授官。敢有隱匿者,事黨與犯人同罪。   太保伯答沙為太傅兼宗正札魯忽赤,總兵北邊。辛酉,諸王也先帖木兒來降。甲子,有事於太廟。辛未,鐵木可陷襄陽,縣尹谷庭圭、主簿張德死之。壬申,祭告讓稷。癸酉,八百媳婦蠻酋及雲南威楚路九十九寨蠻,各以方物來獻。杖流諸王夫剌等於遠州,並籍其家。甲戌,遷泰定帝阜後宏吉剌氏於東安州。丙子,中書平章政事速速坐受賕,杖徙襄陽,以母老留之京師。丁丑,以祀太廟禮成,受諸王百官朝賀。庚辰,遣使迎皇兄周王於漠北。中政院使敬儼為中書平章政事,同知樞密院事徹裡帖木兒為中書左丞。辛巳,御史中丞玥璐不花為中書有丞。癸未,殺倒刺沙、馬某沙、紐澤、撒的迷失、也先帖木兒,磔倒刺沙之屍於市。梁王王禪賜死。御史中丞趙世延加平章政事。罷行宣政院、行都水監。四川行省平事政事囊家歹自稱鎮西王,殺行省平章政事寬徹。中書左丞相別不花罷。   十二月丙午,幸大崇福元寺,謁武宗神御殿。雲南蠻酋普雙等來獻方物。同知樞密院事也先捏坐擅殺官吏,杖竄南寧,並籍其家。庚子,大赦天下。追封王滿禿為果王,阿馬刺台為毅王。宗正札魯忽赤闊闊出等十七人,並追賜功臣號及官階爵謚。辛丑,立龍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乙巳,伯顏加開府儀同三司,與亦列赤並為御史大夫。雲南姚州蠻酋來獻方物。戊申,加伯顏太保,不花帖木兒太尉,香山司徒。甲寅,復遣治書侍御史撒迪、內侍不顏禿吉思迎皇兄於漠北。丙辰,中書左丞玥璐不花罷為太禧院使。丁丑,封西安王阿刺忒納失裡為豫王,徹裡帖木兒為中書古丞,躍裡帖木兒為中書左丞,趙世安為中書參知政事。是月,召雲南行省左丞相也兒吉尼,復不至。高麗國王遣使賀即位及正旦,又遣使賀聖誕節。天歷二年春正月己未朔,立都督府,領左右欽察及龍翊衛。庚申,封知樞密院事火沙為昭武郡王。辛酉,封朵列帖木兒為楚王。高昌王鐵木兒補化為中書左丞相,大司農王毅為中書平章政事,欽察知樞密院事。癸亥,燕鐵木兒為御史大夫。甲子,有事於太廟。齊五月魯帖木兒卒。乙丑,遣中書左丞躍裡帖木兒迎皇兄於北邊。丙寅,幸大崇恩福元寺。戊辰,遣使獻海青鶻於皇兄。辛未,以冊立皇后告於南郊。甲戌,覆命太僕卿教化獻青鶻於皇兄。己卯,以冊立皇后告於太廟。壬午,陝西行合御史大夫阿里海牙為中書平章政事。遣內侍禿教比覲皇兄於行在。癸未,遣宣靖王買奴覲皇兄於行在。丙戌,皇兄週五即皇帝位於和林北,是為明宗。   二月己丑,曲赦四川囊家台。庚寅,燕帖木兒復為中書右丞相。辛卯,帝御大明殿,冊立皇后宏吉利氏。廣西思寧路蠻酋黃克順來獻方物。癸巳,翰林侍讀學士曹元用祀孔子於闕里。戊戌,察罕腦兒宣慰使撒忒迷失會鎮西武靖王搠思班討囊家台。頒行《農桑輯要》及《栽桑圖》。辛丑,追尊皇妣亦乞烈氏為仁獻章聖皇后,唐兀氏為文獻昭聖皇后。八百媳婦及金齒九十九洞、蒙通、蒙萊、銀沙羅甸諸蠻並來獻方物。丙午,囊家台分兵寇襄陽。辛亥,帝諭群臣日:「撤迪還,言大兄已即皇帝位。凡二月二十一日以前除官者,速與制敕,以後銓選,其聞於行在。」癸丑,諸五月魯帖木兒至播州,詔諭楊延裡不花等,皆降。甲寅,立奎章閣學士院,翰林學士承旨忽部魯迷失、集賢大學土趙世延並為奎章閣大學土。乙卯,置銀沙羅甸等處宣慰使都元帥府。   三月辛酉,遣燕鐵木兒奉皇帝寶,覲明宗於行在,知樞密院事禿兒哈帖木兒、御史中丞八即剌、翰林直學士馬哈謀、典瑞使教化的、宣徽副使章吉、僉中政院事脫因、通政使那海、太醫使呂廷玉、給事中咬驢、中書斷事官忽兒忽答、右司郎中孛別出、左司員外郎王德明、禮部尚書八刺哈赤等從行。帝諭群臣曰:「寶筆既北上,自今國家政事其聞於行在。」乙亥,立行樞密院,山東都萬戶也速台兒知行樞密院事,與湖廣、河南兩行省官會討四川。庚辰,召諸王禿刺於高麗。   夏四月乙丑,有事於太廟。辛卯,也速台兒以病卒,命躍裡帖木兒、王不憐吉台代之。王不憐吉台又以母老辭,改命同僉樞密院事傅巖起代之。己亥,囊家台降。癸卯,明宗遣武寧王徹徹禿、中書平章政事哈八兒禿來錫命,立帝為皇太子。   五月己未,遣翰林學士承旨阿憐帖木兒奉迎大駕。癸亥,復遣翰林學士承旨斡兒朵奉迎。甲戌,命中書省擬注中書六部官,奏於行在所。丙子,改儲政院為詹事府,伯顏、鐵木兒補化,江南行合御史大夫阿兒思蘭海牙、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曹立,並為太子詹事,中書參知政事趙世安為詹事丞。丁丑,皇太子發京師,北迎大駕。鎮南王帖木兒不花,諸王也速、斡即、答來不花、朵來只班、伯顏、也不幹,駙馬別闍及扈衛百官悉從行。   六月丁酉,鐵木兒補化以天旱乞避相位,皇太子諭之曰:「皇帝遠在沙漠,未能早至京師,故勉攝大位。今亢旱,皆予闕失所致。汝其祗修實政,庶幾上答天變。」仍命鐵木兒不花奏於行在。   秋七月丙辰朔,日有食之。丙子,受皇太子寶。   八月丙戌,皇太子覲明宗於旺忽察都。庚寅,明宗崩。燕鐵木兒以皇后之命奉皇帝寶授於皇太子,皇太子北還。壬辰,皇太子次孛羅察罕。伯顏復為中書左丞相,依前太保。欽察台、阿兒思蘭海牙、趙世延並中書平章政事,甘肅行省平章政事朵兒只為中書右丞,參議中書省事阿榮、詹事丞趙世安並中書參知政事。前右丞相塔失鐵木兒,知樞密院事、太子詹事鐵木兒補化,上都留守鐵木兒脫並為御史大夫。癸巳,皇太子至上都。丙甲,流諸王忽剌出於海南。丁酉,命阿榮、趙世安提調通政院事。戊戌,殺囊家台。己亥,皇太子復即位於上都大安閣,大赦天下,詔曰:   朕惟昔上天啟我太祖皇帝肇造帝業,列聖相承。世祖皇帝既大一統,即建儲貳,而裕皇天不假年,成宗人繼,才十餘載。我皇考武宗歸膺大寶,克孝天心,志存無私,以仁宗居東宮,遂嗣宸極。甫及英宗,降割我家。晉王違盟構逆,據有神器,天示譴告,竟隕厥身。   於是宗戚舊臣協謀以舉義,正名以討罪,揆諸統緒,屬在眇躬。朕念大兄播遷朔漠,以賢以長,歷數宜歸,力拒群言,至於再三。乃日艱難之際,天位久虛,則民心不固,恐墮大業。聯雖徇眾請以臨御,秉初志而不移,是以固讓之詔始頒,奉迎之使己遣,命阿刺忒納失裡、燕鐵木兒奉皇帝寶璽,遠迓於途。而先皇帝跋涉山川,蒙犯霜露,道裡遼遠,自春徂秋,懷艱阻於歷年,望都邑而滋概,徒御弗慎,節宣失宜。信使往來,相望於道,彼此思見,交切於懷。八月一日,大駕次旺忽察都,朕方欣瞻對之有期,獨兼程而先進,相見之頃,悲喜交集。何期數日之間,宮車弗駕,國家多難,迭至於斯!念之痛心,以夜繼旦。   諸王、大臣以為祖宗基業之隆,先帝付託之重,天命所在。誠不可違,請即正位,以安九有,朕以先皇帝奄棄天下,摧怛方新,保忍銜哀以踐大寶。乃群臣固請伏闕,至三日之久。朕維宗社大計,乃於八月十五日即皇帝位於上都。可大赦天下,自天歷二年八月十五日昧爽.以前,罪無輕重,同赦除之。   於戲!戡定之餘,莫急於與民休息。丕變之道,莫大乎使民知義。亦惟爾中外大小之臣,各究乃心,以稱聯意。   甲辰,欽察台還京師,經理庶政。燕鐵木兒、阿榮留上都,監給恩賚金幣。庚子,封牙納夫裡為遼王。戊申,封諸王寬徹為安肅王。乙酉,車駕發上都。庚戌,改詹事院為儲政院。癸導,召吳王潑皮及其諸父木楠子至京師。前左丞相別不花坐與平章政事速速召日者推測帝算,安置別不花於集慶路。   九月辛酉,敕往大行皇帝行在送寶官吏越次超擢者,皆從降黜。丁卯,車駕至自上都。戊辰,召威順正寬徹不花至京師。辛未,知樞密院事塔失帖木兒坐附倒刺沙免官。壬申,特授怯薛官定住開府儀同三司。癸酉,御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甲戌,廣西思明州蠻酋來獻方物。丙子,鐵木兒補化錄軍國重事。翰林學士承旨也兒吉尼、元帥梁國公都列捏並知行樞密院事。也先捏伏誅。壬午,封知樞密院事燕不鄰為興國公,大司農卿燕赤為司徒。是月,直省舍人完者等頒即位招於高麗。   冬十月甲申,有事於太廟。詔鎮南王孛羅不花鎮揚州。戊子,知樞密院事火沙兼知行樞密院事。辛卯,燕鐵木兒率群臣請上尊號,不許。封太禧宗?使堅帖木兒為梁國公。甲午,以即位告祀南郊、社稷。丙申,上大行皇帝尊謚曰翼獻景孝皇帝,廟號明宗,國語曰護都篤皇帝。癸卯,中書左丞張思明罷。庚戌,以親祀太廟禮成,詔天下。雲南威楚路蠻酋暱放遣其子來獻方物。是月,中書參知政事趙世實為中書左丞。   十一月乙卯,以立皇后宏吉刺氏詔天下。丙辰,答鄰答裡知樞密院事,朵兒只亦都護為河南行省左丞相。中書省奏:「近制,行省不設丞相。」帝曰:「朵兒只先朝舊臣,不當以例拘之。」癸亥,翰林學士承旨闊徹伯知樞密院事。丙寅,雲南威楚路蠻酋暱放來朝。己巳,撒迪為中書右丞。壬申,毀木剌忽廣平王印,命哈班襲廣平王,更鑄印賜之。丁丑,復立孟定路軍民總管府。湖廣徭賊作亂。乙卯,高麗王王燾遣使賀即位,並請傳位於世子幀。壬午,詔豫王阿刺忒納夫裡鎮雲南。   十二月庚寅,末吉為大司徒。乙未,改封前鎮南王鐵木兒不花為宣讓王,詔曰:   皇姑大長公主,蚤寡守節,不從諸叔繼尚,鞠育遺孤,其子襲王爵,女配予一人。朕思庶民若是者猶當旌表,況在懿親乎!其令趙世延、虞集等議封號以聞。   戊申,明確不花為御史大夫。辛亥,趣內外己授官者速赴任。   是年,安南國王陳益稷卒。 卷二十二·本紀第二十二   ○文宗下 寧宗   至順元年春正月丁巳,知樞密院事伯帖木兒出為遼陽行省左丞相。辛酉,有事於太廟。甲午,燕鐵木兒、伯顏並乞罷退,不允,仍命阿榮、趙世安慰諭之。丁卯,諸王禿堅及萬戶伯忽、阿木、怯朝等起兵於雲南,陷中慶路。壬申,衡陽徭寇湘鄉州。癸酉,宣徽使撒敦知樞密院事。丁丑,召荊王也速也不干子脫脫木兒至京師。趙世延乞致仕,不允。衡陽徭寇石康縣。己卯,封太醫院使野裡牙為秦國公。   二月壬午朔,趙世安為御史中丞,史惟良為中書左水。癸未,知樞密院事燕不憐加開府儀同三司。籍故中書平章政事張?五子資產。己丑,禿堅等陷仁德府。是月,典瑞院使阿魯等使高麗。甲午,禿堅自立為雲南王。丙申,雲南蒲蠻酋入覲。己亥,中書平章政事朵兒失有罪免。徭賊陷灌陽縣。壬寅,御史大夫玥璐不花乞致仕,不允。甲辰,流王禪子帖木兒不花於吉陽軍。乙巳封明宗皇子亦璘真班為鄜王。丙午,中尚卿小雲失海涯以兵討雲南。丁未,伯顏知樞密院事,依前太保、錄軍國重事。詔曰:   昔在世祖,嘗以宰相一人總領庶務,故治出於一,政有所統。今燕鐵木兒為右丞相,伯顏既知樞密院事,左丞相其勿復置。   戊申,太禧宗?使阿里海牙為中書平章政事。命中書左丞史惟良、參知政事和尚總督建言之事。是月,典瑞院使阿魯等使高麗,冊高麗世子楨為開府儀同三司、征東行省左丞相、高麗國王。   三月甲寅,乖酉蠻入寇。丁巳,徙封濟陽王木楠子為燕王,吳王潑皮為濟陽王。戊午,封皇子阿剌忒納荅刺為燕王。延試進士,賜篤列圖、王文燁等九十七人及第、出身有差。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乞住為雲離行省平章政事,八番順元宣慰使帖木兒不花為雲南行省左丞,從豫王討雲南。癸亥,諸王桑哥班、撤忒迷失、買哥分使燕只吉台、不賽因、月即別三藩。丁卯,命御史大夫鐵木兒補化等振舉台綱。辛未,封知樞密院事不花帖木兒為武平郡王。錄討禿堅功,雲南宣慰使舉宗、祿余並遙授雲南行省參知政事。壬申,?明宗皇帝於太廟。甲戌,封諸王速來蠻為西寧王。乙亥,西番、哈刺火州來獻蒲桃酒。丙子,改山東都萬戶府為都督府。雲南木邦酋渾都來獻方物。賜燕鐵木兒定策元勳碑。辛巳,諸王哈兒蠻遣使貢蒲萄酒。   夏四月甲申,有事於太廟。丙戌,封也真也不干為桓國公。丁酉,遣諸王桑兀孫還雲南。明宗皇后八不沙崩。雲南宣慰使祿余殺烏撒宣慰司官吏,叛附伯忽,羅羅諸蠻俱叛,平章政事帖木兒不花死之。戊申,諸王雲都帖木兒將江浙、江西、河南三行省兵,與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脫歡討雲南。   五月乙卯,以受尊號,告祭南郊。戊午,御大明殿,燕鐵木兒率百官及僧道耆民,上尊號曰欽天統聖至德誠功大文孝皇帝。是日,改元至順。詔河南、懷慶、衛輝、普寧四路曾經賑濟人戶,今歲差發全行蠲免。其餘被災路分,已經賑濟者,腹裡差發、江淮夏稅,俱免三分。庚申,以受尊號,謝太廟。甲子,申命燕鐵木兒為中書右丞相,詔天下。丁卯,翰林國史院進《英宗實錄》。戊辰,車駕幸上都,次大口。阿憐帖木兒為大司徒。遣豫王阿剌忒納失裡鎮西番。趙世延加翰林學土承旨,封魯國公。己巳,車駕次龍虎台。辛未,置宣忠扈衛親軍都萬戶府。太禧宗?使亦列赤為中書平章政事。癸酉,遣使勞雲南軍。甲戌,八番乖西蠻作亂。乙亥,置順元宣撫使司,統答剌罕軍討雲南。是月,以浙東宣慰使陳天祐、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樊楫死事,贈天祐推忠秉義全市功臣,江浙行省左丞,遁封河南郡公,楫推忠宣力效節功臣、江浙行省右丞、上黨郡公。   六月丙戌,車駕至上都。丙申,立行樞密院,徹裡鐵木兒知行樞密院事,探馬赤同知樞密院事,教化為樞密副使,率朵甘思、朵思麻及鞏昌兵萬三千人,從鎮兩武靖王搠思班、豫王阿刺忒納夫裡分道討雲南。庚子,內侍撒裡為大司徒。殺知樞密院事闊徹伯、脫脫木兒,通政使只兒哈郎,翰林學士承旨教化的、伯顏也不幹,燕王宮相教化的、斡羅思,中政使尚家奴、禿烏合,阿速衛指揮使那海察、拜住,並籍其家。乙巳,羅羅斯蠻酋撒加伯合烏蒙蠻寇建昌縣,雲南行省右丞躍裡帖木兒敗之,四川兵又敗撒加伯於廬古驛。丁未,改東路蒙古軍元帥府為東路欽察軍萬戶府。   秋七月辛亥,封諸王按渾察為廣寧王。丁巳,諸正不賽因遣使來朝。乙丑,翰林學土承旨也兒吉尼知樞密院事。丁丑,故丞相鐵木迭兒子匠作使鎖住與其羊觀音奴及大醫院使野裡牙等祭北斗咀咒事覺,俱伏誅,井殺前刑部尚書烏馬兒、前御史大夫李羅、上都留守馬兒。   閏月庚辰朔,封諸王卯澤為永寧王。辛卯,陝西行合御史中丞脫亦納為中書參知政事,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罷為翰林學士承旨。癸巳,月魯帖木兒為大司徒。丁酉,車駕發上都。戊戌,封甘肅行省平章政事乃馬台為宣寧郡王,駙馬謹只幾十鄆國公、並知行樞密院事。戊申,加封宣聖父叔梁紇為啟聖王,母顏氏為啟聖王夫人,顏子為兗國復聖公,曾子郕國宗聖公,子思沂國述聖公,孟子鄒國亞聖公,程顥為豫國公,程頤為洛國公。羅羅斯酋撒加伯等寇建昌,四川行省以兵討之。廣西徭賊寇修仁,荔浦諸縣,廣西元帥府以兵討之,獲其酋於國安。   八月丁巳,諸五月即別遣使來朝。己未,車駕至自上都。甲子,忠州蠻酋黃祖顯遣其子來獻方吻。乙丑,遣使至真定玉華宮,禮睿宗及莊聖皇后。壬申,興舉蒙古字學。   九月庚辰,大寧路地震。罷入粟補官例。甲申,不蘭奚、月魯帖木兒並授大司徒印。遼陽行省平章政事哈刺鐵兒為御史葛明誠所劾,免官。己丑,嶺北行省平章政事哈八兒禿為御史朵羅台、王文若所劾,免官。癸巳,封魏王阿木哥子阿魯為西靖王。甲午,竄湖南行省平章政事速速於雷州。丙子,中書左丞史惟良致仕。丁未,中書參知政事張發諒為中書左丞。知樞密院事脫別台出為陝西行台御史大夫。   冬十月己未,中書右丞相燕鐵木兒等告於太廟,請以太祖皇帝配享南郊。辛酉,帝服大襲袞冕,祀昊天上帝天南郊,以太祖皇帝配享,中書右丞相燕鐵木兒為亞獻,御史大夫帖木兒補化為終獻。乙丑,廣西徭賊寇橫州及永淳縣。辛未,烏蒙路蠻酋阿朝降。乙亥,撒敦、唐其勢並賜號答刺罕。   十一月戊寅,伯忽及其弟伯察兒等俱伏誅。丙戌,躍裡帖木兒敗羅羅斯諸蠻於建昌木托山。辛卯,闊闊台知樞密院事。癸巳,阿禿伏誅。甲午,諸王按灰坐毆傷巡檢,杖謫廣寧。乙未,躍裡帖木兒等平雲南。   十二月戊申,以立皇太子,遣知樞密院事伯顏告於郊廟。己酉,以漢儒董仲舒從祀孔子廟。辛亥,立皇子燕王阿刺忒納答刺為皇太子。戊午,以郊祀禮成,帝御大明殿受百官賀,大赦天下,甲戌,御史中丞相尚坐貪縱,免官禁錮。二年春正月戊寅,烏撒、烏蒙諸蠻及東川夷獠俱來降。癸未,立侍王府,伯顏、月魯帖木兒等十四人並以本官兼侍正。乙酉,有事於太廟。庚寅,改東路蒙古軍萬戶府為東路蒙古親軍都指揮使司。諸王哈兒蠻遣使貢葡萄酒。辛卯,皇太子阿刺納答刺卒。己亥,吏部尚書撒裡瓦、禮部郎中趙期頤頒即位詔於安南並賜以新歷。甲辰,建孔子廟於後衛。   二月丙戌,上都留守乃馬台知嶺北行樞密院事,太禧宗?使謹只兒、答鄰答裡、馬列捏並知樞密院事,遙授平章政事。四川懷德府驢谷什用等四洞及生蠻十二洞,俱來降,改懷德府為宣撫司。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徹裡帖木兒及速速、班丹俱坐出言怨望,流徹裡帖木兒於廣東,班丹於廣西,速速於海南,並籍其家。壬子,中書平章政事亦列赤兼瀋陽等路安撫使,伯撒裡為中書平章政事,朵兒只班為中書參知政事。乙卯,雲南叛蠻悉降。壬戌,改封寧王徹徹禿為郊王。庚午,占城國遣使來貢方物。郯工徹徹禿及諸王沙哥坐妄言不道,安置徹徹禿於廣州,沙哥於雷州。甲戌,荊王也不干遣使貢犛牛。雲南景東蠻酋阿只弄遣其子來獻馴象。   三月戊子,諸王阿魯出鎮陝西。己丑,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童童為御史所劾,免官。庚寅,命威順正寬徹不花仍鎮湖廠。癸巳,雲南賊也不干、羅羅、脫脫木兒等俱伏誅。庚子,立宮相都總管府。   夏四月戊申,以宮中高麗女子不顏帖你賜燕鐵木兒。高麗國王請獻國中田為資送,遣使往受之。庚戌,建燕鐵木兒生祠於紅橋,並賜功德碑。壬子,燕鐵木兒總制宮陽府事,也不倫、伯撒裡並以本官兼都達魯化赤。甲寅,改宣忠扈衛親軍都萬戶府為宣忠斡羅斯扈衛親軍部指揮使司。乙卯,有事於太廟。鎮西武靖王搠思班等以雲南平,各遣使來獻捷。庚申,征河南儒士吳炳為藝文監典簿,炳不至。壬戌,探馬赤為雲南行省平章政事,總制境內軍事。   五月己卯,安南世子陳日爌遣使來貢方物。己丑,置八百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臨江、元江等處宣慰司。癸巳,雲南威楚路蒲蠻猛吾來獻方物,願入銀為歲賦,詔置散府一、土官三十三,皆賜金銀符。甲午,封宣政使脫力為薊國公。乙未,陝西行台御史大夫脫別台知樞密院事。御史大夫玥璐不花罷。奎章閣大學士趙世延等進《皇朝經世大典》。丙申,車駕幸上都。戊戌,次紅橋,祀燕鐵木兒生祠。己亥,也兒吉尼知行樞密院事。八百等處蠻酋來獻方物。癸卯,也兒吉尼加太尉。   六月丙寅,雲南烏撒、羅羅斯諸蠻復叛。是月,加封鄆國夫人並官氏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夫人。   秋七月己卯,曲赦雲南叛蠻祿余等。壬午,監察御史張益等劾四川行省平章政事欽察台反覆不可信任,流欽察台於廣東,同妻孥禁錮,仍詔御史台凡?人如欽察台者,其極言之。丁亥,瓊州黎賊作亂。壬辰,知樞密院事脫別合為御史大夫。戊戌,封伯顏為浚寧王。庚子,廣西徭賊平。辛丑,懷德府二十一洞蠻來獻方物。   八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封脫憐忽禿魯為靖恭王,阿藍朵兒只為懿德王。諸正不賽因遣使來朝。辛亥,車駕至自上都。壬子,諸王答兒麻失理遣孛兒只吉歹等來貢方物。丙辰,封怯列該為豐國公。己未,諸正不賽因遣使來言其臣怯列木丁矯正命入朝,請執以歸;敕怯列木丁乘馹還。   九月丙子,雲南東川路總管普沂先那具殺宣慰使月魯以叛,西域指揮使鎖住以兵討之。海南賊王周率十九洞黎蠻作亂,湖廣行省左丞移刺四奴以兵討之。庚寅,幸大承天護聖寺。祿余寇順元路。   冬十月己酉,有事於太廟。辛亥,召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阿兒思蘭海涯至京師。癸丑,辛大承天護聖寺。蒙古都元帥怯烈敗阿禾黨於靖江路。乙丑,立昭功萬戶都總使府。   十一月壬申朔,日有食之。乙亥,李彥通、蕭不蘭奚等謀反,伏誅。丙子,封諸王斡即為保寧王。己卯,封蘸班為豳國公。辛巳,戶部尚書耿煥為中書參知政事。癸未,養燕鐵木兒之子塔刺海為皇子。荊王也速也不干貢犛牛四百。   十二月壬子,命諸王忽剃出復鎮雲南。戊午,諸王禿列帖木兒來獻馬及蒲萄酒。庚申,遣集賢直學士答失蠻至真定玉華宮祀睿宗及莊聖皇后。   三年春正月辛未朔,高麗國遣使賀正旦兼貢方物。癸酉,前高麗王燾仍為高麗國王。己卯,有事於太廟。廣西羅偉裡蠻合龍州落羽蠻作亂。丁亥,幸大承天護聖寺。戊子,萬安軍黎賊寇陵水縣。庚子,封公主桑哥不刺為鄆國大長公主。夔州路洞蠻寇施州。   二月辛丑朔,八番蠻酋駱度來獻方物。甲辰,諸王答兒蠻失裡、哈兒蠻各遣使貢馬及金鴉鶻、蒲萄酒。乙巳,湖廣行省平章政事玥璐不花為陝西行合御史大夫。戊申,祿余合芒部蠻寇羅羅斯及東川、會通等州,己酉,祿余乞降。己巳,詔修曲阜宣聖廟。   三月庚午朔,遣使賜諸正不賽因繡彩幣帛。爪哇國遣使奉表貢方物。丁亥,諸王伯岳兀、完者帖木兒來朝。戊子,占城國遣使奉金字表,貢方物。癸巳,皇子古剌荅納更名燕帖古思。丁酉,緬國遣使貢方物。   夏四月壬寅,四川師璧、散毛、盤速出三洞蠻酋來獻方物。戊申,大寧路地震。四川大盤洞蠻來獻方物。丙辰,諸正不別居法郎,及不賽因各遣使貢方物。乙丑,安南世子陳日爌遣使貢方物。安西王月魯帖木兒與國師必刺忒納失裡沙津、畏兀僧玉你達八的剌板的謀為不軌,事覺皆伏誅。   五月戊寅,幸大承天護聖寺。京師地震,有聲。庚寅,車駕幸上都。   六月己亥朔,赦天下。以月魯帖木兒等罪狀,詔諭中外。己酉,御史中丞趙世安為中書左丞。癸亥,知樞密院事也卜倫加開府儀同三司。   秋七月戊辰朔,諸王答裡麻失裡等遣使獻虎豹。丁丑,移刺四奴以兵討廣東黎賊。壬辰,不賽因遣使貢七寶水晶。甲午,諸王月即別遣使貢方物。宥諸王徹徹禿、沙哥還本部。   八月癸卯,吳王木楠子及諸王答都阿海、鎖南管卜、帖木兒赤、帖木迭兒等來朝。乙巳天鼓鳴於西北。丙午,祭社稷。丁未,有事於太廟。己酉,帝崩於上都,在位五年,年二十有九。癸丑,葬起輦谷。   元統元年十一月辛亥,上尊謚曰聖明元孝皇帝,廟號又宗,國語曰札牙篤皇帝。   寧宗沖聖嗣孝皇帝,諱懿璘質班,明宗第二子也。母曰皇后乃蠻真氏。   天歷二年二月,封鄜王。   至順三年八月,文宗駐蹕上都,疾大漸,召皇后及丞相燕鐵木兒至枝前曰:「旺忽察都之事,為朕平生大錯,悔之無及。燕帖吉思雖朕子,然天下乃明宗之天下也。汝等如愛朕,其召妥歡帖木兒立之。朕見明宗於地下,亦可以自解矣。」言訖而崩。燕鐵木兒不欲立妥歡帖木兒,秘遺詔不發,揚言大行皇帝申固讓夙志,傳位於明宗之子,請以帝入承大統,遣使征諸王會京師,中書庶務啟皇后取進止。   九月辛巳,京師地震。   冬十月庚子,帝即位於大明殿。詔曰:洪惟太祖皇帝啟辟疆宇,世祖皇帝統一萬方,列聖相承,法度明著。我曲律皇帝入纂大統,修舉庶政,動合成法,授大寶位於普顏篤皇帝以及格堅皇帝。歷數之歸,實當在我忽都篤皇帝、扎牙篤皇帝,而各播越遼遠。時則有若燕鐵木兒,建義效忠,戡平內難,以定邦國,協恭推戴扎牙篤皇帝。登極之始,即以讓兄之詔明告天下。奉璽紱遠迓忽都篤皇帝。及忽都篤皇帝奄棄臣庶,扎牙篤皇帝復正宸極,仁義之至,視民如傷,恩澤旁被,無間遠邇。顧育眇躬,尤篤慈愛。賓天之日,皇后傳顧命於太師太平王右丞相答剌罕燕鐵木兒、太保浚寧王知樞密院事伯顏等,謂聖體彌留,益推固讓之初志,以宗社之重,屬諸忽都篤皇帝之世嫡。乃遣使召諸正宗親,以十月一日來會於大都,與宗王、大臣同奉遺詒勸進。朕以至順三年十月初四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可大赦天下。   大都、上部、興和三路差稅免三年。腹裡差發並諸郡不納差發去處稅糧,十分為率,免二分。江淮以南,夏稅亦免二分。土木工役,除倉庫必合修理外,毋創造以紓民力。民間應有逋欠差稅課程,盡行蠲免。監察御史、肅政廉訪司官並內外三品以上正官,歲舉才堪守令者一人,申省部先行錄用,如稱職,舉官優加旌擢。重囚淹禁三年以上,疑不能決者,申省部詳讞釋放。學校農桑、孝義貞節、科舉取士、國學貢試,並依舊制。廣海、雲南梗化之民,詔書到日,限六十日內出官,與免本罪。辛丑,知樞密院事撤敦為御史大夫,中書右丞撒迪為平章政事,宣政使闊裡吉思為中書右丞,中書平章政事禿兒哈鐵木兒知樞密院事。甲寅,不賽因遣使貢塔裡牙、佩刀。乙卯,以即位告祀南郊。己未,告祀太廟。庚申,告祀社稷。是月,立皇后宏吉剌氏。   十一月壬申,命郯王徹徹禿鎮遼陽。甲戌,以上皇太后玉冊,告祭南郊及太廟。戊寅,尊皇后曰皇太后。己卯,御大明殿受朝賀。壬辰帝崩,年七歲。甲午,葬起輦谷。   至元三年正月辛亥,上尊謚曰沖聖嗣孝皇帝,廟號寧宗。   史臣曰:「燕鐵木兒挾震主之威,專權用事。文宗垂拱於上,無所可否,日與文字之士從容翰墨而已。昔漢靈帝好詞賦,召樂松等待詔鴻都門,蔡邕露章極諫,斥為俳優。況區區書畫之玩乎?君子以是知元祚之哀也。《春秋》之義,未逾年之君稱子。寧宗即位匝月而殤,乃入廟稱宗;其廷臣不學如此,豈非失禮之大者哉。」 卷二十三·本紀第二十三   ○惠宗一   惠宗皇帝,諱妥歡帖木耳,明宗長子也。母曰貞裕徽聖皇后罕祿魯氏。延祐七年夏四月丙寅生帝於北邊。   至順元年夏四月,文宗將立其子阿剌忒納答刺為皇太子,乃以八不沙皇后言明宗平日謂太子非其子,使翰林學士阿憐帖木耳等書其事於《脫卜赤顏》,遂徙帝於高麗之大青島。未幾,有飛語謂,高麗與遼陽行省將奉帝起事。   二年十二月,文宗復召帝還,使學士虞集草詔佈告天下,謂帝非文宗之子,徙帝於廣西之靜江。   文宗崩,遺命傳位於帝。燕鐵木兒矯詔立於宗。寧宗崩,復言於皇太后,請立文宗子燕鐵吉思。皇太后曰:「吾兒尚幼,妥歡帖木兒在廣西,今年十三矣,且明宗長子,宜立之。」乃命中書右丞闊裡吉思迎帝於靜江。   元統元年春二月,帝至良鄉,具鹵簿導入。燕鐵木兒與帝並馬徐行,陳迎立之意。帝畏之,不能答。燕鐵木兒疑帝意不可測,故帝至,久不得立。國事皆決於燕鐵木兒,奏皇太后行之。   五月,燕鐵木兒卒,皇太后始與群臣定議以帝丞大統,且曰:萬歲之後,其傳位於燕帖吉思,若武宗、仁宗故事。   夏六月己巳,帝即位於大都,大赦天下。詔曰:   洪惟我太祖皇帝受命於天,肇造區夏。世祖皇帝奄有四海,治功大備。列聖相傳,不丞前烈。我皇祖武宗皇帝入纂大統。及致和之季,皇考明宗皇帝遠居沙漠,札牙篤皇帝域定內難,以天下讓。我皇考賓天,札牙篤皇帝復正宸極。治化方隆,奄棄臣庶。   今皇太后召大臣燕鐵木兒、伯顏等曰:「昔者闊徹、脫脫木兒、只兒哈郎等謀逆,以明宗太子為名,又先為八不沙皇后妄構誣言,疏離骨肉。」逆臣等既正其罪,朕遂遷於外。札牙篤皇帝後知其妄,尋至大漸,顧命有曰:「朕之大位,其以兄子繼之。」時朕遠在南服,遂以朕弟懿璘質班登大位,以安百姓,乃又遽至大故。皇太后體札牙篤皇帝遺意,以武宗皇帝之元孫,明宗皇帝之世嫡,以賢以長,在予一人,遣使迎還。征宗室諸王來會。今奉皇太后勉進之篤,宗室諸王懇請之至,以至順四年六月初八日即皇帝位於大都。   於戲!惟天、椎祖宗全付予有家,慄慄危懼,若涉淵冰,罔知攸濟。尚賴宗親臣鄰,交修不逮,以底隆平。咨爾多方,體予至意。   辛未,伯顏為太師、中書右丞相,撒敦為太傅、左丞相。是後,京師大水。   秋八月壬申,鞏昌徽州山崩。是月,立燕鐵木兒女伯牙吾氏為皇后。   九月庚申,詔太師伯顏、太傅撒敦外,余官不得兼領三職。   冬十月丙寅,鳳州山崩。戊辰,改元元統,詔曰:   在昔世祖皇帝紹開丕圖,稽古建元,立經陳紀,列聖相承,恪遵成憲。肆予沖人,嗣大歷服,茲圖治之雲初,嘉與民而更始。乃新紀號,誕告多方,其以至順四年為元統元年。   癸酉,■〈п獢r羅蠻酋渾鄧馬弄來貢方物。丁丑,依皇太后行年,釋重囚二十七人。戊子,封撒敦為榮王,唐其勢襲太平王。   十一月丙申,成紀縣山崩地裂,丁酉,有事於太廟。辛亥,上札牙篤皇帝尊謚為聖明元孝皇帝,廟號文宗。封伯顏為秦王。是日,秦州山崩地裂。乙卯,伯顏、撒敦統百官,總庶政。   十二月乙丑,廣西徭陷道州,千戶郭震死之。甲戌,禿堅帖木兒加太尉致仕。乙亥,立徽政院。是年,廷試進士百人,左右榜各三人,同同、李齊等賜及第、出身有差。   元統二年春正月庚寅朔,汴梁路雨血。辛卯,御史大夫脫列台為中書平章政事,阿里海涯出為河南行省左丞相。丁酉,有事於太廟。戊戌,四川大盤洞蠻酋謀谷什用來獻方物。吏部尚書帖住等使安南。己酉,以上文宗尊謚,告祀南郊。甲寅,立行宣政院於杭州。乙卯,雲南姚安路總管高明來獻方物。   二月己未朔,詔內外興學校。乙丑,燕不鄰為太保。戊辰,封也真也不干為昌寧王。丁丑,封皇姑妥妥輝為英壽大長公主。三月癸巳,廣西賊徭復叛,同知元帥吉列思死之。復立西番巡捕都元帥府。丁未,河南行省左丞相阿里海涯為江浙行省左丞相。壬子,廣西徭賊寇全州。   夏四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庚申,封諸王蠻子為文濟王。壬申唐其勢、馬札兒合併為御史大夫。己卯,?文宗皇帝於太廟,帝親行告祭禮。左丞相撒敦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壬午,特錄許衡孫從宗為章佩監提點。是月,車駕幸上都。   五月辛卯,唐其勢為中書左丞相,撒敦仍商量中書省事。戊申,詔文濟王蠻子鎮大名,兩靖王阿魯鎮雲南。是月,賜涪州萬戶府知事闞文興謚英毅侯,妻王氏貞烈夫人,廟號雙節。   六月乙亥,唐其勢辭左丞相不拜,撒敦復為左丞相。乙酉,遣封燕鐵木兒為德王,謚忠武。是月,彰德路雨白毛。   秋七月辛卯,祭太祖、太宗、睿宗御容。   八月辛未,赦天下。京師地震。雞鳴山崩陷為池。   九月辛卯,車駕至自上都。甲午,廣西徭賊賀州,都元帥章伯顏以兵討之。   冬十月戊午,有事於太廟。辛酉侍御史許有壬為中書參知政事。丁卯,立湖廣黎兵屯田萬戶府。   十一月己卯,上皇太后尊號曰贊天開聖仁壽徽懿昭宣皇太后,赦天下,免今年民租之年,內外官四品以下減一資。是月,鎮南王孛羅不花來朝。始以宣慈惠聖皇后配享武宗。   十二月甲戌,詔整治學校。至元元年春正月癸巳,命廉訪司察勸農官勤惰,上於大司農司,以恁黔黜陟。   二月戊午,祭社稷。己卯,以上皇太后尊號,告祀南郊。   三月癸未朔,遣五府官決天下囚。平伐、都雲、定雲等蠻來降。辛卯,以上皇太后尊號,告祀太廟。庚子,禁選高麗女子。議罕祿魯太后?廟禮。乙巳,封安南世子陳瑞午為安南王。   夏四月辛酉,有事於太廟。江南行台中正不花為中書參知政事。   五月丙戌,占城國遣使貢方物,且言安南阻其貢道,遣使諭安南國。戊子,車駕幸上都。遣使祭曲阜孔子廟。甲辰,伯顏請以右丞相讓唐其勢,不允,命唐其勢為左丞相。   六月庚辰,唐其勢及其弟塔利海作亂,伏誅。廢皇后伯牙吾氏。   秋七月辛巳朔,馬札兒台、阿察赤並為御史大夫,御史中丞撒迪為中書平章政事。壬午,伯顏弒廢後伯牙吾氏。甲申,孛羅為中書平章政事。丁亥,有事於太廟。壬寅,伯顏為中書右丞相,罷左丞相不置。癸卯,知樞密院事阿吉剌為中書平章政事。戊申,燕鐵木兒弟答裡等代誅。伯顏賜號答刺罕,赦天下。是月,江南行台中丞納麟為中書參知政事。   八月戊午,祭社稷。癸亥,淇陽王完者帖木兒、知樞密院事帖木兒不花並為御史大夫。甲子,完者帖木兒加太傅。己卯,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   九月丙戌,赦天下。知樞密院事定住為中書平章政事。丁亥,封定住為宣德王,知樞密院事闊裡吉思為宜國公。丙午,車篤至自上都。   冬十月丙辰,大司農塔失海牙為太尉、商議中書省事。丁巳,塔失帖木兒為太禧院使、議軍國重事。流諸王晃火帖木兒及答裡、唐其勢子孫於北邊。癸亥,流御史大夫完者帖木兒於嶺南。平章政事撒迪為御史大夫,辛未,太皇太后冊寶成,告祀太廟。   十一月庚辰,罷科舉。丁酉,戶郎尚書徐奭、吏部尚書定住參議中書省事。戊戌,詔前知樞密院事福丁、失刺不花、撒兒的可還京師。辛丑,改元至元,詔曰:   朕祗紹天明,入纂丕緒,於今三年,夙夜寅畏,罔敢怠荒。茲者年谷順成,海宇清謐,朕方增修厥德,日以敬天恤民為事,居太史上言,星文示儆。將朕薄德,有所未逮歟?抑天心仁愛,傅予以治,有所告戒軟?弭災有道,善政為先。更號紀年,實惟舊典。惟世祖皇帝在位長久,天人協和,諸福成至,祖述之志,良切朕懷。今特改元統三年仍為至元元年。遹遵成憲,誕布寬條,庶格禎祥,永綏景祚。是日,赦天下。   十二月丙辰,征高麗前王阿剌忒納失裡入朝。乙丑,上太皇太后尊號曰贊天開聖徽懿宣昭貞文慈佑儲善衍慶福元太皇太后。   閏月戊於,宗王府復為大宗王府。戊戌,中書平章政事徹裡帖木兒有罪免。壬寅,流徹裡帖木兒於安南。   是年,太廟惟舉冬、夏二享。二年春正月,置都水庸田使司於平江。   二月戊寅朔,祭社稷。丁酉,追尊帝生母罕祿魯氏為貞裕徽聖皇后。庚子,宣靖王買奴進封益王。   夏四月戊寅,封駙馬孛羅帖木兒為毓德正。庚寅,知樞密院事帖木兒不花為中書平章政事。壬寅,車駕幸上都。中書右丞耿煥罷為侍御史,王懋德為中書右丞。   五月丙午朔,河復故道。壬申,秦州山崩。   六月丁丑,贈諸王忽部答兒為雲安王,追諡忠武,羅羅歹為保寧王,追諡昭勇。戊子,帖木兒補化出為江浙行省左丞相。   秋七月庚戌,定住、鎖南參議中書省事。   八月甲戌朔,日有食之。戊寅,祭社稷。壬辰,立屯衛於馬札罕之地。   九月戊辰,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己卯,有事於太廟。己亥,詔每日丞相伯顏,太保定住,平章政事孛羅、阿吉剌議事於內廷,平章政事塔失海牙,右丞鞏卜班,參知政事納麟、許有壬議事於中書省。是月,高麗王普塔失裡來朝。   十一月壬子,那海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討廣西叛徭。?武宗宣慈惠聖皇后、英宗莊靜懿聖皇后、明宗貞裕徽聖皇后於太廟。癸亥,安置諸王不蘭奚於梧州。   十二月丙子,詔群臣議懿璘質班皇帝廟謚。諸王也孫帖木兒來獻馬。   是年,太廟惟舉冬享。江浙大旱,自春至於八月不雨。   三年春正月癸卯,廣州增城縣賊朱光卿偽稱大金國,改元赤符,指揮使狗札裡、江西行省左丞沙的以兵討之。辛亥,上懿璘質班皇帝尊謚沖聖嗣孝皇帝,廟號寧宗。癸丑,立於夏屯田萬戶府。戊午,畋於柳林,凡三十五日。監察御史醜的、宋紹明進諫,帝賜以金幣。醜的等固辭,帝曰:「昔魏征進諫,唐太宗賞之。未嘗不受。汝其受之。」   二月壬申朔,日有食之。陳州賊胡閏兒作亂,河南行省左丞慶童以兵討之。壬午,以上太皇太后冊寶,恭謝太廟。甲申,定服色、器皿、輿馬之制。辛卯,廣西徭賊復叛,湖廣行省平章政事那海、江西行省平政事禿兒迷失海牙以兵討之。丙申,太保定住卒。   三月戊午,立宏吉剌氏為皇后。是月,天雨線。   夏四月甲戌,有星孛於王良,至七月壬寅沒於貫索。以立皇后,告謝太廟。己卯,車駕幸上都。辛卯,合州大足縣賊韓法師偽稱趙王,行省參知政事舉裡等以兵討之。己亥,惠州歸善縣賊聶秀卿、覃景山等作亂,江西行省左丞沙的以兵討之。是月,禁漢人、南人習蒙古、色目文字。   五月辛丑,民間訛言拘刷童男、童女,一時嫁娶殆盡。甲寅,哈大兒禿、禿堅帖木兒並為太尉。西番叛,鎮西王世子黨兀班死之。宣政院使也先帖木兒以兵討西番。   六月戊寅,追贈丞相安童推忠佐運開國元勳、東平忠憲王。是月,大霖雨京師,河南北俱大水。   秋七月己亥,封平章政事鞏卜班為西平王。庚子,彗星見天市垣。丙午,車駕幸失刺斡耳朵。丁未,車駕幸上都之龍岡,灑馬潼祭天。壬子,車駕幸乾元寺。是月,狗札裡、沙的獲朱光卿,廣州平。   八月戊辰,祭社稷。壬午,京師地震,太廟樑柱裂,文宗神主及御床皆碎。是月,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己酉,立四川、湖廣、江西、江浙行樞密院。   冬十月乙亥,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搠思臨提調海運。   十一月丁巳,詔脫脫木兒襲脫火赤荊王封,仍命其妃忽刺灰同治兀魯特事。   十二月己巳,有事於太廟。是月,馬札兒台為太保。四年春正月丙申,以地震大赦天下。辛酉,壽王乃馬歹知行樞密院事。是月,修曲阜孔子廟。   二月丁卯,罷河南、江西、江浙、湖廣、四川等處行樞密院。戊辰,祭社稷。庚午,畋於柳林。   三月辛酉,中書平章政事阿吉刺監修《至元條格》。告祭南郊。諸王玉裡不花為知樞密院事。國王朵兒只為遼陽行省左丞相,以乃蠻台襲國王。   夏四月,京師雨紅沙,晝晦。辛未,探馬赤、只兒瓦歹為中書平章政事。癸酉,脫脫為御史大夫。乙亥,阿吉利罷為奎章閣大學士。己卯,車駕幸上都。胡閏兒伏誅。   五月,阿吉剌復為中書平章政事。   六月辛巳,袁州賊周子旺僭稱周王,尋伏誅。南勝縣賊李志甫圍漳州,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別不花以兵討之。   秋七月丙辰,鞏昌山崩。   八月癸亥朔,日有食之。戊辰,祭社稷。丙子,京師地震。甲申,雲南老告蠻酋八那來獻象馬,立老告軍民總管府。是月。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辛卯,有事於太廟。   十一月丁卯,立紹熙府軍民宣撫部總使司。壬午,四川散毛洞蠻叛。   十二月戊戌,立邦牙等處宣慰司部元帥府。壬寅,汪家奴知樞密事,宣徽使別兒怯不花為御史大夫。庚戌,加荊王脫脫木兒元德上輔廣中宣義正節振武佐運功臣。五年青正月癸亥,禁濫予僧人名爵。   二月戊戌,祭社稷。   三月,中書平章政事阿吉剌出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   夏四月,車駕幸上都。   秋七月丁丑,封皇姊月魯公主為昌國大長公主。戊寅,詔諸王位下官毋入常選。   八月丁亥,車駕至自上都。戊子,祭社稷。   冬十月辛卯,有事於太廟。甲午,伯顏為大丞相,加元德上輔功臣,賜七寶玉書、龍鳳金符。   十一月戊辰,河南行省掾范孟端詐為詔書,殺行省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右丞劫烈、廉訪使完者不花等,執大郁路儒學提舉歸暘,暘不屈。未幾,孟端伏誅,擢暘為監察御史。十一月,中書省斷事官頭麟等使高麗,執高麗工普塔失裡以歸。   十二月辛卯,復立都水庸田使司於平江。是月,伯顏殺郯王徹徹禿,貶宣讓王帖木兒補化,奪其印。六年春正月甲戌,立司?監,奉太陽、太宗、睿宗御容。   二月甲申朔,權止今年印鈔。戊子,祭社稷。己亥,中書大丞相伯顏罷為河南行省左示陽,詔曰:   朕踐位以來,命伯顏為太師、秦王、中書大丞相,而伯顏不能安分,專權自恣。欺朕年幼,輕視太皇太后及朕弟燕貼古思。變亂祖宗成憲,虐害天下。加以極刑,允合輿淪。朕念先朝之故,尚存憫恤。今命伯顏出為河南行省左丞陽。所有元領諸衛新軍並怯丹人等,詔書到時,即許散還。   是日,太保馬札兒合為太師、中書右丞相,太尉塔失海牙為太博,知樞密院事塔馬赤為太保,御史大夫脫脫為知樞密院事,汪家奴為中書平章政事,嶺北行省平章政事也先帖木兒為御史大夫。壬寅,詔除知樞密院事脫脫外,諸王、大臣不得帶弓刀、輒入宮禁。己酉,彗星見,狀如紛絮。   三月甲寅,漳州人陳君用殺李志甫,以君用同知漳州路總管府事。辛未,遷伯顏於南恩州陽春縣。丁丑,治書侍御史達識帖睦邇為奎章閣大學士。辛巳,彗星見。是月,釋高麗王普塔失裡,復其位。   夏四月己丑,有事於太廟。庚寅,同知樞密院事鐵木兒達識為中書右丞。丙午,封馬札兒台為忠王,賜號答刺罕,馬札兒台固辭。是月,立高麗女奇氏為第二皇后。   五月己未,追封鎮西王世子黨兀班為涼王,謚忠烈。丙子,車駕幸上都。   六月丙申,撤文宗廟主,徙太皇太后於東安州安置,放燕帖吉思於高麗。詔曰:   昔我皇祖武宗皇帝升遐之後,祖母太皇太后惑於檢慝,俾皇考明宗皇帝出封雲南。英宗遇害,我皇考以武宗之嫡,逃居朔漠,宗王大臣同心翊戴,肇啟大事,於時以地近,先迎文宗暫總機務。繼知天理人倫之攸當。假讓位之名,以寶璽來上,皇考推誠不疑,即授以皇太子寶。文宗稔惡不悛,當躬迎之際,與其臣月魯不花、也裡牙、明裡董阿等謀為不軌,使我皇考飲恨上賓。歸而再御宸極,海內聞之,靡不切齒。   又私圖傳子,乃構邪言,嫁禍於八不沙皇后,謂朕非明宗之子,俾朕出居高麗。祖宗大業,幾於不繼。上天不佑,隨降隕罰。叔嬸不答失裡怙其勢焰,不立朕,而立朕之幼弟懿璘質班,奄復不年,諸王、大臣以賢以長。扶朕踐阼。   每念治必本於盡孝,事莫先於正名,賴天之靈,權奸屏黜,永惟鞠育罔極之恩,忍忘不共戴天之義。既往之罪,不可勝誅,其命太常撤去圖帖木兒廟主。不答失裡本朕嬸母,僭膺太皇太后之號,跡其閨門之禍,離間骨肉,罪惡尤重,揆之大義,宜削鴻名,徙東安州安置。燕帖古思昔雖幼沖,理難同處,朕終不陷於覆撤,專行殘酷,其放諸高麗。當時賊臣月魯不花、也裡牙已死,其以明裡董阿等明正典刑。   監察御史崔敬言燕帖古思不宜放逐,不報。己亥,成紀縣山崩地坼。庚戌,桃源縣山崩。   秋七月戊午,有事於太廟。以蝗旱相仍,頒罪已詔於天下。己未,亦璘真班為御史大夫。丁卯,殺燕帖古思。不答失裡裡後尋亦賜死。戊寅,翰林學士丞旨腆哈等刪修《大元通制》是月,禁色目人妻叔母。   八月壬午,也先帖木兒為御史大夫。戊子,祭社稷。帝至自上都。   九月辛亥,明裡董阿伏誅。丙寅,詔今後勿籍罪人妻女。   冬十月甲申,尊皇考明宗為順天立道睿文智武大聖孝皇帝。帝親裸太室,右丞相馬札兒台為亞獻,知樞密院事阿魯圖為終獻。壬寅,右丞相馬札兒台為太師,脫脫為中書右丞相,宗正札魯忽赤鐵木兒不花為中書左丞相。是月,中書平章政事汪家奴知樞密院事。   十一月乙卯,以親裸禮成,御大明殿受群臣朝。   十二月,復科舉取士法。戊子,罷太禧宗?等院,改奎章閣為宣文閣。 卷二十四·本紀第二十四   ○惠宗二   至正元年春正月己酉朔,改元,詔曰:   朕惟帝王之道,德莫大於克孝、治莫大於克賢。朕早歷多艱,入承大統,仰思祖宗付託之重,戰兢惕厲,於茲八年。慨念皇考,久勞於外,甫即大位,四海觖望,鳳夜追慕,不忘於懷。乃以至元六年十月初四日奉冊寶,追上皇考曰順天立道睿文智武大聖孝皇帝,被服兗冕,裸於人室,式展孝誠。十有一月六曰,勉徇大禮慶成之請,御大明殿受群臣朝。   自去春疇咨於眾,以知樞密院事馬札兒台為太師、右丞相,尋即控辭,養痾私第。朕憫其勞日久,不忍煩之以政,俾解機務,仍為太師。知樞密院事脫脫,早歲輔朕,克著忠貞,乃命為中書右丞相;宗正札魯忽赤帖木兒不花嘗歷政府,嘉績著聞,命為中書左丞相;並錄軍國重事。夫三公論道,以輔予德,二相秉政,以弼予治。其以至元七年為至正元年,與天下更始焉。   丁巳,有事於太廟。免天下稅糧五分。   二月戊寅,祭社稷。乙未,加封皇姊不答昔你為明彗貞懿大長公主。   三月甲寅,復給帖木兒補化宣讓王印,鎮淮西。召威順正寬徹不花還。   夏四月丁丑,道州賊唐大二、蔣仁五等作亂,陷江華縣。甲申,有事於大廟。庚寅,車駕幸護聖寺。中書右丞鐵木兒達識為中書平章政事,中書左丞阿魯灰為右丞,參知政事許有壬為左丞。庚子,杭州大火。復封馬札兒台為忠王。是月,車駕幸上都。   六月,崇明、通、泰等州海溢。   秋七月己卯,有事於太廟。   八月戊申,祀社稷。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壬寅,許有壬進講仁明殿,帝悅,賜宴宣文閣,仍賜貉裘文幣。   冬十月丁未,有事於太廟。   十一月丙子,道州賊何仁甫等作亂。   十二月乙卯,詔年八十以上蒙古人賜繒帛二端,其餘以高年耆德旌之,免其雜役。壬戌,雲南車裡蠻叛,平章政事脫脫木兒以兵討之。二年春正月丙戌,開京師金口河,役夫十萬,功卒不就。   二月壬寅,頒《農桑輯要》。戊申,祭社稷。   三月戊寅,廷試進士七十八人,賜拜住、陳友仁等及第、出身有差。   夏四月辛丑,冀寧路平晉縣地震,聲如雷鳴,裂地尺餘。乙巳,有事於太廟。是月,車駕幸上都。   五月丁亥,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只而瓦台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   六月壬子,濟南山崩水湧。   秋七月庚午朔,惠州羅浮山崩。辛未,有事於太廟。己亥,慶遠路謠賊莫八作亂,陷南丹、左右兩江等路,脫脫赤顏以兵討之。是月,佛郎國來獻異馬。   八月庚子朔,日有食之。戊申,祭社稷。   九月己巳,湖廣行省平章政事鞏卜班討道州賊平之。辛未,車駕至自上部。   冬十月己亥朔,日有食之。丁未,有事於太廟。壬戌,遣使祭曲阜孔子廟。   十一月甲申,免雲南明年差稅。   十二月壬寅,申服色之禁。丙辰,雲南蠻酋死可伐叛。癸亥,阿魯、禿滿答兒等,坐謀殺右丞相脫脫,伏誅。三年春正月丙子,中書左丞許有壬乞病歸。丁丑,有事於太廟。乙酉,中書平章政事納麟罷。庚寅,汰怯薛丹。   二月戊戌,祭社稷。丁未,遼陽吾者野人叛。是月,鞏昌府寧遠、伏羌二縣山崩、水溢。   三月戊寅,詔作新風憲,內官不法者,監察御史劾之,外官不法者,行合監察御史劾之。是後,詔修遼、金、宋三史。   夏四月丙申朔,日有食之。乙巳,有事於太廟。是月,車駕幸上部。五月,河決白茅堤。   六月壬子,命經筵官一月三進講。帝優禮講官,賜酒饌,又以高年疲於奔走,命乘舟太液池。   秋七丁卯,有事於太廟。成寅,立永昌等處宣慰司。河南自四月至七月,霖雨不止。   八月甲午朔,朵思麻宣慰司同知鎖兒哈等以兵討四川上蓬鎖吃賊。戊戌,祭社稷。是後,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甲子,道州賊唐大二、蔣仁五伏誅,其黨蔣丙偽號順天王,陷連、桂二州。   冬十月戊戌,以親祀南郊,告祭於太廟。至寧宗室,帝問曰:「朕寧宗兄也,當拜否?」太常博士劉聞對曰:「寧宗雖弟,其為帝時陛下臣之。春秋時魯閔公弟,僖公兄,完廟之祭,未聞僖公不拜。」帝乃下拜。己酉,有事於南郊。癸丑,簽樞密院事韓元善為中書參知政事。己未,以郊祀禮成。大赦天下,文官普減一資,武官升散官一等,蠲民間田租五分,賜高年帛。   十一月辛未,有事於太廟。   十二月丁未,江浙行省左丞相別兒怯不花為中書左丞陽。   四年春正月辛未,有事於太廟。辛巳,定守令黜陟法:六事備者,升一等;四事備,減一資;三事備,遷;六事俱不備,降一等。六事者,農桑、學校、詞訟、盜賊、賦役及平常法也。庚寅,河決曹州,未幾,又決於汴梁。   二月戊戌,條社稷。是月,賀惟一為中書平章政事。   三月壬寅,特授八禿麻朵兒只為征東行省左丞相,嗣高麗國王。癸丑,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納磷為中書平章政事,集賢大學士姚庸為中書左丞。是月,中書右丞相脫脫等表進《遼史》一百一十六卷。   夏四月,車駕幸上部。   五月甲辰,右丞相脫脫罷,阿魯圖為中書右丞相。乙巳,封脫脫為鄭王。是後,河決白茅堤、金堤,平地水深二丈,北入會通河;曹、濮、濟、兗皆罹水患。   秋七月戊子朔,溫州颶風,海溢,地震。己丑,有事於太廟。   八月戊午,祭社稷。益都路鹽徙郭你赤作亂。   九月丁亥朔,日有食之。辛亥,秦從德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提調海運。   冬十一月丁亥朔,以民饑,禁抑配食鹽,復令民入粟補官。是月,中書右丞相阿魯圖表進《金史》一百三十七卷。   十二月戊寅,徭賊寇靖州。五年春正月辛卯,有事於太廟。   二月戊午,祭社稷。   三月辛卯,廷試進士七十有八人,賜普顏不花、張士堅等及第、出身有差。是後,以天災、河患,下詔罪己。諸路盜賊,去限二十日者,赦之。前所免租外,被災者全免之。已納者准明年補免。   五月己丑,敕雲南驅口給行糧放還,其不願還者聽。辛卯,翰林學士丞旨□□卒。   六月,盧州大張順出米賑饑,旌其門。   秋七月丁亥,河決濟陰。己丑,有事於太廟。丙午,中書平章政事鐵木兒達識為御史大夫,鞏卜班為中書平章政事。   八月戊午,祭社稷。是月,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壬午朔,日有食之。辛丑,中書右丞達識帖睦達罷為翰林學士丞旨,參知政事搠思監為右丞,資政院使朵兒只班為中書參知政事。   冬十月壬子,中書平章政事賀惟一為御史大夫,賜姓蒙古氏,名太平。乙卯,有事於太廟。辛酉,遣使巡行天下,詔曰:   朕自踐阼以來,至今十有餘年,托身億兆之上,耳目所及,豈能周知。雖夙夜優勤,覬安黎庶,而和氣未臻,災眚時作,豈承宣之寄,糾劾之司奉行有未至歟?若稽先朝成憲,遣官分道奉使,宣佈朕意,詢民疾苦,疏滌冤滯,蠲除煩苛。體察官吏賢否,明加黜陟,四品以上停職申請,五品以下就便處決。一切興利除弊之事,悉聽舉行。   江西行省左丞忽都不下、吏部尚書何執禮巡兩浙江東道,前雲南行省右丞散散、將作院使王士宏巡江西福建道,大都路達魯花赤拔實、江浙行省參知政事秦從德巡江南湖廣道,吏部尚書定僧、宣政院簽事魏景道巡河南江北道,資政院使蠻子、兵部尚書李憲巡燕南山東道,兵部尚書不花、樞密院判官靳義巡河東山西道,宜政院同知伯家奴、宣徽院僉事王也速迭兒巡山北遼東道,判湖北道宣慰使阿乞刺、兩淮運使杜德運巡雲南行省,上部留守阿牙赤、陝西行省左丞王沖巡甘肅永昌道,大都留守答兒麻失理、河南行省參知政事王守誠巡四川行省,前西台御史中丞定定、集賢侍講學十蘇天爵巡京畿道,平江路達魯花赤左答納夫裡、都水監賈惟貞巡海北海南廣東道。辛未,阿魯圖等表進《宋史》四百九十六卷。至是,三史告成。帝諭阿魯圖等曰:「史既成書,前人善者,朕當取以為法,惡者取以為戒。然為臣者,亦當知之。卿等其以前代善惡之事自勉。「是後,呂思誠為中書參知政事。   十一月甲午,《至正條格》成。奉元人陳望林偽稱燕吉思太子,伏誅。   十二月丁巳,定薦舉守令法。   六年春二月庚戌朔,日有食之。是月,山東地震七日。   三月,山東盜起。戊申,遣中書參知政事鎖南班防盜於東平。   夏四月壬子,遼陽路吾者野人及水達達並叛。癸丑,頒行《至正條格》。甲寅,中書參知政事呂思誠為中書左丞。乙卯,有事於太廟。丁卯,車駕幸上都。萬戶買住等討吾者叛賊,死之,詔恤其家。   五月壬午,廣西象州盜起。丁亥,盜竊太廟神主。火兒忽答以兵討吾者叛賊。丁酉,立河南山東行都水監。   六月己酉,汀州賊羅天麟等陷長汀縣,元帥府經歷真保、萬戶廉和尚等以兵討之。丁巳,亦秋七月,己卯,有事於太廟。丙戌,太保伯撒裡為遼陽行省左丞相。丁亥,散毛洞叛酋覃全在降,授散毛誓崖等處軍民安撫使。丙申,朵兒只班為中書右丞,答兒麻為中書參知政事。   八月丙午,江浙行省左丞忽都不花、江西行省右丞禿魯討汀州賊,平之。戊申,祭社稷。是月,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戊子,邵武府地莊。   冬十月,靖州徭賊寇武岡,湖南宣慰元帥完者帖木兒等以兵討之。   閏月癸酉,羅天麟伏誅。乙亥,赦天下,免差稅有差。靖徭賊陷黔陽縣。   十二月丁丑,改謚明宗生母仁獻章聖皇后曰莊獻嗣聖皇后。己卯,立山東東西道宣慰司都元帥府。甲午,置海剌禿屯田。復立八百等處宣慰司。辛丑,吉剌班為太尉。壬寅,山東、河南盜起,左右阿速衛指揮使不兒圖等以兵討之。是月,右丞相阿魯圖罷。七年春正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己酉,有事於太廟。壬子,中書左丞相別兒怯不花為右丞相,尋罷。丁巳,復立東路都蒙古軍元帥府。庚申,雲南老了蠻降,立老了耿凍路軍民總管府。   二月己卯,山東地震。庚辰,中書參知政事鎖南班為中書右丞,道童為中書參知政事。丙戌,宦者伯顏帖木兒為大司徒。是月,阿吉剌知樞密院事,整治軍務。   三月戊午,敕中書省編《六條政類》。乙丑,雲南王孛羅來獻死可伐之捷。   夏四月己卯,有事於太廟。辛巳,達本、賀方使占城國。通政院使朵郎吉兒為遼陽行省參知政事。己丑,翰林學士丞旨定住為中書右丞。庚寅,別兒怯不花復為中書右丞相,中書平章政事鐵木兒塔識為左丞相。是月,車駕幸上都。河東大旱,民多餓死。   五月乙丑,右丞相別兒怯不花罷。   六月,太師馬札兒台免官,安嚴西寧州。御史大夫太平復為中書平章政事,福壽為中書參知政事。彰德路大饑,民相食。   秋七月丁巳,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納麟為御史大夫。是月,吳天保陷漵浦、辰溪等縣。徙馬札兒台於甘肅。脫歡為中書右丞,孔思立為中書參知政事。   九月戊申,車駕至自上都。甲寅,詔舉才學之士以備侍從。丁巳,中書左丞相鐵木兒塔識卒。辛酉,御史大夫朵兒只為中書左丞相。甲子,集慶路盜起,鎮南王李羅不花以兵討之。丁卯,吳天保寇寶慶,湖廣行省右丞相沙班軍敗死之。   冬十月辛未,有事於太廟。丙戌,亦伶只答兒叛。戊戌,西番叛,陷哈剌火洲。忽都不花為中書平章政事。   十一月庚戌,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苟爾,以兵討徭賊吳天保。以河決,遣工部尚書迷兒馬哈謨行視金堤。甲寅,吳天保陷靖州。丁巳,中書平章政事太平為中書左丞相。己未,中書參知政事韓嘉訥為中書平章政事。   十二月丙子,以連年水旱,選台閣名臣二十六人為知州縣令,仍許民間利害實封上聞。中書平章政事韓嘉訥為御史大夫。   是年置中書議事平章四人。晉衍聖公秩三品。八年春正月戊戌,也先估木兒知樞密院事。丁未,有事於太廟。己未,河決。是月,湖廣行省右丞禿赤等討平莫磐洞諸蠻,獲其酋楊鹿五。   二月癸酉,御史大夫納麟加太尉,致仕。乙亥,罷海刺禿屯田。是月,立行都水監於鄆城。   三月丁酉,遼東賊鎖火奴作亂,妄稱金後,水達達路脫脫水孫火魯火赤討斬之。壬寅,以福建盜起,立分元帥府於汀、漳二州。癸卯,廷試進士七十有八人,賜阿魯輝帖木兒、王宗哲等及第、出身有差。壬戌,徽州路達魯花赤哈剌不花有政績,賜金帛旌之。   夏四月乙亥,帝幸國子學。晉衍聖公秩二品。丁丑,有事於太廟。遼陽賊董哈剌作亂,鎮撫使欽察討斬之。己卯,海寧州盜起,翰林學士禿堅不花以兵討之。是月,車駕幸上都。脫脫為太傅。   五月庚子,廣西山崩、水湧。   六月丙戌,立司天台於上都。   秋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乙巳,有事於太廟。旌大都節婦鞏氏門。乙卯,遣使祭曲阜孔子廟。丙辰,阿剌不花為大司徒。   八月,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丁亥,廣西叛蠻寇道州。   十一月,台州人方國珍作亂,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朵兒只班以兵討之。太不花為中書平章政事,忽都不花為中書右丞。九年春正月丁酉,有事於太廟。   二月戊寅,祭社稷。   三月己巳,大司農達識帖睦邇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吳天保復陷沅州。   夏四月丁丑,有事於太廟。知樞密院事欽察台為中書平章政事。己卯,燕南道廉訪使韓元善為中書左丞。是月,車駕幸上都。   五月戊戌,命太傅脫脫提調大斡耳朵。庚子,築黃河金堤。是月,河東注沛縣,遂成巨浸。   秋七月庚寅,監察御史斡勒海壽劾侍御史哈麻及其弟雪雪交結脫忽思皇后近侍。御史大夫韓嘉訥以聞,章三上。免哈麻、雪雪官,出海壽為陝西廉訪副使,韓喜訥罷為宣政院使。甲午,也先帖木兒為御史大夫。乙未,湖廣行省左丞相亦憐真班知樞密院事。中書右丞相朵兒只罷,依前為國王。左丞相太平安為翰林學士承旨。   閏月辛酉,太傅脫脫復為中書右丞相。庚午,也可札魯忽赤搠思監為中書右丞,同知樞密院事玉樞虎兒吐華為中書參知政事。戊子,命歧王阿刺乞鎮西番。   八月甲辰,集賢大學士伯顏為中書平章政事。是月,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甲子,詔中外建言者,委官選其可行之事以聞。   冬十月辛卯,有事於太廟。丁酉,改宣文閣為端本堂,命皇子入端本堂讀書。   十一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十二月丁未,吳天保陷辰州。脫忽思皇后訴斡勒海壽於帝,免海壽官,並杖流韓嘉訥於奴兒干。   十年春正月丙辰朔,中書右丞搠思監為平章政事。玉樞虎兒吐華為中書右丞。壬戌,立四川容美洞總管府。   夏四月丁酉,大赦天下。是月,車駕幸上都。   秋八月壬寅,車駕至自上都。   九月辛酉,車駕至自上都。   冬十月乙未,敕中書省,御史台,集賢,翰林兩院,集議鈔法。   十一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己己,詔天下以中統鈔一貫權銅錢一千文,准至元寶鈔二貫,仍鑄至元通寶錢並用。   十二月辛卯,大司農禿魯等兼領都水監,集河防官議治河。己酉,方國珍寇溫州,江浙左丞孛羅帖木兒以兵討之。   是歲,京師麗正門樓有人言禍福。鞫之,自稱冀州人,俄不知所住。 卷二十五·本紀第二十五   ○惠宗三   十一年春正月乙卯,有事於太廟。庚申,江浙行省左丞孛羅帖木兒以兵討方國珍。是月,清寧殿災。   二月,立湖南分元帥府於寶慶路。   三月庚戌,立山東分元帥府於登州。丙辰,廷試進士八十三人,賜朵列圖、文允中等及第、出身有差。壬戌,征建寧處土彭斌為端本堂說書,不至。   夏四月壬午,賈魯為工部尚書、總治河防使,發民夫十五萬、兵二萬,開河合於故道,凡二百八十餘里。乙酉,有事於太廟。封河瀆神為靈源神祐宏濟王。改永順安撫司為宣撫司。丁酉,孟州地震。辛丑,師壁安撫司蠻酋田驢什用、盤順府蠻酋墨奴什用降。是月,罷沂州分元帥府。車駕幸上都。   五月己酉朔,日有食之。辛亥,穎州妖賊劉福通作亂,陷穎州。壬申,同知樞密院事禿赤以兵討劉福通。   六月,劉福通陷朱皋及羅山、上蔡等縣。字羅帖木兒討方國珍,兵敗,為國珍所執。   秋七月丙辰,廣西大水。命大司農卿達識帖睦邇、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樊執敬招諭方國珍。   八月丁丑朔,中興地震。戊寅,祭社稷。丙戌,蕭縣妖賊芝麻李等作亂,陷徐州。是月,車駕至自上都。羅田妖賊徐壽輝等作亂。   九月壬子,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知樞密院事,與衛王寬徹合兵討河南妖賊。壬戌,廢高麗王迷思監朵兒只,以前王弟伯顏帖木兒襲高麗國王。是月,劉福通陷汝寧府及光、息二州。徐壽輝陷黃州路。   冬十月己卯,有事於太廟。癸未,知樞密院事老章以兵討河南妖賊。辛卯,中書參知政事松壽分省濟寧。   十一月丁巳,河功告成,召賈魯入朝,授集賢大學土,脫脫世襲答剌罕。是月,徐壽輝僭號天完國皇帝,建元治平。   十二月丙戌,治書侍御史烏古孫良楨為中書參知政事。辛丑,也先帖木兒復上蔡縣,獲賊將韓咬兒,誅之。十二年春正月戊申,竹山賊孟海馬陷襄陽路總管柴肅死之。己酉,有事於太廟。庚戌,宣政院使月魯不花為中書平章政事。丙辰,徐壽輝遣其將丁普郎等陷漢陽。丁巳,陷興國府。己未,徐壽輝將鄒普勝陷武昌,威順正寬徹不花、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和尚棄城走。刑部尚書阿魯以兵討山東妖賊。乙丑,徐壽輝將魯法興陷安陸府,知府丑驢及其妻侯氏死之。丙寅,以河平,大赦天下。辛未,徐壽輝陷沔陽府。推官俞述祖死之。壬申,陷中興路,山南道廉訪使卜禮牙敦敗績,死之。是月,逯魯曾為準東添設元帥,討徐州賊。四川行省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為總兵官,與右丞長吉討興元、金州賊。知樞密院事月赤察幾率兵馬指揮使寶童討徐州賊。   二月己亥朔,定遠人郭子興作亂,陷濠州。丁丑,集賢大學士賈魯為中書添設左丞。江北河南道廉訪使哈藍朵兒只為荊湖北道宣慰使都元帥,守襄陽。癸未,命諸王禿堅鎮揚州,寧王牙安沙鎮四川。乙酉,徐壽輝陷江州,總官李黼死之,遂陷南康路。丙戌徐壽輝陷岳州,遂分兵陷歸州。戊子,赦徐州賊。立安東、安豐分元帥府。辛丑,鄧州賊王權陷澧州,指揮使俺都刺哈蠻等復之。褒贈死事者宣徽使帖木兒等二十七人。壬寅,御史大夫納麟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仍兼太尉。命諸王孛蘭奚與翰林學士承旨八剌守大名。是月,徐壽輝將歐普祥陷袁州。中書參知政事帖裡帖木兒分省濟寧。   三月丁未,徐壽輝將陶九陷瑞州。壬子,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太不花復南陽府。癸丑,行納粟補官法。辛酉,諸王阿兒麻以兵討商州等處賊。鞏卜班知行樞密院事。甲子,徐壽輝將項普略陷饒州,遂陷徽州、信州,饒州知州魏中立、信州總管於大本俱死之。丁卯,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帖木哥為甘肅行省平章政事。戊辰,詔依世相舊制,用南人為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官。江浙行省左丞相亦憐真班為江西行省左丞相,以兵討饒、信諸州賊。庚午,台州路達魯花赤泰不花與方國珍戰於黃巖之州港,死之。隴西地震百餘日,改走西為安定州,會州為會寧州。是月,徐壽輝寇南昌,平章政事道童等敗之。   閏三月甲戌朔,鍾離人朱元璋從郭子興於濠州。壬午,大理宣慰使答失八都魯為四川行省添設參知政事,與平章政事咬住討山南湖廣賊。乙酉,徐壽輝將陳普文陷吉安路,吉安人羅明遠起兵復之。立淮南江北行中書省,治揚州。壬辰,大都留守兀忽失為江浙行省添設右丞,以兵討饒、信賊。丁酉,湘廣行省參知政事鐵傑復岳州。戊戌,翰林學士承旨晃火兒不花、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失列門並為準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淮東元帥蠻子為右丞,燕南道廉訪使秦從德為左丞,陝西行台侍御史答失禿、山北道廉訪使趙璉為參知政事。庚子,樞密副使悟良哈合為中書添設參知政事。是月,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咬住復忠、萬、夔、雲陽等州。方國珍不肯降,江浙行省左丞左答納失裡以兵討之。也先帖木兒軍潰於沙河,以中書平章政事蠻子代之。召也先帖木兒還,仍為御史大夫。陝西行台御史大夫朵爾直班、監察御史蒙古魯海牙、範文等劾其喪師辱國,不報。左遷朵爾直班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蒙古魯海牙等為各路添設佐貳官。   夏四月癸朔,日有食之。臨川賊鄧忠陷建昌路。己酉,有事於太廟。甲寅,御史大夫搠思監為中書平章政事。丙辰,宜黃賊塗佑、建寧賊應必達陷邵武路,總管吳按攤不花討斬之。建寧賊復陷福寧州,知州王伯顏死之。辛酉翰林學士承旨渾都海牙為中書平章政事,四川行省參知政事桑哥失理復渠川。辛未,荊門州知州聶炳復荊門州。是月,車駕幸上都。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咬住復歸州,與峽總管趙余褫敗賊將李大業等,遂復峽州。畏兀兒亦都護月魯帖木兒、豫王阿剌忒納失裡等以兵討襄、鄧、南陽賊。   五月壬申朔,答失八都魯復襄陽。戊寅,台州人陳子由等率民兵夾攻方國珍,命行台御史大夫納麟給以宣敕。己卯,咬住復中興路。安置瀛國公子和尚趙完普於沙州,禁與人交通。癸未,建昌人戴良以民兵復建昌路。是月,答失八都魯敗賊於襄陽。   六月己丑,遙授紹慶路宣慰使楊延禮不花湖廣行省左丞。丙申,周伯顏陷道州。   秋七月丁丑,有事於太廟。庚辰,項普略陷杭州路,參知政事樊執敬死之。濟寧路總管董摶霄復杭州,遂復徽州。辛己,通政院使答兒麻失理、樞密副使禿堅不花以兵討徐州賊。己丑,周伯顏陷寶慶路。庚寅,右丞相脫脫請親討徐州賊,許之。辛卯,脫脫為行樞密院使。丁酉,杜秉彝為中書添設參知政事。湖南副元帥小雲失海牙、總管兀顏思忠以兵復寶慶路。是月,徐壽輝將王善陷福安、福寧等縣。   八月癸卯,方國珍寇台州,浙東元帥也忒迷失、福建元帥黑的兒敗之。甲辰,同知樞密院事哈麻為中書添設右丞。己酉,知樞密院事咬咬、中書平章政事搠思監、也可札魯忽赤福壽並從脫脫討賊。壬子,札撒溫孫為河南行省右丞,偰哲篤為淮南行省左丞。丙辰,禿思迷失為淮南行省平章政事。丁卯,詔脫脫以答剌罕、中書右丞相分省於外,節制各處軍馬,聽便宜從事。是月,車駕至自上都。徐壽輝將俞君正復陷荊門州,知州聶炳死之。其別將黨仲達復陷岳州。   九月乙亥,俞君正復陷中興路,判官上都死之。咬住與俞君正戰於樓台,敗績。丁丑,只興人范中率民兵復中興路。乙酉,脫脫至徐州。丁亥,命知行樞密院事阿剌吉從脫脫討賊。辛卯,脫脫復徐州,李二伏誅,其黨彭大、趙君用奔濠州。庚子,脫脫加太師,振旅還京師。   冬十月丁未,有事於太廟。甲寅,知樞密院事阿乞剌為太尉、淮南行省平章政事。乙丑,霍山崩。   十一月辛未,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慶章以兵討常州賊。癸未,江浙行省右丞帖裡帖木兒以兵討方國珍。   十二月辛亥,詔以杭、湖、常、信、廣德諸路皆克復,赦詿誤者,蠲其夏稅、秋糧,命有司撫恤之。辛酉,卜顏不花、阿兒灰復潭、岳等州。   是年,海運不通。立都水庸田司於汴梁路。十三年春正月庚午朔,中書添設左丞哈麻為中書右丞,中書添設參知政事悟良台為添設右丞,烏古孫良楨為中書左丞。壬申,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卜答失裡為總兵官。癸酉,有事於太廟。乙亥,中書右丞禿禿以兵討商州賊。丙子,方國珍降。庚辰,杜秉彝為中書參知政事。庚寅,知樞密院事老章復襄陽及唐州。   二月丁未,祭先農。   三月己卯,命脫脫以太師開府。是月,命帖裡木兒、左答納失裡同招諭方國珍。   夏四月庚子,甘肅行省平章政事鎖南班為永昌路宣慰使,以兵討叛蠻愚魯罷等,仍給平章政事俸。乙巳,有事於太廟。是月,車駕幸上都。   五月辛未,江西行省左丞相亦憐真班、江浙行省右丞老老,元帥韓邦彥、哈迷同復饒州,蘄黃賊皆奔潰。癸酉,太尉阿剌吉為嶺北行省左丞相。封知行樞密院使柏家奴為武國公,同諸王孛羅帖木兒討賊。壬午,中書右丞賈魯卒於軍中。乙未,泰州人張士誠作亂,陷泰州興化縣,遂陷高郵,知府李齊死之。士誠僭號大周國誠王,建元天祜。   六月丙申朔,置詹事院。丁酉,立皇子愛猷識理達臘為皇太子,告祀天地、宗廟。右丞相脫脫兼太子詹事。庚子,知樞密院事失剌拔都、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魯同復安陸府。甲辰,以立皇太子,大赦。己酉,高昌王月魯帖木兒卒於軍中。辛亥,諸王完者都及張士誠戰於泰州,死之。諸王八禿及劉福通戰於毫州,死之。   秋七月丁卯,有事於太廟。壬申,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阿魯輝復武昌及漢陽府。壬辰,諸王只兒哈忽卒於軍中。   九月乙丑朔,日有食之。乙亥,廣平王咬咬坐討賊無功,削其王爵,降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壬辰,南台御史大夫納麟致仕,仍為太尉。丁酉,有事於太廟。   冬十月丁未,廣西元帥甄崇福復道州,周伯顏伏誅。庚戌,授方國珍徽州路治中,國珍不受命。立水軍都萬戶府於昆山州。是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卜顏帖木兒等討徐壽輝於蘄水,大敗之,壽輝遁,獲其偽官四百餘人。   十一月丁亥,江西行省右丞火你赤復富州、臨江府,遂復瑞州。   十二月癸丑,西安王阿剌忒納失進封豫王,封其弟答兒麻為西安王,鎮崇吉兒之地。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李羅等復均、房諸州。彭大子早住僭稱魯淮王,趙君用僭稱本義正。   是歲,自六月不雨,至於八月。十四年春正月辛未,有事於太廟。丙戌,宣政院使答兒麻監藏遙授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整治西番。是月,答失大都魯復峽州。   二月戊戌,祭社稷。己未,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苟兒為準甫行省平章政事,以兵討張士誠。是月,呂思誠為湖廣行省左丞。湖廣行省右丞伯顏普化、江南行台御史中丞蠻子海牙等會湖廣行省平章政事也先帖木兒討沿江賊。立鎮江水軍萬戶府,江浙行省右丞佛家閭領之。   三月癸亥朔,日有食之。己巳,廷試進士六十二人,賜薛朝晤、牛繼志等及第、出身有差。甲戌,諸王速哥帖木兒以兵討宿州成。丙子,劉福通陷穎州。是月,答失八都魯為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知行樞密院事,總荊襄各路軍馬從宜調遣。   夏四月癸巳朔,介休縣地定、水湧。是月,車駕幸上都。江西、湖廣大饑。江浙行省參知政事阿兒溫沙為行省右丞,浙東宣慰使恩寧普為行省參知政事,以兵討方國珍。   五月,安豐賊圍廬州,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阿兒灰為行省右丞,以兵援廬州。命荊王答兒麻失理鎮河西,討西番賊。郭子興將朱元璋陷全權縣。   六月辛卯朔,張土誠寇揚州。丙申,達識帖睦邇敗績於揚州,諸軍皆潰。詔佛家閭會達識帖睦邇復進兵。己酉,趙君用、彭早住陷盱眙縣。庚戌,陷泗州。   秋七月壬申,刑部尚書阿魯募兵於汝寧州,討泗州賊。   八月,車駕至自上都。江西行省左丞相亦憐真班卒。   九月庚申,湖廣行省左丞呂思誠為中書右丞。辛酉,知樞密院事月赤察兒為平章政事。詔脫脫以太師、中書右丞相,總制諸王、諸行省、各翼軍,討張士誠。甲子,封高麗國王脫脫不花為沈王。將作院使臧卜為中書參知政事。   冬十月甲午,有事於太廟。戊戌,答失八都魯、太不花等會討安豐賊。   十一月丙寅,敕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凡奏事先啟皇太子。辛未,脫脫大敗張士誠於高郵。乙酉,脫脫分兵復六合縣。是月,答失八都魯復鄭、均、許三州。   十二月丙申,中書平章政事定住為左丞相,宣政院使哈麻、永昌宣慰使鎖南班為中書平章政事。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罷,宣徽使汪家奴為御史大夫。丁酉,削太師、右丞相脫脫官爵,安嚴淮安路,其弟也先帖木兒安置寧夏路。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太不花為行省左丞相,中書平章政事月闊察兒加太尉,集賢大學士雪雪知樞密院事,同領諸路征進軍馬。戊戌,中政院使桑哥失裡為中書添設右丞。庚子,冀國公禿魯加太尉。己酉,紹興路地震。是月,命威順正寬徹不花仍鎮湖廣。甘肅行省右丞嵬的以兵討西蕃城。徭賊寇衡州,萬戶許脫因死之。京師大饑,有父子相食者。十五年春正月戊午,宣徽使黑廝為中書平章政事,河南行省左丞許有壬為集賢大學士,遼陽行省左丞奇伯顏不花為行省平章政事。癸亥,有事於太廟。甲子,諸王禿堅帖木兒卒於軍中。丁丑,徐壽輝將倪文俊復陷沔陽府。威順正寬徹不花子報恩奴及倪文俊戰於漢川,死之,寬徹不花奔陝西。是月,安置脫脫於亦集乃路。郭子興陷和州。   閏月壬寅,調右衛軍人屯田京畿,以本管萬戶督其勤惰。   二月己未,劉福通立韓林兒為皇帝,僭號宋,又稱小明王,建元龍鳳。戊辰,太傅、御史大夫汪家奴為中書右丞相,平於政事定住為左丞相。庚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咬咬為遼陽行省左丞相。壬申,立淮東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丙子,達識帖睦邇為中書平章政事。是月,以刑部尚書董銓等與江西行省平章政事火你赤專任征討,先降曲赦,諭以禍福,如執迷不悛,剋日進兵。   三月癸巳,徐壽輝陷襄陽路。甲午,汪家奴攝太尉,持節授皇太子玉冊,錫冕服九旒,謁太廟。辛丑,改竄脫脫於雲南鎮西路,籍其家。是月,中書右丞相汪家奴罷。   夏四月乙丑,中書右丞臧卜、左丞烏古孫良楨分省彰德路。癸酉,中書左丞相定住為右丞相,平章政事哈麻為左丞相,太子詹事桑可失裡為中書平章政事,雪雪為御史大夫。丁丑,知樞密院事眾家奴加太傅。是後,車駕幸上都。遣翰林待制烏馬兒、集賢待制孫撝招諭張士誠,為士誠所殺。寧國路山崩。   五月壬辰,答失八都魯復襄陽路。削河南行省左丞相大不花官爵,仍命從答失八都各征進。壬寅,蠻子海牙與朱元璋戰於峪溪口,敗績。庚戌,倪文俊陷中興路。都元帥朵兒只班死之。是月,命淮南行省平章政事咬住、淮東道廉訪使王也先迭兒招諭張士誠。   六月癸酉,四川行省平章政事答失八都各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乙亥,諸王倒吾卒於軍中。己卯,陝西行省平章政事禿禿加號答刺罕。丁亥,遣將作院判官烏馬兒等招諭朱元璋,章佩監丞普顏帖木兒等招諭倪文俊。是月,朱元璋陷太平路,總管靳義死之,其另將徐達陷溧水州。國王朵兒只卒於軍中。   秋七月辛卯,有事於太廟。壬辰,朱元璋攻集慶路。壬寅,倪文俊復陷武昌、漢陽等路。   八月戊辰,中書平章政事達識帖睦邇為江浙行省左丞相,便宜行事。甲戌,大宗王府札魯忽赤迭裡迷失為甘肅行省平章政事。雲南蠻死可伐降,置平緬軍民宣撫司。四種蠻酋向思勝降,改安定州為軍民安撫司。是月,車駕至自上部。淮南行省左丞相太平統諸軍討淮南賊。蘄黃賊陷宣州,致仕禮部尚書汪澤民死之。   九月癸未,知嶺北行樞密院事紐的該為中書平章政事。戊戌,朱元璋將郭天敘等攻集慶路,敗死。己亥,倪文俊圍岳州。是月,移脫脫於阿輕乞之地。   冬十月丁已,立淮南行樞密院於揚州。甲子,命中書左丞斡欒、前中書右丞呂思誠議親祀郊廟典禮。中書右丞拜住為平章政事。丙子,以郊祀,命皇太子告祀太廟。己卯,翰林學士丞旨慶童為準南行省平章政事。   十一月壬辰,有事於南郊,皇太子為亞獻,攝太尉右丞相走住為終獻。甲午,太不花為湖廣行省左丞相,討湖廣賊,還所奪河南行省左丞相宣命。戊申,右丞相定住以太保致仕。庚戌,徐壽輝陷饒州路。辛亥,高麗王伯顏帖木兒賜號親仁輔義宣忠奉國彰惠靖遠功臣。河南賊陷懷慶路。是月,答失八都魯敗劉福通於夾河。   十二月丁巳,中書參知政事月倫失不花、陳敬伯分省彰德。己未,哈麻矯詔殺脫脫於阿輕乞之地。乙亥,下罪已詔,大赦。是月,答失八都魯敗劉福通於太康,遂圍毫州。韓林兒奔安豐。立興元路宣慰使司都元帥府於興元路。中書平章政事拜住分省濟寧。十六年春正月壬午,改福建宣慰使司都元帥府為福建行中書省。戊子,有事於太廟。乙巳,遼陽行省左丞相咬咬為太子詹事,翰林學士丞旨朵列帖木兒同知詹事院事。戊申,雲南蠻酋阿蘆來獻方物。庚戌,左丞相哈麻有罪免。辛亥,御史大夫雪雪有罪免。復以定住為右丞相,搠思監為御史大夫。是月,倪文俊迎徐壽輝,建偽都於漢陽。   二月壬子朔,張士誠陷平江路。甲寅,右丞相定住仍兼太保,總裁中書一切機務。丙辰,安置哈麻於惠州,雪雪於肇州,尋皆杖殺之。甲戌,封蠻蠻為靖安王。丙子,蠻子海牙及朱元璋戰於採石,敗績。己卯,遣集賢直學十楊俊民致祭曲阜孔廟。是月,張士誠據平江,遂陷松江、常州諸路。   三月壬午,徐壽輝寇襄陽。庚寅,朱元璋陷集慶路。行台御史大夫福壽、行省平章政事阿魯灰、參知政事百家奴、治書侍御史賀方、達魯花赤達尼達思俱死之。丙申,倪文俊陷常德路。丁酉,朱元璋將徐達等陷鎮江路,平章政事定定、守將段武俱死之。立行樞密院於杭州,行省左丞相達識帖睦邇兼知行樞密院事,節制諸軍,許以便宜從事。戊申,方國珍復降,授海道運糧萬戶。   夏四月辛亥,搠思監為中書左丞相。壬子,張士誠陷湖州。癸丑,朱元璋陷金壇縣。丙辰,資政院使普化為御史大夫。庚申,河南行省左丞卜蘭奚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丁卯,陝西行台御史大夫朵朵為陝西行省左丞相。大司農咬咬為遼陽行省左丞相。知樞密院事實理門分院濟寧。是月,車駕幸上都。   五月丙申,倪文俊陷澧州路。   六月乙卯,朱元璋將鄧愈等陷廣德路。   秋七月己卯朔,朱元璋稱吳國公,總江南行中書省事。遣中書省斷事官撒迪罕諭高麗國王發兵討賊。是月,張士誠遣其弟士德陷杭州,行省平章政事左答納失裡死之。未幾,苗軍元帥楊完者、萬戶普賢奴與士德戰,大敗之,遂復杭州。   八月丙辰,奉元路判官王淵以義兵復商州。庚午,倪文俊陷衡州路,都元帥甄崇福死之。甲戌,彗星見於張。是月,車駕至自上都。河決山東,大水。   九月庚戌,汝穎賊李武等陷潼關,參知政事述律傑死之。壬午,豫王阿剌忒納夫裡、同知樞密院事定住以兵復潼關。丙申,潼關再陷,阿刺忒納夫裡又克之。戊戌,賊陷陝州及虢州。太尉納麟復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遷行台於紹興路。是月,兵部尚書察罕帖木兒復陝、虢二州。   冬十月丁未朔,星墮於大名路,化為石如狗頭。是月,中書右丞呂思誠罷為大司農卿。乙丑,趙君用陷淮安路,廉訪使褚不花死之,鎮南王孛羅不花被執,不屈,與其妻俱赴水死。是月,太尉也先帖木兒罷。   十一月,置分樞密院於沂州。劉福通略山東、河北,京師大震。   十二月庚申,達識帖睦邇大破劉福通於太康。倪文俊陷岳州路,威順王子歹帖木兒死之。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也先帖木兒、左江義兵萬戶王祖勝,合兵復衡州。十七年香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伯顏禿古思為大司徙。   二月癸丑,以河南諸軍屢捷,赦天下。戊辰,知樞密院事脫歡復邳州。壬申,毫州賊毛貴陷膠州,知樞密院事脫歡死之。甲戌,倪文俊陷陝州。是月,李武、崔德陷商州。察罕帖木兒與李思齊援陝西,以察罕帖木兒為陝西行省左丞,李思齊為四川行省左丞。   三月乙亥,義兵萬戶賽甫丁、阿迷裡丁據泉州叛。庚辰,毛貴陷萊州,山東宣慰副使釋加納死之。甲午,毛貴陷益都路,前海南海北道宣慰使王英死之。丁酉,毛貴陷濱州。戊戌,中書平章政事帖裡帖木兒為御史大夫,悟良哈台、斡欒並為中書平章政事。是後,詔河南行省左丞相答失八都魯至京師,加開府儀同三司、太尉,改四川行省右丞相。   夏四月乙卯,毛貴陷莒州。辛酉,咬咬為甘肅行省左丞相。丁卯,朱元璋將徐達陷寧國路,百戶張文貴死之。是月,車駕幸上都。封江西行省平章政事火你赤為營國公。   五月戊寅,平章政事赤老溫、帖木兒復武安州等三十餘城。壬午,池州路總管陶起祖叛降於朱元璋。丙申,搠思監為右丞相,太平為左丞相,詔天下。免今歲糧稅之半。   六月甲辰朔,實理門為中書右丞,分省濟寧。己未,帖裡帖木兒、老的沙並為御史大夫。庚申,朱元璋將趙繼祖陷江陰州。是後,劉福通分其兵為三道:關先生、破頭潘、馮長舅、沙劉二、王士誠寇山西,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寇陝西,毛貴寇山東,聲勢大振。   秋七月庚辰,朱元璋將胡大海陷徽州路,建德路萬戶吳訥死之。戊子,李稷為御史中丞。丙申,胡大海陷休寧縣,行省參知政事楊完者敗績。己丑,黃河義兵萬戶田豐叛,陷濟寧路,義兵萬戶孟本周敗之,遂復濟寧。甲午,御史中丞完者帖木兒為中書右丞,河南道廉訪使俺普為中書參知政事。是月,立四方獻言詳定使司。歸德府知府林茂、萬戶時公權叛,降於劉福通。   八月癸丑,劉福通陷大名路,遂陷衛輝路。乙丑,陝西行台御史中丞伯嘉訥為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淮南行省參知政事余闕為準南行省左丞,參知政事楊完者為右丞,方國珍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是月,車駕至自上都。知樞密院事紐的該以兵討山東賊。朱元璋將繆大亨陷揚州路。張士誠降,以士誠為太尉,其弟士德為準南行省平章政事。   九月癸酉,婺源州元帥汪同、祁門元帥馬國奕,俱叛降於胡大海。甲戌,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夏章亦叛降。丙子,老的沙為中書平章政事。戊戌,太不花復大名路。辛丑,詔中書右丞也先不花、御史中丞成遵宣撫形德、大名等路。是月,紐的該加太尉,統諸軍守東昌。徐壽輝將陳友諒殺倪文俊。   閏月丙午,右丞相搠思監、左丞相太平,並加開府儀同三司。乙丑,關先生、破頭潘等陷潞州。丙寅,進寇冀寧,察罕帖木兒敗之。   冬十月辛未朔,朱元璋將常遇春陷池州。戊寅,設分詹事院。是月,白不信、李喜喜等陷興元,遂寇鳳翔,察罕帖木兒、李思齊屢敗之,賊入四川。知樞密院事答裡麻失裡與賊戰於曹州,敗績,答裡麻失裡死之。靜江路山崩、地陷。   十一月壬寅,察罕帖木兒敗賊於壺關。戊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答蘭為中書平章政事,御史中丞李獻為中書左丞,陝西行台中丞卜顏帖木兒、樞密副使哈刺那海、司農少卿崔敬、侍御史陳敬伯皆為參知政事。己巳,參知政事八都麻失裡為中書右丞。   十二月丁酉,像山縣山崩。庚子,四川行省右丞相答失八都魯卒於軍中。   是歲,倪文俊將明玉珍入四川。義兵萬戶余寶殺知樞密院事寶童,叛降於毛貴。河南大饑。   十八年春正月丙午,陳友諒陷安慶,淮南行省右丞余闕及萬戶李宗可死之。乙卯,朱元璋將鄧愈陷婺源州。甲子,不蘭奚知樞密院事。丙寅,田豐陷東平路。丁卯,不蘭奚及毛貴戰於好百橋,敗績。是月,字羅帖木兒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統其父答失八都魯原管軍馬。   二月己巳朔,中書右丞塔失帖木兒、左丞烏古孫良楨提調酉山民寨,分守要害。毛貴陷滄州。癸酉,毛貴陷濟南路,達魯花赤愛的死之。河南行省右丞董摶霄與毛貴兵戰於南皮之魏家莊,死之。辛巳,太不花為中書右丞相,討山東賊。壬午,田豐復陷濟寧路。甲申,陷輝州。丙戌,紐的該棄東昌走,復拜中書添設左丞相。丁亥,察罕帖木兒復涇州、平涼。戊子,田豐陷東昌路。辛卯,安童為中書參知政事。   三月己亥朔,右丞相搠思監加太保。庚子,毛貴陷般陽路。癸卯。王士誠陷晉寧路,總管杜賽因不花死之。甲辰,察罕帖木兒復晉寧路。己酉,李羅帖木兒復濮州。庚戌,毛貴陷薊州。征四方兵入衛京師。乙卯,毛貴寇漷州,樞密副使達國珍敗績於棗林,死之。同知樞密院事劉哈剌不花敗毛貴於柳林,貴走濟南。丙辰,朱元障將鄧愈陷建德路,參知政事不花待棄城走。丁巳,田豐陷益都路。   夏四月庚午,淮南行省右丞楊完者敗績於徽州。辛巳,暢完者攻建德路,覆敗。壬午,田豐陷廣平路,詔元帥方脫脫復廣平。癸未,頒軍民事宜十一條。甲申,陳友諒陷龍興路,遣其將康泰寇邵武路。庚寅,翰林學士承旨蠻子為嶺北行省平章政事。甲午,陳友諒將王奉國陷瑞州路。是月,車駕幸上部。李思齊、張良弼殺同知宣慰司事拜帖木兒。   五月戊戌朔,察罕帖木兒復冀寧路。方國珍為江浙行省左丞,兼海道運糧萬戶。李思齊殺同金樞密院事郭擇善。庚子,察罕帖木兒為山西行省右丞,兼行台侍御史、同知河南行樞密院事。壬寅,劉福通陷汴梁,迎偽主韓林兒都之。甲辰,太尉阿吉刺為甘肅行省左丞相,乙巳,察罕帖木兒部將關保敗於高平。庚戌,陳友諒陷吉安路。乙卯,削太不花官爵,安置益州。知行樞密院事悟良哈台節制河北諸軍,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周全節制河南諸軍。辛酉,陳友諒陷撫州路。   六月戊辰朔,日有食之。劉哈刺不花執太不花送京師,中道殺之。察罕帖木兒為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庚辰,關先生、破頭潘陷遼州,遂陷晉寧路及汾州,晉寧人喬彝、王佐,汾州人國子助教張巖起,俱不屈死。是月,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拜住哥殺紹興路達魯花赤邁裡古思。   秋七月丁酉朔,周全以懷慶路叛降於劉福通。丁未,不蘭奚復般陽路,未幾復陷。丙寅,完不花、脫脫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是月,京師大水。   八月乙丑,江浙同簽樞密院事員成叛降於朱元璋。庚辰,陳友諒陷建昌路。辛己,王士信以勝州叛降於毛貴。庚寅,老的沙為御史大夫。   九月丁酉朔,關先生等陷完州。壬寅,命中書參知政事慶章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丙午,關先生等陷平定州。乙丑,陳友諒陷贛州,江南行省參知政事全普庵撒裡及總官哈海赤死之。   冬十月辛未,胡大海陷蘭溪州,執廉訪使趙秉中。壬午,右丞相搠思監為御史燕赤不花所劾,詔收其印綬。乙酉,御史答裡麻失裡等復劾之,不報。壬辰,關先生等陷大同路。   十一月乙未,普化木兒帖木兒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癸卯,陳友諒陷汀州路。丁未,田豐陷順德路。   十二月乙丑朔,日有食之。癸酉,關先生等陷上都,焚宮闕。壬午,朱元璋攻婺州,行省參知政事石抹宜孫以兵來援,敗績。甲申,同僉樞密院事寧安、安慶都事李相以婺州叛降於朱元璋,浙東廉訪使楊惠、達魯花赤僧住死之。 卷二十六·本紀第二十六   ○惠宗四 昭宗   十九年春正月甲午朔,陳友諒遣其將王奉國寇信州路,江東廉訪副使伯顏不花的斤敗之。乙巳,朵兒只班為中書平章政事。丙午,關先生、破頭潘等陷遼陽,懿州路總管呂震、廣寧路總管郭嘉死之。   二月甲申,叛將梁炳寇辰州,達魯花赤和尚敗之,以和尚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是月,詔孛羅帖木兒移兵鎮大同。詳定使王時為中書參知政事。明玉珍分兵陷嘉定,行省左丞相完者都、平章政事朗革歹、參知政事趙資死之。   三月癸巳朔,陳友諒陷襄陽。辛丑,兵馬司指揮周哈剌歹等謀反,事覺伏誅。   夏四月癸亥朔,知樞密院事佛家奴復金、復諸州。甲子,天壽節。詔曰:「方今宜敬天地,法祖宗,以自修省。朕初度之日,群臣勿賀。」皇太子及左丞相太平等固請,不聽。   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陝西行台御史大夫完者帖木兒為陝西行省左丞相,便宜行事。是月,山東、河南、河東、陝西等路飛蝗蔽天,民大饑。   六月辛巳,宣徽使燕古思為御史大夫。是月,陳友諒陷信州,伯顏不花的斤死之。   秋七月壬辰朔,右丞相搠思監出為遼陽行省左丞相。乙巳,朱元璋將常遇春寇衢州,廉訪使宋伯顏不花固守拒之。戊申,國王囊家歹、中書平章政事也先不花,知樞密院事佛家奴、黑驢等,會討遼陽賊。   八月辛酉朔,倪文俊餘黨陷歸州。戊寅,察罕帖木兒復汴梁路,劉福通挾其偽主韓林兒奔安豐。己卯,察罕帖木兒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同知河南行樞密院事、陝西行台御史中丞,依前便宜行事。   九月癸巳,中書平章政事估裡帖裡木兒出為陝西行省左丞相。丁未,常遇春陷衢州,總管湯浩死之,執廉訪使宋伯顏不花。是月,兵部尚書伯顏帖木兒等征海運於張士誠。   冬十月庚申,方國珍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時國珍已降於朱元璋,遂拒命。   十一月壬寅,朱元璋將胡大海陷處州。   十二月丁卯,關先生等入高麗,陷義州。戊辰,朱元璋將常遇春攻杭州。   是月,殺中書左丞成遵、參知政事趙中、參議蕭庸。   二十年春正月癸卯,關先生等陷大寧路。壬子,危素為中書參知政事。   二月戊午朔,左丞相太平罷為太保,留守上都。庚申,福建行省參知政事袁天祿以福寧州叛,降於朱元璋。是月,御史大夫老的沙為中書平章政事。陽翟王阿魯輝反,屯於木兒古徹兀之地。   三月戊子朔,慧星見。田豐陷保走路。甲午,廷試進士三十五人,賜買住、魏元禮等及第、出身有差。己巳,賊陷冀寧路。壬子,遼陽行省左丞陽搠思監為中書右丞相。   夏四月庚申,遣大司農都事樂元臣招諭田豐,豐殺之。辛未,僉行樞密院事張居敬復興中州。   五月丁亥朔,日有食之。乙未,陳友諒分兵陷辰州。己亥,絆住馬為中書平章政事。   閏月庚午,陳友諒弒徐壽輝於採石,僭稱皇帝,國號漢,改元大義。己未,甘肅行省左丞相阿吉刺為太尉。戊寅,胡大海陷信州。   六月壬子,石抹宜孫敗績於慶元縣,死之。   秋七月辛酉,孛羅帖木兒敗賊於台州。乙亥,孛羅帖木兒為總兵官,總領諸軍,仍便宜行事。   八月乙未,賊陷永平路。庚戌,江浙行省左丞相達識帖睦邇加太尉,兼知江浙行樞密院事,便宜行事。   九月乙卯朔,遣參知政事也先不花諭孛羅帖木兒、察罕帖木兒毋越境相攻。壬戌,賦陷孟州及趙州。癸未,賊犯上都,右丞忙哥帖木兒敗績。   十月甲辰朔,張良弼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丙戌,迭兒必失為太尉,守大斡兒朵。   十一月甲寅朔,河清三日。   十二月辛卯,賊陷廣平路。二十一年青正月癸丑朔,大赦天下。遣中書平章政事達識帖木兒、參知政事七十諭孛羅帖木兒、察罕帖木兒各罷兵還鎮。乙丑,察罕帖木兒敗賊於祀縣。   二月甲申,同僉樞密院事迭裡帖木兒復永平府及灤州。是月,江南行台御史八撒剌不花殺廣東道廉訪使完者都等。據廣州以叛。   三月丁酉,泗州守將薛顯叛降於朱元璋。   夏四月辛巳朔,日有食之。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張良弼為陝西行省參知政事。   五月癸丑,明玉珍陷嘉定路。是後,陝西賊李武、崔德等降於李思齊。   六月丙申,察罕帖木兒率所部討山東賊。   秋七月辛酉朔,日有食之。辛亥,察罕帖木兒復東昌,遂復冠州。   八月庚子,福建行省平章政事普化帖木兒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是月,察罕帖木兒敗田豐於東平州,豐降。棣州賊俞寶、東平賊王士誠、東昌賊楊誠、濟南賊劉?等皆降。   九月戊午,知樞密院事老章獲阿魯輝,送於京都,伏誅。封老章為和寧王。加太傅。是月,遣兵部尚書徹徹不花等征海運於張士誠。中書平章政事定住出為陝西行省平章政事。   冬十月癸巳,察罕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東等處行樞密院事。是後,關先生、破頭潘、沙劉等入高麗。   十一月戊辰,河自三門磧至孟津五百餘里皆清,凡七日。是月,關先生等陷高麗東都,高麗王伯顏帖木兒奔福州。   是歲,京師大饑。   二十二年春正月甲寅,詔李思齊討四川張良弼,平襄漢。乙丑,高麗將鄭世雲等復東京,沙劉、關先生等俱伏誅。丁卯,太尉完者帖木兒為陝西行省左丞相。也先不花為中書右丞。   二月丁丑朔,盜殺陝西行省右丞塔不歹。乙酉,彗星見於危。   三月戊申,白氣起虛危,其長竟天。戊辰,明玉珍僭稱皇帝,國號大夏,改元大統。是月,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位第一,加太尉。   夏四月丙子朔,彗星見於虛危。乙未,賊陷安州。是月,遼陽行省同知高家奴獲破頭潘,誅之。   五月乙巳朔,賽甫丁、阿里迷丁寇福州路,行省平章政事燕只不花敗之。行省參知政事陳友定復汀州路。辛未,明玉珍分兵寇興元、鞏昌等路。是月,高麗王伯顏帖木耳遣使來告捷。   六月辛巳,彗星見紫微垣。戊子,田豐、王士誠殺察罕帖木兒以叛。以察罕帖木兒養子擴廓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東等處行樞密院事,一應軍馬,並聽節制。   秋七月,河決范陽縣,漂沒民居。   八月,張士誠殺淮南行省左丞汪同。集賢院侍講學士忻都使高麗,賜高麗王伯顏帖木耳龍衣、御酒。   九月癸卯朔,劉福通以兵援田豐,擴廓帖木兒大敗之。甲辰,權置山北道廉訪司於惠州。戊辰。也速為遼陽行省左丞相、知行樞密院事。   冬十月壬申朔,邵宗愚殺八撒刺不花。   十一月乙巳,擴廓帖木兒復益都,田豐、王士誠伏誅。庚戌,擴廓帖木兒復莒州,山東悉平。庚申,擴廓帖木兒加太尉。癸亥,明玉珍陷清州。   十二月庚子,中書平章政事佛家奴為御史大夫。是月,廢高麗國王伯顏帖木兒,立塔思帖木兒為國王。遣崔帖木兒以兵送塔思帖木兒至高麗,為高麗人所敗。遣尚書張昶授朱元璋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元璋不受。   二十三年春正月乙巳,賊陷大寧路。   三月辛丑,彗星見東方。中書平章政事愛不花分省冀寧,擴廓帖木兒拒之。丙午,大赦天下。丁未,廷試進士六十二人,賜寶寶、楊輗等及第,出身有差。是月,立廣西行中書省,廉訪使也兒吉尼為平章政事。立膠東行中書省及行樞密院,袁宏為行省參知政事。   夏五月,爪哇國遣使貢方物。   六月壬寅,授江南下第舉人為府、州儒學提舉。是月,李家奴使高麗,收高麗國王印。   秋七月壬戌,朱元璋與陳友諒戰於鄱陽湖,友諒敗死。其子理奔武昌,僭稱皇帝,改元德壽。丁丑,馬良為中書參知政事。   八月丁酉朔,日本人寇高麗,蓬州守將劉暹敗之。   九月丁卯朔,遣爪哇使者還,賜爪哇國王三珠虎符及文幣。是月,張士誠自稱吳王。遣戶部侍郎孛羅帖木兒征海運,士誠拒命。   冬十月己酉,削太傅太平官爵,安置吐蕃;右丞相搠思監矯詔殺之。擴廓帖木兒遣僉樞密院事任亮復安陸府。   是歲,御史大夫老的沙、知樞密院事禿堅帖木兒奔於孛羅帖木兒。   二十四年春正月丙寅朔,朱元璋自稱吳王。是月,崔帖木兒與高麗人戰於定州,敗績。   二月癸丑,偽漢主陳理降於朱元璋。   三月辛卯,削孛羅帖木兒官爵。   夏四月甲午朔,命擴廓帖木兒討孛羅帖木兒。乙未,孛羅帖木兒舉兵反。壬寅,孛羅帖木兒遣其將與禿堅帖木兒陷居庸。癸卯,知樞密院事。也速、太子詹事不蘭翼與禿堅帖木兒戰於皇后店,敗績。甲辰,皇太子奔古北口。乙巳,禿堅帖木兒至清河,京師大震。丁未,詔曰:   自至正十一年妖賊竊發,選命將相分任乃職,視同心膂。豈期搠思監、樸不花夤緣為奸,互相蒙蔽,以致在外宣力之臣,因而解體,在內忠良之士,悉陷非辜;又奮其私仇,誣構孛羅帖木兒、老的沙等同謀不軌。朕以信任之專,失於究察。今宗王伯顏帖木兒等運來控訴,聯為惻然興念。而搠思監、樸不花猶飾虛詞,簧惑聯聽,其屏搠思監於嶺北,竄樸不花於甘肅,以快眾憤。   也速為中書左丞相。庚戌,禿堅帖木兒入京師。孛羅帖木兒加太保,禿堅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辛亥,禿堅帖木兒軍還。是月,孛羅帖木兒殺搠思監、樸不花。   五月甲子,河清。戊辰,孛羅估木兒引兵犯京師。中書參知政事危素罷為翰林學士丞旨。   六月甲寅,擴廓帖木兒遣其將白鎖住入衛。   秋七月丙戌,孛羅帖木兒入居庸;皇太子軍於清河,也速軍於昌平,皆不戰而潰。丁亥,皇太子奔冀寧。戊子,孛羅帖木兒營於健德門外,與禿堅帖木兒、老的沙入覲於宣文閣。丁丑,朱元璋將徐達陷廬州,戊寅,遣別將常通春徇江西。庚寅,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左丞相,老的沙為中書平章政事,禿堅帖木兒為御史大夫,也速知樞密院事。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壬寅,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右丞相,節制天下兵馬。是月,張士誠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普化帖木兒,江浙行省左丞相達識帖木兒自殺。   九月甲申,徐達陷中興路。   冬十月乙未,召皇太子還京師。復高麗國王伯顏帖木耳官爵,檻送崔帖木兒於高麗。   十一月,高麗人殺崔帖本兒。   十二月庚寅,徐達陷辰州,遣別將陷衡州。   二十五年春正月癸亥,封李思齊為許國公。己巳,常遇春陷寶慶路。   二月已丑朔,福建行省平章政事陳友定攻處州,不克。   三月丙寅,孛羅帖木兒幽皇后奇氏於諸色總管府。丁卯,中書平章政事老的沙為右御史大夫,別帖木兒為左御史大夫。吏部侍郎王朵列禿使高麗,冊高麗國王伯顏帖木耳為太尉,賜龍衣、御酒。   夏四月乙丑朔,朱元璋將胡深陷建寧松溪縣。乙卯,擴廓帖木兒將關保克大同。   五月,京師天雨氂。乙亥,常遇春陷安陸府,己卯,陷襄陽。   六月戊子,黎安道為中書參知政事。辛丑,湖廣行省左丞周文貴復囊陽路。乙巳,皇后奇氏還宮。乙卯,太尉火你赤為御史大夫。是月,陳友定敗胡深於建寧,獲之。   秋七月乙酉,孛羅帖木兒伏誅。丙戌,函孛羅帖木兒首至冀寧,召皇太子還,大赦天下。黎安道、方脫脫等伏誅。   八月癸卯,詔皇太子丞制用人,並准正授。丁未,皇后宏吉剌氏崩。壬子,洪寶寶、帖古思不花、捏烈禿並為中書平章政事。是月,中書右丞袁渙出為河南行省古丞。   九月,擴廓帖木兒扈從皇太子至京師。壬午,伯撒裡為太師、中書右丞相,擴廊帖木兒為太尉、中書左丞相、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兼太子詹事。是後,方國珍為準南行省左丞相,分省慶元。   冬十月壬寅,哈剌章知樞密院事。丁未,老的沙伏誅。禿堅帖木兒遁於八兒思之地,嶺北行省左丞相山僧等以兵討之。戊申,資政院使禿魯為御史大夫。升中書平章政事沙藍答兒為頭平章。   閏月庚申,五十八知樞密院事。辛未,封擴廓帖木兒為河南王,代皇太子親征,總制關陝、晉、冀、山東等處並迤南一帶軍馬,聽便宜行事。辛巳,脫脫木兒為中書右丞,達識帖睦邇為中書參知政事。   十二月乙卯,立第二皇后奇氏為皇后,改為肅良合氏。癸亥,帖林沙為中書參知政事。是月,禿堅帖木兒伏誅。   二十六年春正月己酉,崇政院使孛羅沙為御史大夫。壬子,完者知樞密院事。是後,沙藍答兒為中書左丞相。   二月癸丑朔,立河淮水軍元帥府於孟津。甲戌,免天下一切泛雜差徭。是月,明玉珍死,其子升僭立,改元開熙。   三月癸未朔,罷洛陽、嵩縣等處宣慰司。甲午,蠻子、脫脫知樞密院事。擴廓帖木兒遣其將關保等攻張良弼於鹿台。乙未,廷試進士七十二人,賜赫德普化、張棟等及第、出身有差。   夏四月辛未,徐達陷安豐;平章政事竹貞來援,敗績。   五月甲辰,脫脫不花為御史大夫。   六月壬子朔,汾州介休縣地震。紹興路山陰縣山裂。己未,遣知樞密院事買驢守直沽。   秋七月辛巳朔,日有食之。徐溝縣地震。甲申,李思齊為太尉。   八月戊寅,李國鳳為中書左丞。   九月丙戌,方國珍為江浙行省左丞相,其弟國瑛等並為行省平章政事。己亥,中書平章政事失列門為御史大夫。   冬十月甲子,擴廓帖木兒遣其弟脫因帖木兒等屯濟寧。   十二月,朱元璋迎韓林兒至建康,中道殺之。   二十七年春正月癸巳朔,朱元璋始稱吳元年。庚子,松江府守將王立忠叛,降於吳將徐達。   二月庚申,七十為中書平章政事,月魯不花為御史大夫。乙丑,詹事月魯帖木兒為御史大夫。   夏四月丙午,上海縣民錢鶴皋起兵復松江府,兵敗,死之。   五月乙酉,完者帖木兒為中書右丞相。辛卯,知樞密院事,失列門為嶺北行省左丞相。己亥,俺普為中書平章政事。   六月丙午朔,日有食之,晝晦。丁未,有龍出皇太子寢殿井中。丁卯,沂州山崩。   秋八月丙午,命皇太子總天下兵馬,擴廓帖木兒與李思齊、禿魯、張良弼等東西並進。庚戌,擴廓帖木兒部將貊高襲陷彰德路。詔削擴廓帖木兒兵權,命貊高討之。辛亥,封帖木兒不花為準王。壬子,立大撫軍院,以皇太子領之。癸丑,封伯撒裡為永平王。甲寅,右丞相完者帖木兒、翰林學士丞旨答爾麻、平章政事完者帖木兒並知大撫軍院事。丙辰,同知詹事院事李國鳳為同知大撫軍院事,參知政事,完者帖木兒為副使。辛酉,中書右丞帖裡帖木兒為太尉、添設中書左丞相。丙寅,立行樞密院於察罕腦兒,陝西行省左丞相禿魯兼知行樞密院事。壬辰,帖裡帖木兒兼知大撫軍院事。中書右丞陳敬伯為中書平章政事。   九月辛巳,吳將徐達克平江路,執張士誠以歸,殺之。己丑,也速以右丞相分省山東,阿藍答裡以左丞相分省大同。乙巳,立中書分省於真走路。丁未,有事於太廟。   冬十月壬子,落擴廓帖木兒太傅、中書左丞相並兼領諸職,大赦天下。甲寅,火你赤為中書平章政事。乙丑,不好禮為中書添設平章政事。   十一月壬午,徐達陷沂州,王宣叛降。丙戌,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知樞密院事完者帖木兒,平章政事伯顏帖木兒、帖林沙,並知大撫軍院事。戊子,徐達陷嶧州。壬辰,方國珍叛,降於吳。乙未,貉高為中書平章政事,中書左丞相帖裡帖木兒為大撫軍院使。庚子,徐達陷滕州。辛丑,徐達陷益都路,行省平章政事保保叛降,宣慰使普顏不花、總管胡浚、知院張縵皆死之。   十二月癸卯朔,日有食之。丁未,徐達陷般陽路,戊申,陷濟寧路,己酉,分兵陷萊州,遂陷濟南及東平路。庚申,楊誠、陳秉直為中書平章政事。丙寅,莊家為中書參知政事。庚午,吳將湯和陷福州,行宣政院使朵朵死之。   二十八年春正月壬申朔,中書平章政事伯顏帖木兒為御史大夫。乙亥,吳王朱元璋稱皇帝,定有天下之號曰大明,建元洪武。壬辰,明將湯和陷建寧府。庚子,湯和陷延平府,參知政事文殊海牙等叛降,平章政事陳友定死之。   二月壬寅朔,削擴廓帖木兒爵邑,命禿魯、李思齊等討之。癸卯,武庫災。癸丑,明將常遇春陷東昌,平章政事申榮、王炳元死之。甲寅,明將楊璟陷寶慶府。甲子,汀州路總管陳谷珍叛降於明。丙寅,常遇春陷棣州。   三月甲戌,江西分省右丞何真籍廣東戶口,叛降於明。癸未,楊璟陷常寧州,丙戌,陷武岡州。庚寅,彗星見於西北。壬辰,明將廖永忠陷潮州。丙申,明將鄧愈陷南陽路。己亥,徐達陷汴梁路。   夏四月辛丑朔,明兵陷英德州及連州、肇慶等路。戊申,脫因帖木兒等與徐達戰於河南塔兒灣,敗績。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梁王阿魯溫叛降於明。壬子,常遇春陷嵩州。丁巳,明兵陷本州,行省右丞鄧祖勝死之。庚申,福昌元帥張興鈞、許州守將謝孚、陳州守將楊崇俱叛降於明。壬戌,明兵陷陝州。癸亥,明將馮宗異入潼關,李思齊、張思道等俱敗遁。   五月庚午朔,明兵陷道州。是月,廖永忠陷梧州、潯州、柳州等路。   六月壬戌,楊璟陷靖江,平章政事也兒自尼死之。   秋七月戊子,像州守將阿思蘭叛降於明。丁酉,彬州守將左手楊叛降於明。   閏月己亥朔,擴廓帖木兒殺貊高、關保。庚子,徐達陷衛輝路,壬寅,陷彰德路,丁未,陷廣平路。壬子,明將常遇春陷德州。丁巳,罷大撫軍院,殺知大撫軍院事伯顏帖木兒,復擴廓帖木兒官爵。皇太子總天下兵馬,裁決庶務如前詔。戊午,明兵陷清州,辛酉,進至直沽,右丞相也速等潰走。癸亥,平章政事俺普等與明兵戰於河西務。敗績。甲子,常遇春陷通州,知樞密院事卜顏帖木兒敗績,死之。詔太常禮儀院使阿魯渾等奉太廟列室神主,同皇太子北行。乙丑,詔淮王帖木兒不花監國,慶童為中書左丞相,同守京師。丙寅,帝御清寧殿,召見群臣,議幸上都。左丞相失列門、知樞密院事黑廝、參知政事郭庸及宦者趙伯顏不花固諫,不從。是夜,出建德門,率三宮後姐、皇太子幸上都,群臣扈從者左丞相失列門、平章政事兼知樞密院事哈刺章、平章政事臧家奴、右丞定住、參知政事哈海、翰林學士丞旨李百家奴、觀音奴等百餘人。丁卯,車駕次居庸關,詔右丞相也速入援。   八月庚午,翰林學士承旨李百家奴兼知樞密院事。是日,徐達陷京師,淮王帖木兒不花,中書左丞相慶童,前中書平章政事丁好禮,參加政事郭庸,集賢學十閔本,翰林待制黃得,太子司經郎拜住,大樂署令趙宏毅等俱死之。乙亥,中書左丞相失列門卒。遼陽行省丞相也速不花為中書左丞相。納哈出為遼陽省丞相。壬申,車駕至上都。乙酉,納哈出加太尉。壬寅,行樞密院副使乃蠻台自軍中入覲。甲辰,肯將薛顯出古北口,守將樞密院僉事張益奔行在。   九月乙丑,明兵陷保定路,遂陷真定路。戊午,鼎住為中書平章政事。丁卯,詔高麗王將兵入援。   冬十月辛丑,封擴廓帖木兒為齊王。   十一月丙午,封也速為梁王,加太保。萬戶韓札兒敗明兵於韓店。是月,詔皇太子出屯於紅羅山。   十二月丁卯,擴廓帖木兒與明將徐達戰於保安州,敗績。也速攻古北口,不克。   二十九年春正月丙申朔,頒新歷於高麗。庚子,諸王晃火帖木兒將兵入衛,封晃火帖木兒為威定王。甲辰,命也速率所部屯全寧州,為上都屏蔽。擴廓帖木兒為中書右丞相。高麗國遣使貢方物。   二月庚辰,也速圍通州,不克。   三月庚子,明兵陷奉元路,御史桑哥失裡、三原縣尹朱春俱死之。丙子,明兵陷風翔府,李思齊奔臨洮。   夏四月乙丑朔,招晃火帖木兒、也速分道趨京師。辛未,也速攻永平路不克。乙亥,明兵陷鞏昌,總帥汪靈、真保等俱叛降。忽都帖木兒為上都留守。丁丑,李思齊以臨洮叛降於明。己卯,明主遣使繼手書來。   五月甲午朔,日有食之。辛丑,張良臣以慶陽叛降於明。   六月丁卯,也速與明將常遇春戰於全寧州,敗績。甲戌,明兵陷大興州,執中書右丞脫火赤。乙亥,車駕幸應昌府。河南王普化、中書平章政事鼎住等留守上都。丁丑,晃火帖木兒與明兵戰於新開嶺,敗績,晃火帖木兒死之。己卯,常遇春陷上都,河南王普化、中書平章政事鼎住俱死之。辛亥,擴廓帖木兒部將韓札兒復原州,遂復涇州。   八月癸亥朔,詔脫列伯、孔興攻大同以圖恢復。丙寅,脫列伯、孔興敗績於大同,脫列伯被執,孔興為部將所殺。   九月癸巳,詔擴廓帖木兒入衛。丁酉,哈刺章加太保。戊戌,郡王阿伶吉歹統正投下部眾屯會州。   冬十月丁未,明主復遣使繼手書來。   十一月庚寅,擴廓帖木兒攻蘭州,不克。   十二月丁酉,帝不豫。   三十年春正月壬辰,帝疾瘳。癸巳,明將徐達、李文忠、湯和分三道來伐,三寶奴繼手詔征擴廓帖木兒入衛。   二月,李文忠陷興和,進至察罕腦兒,平章政事竹貞敗績。   夏四月乙丑,擴廓帖木兒與徐達戰於沈兒峪,敗績。丙戌,帝崩於應昌,在位三十七年,年五十有一。太尉完者、知樞密院事觀音奴奉梓宮葬於起輦谷。群臣上廟號曰惠宗皇帝,國語曰烏哈圖汗。明祖以帝能順天命,退避而去,上尊謚曰順帝。   昭宗皇帝,諱愛猷識理達臘,惠宗長子也。母曰完者都皇后。至正十三年,冊立為皇太子。二十八年,從惠宗奔上都。   三十年夏四月,惠宗崩於應昌,皇太子即皇帝位。五月丁酉,李文忠敗太尉蠻子、平章政事沙不丁、朵兒只、八剌等於白海子之駱駝山,進次開平,平章政事上都馬等叛降於文忠。太尉買驢與明將孫興祖戰於落馬河,兵敗,死之。辛丑,李文忠趨應昌,未至百餘里,獲使者,始知惠宗已崩。甲辰,應昌陷,帝以數十騎奔和林。文忠窮遣至北慶州,不及而還。既而,擴廓帖木兒至和林,帝以國事任之,改元宣光。   宣光元年,明太祖洪武四年世,遼陽行省平章劉益及王右丞以金、復、海、蓋等州降於高麗。十月,高麗兵陷五老山寨,樞密副使哈利不花為所獲。   二年春正月,明大將徐達來伐,由雁門趨和林。三月,明將藍玉敗擴廓帖木兒於土拉河。夏五月,擴廓帖木兒大破明徐達兵於嶺北。自是,明兵不復渡漠。   三年二月,遣伯都帖木兒、玉山不花便於高麗,以璽書賜高麗王曰:「頃因兵亂,遷於北。今以擴廓帖木兒為相,幾於中興。王亦世祖之孫也,宜助朕復正天下。」是時,高麗稱和林為北元。伯都帖木兒等入境,王欲殺之,群臣以為不可。於是王夜見伯部帖木兒,託言目疾,恐明人知之也,使還,附苧布以獻。   四年夏四月,擴廓帖木兒遣兵攻雁門。不克。十一月,擴廓帖木兒自將攻大同,亦不克。   五年夏四月,明將藍玉陷興扣,敗國兵於白酒泉。五月,帝徙帳於金山,丞相擴廓帖木兒卒。七月,明將李文忠敗國兵於大寧高州。初,明人陷應昌,獲皇子買的裡八刺,明太祖封為崇禮侯;至是遣歸,並以手書通好。   六年春,伯顏帖木兒攻延安,為明將傅友德所敗,降於明。   七年秋八月,有番僧自和林至高麗,謂高麗人曰:「帝將以沈王孫為高麗國王。」高麗人執之。後知其妄,釋不問。   八年夏四月,帝崩於金山,群臣上廟號曰昭宗皇帝,國語曰必裡克圖汗。   弟脫古思帖木兒嗣,惠宗第二子也,改元天元,在位十年,國語曰烏薩爾汗。自脫吉思帖木兒以後世次,詳《宗室世表》。   史臣曰:「惠宗自以新意制宮漏,奇妙為前所未有,又曉天文災異。至元二十二年,自氣起虛後,掃太微垣,台官奏山東應大水。帝曰:『不然,山東必隕一良將。』未幾,察罕帖木兒果為田豐所殺。其精於推驗如此。乃享國三十餘年。帝淫湎於上,奸人植黨於下,戕害忠良,隳其成功。迨盜賊四起,又專務姑息之政,縻以官爵,豢以土地,猶為虎傅翼,恣其摶噬。孟子有言:安其危,而利其災,樂其所以亡者。嗚呼,其帝之渭歟!然北走應昌,獲保餘年;視宋之徽、欽,遼之天祚,猶為厚幸焉。昭宗以下,文獻無征。惟宣光八年之事,間存一二,故附載於本紀雲。」 卷二十七·表第一   ○宗室世表   元至順中,修經世大典,奎章閣學士虞集請賜脫卜赤顏翰林學士承旨,塔失海牙曰:脫卜赤顏不可以傳外人,事格不行。故其帝系篇敘錄曰:國家宗系,外廷不得而知。就簡牘之可見者,謹著之舊史。世系表實本於經世大典,宜其疏舛也。脫卜赤顏今之秘史與秘史相出入者,又有拉施特之書。拉施特見蒙古金字族譜者也,蓋脫卜赤顏與拉施特所見者,皆當時所禁秘。今得據之以討論得失,亦庶幾信史矣。若昭宗以下之世,次則泰西人所著《蒙古錢譜》具載之。證以蒙古源流,不合者蓋鮮。故備著於篇以資考訂焉。太祖分封子弟,填服荒遠,其後乃顏海都。雖有鬩牆之釁,然昭宗北走和林,不失舊物,歷二三百年。成吉思汗之族雄長北邊,至今日猶為中國之藩服。然後知先王封建之制為不可易也。作宗室世表。   (表略) 卷二十八·表第二   ○氏族表上 卷二十九·表第三   ○氏族表下 卷三十·表第四   ○三公表 卷三十一·表第五   ○宰相年表 卷三十二·表第六   ○行省宰相年表上 卷三十三·表第七   ○行省宰相年表下 卷三十四·志第一   ○歷一   △治歷本末   自《三統術》以後七十餘家,至郭守敬之《授時》,測驗愈精,析理愈微,立數俞簡信,可謂度越前古者矣。然曰月星辰之高遠,而以一人之智力窮之,欲其事事物合,永無差忒,此必不可得之數也。明之《大統》,實本《授時》,至成化以後,交食已往往不驗。   皇朝宣城梅文鼎、婺源江水,皆深通數理。其生時《授時》疏舛凡數事:一曰增損歲余、歲差。一歲小余,古強今弱,一由日輪徑差,一由最卑動移。《授時》考古,則增歲余而損歲差;推來,則增歲差而損歲余。乃末得其根,而以法遷就之。似密實疏,不足為法。一曰歲實消長。天行盈縮,進退以漸,無驟增、驟減之理。《授時》百年消長一分,是百年之內皆無所差,逾一年則驟增減一分,又積百年則平差一分,逾一年又驟增減一分,無此推算之法。一曰二十四氣用恆氣。當時高沖與冬至同度,最高與夏至同度,冬至為盈初,夏至為縮初,以為盈縮之常限如此。故以兩冬至相距之日,均為二十四氣,謂合於天之平分數也。設如五十餘年之後,高卑兩點各東移一度,則平冬至與定冬至不相值,及其極也,平冬至與定冬至相差兩日,猶能以兩定冬至相距之日,均為二十四氣乎?且其求冬至也,自丙子年立冬後。依每日測景取對冬至前後日差同者為準,得丁丑年冬至在戊戌日夜半後八刻,又定戊寅冬至在癸卯日夜半後三十三刻,己卯冬至在戊申日夜半後五十七刻,庚辰冬至在癸丑日夜半後八十一刻,辛已冬至在己末日夜半後六刻。其求歲余也,自宋大明以來得冬至時刻真數者有六,用以相距,各得其時,合用歲余,考驗四年相符不差,仍自大明壬寅年距今八百一十九年,每歲合得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減大明術一十二秒,其二十五分為今律歲余合用之數。以此二事考之,則《授時》當年所定之歲實,已有微差。稽之於史,又多牴牾。夫一歲小余二十四刻二十五分,積之四歲王得九十七刻。丁丑冬至在戊戌日夜半後八刻,則辛巳冬至宜在己未夜半後五刻,不應有六刻也。如以辛巳之六刻為是,則丁丑之冬至宜在九刻,不應為八刻半也。此四年既皆實測所得,則已多半刻矣。而雲相符不差,何也?又考大明五年十一月三日乙酉夜半後三十二刻七十分辰初三刻冬至。大明壬寅下距至元辛巳八百一十九年,以《授時》歲實積之,凡二十九萬九千一百三十三日六十刻七十五分,以乙酉辰初三刻距己未丑初二刻,凡二十九萬九千一百三十三日九十二刻,較多三十三刻。而雲自大明壬寅距今每歲合得此數,何也?又雲減大明術一十一秒。考大明術紀法與周天一歲小余二十四刻二十八分一十四秒。《授時》減去三分一十四秒,非一十一秒也。又古時太陽本輪、均輪半徑之差,大於今日,則加減均數亦大。而冬至歲實宜更增矣。至元辛巳間高沖約與冬至同度,則歲實尤大,其小余刻下之分約有三十分。而《授時》定為二十五分,宜其自丁丑至於辛巳四年之間,即有年刻之差,而守敬未之覺也。   凡此數事,皆足訂《授時》之誤。今撮大要著於篇,以備治歷者之參考焉。   至《授時》用平方、立方以求盈縮遲疾差,猶開方之舊術,用天元一御弧矢起數於圍三徑一,亦失之疏。若以弦矢求弧背,前後失均,象限以內差而多,象限以外差而少,此又不能為前人諱者也。   《歷經》、《歷議》,皆守敬所撰。世祖招李謙為《歷議》,潤色其書而已,謙不能作也。札馬魯丁之《萬年曆》,實即明人所用之回回歷,《明史》詳矣,不具論。   蒙古初無曆法。太祖十五年,駐蹕撒馬爾干城,回鶻人奏五月望月蝕。中書令耶律楚材以《大明歷》推之,太陰當虧二分,食甚在子正,乃未盡初更而月已蝕。是年二月、五月朔,微月見於西南。楚材以舊歷不驗,遂別造《庚午元歷》。據《大明歷》減周天七十三秒,歲差亦減七十三秒。以中元庚午歲,國兵南伐,天下略定,推上元庚午歲天正十一月壬戌朔子王冬至,為太祖受命之符。又以西域、中原地逾萬里,依唐僧一行裡差之說,以增損之。東西測侯,不復差式。乃表上於行在曰:「漢、唐以來,經元創法不啻百家,其氣候之早晏,朔望之疾徐,二曜之盈衰,五星之起伏,疏密無定,先後不同。蓋都邑之各殊,或歷年之漸遠,不得不差也。唐歷八徒,宋歷九更,金《大明歷》百年才經一改。此去中原萬里,以昔程今,昔密今疏,東微西著。今二月、五月朔,微月見於西南,較之於歷,悉為先天。」自漢、唐以來歷算之書備矣。俱無此說。是年正月、四月雖皆為小盡,然亦未有朔日見月者也。是時,太祖方用兵西域,其書不果頒用。   楚材嘗言,西域歷五星密於中國,又作《麻荅歷》,今不傳。楚材父履在金末作《乙未元歷》,楚才益本其文之書,更名為《庚午元歷》雲。   至世祖至元四年,西域人札馬魯丁用回回法撰《萬年曆》,帝稍採用之。其法為默特納國王馬哈麻所造歷,元起西域阿刺必年,即隨開皇己未,不置閏月,以三百六十五日為一歲。歲十二宮,宮有閏日,凡百二十八年宮閏三十一日,以三百五十四日為一周,周十二月,月有閏日,凡三十年月閏十一日。歷千九百四十一年,宮月日辰再會。此其立法之大概也。   十三年,世祖平宋,詔前中書左丞許衡、太子贊善王恂、工部郎中郭守敬,立局改治新歷。先是,太保劉秉忠以《大明歷》遼、金承用歲久,浸以後天,議修正之。已而秉忠卒,事遂寢。至是,世祖思用其言,遂命詢與守敬率南北日官陳鼎臣、鄧元麟、毛鵬翼、劉巨源、王素、岳鉉、高敬等,分掌測驗、推步,以衡能推明歷理,俾參預之。   守敬首言:「歷之本在於測驗,而測驗之器莫先儀表。今司天渾儀,宋皇佑中汴京所造,不與此處天度相符,比量南北二極,約差四度。表百年深,亦復欹側不可用。」乃盡考其失,而移置之。既又別圖爽塏,以木為重棚,創作簡儀、高表,用相比覆。又以為天樞附極而動,昔人嘗展管望之,末得其的,作候極儀。極辰既位,天體斯正,作渾天象。像雖形似,莫適所用,作玲瓏儀。以表之測天之正圓,莫若以圓求圓,作仰儀。古有經緯,結而不動,守敬則易之,作立運儀。日有中道,月有九行,守敬則一之,作證理儀。表高景虛,罔象非真,作景符。月雖有明,察景則難,作窺幾。曆法之驗,在於交會,作日月食儀。天有赤道,輪以當之,兩極低昂,標以指之,作星晷定時儀。以上凡十三等。又作正方案、九表、懸正儀、座正儀,凡四等,為四方行測者所用。又作仰規、覆矩圖、異方、渾蓋圖、日出入永短圖,凡五等,與上諸儀互相參考。   十六年,改局為太史院,以贊善王恂為太史令,守敬為同知太史院事,給印章,立官府。是年,奏進儀表式樣,守敬對御指陳理致,一一周悉。自朝至於日晏,上不為倦。   守敬奏:唐一行開元間令天下測景,書中見者凡十三處。今疆宇比唐尤大,苦不遠方測驗,日月交食分數時刻不同,晝夜長短不同,日月星辰去天高下不同;可先南北立表,取直測景。上可其奏。遂設監候官一十四員,分道相繼而出。   先測得:南海:北極出地一十五度。夏至景在表南長一尺一寸六分,晝五十四刻,夜四十六刻。衡岳:北極出地二十五度。夏至日在表端無景,晝五十六刻,夜四十四刻。岳台:北極出地三十五度,夏至景長一尺四寸八分,晝六十刻,夜四十刻。和林:北極出地四十五度,夏至景長三尺二寸四分,晝六十四刻,夜三十六刻。鐵勒:北極出地五十五度,夏至景長五尺一分,晝七十刻,夜三十刻。北海:北極出地六十五度,二至景長六尺七寸八分,晝八十二刻,夜一十八刻。繼又測得:上都:北極出地四十三度少。大部:北極出地四十二度強,夏至晷景長一丈二尺三寸六分,晝六十二刻,夜三十二刻。益部:北極出地三十七度少。登州: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高麗: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西京:北極出地四十度少。太原: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安西府: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半強。興元:北極出地三十三度半強。成都:北極出地三十一度半強。西涼州:北極出地四十度強。東平:北極出地三十五度太強。大名: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京: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強。陽城: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揚州:北極出地三十三度。鄂州:北極出地三十一度半。吉州:北極出地二十六度半。雷州:北極出地二十度太。瓊州:北極出地十九度太。   十七年,新歷告成。守敬上奏曰:   臣等竊聞帝王之事,莫重於歷。自黃帝迎日推策,帝堯以閏月定四時成歲,舜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爰及三代,歷無定法,周秦之間,閏余乖次。西漢造《三統歷》,百三十年而後是非始定。東漢造《四分歷》,七十餘年而儀式備。叉百二十一年,劉洪造《乾象歷》,始悟月行有遲速。又百八十年,姜岌造《三紀甲子歷》,始悟以月食沖檢日宿度所在。又五十七年,何承天造《元嘉歷》,始悟以朔望及弦定大小余。又六十五年,祖沖之造《大明歷》,始悟太陽有歲差之數,極星去不動處一度余。又五十二年,張子信始悟日月交道有表裡,五星有遲疾留逆。又三十三年,劉焯造《皇極歷》,始悟日行有盈縮。又三十五年,傅仁均造《戊寅元歷》,頗采舊儀,始用定朔。又四十六年,李淳風造《麟德歷》,以古歷章T元首分度不齊,始為總法,用迸朔以避晦晨月見。又六十三年,僧一行造《大衍歷》,始以朔有四大三小,定九服交食之異。又九十四年,徐昂造《宣明歷》,始悟日食有氣刻時三差。又二百三十六年,姚舜輔造《紀元歷》,始悟食甚泛余差數。以上計千一百八十二年,歷經七十,改其創法者十有三家。   自是又百七十四年,欽惟聖朝統一六合,肇造區夏,專命臣等改治新歷。臣等用創造簡儀、高表,憑其測到實數所考正者凡七事:一曰冬至。自丙子年立冬後,依每日測到晷景,逐日取對,冬至前後日差同者為準,得丁丑年冬至在戌日夜半後八刻半。又定丁丑夏至,得在庚子日夜半後七十刻。又定戊寅冬至,在癸卯日夜半後三十三刻;己卯冬至、在戊申日夜半後五十七刻半;庚辰冬至,在癸丑日夜半後八十一刻半。各減大明歷十八刻,遠近陽符,前後應准。二曰歲余。自劉宋《大明歷》以來,凡測景驗氣得冬至時刻真數者有六,用以陽距,各得其時合用歲余。今考驗四年,相符不差。仍自宋大明壬寅年距至今日八百一十年,每歲合得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其二十五分為今歷歲余合用之數。三曰日躔。用至元丁丑四月癸酉望月食既推求日躔,得冬至日躔赤道箕宿十度,黃道箕九度有畸。仍憑每日測到太陽躔度,或憑星測月,或憑月測日,或徑憑星度測日,立術推算。起自丁丑正月,至己卯十二月,凡三年,共得一百三十四事,皆躔於箕,與月食相符。四曰月離。自丁丑以來至今,憑每日測得逐時太陰行度推算變,從黃道求入轉極疾並平行處,前後凡十三轉。計五十一事,內除去不真的外,有三十事。得大明歷入轉後天,又因考驗交食加大明歷三十刻,與天道合。五曰入交。自丁丑五月以來,憑每日測到太陰去極度數,比擬黃道去極度,得月道交於黃道,共得八事。仍依日食法度推求,皆有食分得入時刻,與大明所差不多。六曰二十八宿距度。自漢代初歷以來,距度不同,互有損益。大明歷則於度下余分附以太半少,皆私意牽就,未嘗實測其數,今新儀皆細刻周天度分,每度為三十六分,以距線代管窺宿度余分,並依實測,不以私意牽就。七曰日出入晝夜刻。《大明歷》日出入晝夜刻,皆據汁京為準,其刻數與大都不同。今更以本方北極出地高下、黃道出入內外度,立術推求每日日出入晝夜刻,得夏至極長,日出寅正二刻,日入戌初二刻,晝六十二刻,夜三十八刻,冬至極短,日出辰初二刻,日入申正二刻,晝三十八刻,夜六十二刻;永為定式。   所創法凡五事:一曰太陽盈縮。用四正定氣立為升降艱,立招差求得每日行分初末極差積度,比古為密。二曰月行遲疾。古歷皆用二十八限,今以萬分日之八百二十分為一限,凡析為三百三十六限,依垛疊招差,求得轉分進退,其遲疾度數逐時不用,蓋前所未有。三曰黃赤道差。舊法以一百一度相減相乘。今依算術勾股弧矢方圓斜直所容,求到度率積差差率,與天道實為吻合。四曰黃赤道內外度。據累年實測內外極度二十三度九十分,以圓容方直矢接勾股為法求每日去極,與所測相符。五曰白道交周。舊法黃道變推白道,以斜求斜。今用立渾比量,得用與赤道正交,距春秋二正黃赤道正交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擬以為法。推逐月每交二十八宿度分,於理為盡。   詔賜名曰授時歷。十八年,頒新歷於天下。   十九年,守敬以推步之式與立成之數皆無定稿,乃著《推步》七卷、《立成》二卷、《歷議擬稿》三卷、《轉神選擇》二卷、《上中下三歷注式》十二卷,表上之。二十年,又詔太子諭德李謙就守敬之《歷議稿》重加修訂,以闡新歷順天求合之理。   大德三年八月朔,時加巳依新歷日食二分有奇,至其時不應,台官皆懼。保章正齊履謙曰:「日當食不食,古有之。況時近午,陽盛陰微,宜當食不食。」遂考唐開元以來當食不食者凡十事以聞。六年六月朔,時加戌依新歷日食五十七秒,眾以涉交既淺,且近濁,欲匿不報。履謙曰:「吾所掌者常數也。其食與否,則繫於天。」獨以狀聞。及其時,果食。蓋高遠難窮之事,必積時累驗,乃見端倪。《授時歷》推日食之法,較前之十三家最密矣,然尚不能無數刻之差。故元之一代,日食四十有五,推食而不食者一,食而失推者一,夜食而誤晝者一。履謙謂:食與否繫於天,足猶泥前人當食不食,不當食而食之謬說,誣莫甚矣。   泰定間,履謙為太史院使,以《授時歷》行五十年未嘗推考,乃日測晷景並晨昏五星宿度,自至治三年冬至、泰定二年夏至天道加時真數,各減見行歷書二刻,撰《二至晷景考》二卷。《授時》雖有經串,而經以著定法,串以紀成數;求共法之所以然,數之所從出,則略而不詳;作《經串演說》八卷,以發明其蘊焉。   時鄱陽人趙友欽推演《授時》之理,著《革象新書》五卷,號為新歷之學。   其《曆法改革篇》曰:「曆法由古及今,六十餘術矣。漢太初粗為可取,然猶疏略未密。唐一行作大衍術,當時以為密矣,以今觀之,猶自甚疏。蓋歲淺則差少未覺,久而積差漸多,不容不改,要當隨時測驗,以求真數。   其《日道歲差篇》曰:「統天術謂周天赤道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週歲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分二十五秒,百年差一度半,然又謂週歲漸漸不同,上古歲策多,後世歲策少,如此則上古歲差少,後世歲差多。當今術法謜之,立減加歲策之法,上考往古,百年加一秒,下驗將來,百年減一秒。」   其《黃道損益篇》曰:「二至之日,黃道平其度,斂狹每度約得十之九二分,斜行赤道之交。今之授時術步得冬至日躔箕宿。以此知寅申度數最少,己亥度數最多,其餘則多寡稍近。   其《積年日法篇》曰:「前代造術者,逆求往古門上元,求其積年總會,是以必立日法。然有所謂截元術,但將推步定數為順算逆考,不求其齊。當今授時術采舊術截元之術,凡積年日法皆所不取。   其《日月盈縮筒》曰:「月行十三度余十九之七,然或先期,或後期,有差至四五度者,後漢劉洪始考究之,知月有盈縮。隋之劉焯始覺太陽亦有盈縮,最多之時在於春秋二分,均差兩度有餘。李淳風有推步月孛法,謂六十二日行七度,六十二年七周天。所謂孛者,乃彗星之一種光芒,偏槊者則謂之彗,光芒四出如渾圓者乃謂之孛。然孛以月為名者,孛之所在,太陰所行最遲,太陰在孛星對沖處則所行最疾。孛星不常見,止以太陰所行最遲處測之。   其《月有九道篇》曰:「月行出入黃道之內外,遠於黃道處六度二分。月道與黃道相交處在二交之始,名曰羅喉,交之中,名曰計都。自交初至於交中,月在黃道外,名曰陽限。自交中至於交出,月在黃道內,名曰陰限。所謂九行者,當以畫圖比之。四圖各兩黃道,似一圓環,俱於環南定為夏至。環北定為冬至,環西定為春分,環東定為秋分。將一圖畫為青追,與黃道交於南北,南交為羅,北交為計。其青道二邊入在黃道西之東,是內青道;一邊出在黃道東之東,是外青道。又將一圖畫白道,亦與黃道交於南北,南交為計,北交為羅。其白道一邊入在黃道東之西,是內白道;一邊出在黃道西之西,是外白道。又將一圖畫朱道,與黃道交於東西,東交為計,西交為羅。其朱道一邊入黃道之南,是內朱道,一邊出在黃道南之南,是外朱道。又將一圖畫黑道,亦與黃道交於東西,東交為羅,西交為計。其黑道一邊入在黃道南之北,是內黑道;一邊出在黃道北之北,是外黑道。此雖畫四圖,然四圖之八道止是一道也。本八道而曰九行者,以北道之行,交於黃道,故道以九言也。八道常變易,不可置於渾儀上,亦不得畫於星圖。所可具者黃、赤二道耳。欲別於黃,故塗以赤。赤道近八道皆相交遠近。朱道止十八度遠,黑道至三十度遠,青白二道約二十四度遠。」   其《地域遠近篇》曰:「古者立八尺之表,以驗四時日景。地中夏至,景在表北一尺六寸,冬至,景在表北一丈三尺。南至交廣,北至鐵勒等處驗之,俱各不同。表高八尺,似失之短。至元以來,表長四丈,誠萬古之定法也。所謂土圭者,自古有之。然地上天多早晚,太陽與人相近,則景移必疾;日午與人相遠,則景移必遲。世間土圭均畫而已,豈免午侵己未,而早晚時刻俱差。地中差已如是,若以八方偏地驗之,土圭之不可准尤為顯。然偏東者,早景疾,而晚景遲,午景先至;偏西者,早景遲,而晚景疾,午景後期;偏北者,少其畫,而景遲;偏南者,多其畫,而景疾。若南越短,景南指,而子午反覆,則又訛逆甚矣。」其《日月薄食篇》曰:「日之圓,體大,月之圓,體小。日道之周圍亦大,月道之周圍亦小。日道距天較近,月道距天較遠。日月之體與所行之道,雖有少廣之差,然月與人相近,日與人相遠。故月體因近視而可比日道之廣,日食、月食當以天度經緯而推。同經不同緯,止曰合朔。同經同緯合朔,而有食矣。人望日體,見為月之黑體所障,故雲日食。然日體未嘗有損,所謂食者,強名而已。日月對躔,而望若不當二交前後,則不食。望在二交前後,則必食。或既或不既,當以距交遠近而推。日月之圓徑相倍。日徑一度,月徑止得日徑之半,然在於近視,亦准一度。是猶省秤出於復秤,斤兩雖同,其實則有輕重之異。日之圓徑倍於月,則暗虛之圓徑亦倍於月。月既准一度,則暗虛廣二度矣。月食分數止以距交近遠而論,別無四時加試。八方所見食分並同。日食則不然,舊歷云:假令中國食既戴,日之下所虧才半,化外反觀,則交而不食。何以言之?日月如大小二球,共懸一索。日上、月下,相去稍遠,人在其下正望之,黑球遮盡赤球,比若食既。若傍視,則分遠近之差,即食數有多寡也。」   其《五緯距合篇》曰:「古者止知五緯距度,未知有變數之加減。北齊張子信仰觀歲久,始知五緯又有盈縮之變,當加減常數以求其逐日之躔。所以然者,蓋五緯不由黃道,亦不由月之九道。乃出入黃道內外,各自有其道。視太陽遠近而遲疾者,如足力之勤倦又有變數之加減者。比如道裡之徑直斜曲。其《勾股測天篇》曰:「古人測景,千里一寸之差,猶未親切。今別定表之制度,並述元有算法。就地中各去南北數百里,仍不偏於東西,俱立一表,約高四丈。於表首下數寸作一方竅,外廣而內狹,當中薄如連邊,兩旁如側置漏底之碗,形圓而竅方。以南北表景之數相減余,名景差。兩表相距裡路,各乘南北表景,各如景差而一即得。二表各與戴日之地相距數日,平遠各以表景加之,所得各以表高乘之,各如表景而一即得。日輪頂與戴日地相距數,以南北表景各加平遠所得自乘,名勾冪。日高自乘,名股冪。兩冪相並,名弦冪。開為平方,名曰日遠。乃南北表竅之景距日斜遠也。   其《乾象周髀篇》曰:「古人謂圓徑一尺,周圍三尺。後世考究則不然。圓一而週三,則尚有餘;圍三而徑一,則為不足。蓋圍三徑一,是六角之用也。或謂圓徑一尺,周圍三尺一寸四分;或謂圓徑七尺,周圍二十二尺;或謂圓徑一百一十三,周圍三百五十五。徑一而週三一四,猶自徑多圍少;徑七而週二十二,卻是徑少周多;徑一百一十三,週三百五十五,最為精密。其考究之術,兩百眼茶盤一,眼廣一寸,方圖之內,畫為圓圖,逕十寸,圓內又畫小方圖。小方以算術展為圓象,自四角之方,添為八角曲圓為第一次。若第二次,則為曲十六。第三次為,則曲三十二。第四次則為曲六十四。凡多一交,其曲必倍。至十二次,則其為曲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其初之小方,漸加漸展,漸滿漸實,角放愈多,而其為方者不復方,而變為圓矣。今先以第一次言之,內方之弦十寸,名大弦,自乘得一百寸,名大弦冪,內方之勾冪五十寸,名第一次大勾冪。以第一次大勾冪,減其大弦冪,余五十寸,名大股冪,開方得七寸七厘一毫有奇,名第一次大股。以第一次大股減其大弦,余二寸九分二厘八毫有奇,名第一較,折半得一寸四分六厘四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勾。此小勾之數。乃內方之四邊與圓圍最相遠處也。以第一次小勾自乘,得二寸一分四厘四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勾冪。以第一次大勾冪,折半得二十五寸。又折半得十二寸五分,名第一次小股冪,並第一次小勾冪,得一十四寸六分四百四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弦冪,開方得三寸八分二厘六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弦,即是八曲之一。八乘第一次小弦,行三十寸六分一厘有奇,即是八曲之周圍也。此以小數求之,不若改為大數,將大弦改為一千寸,然後依法而求。若求第二次者,以第一次小弦冪,就名第二次大勾冪。以第一次大股冪減其大弦冪余,為第二次大股冪。開方為第二次大股,以減其大弦余為第二較,折半名二次小勾。此小勾之數,即是八曲之邊,與圓圍最相遠處也。以第二次小勾自乘,名第二次小勾冪。以第二次大勾冪兩折,名第二次小股冪。以第二次小股冪並第二次小勾冪,名第二次小弦冪,開方為第二次小弦,即是十六曲之一。以十六乘第二小弦即是十六曲之周圍也。以第二次仿第一次,若至十二次,亦遞次相仿。置第十二次之小弦,以第十二次之曲數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乘之,得三千一百四十一寸五分九厘二毫有奇,即是千寸徑之周圍也。以一百一十三乘之,果得三百五十五。故言其法精密。要之方為數之始,圓為數之終。圓始於方,方終於圓。周髀之術,無出於此矣。   友欽闡明歷理,於授時術尤為深得,傳其學於龍遊人朱暉。有元一代,不為歷官,而知歷者,友欽一人而已。 卷三十五·志第二   ○歷二   △儀器   西域儀象   簡儀之制:四方為趺,縱一丈八尺三分,去一以為廣。趺面上廣六寸,下廣八寸,厚如上廣。中布橫車光三、縱車光三。南二,北抵南車光;北一,南抵中車光。趺面四周為水渠,深一寸,廣加五分。四隅為礎,出趺面內外各二寸。繞礎為渠,深廣皆一寸,與四周渠相灌通。又為礎,於卯酉位廣加四維,長加廣三之二。水渠赤如之。北極雲架柱二,逕四寸,長一丈二尺八寸。下為鰲雲,植於乾民二隅。礎上左右內向,其勢斜准赤道合貫上規。規環徑二尺四寸,廣一寸五分,厚倍之,中為距,相交為斜十字,廣厚如規。中心為竅,上廣五分,方一寸有半,下二寸五分,方一寸,以受北極樞軸。自雲架住斜上去趺面七尺二寸,為橫車光。自車光心上至竅心六尺八寸。又為龍柱二,植於卯酉礎。中分之北,皆飾以龍,下為山形,北向斜植,以柱北架。南極雲架柱二,植於卯酉礎,中分之,南廣厚形制一如北架,斜向坤巽二隅,相交為十字。其上與百刻環邊齊,在辰巳、未申之間。南傾之勢准赤道,各長一丈一尺五寸。自趺面斜上三尺八寸為橫車光,以承百刻環。下邊又為龍柱二。植於坤巽二隅,礎上北向斜柱,其端形制一如北柱。   四游雙環,逕六尺,廣二寸,厚一寸。中間相離一寸,相連於子午、卯酉。當子午為圓竅,以受南北極樞軸。兩面皆列周天度分,起南極。抵北極。余分附於北極。去南極樞竅兩旁四寸,各為直距,廣厚如環距,中心各為橫關,東西與兩距相連,廣厚亦如之。關中心相連,厚三寸,為竅方八分,以受窺衡樞軸。窺衡長五尺九寸四分,廣厚皆如環。中腰為圓竅,逕五分,以受樞軸衡。兩端為圭首,以取中,縮去圭首五分,各為側立橫耳,高二寸二分,廣如衡面,厚三分。中為圓竅,逕六分,其中心上下一線,界之以知度分。   百刻環,逕六尺四寸,面廣二寸,周布十二時百刻。每刻作三十六分,厚二寸,自半已上,廣三寸。又為十宇距。皆所以承赤道環也。百刻環內廣面臥施圓軸四,使赤道環旋轉,無澀滯之患。其環陷入南極架一寸,仍釘之。赤道環徑廣厚皆如四游環。面細刻列捨周天度分。中為十字距,廣三寸,中空一寸,厚一寸。當心為竅,竅徑一寸,以受南極樞軸。界衡二,各長五尺九寸四分,廣三寸。衡首斜剡五分刻度分,以對環面中腰。為竅重置赤道環南極樞軸,其上衡兩端自長竅外邊至衡首底厚倍之。取二衡運轉,皆著環面,而無低昂之失,且易得度分也。二極樞軸,皆以鋼鐵為之,長六寸,半為本,半為軸。本之為分寸一如上規。距心適取,能容軸徑一寸。北極軸中心為孔,孔底橫穿通兩旁。中出一線,曲其本,出橫孔兩旁,結之。孔中線留三分,亦結之。上下各穿一線,貫界衡兩端。中心為孔,下洞衡底順衡中心為渠,以受線直入內界。長竅中至衡中腰,復為孔,自衡底上出結之。   定極環,廣半寸。厚倍之,皆勢穹窿,中徑六度,度約一寸許。極星去不動處三度,僅容轉周。中為斜十字,距廣厚如環,連於上規環,距中心為孔徑五厘。下至北極軸心六寸五分。又置銅板,連於南極雲架之十字,方二寸,厚五分,北面剡其中心存一厘以為厚。中為圜孔,逕一分,孔心下至南極軸心亦六寸五分。又為環二。其一陰緯環,面刻方位,取趺面縱橫車光北十字為中心,臥置之。其一曰立運環,面刻度分,施於北極雲架柱下,當臥環中心上屬架之橫車光下,抵趺車光之十字,上下各施樞軸,令可旋轉。中為置距,當心為竅,以施窺衡,令可俯仰,用窺日月星辰出地度分。右四游環,東西運轉,南北低昂,凡七政,列捨中外官去極度分皆測之。赤道環旋轉與列捨距星相當,即轉界衡使兩線相對,凡日月五星中外官入宿度分皆測之。百刻環轉界衡令兩線與日相對,其下直時刻則晝刻也。夜則以星定之,比舊儀測日月五星出沒而無陽經陰緯雲柱之映。   其渾象之制:圜如彈丸,逕六尺,縱橫各畫周天度分,赤道居中,去二極各周天四之一。黃道出入赤道內外,各二十四度。弱月行白道出入不常,用竹蔑均分天度,考驗黃道所交,隨時遷徒。先用簡儀測致入宿去極度數,按於上。其校驗出黃赤二道遠近疏密,了然易辨,仍參以算數為準,其象置於方匿之上。南北極出入匿面各四十度太強。半見半隱。機運輪牙,隱於匿中。   仰儀之制:以銅為之,形若釜,置於磚台內,畫周天度,唇列十二辰位,蓋俯視驗天者也。   其銘辭云:「不可體形,莫天大也。無兢維人,仰釜載也。六尺為深,廣自倍也。兼深廣倍,絮釜兌也。環鑿為沼,准以溉也。辨方正位,日子卦也。衡縮度中,平斜再也。斜起南極,平釜鐓也。小大必周,入地畫也。始周浸斷,浸極外也。極入地深,四十太也。北九十一,赤道齘也。列刻五十,六時配也。衡竿加卦,巽坤內也。以負縮竿,子午對也。首旋璣板,曌納芥也。上下懸直,與鐓會也。視日透光,何度在也。暘谷朝賓,夕餞昧也。寒暑發斂,驗進退也。薄蝕起自,鑒生殺也。以避赫曦,奪目害也。南北之偏,亦可概也。極淺十五。林邑界也。黃道夏高,人所載也。夏永冬短。猶少差也,深五十奇,鐵勒塞也,黃道浸平,冬畫晦也。夏則不沒,永短最也。安渾宣夜,昕穹蓋也。六天之書,言殊話也。一儀一揆,孰善悖也。以指為告,無煩喙也。暗資以明,疑者沛也。智者是之,膠者怪也。古今巧歷,不億輩也。非讓不為,思不逮也。將窺天朕,造化愛也。其有浚明,昭聖代也。泰山礪乎,河如帶也。黃金不磨,悠久賴也。鬼神禁河,勿銘壞也。」   大明殿燈漏之制:高丈有七尺,架以金為之。其曲粱之上,中設雲珠,左日右月。雲珠之下,復懸一珠。粱之兩端,飾以龍首,張吻轉目,可以審平水之級急。中梁之上,有戲珠龍二,隨珠俯仰,又可察准水之均調。凡此皆非徒設也。燈球雜以金寶為之,內分四層,上環布四神,旋當日月參辰之所在,左轉日一周。次為龍虎鳥龜之象,各居其方,依刻跳躍,鐃鳴以應於內。又次周分百刻,上列十二神,各執時牌,至其時,四門通報。又一人當門內,常以手指其刻數。下四隅,鐘鼓鉦鐃各一人,一刻鳴鐘,二刻鼓,三鉦,四鐃,初正皆如是。其機發隱於櫃中,以水激之。   正方案:方四尺。厚一寸。四周去邊五分為水渠。先定中心,畫為十字,外抵水渠。去心一寸。畫為圓規,自外寸規之,凡十九規。外規內三分,畫為重規。遍佈周天度。中為圓徑二寸,高亦如之。中心洞底植臬,高一尺五寸,南至則減五寸,北至則倍之。   凡欲正四方,置案平地,注水於渠,視平,乃植臬於中。自臬景西入外規,即識以墨影,少移輒識之,每規皆然,至東出外規而止。凡出入一規之交,皆度以線,屈其半以為中,即所識與共相當,且其景最短,則南北正矣。復遍閱每規之識,以審定南北。南北既正,則東西從而正。然二至前後,日軌東西行,南北差少,即外規出入之景以為東西,允得其正。當二分前後,日軌東西行,南北差多,朝夕有不同者,外規出入之景或未可憑,必取近內規景為定,仍校以累日則愈真。   又測用之法,先測定所在北極出地度,即自案地平以上度,如其數下對南極入地度,以墨斜經中心界之,又橫截中心斜界為十字,即天腹赤道斜勢也。乃以案側立,懸繩取工。凡置儀象皆以此為準。   圭表:以石為之,長一百二十八尺,廣四尺五寸,厚一尺四寸。座高二尺六寸。南北兩端為池,圓徑一尺五寸,深二寸。自表北一尺,與表粱中心上下相直。外一百二十尺,中心廣四寸,兩旁各一寸,畫為尺寸分,以達北端。兩旁相去一寸為水渠,深廣各一寸,與南北兩池相灌通以取平。表長五十尺,廣二尺四寸,厚減廣之半,植於圭之南端圭石座中,入地及座中一丈四尺,上高三十六尺。其端兩旁為二龍,半身附表上擎橫樑,自梁心至表顛四尺,下屬圭面,共為四十尺。梁長六尺,逕三寸,上為水渠以取平。兩端及中腰各為橫竅,逕二分,橫貫以鐵,長五寸,系線合於中,懸錘取正,且防傾墊。   按表短則分寸短促。尺寸之下所謂分秒太半少之數,未易分別。表長,則分寸稍長。所不便者景虛而淡,難得實影。前人欲就虛景之中考求真實,或設望筒,或置小表,或以木為規,皆取端日光下徹表面。今以銅為表,高三十六尺,端挾以二龍。舉一橫樑,下至圭面,共四十尺。是為八尺之表五,圭表刻為尺寸,舊一寸,今申而為五厘,毫差易分別。   景符之制:以銅葉博二寸加長博之二,中穿一竅,若針芥然。以方框為趺,一端設為機軸,令可開闔。搘其一端,使其勢斜倚,北高南下,往來遷就於虛梁之中。竅達日光僅如米許,隱然見橫樑於其中。舊法:一表端測晷,所得者日體上邊之景。今以橫樑取之,實得中景,不容有毫末之差。至元十六年己卯夏至晷景,四月十九日乙未景一丈二尺三寸六分九厘五毫。至元十六年己卯冬至晷景,十月二十四日戊戌景七丈六尺七寸四分。   窺幾之制:長六尺,廣二尺,高倍之。下為趺,廣三寸,厚二寸。上框廣四寸。厚如趺。以板為面,厚及寸,四隅為足,撐以斜木,務取正方。面中開明竅,長四尺,廣二寸。近竅兩旁一寸分畫為尺,內三寸刻為細分,下應圭面。几面上至梁心二十六尺,取以為準。窺限各長二尺四寸,廣二寸,脊厚五分,兩刃斜禾閃,取其於幾面相符,著限兩端,厚廣各存二寸,銜入幾框。俟星月正中,從幾下仰望,視表梁南北以為識,折取分寸中數,用為直景。又於遠方同日窺測取景數,以推星高下也。   世祖至元四年,扎馬魯丁造西域儀象:   咱禿哈剌吉,漢言渾天儀也。其制:以銅為之。平設單環,刻周天度。畫十二辰位以准地面。側立雙環,而結於平環之子午,半入地下,以分天度。內第二雙環,亦刻周天度,而參差相交,以結於側雙環。去地平三十六度,以為南北極。可以旋轉,以象天運,為日行之道。內第三、第四環,皆結於第二環,又去南北極二十四度。亦可以運轉。凡可運三環,各對綴銅方釘,皆有竅,以代衡簫之仰窺焉。   咱禿朔八台,漢言測驗周天星曜之器也。外周圓牆,而東面啟門。中有小台,立銅表高七尺五寸。上設機軸,懸銅尺,長五尺五寸,復如窺測之簫二,其長如之。下置橫尺,刻度如數。其上以准掛尺。下本開圖之遠近。可以左右轉而周窺,可以高低舉而遍測。   魯哈麻亦渺凹只,漢言春秋分晷影堂也。屋二間,脊開東西橫罅,以斜通日晷。中有台,隨晷影南高北下,上仰置銅半環,刻天度一百八十,以准地上之半天。斜倚銳首銅尺,長六尺,闊一寸六分,上結半環之中,下加半環之上,可以往來窺運,側望漏屋晷影,驗度數,以定春秋二分。   魯哈嘛亦木思塔余,漢言冬夏至晷影堂也。屋五間,其屋下為坎,深二丈二尺,脊開南北一罅,以直通日晷。隨罅立壁,附壁懸銅尺,長一尺六寸。壁仰畫天度半規,其尺亦可往來規運,直望漏屋晷影,以定冬夏二至。   若來亦撒麻,漢言渾天圖也。其制:以銅為丸,斜刻日道交環度數於其腹,刻二十八宿形於其上。外平置銅單環,刻周天度數,列於十二辰位在准地。而側立單環二。一結於平環之子午,以銅丁象南北極。一結於平環之卯酉。皆刻天度。即渾天儀而不可運轉窺測者也。   若來亦阿兒子,漢言地理志也。其制:以木為圓球,七分為水,其色綠,三分為土地,其色白。畫江河湖海,脈絡貫串於其中。畫作小方井,以計幅員之廣袤,道裡之遠近。   兀速都兒剌不定,漢言晝夜時刻之器也。其制:以銅如圓鏡而可掛,面刻十二辰位,晝夜時刻。上加銅條綴中,可以圓轉。銅條兩端,各屈其首為二竅,以對望。晝則視日影,夜則窺星辰,以定時刻,以測休咎。背嵌鏡片,三面刻其圖凡七,以辨東西南北日影長短之不同、星辰向背之有異。故各異其圖。以盡天地之變焉。 卷三十六·志第三   ○歷三   △授時歷經上   步氣朔第一   至元十八年歲次辛巳為元。上考往古,下驗將來,皆距立元為算。週歲消長,百年各一。其諸應等數,隨時推測,不用為元。   日周,一萬。   歲實,三百六十五萬二千四百二十五分。   通余,五萬二千四百二十五分。   朔實,二十九萬五千三百五分九十三秒。   通閏,十萬八千七百五十三分八十四秒。   歲周,三百六十五日二千四百二十五分。   朔策,二十九日五千三百五分九十三秒。   氣策,十五日二千一百八十四分三十七秒半。   望策,十四日七千六百五十二分九十六秒半。   弦策,七日三千八百二十六分四十八秒少。   氣應,五十五萬○六百分。   閏應,二十萬一千八百五十分。   按《授時歷》閏轉交三應,後有改定之數。閏應,二十萬一千八百五十分,明《大統曆法通軌》作二十萬二千五十分,實加二百分;是當時經朔改早二刻也。轉應,一十三萬一千九百四分,《通軌》作一十三萬二百五分,實減一千六百九十九分,是入轉改遲一十七刻弱也。交應,二十六萬一百八十七分八十六秒,《通軌》作二十六萬三百八十八分,實加二百分一十四秒,是正交改早二刻強也。梅文鼎謂《通軌》所述者乃《授時歷》續定之數,而《歷經》所存,則其未定之初稿是也。   沒限,七千八百一十五分六十二秒半。   氣盈,二千一百八十四分三十七秒半。   朔虛,四千六百九十四分七秒。   旬周,六十萬。   紀法,六十。   推天正冬至   置所求距算,以歲實上推往古,每百年長一。下算將求,每百年消一。乘之,為中積。加氣應,為通積。滿旬周,去之;不盡,以日周約之為日,不滿為分。其日命甲子算外,即所求天王冬至日辰及分。如上考者,以氣應減中積,滿旬周,去之;不盡,以減旬周。余同上。   求次氣   置天正冬至日分,以氣策累加之,其日滿紀法,去之,外命如前,各得次氣日辰及分秒。   推天正經朔   置中積,加閏應,為閏積。滿朔實,去之,不晝為閏余,以減通積,為朔積。滿旬周,去之,不盡,以日周約之,為日,不滿為分,即所求天正經朔日及分秒。上考者,以閏應減中積,滿朔實,去之不盡,以減朔實,為閏余。以日周約之為日,不滿為分,以減冬至日及分,不及減者,加紀法減之,命如上。   求弦望及次朔   置天正經朔日及分秒,以弦策累加之,其日滿紀法,去之,各得弦望及次朔日及分秒。   推沒日   置有沒之氣分秒,如沒限已上為有沒之氣。以十五乘之,用減氣策,余滿氣盈而一,為日,並恆氣日,命為沒日。   推滅日   置有滅之朔分秒,在朔虛分已下為有滅之朔。以三十乘之,滿朔虛而一,為日,並經朔日,命為滅日。步發斂第二   土王策,三日四百三十六分八十七秒半。   月閏,九千六十二分八十二秒。   辰法,一萬。   半辰法,五千。   刻法,一千二百。   推五行用事   各以四立之節,為春木、夏火、秋金、冬水首用事日。以土王策減四季中氣,各得其季土始用事日。   氣候正月   立春,正月節。   東風解凍,蟄蟲始振,魚陟負冰。   雨水,正月中。   獺祭魚,候雁北,草木萌動。二月   驚蟄,二月節。   桃始華,倉庚鳴,鷹化為鳩。   春分,二月中。   玄鳥至,雷乃發聲,始電。三月   清明,三月節。   桐始華,田鼠化為?,虹始見。   谷雨,三月中。   萍始生,鳴鳩拂其羽,戴勝降於桑。四月   立夏,四月節。   螻蟈嗚,蚯蚓出,王瓜生。   小滿,四月中   苦菜秀,靡草死,麥秋至。五月   芒種,五月節。   螳螂生,貝鳥始鳴,反舌無聲。   夏至,五月中。   鹿角解,蜩始鳴,半夏生。六月   小暑,六月節。   溫風至,蟋蟀居壁,鷹始摯。   大暑,六月中。   腐草為螢,土潤溽暑,大雨時行。七月   立秋,七月節。   涼風至,白露降,寒蟬嗚。   處暑,七月中。   鷹乃祭鳥,天地始肅,禾乃登。八月   白露,八月節。   鴻雁來,立鳥歸,群鳥養羞。   秋分,八月中。   雷始收聲,蟄蟲壞戶,水始涸。九月   寒露,九月節。   鴻雁來賓,雀入大水為蛤,菊有黃華。   霜降,九月中。   豺乃祭獸,草木黃落,蟄蟲鹹俯。十月   立冬,十月節。   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   小雪,十月中。   虹藏不見,天氣上升,地氣下降,閉塞而成冬。十一月   大雪,十一月節。   鶡旦鳥不鳴,虎始交,荔挺出。   冬至,十一月中。   蚯蚓結,麋角解,水泉動。十二月   小寒,十二月節。   雁北鄉,鵲始巢,雉句雅。   大寒,十二月中。   雞乳,征鳥厲疾,水澤腹堅。   推中氣去經朔   置天正閏余,以曰周約之,為日,命之,得冬至去經朔。以月閏累加之,各得中氣去經朔日算。滿朔策,去之,乃全置閏,然俟定朔無中氣者裁之。   推發斂加時   置所求分秒,以十二乘之,滿辰法而一,為辰數。余以刻法收之,為刻。命子正算外,即所在辰刻。如滿半辰法,通作一作辰,命起子初。   步日躔第三   周天分,三百六十五萬二千五百七十五分。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   半周天,一百八十二度六十二分八十七秒半。   象限,九十一度三十一分四十三秒太。   歲差,一分五十秒。   周應,三百一十五萬一千七十五分。   半歲周,一百八十二日六千二百一十二分半。   盈初縮末限,八十八日九千九十二分少。   縮初盈末限,九十三日七千一百二十分少。   推天正經朔弦望入盈縮歷   置半歲周,以閏餘日及分減之,即得天正經朔入盈縮歷。冬至後盈,夏至後縮。以弦策累加之,各得弦望及次朔入盈縮歷日及分秒。滿半歲周去之,即交盈縮。   求盈縮差   視入限盈者,在盈初縮末限已下,為初限,已上,反減半歲周,余為末限;縮者,在縮初盈末限已下,為初限,已上,反減半歲周,余為末限。其盈初縮末者,置立差三十一,以初末限乘之,加平差二萬四千六百,又以初末限乘之,用減定差五百一十三萬三千二百,余再以初末限乘之,滿億為度,不滿退除為分秒。縮初盈末者,置立差二十七,以初末限乘之,加平差二萬二千一百,又以初末限乘之,用減定差四百八十七萬六百,余再以初末限乘之,滿億為度,不滿退限為分秒,即所求盈縮差。   又術:置入限分,以其日盈縮分乘之,萬約為分,加其下盈縮積,萬約為度,不滿為分秒,亦得所求盈縮差。   赤過宿度   角十二一十   亢九二十   氐十六三十   房五六十   心六五十   尾十九一十   箕十四十   右東方七宿,七十九度二十分。   斗二十五二十   牛七二十   女十一三十五   虛八九十五太   危十五四十   室十七一十   壁八六十   右北方七宿,九十三度八十分太。   奎十六六十   婁十一八十   胃十五六   昴十一三十   畢十七四十   觜初五   參十一一十   右西方七宿,八十三度八十五分。   井三十三三十   鬼二二十   柳十三三十   星六三十   張十七二十五   翼十八七十五   軫十七三十   右南方七宿,一百八度四十分。   右赤道宿次,並依新制渾儀測定,用為常數,校天為密。若考往古,即用當時宿度為準。   推冬至赤道日度。   置中積,以加周應為通積,滿周天分,上推往古,每百年消一。下算將來,每百年長一。去之,不盡,以日周約之為度;不滿,退約為分秒。命起赤道虛宿六度外,去之,至不滿宿。即所求天正冬至加時日躔赤道宿度及分秒。上考者,以周應減中積,滿周天,去之,不盡,以減周天,余以日周之為度;余同上。如當時有宿度,止依當時宿度命之。   求四正赤道日度   置天正冬至加時赤道日度,累加象限,滿赤道宿次,去之,各得春夏秋正日所在宿度及分秒。   求四正赤道宿積度   置四正赤道宿全度,以四正赤道日度及分減之,余為距後度。以赤道宿度累加之,各得四正後赤道宿積度及分。   黃赤道率   推黃道宿度   置四正後赤道宿積度,以其赤道積度減之,余以黃道率乘之,如赤道率而一。所得,以加黃道積度,為二十八宿黃道積度。以前宿黃道積度減之,為其宿黃道度及分。其秒就近為分。   黃道宿度   角十二八十七   亢九五十九   氐十六四十   房五四十八   心六二十七   尾十七九十五   箕九五十九   右東方七宿,七十八度一十二分。   斗二十三四十七   牛六九十   女十一一十二   虛九分空太   危十五九十五   室十八三十二   壁九三十四   右北方七宿,七十四度一十分太。   奎十七八十七   婁十二三十六   胃十五八十一   昴十一○八   畢十五六十   觜初○五   參十二十八   右西方七宿,八十三度九十五分。   井三十一○三   鬼二一十一   柳十三   星六三十一   張十七七十九   翼二十○九   軫十八七十五   右南方七宿,一百九度八分   右黃道宿度,依今歷所漢赤道准冬至歲差所在算定,以憑推步。若上下考驗,據歲差每移一度,依術推變,各得當時宿度。   推冬至加時黃道日度   置天正冬至加時赤道日度,以其赤道積度減之,余以黃道卒乘之,如赤道率而一。所得,以加黃道積度,即所求年天正冬至加時黃道日度及分秒。   求四正加時黃道日度   置所求年冬至日躔黃赤道差,與次年黃赤道差相減,余四而一,所得,加象限,為四正定象度。置冬至加時黃道日度,以四正定象度累加之,滿黃道宿次,去之,各得四正定氣加時黃道宿度及分。   求四正晨前訛夜半日度   置四正恆氣日及分秒,冬夏二至,盈縮之端,以恆為宿。以盈縮差命為日分,盈減朔加之,即為四正定氣日及分。置日下分,以其日行度乘之,如日周而一。所得,以減四正加時黃道日度,各得四正定晨前夜半日度及分秒。   求四正後每日晨前夜半黃道日度   以四正定氣日距後正定氣日為相距日,以四正定氣晨前夜半日度距後正定氣晨前夜半日度為相距度,累計相距日之行定度。與相距度相減,余如相距日而一,為日差。相距度多為加,相距度少為減。以加減四正每日行度率,為每日行定度。累加四正晨前夜半黃道日度,滿宿次,去之,為每日晨前夜半黃道日度及分秒。   求每日午中黃道日度   置其日行定度,半之,以加其日晨前夜半黃道日度,得午中黃道日度及分秒。   求每日午中黃道積度   以二至加時黃道日度距所求日午中黃道日度,為二至後黃道積度及分秒。   求每日午中赤道日度   置所求日午中黃道積度,滿象限,去之,余為分後。內減黃道積度,以赤道率乘之,如黃道率而一。所得,以加赤道積度及所去象限,為所求赤道積度及分秒。以二至赤道日度加而命之,即每日午中赤道日度及分秒。   黃道十二次宿度   危,十二度六十四分九十一秒。 入娶訾之次,辰在亥。   奎,一度七十三分六十三秒。 入降婁之次,辰在戌。   胃,三度七十四分五十六秒。 入大梁之次,辰在酉。   畢,六度八十八分五秒。 入實沈之次,辰在申。   井,八度三十四分九十四秒。 入鶉首之次,辰在未。   柳,三度八十六分八十秒。 入鶉火之次,辰在午。   張,十五度三十六分六秒。 入鶉尾之次,辰在巳。   軫,十度七分九十七秒。 入壽星之次,辰在辰。   氐,一度一十四分五十二秒。 入大火之次,辰在卯。   尾,三度一分一十五秒。 入析木之次,辰在寅。   鬥,二度七十六分八十五秒。 入星紀之次,辰在丑。   女,二度六分三十八秒。 入玄枵之次,辰在子。   求入十二次時刻   各置入次宿度及分秒,以其日晨前夜半日度減之,余以日周乘之,為實。以其日行定度為法,實加法而一,所得,依發斂加時求之,即入次時刻。   步月離第四   轉終分,二十七萬五千五百四十六分。   轉終,二十七日五千五百四十六分。   轉中,十三日七千七百七十三分。   初限,八十四。   中限,一百六十八。   周限,三百三十六。   月平行,十三度三十六分八十七秒半。   轉差,一日九千七百五十九分九十三秒。   上弦,九十一度三十一分四十三秒太。   望,一百八十二度六十二分八十七秒半。   下弦,二百七十三度九十四分三十一秒少。   轉應,一十三萬一千九百四分。   推天正經朔入轉   置中積,加轉應,減閏余。滿轉終分,去之,不盡,以日周約之為日,不滿為分,即天正經朔入轉日及分。上考者,中積內加所求閏余,減轉應,滿轉終,去之,不盡,以減轉終,余同上。   求弦塑及次朔入轉   置天正經朔入轉日及分,以弦策累加之,滿轉終,去之,即弦望及次朔入轉日及分秒。如徑求次朔,以轉差加之。   求經朔弦望入遲疾歷   各視入轉日及分秒。在轉中已下,為疾歷。已上,減去轉中,為遲歷。   遲疾轉定及積度   求遲疾差   置遲疾歷日及分,以十二限二十分乘之,在初限已下為初限,已上覆減中限,余為末限。置立差三百二十五,以初末限乘之,加平差二萬八千一百,又以初末限乘之,用減定差一千一百一十一萬,余再以初末限乘之,滿億為度,不滿退除為分秒,即遲疾差。   又術:置遲疾歷日及分,以遲疾歷日率減之,余以其下損益分乘之。如八百二十而一,益加損減其下遲疾度,亦為所求遲疾差   求朔弦望定日   以經縮弦望盈縮差與遲疾差,同名相從,異名相消,盈遲縮疾為同名,盈疾縮遲為異名。以八百二十乘之,以所入遲疾限下行度除之,即為加減差,盈遲為加,縮疾為減。以加減經朔弦望日及分,即定朔弦塑日及分。若定弦望分在日出分已下者,退一日,其日命甲子算外,各得定朔弦望日辰。定朔干名與後朔干同者,其月大。不同者,其月小。內無中氣者,為閏月。   推定朔弦望加時日月宿度   置經朔弦望入盈縮歷日及分,以加減差加減之,為定朔弦望入歷,在盈,便為中積,在縮,加半歲周,為中積。命日為度,以盈縮差盈加縮減之,為加時定積度。以冬至加時日躔黃道縮度加而命之,各得定朔弦望加時日度。凡合朔加時,日月同度,便為定朔加時月度。其弦望各以弦望度加定積,為定弦望月行定積度。依上加而命之,各得定弦望加時黃道月度。   推定朔弦望加時赤道月度   各置定朔弦望加時黃道月行定積度,滿象限,去之,以其黃道積度減之,余以赤道率乘之,如黃道率而一,用加其下赤道積度及所去象限,各為赤道加時定積度。以冬至加時赤道日度加而命之,各為定朔弦望加時赤道月度及分秒。象限以下及半周,去之,為至後。滿象限以及三象,去之,為分後。   推朔後平交入轉遲疾歷   置交終日及分,內減經朔交日及分,為朔後平交日。以加經朔入轉,為朔後平交入轉。在轉中已下,為疾歷。已上,去之,為遲歷。   求正交日辰   置經朔,加朔後平交日,以遲疾歷依前求到遲疾差,遲加疾減之,為正交日及分,其日命甲子算外,即王交日辰。   推正交加時黃道月度   置朔後平交日,以月平行度乘之,為距後度。以加經朔中積,為冬至距正交定積度。以冬至日躔黃道宿度加而命之,為正交加時月離黃道宿度及分秒。   求正交在二至後初末限   置冬至距正交積度及分,在半歲周已下,為冬至後。已上,去之,為夏至後。其二至後,在象限已下,為初限。已上,減去半歲周,為末限。   求定差距差定限度   置初末限度,以十四度六十六分乘之,如象限而一,為定差。反減十四度六十六分,余為距差。以二十四乘定差,如十四度六十六分而一。所得,交在冬至後名減,夏至後名加,皆加減九十八度,為定限度及分秒。   求四正赤道宿度   置冬至加時赤道度,命為冬至正度。以象限累加之,各得春分、夏至、秋分正積度。各命赤道宿次去之,為四正赤道宿度及分秒。   求月離赤道正交宿度   以距差加減春秋二正赤道宿度,為月離赤道正交宿度及分秒。冬至後,初限加,末限減,視春正。夏至後,初限減,末限加,視秋正。   求正交後赤道宿積度入初末限   各置春秋三正赤道所當宿全度及分,以月離赤道五交宿度及分減之,余為正交後積度。以赤道宿次累加之,滿象限去之,為半交後。又去之,為中交後。再去之,為半交後。視各交積度在半像已下,為初限。已上,用減象限,余為末限。   求月離赤道正交後半交日道舊名九道。出入赤道內外度及定差   置各交定差度及分,以二十五乘之,如六十一而一。所得,視月離設道下交在冬至後宿度為減,夏至後宿度為加,皆加減二十三度九十分。為月離赤道後半交白道出入赤道內外度及分。以周天六之一,六十度八十七分六十二秒半,除之,為定差。月離赤道正交後為外,中交後為內。   求月離出入赤道內外白過去極度   置每日月離赤道交後初末限,用減象限,余為白道積。用其積度減之,余以其差率乘之,所得,百約之,以加其下積差,為每日積差。用減周天六之一,余以定差乘之,為每日月離赤道內外度。內減外加象限,為每日月離白道去極度及分秒。   求每交月離白道積度及宿次   置定限度,與初末限相減相乘,退位為分,為定差。正交、中交後為加,半交後為減。以差加減正交後赤道積度,為月離白道定積度。以前宿白道定積度減之,各得月離白道宿次及分。   推定朔弦望加時月離白道宿度   各以月離赤道正交宿度距所求定期弦望加時月離赤道宿茂,為正交後積度。滿象限,去之,為半交後。又去之,為中交後。再去之,為半交後。視交後積度在半像已下,為初限。已上,用減象限,為末限。以初、末限與定限度相減相乘,退位為分,分滿百為度,為定差。正交、中交後為加,半交後為減。以差加減月離赤道正交後積度,為定積度。以正交宿度加之,以其所當月離白道宿次去之,各得定朔弦望加時月離白道度及分秒。   求定朔望加時及夜半晨昏入轉   置經朔弦望入轉日及分,以定朔弦望加減差加減之,為定朔弦望加時入轉。以定朔弦望日下分減之,為夜半入轉。以晨分加之,為晨轉。昏分加之,為昏轉。   求夜半月度   置定朔弦望日下分,以其入轉日轉定度乘之,萬約為加時轉度,以減加時定積度,余為夜半定積度,依前加而命之,各得夜半月離宿度及分秒。   求晨昏月度   置其日晨昏分,以夜半入轉日轉定度乘之,萬約為晨昏轉度。各加夜半定積度。為晨昏定積度。加命如前,各得晨昏月離宿度及分秒。   累計相距日數轉定度,為轉積度,與定朔弦望晨昏宿次前後相距度相減,余以相減日數除之,為日差。距度多為加,距度少為減。以加減每日轉定度,以累加定朔弦望晨昏月度,加命,即每日晨昏月離白道宿次。朔後用昏,望後用晨,朔望晨昏俱用。 卷三十七·志第四   ○歷四   △授時歷經下步中星第五   大都北極,出地四十度太強。   冬至,去極一百一十五度二十一分七十三秒。   夏至,去極六十七度四十一分一十三秒。   冬至晝,夏至夜,三千八百一十五分九十二秒。   夏至晝,冬至夜,六千一百八十四分八秒。   昏明,二百五十分。   黃道出入赤道內外去極度及半晝夜分求每日黃道出入赤道內外去極度   置所求日晨前夜半黃道積度,滿半歲周,去之,在象限已下,為初限。已上,復減半歲周,余為入末限。滿積度,去之,余以其段內外差乘之,百約之,所得,用減內外度,為出入赤道內外度。內減外加象琅,即所求去極度及分秒。   求每日半晝夜及日出入晨昏分   置所求入初末限,滿積度,去之,余以晝夜差乘之。百約之,所得,加減其段半晝夜分,為所求日半晝夜分。前多後少為減。前少後多為加。以半夜分便為日出分,用減日周,余為日入分,以昏明分減日出分,余為晨分。加日入分,為昏分。   求晝夜刻及日出入辰刻   置半夜分,倍之,百約,為夜刻。以減百刻,余為晝刻。以日出入分依發斂求之,即得所求辰刻。   求更點率   置晨分,倍之,五約,為更率,又五約更率,為點率。   求更點所在辰刻   置所求更點數,以更點率乘之,加其日昏分,依發斂求之,即得所求辰刻。   求距中度及更差度   置半日周,以其日晨分減之,余為距中分。以三百六十六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乘之,如日周而一,所得,為距中度。用減一百八十三度一十二分八十七秒半,倍之,五除,為更差度及分。   求昏明五更中星   置距中度,以其日午中赤道日度加而命之,即昏中星所臨宿次,命為初更中星。以更差度累加之,滿赤道宿次去之,為逐更及曉中星宿度及分秒。其九服所在晝夜刻分及中星諸卒、並准隨處北極出地度數推之。已上諸率,與晷漏所推自相符契。   求九服所在漏刻   各於所在以儀試驗,或下水漏,以定其處冬至或夏至夜刻,與五十刻相次,余為至差刻。置所求日黃道,去赤道內外度及分,以至差刻乘之,進一位,如二百三十九而一,所得內減外加五十刻,即所求夜刻,以減百刻,余為晝刻。其日出入辰刻及更點等率。依術求之。   步交會第六   交終分,二十七萬二千一百二十二分二十四秒。   交終,二十七日二千一百二十二分二十四秒。   交中,十三日六千六十一分一十二秒。   交差,二日三千一百八十三分六十九秒。   交望,十四日七千六百五十二分九十六秒半。   交應,二十六萬一百八十七分八十六秒。   交終,三百六十三度七十九分三十四秒。   交中,一百八十一度八十九分六十七秒。   正文,三百五十七度六十四分。   中交,一百八十八度五分。   日食陽曆限,六度。 定法,六十。   陰曆限,八度。 定法,八十。   月食限,十三度五分。 定法,八十七。   推天正經朔入交   置中積,加交應,減閏余,滿交終分,去之,不盡,以日周約之為日,不滿為分秒,即天正經朔入交泛日及分秒。上考者中,積內加所求閏余,減交應,滿交終,去之,不盡,以減文終,余如上。   求次朔望入交   置天正經朔入交泛日及分秒,以交望累加之,滿交終日,去之,即為次朔望入交泛日及分秒。   求定朔望及每日夜半入交   各置入交泛日及分秒。減去經朔望小余,即為定朔望夜半入交。若定日有增損者,亦如之。否則因經為定,大月加二日,小月加一日,余皆加七千八百七十七分七十六秒,即次朔夜半入文。累加一日,滿交終日,去之,即每日夜半入交泛日及分秒。   求定朔塑加時入交   置經朔望入交泛日及分秒,以定朔望加減差加減之,即定朔望加時入交日及分秒。   求交常交定度   置經朔望入交泛日及分秒,以月平行度乘之,為交常度。以盈縮差盈加縮減之,為交定度。   求日月食甚定分   日食:視定期分在半日周已下,去減半周,為中前。   已上,減去半周,為中後。與半周相減、相乘,退二位,如九十六而一。為時差。中前以減,中後以加,皆加減定朔分,為食甚定分。以中前後分各加時差,為距午定分。   月食:視定望分在日週四分之一已下,為卯前。已上,覆減半周,為卯後。在四分之三已下,減去半周,為酉前。已上,覆減日周,為酉後。以卯酉前後分自乘,退二位,如四百七十八而一,為時差。子前以減,子後以加,皆加減定望分,為食甚定分。各依發斂求之,即食甚辰刻。   求日月食甚入盈縮歷及日行定度   置經朔望入盈朔歷日及分,以食甚日及定分加之,以經朔望日及分減之,即為食甚入盈縮歷。依日躔術求盈縮差,盈加、縮減之,為食甚入盈縮歷定度。   求南北差   視日食甚入盈縮歷定度,在象限已下,為初限。已上用減半歲周,為末限。以初末限度自相乘,如一千八百七十而一,為度,不滿,退除為分秒。用減四度四十六分,余為南北泛差。以距午定分乘之,以半晝分除之,所得,以減泛差。為定差。泛差不及減者,反減之,為定差。應加者減之,應減者加之。在盈初縮末者,交前陰曆減,陽曆加,交後陰曆加,陽曆減。在縮初盈末者,交前陰曆加,陽曆減,交後陰曆減,陽曆加。   求東西差   視日食甚入盈縮歷定度,與半歲周相減相乘,如一千八百七十而一,為度,不滿,退除為分秒,為東西泛差。以距午定分乘之,以日週四分之一除之,為定差。若在泛差已上者,倍泛差減之,余為定差,依其加減。在盈中前者,交前陰曆減,陽曆加。交後陰曆加,陽曆減。中後者,交前陰曆加,陽曆減。交後陰曆減,陽曆加。在縮中前者,交前陰曆加,陽曆減。交後陰曆減,陽曆加。中後者,交前陰曆減,陽曆加。交後陰曆加,陽曆減。   求日食正交中交限度   置正交、中交度,以南北東西差加減之,為正交、中交限度及分秒。   求日食入陰陽曆去交前後度   視交定度,在中交限已下,以減中交限,為陽曆交前度。已上,減去中交限,為陰曆交後度。在正交了限已下,以減正交限,為陰曆交前度。已上,減去正交限,為陽曆交後度。   求月食入陰陽曆去交前後度   視交定度,在交中度已下,為陽曆。已上,減法交中,為陰曆。視入陰陽曆,在後准十五度半已下,為交後度。前准一百六十六度三十九分六十八秒已上,覆減文中,余為交前度及分。   求日食分秒   視去交前後度,各減陰陽曆食限,不及減者不食。余如定法而一,各為日食之分秒。   求月食秒。   視去交前後度,不用南北東西差者。用減食限,不及減者不食。余如定法而一,為月食之分秒。   求日食定用及三限辰刻   置日食分秒,與二十分相減、相乘、平方開之,所得,以五千七百四十乘之,如入定限行度而一,為定用分。以減食甚定分,為初虧。加食甚定分,為復圓。依發斂求之,為日食三限辰刻。   求月食定用及三限五限辰刻   置月食分秒,與三十分相減、相乘,平方開之,所得,以五千七百四十乘之,加入定限行度而一,為定用分。以減食甚定分,為初虧。加食甚定分,為復圓。依發斂求之,即月食三限辰刻月食既者,以既內分與一十分相減、相乘,平方開之,所得,以五千七百四十乘之,如入定限行度而一,為既內分。用減定用分,為既外分。以定用分減食甚定分,為初虧。加既外,為食既。又加既內,為食甚。再加既內,為生光。復加既外。為復圓。依發斂求之,即月食五限辰刻。   求月食入更點   置食甚所入日晨分,倍之,五約,為更法。又五約更法,為點法。乃置初末諸分,昏分已上,減去昏分,晨分已下,加晨分,在更法除之,為更數。不滿,以點法收之,為點數。其更點數,命初更初點算外,各得所入更點。   求日食所起   食在陽曆,初起西南,甚於正南。復於東南。食在陰曆,初起西北,甚於正北,復於東北。食八分已上,初起正西,復於正東。此據午地而論之。   求月食所起   食在陽曆,初起東北,甚於正北,復於西北。食在陰曆,初起東南,甚於正南,復於西南。食八分已上,初起正東,復於正西。此亦據午地而論之。   求日月出入帶食所見分數   視其日月出入分,在初虧己上,食甚已下者,為帶食。各以食甚分與日出入分相減,余為帶食差。以乘所食之分,滿定用分而一,如月食即者,以既內分減帶食差,余進一位,如既外分而一,所得以減既分,即月帶食出入所見之分。不及減者。為帶食既出入。以減所食分,即日月出入帶食所見之分。其食甚在晝,晨為漸進,昏為已退。其食甚在夜,晨為已退,昏為漸進。   求日月食甚宿次   置日月食甚入盈縮歷定度,在盈,便為定積。在縮,加半歲周,為定積。望即更加半周天度。以天正冬至加時黃道日度,加而命之,各得日月食甚宿次及分秒。步五星第七   歷度   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   歷中   一百八十二度六十二分八十七秒半。   歷策   一十五度二十一分九十秒六十二微半。木星   周率,三百九十八萬八千八百分。   週日,三百九十八日八十八分。   歷率,四千三百三十一萬二千九百六十四分八十六秒半。   度率,一十一萬八千五百八十二分。   合應,一百一十七萬九千七百二十六分。   歷應,一千八百九十九萬九千四百八十一分。   盈縮立差,二百三十六加。   平差,二萬五千九百一十二減。   定差,一千八十九萬七千。   伏見,一十三度。火星   周率,七百七十九萬九千二百九十分。   週日,七百七十九日九十二分九十秒。   歷率,六百八十六萬九千五百八十分四十三秒。   度率,一萬八千八百七分半。   合應,五十六萬七千五百四十五分。   歷應,五百四十七萬二千九百三十八分。   盈初縮末立差,十千一百三十五減。   平差,八十三萬一千一百八十九減。   定差,八千八百四十七萬八千四百。   縮初盈末立差,八百五十一加。   平差,三萬二百三十五負試。   定差,二千九百九十七萬六千三百。   伏見,一十九度。土星   周卒。三百七十八萬九百一十六分。   週日,三百七十八日九分一十六秒。   歷率,一億七百四十七萬八千八百四十五分一十六秒。   度牢,二十九萬四千二百五十五分。   合應,一十七萬五千六百四十三分。   歷應,五千二百二十四萬五百六十一分。   盈立差,二百八十三加。   平差,四萬一千二十二減。   定差,一千五百一十四萬六千一百。   縮立差,三百三十一加。   平差,一萬五千一百二十六減。   定差,一千一百一萬七千五百。   伏見,一十八度。   金星   周率,五百八十三萬九千二十六分。   週日,五百八十三日九十分二十六秒。   歷率,三百六十五萬二千五百七十五分。   度率,一萬。   合應,五百七十一萬六千三百三十分。   歷應,一十一萬九千六百三十九分。   盈縮立差,一百四十一加。   平差,三減。   定差,三百五十一萬五千五百。   伏見,一十度半。水星   周率,一百一十五萬八千七百六十分。   週日,一百一十五日八十七分六十秒。   合應,七十萬四百三十七分。   歷應,二百五萬五千一百六十一分。   平差,二千一百六十五減。   定差,三百八十七萬七千。   晨伏夕見,一十六度半。   夕伏晨見,一十九度。   推天正冬至後五星平合及諸段中積中星   置中積,加合應,以其星周率去之,不盡,為前合。復減周率,余為後合。以日周約之,得其星天正冬至後平合中積中星。命為日,曰中積。命為度,曰中星。以段日累加中積,即諸段中積。以度累加中星,經退則減之,即為諸段中星。上考者,中積內減合應,滿周率去之,不盡,便為所求後合分。   推五星平合及諸段入歷   各置中積,加歷應及所求後合分,滿歷率。去之,不盡,如度率而一為度,不滿,退除為分秒,即其星平合入歷度及分秒。以諸段限度累加之,即諸段入歷。上考者,中積內減歷應,滿歷率去之,不盡,反減歷率,余加其年後合,余同上。求盈朔差   置入歷度及分秒,在歷中已下,為盈。已上,減去歷中,余為縮。視盈縮歷,在九十一度三十一分四十三秒太已下,為初限。已上,用減歷中,余為末限。   其火星,盈歷在六十度八十七分六十二秒半已下,為初限。已上,用減歷中,余為末限。縮歷在一百二十一度七十五分二十五秒已下,為初限。已上,用減歷中余為末限。   置各星立差,以初末限乘之,去加減平差,得數又以初末限乘之,去加減定差。再以初末限乘之,滿億為度,不滿退除為分秒,即所求盈縮差。又術:置盈縮歷,以歷策除之,為策數,不盡為策余。以其下損益率乘之,歷策除之,所得,益加損減其下盈縮積,亦為所求盈縮差。   求平合諸段定積   各置其星其段中積,以其盈縮差盈加縮減之,即其段定積日及分秒。以天正冬至日分加之,滿紀法去之,不滿命甲子算外,即得日辰。   求平合及諸段所在月日   各置其段定積,以天正閏日及分加之,滿朔策。除之為月數,不盡,為入月已來日數及分秒。其月數,命天正十一月算外,即其段入月經朔日數及分秒。以日辰相距,為所在定月日。   求合平及諸段加時定星   各置其段中星,以盈縮差盈加縮減之,金星倍之,水星三之。即諸段定星。以天正冬至加時黃道日度加而命之,即其星其段加時所在宿度及分秒。   求諸段初日晨前夜半定星   各以其段初行率,乘其段加時分,百約之,乃順減退加其日加時定星,即其段初日晨前夜半定星。加命如前,即得所求。   求諸段日率度率   各以其段日辰距後段日辰為日率,以其段夜半宿次與後段夜半宿次相減,余為度率。   求諸段平行分   各置其段度率,以其段日率除之。即其段平行度及分秒。   求諸段增減差及日差   以本段前後平行分相減,為其段泛差。倍而退位,為增減差。以加減其段平行分。為初末日行分。前多後少者,加為初,減為末。前少後多者。減為初,加為末。倍增減差。為總差。以日率減之,除之,為日差。   求前後伏遲退段增減差   前伏者,置後段初日行分。加其日差之半,為末日行分。後伏者,置前段末日行分,加其日差之半,為初日行分。以減伏段平行分,余為增減差。   前遲者,置前段末日行分,倍其日差,減之,為初日行分。   後遲者,置後段初日行分,倍其日差,減之,為末日行分,以遲段平行分減之,余為增減差。前後近留之遲段。   木火土三星。退行者,六因平行分,退一位,為增減差。   金星,前後退伏者,三因平行分,半而退位,為增減差。   前退者,置後段初日行分,以其日差減之,為末日行分。   後退者,置前段末日行分,以其日差減之,為初日行分。乃以本段平行分減之,余為增減差。   水星,退行者,半平行分,為增減差。皆以增減差加減平行分,為初末日行分。前多後少者,加為初,減為末。前少後多者,減為初,加為末。又倍增減差,為總差。以日率減一,除之,為日差。   求每日晨前夜半星行宿次。   各置其段初日行分,以日差累損益之,後少則損之,後多則益之,為每日行度及分秒。乃順加退減,滿宿次去之,即每日慢前夜半星行宿次。   求五星平合見伏入盈縮歷   置其星其段定積日及分秒,若滿歲週日及分秒,去之,余在次年天正冬至後。如在半歲周已下,為入盈歷。滿半歲周,去之,為入縮歷。各在初限已下,為初限。已上,反減半歲周,余為末限。即得五星平合見伏入盈縮歷日及分秒。   求五星平合見伏行差   各以其星其段初日星行分,與其段初日大陽行分相減,余為行差。若金、水二星退行在退合者,以其段初日星行分,並其段初日陽陽行分,為行差。內水星夕伏晨見者,直以其段初日太陽行分為行差。   求五星定合定見定伏泛積   木、火、土三星,以平合晨見夕伏定積日,便為定合伏見泛積日及分秒。   金、水二星,置其段盈縮差度及分秒,水星倍之。各以其段行差除之,為日,不滿,退除為分秒。在平合夕見晨伏者,盈減、縮加。在退合夕伏晨見者,盈加、縮減。各以加減定積為定合伏見泛積日及分秒。   求五星定合定積定星   木、火、土三星,各以平合行差除其段初日太陽盈縮積,為距合差日。不滿,退除為分秒,以太陽盈縮積減之,為距合差度。各置其星定合泛積,以距合差日盈減縮加之,為其星定合定積日及分秒。以距合差度盈減縮加之,為其星定合定星度及分秒。   金、水二星,順合退合者,各以平合退合行婁,除其日太陽盈縮積,為距合差日。不滿,退除為分秒,順加退減太陽盈縮積,為距合差度。順合者,盈加縮減其星定合泛積,為其星定合定積日及分秒。退合者,以距合差日盈加縮減、距合差度盈加縮減其星退定合泛積,為其星退定合定積日及分秒。命之,為退定合定星度及分秒。以天正冬至日及分秒,加其星定合積日及分秒,滿旬周,去之,命甲子算外即得定合日辰及分秒。以天正冬至加時黃道日度及分秒,加其星定合定星度及分秒,滿黃道宿次,去之,即得定合所躔黃道宿度及分秒。徑求五星合伏定日:木、火、土三星,以夜半黃道日度,減其星夜半黃道宿次,余在其日太陽行分已下,為其日伏合。金、木二星,以其星夜半黃道宿次,減夜半黃道日度,余在其日金、水二星行分已下者,為其日伏合。金、水二星伏退合者,視其日太陽夜半黃道宿次,未行到金、水二星宿次,又視次日大陽行過金、水二星宿次,金、水二星退行過太陽宿次,為其日定合伏退定日。   求木火土三星定見伏定積日   各置其星定見定伏泛積日及分秒,晨加夕減九十一日三十一分六秒,如在半歲周已下,自相乘,已上,反減歲周,余亦自相乘,滿七十五,除之為分,滿百為度,不滿,退除為秒;以其星見伏度乘之,一十五除之;所得,以其段行差除之。為日,不滿,退除為分秒;見加伏減泛積,為其星定見伏定積日及分秒;加命如前,即得定見定伏日辰及分積。   求金水二星定見伏定積日   各以伏見日行差,除其段初日太陽盈縮積,為日。不滿,退除為分秒;若夕見晨伏,盈加縮減;晨見夕伏,盈減縮加;以加減其星定見定伏泛積日及分秒,為常積。如在半歲周已下,為冬至後;已上,去之,余為夏至後。各在九十一日三十一分六秒已下,自相乘;已上,反減半歲周,亦自相乘。冬至後晨,夏至後夕,一十八而一,為分;冬至後夕,夏至後晨,七十五而一,為分;以其星見伏度乘之,一十五除之;所得,滿行差,除之,為日,不滿,退除為分秒,加減常積,為定積。在晨見夕伏者,冬至後加之,夏至後減之;夕見晨伏者,冬至後減之,夏至後加之;為其星定見定伏定積日及分秒;加命如前,即得定見定伏日晨及分秒。 卷三十八·志第五   ○歷五   △授時歷議上 驗氣   天道運行,如環無端,治歷者必就陰消陽息之際,以為立法之始。陰陽消息之機。何從而見之?惟候其日晷進退,則其機將無所遁。候之之法,不過植表測景,以究其氣至之始。智作能述,前代諸人為法略備。苟能精思密索,心與理會;則前人述作之外,未必無所增益。   舊法擇地平衍,設水準繩墨,植表其中,以度其中晷。然表短促,尺寸之下為分秒大、半、少之數。未易分別。表長,則分寸稍長,所不便者,景虛而淡,難得實景。前人欲就虛景之中改求真實,或設望筒,或置小表,或以木為規,皆取表端日光下徹圭面。今以銅為表,高三十六尺,端挾以二龍,舉一橫樑,下至圭面,共四十尺,是為八尺之表五。圭表刻為尺寸,舊寸一,今申而為五,釐毫差易分。別創為景符,以取實景。其制以銅葉,博二寸,長加博之二,中穿一竅,若針芥然。以方框為趺,一端設為機軸,令可開闔,搘其一端,使其勢斜倚,北高南下,往來遷就於虛景之中,竅達日光,僅如米許,隱然見橫樑於其中。舊法以表瑞測晷,所得者日體上邊之景,今以橫樑取之,實得中景,不容有毫末之差。   地中八尺表景,冬至長一丈三尺有奇,夏至尺有五寸。今京師長表,冬至之景,七丈九尺八寸有奇,在八尺表則一丈五尺九寸六分;夏至之景,一丈一尺七寸有奇,在八尺表則二尺三寸四分。雖晷景長短所在不同,而其景長為冬至,景短為夏至,則一也。惟是氣至時刻考求不易。蓋至日氣正,則一歲氣節從而正矣。劉宋祖沖之嘗取至前後二十三四日間晷景,折取其中,定為冬至,且以日差比課,推定時刻。宋皇祐間,周琮即取立冬、立春二日之景,以為去至既遠,日差頗多,易為推考。《紀元》以後諸歷,為法加詳,大抵不出沖之之法。新歷積日累月,實測中晷,自遠日以及近日,取前後日率相埒者,參考同異,初非偏取一二日之景,以取數多者為定,實減《大明歷》一十九刻二十分。仍以累歲實測中晷日差分寸,定擬二至時刻於後。   推至元十四年丁丑歲冬至   其年十一月十四日己亥,景長七丈九尺四寸八分五厘五毫。至二十一日丙午,景長七丈九尺五寸四分一厘。二十二日丁未,景長七丈九尺四寸五分五厘。以己亥、丁未二日之景相校,余三分五厘為晷差,進二位;以丙午、丁未二日之景相校,余八分六厘為法;除之,得三十五刻,用減相距日八百刻,余七百六十五刻;折取其中,加半日刻,共為四百三十二刻半;百約為日,得四日;余以十二乘之,百約為時,得三時,滿五十又作一時,共得四時;余以十二收之,得三刻;命初起距日己亥算外,得癸卯日辰初三刻為丁丑歲冬至。此取至前後四日景。   十一月初九日甲午,景七丈八尺六寸三分五厘五毫。至二十六日辛亥,景七丈八尺七寸九分三厘五毫。二十七日壬子,景七丈八尺五寸五分。以甲午、壬子景相減,復以辛亥,壬子景相減,准前法求之,亦得癸卯日辰初三刻。至二十八日癸丑,景七丈八尺三寸四厘五毫,用壬子、癸丑二日之景與甲午景,准前法求之,亦合。此取至前後八九日景。   十一月丙戌朔,景七丈五尺九寸八分六厘五毫。二日丁亥,景七丈六尺三寸七分七厘。至十二月初六日庚申,景七丈五尺八寸五分一厘。准前法求之,亦在辰初三刻。此取至前後一十七日景。   十一月二十一日丙午,景七丈九寸七分一厘。至十二月十六日庚午,景七丈七寸六分。十七日辛未,景七丈一寸五分六厘五毫。准前法求之,亦得辰初三刻。此取至前後二十七日景。   六月初五日癸亥,景一丈三尺八分。距十五年五月癸未朔,景一丈三尺三分八厘五毫。初二日甲申,景一丈二尺九寸二分五毫。准前法求之,亦合。此取至前後一百六十日景。   推十五年戊寅歲夏至   五月十九日辛丑,景一丈一尺七寸七分七厘五毫。距二十八日庚戌景,一丈一尺七寸八分。二十九日辛亥景,一丈一尺八寸五厘五毫。用辛丑、庚戌二日之景相減,余二厘五毫,進二位為實。復用庚戌、辛亥景相減,余二分五厘五毫為法。除之,得九刻,用減相距日九百刻,余八百九十一刻。半之。加半日刻,百約,得四日。余以十二乘之,百約,得十一時,余以十二收為刻,得三刻。命初起距日辛丑算外,得乙巳日亥正三刻夏至。此取至前後四日景。   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己巳,景七丈一尺三寸四分三厘。距十五年十一月初二日辛巳,景七丈七寸五分九厘五毫。初三日壬午,景七丈一尺四寸六厘。用己巳、壬午景相減,以辛巳、壬午景相減,除之,亦合。此用至前而後一百五十六日景。   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丙寅,景七丈二尺九寸七分二厘五毫。十三日丁卯,景七丈二尺四寸五分四厘五毫。十四日戊辰,景七丈一尺九寸九厘。距十五年十一月初四日癸未,景七丈一尺九寸五分七厘五毫。初五日甲申,景七丈二尺五寸五厘。初六日乙酉,景七丈三尺三分三厘五毫。前後互取,所得時刻皆合。此取至前後一百五十八九日景。   十四年十二月初七日辛酉,景七丈五尺四寸一分七厘。初八日壬戌,景七丈四尺九寸五分九厘五毫。初九日癸亥,景七丈四尺四寸八分六厘。距十五年十一月初九日戊子,景七丈四尺五寸二分五毫。初十日己丑,景七丈五尺三厘五毫。十一日庚寅,景七丈五尺四寸四分九厘五毫。以壬戌、己丑景相減為實,以辛酉、壬戌景相減為法,除之。或以壬戌、癸亥景相減,或以戊子、己丑景相減,若己丑、庚寅景相減,推前法求之,皆合。此取至前後一百六十三四日景。   推十五年戊寅歲冬至   其年十一月十九日戊戌,景七丈八尺三寸一分八厘五毫。距閏十一月初九日戊午。景七丈八尺二寸六分三厘五毫。初十日己未,景七丈八尺八分二厘五毫,用戊戌、戊午二日景相減,余四分五厘為晷差,進二位,以戊午、己未景相減,余二寸八分一厘為法,除之,得一十六刻,加相距日二千刻,半之,加半日刻,百約,得十日;余以十二乘之,百約為時,滿五十又進一時,共得七時;余以十二收為刻,命初起距日己亥算外,得戊申日未初三刻為戊寅歲冬至。此取至前後十日景。   十一月十二日辛卯,景七丈五尺八寸八分一厘五毫。十三日壬辰,景七丈六尺三寸一厘五毫。閏十一月十五日甲子,景七丈六尺三寸六分六厘五毫。十六日乙丑,景七丈五尺九寸五分三厘。十七日丙寅,景七丈五尺五寸四厘五毫。用壬辰、甲子景相減為實,以辛卯、壬辰景相減為法,除之,亦得戊申日未初三刻。或用甲子、乙丑景相減,推之,亦合。若用辛卯、乙丑景相減為實,用乙丑、丙寅景相減,除之,並同。此取至前後十六七日景。   十一月初八日丁亥,景七丈四尺三分七厘五毫。閏十一月二十日己巳,景七丈四尺一寸二分。二十一日庚午,景七丈三尺六寸一分四厘五毫。用丁亥、己巳景相減為實,以己巳、庚午景相減,除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二十一日景。   六月二十六日戊寅,景一丈四尺四寸五分二厘五毫。二十七日己卯,尺一丈四尺六寸三分八厘。至十六四月初二日戊寅,景一丈四尺四寸八分一厘。以二戊寅景相減,用後戊寅、己卯景相減,推之,辦同。此取至前後一百五十日景。   五月二十八日庚戊,景一丈一尺七寸八分。至十六年四月二十九日乙巳,景一丈一尺八寸六分三厘。三十日丙午,景一丈一尺七寸八分三厘。用庚戌、丙午景相減,以乙巳、丙午天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一百七十八日景。   推十六年己卯歲夏至。   四月十九日乙未,景一丈二尺三寸六分九厘五毫。二十日丙申,景一丈二尺二寸九分三厘五毫。至五月十九乙丑,景一丈二尺二寸六分四厘。以丙申、乙丑景相減,余二分九厘五毫為晷差,進二位;以乙未、丙申景相減,得七分六厘為法』除之,得三十八刻;加相距日二千九百刻,半之,加半日刻,百約,得十五日;余以十二乘之,百約。得二時,余以十二收之,得二刻;命初起距日丙申算外,得辛亥日寅正二刻為夏至。此取至前後十五日景。   三月二十一日戊辰,景一丈六尺三寸九分五毫。六月十六日壬辰,景一丈六尺九分九厘五毫。十七日癸巳,景一丈六尺三寸一分一厘。用戊辰、癸巳景相減,以壬辰、癸已景相減,准前法推之,亦合。此取至前後四十二日景。   三月初二日己酉,景二丈一尺三寸五厘。至七月初七日壬子,景二丈一尺一寸九分五厘五毫。初八日癸丑,景二丈一尺四寸八分六厘五毫。用己酉、壬子景相減,以壬子、癸丑景相減,如前法推之,亦合。此取至前後六十一二日景。   三月戊申朔,景二丈一尺六寸一分一厘。至七月初八日癸丑,景二丈一尺四寸八分六厘五毫。初九日甲寅,景二丈一尺九寸一分五厘五毫。用戊申、癸丑景相減,以癸丑、甲寅景相減,准前法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六十二三日景。   二月十八日乙未,景二丈六尺三分四厘五毫。至七月二十一日丙寅,景二丈五尺八寸九分九厘。二十二日丁卯,景二丈六尺二寸五分九厘。用乙未、丙寅景相減,以丙寅、丁卯景相減,如前法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七十五六日景。   二月三日庚辰,景三丈二尺一寸九分五厘五毫。至八月初五日庚辰,景三丈一尺五寸九分六厘五毫。初六日辛巳,景三丈二尺二分六厘五毫。用前庚辰與辛巳景相減,以後庚辰、辛巳景相減,如前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九十日景。   正月十九日丁卯,景三丈八尺五寸一厘五毫。至八月十八日癸巳,景三丈七尺八寸二分三厘。十九日甲午,景三丈八尺三寸一分五毫。用丁卯、甲午景相減,以癸巳、甲午景相校,如前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一百三四日景。   推十六年己卯歲冬至   十月二十四日戊戌,景七丈六尺七寸四分。至十一月二十五日己巳,景七丈六尺五寸八分。二十六日庚午,景七丈六尺一寸四分二厘五毫。用戊戌、己巳景相減,余一寸六分為晷差,進二位;以己巳、庚午景相減,余四寸三分七厘五毫為法;除之,得三十六刻;以相減距日三千一百刻,余三千六十四刻;半之,加五十刻,百約,得一十五日;余以十二乘之,百約,為時滿五十,又進一時,共得十時;余以十二收之為刻,得二刻;命初起距日戊戌算外,得癸丑日戌初二刻冬至。此取至前後十五六日景。   十月十八日壬辰,景七丈四尺五分二厘五毫。十九日癸巳,景七丈四尺五寸四分五度。二十日甲午,景七丈五尺二分五厘。至十一月二十八日壬申,景七丈五尺三寸二分。二十九日癸酉,景七丈四尺八寸五分二厘五毫。十二月甲戌朔,景七丈四尺三寸六分五厘。初二日乙亥,景七丈三尺八寸七分一厘五毫。用甲午、癸酉景相減,癸巳、甲午景相減,如前推之,亦同。若以壬申、癸酉景相減為法,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十八九日景。   若用癸巳與甲戌景相減,以壬辰、癸巳景相減,推之;或癸巳、甲午景相減,推之;或用甲、戌癸酉景相減,推之;或甲戌、乙亥景相減,推之;或以壬辰、乙亥景相減,用壬辰、癸已景相減,推之,並同。此取至前後二十日景。   十月十六日庚寅,景七丈三尺一分五厘。十二月初三日丙子,景七丈三尺三寸二分。初四日丁丑,景七丈二尺八寸四分二厘五毫。用庚寅、丁丑景相減,以丙子、丁丑景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二十三日景。   十月十四日戊子,景七丈一尺九寸二分二厘五毫。十五日己丑,景七丈二尺四寸六分九厘。十二月初五日戊寅,景七丈二尺二寸七分二厘五毫。用己丑、戊寅景相減,以戊子、己丑景相減,推之,或用己丑、庚寅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二十四日景。   十月初七日辛巳,景六丈七尺七寸四分五厘。初八日壬午,景六丈八尺三寸七分二厘五毫。初九日癸未,景六丈八尺九寸七分七厘五毫。十二月十二日乙酉,景六丈八尺一寸四分五厘。用壬午、乙酉景相減,以辛巳、壬午相減,推之,壬午、癸未景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三十一日二景。   十月乙亥朔,景六丈三尺八寸七分。十二月十八日辛卯,景六丈四尺二寸九分七厘五毫。十九日壬辰,景六丈三尺六寸二分五厘,用乙亥、壬辰景相減,以辛卯、壬辰景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三十八日景。   九月二十二日丙寅,景五丈七尺八寸二分五厘。十二月二十八日辛丑,景五丈七尺五寸八分。二十九日壬寅,景五丈六尺九寸一分五厘。用丙寅、辛丑景相減,以辛丑、壬寅景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四十七八日景。   九月二十日甲子,景五丈六尺四寸九分二厘五毫。至十二月二十九日壬寅,景五丈六尺九寸一分五厘。至十七年正月癸卯朔,景五丈六尺二寸五分。用甲子、癸卯相減。壬寅、癸卯景相減,推之,亦同。此取至前後五十日景。   右以累年推測到冬夏二至時刻為準,定擬至元十八年辛巳歲前冬至,當在己未日夜半後六刻,即丑初一刻。   歲餘歲差   周天之度,週歲之日,皆三百六十有五。全策之外,又有奇分,大率皆四分之一。自今歲冬至距來歲冬至,歷三百六十五日,而日行一周,凡四周,歷千四百六十。則余一日,折而四之,則四分之一也。然天之分常有餘,歲之分常不足,其數有不能齊者,惟其所差至微,前人初末覺知。迨漢末劉洪,始覺冬至後天,謂歲周余分太強,乃作《乾象歷》,減歲余分二千五百為二千四百六十二。至晉虞喜,宋何承天、祖沖之,謂歲當有差,因立歲差之法。其法損歲余,益天周,使歲余浸弱,天周浸強,強弱相減,因得日躔歲退之差。歲余、天周,二者實相為用,歲差由斯而立,日躔由斯而得,一或損益失當,詎能與天葉哉?   今自劉宋大明壬寅以來,凡測景驗氣得冬至時刻真數者有六,取相距積日時刻,以相距之年除之,各得其時所用歲余。復自大明壬寅距至元戊寅積日時刻,以相距之年除之,得每歲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分二十五秒,比《大明歷》減去一十一秒,定為方今所用歲余。余七十五秒,用益所謂四分之一,共為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定為天周。余分強弱相減,余一分五十秒,用除全度,得六十六年有奇,日卻一度,以六十六年除全度,適得一分五十秒,定為歲差。   復以《堯典》中星考之,其時冬至日在女、虛之交。及考之前史,漢元和二年,冬至日在斗二十一度;晉太元九年,退在斗十七度;宋元嘉十年,在斗十四度末;梁大同十年,在斗十二度;隋開皇十八年,猶在斗十二度;唐開元十二年,在斗九度半;今退在箕十度。取其距今之年、距今之度較之,多者七十餘年,少者不下五十年,輒差一度。宋慶元間,改《統天歷》,取《大衍》歲差率八十二年及開元所距之差五十五年,折取其中,得六十七年,為日卻行一度之差。施之今日,質諸天道,實為密近。   然古今曆法,合於今,必不能通於古;密於古,必不能驗於今。今《授時歷》,以之考古,則增歲余,而損歲差;以之推來,則增歲差,而損歲余;上推春秋以來冬至,往往皆合;下求方來,可以永久而無弊;非止密於今日而已。仍以《大衍》等六歷,考驗春秋以來冬至疏密,凡四十九事,具列如後:   冬至刻   《大衍》《宣明》《紀元》《統天》《大明》《授時》   獻公十五年戊寅歲,正月甲寅朔旦冬至:丙辰二十二乙卯八十八丁巳三十三乙卯二丁巳三十五   甲寅九十九   僖公五年丙寅歲,正月辛亥朔旦冬至:   辛亥九十四辛亥六十六壬子七十四辛亥二十七壬子八十九辛亥十四   昭公二十年己卯歲,正月己丑朔旦冬至:   己丑四十五己丑二十庚寅二十五戊子九十二庚寅二十九戊子八十三   宋元嘉十二年乙亥歲,十一月十五日戊辰景長:   戊辰三十五戊辰三十二戊辰三十九戊辰五十一戊辰四十一戊辰四十七   元嘉十三年丙子歲,十一月二十六日甲戌景長:癸酉五十九癸酉五十七癸酉六十三癸酉七十五癸酉六十五癸酉七十一   元嘉十五年戊寅歲,十一月十八日甲申景長:甲申八甲申六甲申十二甲申二十四甲申十四甲申十九   元嘉十六年己卯歲,十月二十九日己丑景長:己丑三十三己丑三十己丑三十七己丑四十八己丑三十七己丑四十四   元嘉十七年庚辰歲,十一月初十日甲午景長,甲午五十七甲午五十五甲午六十一甲午七十二甲午六十三甲午六十八   元嘉十八年辛巳歲,十一月二十一日己亥景長:己亥八十二己亥七十九己亥八十五己亥九十七己亥八十七己亥九十三   元嘉十九年壬午歲,十一月初三日乙巳景長:乙巳六乙巳四乙巳十乙巳二十一乙巳一十一乙巳一十七   大明五年辛丑歲,十一月乙酉冬至:甲申七十甲申六十八甲申七十二甲申八十九甲申七十四甲申七十九   陳天嘉六年乙酉歲,十一月庚寅景長:庚寅十二庚寅十三庚寅五庚寅二十四庚寅八庚寅十七   光大二年戊子歲,十一月乙巳景長:乙巳八十乙巳八十六乙已七十九乙巳九十七乙巳八十一乙巳九十   太建四年壬辰歲,十一月二十九日丁卯景長:丙寅八十三丙寅七十八丙寅七十七丙寅九十五丙寅九十八丙寅八十七   太建六年甲午歲,十一月二十日丁丑景長:丁丑三十二丁丑三十三丁丑二十五丁丑四十三丁丑二十七丁丑三十六   太建九年丁酉歲,十一月二十三日壬辰景長:癸巳四癸巳六壬辰九十九癸巳十六癸巳空癸巳八   太建十年戊戌歲,十一月五日戊戌景長:戊戌三十戊戌三十戊戌二十三戊戌四十戊戌二十四戊戌三十三   隋開皇四年甲辰歲,十一月十一日己巳景長,己巳七十七己巳七十八己巳六十九己巳八十六己巳七十一己已八十六   開皇五年乙巳歲,十一月二十二日乙亥景長:乙亥一乙亥二甲戌九十二乙亥十一甲戌五十五乙亥一十   開皇六年丙午歲,十一月三日庚辰景長:庚辰二十五庚辰二十六庚辰十八庚辰三十四庚辰十九庚辰三十四   開皇七年丁未歲,十一月十四日乙酉景長:乙酉五十乙酉五十乙酉四十二乙酉五十九乙酉四十四乙酉五十九   開皇十一年辛亥歲,十一月二十八日丙午景長:丙午四十八丙午四十九丙午四十三丙午五十七丙午四十一丙午五十六   開皇十四年甲寅歲,十一月辛酉朔旦冬至:壬戌二十一壬戌二十二壬戌十二壬戌二十壬戌十四壬戌二十九   唐貞觀十八年甲辰歲,十一月乙酉景長:甲申四十三甲申四十五甲申三十一甲申五十甲申三十二甲申四十四   貞觀二十三年己酉歲,十一月辛亥景長:庚戌六十五庚戌六十八庚戌五十二庚戌七十二庚戌五十四庚戌六十六   龍朔二年壬戌歲,十一月四日己未至戊午景長:戊午八十三戊午八十六戊午六十九午戊八十五戊午七十一戊午八十二儀鳳元年丙子歲,十一月壬申景長:壬申二十五壬申二十八壬申十二壬申二十八壬申二十壬申二十二   永淳元年壬午歲,十一月癸卯景長:癸卯七十二癸卯七十五癸卯五十七癸卯七十六癸卯五十八癸卯六十八   開元十年壬戌歲,十一月癸酉景長:癸酉四十九癸酉五十四癸酉三十一癸酉五十癸酉三十二癸酉四十六   開元十一年癸亥歲,十一月戊寅景長:戊寅七十四戊寅七十八戊寅五十五戊寅七十四戊寅五十六戊寅七十   開元十二年甲子歲,十一月癸未冬至:癸未九十八甲申三癸未八十癸未九十九癸未八十一癸未九十五   宋景德四年丁未歲,十一月戊辰日南至:戊辰十五戊辰二十六丁卯七十四丁卯八十二丁卯七十四丁卯八十   皇祐二年庚寅歲,十一月三十日癸丑景長:癸丑六十五癸丑七十九癸丑二十二癸丑二十五癸丑二十二癸丑二十三   元豐六年癸亥歲,十一月丙午景長:丙午七十三丙午八十五丙午二十六丙午二十六丙午二十七丙午二十六   元豐七年甲子歲,十一月辛亥景長:辛亥九十七壬子一十辛亥五十辛亥五十一辛亥五十辛亥五十一   元祐三年戊辰歲,十一月壬申景長:壬申九十四癸酉八壬申四十八壬申四十八壬申四十八壬申四十八   元祐四年己巳歲,十一月丁丑景長:戊寅十九戊寅三十二丁丑七十二丁丑七十二丁丑七十二丁丑七十二   元祐五年庚午歲,十一月壬午冬至:癸未四十四癸未五十六壬午九十六壬午九十七壬午九十六壬午九十六   元祐七年壬申歲,十一月癸巳冬至:癸巳九十二甲午五癸巳四十五癸巳四十五癸巳四十五癸巳四十五   元符元年戊寅歲,十一月甲子冬至:乙丑三十九乙丑五十二甲子九十一甲子九十一甲子九十一甲子九十一   崇寧三年甲申歲,十一月丙申冬至:丙申八十六丙申九十九丙申三十七丙申三十六丙申三十七丙申三十七   紹熙二年辛亥歲,十一月壬申冬至:癸酉十二癸酉二十七壬申五十七壬申四十七壬申五十七壬申四十六   慶元三年丁巳歲,十一月癸卯日南至:甲辰五十九甲辰七十四甲辰三癸卯九十二甲辰三癸卯九十二   嘉泰三年癸亥歲,十一月甲戌日南至:丙子五丙子二十一乙亥四十九乙亥三十七乙亥四十九乙亥三十七   嘉定定五年壬申歲,十一月壬戌日南至:癸亥二十五癸亥四十一壬戌六十九壬戌五十六壬戌六十八壬戌五十六   紹定三年庚寅歲,十一月丙申日南至:丁酉六十五丁酉八十三丁酉七丙申六十三丁酉七丙申九十二   淳祐十年庚戌歲,十一月辛巳日南至:壬午九十四壬午七十一辛巳九十六辛巳九十六辛巳九十四辛巳七十八   本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十一月己未夜半後六刻冬至:己未八十庚申五己未二十五己未四己未二十四己未六   右自奮秋獻公以來,凡二千一百六十餘年,用《大衍》、《宣明》、《紀元》、《統天》、《大明》、《授時》六歷推算冬至,凡四十九事。《大衍歷》合者三十二,不合者十七;《宜明歷》合者二十六,不合者二十三;《紀元歷》合者三十五,不合者十四;《統天歷》合者三十八,不合者十一;《大明歷》合者三十四,不合者十五《授時歷》合者三十九,不合者十事。   今按獻公十五年戊寅歲正月甲寅朔旦冬至,《授時歷》甲寅,《統天歷》得乙卯,後天一日;至僖公五年丙寅歲正月辛亥朔旦冬至,《授時》、《統天》皆得辛亥。與天合;下至昭公二十年己卯歲正月己丑朔旦冬至,《授時》、《統天》皆得戊子,並先一日,若曲變其法以從之,則獻、情皆不合矣。可知《春秋》所書昭公冬至,乃日度失行之驗。一也。《大衍歷》考古冬至,謂劉宋元嘉十三年丙子歲十一月甲戌日南至,《大衍》與《皇極》、《麟德》三歷皆得癸酉,各先一日,乃日度失行,非三歷之差。今以《授時歷》考之,亦得癸酉。二也。大明五年辛丑歲十一月乙酉冬至,諸歷皆得甲申,殆辦日度之差。三也。陳太建四年壬辰歲十一月丁卯景長,《大衍》、《授時》皆得丙寅,是先一日;太建九年丁酉歲十一月壬辰景長,《大衍》、《授時》皆得癸巳,是後一日;一失之先,一失之後,若合於壬辰,則差於丁酉,合於丁酉,則差於壬辰,亦日度失行之驗。五也。隋開皇十一年辛亥歲十一月丙午景長,《大衍》、《統天》、《授時》皆得丙午,與天合;至開皇十四年甲寅歲十一月辛酉冬至,而《大衍》、《統天》、《授時》皆得壬戌,若合於辛亥。則失於甲寅,合於甲寅,則失於辛亥,其開皇十四年甲寅歲冬至,亦日度失行。六也。唐貞觀十八年甲辰歲十一月乙酉景長,諸歷得甲申,貞觀二十三年己酉歲十一月辛亥景長。諸歷皆得庚戌,《大衍歷議》以永淳、開元冬至推之,知前二冬至乃史官依時歷以書,非候景所得,所以不合,今以《授時歷》考之亦然。八也。自前宋以來,測景驗氣者凡十七事,其景德丁未歲戊辰日南至,《統天》、《授時》皆得丁卯,是先一日;嘉泰癸亥歲甲戌日南至,《統天》、《授時》皆得乙亥,是後一日;一失之先,一失之後,若曲變其數以從景德,則其餘十六事多後天,從嘉泰,則其餘十六事多先天,亦日度失行之驗。十也。   前十事首《授時歷》所不合,以此理推之,非不合矣,蓋類其同則知其中,辨其異則知其變。今於冬至略其日廢失行及史官依時歷書之者凡十事,則《授時歷》三十九事皆中,《統天歷》與今歷不合者僅有獻公一事,《大衍歷》推獻公冬至後天二日,《大明》後天三日,《授時歷》與天合。下推至元庚辰冬至,《大衍》後天八十一刻,《大明》後天十九刻,《統天歷》先天一刻,《授時歷》與天合。以前代諸歷校之,《授時》為密,庶幾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雲。按《授時歷議》信僧一行日度失行之說,最為後人所非。其列十驗,宋景德丁未歲戊辰、嘉泰癸亥歲甲戌二至,皆史誤。唐貞觀甲辰歲乙酉、己酉歲辛亥二至,非術誤。即史誤。隋開皇甲文歲辛酉日冬至、陳丁酉歲壬辰日冬至,皆術誤。宋大明辛丑歲乙酉日冬至,祖沖之詳記測景,推冬至乙酉日夜半後三十三刻七分,當時推算稍為後天;而《大衍》以下至《授時》則皆為先天。宋元嘉丙子歲甲戌日冬至,推是年平冬至一十日十五小時三十三分五十六秒,甲戌日申初二刻四分,如均減時,不能過十五時,是亦定冬至亦在甲戌日,《授時》推前一日,癸酉,與《大衍》以下同,不能與天密合。魯昭公己卯歲己丑日冬至,是年上距僖公五年丙寅一百三十三年,平冬至二十八日十五小時一十一分二十六秒,壬辰日申初刻十一分,約計加均及小輪,不過辛卯日、卯辰之間,不能減至己丑。以是知《春秋》時步天率先天二三日。《授時》則又先己丑日,失之遠矣。僖公丙寅歲辛亥日,按至元辛巳前四年丁丑高沖與冬至同度,上距僖公五年丙戌一千九百三十一年,約四百行七度,則此至高沖在冬至前一宮三度四十八分,於今法當加均一度八分,變時一日三小時三十六分,減平冬至猶是甲寅日卯時,再約計是時小輸,並徑加大其加均,或能至一度二三十分之間,變時一日十餘小時以減平冬至,則定冬至亦止癸丑日、亥子之間,不能減至辛亥。則是時所推冬至先天兩三日矣。獻公戊交歲甲交日冬至,乃劉歆以四分術逆推,非有實測,不足為據。郭守敬於十事中,以八事為日行失度,其說誠失之誣。或者出於李謙等之增益,未可知也。   古今歷參校疏密   《授時歷》與古歷相校,疏密自見,益上能合於數百載之前,則下可行之永久,此前人定說。古稱善治歷者,若宋何承天,隋劉焯,唐傅仁均、僧一行之流,最為傑出。今以其歷與至元庚辰冬至氣應相校,未有不舛戾者,而以新歷上推往古,無不吻合,則其疏密從可知已。   宋文帝元嘉十九年壬午歲十一月乙巳日十一刻冬至,距本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八百三十八年。其年十一月,氣應己未六刻冬至,《元嘉歷》推之,得辛酉,後《授時》二日,《授時》上考元嘉壬午歲冬至,得乙巳,與元嘉合。   隋大業三年丁卯歲十一月庚午日五十二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六百七十三年。《皇極歷》推之,得庚申冬至,後《授時》一日;《授時》上考大業丁卯歲冬至,得庚午,與《皇極》合。   唐武德元年戊寅歲十一月戊辰日六十四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六百六十二年。《戊寅歷》推之,得庚申冬至,後《授時》一日,《授時歷》上考武德戊寅歲,得戊辰冬至,與《戊寅歷》合。   開元十五年丁卯歲十一月己亥日七十二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五百五十三年。《大衍歷》推之,得己未冬至,後《授時》八十一刻;《授時歷》上考開元丁卯歲,得己亥冬至,與《大衍歷》合,先四刻。   長慶元年辛丑歲十一月壬子日七十六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四百五十九年。《宣明歷》推之,得庚申冬至,後《授時》一日,《授時歷》上考長慶辛丑歲,得壬子冬至,與《宣明歷》合。   宋太平興國五年庚辰歲十一月丙午日六十三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三百年。《乾元歷》推之,得庚申冬至,後《授時》一日;《授時歷》上考太平興國庚辰歲,得丙午冬至,與《乾元》合。   鹹平三年庚子歲十一月辛卯日五十三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二百八十年。《儀天歷》推之,得庚申冬至,後《授時》一日,《授時歷》上考鹹平庚子歲,得辛卯冬至,與《儀天》合。   崇寧四年乙酉歲十一月辛丑日六十一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一百七十五年。《紀元歷》推之,得己未日冬至,後《授時》十九刻;《授時歷》上考崇寧乙酉歲,得辛丑日冬至,與《紀元歷》合,先二刻。   金大定十九年己亥歲十一月己巳日六十四刻冬至,距至元十七年庚辰歲,計一百一年。《大明歷》推之,得己未冬至,先《授時》一刻;《授時歷》上考慶元戊午歲,得己酉日冬至,與《統天歷》合。   周天列宿度   列宿著於天,為捨二十有八,為度三百六十五有奇。非日躔無以校其度,非列捨無以紀其度,周天之度,因二者以得之。天體渾圓,當二極南北之中,結以赤道,日月五星之行,常出入於此。天左旋,日月五星溯而右轉,昔人歷象日月星辰,謂此也。然列捨相距度數。歷代所測不同,非微有動移,則前人所測或有未密。古用窺管,今新制揮儀,測用二線,所測度數分秒與前代不同者,今列於左:   日躔   日之麗天,縣象最著,大明一生,列宿俱熄。古人欲躔度所在,必以昏旦夜半中星衡考其所距,從考其所當。然昏旦夜半時刻未易得真,時刻一差,則所距、所當,不容無舛。晉姜岌首以月食沖檢,知日度所在。《紀元歷》復以太白志其相距遠近,於昏後明前驗定星度,因得日躔。今用至元丁丑四月癸酉望月食既,推求得冬至日躔赤道箕宿十度,黃道九度有奇。仍自其年正月至己卯歲終,三年之間,日測太陰所離宿次及歲星、太白星距度,定驗參考,共得一百三十四事,皆躔箕宿,適與月食所沖允合。以金趙知微所修《大明曆法》推之,冬至猶躔斗初度三十六分六十四秒,比新測實差七十六分六十四秒。   日行盈朔   日月之行。有冬有夏,言日月行度,冬夏各不同也。人徒知日行一度,一歲一周天,曾不知盈縮損益,四序有不同者。北齊張子信積候合蝕加時,覺日行有入氣差,然損益未得其正。趙道嚴復准晷景長短,定日行進退,更造盈縮以求虧食。至劉焯立躔度,與四序升降,雖損益不同,後代祖述用之。   夫陰陽往來,馴積而變,冬至日行一度強,出赤道二十四度弱,自此日軌漸北,積八十八日九十一分,當春分前三日,交在赤道,實行九十一度三十一分而適平。自後其盈日損,復行九十三日七十一分,當夏至之日,入赤道內二十四度弱,實行九十一度三十一分,日行一度弱,向之盈分盡損而無餘。自此日軌漸南,積九十三日七十一分,當秋分後三日,交在赤道,實行九十一度三十一分而復平。自後其縮日損,行八十八日九十一分,出赤道外二十四度弱,實行九十一度三十一分,復當冬至,向之縮分盡損而無餘。盈縮均有損益,初為益,末為損。自冬至以及春分,春分以及夏至,日躔自北陸轉而西,西而南,於盈為益,益極而損,損至於無餘而縮。自夏至以及秋分,秋分以及冬至,日躔自南陸轉而東,東而北,於縮為益,益極而損,損至於無餘而復盈。盈初縮末,俱八十八日九十一分而行一象;縮初盈末,俱九十三日七十一分而行一象;盈縮極差,皆二度四十分。由實測晷景而得,仍以算術推考,與所潰允合。   月行遲疾   古歷謂月平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漢耿壽昌以為日月行至牽牛、東井,日過度,月行十五度,至婁、角,始平行,赤道使然。賈逵以為今合朔、弦、望、月食加時,所以不中者,蓋不知月行遲疾意。李梵、蘇統皆以月行當有遲疾,不必在牽牛、東井、婁、角之間,乃由行道有遠近出入所生。劉洪作《乾象歷》,精思二十餘年,始悟其理,列為差率,以囿進退損益之數。後之作歷者,鹹因之。至唐一行,考九道委蛇曲折之數,得月行疾徐之理。   先儒謂月與五星,皆近日而疾,遠日而遲。歷家立法,以入轉一周之日,為遲疾二歷,各立初末二限,初為益,末為損。在疾初遲末,其行度率過於平行;遲初疾末,率不及於平行。自入轉初日行十四度半強,從是漸殺,歷七日,適及平行度,謂之疾初限,其積度比平行余五度四十二分。自是其疾日損,又歷七日,行十二度微強,向之益者盡損而無餘,謂之疾末限。自是復行遲度,又歷七日,適及平行度,謂之遲初限,其積度比平行不及五度四十二分。自此其遲日損,行度漸增,又歷七日,復行十四度半強,向之益者亦損而無餘,謂之遲末限。入轉一周,實二十七日五十五刻四十六分,遲疾極差皆五度四十二分。舊歷日為一限,皆用二十八根。今定驗得轉分進退時各不同,今分日為十二,共三百三十六限,半之為半周限,析而四之為象限。白道交周。   當二極南北之中,橫絡天體以紀宿度者,赤道也。出入赤道,為日行之軌者,黃道也。所謂白道,與黃道交貫,月行之所由也。古入隨方立名,分為八行,與黃道而九,究而言之,其實一也。惟其隨交遷徒,變動不居,故強以方色名之。   月道出入日道,兩相交值,當朔則日為月所掩,當望則月為日所沖,故皆有食。然涉交有遠近,食分有深淺,皆可以數推之。所謂交周者,月道出入日道一周之日也。日道距赤道之遠,為度二十有四。月道出入日道,不逾六度,其距赤道也,遠不過三十度,近不下十八度。出黃道外為陽,入黃道內為陰,陰陽一周,分為四象;月當黃道為正交,出黃道外六度為半交,復當黃道為中交,人黃道內六度為半交,是為四象。像別七日,各行九十一度,四象周歷,是謂一交之終,以日計之,得二十七日二十一刻二十二分二十四秒。每一交,退天一度二百分度之九十三,凡二百四十九交,退天一周有奇,終而復始。正交在春正,半交出黃道外六度,在赤道內十八度。正交在秋正,半交出黃道外六度,在赤道外三十度。中交在春正,半交入黃道內六度,在赤道內三十度。中交在秋正,半交入黃道內六度。在赤道外十八度。月道與赤道正交,距春秋二正黃赤道證交宿度。東西不及十四度三分度之二。夏至在陰曆內,冬至在陽曆外,月道與赤道所差者多;夏至在陽曆外,冬至在陰曆內,月道與赤道所差者少。蓋白道二交,有斜有直,陰陽二歷,有內有外,直者密而狹,斜者疏而闊,其差亦從而異。今立象置法求之,差數多者不過三度五十分,少者不下一度三十分,是為月道與赤道多少之差。   晝夜刻   日出為晝,日入為夜,晝夜一周,共為百刻。以十二辰分之,每辰得八刻二分刻之一。無間南北,所在皆同。晝短則夜長,夜短是晝長,此自然之理也。春秋二分,日當赤道出入,晝夜正等,各五十刻。自春分以及夏至,日入赤道內,去極浸近,夜短而晝長。自秋分以及冬至,日出赤道外,去極浸遠,晝短而夜長。以地中揆之,長不過六十刻,短不過四十刻。地中以南,夏至去日出入之所為遠,其長有不及六十刻者;冬至去日出入之所為近,其短有不止四十刻者。地中以北,夏至去日出入之所為近,其長有不止六十刻者;冬至去日出入之所為遠,其短有不及四十刻者。今京師冬至日出辰初二刻,日入申正二刻,故晝刻三十八,夜刻六十二。夏至日出寅正二刻,日入戌初二刻,故晝刻六十二,夜刻三十八。蓋地有南北,極有高下,日出入有早晏,所有不同耳。今《授時歷》晝夜刻,一以京師為正。 卷三十九·志第六   ○歷六   △授時歷議下 交食   曆法疏密,驗在交食,然推步之術難得其密,加時有早晚,食分有淺深,取其密合,不容偶然。推演加時,必本於躔離月兆月肉;考求食分。必本於距交遠近;苟入氣盈縮、入轉遲疾未得其正,則合朔不失之先,則失之後。合朔失之先後,則虧食時刻,其能密乎?日月俱東行,而日遲月疾,月追及日,是為一會。交值之道,有陽曆、陰曆;交會之期,有中前、中後;加以地形南北東西之不同,人目高下邪直之各異,此食分多寡,理不得一者也。今合朔既正,則加時無早晚之差;氣刻適中,則食分無旨弱之失;推而上之,自《詩》、《書》、《春秋》及三國以來所載虧食,無不合焉者。合於既往,則行之悠久,自可無弊矣。   《詩》、《書》所載日食二事《書·胤征》:「惟仲康肇位四海。乃季秋月朔,辰弗集於房。」今按:《大衍歷》作仲康即位之五年癸巳,距辛巳三千四百八年,九月庚戌朔,泛交二十六日五千四百二十一分入食限。《詩·小雅·十月之交》,大夫剌幽王也。「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今按粱太史令虞鄺雲,十月辛卯朔,在幽王六年乙丑朔。《太衍》亦以為然。以《授時歷》推之,是歲十月辛卯朔,泛交十四日五千七百九分入食限。   《春秋》日食三十六事   隱公三年辛酉歲,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杜預云:「不書日,史官失之。」《公羊》云:「日食或言朔或不言朔,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後,失之前者朔在前也,失之後者朔在後也。」《谷粱》云:「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姜岌校《春秋》日食云:「是歲二月己亥期,無己巳,似失一閏。三月己巳朔,去交分入食限。」《大衍》與姜岌合。今《授時歷》推之,是歲三月己巳朔,加時在晝,去交分二十六日六千六百三十一入食限。桓公三年壬申歲,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姜炭以為是歲七月癸亥朔,無壬辰,亦失閏。其八月壬辰朔,去交分入食限。《大衍》與姜岌合。以今歷推之,是歲八月壬辰朔,加時在晝,食六分一十四秒。桓公十七年丙戌歲,冬十月朔,日有食之。左氏云:「不書日,史官失之。」《大衍》推得在十一月交分入食限,失閏也。以今歷推之,是歲十一月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八千五百六十入食限。   莊公十八年乙巳歲,春王三月,日有食之。《谷梁》云:「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大衍》推是歲五月朔,交分入食限,三月不應食。以今歷推之,是歲三月朔,不入食限。五月壬子朔,加時在晝,交分入食限,蓋誤五為三。   莊公二十五年壬子歲,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大衍》推之,七月辛未朔,交分入食限。以今歷推之,是歲七月辛未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七日四百八十九入食限,失閏也。   莊公二十六年癸丑歲,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今歷推之,是歲十二月癸亥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三千五百五十一入食限。   莊公三十年丁巳歲,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今歷推之,是歲十月庚午朔,加時在晝,去交分十四日四千六百九十六入食限,失閏也。《大衍》同。僖公十二年癸酉歲,春王三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姜氏云:「三月朔,交不應食,在誤條;其五月庚午朔,去文分入食限。」《大衍》同。今歷推之,是歲五月夷午朔,加時在晝,去交分二十六日五千一百九十二入食限,益五誤為三。僖公十五年丙子歲,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氏云:「不書朔與日,史官失之也。」《大衍》推四月癸丑朔,去交分入食限,差一閏。今歷推之,是歲四月癸丑朔,去交分一日一千三百一十六入食限。文公元年乙未歲,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姜氏云:「二月甲午朔,無癸亥。三月癸亥朔,入食限。「《大衍》亦以為然。今歷推之,是歲三月癸亥朔,加時在晝,去交分二十六日五千九百十七分入食限,失閏也。文公十五年己酉歲,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歲六月辛丑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四千四百七十三分入食限。宣公八年庚申歲,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   杜預以七月甲子晦食。姜氏云:「十月甲子朔,食。」《大衍》同。今歷推之,是歲十月甲子朔,加時在晝,食九分八十一秒,蓋十誤的七。宣公十年壬戍歲。夏四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丙辰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九百六十八分入食限。宣公十七年己巳歲,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姜氏云:「六月甲辰朔,不應食。」《大衍》云:「是年五月在交限,六月甲辰朔,交分已過食限,益誤。」今歷推之,是歲五月乙亥朔,入食限,六月甲辰朔,泛交二日已過食限,《大衍》為是。成公十六年丙戌歲,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歲六月丙寅朔,加時在晝,去交分二十六日九千八百三十五分入食限。成公十七年丁亥歲,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姜氏云:「十二月戊子朔,無丁巳,似失閏。《大衍》推十一月丁巳朔,交分入食限。今歷推之,是歲十一月丁巳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二千八百九十七分入食限,與《大衍》同。襄公十四年壬寅歲,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歲二月乙未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一千三百九十三分入食限。襄公十五年癸卯歲,秋八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姜氏云:「七月丁巳朔,食,失閏也。」《大衍》同。今歷推之,是歲七月丁巳朔,加時在晝,去交分二十六日三千三百九十四分入食限。襄公二十年戊申歲,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歲十月丙辰朔,加時在晝,交分十三日七千六百分入食限。襄公二十一年己酉歲,秋七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庚戌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三千六百八十二分入食限。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姜氏云:「比月而食,宜在誤條。」《大衍》亦以為然。今歷推之,十月已過交限,不應頻食,姜說為是。襄公二十三年辛亥歲,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癸酉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五千七百三分入食限。襄公二十四年壬子歲,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今歷推之,是月甲子朔,加時在晝,日食九分六秒。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漢志》:「董仲舒以為比食又既。」大衍云:「不應頻食,在誤條。」今歷推之,交分不葉,不應食,《大衍》說是。襄公二十七年乙卯歲,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姜氏云:「十一月乙亥朔,交分入恨,應食。」《大衍》同。今歷推之,是歲十一月乙亥朔,加時在晝,交分初日八百二十五分入食限。昭公七年丙寅歲,反四月申辰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甲辰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七日二百九十八分入食限。昭公十五年甲戌歲,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大衍》推五月丁巳朔,食,失一閏。今歷推之,是歲五月丁巳朔,加時在晝,交分十三日九千五百六十七分入食限。昭公十七年丙子歲,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姜氏云:「六月乙巳朔,交分不葉,不應食,當誤。」《大衍》云:「當在九月朔,六月不應食,姜氏是也。」今歷推之,是歲九月甲戌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七千六百五十分入食限。昭公二十一年庚辰歲秋,七月壬年朔,日有食之。今歷推之,是月壬午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八千七百九十四分入食限。昭公二十二年辛巳歲,冬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癸酉朔,交分十四日一千八百入食限。杜預以長歷推之,當為癸卯,非是。按郭知杜誤者,法以下距至元辛巳一千八百年。於歲實內長一十九分用以相乘,得六十五億七千四百三十九萬九千二百分,為中積。內減閏應余六十五億七千四百一十九萬七千一百五十分,滿朔實,去之,余九萬六千五百三十七分三十四秒,反減朔實,余一十九萬八千七百六十八分五十九秒,為閏余,以日周之,即一十九日八十七刻六寸八分五十九秒也。再依前法,求得本年冬至日分為三十五日一十四刻,內減閏余,存一十五日二十六刻三十一分四十三秒,算外即乙卯日二十六刻,是為是年正月經朔。再加十一朔實,即十二月經朔。因閏余分滿一十八萬六十五朔五十二分○九秒者,其年有閏,故須加十二朔實,依法加十二朔實,並十五日二十六刻三十一分四十一秒,共三百六十九日六十三刻○二分五十七秒,滿紀法,去之,余九日六十三刻○二分五十七秒,算外即癸酉日也。杜言癸卯,蓋少置一閏月耳。昭公二十四年癸未歲,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乙未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三千八百三十九分入食限。昭公三十一年庚寅歲,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辛亥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六千一百二十八入食限。定公五年丙申歲,春王三月辛亥期,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三月辛卯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三百三十四分入食限。定公十二年癸卯歲,十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歲十月丙寅朔,加時在晝,交分十四日二千六百二十二分入食限,蓋失一閏。定公十五年丙午歲,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今歷推之,是月庚辰朔,加時在晝,交分十三日七千六百八十五分入食限。哀公十四年庚申歲,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今歷推之,是月庚申朔,加時在晝,交分二十六日九千二百一分入食限。右《詩》、《書》所載日食二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間,凡三十有六事。以《授時歷》推之,惟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辰朔及二十四年八月癸巳朔不入食限。蓋自有歷以來,無比月而食之理。其三十四食,食皆在朔,經或不書日,不書朔,《公羊》、《谷粱》以為食晦,二者非。左氏以為史官失之者,行之,其間或差一日、二日者,蓋由古歷疏闊,置閏失當之弊,姜岌、一行已有定說。孔子作書。但因時歷以書,非大義所關。故不必致詳也。三國以來日食蜀章武元年辛丑,六月戊辰晦,時加未。   《授時歷》,食甚未五刻。   《大明歷》,食甚未五刻。   右皆親。二歷推戊辰皆七月朔。魏黃初三年壬寅,十一月庚申晦食,時加西南維。   《授時歷》,食甚申二刻。   《大明歷》,食甚申三刻。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二歷推庚申皆十二月朔。粱中大通五年癸丑,四月己未朔食,在丙。   《授時歷》,虧初午四刻。   《大明歷》,虧初午四刻。右皆親。太清元年丁卯,正月己亥朔食,時加申。   《授時歷》,食甚中一刻。   《大明歷》,食甚申三刻。右《授時》次親,《大明》親。陳太建八年丙申,六月戊申朔食,於卯甲間。《授時歷》,食甚卯二刻。   《大明歷》,食甚卯四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疏遠。唐永隆元年庚辰,十一月壬申朔食,巳四刻甚。《授時歷》,食甚巳七刻。   《大明歷》,食甚巳五刻。   右《授時》疏,《大明》親。開耀元年辛巳,十月丙寅朔食。巳初甚。《授時歷》食甚辰正三刻。《大明歷》食甚辰正一刻。   右《授時》親,《大明》疏。嗣聖八年辛卯,四月壬寅朔食,卯二刻甚。   《授時歷》。食甚寅八刻。《大明歷》。食甚卯初刻。   右皆次親。十七年庚子,五月己酉朔食,申初甚。《授時歷》,食甚申初二刻。《大明歷》,食甚申正初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疏遠。十九年壬寅,九月乙丑朔食,申三刻甚。   《授時歷》,食甚申一刻。   《大明歷》,食甚申四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親。景龍元年丁未,六月丁卯朔食,午正甚。   《授時歷》,食甚午正二刻。   《大明歷》,食甚未初初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歷》疏遠。開元九年辛酉,九月己巳朔食,午正後三刻甚。   《授時歷》,食甚午正一刻。   《大明歷》,食甚午正二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親。宋慶歷六年丙戌,三月辛巳朔食,申正三刻復滿。   《授時歷》,復滿申正三刻。   《大明歷》,復滿申正一刻。   右《授時》密合,《大明》次親。皇祐元年己丑,正月甲午朔食,午正甚。   《授時歷》,食甚午初二刻。   《大明歷》,食甚午正初刻。   右《授時》親,《大明》密合。五年癸巳,十月丙申朔食,未一刻甚。   《授時歷》,食甚未三刻。   《大明歷》,食甚未刻初。   右《授時》次親。《大明》親。至和元年甲午,四月甲午朔食,申正一刻甚。   《授時歷》,食甚申正一刻。   《大明歷》,食甚申正二刻。   右《授時》密合,《大明》親。嘉祐四年己亥,正月丙申朔食,未三刻復滿。   《授時歷》,復滿未初二刻。   《大明歷》,復滿未初二刻。右皆親。六年辛丑,六月壬子朔食,未初虧初。   《授時歷》,虧初未初刻。   《大明歷》,虧初未一刻。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治平三年丙午,九月壬子朔食,未二刻甚。   《大明歷》,食甚未四刻。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熙寧二年己酉,七月乙丑朔食,辰三刻甚。   《授時歷》,食甚辰五刻。   《大明歷》,食甚辰四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親。元豐三年庚申,十一月己丑朔食,巳六刻甚。   《授時歷》,食甚巳五刻。   《大明歷》,食甚巳二刻。   右《授時》親,《大明》疏遠。紹聖元年甲戌,三月壬申朔食,未六刻甚。   右皆親。大觀元年丁亥,十一月壬子朔食,未二刻虧初,未八刻甚,申六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未三刻,食甚申初刻,復滿申六刻。《大明歷》,虧初未初刻,食甚未七刻,復滿申五刻。   右《授時歷》虧初、食甚皆親,復滿密合。《大明》虧初。   次親,食甚、復滿皆親。紹興三十二年壬午,正月戊辰朔食,申虧初。   《授時歷》,虧初申一刻。   《大明歷》,虧初未七刻。   右皆親。淳熙十年癸卯,十一月壬戌朔食,巳正二刻甚。   《授時歷》,食甚巳正二刻。   《大明歷》,食甚巳正一刻。   右《授時》密合,《大明》親。慶元元年乙卯,三月丙戌朔食,年初二刻虧初。   《授時歷》,虧初年初一刻。   《大明歷》,虧初午初二刻。   右《授時》虧初親,《大明》虧初密合。嘉泰二年壬戌,五月甲辰朔食,午初一刻虧初。   《授時歷》,虧初巳正三刻。   《大明歷》,虧初午初三刻。   右皆親。嘉定九年丙子,二月甲申朔食,申正四刻甚。   《授時歷》,食甚申正三刻。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淳祐三年癸卯,三月丁丑朔食,巳初二刻甚。   《授時歷》,食甚巳初一刻。   《大明歷》,食甚巳初初刻。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本朝中統元年庚申,三月戊辰朔食,申正二刻甚。   《大明歷》,食甚申初三刻。   右《授時》親,《大明》疏。至元十四年丁丑,十月丙辰朔食,午正初刻虧初,未初一刻食甚,未初一刻食甚。未正二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午正初刻,食甚未初一刻,復滿未正一刻。   《大明歷》,虧初午正三刻,食甚未正一刻,復滿申初二刻。   右《授時》虧初、食甚皆密合,復滿親。《大明》虧初疏,食甚、復滿皆疏遠。前代考古交食,同刻者為密合,相較一刻為親,二刻為次親,三刻為疏,四刻為疏遠。今《授時》、《大明》枝古日食,上自後漢章武元年,下訖本朝,計五十五事。密合者,《授時》七,《大明》二。親者,《授時》十有七,《大明》十有六。次親者,《授時》十,《大明》八。疏者,《授時》一,《大明》三。疏遠者,《授時》無,《大明》六。前代月食。   宋元嘉十一年甲戌,七月丙子望食,四更二唱虧初,四更四唱食既。   《授時歷》,虧初在四更三點,食既在四更四點。   《大明歷》,虧初在四更二點,食既在四更五點。   右《授時》虧初親,食既密合。《大明》虧初密合,食既親。十三年丙子,十二月己巳望食,一更三唱食既。   《授時歷》,食既在一更三點。   《大明歷》,食既在一更四點。   右《授時》密合,《大明》親。十四年丁丑,十一月丁丑望食,二更四唱虧初,三更一唱食既。   《授時歷》,虧初在二更五點,食既在三更二點。   《大明歷》虧初在二更四點,食既在三更二點。右《授時》虧初、食既皆親。《大明》虧初密合,食既親。粱中大通二年庚戌,五月庚寅望月食,在子。   《授時歷》,食甚在子正初刻。   《大明歷》,食甚在子正初刻。右皆密合。大同九年癸亥,三月乙已望食,三更三唱虧初。   《授時歷》,虧初三更一點。   《大明歷》,虧初三更三點。   右《授時》次親,《大明》密合。隋開皇十二年壬子,七月己未望食,一更三唱虧初。   《授時歷》,虧初在一更四點。   《大明歷》虧初在一更五點。   右《投時》親,《大明》次親。十五年乙卯,十一月庚午望食,一更四點虧初,二更三點食甚,三更一點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一更三點,食甚在二更二點,復滿在二更五點。   《大明歷》,虧初在一更五點。食甚在二更二點,復滿在二更五點。   右《授時》虧初、食甚、復滿皆親,《大明》虧初、復滿皆親,食甚密合。十六年丙辰,十一月甲子望食,四更三籌復滿。   《授時歷》,復滿在四更四點。   《大明歷》復滿在四更五點。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後漢天福十二年丁未,十二月乙未望食,四更四點虧初。   《授時歷》,虧初在四更五點。   《大明歷》,虧初在四更一點。   右《授時》親,《大明》次親。朱皇祐四年壬辰,十一月丙辰望食,寅四刻虧初。   《授時歷》,虧初在寅二刻。   《大明歷》,虧初在寅一刻。   右《授時》次親,《大明》疏。   嘉祐八年癸卯,十月癸未望食,卯七刻甚。   《授時歷》,食甚在辰初刻,   《大明歷》,食甚在辰初刻。   右皆親。熙寧二年己酉,閏十一月丁未望食,亥六刻虧初,子五刻食甚,丑四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亥六刻,食甚在子五刻,復滿在丑三刻。   《大明歷》,虧初在子初刻,食甚在子六刻,復滿在丑四刻。   右《授時》虧初、食甚密合,復滿親。《大明》虧初次親,食甚親,復滿密合。四年辛亥,十一月丙申望食,卯二刻虧初,卯六刻甚。   《授時歷》,虧初在卯初刻,食甚在卯五刻。   《大明歷》,虧初在卯四刻。食甚在卯七刻。   右虧初皆次親,食甚皆親。六年癸丑,三月戊午望食,亥一刻虧初,亥六刻甚,子四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戌七刻,食甚在亥五刻,復滿在子三刻。   《大明歷》,虧初在亥二刻,食甚在亥七刻,復滿在子四刻。   右《授時》虧初次親,食甚、復清皆親。《大明》虧初、食甚皆親,復滿密合。七年甲寅,九月己酉望食,四更五點虧初,五更三點食既。   《授時歷》,虧初在四更五點,食既在五更三點。《大明歷》,虧初在四更三點,食既在五更二點。   右《授時》虧初、食既皆密合。《大明》虧初次親,食既親。崇寧四年乙酉,十二月戊寅望食,酉三刻甚,戌初刻復滿。   《授時歷》,食甚在酉一刻,復滿在酉七刻。   《大明歷》,食甚在酉三刻,復滿在戊二刻。   右《授時》食甚、復滿皆次親。《大明》食甚、密合、復滿次親。本朝至元七年庚午,三月甲寅望食,丑三刻虧初,寅初刻食甚,寅六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丑二刻,食甚在寅初刻,復滿在寅六刻。   《大明歷》,虧初在丑四刻,食甚在寅一刻,復滿在寅七刻。   右《授時》虧初親,食甚、復滿密合。《大明》虧初、食甚、復滿皆親。九年壬申,七月辛未望食,丑初刻虧初,丑六刻食甚,寅三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子七刻,食甚在丑四刻,復滿在寅一刻。   《大明歷》,虧初在丑二刻,食甚在丑六刻,復滿在寅二刻。   右《授時》虧初親,食甚、復滿皆次親。《大明》虧初次親,食甚密合,復滿親。十四年丁丑,四月癸酉望食,子六刻虧初,丑三刻食既,丑五刻甚,丑七刻生光,寅四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子六刻,食既在丑四刻,食甚在丑五刻,生光丑六刻,復滿寅四刻。   《大明歷》,虧初在丑初刻,食既丑七刻,食甚在丑七刻,生光在丑八刻,復滿寅六刻。   右《授時》虧初、食甚、復滿皆密合,食既、生光皆親。   《大明》虧初、食甚、復滿皆次親,食既疏遠,生光親。十六年己卯。二月壬辰望食,子五刻虧初,丑二刻其,丑七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子五刻,食甚大醜二刻,復滿在丑七刻。   《大明歷》,虧初在子七刻,食甚在丑三刻,復滿在丑七刻。   右《授時》虧初、食甚、復滿皆密合。《大明》虧初次親,食甚親,復滿密合。八月己丑望食,丑五刻虧初,寅初刻甚。寅四刻復滿。   《授時歷》,虧初在丑三刻,食甚在寅初刻,復滿在寅四刻。   《大明歷》,虧初在丑七刻,食甚在寅二刻,復滿在寅四刻。   右《授時》虧初次親,食甚、復滿皆密合。《大明》虧初、食甚皆次親,復滿密合。十七年庚辰,八月甲申望食,在晝戌一刻復滿。   《授時歷》,復滿在戌一刻。   《大明歷》,復滿在戌四刻。   右《授時》密合,《大明》疏。   已上四十五事密合者,《授時》十有八,《大明》十有一;親者,《授時》十有八,《大明》十有七;次親者,《授時》九,《大明》十有四;疏者,《授時》無,《大明》二;疏遠者,《授時》無,《大明》一。   定朔   日平行一度,月平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一晝夜之間,月先日十二度有奇,歷二十九日五十三刻,復追及日,與之同度,是謂經朔。經朔雲者,謂合朔大量不出此也。日有盈縮,月有遲疾,以盈縮遲疾之數損益之,始為定朔。   古人立法,簡而未密,初用平朔,一大一小,故日食有在朔二,月食有在望前後者。漢張衡以月行遲疾,分為九道;宋何承天以日盈縮,推定小余;故月有三大二小。隋劉孝孫、劉焯欲遵用其法,時議排抵,以為迂怪,率不能行。唐傅仁均始採用之,至貞觀十九年九月後,四月頻大。復用平朔。訖麟德元年,始用李淳風《甲子元歷》,定朔之法遂行。淳風又以晦月頻見,故立進朔之法,謂朔日小余在日法四分之三已上,虛進一日,後代皆循用之。然虞廣}嘗曰:「朔在會同,苟躔次既合,何疑於頻大;日月相離,何拘於間小。」一行亦曰:「天事誠密,雖四大三小,庸何傷。」今但取辰集時刻所在之日以為定朔,朔雖小余在進限,亦不之進。甚矣,人之安於故習也。初曆法用平朔,止知一大一小,為法之不可易,初聞三大二小之說,皆不以為然。自有歷以來,下訖麟德,而定朔始行,四大三小,理數自然,唐人弗克若天。而止用平朔。迨本朝至元,而常議方革。至如進朔之意,止欲避晦日月見,殊不思合朔在酉戌亥,距前日之卯十八九辰矣,若進一日,則晦不見月,此論誠然。苟合朔在辰申之間,法不當進,距前日之卯巳逾十四五度,則月見於晦,庸得免乎?且月之隱見,本天道之自然,朔之進退,出入為之牽強,孰若廢人用天,不復虛進,為得其實哉。至理所在,奚恤乎人言,可為知者道也。   不用積年日法   曆法之作,所以步日月之躔離,候氣朔之盈虛,不揆其端,無以測知天道,而與之吻合。然日月之行遲速不同,氣朔之運參差不一,昔人立法,必推求往古生數之始,謂之演紀上元。當斯之際,日月五星同度,如合璧連珠然。惟其世代綿遠,馴積其數至逾億萬,後人厭其布算繁多,互相推考,斷截其數而增損日法,以為得改憲之術,此歷代積年日法所以不能相同者也。然行之未遠,浸復差失,蓋天道自然,豈人為附會所能苟合哉。夫七政運行於天,進退自有常度,苟原始要終,候驗周匝,則像數昭著,有不容隱者,又何必捨目前簡易之法,而求億萬年宏闊之術哉。   今《授時歷》以至元辛巳為元,所用之數,一本諸天,秒而分,分而刻,刻而日,皆以百為率,比之他歷積年日法,推演附會,出於人為者,為得自然。或曰:「昔人謂建歷之本,必先立元,元正然後定日法,法定然後度周天以定分至,然則歷之有積年日法尚矣。自黃帝以來。諸歷轉相祖述,殆七八十家,末聞捨此而能成者。今一切削去,無乃昧於本原,而考求未得其方歟」?是殆不然。晉杜預有云:「治歷者,當順天以求合,非為合以驗天。」前代演積之法,不過為合驗天耳。今以舊歷頗疏,乃命釐正,法之不密,在所必更,奚暇踵故習哉。遂取漢以來諸歷積年日法及行用年數,具列於後,仍附演積數法,以釋或者之疑。   《三統歷》西漢太初元年丁丑鄧平造,行一百八十八年,至東漢元和乙酉,後天七十八刻。   積年,一十四萬四千五百一十一。   日法,八十一。   《四分歷》東漢元和二年乙酉編t造,行一百二十一年。至建安丙戌,後天七刻。   積年,一萬五百六十一。   日法,四。   《乾象歷》建安十一年丙戌劉洪造,行三十一年,至魏景初丁巳,後天七刻。   積年,八千四百五十二。   日法,一千四百五十七。   《景初歷》魏景初元年丁巳楊偉造,行二百六年,至宋元嘉癸未,先天五十刻。   積年,五千八十九。   日法,四千五百五十九。   《元嘉歷》宋元嘉二十年癸未何承天造,行二十年,至大明七年癸卯,先天五十刻。   積年,六千五百四十一。   日法,七百五十二。   《大明歷》宋大明七年癸卯宋祖沖之造,行五十八年,至魏正光辛丑,後天二十九刻。   積年,五萬二千七百五十七。   日法,三千九百三十九。   《正光歷》後魏正光二年辛丑李業興造,行一十九年,至興和庚申,先天十三刻。   積年,一十六萬八千五百九。   日法,七萬四千九百五十二。   《興和歷》興和二年庚申李業興造,行一十年。至齊天保庚午,先天九十九刻。   積年,二十萬四千七百三十七。   日法,二十萬八千五百三十。   《天保歷》北齊天保元年庚午宋景業造,行一十七年,至周天和丙戌,後天一日八十七刻。   積年,一十一萬一千二百五十七。   日法,二萬三千六百六十。   《天和歷》後周天和元年丙戌甄鸞造,行一十三年,至大象己亥,先天四十刻。   積年,八十七萬六千五百七。   日法,二萬三千四百六十   《大象歷》大象元年己亥馮顯造,行五年,至隋開皇甲辰,後天十刻。   積年,四萬二千二百五十五。   日法,一萬二千九百九十二。   《開皇歷》隋開皇四年甲辰張賓造,行二十四年,至大業戊辰,後天七刻。   積年,四百一十二萬九千六百九十七。   日法,一十萬二千九百六十。   《大業歷》大業四年戊辰張胄元造,行一十一年,至唐武德己卯,後天七刻。   積年,一百四十二萬八千三百一十七。   日法,一千一百四十四。   《戊寅歷》唐武德二年己卯道士傅仁均造,行四十六年,至麟德乙丑,後天四十七刻。   積年,一十六萬五千三。   日法一萬三千六百。   《麟德歷》麟德二年乙丑李淳風造,行六十三年,至開元戊辰,後天一十二刻。   積年,二十七萬四百九十七。   日法,一千三百四十。   《大衍歷》開元十六年戊辰僧一行造,行三十四年,至寶應壬寅,先天一十四刻。   積年,九千六百九十六萬二千二百九十七。   日法,三千四十。   《五紀歷》寶應元年壬寅郭獻之造,行二十三年,至貞元乙丑,後天二十四刻。   《貞元歷》貞元元年乙丑徐承嗣造,行二十七年,至長慶壬寅,先天十五刻。   積年,四十萬三千三百九十七。   日法,一千九十五。   《宣明歷》長慶二年壬寅徐昂造;行七十一年,至景福癸丑,先天四刻。按:宣明術不著撰人姓名,徐昂所著觀象術,則已失傳,且造於元和初,非長慶也。其誤始於周琮,而守敬因之。   積年,七百七萬五百九十七。   日法,八千四百。   《崇元歷》景福二年癸丑邊岡造,行十四年,後六十三年,至周顯德丙辰,先天四刻。   積年,五千三百九十四萬七千六百九十七。   日法,一萬三千五百。   《欽天歷》五代周顯德三年丙辰王樸造,行五年。至宋建隆庚申,先天二刻。   積年,七千二百六十九萬八千七百七十七。   日法,七千二百。   《應天歷》宋建隆元年庚申王處訥造,行二十一年,至太平興國辛巳,後天二刻。   積年,四百八十二萬五千八百七十七。   日法。一萬單二。   《乾元歷》太平興國六年辛巳吳昭素造,行二十年,至鹹平辛丑,合。   積年,三千五十四萬四千二百七十七。   日法,二千九百四十。   《儀天歷》鹹平四年辛丑史序造,行二十三年。至天聖甲子,合。   積年,七十一萬六千七百七十七。   日法,一萬一千。   《崇天歷》天聖二年甲子宋行古造,行四十年,至治平甲辰,後天五十四刻。   積年,九千七百五十五萬六千五百九十七。   日法,一萬五百九十。   《明天歷》治平元年甲辰周琮造,行一十年,至熙寧甲寅,合。   積年,七十一萬一千九百七十七。   日法,三萬九十。   《奉元歷》熙寧十七年甲寅衛樸造,行十八年,至元祐壬申。後天七刻。   積年,八千三百一十八萬五千二百七十七。   日法,二萬三千七百。   《觀天歷》元祐七年壬申皇居卿造。行三十一年,至崇寧癸未,先天六刻。   積年,五百九十四萬四千九百九十七。   日法。一萬二千三十。   《占天歷》崇寧二年癸未姚舜輔造,行三年,至丙戍,後天四刻。   積年,二千五百五十萬一千九百三十七。   日法,二萬八千八十。   《紀元歷》崇寧五年丙戌姚舜輔造,行二十一年,至金天會丁未,合。   積年,二千八百六十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七。   日法,七千二百九十。   《大明歷》金天會五年丁未楊級造,行五十三年,至大定庚子,合。   積年,三億八千三百七十六萬八千六百五十七。   日法,五千二百三十。   《重修大明歷》大定二十年庚子趙知微重修,行一百一年,至元朝至元辛巳,後天一十九刻。   積年,八千八百六十三萬九千七百五十七。   《統元歷》後宋紹興五年乙卯陳德一造,行三十二年,至乾道丁亥,合。   積年,九千四百二十五萬一千七百三十七。   日法,六千九百三十。   《乾道歷》乾道三年丁亥劉孝榮造,行九年,至淳熙丙申,後天一刻。   積年,九千一百六十四萬五千九百三十七。   日法,三萬。   《淳熙歷》淳熙三年丙申劉孝榮造,行一十五年,至紹熙辛亥,合。   積年,五千二百四十二萬二千七十七。   日法,五千六百四十。   《會元歷》紹熙二年辛亥劉孝榮造,行八年,至慶元己未,後天一十刻。   積年,二千五百四十九萬四千八百五十七。   日法,三萬八千七百。   《統天歷》慶元五年己未楊忠輔造,行八年,至開僖丁卯,先天六刻。   積年,三千九百一十七。   日法,一萬二千。   《開禧歷》開禧三年丁卯鮑浣潮之造,行四十四年,至淳祐辛亥,後天七刻。   積年,七百八十四萬八千二百五十七。   日法,一萬六千九百。   《淳歷》淳祐十年庚戌李德卿造,行二年,至壬子,合。   積年,一億二千二十六萬七千六百七十七。   日法,三千五百三十。   《會天歷》寶祐元年癸丑譚玉造,行十八年,至鹹淳辛未,後天一刻。   積年,一千一百三十五萬六千一百五十七。   日法,九千七百四十。   《成天歷》鹹淳七年辛未陳鼎造,行四年,至至元辛巳,後天一刻。   積年,七千一百七十五萬八百五十九。   日法,七千四百二十。   此下不曾行用,見於典籍經進者二歷。   《皇極歷》大業間劉焯造。阻難不行,至唐武德三年己卯,先天四十三刻。   積年,一百萬九千五百一十七。   日法,一千二百四十二。   《乙未歷》大定二十年庚子耶律履造,不見行用,至辛巳,後天一十九刻。   積年,四千四十三萬二千一百二十六。   日法,二千六百九十。   《授時歷》至元十八年辛巳為元。   積年、日法不用。   實測到至元十八年辛巳歲。   氣應,五十五日六百分。   閏應,二十日一千八百五十分。   經朔,三十四日八千七百五十分。   日法,二千一百九十,演紀上元己亥,距至元辛巳九千八百二十五萬一千四百二十二算。   氣應,五十五日六百二分。   閏應,二十日一千八百五十三分。   經朔,二十四日八千七百四十九分。   日法,八千二百七十,演紀上元甲子,距辛巳五百六十七萬五百五十七算,日命甲子   氣應,五十五日五百三十三分。   閏應,二十日一千八百八分。   經朔,三十四日八千七百二十五分。   日法,六千五百七十,演紀上元甲子,距辛巳三千九百七十五萬二千五百三十七算。   氣應,五十五日六百三十一分。   閏應,二十日一千九百一十九分。   經朔,三十四日八千七百一十二分。 卷四十·志第七   ○歷七   △立成   至元十九年,郭守敬以《授時歷》雖頒行,然立成之數尚無定稿,乃比類編次,整齊分秒,裁為二卷。《明志》據監本題:太史令臣王恂奉敕撰,謂恂之稿本,守敬卒成之。監本久軼,然《明志》所載《大統通軌》之立成,則出於守敬原書無疑也。今采附《歷經》之後,以備步七政盈縮遲疾者之用焉。   太陽盈初縮未限立成(冬至前後二象限同用) 卷四十一·志第八   ○天文上   日食日暈珥諸變 月五星凌犯及星變上   郭守敬創製諸儀表,台官遵用百年,測驗之精,遠逾前代。於是日食、月五星凌犯,與夫彗孛、飛流之躔次,凡台官所測者,畢上於中書省,而載於中書之日曆。雖不論占候,然元之季世,太史尚豫推林咎,因事上言。意者司天所掌,其書禁秘,故軼而不傳歟?今仍舊史之文,為《天文志》,又據本紀訂其疏奪。蓋舊志與本紀所書者,皆出於日曆也。觀天察變之君子,庶幾有取焉。   世祖中統二年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三年十一月辛丑,日有背氣,重暈三珥。至元二年正月辛未朔,日有食之。四年五月丁亥朔,日有食之。五年十月戊寅朔,日有食之。七年三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八年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九年八月丙戌朔,日有食之。十二年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十四年十月丙辰,日有食之。十九年六月己丑朔,日有食之。二十四年七月癸丑,日暈連環,白虹貫之。十月戊午朔,日有食之。二十六年三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二十七年八月辛未朔,日有食之。二十九年正月甲午朔,日有食之。有物漸侵入日中,不能既,日體如金環然,左右有珥,上有抱氣。三十一年六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成宗大德元年四月癸已朔,日有食之。三年八月已酉朔,日有食之。四年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六年六月癸亥朔,日有食之。七年閏五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八年五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武宗至大二年正月丁亥,白虹貫日。八月甲寅,白虹貫日。四年正月壬辰,日赤如赭。   仁宗皇慶元年六月乙丑朔,日有食之。二年二月丁丑,日赤如赭。延祐元年三月己亥,白暈亙天,連環貫日。二年四月戊寅朔,日有食之。五月甲戌,日赤如赭。乙亥,亦如之。九月甲寅,日赤如赭。戊午,亦如之。三年五月戊申,日赤如赭。五年二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六年二月丁亥朔,日有食之。七年正月辛巳朔,日有食之。三月乙未,日有暈若連環然。八年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九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英宗至治元年三月己丑,交暈如連環貫日,六月癸卯朔,日有食之。二年十一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泰定帝泰定四年二月辛卯,白虹貫日。九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文宗天歷二年七月丙辰朔,日有食之。至順元年九月癸巳,白虹貫日。二年正月己酉,白虹貫日。八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十一月壬申朔,日有食之。三年五月丁酉,白虹並日出,長竟天。   惠宗元統元年三月癸巳,日赤如赭。閏三月丙申、癸丑、甲寅,皆如之。二年四月戊午朔,日有食之。至元元年十二月戊午,日赤如赭。閏十二月丁亥、戊子、己丑,皆如之。二年二月壬辰,日赤如赭。乙未、丙申,亦如之。三月庚申、壬戌、癸卯,四月丁丑,皆如之。八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十二月甲戌,日赤如赭。三年正月丁巳,日有交暈,左右珥上有白虹貫之。二月壬申朔,日有食之。八月癸未,日有交暈,左右珥上有白虹貫之。十月癸酉,日赤如赭。四年八月癸亥朔,日有食之。閏八月戊戌,日赤如赭。   己亥、壬寅,亦如之。九月庚寅,皆如之。   五年正月丙寅,日有交暈,左右珥上有白虹貫之。二月辛亥,日赤如赭。三月庚申、辛酉,四月丁未,皆如之。   至正元年三月壬申,日赤如赭。   二年八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十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三年四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四年九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五年九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六年二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七年正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八年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九年十一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十年十一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四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十三年九月乙丑朔,日有食之。   十四年三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二月丙子,日赤如赭。五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十六年三月,有兩日相蕩。   十七年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七月己丑,日有交暈,連環貫之。   十八年三月己亥朔,日色如血。六月戊辰朔,日有食之。十二月乙丑朔,日有食之。   二十年五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一年四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三月壬戌,日有暈,內赤外青,白虹如連環貫之。十月辛丑,日傍有一月、一星。   二十六年二月丁卯,日有暈,左珥上有背氣一道。七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二十七年六月丙午朔,日有食之。十二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憲宗六年六月,太白晝見。   世祖中統元年五月乙未,熒惑入南鬥,留五十餘日。   二年二月丁酉,太陰掩昴。六月戊戌,太陰犯角。八月丙午,太白犯歲星。十一月庚午,太陰犯昴。十二月辛卯,熒惑犯房。壬寅,熒惑犯鉤鈐。   三年十一月乙酉,太白犯鉤鈐。   至元元年二月丁卯,太陰犯南鬥。四月辛亥,太陰犯軒轅御女星。五月丙戌,太陰犯房。己亥,太陰犯昴。七月甲戌,彗星出輿鬼,昏見西北,貫上台,掃紫微、文昌及北斗,旦見東北,凡四十餘日。十二月甲子,太陰犯房。   二年六月丙子,太陰犯心宿大星。   四年八月庚申,填星犯天樽距星。壬戌,太白犯軒轅太星。甲子,歲星犯軒轅大星。十一月乙巳,填星犯天樽距星。   五年正月甲午,太陰犯井。二月戊子,太陰犯天關。己丑,太陰犯井。   六年十月庚子,太陰犯辰星。   七月正月己酉,太陰犯畢。九月丁巳,太陰犯井。十月庚午,太白犯右執法。十一月壬寅,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   八年正月辛未,太陰犯畢。三月丁亥,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九月丙子,太陰犯畢。   九年五月乙酉,太白犯畢距星。九月戊寅,太陰犯御女。十月戊戌,熒惑犯填星。十一月丁卯,太陰犯畢。   十年三月癸酉,客星青白如粉絮,起畢,度五車北,復自文昌貫斗杓,歷梗河,至左攝提,凡二十一日。   十一年二月甲寅,太陰犯井宿。十月壬辰,歲星犯壘壁陣。   十二年七月癸酉,太白犯井,辛卯,太陰犯畢。九月己巳,太白犯少民。己卯,太白犯太微西垣上將。十月癸丑,太陰犯畢。十一月丙戌,太陰犯軒轅太星。十二月戊戌,填星犯亢。戊申,太陰犯畢。   十三年九月辛亥,太白犯南鬥。甲寅,太白入南鬥。十二月乙卯,太陰犯填星。辛酉,熒惑掩鉤鈐。   十四年二月癸亥,彗出東北,長四尺餘。   十五年二月丁丑,熒惑犯天街。三月丁亥,太陰犯太白。戊子太白。戊子,太陰犯熒惑。十一月辛亥,太白、熒惑、填星聚於房。   十六年四月癸卯,填星犯鍵閉。七月丙寅,填星犯鍵閉。八月庚辰,太陰犯房宿距星。庚子,歲星犯軒轅大星。十月丙申,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十一月癸丑,太陰犯熒惑。   十七年四月庚子,歲星犯軒轅大星。七月戊申,太陰掩房宿距星。己酉,太陰犯南鬥。八月丙子,太陰犯心宿東星。甲子,太陰犯右執法,並犯歲星。   十八年五月丙辰,歲星犯右執法。七月癸卯,太陰犯房宿距星。閏八月癸巳朔,熒惑犯司怪南第二星。庚戌,太陰犯昴。九月甲申,太陰犯軒轅大星。十一月甲戌,太陰犯五車次南星。丁丑,太陰犯鬼。丁亥,太陰掩心。十二月丙午,太陰犯軒轅大星。   二十年正月己巳,太陰犯軒轅御女。庚辰,太陰犯南鬥,犯距星。二月庚寅,太陰掩昴。庚子,太白犯昴。壬寅,太白犯昴。乙巳,太陰犯心。三月己未,歲星犯鍵閉。庚申,太陰犯井。壬戌,太陰犯鬼。己巳,歲星犯房。癸酉,歲星掩房。四月己亥,太陰犯房。壬寅,太陰犯南鬥。五月丙寅,太陰掩心。七月丙辰,太白犯井。癸亥,太陰犯南鬥。乙丑,太白犯井。庚子,熒惑犯司怪。八月丙午,太白犯軒轅。丁未,歲星犯鉤鈐。九月壬子,太白犯軒轅少女。戊午,太陰犯鬥。己巳,太白犯右執法。壬申,太陰掩井。癸酉,熒惑犯鬼。甲戌,太陰犯鬼,熒惑犯積屍氣。太白犯左執法。十月丙申。太陰犯昴。十一月戊寅,太白、歲星相犯。十二月甲辰,太陰掩熒惑。   二十一年閏五月戊寅朔,填星犯鬥。七月甲申,太白犯熒惑。九月癸巳,太白犯南斗第四星。乙未,太陰犯井。十月己酉,太陰犯軫。十一月丙戌,太陰犯昴。己亥,太陰掩輿鬼。庚子,太陰犯心。   二十二年二月辛亥,太陰犯東井。癸丑,太陰犯鬼。壬戌,太陰犯心。八月癸丑,太陰入東井。十二月己亥,歲星犯填星。   二十三年正月壬午,太陰犯軒轅太民。乙酉,太陰犯氐。二月癸巳,歲星犯壁壘陣。丙午,太陰犯井。三月己巳,太陰犯婁。五月己巳,熒惑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庚辰,贈星犯壘壁陣。乙酉,熒犯太微右執法。六月丙申朔,太白犯御女。八月乙卯,太白犯軒轅右角星。九月甲申,太陰犯天關。十月甲午朔,太白犯右執法。戊戌,太陰犯建星。辛亥,太陰犯東井。甲寅,太白犯進賢。壬寅,太白犯左執法。十一月戊辰,太白犯亢。己卯,太陰犯東井。辛巳,歲星犯壘壁陣。十二月戊戌,太白犯東鹹。丁未,太陰犯東井。丁巳,太陰犯氐。   二十四年正月甲戌,太陰犯東井。乙酉,太陰犯房。二月庚子,太陰犯天關。辛丑,太陰犯東井。閏二月癸亥,太陰犯辰星。甲申,太陰犯牽牛。三月丙申,太陰犯東井。四月癸酉,太陰犯氐。甲戌,太陰犯房。七月戊戌,太陰犯南鬥。辛丑,太陰犯牽牛。壬寅,熒惑犯輿鬼積屍氣。甲辰,熒惑犯輿鬼。壬子,太陰犯司怪。八月癸亥,太白犯亢。丙子,填星南犯壘壁陣。己卯,太陰犯天關。辛巳,太陰犯東井。甲申,太白犯房。九月丁酉,熒惑犯長垣。庚子,太白犯天江。乙巳,太陰犯畢。辛亥,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壬子,太白犯南鬥。十月壬戌,太陰犯牽牛大星。乙酉,熒惑犯左執法。十一月壬辰,太白犯壘壁陣。太陰暈太白、填星。丙申,熒惑犯太微東垣上將。庚子,太白晝見。丙辰,熒惑犯進賢。十二月丙寅,太陰犯畢。太白晝見。   二十五年正月乙巳,太陰犯角。戊申,太陰犯房。三月丁亥,熒惑犯太微東垣上相。戊子,太陰犯畢。己亥,太陰掩角。四月戊午,太陰犯井。五月戊申,太白犯畢。六月甲戌,太白犯井。丁丑,太陰犯歲星。七月己亥,熒惑犯氐。庚子,太白犯鬼。乙巳,太陰掩畢。八月丙辰,熒惑犯房。乙未,太白犯軒轅大星。九月癸未朔,熒惑犯天江。庚子,太陰犯畢。癸卯,熒惑犯南鬥。十二月辛酉,太陰犯畢。甲子,太陰犯井。甲戌,太陰犯亢。熒惑犯壘壁陣。   二十六年正月辛丑,太陰犯氐。三月甲午,太陰犯亢。五月壬辰,太白犯鬼。七月戊子,太白經天四十五日。辛卯,太陰犯牛。乙未,太陰犯歲星。八月辛未,歲星晝見。九月戊寅,歲星犯井。乙未,太陰犯畢。辛丑,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十月癸丑,太陰犯牛宿距星。甲寅,熒惑犯右執法。閏十月丁亥,辰星犯房。己丑,太陰犯畢,熒惑犯進賢,太陰犯井。十一月丁巳,熒惑犯亢。戊辰,太陰犯亢。   二十七年正月庚戌,太白犯牛。癸丑,太陰犯井。丁卯,熒惑犯房。壬申,熒惑犯鍵閉。二月戊寅,太陰犯畢。庚寅,太陰犯亢。三月壬子,熒惑犯鉤鈐。四月丙子,太陰犯井。壬辰,熒惑守氐十餘日。五月乙丑,太陰犯填星。六月己丑,熒惑犯房。七月辛酉,熒惑犯天江。九月癸卯,歲星犯鬼。十月辛巳,太白犯鬥。十一月戊申,太陰掩填星。辛酉,太陰掩左執法。十二月辛卯,太陰犯平道。癸卯,太陰犯歲星。三月庚戌,太陰犯填星。壬戌,太陰犯房。四月庚寅,太陰犯東鹹。閏四月癸丑,歲星犯房。甲寅,太陰犯平道。乙卯,太陰犯亢。丁巳,太陰掩房。五月丁亥,太陰犯南鬥。七月丁丑,太陰犯亢。甲申,歲星犯房。八月乙酉,太陰犯牛。壬子,太陰犯壘壁陣。九月甲午,太陰犯軒轅。戊戌,太陰犯平道。十月辛酉,辰星犯房。壬戌,辰星犯鍵閉。戊辰,太白晝見,太陰犯房。十一月甲戌,太白經天及犯壘壁陣。乙酉,太陰犯井。丁亥,太陰犯鬼。十二月丙辰,太陰犯軒轅。甲子,太陰犯天江。   二年正月壬午,太陰犯輿鬼。丙戌,太白晝見。丁亥,太陰犯平遭。庚寅,太陰犯鉤鈐。二月丁未,太陰犯井。三月乙酉,太陰犯釣鈐。五月丁丑,太陰犯平道。六月乙巳,太白犯天關。丁巳,太白犯填星。癸亥,太陰犯井。七月壬午,填星犯井。太白犯輿鬼。八月庚子,太陰犯亢。太白犯軒轅。癸卯,太陰犯天江。乙卯,太陰犯天街,太白犯上將。九月戊辰,太白犯左執法。壬申,太陰掩南鬥。丁丑,太陰犯壘壁陣。己丑,太陰犯軒轅。十一月丁丑,太陰犯月星,又犯天街。庚辰,太陰犯井。丁亥,太陰犯上相。戊子,太陰犯平道。壬辰,太陰犯天江。十二月丁未。太陰犯井。乙卯,太陰犯進賢。   大德元年三月戊辰,熒惑犯井。癸酉,太陰掩軒轅大星。五月癸酉,太白犯鬼積屍氣。乙亥,太陰犯房。六月乙未,太白晝見。七月庚午,太陰犯房。八月丁巳,祆星出奎。九月辛酉朔,祆星復犯奎。十月戊午,大白經天。十一月戊子,太白經天。十二月甲辰,太白經天,又犯東鹹。丙午,太陰犯軒轅。甲寅,大陰犯心閏。十二月癸酉,太白犯建星。丙子,太白犯建星。   二年二月辛酉,歲星、熒惑、太白聚危,熒惑犯歲墾。辛未,太陰犯左執法。丙子,太陰犯心。五月戊戌,太陰犯心。六月壬戌。太陰犯角。七月癸巳,太陰犯心。八月壬戌,太陰犯箕。九月辛丑,太陰犯五車南星。癸卯,太陰犯五諸侯。己酉,太陰犯左執法。十月壬戌,太白犯牽牛。戊寅。太陰犯角宿距星。十一月己亥,太陰犯輿鬼。辛丑,辰星犯牽牛。壬寅,太陰犯右執法。十二月戊午,太白經天。己未,填心犯輿鬼。乙丑,太白犯歲星,大陰犯熒惑。庚午,填星入輿鬼,太陰犯上將。甲戌。彗星出子孫星下。己卯,太陰犯南鬥。   三年正月丙戌,太陰犯太白。丁酉,太陰犯酉垣上將。戊戌,太陰犯右執法。乙巳,太白經天。三月乙巳熒惑犯五諸侯。戊戌,熒愍犯輿鬼。四月己未,太陰犯上將。丙寅,填星犯輿鬼,太陰犯心。五月丙申,太陰犯南鬥。己亥,太白犯畢。六月庚申,太陰掩房。丁卯,熒惑犯右執法。壬申,歲星晝見。七月己卯朔,太白犯井。丁未,太陰犯輿鬼。八月丁巳,太陰犯箕。戊辰,太白犯軒轅大星。己巳,太陰犯五車星。九月壬辰,流星色赤,尾長尺餘,其光燭地,起自河鼓,沒於牽牛之西,有聲如雷。乙未,太陰犯昴宿距星。丁酉,太白犯左執法。十月丙子,太陰犯房。十一月乙酉,太白犯房。   四年二月戊午,太陰犯軒轅。五月甲午,太陰犯壘壁陣。辛丑,太白犯輿鬼,太陰犯軒轅。五月甲午,太陰犯壘壁陣。辛丑,太白犯輿鬼,太陰犯昴。六月丁巳,太白犯填星。七月辛卯,熒惑犯井。八月癸丑,太陰犯井。甲子,辰星犯靈台上星。閏八月庚辰,熒惑犯輿鬼。九月戊午,太白犯鬥。壬戌,太陰犯輿鬼。甲子,太白犯鬥。十二月庚寅,熒惑犯軒轅。癸巳,太陰犯房宿距星。   五年正月己酉,太陰犯五車。壬子,太陰犯輿鬼積屍氣。辛酉,太陰犯心。二月己卯,太陰犯輿鬼。三月戊申,太陰犯御女。丁卯,熒惑犯填星。己巳,熒惑、填星相合。四月壬申,太陰犯東井。五月癸丑,太陽犯南鬥。乙卯,熒惑犯右執法。丁卯,太白犯井。六月甲申,歲星犯司怪。癸巳。太白犯輿鬼,歲星犯井。甲午,太白犯輿鬼。七月丙午,歲星犯井。辛亥,太陰犯壘壁陣。庚申,辰星犯太白。八月壬辰,太陰犯軒轅御女。乙未,填星犯太微上將。九月乙丑,自八月庚辰,彗出井二十四度四十分,如南河大星,色白,長五尺,直酉北,後經文昌斗魁。南掃太陽,又掃北斗、天機、紫微垣、三公、貫索,星長丈餘,至天市垣巴蜀之東、粱楚之南、宋星上,長盈尺,凡四十六日而滅。十月癸未,太陰犯東井。辛卯,夜有流星,大如杯,色赤,尾長丈餘,光燭地,自北起,近東徐徐而行,分為二星,前大後小,相離尺餘,沒於危宿。十一月己亥,歲星犯東井。戊申,太陰犯昴。十二月甲戌,歲星犯司檉。辛亥,太陰犯南鬥。   六年正月壬戌,填星犯太徽西垣上將。二月庚午,太陰犯昴。三月壬寅,太陰犯輿鬼。癸卯,歲星犯井。甲寅,太陰犯鉤鈐。四月乙丑朔,太白犯東井。戊寅,太陰犯心。庚寅,太白犯輿鬼。六月癸亥朔,填星犯太微西垣上將。乙亥,太陰犯鬥。七月癸巳朔,熒惑、填星、辰星聚井。庚子,太陰犯心。戊午,太陰犯熒惑。八月乙丑,熒惑犯歲星。己巳,熒惑犯輿鬼。辛巳,太陰犯昴。壬午,太白犯軒轅。九月丙午,熒惑犯軒轅。癸丑,太陰犯輿鬼。丁巳,太白犯右執法。十月壬午,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十一月辛亥。埴星犯左執法。乙未,辰星犯房。癸卯,太陰犯昴。己酉,太陰犯軒轅。十二月庚申朔,熒惑犯填星。乙丑,歲星犯輿鬼。乙未,太陰犯輿鬼。庚辰,熒惑犯太微東垣上相。癸未,太陰犯房。   七年正月戊戌,太陰犯昴。甲辰,太陰犯軒轅。二月戊寅,太陰犯心。四月癸亥,太陰犯東井。丙寅,太陰犯軒轅。乙亥,歲星犯輿鬼,太陰犯南鬥。甲申,熒惑犯太微垣右執法。丁亥,歲星犯輿鬼。五月壬辰,辰星犯東井。閏五月戊辰,太陰犯心。七月戊寅,歲星犯軒轅。己卯,大陰犯井。乙酉,熒惑犯房。八月癸巳。太白犯氐。甲午,熒惑犯東鹹,太陰犯牽牛。乙巳,亢星犯軒轅。辛亥,熒惑犯天江。九月丙寅,太白晝見。辛未,熒惑犯南鬥。甲戌,太陰犯東井。乙亥,太白犯南鬥。壬午,辰星犯氐。十月丁亥,太白經天。辛丑,太陰犯東井。十一月己未,太白經天。丙寅,填星犯進賢。戊辰,太陰犯東井。己卯,太陰犯東鹹。十二月丙戌,太白經天。夜。熒惑犯壘壁陣。丙申,太陰犯東井。辛丑,太陰犯明堂。丁未,太陰犯天江。   八年三月乙丑,自去歲十二月庚戌彗星見,約盈尺,指東南,測在室十一度,漸長尺餘,復指西北,掃騰蛇,入紫微垣,至是滅,凡七十四日。   九年正月丁巳,大陰犯天關。甲子,太陰犯明堂。己巳,太陰犯東鹹。三月甲寅,熒惑犯氐。戊午,歲星犯左執法。四月庚辰,太陰犯井。壬辰,太白犯井。五月癸亥,歲星掩左執法。七月丙午。熒惑犯氐。甲寅,太白經天已。丁卯,熒惑犯房。八月辛巳,太陰犯東井。乙未,熒惑犯天江。九月丁巳,熒惑犯鬥。十月丙戌,太白經天。十一月庚戌,歲星、太白、填星聚於亢。癸丑,歲星犯亢。丙寅,歲星晝見。十二月壬申,太白經天。丙子,太陰犯西鹹。庚寅,熒惑犯壘壁陣。己亥,辰星犯建星。   十年正月丁巳,太白犯建星。閏正月癸酉,太白犯牽牛。己丑,太白犯壘壁陣。二月戊午,太陰犯氐。三月戊寅,歲星犯亢。四月辛酉,填星犯亢。六月癸丑,太陰犯羅堰上星。己未,歲星犯亢。七月庚辰,太陰犯牽牛。八月壬寅,歲星犯氐,熒惑犯太微垣上將。九月己巳,熒惑犯太徼垣右執法。壬午,熒惑犯太微垣左執法。十月甲辰,太白犯鬥。辛亥,太陰犯畢。甲寅,太陰犯井。十一月辛未,歲星犯房。壬申。太陰犯虛。甲戌,熒惑犯亢。戊子,熒惑犯氐。辛卯,太陰犯熒惑。十二月壬寅,太白晝見。乙巳,歲星犯東鹹。戊午,太陰犯氐。   十一年六月丙午,太陰犯南斗杓星。己巳,太陰犯亢。七月壬午,熒惑犯南鬥。九月癸酉,太白犯右執法。己卯,太白犯左執法。十月乙巳,太白犯亢。己酉,熒惑犯壘壁陣。甲寅,太陰犯明堂。己未,太陰犯太白。十一月丁卯,太白犯房。丙子,太陰犯東井。乙酉,太陰犯亢。辛卯,辰星犯歲星。十二月丁巳,填星犯鍵閉。   武宗至大元年正月辛未,太陰犯井。甲申。太陰犯填星。二月丁未,太陰犯亢。甲寅,太陰犯牛距墾。三月乙丑,太陰犯井。五月癸丑,太白犯輿鬼。七月庚申,流墾起自句陳,甫至於太角傍,尾跡約三尺,化為白氣,聚於七公,南行,圓若車輪,微有銳,經貫索滅。壬申,太白犯左執法。八月壬子,太陰犯軒轅太民。九月壬申,填星犯房。丙子,太陰犯井。癸未,太陰犯熒惑。十月辛丑,太白犯南鬥。十一月庚申,太白晝見。癸亥,熒惑犯亢。己巳,太陰掩畢。甲戌,熒惑犯氐。乙亥,辰星犯填星。閏十一月壬寅,熒惑犯房。丁未,太陰犯亢。十二月甲子,太陰犯畢。丙子,太陰犯氐。戊寅,太白掩建星。   二年二月己巳,太陰犯亢。辛未,太陰犯氐。庚辰,太陰犯太白。三月戊戌,太陰犯氐。己亥,熒惑犯歲星。丙午,熒惑犯壘壁陣。五月辛卯,太陰犯亢。六月乙卯,太白犯井。癸酉,辰星犯輿鬼。乙亥,太陰掩畢。八月乙亥,太陰犯軒轅。丁丑,太陰犯右執法。九月丙午,太陰犯進賢。十月壬申,太陰犯左執法。十一月己亥,太陰犯右執法。庚子,太陰犯上相。辛丑,熒惑犯外屏。十二月庚申,太陰犯參。癸亥,辰星犯歲星。辛未,太白犯壘壁陣。   三年正月壬辰,太陰犯軒轅御女。甲午,太陰犯右執法。丙申,太陰犯平道。二月辛亥。熒惑犯月星。庚申,熒惑犯天街,太陰犯軒轅少民。壬戌,太陰犯左執法。乙亥,太白犯月星。三月甲申,太陰犯井。庚寅,太陰犯氐。丙申,太陰犯南鬥。丁未,太白犯井。甲寅,太陰犯軒轅御女。戊辰,太白晝見。五月乙酉,太陰犯平道。癸巳,熒惑犯輿鬼。六月乙卯,太陰犯氐。七月戊寅,太陰犯右執法。己卯,太陰犯上相。八月甲子,太白犯軒轅太民。乙丑,太陰掩畢大星。辛巳,太陰犯建星。辛卯,太陰犯天廩。十月甲辰朔,太白經天。丙午,太白犯左執法。癸丑,熒惑犯亢。十一用甲戌朔,太白犯亢。丁亥,太陰犯畢。十二月甲辰朔,太陰犯羅堰。庚申,太陰犯軒轅大星。辛酉,太白犯填星。丙寅,太白犯氐。   四年二月甲子,太陰犯填星。三月丙戌,太陰犯太微上將。四月甲寅,太陰犯亢。熒惑犯壘壁陣。癸未,太陰犯氐。五月乙未,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庚戌,太陰犯氐。七月癸巳,太陰犯畢。丁酉,太陰犯鬼宿距墾。閏七月丙寅,太陰犯軒轅。九月乙卯,太陰犯畢。十月丙申,太白犯壘壁陣。十一月甲寅,太陰犯輿鬼。十二月庚辰,太白經天。癸未,亦如之。甲申,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壬辰,太白經天。   仁宗皇慶元年正月癸丑,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二月壬午,太陰犯亢。三月丁酉朔,熒惑犯東井。壬寅,太陰犯東井。四月丙子,太白晝見。壬午,熒惑犯輿鬼。癸未,熒惑犯積屍氣。庚寅,太白經天。六月己巳,太陰犯天關。七月戊午,太陰犯東井。八月戊辰,太白犯軒轅。辛未,太陰犯填星。壬午,辰星犯右執法。乙酉。太白犯右執法。丁亥,辰星犯左執法。九月丁已,太白犯亢。十月丁亥,太陰犯平道。戊子,太陰犯亢。十一月己亥,太陰掩壘壁陣。十二月甲申,熒惑、填星、辰星聚井。戊子太陰犯熒惑。   二年正月戊申,太陰犯三公。三月庚子,熒惑犯壘壁陣。丁未,彗出東井。七月己丑朔,歲星犯東井。辛卯,太白晝見。乙未、丙辰,皆如之。丁巳。太白經天。八月戊午朔,太白晝見。壬戌,歲星犯東井。壬午,太陰犯輿鬼。   延祐元年二月癸酉,熒惑犯東井。三月壬辰,太陰掩熒惑。閏三月辛酉,太陰犯輿鬼。丙寅,太陰犯太微東垣。五月戊午,辰星犯輿鬼。六月乙未,熒惑犯右執法。十月庚戌。辰星犯東鹹。十二月甲子,太陰犯輿鬼。癸卯,太陰犯房。甲辰,太陰犯天江。   二年正月乙卯,歲星犯輿鬼。己未,太白晝見。癸亥,太陰犯軒轅。丁卯,太陰犯進賢。二月戊子,太白晝見。癸巳,太白經天。丙午,亦如之。三月丙辰,太陰色赤如赭。四月庚子,太陰犯壘壁陣。五月辛酉,太陰犯天江。庚午,太白晝見。六月甲申,太白晝見。是夜,太陰犯平道。癸卯,太白犯東井。丙申,辰墾犯輿鬼。九月己酉,太陰犯房。辛酉,太白犯左執法。十月丙子朔,客星見太微垣。十一月丙午,客星變為彗,犯紫微垣,歷軫至壁十五宿,明年二月庚寅乃滅。   三年九月癸丑,太白晝見。丙丈,太白經天。十月甲申,太白犯鬥。   四年三月乙酉,太陰犯箕。六月乙巳,太陰犯心。八月丙申,熒惑犯輿鬼。壬子,太陰犯昴。九月庚午,太陰犯鬥。   六年正月戊寅,太陰犯心。二月己亥,太陰犯靈台。三月己巳,太陰犯明堂。癸酉,太陰犯日星。甲戌,太陰犯心。五月辛酉,太陰犯靈台。丁卯,太陰犯房。丙子,太陰犯壘壁陣。六月己亥,歲星犯東鹹。七月壬戌,太陰犯心。丙子,太白犯太微垣右執法。八月乙酉,熒惑犯輿鬼。閏八月丙辰,辰星犯太微垣右執法。丁巳,太陰犯心。癸亥,熒惑犯軒轅。甲子,太陰犯壘壁陣。乙亥,太白犯東鹹。十月癸亥,熒惑犯太微垣左執法。乙丑,太陰犯昴。戊辰,太陰犯東井。庚午,太白晝見。辛未,太陰犯軒轅。辛卯,熒忠犯進賢。庚子,太陰犯明堂。十二月丙寅,太陰犯軒轅。   七年正月乙未,太陰犯明堂上星。癸卯,太陰犯斗宿東星。二月辛酉,太陰犯軒轅御女。壬戌,太陰犯靈台。丁卯,太陰犯日星。庚午,太陰犯斗宿距星。三月戊子,太陰犯酒旗上星,熒惑犯進賢。庚寅,太陰犯明堂上星。四月甲寅,太白犯填星。壬戌,太陰犯房宿距星。五月庚寅,太陰犯心宿東星。癸巳,太陰犯狗宿東星。丙申,太白犯畢宿距墾。六月庚申,太陰犯斗宿東星。癸亥,太陰犯壘壁陣西二星。丁卯,太白犯井宿東扇第三星。辛未,太陰犯昴宿。七月丁亥,太陰犯斗宿東二星。戊戌,熒惑犯房宿上星。己亥,太陰犯昴宿距星。八月丙辰,太白犯靈台上星。乙丑,熒惑犯天江。丁卯,太白犯太微垣右執法。壬申,太陰犯軒轅御女。九月乙酉,太陰犯壘壁陣西二星。丙戌,熒惑犯斗宿。癸巳,太陰犯昴宿東星。己亥,太白犯亢星。十月庚戌,太陰犯熒惑於鬥。癸亥,太陰犯井宿。十一月癸卯,熒惑犯壘壁陣。乙卯,太陰掩昂宿。戊午,太陰犯井宿東星。庚申,太陰犯鬼宿。   英宗至治元年正月乙未,太陰掩房宿距星。甲辰,辰星犯外屏西第一星,辰星、太白、熒惑、填星聚於奎宿。二月壬子。太白、熒惑、填星聚於奎宿。辛酉,太白犯熒惑。癸亥,太陰犯心宿大星,又犯心宿東星。三月丁丑,太陰掩昂宿。四月戊午,太陰犯心宿大星。庚辰,太陰犯斗宿東第三星。五月戊寅,太白犯鬼宿積屍氣,太陰犯軒轅右角。庚辰,太陰犯明堂中星。六月己未,太陰犯虛粱東第二星。辛酉,太白經天。七月癸未,太陰犯昂宿。八月丁未,太陰犯心宿前星。己酉,太陰犯斗宿西第二星。壬子,熒惑犯軒轅大星。九月乙亥,熒惑犯靈台東北星。壬午,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丁酉,熒惑犯太微垣右執法。十月甲辰,太白經天。戊申,熒惑犯太微垣左執法。十一月辛未,熒惑犯進賢。丙子,太陰犯虛梁東第一星。戊寅,辰星犯房宿上星。丙戌,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己丑,太陰犯酒旗西星,又犯軒轅右角。辛卯,太陰犯明堂中星。己亥,太白犯西鹹南第一星。十二月甲辰,熒惑犯亢宿南第一星。庚戌,太陰犯昴宿東第一星。辛酉。熒惑入氐宿。   二年正月丁丑,太陰犯昴宿距星。庚辰,太白犯建星西第二星。辛巳,太白犯建星西第三星。辛卯,太陰犯心宿太星。甲午,熒惑犯房宿上星。丁酉,太白犯牛宿南第一星。二月己亥朔,熒惑犯鍵閉星。丙午,熒惑犯罰星南一星。戊申,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庚戌,熒惑犯東鹹北第二星。辛亥,太陰犯酒旗西第一星及軒轅右角星。壬子,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癸丑,太陰犯明黨中星。己未,太陰犯天江南第一星。壬戌,太白犯壘壁陣第六星。五月丙子,熒惑退犯東鹹南第一星。六月壬申,熒惑犯心宿距星。七月己亥,熒惑犯天江南第一星。戊午,太陰犯井宿鉞星。九月己未,太陰犯明堂中星。十日庚辰,太陰犯井宿距星。辛巳,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及第三星。己丑,熒惑犯壘壁陣西第六星。十一月甲辰,太白犯壘壁陣第一星。乙巳,熒惑犯壘壁陣西第八星。戊申,太陰掩井宿東扇北第二星。己未,太陰犯東鹹南第一星。庚申,太陰犯天江上第二星。辛酉,熒惑犯歲星。十二月乙丑,太白、歲星、熒惑聚於室,太白犯壘壁陣西第八星。乙亥,太陰掩井宿距星。戊寅,太白犯歲星。己丑,熒惑犯外屏西第三星,太陰犯建星西第二星。   三年正月壬寅,太陰犯鉞星,又犯井宿距星。癸卯,太陰犯井宿東扇南第二星。二月癸亥朔,熒惑、太白、填星聚於胃宿。癸酉,太白犯昴宿。辛巳,太陰犯東鹹南第一星、第二星。五月戊戌,太白經天。癸卯,太陰犯房宿第二星。庚戌,太白犯畢宿右股第三星。六月癸未,填星犯畢宿距星。九月辛卯,填星退犯畢。十月己巳,太白犯亢。丙子,太白犯氐。十一月己丑朔,熒惑犯亢。庚寅,太白犯釣鈐。乙未,太白犯東鹹。壬寅,熒惑犯氐。十二月己巳,辰星犯壘壁陣。辛未,熒惑犯房。辛巳,熒惑犯東鹹。   泰定帝泰定元年五月丙午,太白犯鬼宿。丁未,太白又犯鬼宿積屍氣。十月丙寅,太白犯斗宿距星。己巳,太白入斗宿魁,太陰犯填星。庚午,太白犯鬥。壬午,熒惑犯壘壁陣。十二月庚午,熒惑犯外屏。乙亥,太白經天。   二年正月丙戌,辰星犯天雞。壬寅,太白犯建星。二月庚寅,熒惑、歲星、填星聚於畢宿。六月丙戌,填星犯井宿鉞星。丙午,填星犯井宿。八月癸巳,歲星犯天樽。十月壬辰,熒惑犯氐宿。癸巳。填星退犯井宿。十一月戊午,填星退犯井宿鉞星。十二月乙酉,熒惑犯天江,辰星犯建星。甲午,太白犯壘壁陣。   三年正月辛酉,太白犯外屏。三月丙午,填星犯井宿鉞星。戊辰,熒惑犯壘壁陣,填星犯井宿。庚午,填星、太白、歲星聚於井。四月戊戌,太白犯鬼宿。壬寅,熒惑犯壘壁陣。七月戊辰,太白經天,至於十二月。八月丁酉,太白犯軒轅御女。九月壬戌,太白犯太微垣右執法。十月辛巳,太白犯進賢。   四年正月己酉,太白犯斗宿。三月丁卯,熒惑犯井宿。九月壬子,太白犯房宿。閏九月己巳,太白經天,至十二月。十月乙巳,晝有流星。戊午,辰星犯東成。十一月癸酉,太白犯壘壁陣,熒惑犯天江。十二月己未,歲星退犯太微酉垣上將。   致和元年二月壬戌,太白晝見。五月庚辰,流星如缶大,光明燭地。七月丙戌,太白犯軒轅大星。   文宗天歷元年九月庚辰。太白犯亢宿。   二年正月甲子,太白犯壘壁陣。二月己酉,熒惑犯井宿。五月庚申,太白犯鬼宿積屍氣。六月丁未,太白晝見。七月癸亥,太白經天。十一月癸酉,太陰犯填星。   至順元年七月庚午,歲星犯氐宿。八月戊辰,太白犯氐宿。九月己丑,熒惑犯鬼宿。甲午,熒惑犯鬼宿。十一月甲申,熒惑退犯鬼宿。丙戌,太白犯壘壁陣。   二年二月壬子,太白晝見。乙卯,太白晝見。乙卯,太白犯昴。三月丙子朔,熒惑犯鬼宿。己卯,熒惑犯鬼宿積屍氣。五月丁丑,熒惑犯軒轅左角。甲午,太白犯畢宿。庚子。太陰犯太白。辛丑,太白經天。六月丁未,太白晝見。丁卯,太陰犯畢,太白犯井。八月乙卯,太白犯軒轅大星。庚申,太白犯軒轅左角。九月丙子,太白犯填星。十一月壬申朔,太白犯釣鈐。   三年五月癸酉,熒惑犯東井。 卷四十二·志第九   ○天文下   △月五星凌犯及星變下   惠宗元統元年正月癸酉,太白晝見。二月戊戌,復如之。己亥,填星退犯太微東垣上相。丙辰。太陰犯天江下星。三月戊寅,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五月丁酉,熒惑犯太微垣右執法。六月丁丑,太陰犯壘壁陣西第二星。七月己亥,太陰犯房宿北第二星。九月甲午,太陰犯東鹹西第一星,填星犯進賢。乙未,太陰犯天江下星。丁巳,太陰犯填星。己未,太陰犯氐宿距星。十月甲子,太陰入犯斗宿魁東北星。十一月甲午,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辛亥,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壬子,太陰犯填星。癸丑,太陰犯亢宿南第一星。十二月癸酉,太陰犯鬼宿東北星。乙亥,太白犯壘壁陣西第八星,太陰犯軒轅夫人星。己卯,太陰犯進賢。癸未,太陰犯東鹹西第二星。   二年正月壬寅,太陰犯軒轅夫人星。庚戍,太陰犯房宿北第二星。二月癸酉,太陰犯太被東垣上相。丁亥,太白經天。三月辛丑,太陰犯進賢,又犯填星。四月丁丑,太白經天。戊寅,太白晝見。辛巳,壬午皆如之。壬午,太白犯鬼宿積屍氣。七月己亥,太白經天。甲辰、丙午,皆如之。己酉,太白晝見。夜,流星如酒杯大,色赤,尾約長五尺餘,其光燭地,起自天津之側,沒於離宮之南。庚戌,太白經天。壬子。復如之,熒惑入犯鬼宿積屍氣。癸丑,太白經天。甲寅,亦如之。八月丙辰朔,太白經天。丁巳、戊午、己未,皆如之。癸亥、丙寅、戊辰、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丁丑、己卯,皆如之。己卯,夜,太白犯軒轅御女星。庚辰,太白經天。壬午,亦如之。九月庚寅,太白經天。壬辰,太白入南斗魁。癸巳。太陰犯狗宿東星,太白犯靈台中星。甲午,太白經天。乙未、己亥、壬寅,皆如之。乙巳,太白犯太微垣右執法。壬子,太白犯太彼垣左執法。十月癸亥,熒惑太微西垣上將,太白犯進賢。乙亥,太陰犯軒轅夫人星,太白犯填星。十一月乙未,填星犯亢宿距星。庚戌,熒惑犯太微東垣上相。   後至元年二月甲戌,熒惑逆行入太微垣。四月壬戌,太陰犯太微垣左執法。五月癸卯,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四星。六月壬戌,太陰犯心宿大星。七月乙未,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八月辛亥,熒惑犯氐宿東南星。九月丁亥,太陰犯斗宿東南星。庚寅,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十月甲寅,熒惑犯斗宿西第二星。庚申。太陰犯壘壁陣東方東第二星。甲子,太陰犯昴宿西第二星。丁卯,太白犯斗宿魁第三星。戊辰,太白晝見。十一月甲申,太白經天。丙戌,亦如之。己丑,辰星犯房宿上星及釣鈐星。丙申,太陰犯鬼宿東北星。己亥,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庚子,太陰犯太微垣左執法。十二月壬子,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辛醵酉,太白犯壘壁陣東方第六星。甲子,太白經天。乙丑,太陰犯軒轅夫人星。丙寅,太白經天。丁卯,亦如之。太陰犯太微垣右執法。庚午,太白經天。壬申,亦如之。癸丑,歲星晝見。乙亥,太白、歲星皆晝見。戊寅,太白經天,歲星晝見。閏十二月乙酉,熒惑犯壘壁陣西第八星。庚子,太陰犯心宿大星。壬寅,太陰犯箕宿距星。癸卯,太陰犯斗宿東南星。   二年正月壬戌,太陰犯太微垣右執法。甲子,太陰犯角宿距星。丁卯,太陰犯房宿距星。二月辛巳,太陰犯昴宿距星。甲申,太白經天。己丑。太陰犯太微垣右執法。三月壬戌,太陰犯心宿距星。甲子,太陰犯箕宿距星。乙丑,太陰犯斗宿東南星。四月丙戌,太陰犯角宿距星。五月庚戌,太陰犯靈台第一星。五月丙辰,太白晝見。丁巳,亦如之。六月戊子,太白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七月己酉,太白犯鬼宿東南星。乙卯,太白犯熒惑。八月己卯,太陰犯心宿東第一星。辛巳,太陰犯箕宿東北星。九月庚戌,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十月丙子,熒惑犯太微垣左執法。丁亥,太陰犯昴宿。己亥,熒惑犯進賢。十一月己酉,太陰犯壘壁陣西第八星。己未。太陰犯鬼宿積屍氣。丁卯,太陰犯房宿距星。   三年三月辛亥,太陰犯靈台上星。四月甲戌,有星孛於王良,至七月壬寅沒於貫索。辛卯,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五星。庚子,太白晝見。五月壬寅,太白犯鬼宿東北星。乙巳太陰犯軒轅左角。戊申,太白晝見。己未,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六星。辛酉,太白晝見。丁卯,彗星見於東北,如天船星大,色白,長約尺餘,彗指酉南,測在昴五度。六月庚午,太白經天。辛未、甲戌,皆如之。乙亥,太白犯靈台上星。己未,太白經天。夜,太白犯太微西垣上將。壬午,太白晝見,太陰犯斗宿尖星。丁亥,太白犯太微垣右執法。己丑,太白晝見。庚寅,亦如之。七月癸卯,太白經天。乙巳,丙午。皆如之。庚戌,太白晝見。甲寅,太白經天。辛酉,太白晝見。壬戌,太白經天。癸亥、甲子,皆如之。八月庚午,彗星不見。其星自五月丁卯始見,戊辰,往西南行,日益漸遠,至六月辛未,芒彗愈長,約二尺餘,丁丑掃上丞,己卯光芒約三尺餘,入環衛,壬午,掃華蓋、槓星,乙酉掃鉤陳大星及天皇大帝,丙戌貫四輔,經樞心,甲午出環衛,丁酉,出紫微垣,戊戌犯貫索,掃天紀,七月庚子掃河間,癸卯經鄭晉,人天市垣,丙午掃列肆,己酉太陰光盛,微辨芒彗,出天市垣,掃梁星,至辛酉,光芒微小,在房宿鍵閉之上、罰星中星之西,難測。日漸南行,至是凡見六十有三日,自昴至房,凡歷一十五宿而滅。甲戌,太陰犯心宿後星。九月己亥,熒惑犯斗宿西第二星。甲辰,太陰犯斗宿魁第二星。丁未,太陰犯壘壁陣西第一星。己酉,太陰犯壘壁陣西第八星。辛酉,太陰犯軒轅大星。十月庚午,太白晝見。丙子,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七星。壬午,太陰犯昴宿上行星。丁亥,太白晝見,太陰犯鬼宿積屍氣。庚寅,太白晝見。辛卯、丙申。皆如之。十一月丁酉,太白經天。戊戌,太白犯亢宿距星。己亥,太白經天。壬寅,太陰犯熒惑。   癸卯,太陰犯壘壁陣西第六星。丁未,填星犯鍵閉。辛亥,太陰犯五車東南星。甲寅,太陰犯鬼宿西北星。丙辰,太陰犯軒轅左角。丁巳,太白經天,太陰犯太微垣三公東南星。戊午,太白經天。癸亥、甲子、乙丑。皆如之。十二月己巳,歲星退犯天樽東北星。填星犯罰星南一星。甲戌,熒惑犯壘壁陣東第五星,太白犯東鹹上星。   四年正月癸卯,太白犯建星西第三星。丙午,太陰犯五車東南星。辛亥,太陰犯軒轅左角。己未,填星犯東鹹上星。庚申,太陰入斗魁,太白犯牛宿。二月戊寅,太陰犯軒轅大星。己卯,太陰犯靈台中星,三月戊申,填星退犯東鹹上星。六月辛巳,填星退犯鍵閉星。閏八月己亥,填星犯罰星南第一星,太陰犯斗宿南第二星。庚戌。太陰犯昴宿南第二星。乙卯,太陰犯鬼宿東南星。九月丙寅,太陰犯斗宿距星。戊辰,太白犯東鹹上第二星。癸丑,奔星如酒杯大,色白,起自右旗之下。西南行,沒於近濁。甲申,太陰犯軒轅御女。乙酉,太陰犯靈台南第一星。庚寅,太白犯斗宿北第二星。十月辛亥,太陰犯酒旗上星。十一月辛未,熒惑犯氐宿距星。丁丑,太陰犯鬼宿東南星。戊寅,太白犯壘壁陣西第六星。十二月庚子,熒惑犯房宿上星。癸卯,太白經天。己酉、庚戌、辛亥,皆如之。壬子,熒惑犯東鹹上第二星。乙卯,太白犯外屏西第二星,太陰犯斗宿距星。丙辰,太白經天。   五年正月庚午,太陰犯井宿東扇上星。乙亥,熒惑犯天江上星。二月甲午,太陰犯昴宿上西第一星。壬寅,太陰犯靈台下星。四月壬寅,太陰犯日星及犯房宿距星。五月庚午,太陰犯心宿後星。壬申,太陰犯斗宿西第四星。丙子,太白犯畢宿右股西第三星。六月甲辰,熒惑退入南斗魁內。七月辛酉,熒惑犯南斗魁尖星。壬戌、甲子,皆如之。太陰犯房宿距星。甲戌,太白經天。乙亥、丙子、戊寅、乙酉、丙戌,皆如之。八月戊子,太白經天。己丑、庚寅、辛卯,皆如之。甲午,太陰犯斗宿西第四星。丁酉,太白犯軒轅大星。戊戌,太白經天。己亥、壬寅、甲辰。皆如之。乙巳,太陰犯昴宿上行西第三星。九月戊午,太白經天。己未,亦如之。十月己亥,熒惑犯壘壁陣西方第六星。十一月丁巳,熒惑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十二月甲午,太陰犯昴宿距星。癸卯,熒惑犯外屏西第三星。   六年正月丁卯,太陰犯鬼宿距星。乙亥,太陰犯房宿距星。二月己丑,太陰犯昴宿。丙申,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癸卯,太陰犯心宿大星。丁未,太陰犯羅堰南第一星。戊申,熒惑犯月星。己酉,彗星如房星大,色白,狀如粉絮,尾跡約長五寸餘,彗指西南,測在房七度,漸在西北行。太陰犯虛梁南第二星。三月癸丑,太陰犯軒轅右角。庚午,太陰犯房距星。壬申,太陰犯南斗杓第二星。丙子,太陰犯虛粱南第一星。戊寅,太白犯月星。辛巳,彗星不見。自二月己酉,及三月庚辰,凡見三十二日。四月己巳,太陰犯?雨西北星。五月丁卯,太陰犯斗宿西第二星。辛未,太陰犯虛梁西第二星。六月癸卯。太白晝見。己酉、辛亥,皆如之。太白又犯歲星,又太白、歲星皆犯右執法。七月甲寅,太白晝見。丁巳,復如之。庚申,太陰犯心宿距星,又犯中央大星。壬戌,太白晝見。癸亥,皆如之。甲子,太陰犯羅堰。乙丑,太白晝見。丙寅、癸酉,皆如之。九月辛酉,太陰犯虛梁北第一星。丁卯,太陰犯昴宿距星,熒惑犯歲星。甲戌,太陰犯軒轅右角。十月丁酉,太白入南斗魁。己亥,太白犯斗宿中央東星。十一月乙卯,太陰犯虛梁西第一星。戊午,熒惑犯氏宿距星。丙寅,辰星犯東鹹上第一。戊寅,辰星犯天江北第一星。十二月癸未,太陰祀虛粱北第一星。乙酉,太陰犯土公東星。丁亥,熒惑犯鉤鈐南星。乙未,熒惑犯東鹹北第二星。戊戌,太陰犯明堂星。   至正元年正月甲寅,熒惑犯天江上星。庚申,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辛未,太陰犯心宿距星。癸酉,太陰犯斗宿北第二星。甲戌,太白晝見。乙亥、丙子、丁丑,皆如之。二月己卯,太白晝見。庚辰、丙戌,皆如之。癸巳,太陰犯明堂東南星。三月癸酉,太陰犯?雨西北星。六月庚午,太陰犯井宿距星。七月乙酉,太陰犯填星。庚寅,太陰犯?雨西北星。九月庚辰,太陰犯建星南第二星。壬辰,太陰犯鉞星,又犯井宿距星。十月己卯,歲星犯氐宿距星。丁巳,太陰犯月星。十一月己亥,太陰犯東鹹南第一星。庚子,太陰犯天江北第二星。十二月丁巳,太白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   二年正月戊子,太陰犯明堂北第二星。甲午,熒惑犯月星。三月戊子,太陰犯房宿北第二星。四月庚申,太陰犯羅堰上星。五月甲申,太白經天。七月乙未,太陰掩太白。丁酉,太白晝見。八月丙午,太白晝見。九月丁丑,太陰犯羅堰北第一星。戊子,太陰犯井宿東扇南第一星。十月癸丑,太陰犯建星北第三星。甲寅,太陰犯天關。十一月辛卯,歲星、熒惑、太白聚於尾宿。   三年二月甲辰,太陰犯井宿西扇北第二星。填星犯牛宿南第一星。熒惑犯羅堰南第一星。乙卯,太陰犯氐宿東南星。三月壬午,太陰又犯氐宿東南星。七月庚辰,太白犯右執法。   四年十二月壬戌,太陰犯外屏西第二星。   七年七月丙辰,太陰犯壘壁陣東第四星。十一月庚戌,太陰犯天廩西北星。   八年二月庚辰,太陰犯軒轅左角。癸未,太陰犯平道東星。三月丙辰,太陰犯建星西第一星。八月丙子,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五星。九月己未,太陰犯靈台東北星。   九年正月庚戌,太白犯建星東第三星。辛亥,太陰犯平道西星。二月甲申,太陰犯建星西第二星。三月己亥,太白犯壘壁陣東方第六星。七月丙午,太陰犯壘壁陣東方南第一星。癸丑,太陰犯天關。九月丙戌,熒惑犯靈台上星。十一月戊辰,太陰犯畢宿左股北第三星。庚辰,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十二月戊戌,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   十年正月壬申,太陰犯熒惑。二月辛丑,太陰犯平道東星。甲辰,太陰犯鍵閉。三月己卯,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四月丙午,太白犯鬼宿西北星。六月,有星大如月,入北斗,震聲若雷。七月辛酉,太陰犯房宿北第一星。辛未,太白晝見。壬申、丁丑、壬午,皆如之。八月癸未朔,太白晝見。丁酉,復如之。九月癸丑朔,太白晝見。壬戌,熒惑犯天江南第二星。十月癸巳,歲星犯軒轅大星。丙申,太陰犯昴宿東第二星。十一月戊辰,太陰犯鬼宿東北星。十二月乙未,太陰犯鬼宿西北星。   十一年正月丙辰,辰星犯牛宿西南星。二月庚寅,太陰犯鬼宿東北星。乙未,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丁酉,太陰犯亢宿距星。三月丁卯,太陰犯東鹹第二星。戊辰,太陰犯天江西第一星。七月己未,太陰犯斗宿東第三星。壬戌,太白犯右執法。甲子,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一星。己巳,太白犯太微垣左執法。熒惑入犯鬼宿積屍氣。八月乙酉,太陰犯天江南第二星。九月乙卯,辰星犯太微垣左執法。丁巳,太白犯房宿第二星。戊辰,太陰犯鬼宿東北星。十月戊寅,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辛巳,太陰犯斗宿距星。乙酉,太白犯斗宿西第一星。己丑,太白晝見。熒惑犯歲星。辛卯,太白犯斗宿西第四星。癸巳,歲星犯右執法。丙午,熒惑犯太微垣左執法。十一月辛亥,字星見於奎宿。癸丑,孛星見於婁宿。甲寅,孛星見於胃宿,乙卯,亦如之。丙辰,孛星見於昴宿。丁巳,太陰犯填星,孛星微見於畢宿。丁卯,太白晝見。庚午,歲星晝見。十二月丙子,太白晝見。丁丑,太白經天。庚辰,亦如之。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六星。甲申,太陰犯填星。丙戌,太白經天,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七星。辛卯,太白經天。壬辰、甲午,皆如之。丁酉,太白晝見,太陰犯熒惑。庚子,太白經天。辰星犯天江西第二星。辛丑,太白經天。壬寅,太白晝見。   十二年正月乙丑,太陰犯熒惑。己巳,歲星犯右執法。二月庚寅,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癸巳,太陰犯氐宿距星。三月戊午,太陰犯進賢。壬戌,太陰犯東鹹西第一星。戊辰,太白晝見。五月癸酉,太白犯填星。六月辛亥,太白犯井宿東第二星。七月丁酉,辰星犯靈台北第二星。八月丁卯,太白犯歲星。九月壬辰,太陰犯軒轅南第三星。十月戊午,太陰犯鬼宿東北星。甲子,太陰犯歲星。乙丑,太陰犯亢宿南第一星。十一月庚寅,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   十三年正月乙酉,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戊戌,熒惑、太白、辰星聚於奎宿。二月乙酉,太陰犯軒轅南第三星。庚戌,太白犯熒惑。壬子,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四月辛丑,太白犯井宿東扇北第一星。辛亥,太陰犯房宿北第二星。五月乙亥,太陰犯歲星。七月戊辰,太白晝見。九月庚寅,太陰犯熒惑。壬辰,太白經天,熒惑犯左執法。十月庚子,太白經天。甲辰,歲星犯氐宿距星。癸亥,太白犯亢宿距星。十一月壬申,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四星。十二月丁酉,太白犯東鹹北第一星。庚子,熒惑入氐宿。丁巳,太陰犯心宿距星。   十四年正月乙丑,熒惑犯歲星。丁卯,太陰犯建星西第二星。癸酉,熒惑犯房宿北第一星。二月戊午,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八星。六月甲辰,太陰入斗宿。七月乙丑,太陰犯角宿距星。壬午。太陰犯昴宿距星。十月壬子,太陰犯太微垣右執法。十一月丙子,太陰犯鬼宿東北星。十二月己亥,太陰掩昴宿。   十五年正月戊辰,太陰犯五車東南星。辛未,太陰犯鬼宿東北星。閏正月丁未,太陰犯心宿後星。丙辰,太白經天。三月庚寅,太陰犯五車東南星。五月丙申,太陰犯房宿距星。癸丑,太白經天。六月癸亥,太白經天。八月戊寅,太白晝見。九月己丑,太白晝見,太白入犯太微垣左執法。庚寅,太白晝見。十月己未,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癸酉,太陰犯軒轅大星。十一月乙酉,熒惑犯氐宿距星。庚寅,填星退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己亥,太陰犯鬼宿東北星。十二月癸丑,熒惑犯房宿北第一星。   十六年正月己丑,太陰犯昴宿西第一星。四月癸亥,熒惑犯壘壁陣西方第四星。五月壬辰,太白犯鬼宿西北星。癸巳,太白犯鬼宿積屍氣。甲午,太陰入犯斗宿南第二星。丁酉,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一星。秋七月丁酉,太陰犯壘壁陣星。八月丁卯,太陰犯昴宿西北星。甲戌,彗星見於正東,如軒轅左角大,色青白,彗指西南,約長尺餘,測在張宿十七度十一分,至十月戊午滅跡,西北行四十餘日。十一月丁亥。流星如酒杯大,色青白,尾跡約長五尺餘,其光燭地,起自西北,東南行,沒於近濁,有聲如雷。壬辰,太陰犯井宿東扇上星。   十七年二月癸丑,太陰犯五車東南星。三月甲申,太陰入鬼宿積屍氣,又犯東南星。壬申,歲星犯壘壁陣西南第六星。七月癸未,太白入犯鬼宿積屍氣。甲申,太陰入犯斗宿距星。丁亥,填星入犯鬼宿距星。八月癸卯,填星犯鬼宿東南星,太白犯軒轅大星。己酉,歲星犯壘壁陣西方第六星。甲子,太陰犯五車尖星。閏九月,飛星如酒杯大,色青白,其光燭地,尾跡約長尺餘,起自王良,沒於鉤陳之下。丙午,太陰犯斗宿南第三星。庚申,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一星。十月乙亥,熒惑犯氐宿距星。甲申,太陰掩昴宿。十二月庚午朔,熒惑犯天江北第一星。戊寅,太陰犯歲星。庚辰,太百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甲申,太陰犯鬼宿距星。丁亥,歲星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癸巳,太陰犯心宿後星。己亥,流星如金星大,尾跡約長三尺餘,起自太陰,往南行,沒後化為青白氣。   十八年正月辛丑,填星退入,犯鬼宿積屍氣。丙午,太陰犯昴宿。二月乙亥,填星入守鬼宿積屍氣。三月丁卯,太白在井宿,失行於北,生芒角。熒惑犯壘壁陣東方第六星。四月辛卯,太白入犯鬼宿積屍氣。五月壬寅,太白犯填星。壬子,太陰犯斗宿東第三星。七月丁未,太陰犯斗宿南第三星。戊申,太白晝見。八月壬申,太陰掩心宿大星,甲申,太陰掩昴宿距星。十月己卯,太陰犯昂宿距星,十一月丙午,太陰犯昂宿距星,太白犯房宿上第一星。辛酉,太陰掩心宿大星。十二月戊寅,太白生黑芒,環繞其星,忽動忽靜。癸未,復如之。戊子,太陰犯房宿南第二星。   十九年正月辛丑,太陰犯昴宿東第一星。癸丑,流星如酒杯大,色赤,尾跡約長五尺餘,起自南河,沒於騰蛇,其星落處有聲如雷。三月庚戌,太陰犯房宿距星。五月丙申,熒惑入犯鬼宿積屍氣。丙午,太陰犯天江南第一星。丁未,太陰犯斗宿北第二星。七月丁酉,太白犯上將。甲辰,太白犯右執法。己酉,太白犯左執法。九月甲寅,太白入犯天江南第一星。十月,太白入犯斗宿南第三星。辛巳,流星如桃大,色黃,後離一尺,又一小星相隨,色赤,尾跡約長三尺餘,起危宿之東,沒於畢宿之西。十二月戊辰,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七星。   二十年正月己亥,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丙辰,熒惑犯牛宿東角星。三月戊子朔,彗星見東扇。四月丁卯,太陰犯明堂中星。癸酉,太陰犯東鹹西第一星。五月癸卯,太陰犯建星西第二星。閏五月乙亥,流星如桃大,色赤,尾跡約長丈餘,起自房宿之側,沒於近濁。六月癸巳,太白犯井宿東扇北第二星。戊戌,太白犯建星西第三星。七月乙丑,太陰犯井宿距星。八月辛卯,太陰犯天江北第二星。壬南寅,填星犯太微西垣上將。甲辰,太陰犯井宿鉞星。十月戊子,熒惑犯井宿東扇北第一星。   二十一年正月庚申,太陰犯歲星。二月癸未,填星退犯太微西垣上將。壬寅,太陰犯天江北第一星。三月丙辰,太陰犯井宿西扇第二星。庚辰,熒惑入犯鬼宿西北星。五月壬戌,太陰犯房宿北第二星。癸酉,太白犯軒轅左角。甲戌,熒惑犯太白。六月乙未,熒惑、歲星、太白聚於翼宿。戊戌,太陰犯雲雨上二星。甲辰,太白晝見。七月丙辰,太陰犯氐宿東南星。十月甲申,太陰犯牛宿距星。十一月庚戌,太陰犯建星西第四星。癸亥,太陰犯井宿東扇北第四星。壬申,太陰犯氏宿東南星。   二十二年正月戊申朔,太白犯建星西第二星。乙卯,填星退犯左執法。二月己卯,太白犯壘壁陣西方第二星。乙酉,彗星見危宿七度二十分,色青白。丁酉,彗星犯離宮西星。三月戊申,彗星不見星形,惟有白氣,形曲,竟天西指,掃大角。壬子。彗星行過太陽前,惟有星形,無芒,如酒杯大,昏濛色白,測在昴宿六度,至戊午始滅。四月丙子朔,客星見於虛危之間,後四十餘日乃滅。丁亥,熒惑離太陽三十九度,不見,當出不出。五月辛酉,太陰犯建星西第四星。六月辛巳,彗星見於紫微垣,測在牛宿二度九十分,色白。戊子,彗星光芒掃上宰。七月乙卯,彗星滅。丙辰,熒惑見西方,須臾成白氣,如長蛇橫亙中天。移時乃滅。八月癸巳,太陰犯畢宿右股第二星。九月丁未,太白犯亢宿南第一星。己酉,太陰犯斗宿北第一星。癸亥,歲星犯軒轅大星。丙寅,熒惑犯鬼宿西北星。己巳,沆星如酒杯大,色青白,其光燭地。熒惑入犯鬼宿積屍氣。十月己卯,太陰犯牛宿距星。丁亥,辰星犯亢宿南第一星。戊子,太陰犯畢宿距星。十二月壬辰,太陰犯角宿距星。   二十三年正月庚戌,歲星退犯軒轅大星。二月戊戌,太白晝見。庚子,亦如之。三月辛丑,彗星見於東方。丙辰。太陰犯氐宿距星。四月辛丑。熒惑犯歲星。庚申,歲星犯軒轅大星。五月壬午,太白晝見。甲午,復如之。乙未,熒惑犯右執法。六月乙卯,太白犯井宿西扇北第二星。壬戌,太白晝見。夜,太白入犯井宿東扇南第二星。七月乙酉,太白晝見。再戌、辛卯,皆如之。八月壬寅,太白入犯軒轅大星。乙巳,太陰犯建星東第二星。丁未,太白犯軒轅左角。己酉,太白晝見。壬子,復如之。丙辰,太陰入犯畢宿北第二星。己未,太白晝見。辛酉,太白犯歲星。乙丑,太白入犯右執法。九月辛未,太白入犯左執法。乙亥,歲星入犯右執法。丁丑,辰星犯填星。丁亥,太白犯填星,辰星犯亢宿南第一星。十月癸卯,太白犯氏宿距星。戊午,太白犯房宿北第一星。十一月癸未,太陰犯軒轅右角,歲星犯太微垣左執法。   二十四年正月癸酉,太陰犯畢宿大星。戊寅,太陰犯軒轅右角。二月壬子,歲星自去年九月九日東行,入右掖門,犯右執法。出端門。留守三十餘日,犯左執法,今逆行入端門,西出右掖門,又犯右執法。太陰犯西鹹南第一星。四月丁未,太陰犯西鹹南第一星。癸丑,太白入犯井宿東扇北第一星。五月甲戌,太白犯鬼宿西北星。乙亥,又犯積屍氣。歲星入犯右執法。六月丁巳,太白犯右執法。七月癸亥,太白、歲星合於翼宿二星,相去八寸餘。甲子,歲星犯左執法。八月丁未,熒惑入犯鬼宿積屍氣。九月乙丑,太白晝見。甲申,太陰犯軒轅右角。戊子,熒惑犯軒轅大星。十月丙午,太陰犯畢宿大星。己酉。太陰犯井宿東扇南第一星。丙辰,太白犯斗宿第二星。十二月乙卯,太陰犯太白。   二十五年正月丁卯,太白晝見。戊辰,復如之。太陰犯畢宿右股東第四星。甲戌,太白犯建星西第四星。二月丙午,太陰犯填星。三月戊辰,太白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四月壬子,熒惑犯靈台東北星。五月辛酉,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流星如酒杯大,色青白,其光燭地。起自房宿之惻,緩緩西行,沒於太微垣右執法之下。七月丁丑,填星、歲星、熒惑聚於角亢。己卯,太陰犯畢宿左股北第二星。八月乙未,太陰犯建星東第三星。己亥。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六星。九月丁丑,太陰犯井宿東扇南第一星。十月辛卯,熒惑犯天江東第二星。己酉,熒惑犯斗宿杓星西第二星。太陰犯右執法。庚戌,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閏十月戊辰,太白、辰星、熒惑聚於斗宿。太陰犯畢宿右股北第四星,又犯左股北第三星。壬申,太白犯辰星。十一月己丑,太白犯熒惑,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五星。丙申,太陰犯畢宿大星。癸卯,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十二月丙辰。太陰犯太白。癸亥,太陰犯畢宿右股第二星。庚午,歲星掩房宿北第一星。辛未,太陰犯太微垣右執法。   二十六年正月戊戌。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辛丑,太陰犯亢宿距星。二月戊午。太陰犯畢宿大星。丁丑,歲星退行,犯房宿北第一星。歲星守釣鈐。三月甲午,太陰犯左執法。四月己未,太陰犯軒轅大星。乙丑。太陰犯西鹹西第一星。丙子,太白入犯鬼宿積屍氣。六月癸酉,流星如酒杯大。色青白,尾進約長尺餘,起自心宿之側,東南行,其光燭地,沒於近濁。七月丁酉,熒惑犯鬼宿積屍氣。甲辰,太白晝見。丙午、丁未、戊申。皆如之。八月辛亥,太白晝見。己未,太陰掩牛宿南三星。庚午,歲星犯鉤鈐。乙亥,太陰掩軒轅大星。九月壬辰,太白犯太微垣右執法。庚子,孛星見於紫微垣北斗權星之側,色如粉絮,約鬥大,往東南行,過犯天?星。辛丑,孛星測在尾十八度五十分。壬寅,孛星測在女二度五十分。癸卯,孛星測在女九度九十分。甲寅,孛星測在虛初度八十分。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乙巳,孛星出紫微北斗權星、玉衡之間,在於軫宿,東南行,過犯天?,經漸台、輦道,去虛宿、壘壁陣西方星,始消滅焉。丙午,熒惑犯太微西垣上將。十一月乙酉,太白犯填星。丁亥,太白犯房宿北第一星。戊子,熒惑犯太微東垣上相,太白犯鍵閉。己酉,流星如酒杯大,分為三星,緊相隨。前星色青,後二星色赤,尾跡約長二丈餘,起自東北。緩緩往西南行,沒於近濁。庚寅,太陰犯畢宿右股北第四星,丙申,太白、歲星、辰星聚於尾宿。庚子,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辛丑,填星犯房宿北第一星。甲辰。太白犯歲星。十二月戊午,太陰犯畢宿大星。庚申,太陰犯井宿西扇北第二星。乙丑,太陰犯軒轅左角。丙寅,太陰犯太微西垣上將。辛未,太陰犯西鹹西第一星。甲戌,太陰犯建星西第三星。   二十七年正月癸巳,太陰犯太微垣上將。二月乙卯。太陰犯井宿西扇北第二星。三月辛巳。填星退犯鍵閉星。四月丙寅,太陰犯壘壁陣西方第四星。六月乙卯,太陰犯氐宿東北星。辛未,太陰犯井宿西扇北第二星。七月壬辰,熒惑犯氐宿東南星。丙申,太陰犯畢宿大星。己亥,太陰犯井宿東扇南第二星。八月庚戌,熒惑犯房宿北第二星。癸丑,太陰犯建星西第二星。九月丁丑,歲星犯房宿北第一星,熒惑犯天江南第二星。乙酉,太陰犯壘壁陣東方第六星。辛卯,填星犯鍵閉,太陰犯畢宿大星。癸巳,太陰犯井宿西扇北第二星。丁酉,熒惑犯斗宿西第二星。十月戊午,太陰犯畢宿右股西第二星。辛酉,太陰犯井宿東扇南第三星。癸亥,太陰犯鬼宿西南星。丁卯,歲星、太白、熒惑聚於斗宿。十一月戊寅,太白晝見。庚辰,太陰犯壘壁陣東方東南第一星。   二十八年正月庚寅,彗星見於畢、昴之間,三月庚寅,又見於西北。 卷四十三·志第十   ○五行上   太祖十四年夏,西征,大雨雪。帝疑之,耶律楚材進曰:「克敵之征也,明年冬,震雷。帝又疑之,楚材曰:「西域主將死矣。」已而,皆然。夫天之垂戒,無分於夷夏。夷夏雖殊族姓,又無不知天變之可畏者。或乃疑其附會失實,不亦妄乎!抑吾觀楚材之占侯,雖驗於已事,然准以《洪範》五行之說,皆不合。於是又知禨祥術數之學,或別有所承,而不必盡軌於經傳也。然考天變以徵人事,則豈有外於《洪範》之大義者哉!作《五行志》。   《洪範》曰:「水曰潤下。」失潤下之性時,則有水潦及霜雪、冰雹、震雷之變,魚孽、龍蛇之孽,鼓妊人,痾豕禍,其征為恆寒,其色黑,是為黑眚黑祥。   至元元年,真定、順天、河間、順德、大名、東平、濟南等路大水。   四年五月應州大水。   五年八月,亳州大水。   六年十二月,獻、莫、清、滄四州及豐州、渾源縣大水。   九年九月,南陽、懷孟、衛輝、順天等路,洺、磁、泰安、通、灤等州淫雨,河水並溢,圯田廬,害稼。   十三年十二月,濟寧及高麗沈州水。   十四年六月,濟寧路雨水,平地丈餘,損稼。曹州定陶、武清二縣,濮州、堂邑縣雨水,沒禾稼。十二月,冠州、永年縣水。   十六年十二月,保定等路水。   十七年正月,磁州、永年縣水。八月,濮州、東平、濟寧、磁州水。   十八年二月,遼陽懿州、蓋州水。十一月,保定清苑縣水。   十九年,江南水。   二十年六月,太原、懷孟、河南等路,沁河水湧溢,壞民田一千六百七十餘頃。衛輝路清河溢,損稼。南陽府唐、鄧、裕、嵩四州河水溢,損稼。十月,涿州巨馬河溢。   二十一年六月,保定、河間、濱、棣大水。   二十二年秋,南京、彰德、大名、河間、順德、濟南等路河水壞田三千餘頃。高郵、慶元大水,傷人民七百九十五戶,壞廬舍三千九十區。   二十三年三月,雄、霸二州及保定諸縣水。六月,安西路華州華陰縣大雨,潼谷水湧。平地三丈餘。杭州、平江二路屬縣水,壞民田一萬七千二百頃。大都涿、漷、檀、順、薊五州,汴梁、歸德七縣水。十月,河決開封,祥符、陳留、杞、太康、通許、鄢陵、扶溝、洧川、尉氏、陽武、延津、中牟、原武、睦州十五處。   二十四年三月,汴梁河水溢。六月,霸州益津縣雨水。九月,東京誼、靜、威遠、婆娑路等路水。十一月,大都路水。   二十五年二月,大都水。四月,渾河決。杭州、平江、湖州、秀州大水。五月,河決襄邑。平江路水。七月,御河溢,膠州大水,民采橡為食。十二月,太原、汴梁二躋河溢,害稼。   二十六年二月,紹興大水。五月,御河溢。六月,平灤路水,壞田稼一千一百頃。八月,霸州大水。   二十七年正月,甘州、無為路大水。五月,江陰州大水。六月,河溢太康縣,沒民田三十一萬九千畝。七月,泉州及懷孟路武陟、汴梁路祥符縣皆大水。江西贛、吉、袁、瑞、建昌、撫水、皆溢。魏縣御河益。八月,沁水溢。廣州清遠縣水。九月,御河決。十月,江陰、寧國大水。十一月,河決祥符義唐灣,太康、通許二縣,陳、穎二州。大被其患。易水溢,雄、莫等州皆受其患。   二十八年二月,常德路水。八月浙東婺州水。九月,平灤、保定、河間三路大水。   二十九年五月,龍興路南昌、新建、進賢三縣水。閏六月,鎮江、常州、平江、嘉興、湖州、松江、紹興等路府水。揚州、寧國、太平三路大水。岳州華容縣水。河西務水。   三十年五月,深州靜安縣大水。九月,恩州水。十月。平灤路水。   三十一年五月,峽州路大水。八月,趙州寧晉縣水。十月,遼陽路水。   元貞元年五月,建康溧陽州,太平當塗縣,鎮江金壇、丹徒等具,常州無錫州,平江長洲縣,湖州烏程縣,鄱淚余干州,常德沅江、澧州安鄉等縣水。六月,泰安州奉符、曹州濟陰、兗州磁陽等縣水。歷城縣大清河水溢,壞民居。七月,遼東利州、大都武衛屯田水。八月,平江、安豐等路大水。九月,廬州、平江二路大水。   二年五月,太原平晉縣,獻州交河、樂壽二縣。莫州任丘、莫亭等縣,湖南醴陵州水。六月。大都路益津、保定、大興三縣水,壞民田七千餘頃。晉州鼓城、獲鹿、?城等縣,保定葛城、歸信、新安、束鹿等縣,汝寧穎州,濟寧沛縣,揚、廬、岳、澧四路,建康、太平、鎮江、常州,紹興五路水。七月,彰德、真定、曹州、濱州水。八月,棣州、曹州水。九月,河決河南杞、封丘、祥符、寧陵、襄邑五縣。十月。河決開封縣。十二月,江陵潛江縣,沔陽玉沙縣,淮安海寧朐山、鹽城等縣水。   大德元年三月,歸德、徐州,邳州宿遷、睢寧,鹿邑三縣,河南許州臨穎,郾城等縣,睢州襄邑,太康、扶溝、陳留、開封、杞等縣河水大溢,漂沒田廬。五月,河決汴粱,發民夫三萬五千塞之。漳水溢,害稼。龍興、南康、澧州、南雄、饒州五路水。六月,和州歷陽縣江水溢,漂廬舍一萬八千五百區。七月,彬州耒陽縣、衡州酃縣大水,溺死三百餘人。九月,溫州平陽、瑞安二州水,溺死六千八百餘人。十一月常德武陵縣大水。   二年六月,河決蒲口,凡九十六所,泛溢汴梁路、歸德府,並大名、東昌、平灤等路水。   三年八月,河間路水。   四年五月,保定、真定二路、通、薊、二州水。六月,歸缽睢州大水。   五年五月,宣德、保定、河間屬州水。寧海州水。六月,濟寧、般陽、益都、東平、濟南、襄陽、平江七路水。七月,江水暴風大溢,高四五丈,連崇明、通、泰、真州定江之地,漂沒廬舍,被災者三萬四千五百餘戶。遼陽大寧路水。八月,平、灤二州雨,灤河溢。順德路水。   六年四月,上都水。五月。濟南路大水。歸德府徐州、邳州睢寧縣雨五十日,沂、武二河合流,水大溢。東安州渾河溢,壞民田一千八十餘頃。六月,廣平路大水。   七年五月,濟南、河間等路水。六月,遼陽、大寧、平灤、昌國、瀋陽、開元六路雨水,壞田廬,男女死者百十有九人。修武、河陽、新野、蘭陽等縣趙河、湍河、白河、七里河、沁河、遼河皆溢。台州風水大作,寧海、臨海二縣死者五百五十人。   八年五月,太原陽武縣、衛輝獲嘉縣、汴梁祥符縣河溢,大名滑州、浚州雨水,壞民田六百八十餘頃。八月潮陽颶風海溢,漂民廬舍。   九年六月,汴梁武陽縣思齊口河決。東昌博平、堂邑二縣水。潼川綿江、中江溢,水決入城。龍興、撫州、臨川三路水。七月,沔陽玉沙縣江溢。嶧州水。揚州泰興縣、淮安山陽縣水。八月,歸德府寧陵,陳留、通許、扶溝、太康、杞縣河溢。大名元城縣大水。   十年五月,雄州、漷州水。平江、嘉興二路水,害稼。六月,保安滿城、清苑二縣水。大名、益都等路大水。定興縣水。七月,平江路大風,海溢。吳江州大水。   十一年六月,靜海、容城、束鹿、隆平、新城等縣水。七月,冀寧文水縣汾水溢。十一月,杭州、平江水。盧龍、灤河、遷安、昌黎、撫寧等縣水。   至大元年五月,寧夏水。六月,益都水。七月,濟寧路雨水,平地丈餘,暴決入城,漂廬舍,死者十有八人。真定路大水,入南門,下注?城,死者百七十人。彰德、衛輝二路水,損稽田五千三百七十頃。九月,泰安大水。十一月,河南水。   二年七月,河決歸德府,又決汴梁封丘縣。   三年六月,洧州、郾城、汶上三縣水。峽州大雨,水溢,死者萬餘人。七月,循州、惠州大水,漂廬舍二百九十區。   四年六月,大都三河縣、潞縣,河東祁縣、懷仁縣,永平豐盈屯大水。七月,東平、濟寧、般陽、保定等路大水。江陵松滋縣、桂陽臨武縣水。   皇慶元年五月,歸德睢陽縣河溢。六月,大寧,水達達路水,朱瓦江溢,民避居亦母兒乞嶺。八月,松江府大風,海水溢。寧國路涇縣水。   二年五月,辰州沅陵縣水。六月,涿州范陽縣,東安州、宛平縣,固安,霸州益津、永清,稿城等縣水,壞田七千六百九十餘頃。河決陳、亳、睢三州,開封、陳留等縣。八月,崇明、嘉定二州大風,海溢。   延祐元年五月,常德路武陵縣雨水,壞廬舍,溺死者五百人。六月,涿州范陽、房山二縣渾河溢,壞民田四百九十餘頃。七月,沅陵、盧溪二縣水。八月,肇慶、武昌、岳州、建康、杭州、建德、南康、江州、臨江、袁州、建昌、贛州、安豐、撫州、台州等路水。十二月,汴粱、南陽、歸德、汝寧、淮安水。   二年正月,渾河決。六月,河決鄭州,壞汜水縣治。七月,鄭州,昌平、香河、寶坻等縣水。全州、永州江水溢,害稼。   三年四月,穎州泰和縣河溢。七月,婺源州大水,溺死者五千三百餘人。   四年正月,解州鹽池水。二月,曹州水。   五年四月,廬州合肥縣大水。   六年六月,河間路漳河水溢,壞民田二千七百餘頃。益都、般陽、濟南、東平、濟寧等路,曹、濮、泰安、高唐等州大水。害稼。遼陽,廣寧、瀋陽、開元等路水。大名路屬縣水,壞民田一萬八千頃。歸德、汴梁府,汝寧、彰德、真定、保定、衛輝、南陽等路大水。   七年四月,安豐、廬州淮水溢,損禾麥一萬頃。城父縣水。六月,棣州、德州大水,壞田四千六百餘頃。七月,江陵縣水。上蔡、汝陽、西平等縣水。八月,霸州文安、大城二縣滹沱河溢,害稼。河間路水。汾州平遙縣水。是歲,河決汴梁原武縣。   至治元年六月,霸州大水,渾河溢,被災者三萬餘戶。七月,薊州平谷、漁陽二縣,順州邢台、沙河二縣,大名魏縣,永平義豐縣大水。彰德臨漳縣漳水溢。大都固安州、東安州、寶坻縣,真定元氏縣,淮安清河、山陽等縣水。東平、東昌二路,高唐、曹、濮等州水,害稼,乞裡吉思部江水溢。八月,安陸府雨七日,江水大溢,被災者三千五百戶。雷州海康、遂溪二縣海水溢,壞民田四千頃。九月,京山,長壽二縣漢水溢。十月,遼陽、肇慶等路水。   二年二月,濮州大水。五月儀封縣河溢。閏五月,睢陽縣亳社屯大水,六月,奉元漷縣,漷州新平、上蔡二縣水。八月,廬州六安、舒城二縣水。十一月,平江路大水,損民田四萬九千六百頃。   三年五月,東安州水,壞民田一千五百餘頃。真定武邑縣水害稼。六月,大都永清縣雨水,損田四百頃。七月訇F州雨水害稼。九月,漳州、建昌、南康等路水。   泰定元年五月,漷州、固安州水。隴西縣大雨水,漂死者五百餘家。龍慶路雨水傷稼。六月,益都、濟南、般陽、東昌、東平、濟寧等路三十有二縣。曹、濮、高唐、德州等處十縣淫雨,水深丈餘,漂沒田廬。大同渾源河溢,陳、汾、順、晉、恩、深六州雨水害稼。真定滹沱河溢,漂民廬舍。陝西大雨,渭水及黑水河溢。損民廬舍。渠州江水溢。七月,真定、河間、保定、廣平等路三十有七縣大雨水五十餘日,害稼。大都路固安州清河溢。順德路任縣漷水溢。奉元朝邑縣、曹州楚丘縣、開州濮陽縣河溢。九月,延安路洛水溢。奉元長安縣大雨。灃水溢。濮州館陶縣水。十二月,杭州鹽官州海水大溢,壞堤塹,侵城郭,有司以石囤木櫃捍之不止。   二年正月,大都寶坻縣、肇慶高要縣雨水。鞏昌路水。閏正月,雄州歸信縣大水。二月,甘州路大雨水,漂沒行帳孳畜。三月,鹹平府清、訇F二河合流,失故道。隳提堰。四月,涿州房山、范陽二縣水。岷、洮、文、階四川雨水。五月,檀州大水,平地深丈有五尺。高郵興化、江陵公安水。浙西江湖水溢。河溢汴梁,被災者十有五縣。六月,通州三河縣大雨,水丈餘。冀寧路汾河溢。潼江府綿江、中江水溢入城,深丈餘。衛輝汲縣、歸德宿州大水。濟寧路虞城、碭山、單父、豐、沛五縣水。七月,睢州河決。八月,霸州、涿州,永清、香河二縣大水,傷稼九千五十餘頃。九月,開元路三河溢,沒民田。壞廬舍。十月,寧夏鳴沙州大雨水。曹州屬縣水。十月,常德路水。   三年正月,恩州水。二月,歸德府河決。六月,大同縣大水。汝寧光州水。大昌屯河決。七月,河決鄭州,漂沒陽武等縣民一萬六千五百餘家。東安、檀、順、漷四州雨,渾河決,溫榆水溢,傷稼。延安路膚施縣水。漂民居九十餘戶。八月,鹽官州大風海溢,捍海堤崩,廣三十餘里,袤二十里,徙居民千二百五十家以避之。真定蠡州,奉元蒲城縣,無為州,歷陽、含山等縣水。九月,平遙縣汾水溢。揚州、寧國、建德諸屬縣水。十一月,崇明州三沙鎮海溢,漂民居五百家。十二月,遼東大水。大寧路瑞州大水,壞民田五千五百頃,廬舍八百九十所,溺死者百五十人。   四年正月,鹽官州潮水大溢,捍海堤崩二千餘步。三月,渾河決。五月,睢州河溢。六月,大都東安、固安、通、順、薊、檀、漷七州,永清、良鄉等縣雨水。七月,上都雲州大雨。北山黑水河溢。雲安縣水。衢州大水。八月,汴梁扶溝、蘭陽二縣河溢,漂民居一千九百餘家。濟寧虞城縣河溢。傷稼。滹沱河溢。崇明州海門縣海溢。十二月,夏邑縣河溢。汴粱中牟,開封、陳留三縣,歸德邳、宿二州雨水。   致和元年三月,鹽官州海堤崩,遣使禱祀,造浮圖二百十六,用西僧法厭之。河決碭山、虞城二縣。四月,鹽官州海溢,益發軍民塞之,宦百囤二十九里。廣寧路大水。崇明州海溢。六月,南寧、開元、永平等路水。河間臨邑縣雨水。益都、濟南、般陽、濟寧、東平等路三十縣,濮、德、泰安等州九縣,雨水害稼。七月,廣西兩江諸州水。   天歷元年八月,杭州、嘉興、平江、湖州、建德、鎮江、池州、太平、廣德九路水。沒民田萬四千餘頃。   二年六月,大都東安、通、薊、霸四川,河間靖海縣雨水害稼。永平昌國諸屯水。   至順元年六月,河決大名路長垣、東明二縣,沒民田五百八十餘頃。曹州、高唐等州水。前後武衛屯田水。七月,海潮溢,漂沒河間運司鹽二萬六千七百引。閏七月,平江、嘉興、湖州、松江三路一州大水,壞民田三萬六千六百餘頃,被災者四十萬五千五百餘戶。杭州、常州、慶元、紹興、鎮江、寧國等路,望江、銅陵、長林、寶應、興化等縣水,沒民田一萬三千五百餘頃。大都、保定、大寧、益都展州縣水。   二年四月,潞州潞城縣大雨水。五月,河間莫亭縣、寧夏河渠縣、紹慶彭水縣及德安屯田水。六月,大都、保安、真定、河間、東昌諸路水。彰德屬縣漳水決。十月,吳江州大風,太湖水溢,漂民居一千九百七十餘家。十二月,深州、晉州水。   三年三月,奉元朝邑縣洛水溢。五月,汴梁河水溢。江都、泰興、雲夢、應城等縣水。滹沱河決,沒河間清州等處屯田。汾州大水。六月,無為州、和州水。九月,莒、沂二州及泰安奉符縣、濟寧魚台縣,曹州楚邱縣。平江、常州、鎮江三路皆大水。   元統元年五月,汴梁陽武縣河溢,害稼。六月,京畿大霖雨水,平地丈餘。涇河溢,關中水災。黃河大溢,河南水災。泉州霖雨,溪水暴漲,漂民居數百家。七月,潮州大水。   二年正月,東平須城縣、濟寧濟州、曹州濟陰縣水災。二月,灤河、漆河溢,永平路屬縣皆水。瑞州路水。三月,山東霖雨,水湧。四月,東平、益都水。五月。鎮江路水。宣德府大水。六月,淮水漲,漂山陽縣境內民畜房舍。九月,吉安路水。   至元元年,河決汴梁封丘縣。   二年五月,南陽鄧州大水。六月,涇水溢。八月,大都至通州霖雨,大水。   三年二月,紹興大水。五月廣西賀州大水害稼。六月,衛輝淫雨至七月,丹沁、二河泛漲,與城西御河通流,平地深二丈餘,漂沒人民房舍田禾甚眾。民棲於樹上,達魯花赤僧家奴以舟載飯食之,移老弱居城上,日給廩食,月餘水方退。汴梁蘭陽、尉氏二縣,歸德府皆河水泛溢。黃州及衢州常山縣皆大水。   四年正月,河決曹州,又決汴梁。五月,吉安永豐縣大水。黃河溢。平地水二丈,決白茅堤、金堤。六月,邵武大水,城市皆洪流,漂沿溪民居殆盡。   五年五月庚戌,汀州路長汀縣大水,平地深三丈許,損民居八百家,壞民田二百頃,溺死者八千餘人。七月,沂州沂、沐二河暴漲,決堤防,害田稼。邵武光澤縣大水。常州宜興州山水出,高一丈,壞民居。   六年二月,京畿五州十一縣及福州路福寧州皆大水。五月甲子,慶元奉化州山崩,水湧出平地,溺死人甚眾。六月,衢州西安、龍游二縣大水。庚戌,處州松陽、龍泉二縣積雨,水漲入城中,深丈餘,溺死五百餘人。遂昌縣尤甚,平地三丈餘。桃源鄉山崩,壓溺人民五十三家,死者三百六十餘人。秋,河北大水。七月壬子,延平南平縣淫雨,水泛漲,溺死百餘人,損民居三百餘家,壞民田二頃七十餘畝。乙卯,奉元路悛屋縣河水溢,漂溺居民。八月甲午,衛輝大水,漂民居一千餘家。十月,河南府宜陽縣大水,漂民居,溺死者眾。   至正元年,汴粱鈞州大水,揚州路崇明、通、泰等州海潮湧溢,溺死一千六百餘人。   二年四月,睢州儀封縣大水害稼。六月癸丑夜,濟南山水暴漲,沖東西二關,流入大清河,黑山、天麻、石固等寨及臥龍山水通流入大清河,淹沒上下民居千餘家,溺死者無算。   三年二月,鞏昌寧遠、伏羌、成紀三縣山崩,水湧,溺死者無算。五月,黃河決白茅口,七月,汴梁中牟、扶溝、尉氏、洧川四縣,鄭州滎陽、汜水、河陰三縣大水。   四年五月,霸州大水。六月,河南鞏縣大雨,伊、洛水溢。漢民居數百家。濟寧路兗州,汴梁鄢陵、通許、陳留、臨穎等縣。大水害稼,人相食。七月,灤河水溢,出平地丈餘,永平路禾稼廬舍漂沒甚眾。東平路東阿、陽谷、汶上、平陰四縣,衢州西安縣大水。溫州颶風大作,海水溢,漂民後,溺死者甚眾。   五年七月,河決濟陰,涑官民亭捨殆盡。十月。黃河泛溢。   七年五月,黃州大水。八月壬午,杭州、上海浦中午潮退而復至。   八年正月辛亥,河決,淹濟寧路。四月,平江、松江大水。五月庚子,廣西山水湧,漓江溢,平地水深二丈餘,屋宇人畜漂沒。壬子,寶慶大水。乙卯。錢塘江潮比之八月中高數丈餘,沿江民皆遷居以避之。六月己丑,中興路松滋縣驟雨,水暴漲,平地深丈五尺餘,漂沒六十餘里,死者一千五百人,是月,膠州大水。七月,高密縣大水。   九年七月,中興路公安、石首、潛江、監利等縣及沔陽府大水。夏秋,蘄州大水,傷稼。   十年五月,龍興瑞州大水。六月乙未,靈州靈石縣雨水暴漲,決堰,漂民居甚眾。七月,汾州平遙縣汾水溢。靜江荔浦縣大水害稼。   十一年夏,龍興南昌、新建二縣大水。安慶桐城縣雨水泛漲。花生、龍源二山崩,沖決縣東大河,漂民居四百餘家。七月,冀寧躋平晉、文水二縣大水,汾河泛溢東西兩岸,漂沒田禾數百頃。河決歸德府永城縣,壞黃陵岡岸。靜江路大水,決南北二渠。   十二年六月中興路松滋縣驟雨,水暴漲,溧民居千餘家,溺死七百人。七月,衢州西安縣大水。   十三年夏,薊州豐潤、玉田、遵化、平谷四縣大水。七月丁卯,泉州海水日三潮。   十四年六月,河南府鞏縣大雨,伊、洛水溢,漂沒民居,溺死三百餘人。秋,薊州大水。   十五年六月,荊州大水。   十六年,河決鄭州河陰縣,官署民居盡廢,遂成中流。山東大水。   十七年六月,大雨,漳河溢,廣平路皆水。秋,薊州五縣皆大水。   十八年秋,京師及薊州、廣東惠州、廣西賀州皆大水。   十九年九月,濟州任城縣河決。   二十年七月,通州大水。   二十二年三月,邵武光澤縣大水。   二十三年,孟州濟源、溫縣水。七月,河決東平壽張縣,圯城牆,漂田廬,人溺死甚眾。   二十四年三月,益都縣井水溢而黃。懷慶路孟州、河內、武陟縣水。七月,益都路壽光縣、膠州高密縣水。   二十五年秋,東平須城、東阿、平陰三縣,河決小流口,達於清河,壞民居,傷禾稼。   二十六年二月,河北徙,上自東明、曹、濮,下及濟寧,皆被其害。六月,河南府大霖雨,瀍水溢,深四丈許,漂東關居民故百家。秋七月,汾州介休縣汾水溢。薊州四縣、衛輝、汴粱鈞州俱大水害稼。八月,棣州大清河決,濱、棣二州之界,民居漂流者眾。濟寧路肥城縣西黃水泛溢,漂沒田禾民居百有餘裡,德州齊河境七百餘里亦如之。   至元十五年十二月,黃河清,自孟津東柏谷至汜水縣蓼子谷,上下八十餘里,澄瑩見底,數月始如故。   元貞元年閏四月,蘭州上下三百餘里,河清三日。   至正十四年正月甲子朔,汴粱城東汴河冰作五色花草,三月方解。   十九年,鄭州黃河清,長數里。   二十年十一月,汴梁原武、滎澤二縣。黃河清三日。   二十一年十一月,河南孟津縣至絳州垣,曲縣二百里,河清七日,新安縣亦如之。十二月,冀寧路石州河水清,至明年春冰泮始如故。   二十四年夏,衛輝路黃河清。   中統二年五月,西京、宣德隕霜殺禾。   三年五月,宣德、咸寧等路隕霜。八月,河間、平灤等路隕霜害稼。   四年四月,武州隕霜殺麥禾。   至元二年八月,太原隕霜害稼。四月,檀州隕霜。   八年七月,鞏昌會、蘭等州霜殺稼。   十七年四月,海寧州及益都路隕霜。   二十一年三月,山東隕霜,殺桑蠶盡死,被災者三萬餘家。   二十六年七月,濟南棣州損霜殺菽。   二十七年七月,大同、平陽、太原隕霜殺禾。十一月,興、松二州及興隆路亦如之。   二十九年三月,濟南、般陽等路及恩州屬縣霜殺桑。   元貞二年八月,金、復州隕霜殺禾。   大德五年三月,湯陰縣霜殺麥。五月,商州霜殺麥。   六年八月,大同、太原霜殺禾。   七年四月,濟南路隕霜殺麥。五月,般陽路隕霜。   八年三月,濟陽、灤城二縣霜殺桑。八月,太原交城、陽曲、管州、嵐州,大同懷仁隕霜殺稼。   九年三月,河間、益都、般陽屬縣隕霜殺桑。清、莫、滄、獻四州霜殺桑一百四十一萬七十餘本,壞蠶一萬二千七百餘箔。   十年七月,大同渾源縣霜殺禾。八月,綏德州米脂縣霜殺禾二百八十頃。   至大元年八月,大同隕霜殺禾。大名路隕霜。   四年七月。大寧等路隕霜。   皇慶二年三月,濟寧霜殺桑。   延祐元年三月,東平、般陽等路,泰安、曹、濮等州大雨雪三日,隕霜殺桑。閏三月,濟寧、汴梁等路,及隴州、開州、青城、渭源諸縣霜殺桑,無蠶。七月,冀寧隕霜殺禾。   四年夏,六盤山隕霜殺禾五百餘頃。   五年五月,雄州歸信縣隕霜。   六年三月,奉元路同州隕霜。七年八月,益津縣雨黑霜。   至治二年五月,遼東路隕霜。   三年七月,冀寧曲陽縣、大同路大同具、興和路咸寧縣隕霜。八月。袁州宜春縣隕霜殺禾。   泰定二年三月,雲需府大雪,民饑。   至順元年二月,京師大霜,晝霿。閏七月,奉元西和州,寧夏應理州、鳴沙州,鞏昌靜寧、?、會等州,鳳翔麟游,大同山陰,晉寧潞城、隰州等縣隕霜殺禾。   三年八月,渾源、雲內二州隕霜殺禾。   至正六年九月,彰德雨雪,結凍如琉璃。   七年八月,衛輝隕霜殺禾。九月三日,溫州大雪。   十年春,彰德大寒,近清明節,雨雪三尺,民多凍餒而死。   十一年三月,汴梁路鈞州大雨彗,密縣平地雪深三尺餘。   十三年秋,邵武光澤縣隕霜殺禾。   二十三年三月,東平路須城、東阿、陽谷三縣隕霜殺桑,廢蠶事。八月,鈞州密縣隕霜殺菽。   二十七年三月,彰德大雪,寒甚於冬,民多凍死。五月辛巳,大同隕霜殺麥。秋,冀寧路徐溝、介休二縣雨雪。十二月,奉元路咸寧縣井水冰。   二十八年四月,李元隕霜殺菽。   中統二年四月。雨雹。   三年五月,順天、平陽、真定、河南等郡雨雹。   四年七月,燕京昌平縣,景州?縣,上都路興、松、雲三州雨雹害稼。   至元二年八月,彰德、大名、南京、河南、濟南、太原等路雨雹。   四年三月,夏津縣大雨雹。   五年六月,中山大雨雹。   六年二月,興國雨雹,大如馬首,殺禽獸。七月,西京大同縣雨雹。   七年五月,河內縣大雨雹。   十五年閏十一月,海州贛榆縣雨雹傷稼。   十六年,保定等二十餘路雨雹。   十九年八月,雨雹,大如雞卵。   二十年四月,河南風雷雨雹害稼。五月,安西路風雷雨雹。八月,真定元氏縣大風雹,禾盡損。   二十二年七月,冠州雨雹。   二十四年九月,大定、金源、高州、武平、興中等處雨雹。是歲,西京、北京、隆興、平灤、南陽、懷孟、鞏昌等路雨雹。   二十五年三月,靈璧、虹縣雨雹,如雞卵,害麥。五月,孟州烏河川雨雹。十二月,靈壽、陽曲、天成等縣雨雹。   二十六年夏,平陽、在同、保定等路大雨雹。   二十七年四月,靈壽、元氏二縣大風雹。六月,棣州厭次、濟陽二縣大風雹,傷禾黍菽麥桑棗。   二十九年閏六月,遼陽、沈州、廣寧、開元等路雨雹。   三十年六月,易州雨雹。   三十一年四月,即墨縣雨雹。五月,密州路諸城、大都路武清雨雹。七月,陽信縣雨雹。真定路南宮、新河、易水、淶水等縣雨雹。八月,德州德安縣大風雨雹。   元貞元年五月。鞏昌金州、會州、和州雨雹大,無麥禾。七月,隆興路雨雹。   元貞二年五月,河中猗氏縣雨雹。六月,大同、隆興咸寧縣,順德邢台縣,太原交河、離石、壽陽等縣雨雹。七月,太原、懷孟、武陟縣雨雹。   大德元年六月,太原崞州雨雹害稼。   二年二月,檀州雨雹。八月,彰德安陽縣雨雹。   三年八月,隆興、平灤、大同、宣德等路雨雹。   四年三月,宣州涇縣、台州臨海縣風雹。五月,同州、平灤、隆興雹。   五年七月,雨雹。   八年五月,大寧路建州,蔚州靈仙縣雨雹。太原、大同、隆興屬縣陽曲、天成、懷安、白登風雹害稼。八月,管州、嵐州、交城、陽曲、懷仁等縣雨雹。   九年六月,晉寧、冀寧、宣德、隆興、大同等路大雨雹,害稼。   十年四月,鄭州管城縣風雹,大如雞卵,積厚五寸。五月,大雨雹。七月,宣德縣雨雹。   十一年五月,建州雨雹。   至大元年四月,般陽新城縣、濟南厭次縣、益都高苑縣大風雨雹。五月,管城縣大雹,深一尺,無麥禾。八月,大寧縣雨雹害稼,斃人畜。   二年三月,濟陰、定陶等縣雨雹。六月,崞州、源州、金城縣雨雹、延安神木縣大雹一百餘里,斃人畜。   三年四月,靈壽、平陰等縣雨雹。四年四月,南陽雨雹。閏七月,大同宣寧縣雨雹。   皇慶元年四月,大名浚州、彰德安陽縣、河南孟津縣雨雹。六月,開元路風雹害稼。   二年七月,冀寧平定州雨雹。景州阜縣風雹。八月,大同懷仁縣雨雹。   延祐元年五月,膚施縣大風雹,損稼並傷人畜。六月,宣平,仁壽、白登等縣雨雹。   二年五月,大同、宣德等路雹害稼。   三年五月,薊州雹,深一尺。   五年四月,鳳翔府雹傷麥禾。   六年六月,大同雨雹,大如雞卵。晉陽、西涼、鈞州、陽翟、新鄭、密等縣大雨雹。七月,鞏昌隴西縣雹害稼。   七年八月,大同路雷風雨雹。   至治元年六月,武州雨雹害稼。永平路大雹,深一尺,害稼。七月,真定、順德、大同等路雨雹。   二年四月,涇州涇川縣雨雹。六月,思州大風雨雹。   三年五月,大風雨雹,拔柳林行宮大木。十三月,遼陽雨雹。   泰定元年五月,冀寧陽曲縣雨雹傷稼。思州龍泉縣雨雹傷麥。六月,順元、太平軍、定西州、宣德府、鞏昌縣及八番等處雨雹。七月,龍慶路雨雹,大如雞卵,平地深三尺餘。八月,大同白登縣雨雹。十二月,延安路雹。   二年四月,奉元白水縣雨雹。五月,洮州路可當縣、臨洮府狄道縣雨雹。六月,興州、鄜州、靜寧州及成紀、通渭、白水、膚施、安塞等縣雨雹。七月,檀州,延安鄜州、綏德、鞏昌等路,八月,大都路檀州、鞏昌府靜寧縣、延安州路安塞縣,九月,檀州,並雨雹。   三年六月,鞏昌路大雨雹。中山府安喜縣、乾州永壽縣雨雹。七月,完州,房山、寶坻、玉田等縣大風雹,折木傷稼。八月,龍慶州雨雹一尺,大風損稼。   四年五月,常州、淮安二路,寧海州大雨雹。六月,中山雨雹。七月彰德湯陰縣,冀寧定襄縣,大同武、應州雨雹害稼。   致和元年四月,浚州、涇州大雹傷麥禾。五月,冀寧陽曲縣、威州井陘縣雨雹。六月,涇川、湯陰等縣大雨雹。大寧、永平屬縣雨雹。   天歷二年七月,大寧惠州雨雹。八月,冀寧陽曲縣大畝,如雞卵,害稼。   三年七月,順州、東安州及平棘、肥鄉、曲陽、行唐等縣風雹害稼。開元路雨雹。   至順二年七月,冀寧路雨雹。十二月,冀寧清源縣雨雹。是年,黃梅縣雨雹。   三年五月。甘州雨雹。   元統元年三月戊子,紹興蕭山縣大風雨雹。拔木僕屋,殺麻麥,斃傷人民。   二年二月甲子,塞北東涼亭雨雹。   後至元年七月,西和州、徽州雨雹。   二年八月甲戌朔,高郵寶應縣大雨雹。是時,淮浙皆旱,唯本縣瀕河田禾可刈、悉為雹所害,凡田之旱者,無一雹及之。四年四月癸巳。清州八里塘雨雹,大過於拳,其狀有如龜者,有如小兒形者,有如獅象者,有如環槊者,或橢如卵,或圓如彈,玲瓏有竅,色白而堅,長老云:「大者固常見之,未有形狀若是者。」   至正二年五月,東平路東阿縣雨雹,大者如馬首。   三年六月,東平陽谷縣雨雹。   六年二月辛未,興國路雨雹,大如馬首小者如雞子,斃禽畜甚眾。五月辛卯,絳州雨雹,大者二尺餘。   八年四月庚辰,鈞州密縣雨雹,大如雞子,傷麥禾。龍興奉新縣大雨雹,傷禾折木。八月己卯,益都臨淄縣雨雹,大如杯盂,野無青草,赤地如赭。   九年二月,龍興大雨雹。   十年五月,汾州平遙縣雨雹。   十一年四乙已,彰德雨雹,大如斧,時麥熟將刈,頃刻亡失,田疇堅如築場,無秸粒遺留,其地廣三十里,長百餘里,樹木皆如斧所劈,傷行人、斃禽畜甚眾。五月癸丑,文水縣雨雹。   十三年四月,益都高苑縣雨雹傷麥禾及桑。   十四年六月。薊州雨雹。   十七年四月,濟南大風雨雹。八月,慶陽鎮原州大雨雹。   十九年四月,莒州蒙陰縣雨雹。五月,通州及益都臨朐縣雨雹害稼。   二十年五月,薊州遵化縣雨雹終日。   二十一年五月,東平雨雹害稼。   二十二年八月,南雄雨它如桃李實。   二十三年五月,鄜州宜君縣雨雹,大如雞子,損豆麥。七月,京師及隰州永和縣大雨雹害稼。   二十五年五月,東昌聊城縣雨雹,大如拳,小如雞子,二麥不登。   二十六年六月,汾州平遙縣雨雹。   二十七年二月乙丑,永州城中晝晦,雞棲於塒,人舉燈而食,既而大雨雹。逾時方明。五月,益都大雷雨雹。七月,冀寧徐溝縣大風雨雹。拔木害稼。   二十八年六月,慶陽府雨雹,大如盂,小者如彈丸,平地厚尺餘,殺苗稼,斃禽獸。   太祖五年冬,大雷。   至順三年五月己巳,天鼓鳴於西北。   至正三年秋,興國路永興縣雷,擊死糧房帖書尹章於縣治。   七年五且庚戌,台州路黃巖州海濱無雲而雷。冬,衛輝路天鼓鳴。   十年六月戊申,廣西臨桂縣無雲而雷,震死邑民瘳廣達。十二月庚子,汾州孝義縣雷雨。   十一年十二月,台州大雨震雷。   十二年三月丙午,寧國路無雲而雷。   十三年十二月庚戌,京師無雲而雷,少頃有火墜於東南。懷慶路河內縣及河南府天鼓鳴於東北。是日,懷慶之修武、潞州之渡垣縣皆無雲而雷,聲震天地。是月,汾州雷雨。   十四年十二月,孝義縣雷雨。   十九年二月,台州大雷電。   二十一年十一月戊申,溫州樂清縣雷。   二十二年十月,大雨雷電。   二十四年,雷擊延春閣西脊。   二十七年乙未夜,晉寧路絳州天鼓鳴空中,如聞戰鬥之聲。十月,奉元路雷電。   至正二十五年六月戊申,京師大雨,有魚隨雨而落,長尺許,人取而食之。   至元二十年,有蒼龍見衛輝農家。   後至元五年六月庚戌,汀州長汀縣蛟出,大雨驟至,平地湧水,深三丈餘,漂沒民居八百餘家,壞田二百餘頃。   至正十五年七月,嘉興城東,白龍見,烈風暴雨。   十七年六月癸酉,溫州有龍斗於樂清江中,颶風大作,所至有光如球,死者萬餘人。八月癸丑,祥符縣西北有青白二龍見,若相鬥之勢,良久而散。   二十三年正月甲辰。廣西貴州江中有物登岸,蛇首四足而青色,長四尺許,軍民聚觀殺之。   二十四年六月,保德州有黃龍見於咸寧井中。   二十七年六月丁巳,皇太子寢殿新鶖井成,有龍自井而出,光焰爍人,宮人震懾仆地。又宮牆外長慶寺所掌成宗斡耳朵內大槐樹有龍纏繞其上,良久飛去,樹皮皆剝。七月,益都臨朐縣有龍見於龍山,巨石重千斤,浮空而起。   二十八年十一月,大同路懷仁縣河岸崩,有蛇大小相綰結,可載數車。   中統二年九月,河南民王四妻靳氏,一產三男。   至元元年,黃岡民婦生男狗頭。   二年正月,武城具王甲委崔,一產三男。   八年,昌黎縣民生子,中夜有光,或以為非常。帝曰:「何幸生一好人,毋嫉也。」   十年八月,甲寅,鳳翔寶雞縣劉鐵牛妻,一產三男。   二十年二月,高州張丑妻李氏,一產四子,三男一女。四月,固安州王得林妻張氏,懷孕五月,生一男,四手四足,圓頭三耳,一耳附腦後,生而即死,具狀有司上之。   二十二年四月,江陵縣民張二妻,一產三男。   二十八年九月,襄陽南漳縣民李氏妻黃,一產三子。   大德元年五月,遂寧州軍戶任福妻,一產三男。十一月,遼陽打雁孛蘭奚戶那懷妻和裡迷。一產四男。   四年,寶應縣民孫奕妻朱氏,一產三男。   十年正月,江州湖口縣趙丙妻甘氏,一產四男。   泰定元年十月乙卯,秦州成紀縣趙思直妻張氏,一產三子。   致和元年三月壬辰,太平當塗縣楊太妻吳氏,一產三子。   至元元年正月,雲南婦人一產三男。又廣西師宗州□生妻適和,一產三男。汴梁祥符縣市中一乞丐婦人,忽生髭鬚。   二年四月,黃岡縣周氏婦,產一男,狗頭人身,即死。   至正九年四月,棗陽民張氏婦,生男,甫及週歲,長四尺許,容貌異常,皤腹臃腫,見人輒嬉笑,如世俗所畫布袋和尚雲。   二十三年五月。霸州民王馬駒妻趙氏,一產三男。六月,亳家務李潤妻張氏,一產三男。   至正三年秋,建寧浦城縣民豕生豚,二層八足。   十一年,鎮江民家豕生豚,如象形。   十二年,江寧陸氏家一豬生十四豚,內一豚,人首豕身。二十四年正月,保德州民家膊豕生豚,一首二身八蹄二尾。又海鹽趙氏宰豬,小腸忽如蛇,宛延而走,及里許方止。   至元七年四月壬午,檀州雨黑霜。   元貞二年,處州天雨米,黑色。   大德十年二月,大同路黑霜。   延祐七年八月,益津路雨黑霜。   至正元年四月戊寅,彰德有赤風自西北來,忽變為黑,晝晦如夜。   十一年十月,天雨黑子於饒州,衢州亦如之。十二月,建寧浦城雨黑子。   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黑氣亙天。冬,袁州路每日暮,有黑氣環繞郡城。   十七年正月己丑,杭州降黑雨。河池水皆黑。   二十八年,七月乙亥,京師黑霧,昏暝不辨人物,自旦近午始消,如是者旬有五日。 卷四十四·志第十一   ○五行中   《洪範》曰:「火曰炎上」。失炎上之性,時則有火災、草妖、羽蟲之孽、羊禍。其征恆燠,其色赤,是為赤眚赤祥。   定宗三年戊申,野草自焚,牛馬十死八九,民不聊生。   至元十一年十二月,淮西正陽火,廬舍、鎧仗悉毀。十八年二月,揚州火。   元貞二年,杭州火,燔七百七十家。   大德八年五月,杭州火,燔四百家。九年三月,宜黃、興國之大冶等縣火。十年十一月,武昌路火。延祐元年二月,真州揚子縣火。三年八月,重慶路火,郡捨十焚八九。六年四月,揚州火,燔官民廬舍一萬三千三百餘區。   至治二年四月,揚州、真州火。十二月,杭州火。三年五月,奉元路行宮正殿火。上利利用監庫火。九月,揚州江都縣火,燔四百七十餘家。   泰定元年五月,江西袁州火,燔五百餘家。二年六月,龍興路寧州高市火,燔五百餘家。七月,龍興奉新州、辰州辰溪縣火。八月,杭州火,燔四百七十餘家。四年八月,龍興路火。十二月,杭州火。燔六百七十家。   天歷二年三月,四川紹慶彭水縣火。四月,重慶路火,延二百四十餘家。七月,武昌路江夏縣火,延四百家。十二月,江夏縣火,燔四百餘家。三年四月,河內諸縣火。   至順元年五月丁酉,杭州火,池州火。   元統元年六月甲申,杭州火。   至正元年四月辛卯,台州火。乙未,杭州火,燔官捨民居公廨寺觀凡一萬五千七百餘間,死者七十有四人。二年四月,杭州又火。六年八月己巳,延平路火,燔官捨民居八百貨科區,死者五人。十年,興國路自春及夏,城中火災不絕,日數十起。二十年,惠州路城中火災屢見。二十三年正月乙卯夜,廣西貴州火,同知州事韓貼木不花、判官高萬章及家人九口俱死焉,居民死者三百餘人,牛五十頭,馬九匹、公署倉庫案牘焚燒皆盡。二十八年二月癸卯,京師武器庫災。己巳,陝西有飛火自華山下流入張良弼營中,焚兵庫器仗。六月甲寅,大都大聖壽萬安寺災。是日未時,雷雨中有火自空而下,其殿脊東鰲魚口火焰出,佛身上亦火起。帝聞之泣下,亟命百官救護,唯東西二影堂神主及寶玩器物得免,余皆焚燬。   至元二年八月丙寅,濟南鄒平縣進芝一本。八年八月癸酉,益都濟州進芝二本。是年,武安文廟大成殿產芝,九莖金色,叩之有金玉聲。十五年四月,濟南歷城縣進芝。十九年六月,芝生眉州青神縣景德寺。二十二年十月,長葛、郾城各產芝草。二十三年四月丁未,江東宣慰司進芝一本。十月,濟寧進芝二本。二十六年三月癸未,東流縣獻芝。四月,池州貴池縣民王逸進紫芝十二本。六月,汲縣民朱良進紫芝。二十八年三月,芝生鈞州陽翟縣。二十九年六月,芝生賀州。   大德五年十二月,興元西鄉縣進芝一本,色如珊瑚。六年正月,濟南鄒平縣進芝一本,五枝五葉,色皆赤。   至大四年八月,芝生國學大成殿。   延祐二年三月,芝生大成殿。五年七月,芝生大成殿。   後至元元年十二月,芝草生於荊門州當陽縣覆船山,一本五干,高尺有二寸,一本二干,高五寸有半,干皆兩歧;二本相依附,扶疏瑰奇,如珊瑚枝,其高者結為華蓋慶雲之狀。五年十二月,芝草生於中書工部之屋樑,一本七干。   至正六年夏,西湖書院生瑞草。   至元十一年十月,衢州東北雨米如黍。十一月,建寧浦城縣雨黑子如稗實。邵武大雨震電,雨黑黍如蘆穄。信州雨黑黍。鄱陽縣雨菽豆,郡邑多有饑民,皆取而食之。十六年六月,彰德路葦葉順次倚疊而生,自編成若旗幟,上尖葉聚粘如槍。民謠云:「葦生成旗,民皆流離。葦生成槍,殺伐遭殃。」又有百黍自生成文,紅秸黑字,其上節云:天下太平」,其下節云「天下刀兵」。十八年,處州山谷中,小竹結實如小麥,饑民採食之。二十一年,明州象山縣竹穗生實,如小米,可食。   至正十一年,廣西慶遠府有異鳥飛見於述昆鄉,飛鳥千百隨之,蓋鳳凰雲。其一飛去,其一留止者為?人射死,首長尺許,毛羽五色,有藏之以獻於帥府者,久而其色鮮明如生雲。五月,興國有大鳥百餘,飛至郡西白朗山顛,狀如人立,去而復至者數次。十九年,京師鴟號鳥夜鳴達旦,連月乃止。有杜鵑啼於城中,居庸關亦如之。二十三年,野鴿巢興聖宮,數年蕃息數千,驅之不去。二十七年三月丁丑朔,萊州招遠縣大社裡黑風大起,有大鳥自南飛至,其色蒼白,展翅如席,狀類鶴,俄頃飛去,遺下粟黍稻麥黃黑豆蕎麥於張家屋上,約數升許。是歲大稔。至元十五年四月,濟南無棣縣獻白雉。   中統二年正月辛未,御帳殿受朝賀,是夜東北有赤氣照人,大如席。   元統二年正月庚寅朔,河南省雨血。眾官晨集,忽聞燔柴煙氣,既而黑霧四塞,咫尺不辨,腥穢逼人,逾時方息。及行禮畢,日過午,驟雨隨至,沾灑堊牆及裳衣皆赤。   至元四年四月辛未,京師雨紅沙,晝晦。   至正五年四月,鎮江丹陽縣雨紅霧,草木葉及行人裳衣皆濡成紅色。十三年三月丙戌,彰德路西南,有火自天而下,如在城外,覓之無有。十二月庚戌,京城有火見於東南。潞州襄垣縣有火墜於東南。十四年,衛輝路有天光見於西方。十二月辛卯,絳州有紅氣起自北方,蔽天幾半,移時方散。十五年春,薊州雨血。十八年三月辛丑夜,大同路有黑氣蔽於西方,聲如雷然。俄頃,有雲如火,交射中天,遍地俱見火光,以物觸地,輒以火起。至夜半,空中如有兵戈相擊之聲。二十一年七月己巳,冀寧路忻州西北,有赤氣蔽空如血,逾時方散。八月壬午,棣州夜半有赤風亙天,起西北至於東北。癸未,彰德西北,夜有紅氣亙天,起西北至於東北。癸未,彰德西北,夜有紅氣亙天,至明方息。乙酉,大同路北方,夜有赤氣蔽天,直過天庭,自東而西,移時方散,如是者三。十月癸巳昧爽,絳州有紅氣見於北方,如火。二十三年三月壬戊,大同路夜有赤氣亙天,中侵北斗。六月丁巳,絳州日暮有紅光見於北方,如火,中有黑氣相雜,又有白虹二,直衝北斗,逾時方散。庚申,晉寧路北方,日暮天赤,中有白氣如虹者三,一貫北斗,一貫北極,一貫天橫,至夜分方滅。八月丙辰,忻州東北,夜有赤氣亙天,中有白色如蛇形,徐徐而行,逾時方散。十月丙申朔,大名路向青、齊一方,有赤氣照耀千里。二十四年九月癸酉,冀寧平晉縣西北方,至夜天紅半壁,有頃,從東而散。二十八年六月壬寅,彰德路天寧寺塔忽變紅色,自頂至踵,表裡透徹,如鍛鐵初出於爐,頂上有光焰迸發,自二更至五更乃止。癸卯、甲辰亦如之。先是,河北有童謠云:「塔見黑,北人作主南人客。塔兒紅,朱衣人作主人公。」七月癸酉,京師赤氣滿天,如火照人,自寅至辰,氣焰方息。《洪範》曰:「木曰曲直。」失曲直之性,時則有木冰、木妖、狂人鼠孽,時則有雞禍。其征恆雨,其色青,是為青眚青祥。   至元三十年正月,雨木冰三日。   大德七年十一月辛酉,木冰。   至順二年十一月丁巳,雨木冰。十二月癸亥,雨木冰。   後至元五年十一月癸酉,瑞州路新昌州雨木冰,至明年二月壬寅,冰始解。   至正四年正月,汴梁路鄭州尉氏、洧川、河陰三縣及龍興靖安縣雨木冰。十一月,東平雨木冰。十二年九月壬午,冀寧保德州雨木冰。十四年冬,龍興雨木冰。二十五年二月辛亥,汴梁雨木冰,狀如樓閣、人物、冠帶、鳥獸、花卉,百態具備,羽幢珠葆,彌望不絕,凡五日始解。   至元十九年,處州麗水縣樟樹生梨,可食。   元貞元年,太平路鞠湖縣進榆木,有文曰「天下太平年」。   後至元三年夏,上都、大都桑果葉皆有黃色龍文。   九年秋,奉元桃杏實。十一年夏,松江普照寺敝帚開花。嘉興儒學閽人陶氏,磨上木肘發青條,開白花。又吳江分湖裡,柳樹枯樁生長條如葦。進賢縣瑞竹生。十二年五月,汴梁祥符縣椿樹結實如木瓜。十六年七月,彰德李樹結實如小黃瓜。民謠云:「李生黃瓜,民皆無家。」二十一年,明州松樹結實,其大有盈尺者。八月,汴梁祥符縣邑中樹木,一夕皆有濕泥塗之。   憲宗七年九月,霖雨連月。九年夏四月,大雷雨,凡二十日。   至元七年八月,保定路霖雨害稼。九年六月丁亥,京師大雨。十年,霖雨害稼。十二月,河間霖雨。二十三年九月乙丑朔,雨壞太廟。二十四年六月,霸州益津縣霖雨傷稼。九月,太原、河間、河南等路霖雨害稼。二十五年五月,汴梁大霖雨。六月,睢陽霖雨。七月,保定路霸、漷二州淫雨害稼。八月,嘉祥、魚台、金鄉三縣淫雨。九月,莫、獻二州淫雨。保定路淫雨。二十六年六月,濟寧、東平、汴梁、濟南、順德、真定路,濱、棣州霖雨害稼。七月辛己,雨壞都城。八月,大都路霖雨。九月,昌國亦如之。二十七年二月,晉陵、無錫二縣霖雨。四月,芍陂屯田霖雨。七月,終南屯田霖雨,江西淫雨。二十八年八月,大名、清河、南樂諸縣霖雨為災。九月,河間淫雨。   元貞二年八月,寧海州霖雨。   大德二年七月,大雨。五年八月平灤路霖雨。是年,峽州、隨州、安陵、荊門、泰州、光州、揚州、滁州、高郵、安豐霖雨。六年五月,歸德、徐州、邳州、睢寧縣雨五十日。十月,濟南、濱、棣、泰安、高唐州霖雨害稼。七年,浙西淫雨。八年五月,大名、滑、浚、德州、齊河霖雨。六月丁酉,汴梁祥符、開封、陳州霖雨。九年六月,潼川霖雨。十年六月,景州霖雨。十一年九月,襄陽霖雨。   至大二年德州霖雨害稼。四年七月,河間、順德、大名、彰德、廣平等路,德、濮、恩、通等州及冀寧祁縣霖雨害稼。   皇慶元年,龍興路新建縣雨害稼。   延祐元年五月,武陵縣霖雨。二年七月,潭州、金州、永州、茶陵霖雨。四年四月,遼陽蓋州雨水害稼。六年七月,霸州文成縣雨害稼。七年五月,汝寧府霖雨。   至治元年,江州、贛州淫雨。二年閏五月,安豐路雨傷稼。三年五月,大名魏縣淫雨。保定定興縣,濟南無棣、厭次縣,濟寧碭山縣,河間齊東縣霖雨害稼。   泰定元年七月,真定、廣平、廬州十一路雨傷稼。德州、曹州淫雨。八月,汴梁考城、儀封,濟南沾化、利津等縣霖雨,損禾稼。二年五月,浙西諸路霖雨。六月,奉元、衛輝路及永平屯田雨傷稼。九月,漢中道文州霖雨。三年十一月,廣寧路霖雨傷稼。四年十月,大都路霖雨。是年,開封霖雨。   至順二年九月,湖州安吉縣霖雨。三年六月,京師霖雨。   元統二年三月,山東霖雨。   至元元年六月,大霖雨。二年五月乙卯,南陽鄧州大霖雨,自是日至於六月甲申乃止。八月,大都至通州霖雨。三年六月辛巳,衛輝路淫雨。四年六月邵武路大雨。   至正二年秋,彰德路霖雨。三年四月至七月,汴梁路熒澤縣,鈞州新鄭、密縣霖雨害稼。四年夏,汴梁藺陽縣,許州長葛、郾城、襄城,睢州,歸德府亳州之鹿邑,濟寧之虞城淫雨害蠶麥,禾皆不登。八月,益都霖雨,饑民有相食者。五年夏秋,汴梁祥符、尉氏、洧川,鄭州、鈞州、亳州久雨害稼,二麥禾豆俱不登。河間路淫雨,妨害鹽課。八年五月,京師大霖雨,都城崩圯。鈞州新鄭縣淫雨害麥。九年七月,高唐州大霖雨,壞官署民居。歸德府淫雨浹十旬。十年二月,彰德路大雨害麥。二十年七月,益都高苑縣、陝州黽池縣大雨害稼。二十三年七月,懷慶路河內、修武、武陟三縣及孟州淫雨害稼。二十四年秋,密州安丘縣大雨。二十五年秋,密州安丘縣,丘潞,汴梁許州及鈞州之密縣淫雨害稼。二十七年秋,彰德路淫雨。   至正六年八月,龍興進賢縣甘露降。二十年十月,國子學大成殿松柏樹有甘露降其上。   至正十年春,麗正門樓斗壝內,有人伏其中不知何自而至,遠近聚觀之。門尉以白留守,達於都堂,上聞,有旨令取付法司鞠問。但雲薊州人。問其姓名,詰其所從來,皆惘若無知,唯妄言禍福而已。乃以不應之罪笞之,忽不知所在。   至元二十二年六月。馬湖田鼠食稼。大德二年二月,沙州鼠傷稼。至正二十年八月,慶陽,延安,寧、安等州野鼠食稼,初由鶉卵化生,既成牝牡,生育日滋,百畝之田,一夕俱盡。二十六年,泗州瀕淮兩岸,有灰黑色鼠,暮夜出穴,成群覆地食禾。   至正十七年三月,上海李勝家伏雞七雛,一雛作牝雞鼓翼長鳴。十八年正月,錢塘盧子明伏雞一雛,有四足。二十二年,龍泉縣一雞二形,能鳴能伏。二十五年,瑞安縣鄭氏家有雄雞生子。   《洪範》曰:「金日從革」。失從革之性,時則有金石之妖、詩妖、毛蟲之孽。其征恆暘,其色白,是為白眚白祥。   大德二年六月,撫州崇仁縣辛陂村有星隕於地,為綠色員石,邑人張椿以狀聞。   泰定四年八月,天全道山崩,飛石擊人,中者輒死。   至正十年正月甲戌,棣州白晝空中有聲,自西北而來,距州二十里隕於地,化為石,其色黑。微有金星散佈其上。有司以進,遂藏之司天監。十一月冬至夜,陝西耀州有星墜於西原,光耀燭地,聲如雷嗚者三,化為石,形如斧,一面如鐵,一面如錫,削之有屑,擊之有聲。十六年冬十一月,大名路大名縣有星如火,自東南流,尾如曳,彗,墜入於地,化為石,青黑光瑩,狀如狗頭,其斷處類新割者。有司以進,太史驗視云:「天狗也。」命藏於庫。十九年四月己丑,建寧路甌寧縣有星墜於營山前,其聲如雷,化為石。二十三年六月庚戌,益都臨朐縣龍山有星墜入於地,掘之深五尺,得石如磚,褐色,上有星如銀,破碎不完。   至元元年,龍興靖安縣山石迸裂,湧水,人多死者。十年三月。慶元奉化州南山石裂,其碎而大者,有山川、人物、禽鳥、草木之文。二十七年六月丁卯,沂州東蒼山有巨百,大如屋,崩裂墜地,聲震如雷。七月丙戌,廣西靈川縣臨江石崖崩。   庶征之恆腸,劉向以為春秋大旱也。   太宗十年八月,旱。   定宗三年,大旱。   中統元年八月,澤州、潞州旱。三年五月,濱、棣二州旱。四年八月,真定路及洺、磁等州,彰德旱。十一月,東平、大名等路旱。   至元元年二月,東平、太原、平陽旱,分命西僧禱雨。二年,西京、北京、益都、真定、東平、順德、河間、徐、邳、宿旱。三年夏,黃州京北鷹朔旱。四年,順天束鹿旱。五年,京兆大旱。六月,真定等路旱。七年三月,益都、登、萊旱。七月,山東、南京旱。八年四月。蔚州靈仙、廣靈二縣旱。九年六月,高麗旱。十二年,太原等路旱。十三年十二月,平陽路旱。十五年,奉聖州及彰德等路旱。十六年七月,趙州旱。十八年二月,遼陽、廣寧、北京大定縣旱。十九年八月,真定以南旱。二十二年五月,廣平、汴粱、鈞州、鄭州、懷孟、濮州、東昌、廣平、平陽、彰德、衛輝旱。二十三年五月汴粱旱。京畿旱。二十四年春,平陽旱,二麥枯死。二十五年,東平路須城等六縣,安西路商、耀、乾、華等十六州旱。二十六年,絳州大旱。二十七年,真定、平山、棗強三縣旱,二十八年二月,山東棣州旱。   元貞元年六月,環州、葭州及咸寧、伏羌、通渭等縣旱。七月,太原、安豐及河間肅寧、樂壽二縣旱。九月,泗州、賀州旱。二年七月,大名開州、懷州武陟縣、河間肅,寧縣旱。九,莫、獻州旱。十月化州旱。十二月,遼東、開元二路及河南芍陂旱。   大德元年六月,汴梁、南陽大旱。七月,懷州武陟縣旱。八月揚州、淮安、寧海州、真定、順德、河間旱。九月,鎮江丹陽、金壇二縣旱。十一月,常州路宜興州旱。十二月,平陽曲沃縣旱。二年二月,浙西嘉興、江陰,江東池州、建康、溧陽旱。五月,衛輝、順德、平灤等路旱,三年五月,荊湖諸路及桂陽、寶慶、興國三路旱。九月,大都、揚州、淮安旱。十月,揚、廬、隨、黃等州旱。四年三月,寧國、太平旱。五月,揚州、南陽、順德、東昌、歸德、汝寧、徐、濠等州旱。平棘、白馬二縣旱。五年六月,汴粱、南陽、衛輝、大名等路旱。九月,江陵旱。六年正月,陝西旱。七年,台州諸路旱。八年六月,風翔扶風、歧山、寶雞三縣旱。九年五月,道州旱。七月,晉州饒陽縣,漢陽漢川縣旱。八月,像州、融州、柳州肛縣旱。十年五月,京畿旱。安西春夏大旱,二麥枯死。十一年,台州自夏不雨,至秋九月。   至大元年二月,汝寧、歸德旱。五月,渭源縣旱。三年夏,廣平亢旱。四年六月,河間、陝西諸路旱。   皇慶元年六月,濱、棣、德三州及蒲台等縣旱。二年九月,京畿大旱。   延祐二年春,檀、薊、濠三州旱。夏,鞏昌蘭州旱。濟寧、益都旱。四年四月,德安府旱。五年六月,荊州旱。七月,真定,河間、廣平、中山大旱。七年六月,黃、蘄二路及荊門州旱。九月,瀋陽旱。   至治元年四月,袁州、建昌及廣德路旱。五月,高郵州旱。六月,大同路、臨江路旱。二年二月,揚州、淮安路旱。十一月,岷州旱。三年夏,土番岷州、順德、真定、冀寧大旱。   泰定元年三月,臨洮狄道,石州、離石、寧鄉旱。六月,景、清、滄、莫等州,臨汾、涇川、靈台、壽春、六合等縣旱。九月,建昌路旱。十二月,兩浙及江東諸路旱。二年三月,荊門州旱。五月,潭州、茶陵州、興國永興縣旱。七月,隨州、息州阜,三年五月,廬州、鬱林州旱。燕南、河南州縣十有四亢陽不雨。七月,關中,大名、永平、奉元諸路旱。九月,南思州旱。十一月,懷慶、修武路旱,四年五月,奉元醴泉、順德唐山、?州淳化等縣旱。五月大都、南陽、汝寧、廬州等路旱。六月,潞、霍、綏德三州旱。七月,江南、延安諸路旱。八月,真定、晉寧、延安、河南及籐州旱。十月,龍興路旱,十一月,永平路旱,十二月,大都、保定、真定、東平、濟南、懷慶等路旱。   致和元年二月。廣平、彰德等路旱,五月,涇州旱。六月,江陵路旱。   天歷元年八月,陝西大旱,人相食,二年夏,真定、河間、大名、廣平等四州四十一縣旱。峽州二縣旱。七月,大都之東安、薊州、永清、益津諸縣旱。八月浙西湖州,江東池州,饒州旱。十二月,冀寧路旱。   至順元年七月,肇州、興州、東勝州及榆次、滏陽等十三縣旱。十月,武昌,湖廣常德、潭州諸路旱。十一月,冠州、廬州。江西龍興、南康、撫、瑞、袁、吉、饒州及大名、真定、河間諸路旱。二年三月,浙西旱。四月,霍、隰、石三州,阜城、平地二縣旱。八月,黃州旱。三年八月,真定路,冀寧咱之陽曲、河曲二縣及荊門州、河南府之洛陽縣旱。四年夏,紹興旱。淮東、西亦旱。   元統元年夏,紹興旱。自四月不雨,至於七月。淮東、淮西皆旱。二年三月,潮廣旱,自是月不雨,至於八月。四月,河南旱,自是月不雨至於八月。秋,南康旱。   至元元年三月,益都路旱。夏,河南及邵武大旱。二年,蘄州、黃州,浙東衢州、婺州、紹興,江東信州,江西瑞州等路,及陝西皆旱。是年四用,黃州黃岡縣周氏婦產一男,未幾死,狗頭人身,鹹以為旱魃雲。六年夏,大寧、廣寧、遼田、開元、瀋陽、懿州旱。廣東南雄路旱,自二月不雨至於五月,種不入土。   至正二年,彰德、大同二路及冀寧平晉、榆次、徐溝縣,汾州孝義縣,沂州皆大旱,自春至秋,不雨,人有相食者。秋,衛輝大旱。三年秋,興國大旱。四年,福州大旱,自三月不雨至於八月。興化、邵武、鎮江及湖南之桂陽皆旱。五年,曹州禹城縣大旱。夏,膠州高密縣旱。六年,鎮江及慶元奉化州旱。七年,杯慶、衛輝,河東及鳳翔之岐山,汴粱之祥符,河南之孟津,皆大旱。八年三月,益都臨淄縣大旱。五月,四川旱。十年夏秋,彰德旱。十一年,鎮江旱。十二年,蘄州、貴州大旱,人相食。淅東紹興旱。台州自四月不雨,至於七月。十三年,蘄州、黃州及浙東慶元、衢州、婺州,江東饒州,江西龍興、瑞州、建昌、吉安、廣東南雄,湖南永平、桂田,皆大旱。十四年,懷慶河內縣,孟州,汴梁祥符縣,福建泉州,湖南永州、寶慶,廣西梧州,皆大旱。樣符旱魃再見。泉州種不入土,人相食。十五年,衛輝大旱。十六年。婺州、處州皆大旱。十八年春,薊州旱。莒州、濱州、般陽滋州縣、霍州、鄜州、鳳翔。岐山縣,春夏皆大旱。莒州家人自相食。岐山人相食。十九年,晉寧、鳳翔,廣西梧州、象州,皆大旱,二十年,通州旱,汾州介休縣自四月至秋不雨。廣西賓州大旱,自閏五不雨至於八月。二十二年,河南洛陽、孟津、偃師三縣大旱,人相食。二十三年。山東濟南,廣西賀州皆大旱。   後至元五年八月,東師童謠云:「白雁望南飛,馬札望北跳。」至正五年,淮楚間童謠云:「富漢莫起樓,窮漢莫起屋,但看羊兒年,便是吳家國。」十年,河南北童謠云:「石人一雙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十五年,京師童謠云:「一陣黃風一陣沙,千里萬里無人家。回頭雪消不堪看,三眼和尚弄瞎馬。「十六年正月,松江民謠曰:「滿城多是火,官府四散躲,城裡無一人,紅軍府上點。」   太宗九年,左翼部訛言括民女。至元十一年四月,誅西京訛言惑眾者。後至元三年,郡邑皆相傳朝廷欲括童男女,於是市井鄉里競相嫁娶,倉卒成婚,貧富長幼多不行其宜者,此民訛言也。   元貞三年正月,海州牟平縣獲白鹿於聖水山以獻。至正十年,彰德境內狼狽為害,夜如人形,入人家哭,就人杯抱中取小兒食之。二十三年正月,福州連江縣有虎入於縣治。二十四年七月,福州白晝獲虎於城西。二十九年正月,上都有狐數頭入行殿,直至御殿下。   皇慶二年八月,皇梅縣天雨毛。元統二年六月彰德雨白毛,俗呼云:「老君髯」。民謠曰:「天雨犛。事不齊。」至元三年三月,彰德雨毛,如綿而綠,俗呼云「菩薩綿。」民謠云:「天雨線,民起怨,中原地,事必變。」六年七月,延安路鄜州雨白毛,如馬鬃,所屬邑亦如之。至正十三年四月,冀寧榆次縣雨白毛,如馬鬃。七月泉州如雨白絲。十八年五月,益都雨白犛。十九年三月,遵化路連日雨犛。八月,安仁縣怪物見空中,白色,頭黑,尾銳。二十五年五月甲子,京師雨犛,長尺許,如馬鬃。二十七年五月,益都雨白犛。   至元二十四年七月癸丑,日軍連環,白虹貫之。至大元年七月,流星起句陳,化為白氣,員如車輪,至貫索始滅。皇慶元年六月丁卯,天雨毛。延佑元年二月己亥,白暈亙天。連環貫日。至順三年五月丁酉。白虹並日出,其長竟天。後至元四年八月丁丑,京師白虹亙天。至正二十二年。京師有白氣如小索,起危宿,長五百丈,掃太微。二十四年六月癸卯,冀寧路保德州三星晝見,有白氣橫突其中。二十六年三月丁亥,白虹五道亙天,其第三道貫日。又氣橫貫東南,良久乃滅,二十七年五月,大名路有白氣二道。二十八年閏七月乙丑,冀寧文水縣有白虹貫日,自東北直繞西南,雲影中似日非日,如鏡者三色青白,逾時方散。   至正二十一年,昆明縣生赤小犬,色如火,群吠遍野。二十八年,上海金壽家堆犬生小狗八,其一嘴爪紅如鮮血。 卷四十五·志第十二   ○五行下   《洪範》曰:「土爰稼穡。」失土之性,稼穡不成,時則有饑饉,為地震山崩,天雨土,花妖蟲孽牛禍。其征恆風,其色黃,是為黃眚黃祥。   中統元年五月,澤州饑。二年六月,塔察兒部饑。七月,桓州饑。三年五月,甘州饑。閏九月,濟南路饑。   至元二年四月,遼東饑。五年九月,益都譏。六年十一月,濟南及固安、高唐二州饑。七年五月,東京饑。七月,山東淄、萊等州饑。   八年正月,西京、益都饑。九年四月,京師饑。七月,水達達部饑。十七年三月,高郵州饑。十八年二月,浙東饑。四月,通、泰、崇明等州饑。十九年九月,真定路饑。民流徙鄂州。二十三年七月,宣寧縣饑。二十四年九月,平灤路饑。十二月,平江、嘉興路,湖、秀二州饑。二十五年四月,浦台縣饑。十一月,兀良合部饑。二十六年二月,合木裡部饑。三月,安西、甘州等路饑。四月,遼陽路饑。閏十月,武平路饑,檀州饑。十二月,蠡州饑。河間、保定二路饑。二十七年二月,開元路寧遠等縣饑。四月,浙東婺州饑。河間任丘、保定定興二縣饑。九月,河東山西道饑。二十八年三月,真定、河間、保定、平灤、太原、平陽等路饑。杭州、平江、鎮江、廣德、太平、徽州饑。九月,武平路饑。十二月,洪寬女直部饑。大都饑。二十九年正月,清州、興州饑。三月,大寧之龍山縣、裡州之和中縣饑。東安、固安、薊、棣四州饑。三月,咸寧、昌州饑。閏六月,南陽、懷孟、衛輝等府路饑。三十年十月。京師饑。   元貞二年四月,平陽絳州、太原陽曲、台州黃巖饑。   大德元年六月,廣德路饑。七月,寧海州文登、牟平等縣饑。三年八月,揚州、淮安籌路饑。四年二月,湖北饑。三月,寧國、太平二路饑。九月,建康、常州、江陵等路饑。六年五月,福州饑。六月,杭州、嘉興、湖州、廣德、寧國、饒州、太平、紹興、慶元、婺州等路饑。大同路饑。七月,建康路饑。十一月,保定路饑。七年二月,真定路饑。五月,太原、龍興、南康、袁州,瑞州、撫州等路,高唐、南豐等州饑。六月,浙西饑。七月,常德路饑。八年六月,烏撒、烏蒙、忙部、東川等路饑。九年三月,常寧州饑。五月,寶慶路饑。八月,揚州饑。十年三月,濟州任城饑。四月,漢陽、淮安、道州、柳州饑。七月,黃州、沅州、永州饑。八月,成都饑。十一月,揚州、辰州饑。十二月,山東饑。   至大元年二月,益都,般陽、濟寧、濟南、東平、泰安大饑。六月,山東、河南、江淮等路大饑。二年七月,徐州、邳州饑。   皇慶元年六月,鞏昌、河州路饑。二年三月,晉寧、大同、東川、鞏昌、甘肅等路饑。四月,真定、保定、河間等路饑。五月,順德、冀寧二路饑。六月,上都饑。   延佑元年六月,衡州饑。七月,台州饑。十二月,歸德、汝寧、沔陽、安豐等府路饑。二年正月晉寧、宣德、懷孟、衛輝、益都、般陽等路饑。漢陽路饑。三年二月,河間、濟南濱、棣等處饑。四月,遼陽蓋州及南豐州饑。五月,寶慶、桂陽、澧州、潭州、永州、道州、袁州饑。四年正月,汴粱饑。五年四月,上都及遼陽饑。六年八月,山東濟寧饑。七年四月,上都,濟南蒙古軍饑。五月,大同、雲內、豐州、東勝州饑。瀋陽路饑。八月,廣東新州新興縣饑。   至治元年正月,蘄州蘄水縣饑。二月,河南汴梁、歸德、安豐等路饑。是春,般陽饑。五月,膠、濮、二州饑。七月南恩、新州饑。十一月,鞏昌成州饑。十二月,慶遠、真定二路饑。二年三月,河南、淮東、淮西諸路饑。延安延長、宜川二縣饑。奉元路饑。四月,東昌、霸州饑。九月,臨安河西縣饑。三年二月,京師饑。三月,平江嘉定州饑。崇明、黃巖二州饑。十一月,鎮江丹徒、沅州黔陽縣饑。十二月,歸、澧二州饑。   泰定元年正月,惠州、新州、南恩州,信州上饒縣,廣德路廣德縣,岳州臨湘、華容等縣俱饑。二月,慶元、紹興二路,綏德州米脂、清澗二縣饑。三月,臨洮狄道縣、石州離石縣饑。四月,江陵、荊門州、監利縣饑。五月,贛州、吉安、臨江等路,昆山、南恩等州饑。八月,冀寧、延安、江州、安陸、杭州、建昌、常德、全州、桂陽、辰州、南安等路屬州縣饑。九月,紹興、南康二路饑。十一月。泉州饑。中牟、延津二縣饑。二年正月,梅州饑。祿勸、英德二州饑。閏正月,河間真定、保定、瑞州路饑。二月,鳳翔路饑。三月,薊、?、徐、邳四州饑。濟南、肇慶、江寧、惠州饑。四月,杭州、鎮江、寧國、南安、潯州、潭州等路饑。五月,廣德、袁州、撫州饑。六月,寧夏路饑。九月,瓊州、成州饑。德慶路饑。十二月,濟南、延川等路饑。三年三月,河間、保定、真定、衛輝、中山、順德、寧夏、建昌、大都、永平、奉元饑。四月,濟南饑。十一月,瀋陽、大寧、永平、廣寧、金、復州,甘肅亦集乃路饑。四年正月,遼陽諸路饑。二月,奉符、長清、萊蕪三縣饑。建康、淮安、蘄州屬縣饑。四月,通、薊等州,漁陽、永清等縣饑。七月,武昌江夏縣饑。   致和元年二月,乾州饑。三月,晉寧、冀寧、奉元、延安等路饑。四月。保定、東昌、般陽、彰德、大寧五路屬縣饑。五月,河南、東平、大同等路饑。七月,咸寧、長安、涇州靈台饑。   天歷二年正月,大同及東勝州饑。涿州房山、范陽等縣饑。四月,奉元耀州、乾州、華州及延安、?、寧諸縣饑,流民數十萬。大都、興和、順德、大名、彰德、懷慶、衛輝、汴粱、中興等路,泰安、高唐、曹、冠、徐、邳等州饑。江東、浙西二道饑。八月,忻州饑。十月,漢陽、武昌、常德、澧州等路饑。鳳翔府大饑。三年正月,寧海州文登、牟平縣饑。懷慶、衡州二路饑。真定、汝寧、揚、廬、蘄、黃、安豐等路饑。二月,河南大饑。三月,東昌須城、昌邑縣饑。沂、莒、膠、密、寧海五州,臨清、定陶、光山等縣饑。鞏昌蘭州、定西州饑。四月,德州清平縣饑。   至順元年,秦州饑。二年二月,集慶、嘉興二路及江陰州饑。檀、順、濰、密、昌平五州饑。六月,興和路高原,鹹平等縣饑。九月,思州鎮遠府饑。十二月,河南大饑。三年四月,大理、中慶路饑。五月,常寧州饑。七月,滕州饑。八月,大都寶坻縣饑。   元統元年夏,兩淮大饑。二年春,淮西饑。七月,池州饑。十一月,濟南、萊蕪縣饑。至元元年春,益都路沂水、日照、蒙陰、莒四縣及龍興路饑。夏,京師饑。是歲,沅州、道州、寶慶及邵武、建寧饑。二年,順州及淮西安豐,浙西松江州,台州,江西江、撫、袁、瑞四川。湖北沅州盧陽縣饑。三年。大都及濟南、蘄州、杭州、平江、紹興、溧陽、瑞州、臨江饑。五年,上都開平縣、桓州,興和寶昌,濮州之鄄城,冀寧之文州,益都之膠、密、莒、濰四州,遼東瀋陽路,湖南衡州。江西袁州,八番順元等處皆饑。六年,順德之邢台,濟城之歷城,大名之元城,德州之清平,泰安之奉符、長清,淮安之山陽等縣,歸德邳州,益都、般陽、處州、婺州四路皆饑。   至正元年春,京畿州縣、真定、河間、濟南及湖南饑。夏,彰德及溫州饑。二年,保德州大饑。三年,衛輝、冀寧、忻州大饑,人相食。四年,霸州大饑,人相食。東平路東阿、陽谷、汶上、平陰四縣皆大饑。冬,保定、河南饑。五年春,東平路須城、東阿、陽谷三縣及徐州大饑,人相食。夏,濟南、汴梁、河南、?州、瑞州、溫州、邵武饑。六年五月,陝西饑。七月,彰德、懷慶、東平、東昌、晉寧等處饑。九年春,膠州大饑,人相食。鈞州新鄭、密縣饑。十四年春,浙東台州,江東饑。閩海福州、邵武、汀州,江西龍興、建昌、吉安、臨江、廣西靜江等路皆大饑,人相食。十七年,河南大饑。十八年春,莒州蒙陰縣大饑,斗米金一斤。冬,京師大饑,人相食。彰德、山東亦如之。十九年正月至五月,京師大饑,銀一錠得米僅八斗,死者無算。通州民劉五殺其子而食之。保定路莩死盈道,軍士掠孱弱以為食。濟南及益都之高苑,莒之蒙陰,河南之延津、新安、澠池等縣皆大饑,人相食。二十一年,霸州饑,民多莩死。   太宗五年癸巳十二月,大風霾七晝夜。   至元十六年,保定二十餘路大風害稼。二十年正月,汴梁延津、封丘二縣大風,麥苗盡拔。二十四年,西京、北京、隆興、平灤、南陽、懷孟等路大風。三十一年七月,棣州陽信縣大風,拔木發屋。   元貞元年,金、復州大風損禾。三年,順德大風。   大德二年五月,衛輝、彰德大風損禾。八年九月,潮州颶風,海溢。十年二月,大同路暴風。   至大元年秋,歸德大風。   延祐七年八月,延津縣大風,晝晦,桑隕者十八九。   至治元年三月。大同路大風,走沙土,壅沒麥田一百餘頃。二年十二月,大同、衛輝、江陵屬縣皆大風。三年三月,衛輝路大風,桑隕蠶死。   泰定元年八月,永嘉縣大風,海溢。三年七月寶坻、房山二縣大風折木。八月,鹽官州溢。大都昌平等縣大風一晝夜,壞民居九百餘家。四年五月,衛輝路輝州大風九日,禾盡偃。是年,通州、崇明州大風。   天歷三年二月,胙城縣、新鄉縣大風。   至順元年,衛輝路大風。七月,廣平、真定、肥城、保定曲陽大風。二年十月,吳江州大風。是年,柳林行官大風拔木。   元統元年三月,紹興蕭山縣大風拔木。   至正元年七月,廣西雷州颶風大作,湧潮水,拔木害稼。二年十月,海州颶風作,海水溢,溺死人民。四年七月,溫州颶風大作。七年正月朔,大都大風。十三年五月乙丑,潯州颶風大作,壞官捨民居,屋瓦門扉皆飄揚七里之外。十四年七月甲子,潞州襄垣縣大風拔木。十六年,溫州大風。十七年六月,溫州颶風。十八年正月,大風起自西北,僕益都萬歲碑。二十一年正月癸酉,石州大風拔木,六畜皆鳴,人持搶矛忽生火焰,抹之即無,搖之即有。二十四年,台州路黃巖州海溢,颶風拔木,禾盡偃。二十七年三月庚子,京師有大風,起自西北,飛砂揚礫,昏冥蔽天,逾時風勢八面俱至,終夜不止。如是者連日。自後每日寅時風起,萬竅爭鳴,戌時方息。至五月癸未乃止。二十八年正月,上都風霾。二月,上都大風晝晦。   至元四年六月。中都、順天、東平等處蠶災。七年五月,東平、大名等處蠶災。十七年二月,真定七路桑有蟲食之。二十二年五月,真定、廣平、河間、大名、濟南蠶災。二十三年五月,廣平等路蠶災。二十五年七月乙巳,保定路唐縣野蠶成繭。二十九年,真定之中山、新樂、平山、獲鹿、元城、靈壽;河間之滄州無棣,景州之阜城、東光;益都之濰州北海縣,有蟲食桑皆盡。   元貞元年四月,真定平山、靈壽二縣有蟲食桑。二年五月,隨州野蠶成繭。   大德元年六月,平灤路蟲食桑。五年四月,大都、彰德、廣平、真定、順德、大名、濮州蟲食桑。七年五月,濟寧等處蟲食桑。   至大元年五月,大名、廣平、真定三路蟲食桑。   至治元年五月,保定路飛蟲食桑。   致和元年六月,河南德安屯蠖食桑。   天歷二年二月,真定平山縣,河間臨津等縣、大名魏縣蟲食桑。四月,濮州鄄城縣、大名路,六月,衛輝蠶災。三月,滄州、高州及南皮、鹽山、武城等縣蟲食桑。   至順元年三月,濮州諸縣蟲食桑。五月,滄州、高唐州蟲食桑。二年二月,深、冀二州蟲食桑。三月,真定、汴梁二路,恩、冠、晉、冀、深、蠡、景、獻等州亦如之。五月,東昌、保定二路,濮、高唐等州蟲食桑,六月,濟寧路蟲食桑。七月,辰州、興國二路蟲食桑、傷禾。三年三月,高唐、深、冀等州,大名、汴粱、廣平三路蟲食桑。四月,東昌、濟寧二路及曹、濮等州蟲食桑。   至元八年六月,遼州和順縣、解州聞喜縣□□生。十八年,高麗,夏津、武城縣蟊。二十三年五月,霸州、漷州蝻。十月,興化路仙遊縣蟲傷禾。二十四年,鞏昌□□為災。二十七年四月,婺州螟害稼,雷而大作。螟盡死,歲乃大稔。   元貞元年六月,利州龍山縣、蓋州明山縣螟。二年五月,濟州任城縣螟。   大德七年五月,濟南、東昌、般陽、益都等路蟲食麥。閏五月,汴梁開封縣蟲食麥。九年七月桂陽郡蝝。   至大元年五月,東平、東昌、益都等路蝝。   皇慶二年五月,檀州及獲鹿縣蝻。   延佑七年七月,霸州及南邑縣蝻。   泰定二年七月,奉元路咸陽、興平、武功蝻。三年,風翔府岐山等縣□□害稼。   天歷二年,淮安、廬州、安豐三路屬縣蝻。   至順元年七月,寶慶等路田生青蟲,食稼。   至正三年六月,梧州青蟲食稼。十年七月,同州蟲食稼。知州石亨祖禱於元妙觀,雨三日,蟲盡死。十九年五月,濟南章丘、鄒平二縣蝻,五穀不登。二十二年春,衛輝路螟。六月,膠水縣□□生。七月,掖縣□□生,害稼。二十三年六月,寧海文登縣□□生。七月,萊州招遠、萊陽二縣,文登州、寧海州□□生。   大宗十年八月蝗。   中統三年五月,真定、順天、邢州符路蝗。四年六月,燕京、河間、益都、真定、東平蝗。八月,濱、棣等州蝗。至元二年七月,益都大蝗。十二月,西京、北京、順德、徐、宿、邳等州、路蝗。三年,東平、濟南、益都、平灤、洺磁、順天、邢州、中都、河間、北京、真定路蝗。四年,山東、河南北諸路蝗。五年六月,東平等路蝗。六年六月,河南北、山東諸路蝗。七年三月,益都、登、萊蝗。七月,南京、河南諸路蝗,八年六月,上都、中都、大名、河間、益都、順天、懷孟、彰德、濟南、真定、衛輝、平陽、歸德、順德等路,淄、菜、洺、磁等州蝗。十五年,濮州蝗。十六年四月,大都十六路蝗。十七年五月,真定、鹹平、沂州及漣、海、邳、宿等州蝗。十九年四月,別十八里部東三百餘里蝗害麥。二十一年六月,中衛屯田蝗。二十二年四月,大都、汴梁、益都、廬州、河間、濟寧、歸德、保定蝗。七月,京師蝗。二十五年七月,真定、汴梁蝗。八月,趙、晉、冀三州蝗。二十六年六月,東平、濟寧、東昌、益都、真定、廣平、歸德、汴梁、懷孟蝗。二十七年四月,河北蝗。二十九年六月,東昌、濟南、般陽、歸德等路蝗。三十年六月,大興縣蝗。九月,登州蝗。三十一年六月,東安蝗。   元貞元年六月,汴粱陳留、太康、考城等縣,睢、許等州蝗。二年六月,濟寧任城、魚台縣。東平須城、汶上縣,開州長垣、清豐縣,德州齊河具,滑州,內黃縣,穎州太和縣蝗。七月,平陽、大名、歸德、直定等處蝗。八月,德州、彰德、太原蝗。   大德元年六月,歸德、邳州、徐州蝗。二年二月,歸德等處蝗。四月,江南、山東、兩淮、江浙、燕南屬縣百五十處蝗。六月,山東、河南、燕南、山北五十處,遼東、大寧路金源縣蝗。三年五月,揚州及淮安屬縣蝗,有甃食之。十月,隴、陝蝗。四年五月,揚州、南陽、順德、東昌、歸德、濟寧、徐、濠、芍陂蝗。五年六月,順德路淇州蝗。七月,廣平、真定等路蝗。八月,河南、睢、陳、唐、和等州,新野、汝陽、江都、興化等縣蝗。六年四月,真定、大名、河間等路蝗。七月,大都涿、順、固安三州及濠州鍾離、鎮江丹徒蝗。七年五月,益都、濟南等路蝗。六月,大寧路蝗。八年四月,益都臨朐、德州齊河縣蝗。六月,益津縣蝗。九年六月,通、泰、靖海、武清等州縣蝗。八月,涿州良鄉、河間南皮、泗州天長等縣及東安、海鹽等州蝗。十年四月,大都、真定、河間、保定、河南等路蝗。六月,龍興、南康等路蝗。十一年五月,真定、河間、順德、保定等路,六月,保定屬縣,七月,德州,八月,河南、真定等路蝗。   至大元年二月,汝寧、歸德二路蝗。五月,晉寧路蝗。六月,真定、保定二路蝗。八月,淮東蝗。二年四月,益都、東平、東昌、順德、廣平、大名、汴梁、衛輝等路蝗。六月,檀、霸、曹、濮、高唐、泰安等州,良鄉、舒城、歷陽、合肥、大安、江寧、句容、溧水、上元等縣蝗。七月,濟南、濟寧、般陽、河中、解、絳、耀、同、華等州蝗。八月,真定、保定、河間、懷孟符路蝗。三年四月,寧津、堂邑、茌平、陽谷、平原、齊河、禹城七縣蝗。五月,合肥、歷陽、蒙城、霍邱、懷寧等縣蝗。七月,磁州、威州,饒陽、元氏、平棘、滏陽、元城、無棣等縣蝗。   皇慶元年,彰德、安陽縣蝗。   延祐七年六月,益都蝗。   至治元年五月,霸州蝗。六月,衛輝、汴梁等處蝗。七月,江都、泰興、通許、臨淮、盱眙、清流等縣蝗。十二月,寧海州蝗。二年,汴粱祥符縣蝗,有群甃食蝗,既食而復吐之,積如丘垤焉。十二月,汴粱、順德、河間、保定、濟寧、濮州、益都諸路蝗。三年五月,保定路歸信縣蝗。七月,真定諸路蝗。   泰定元年六月,大都、順德、東昌、衛輝、保定、益都、濟寧、彰德、真定、般陽、廣平,大名、河間、東平等路蝗。二年五月,彰德等路蝗。六月,德、濮、曹、景等州,歷城、章丘、淄川、茌平等縣蝗。九月,濟南、歸德等路蝗。三年六月,東平須城縣、興國永興縣蝗。七月,大名、順德等路,趙州,曲陽、滿城、慶都、修武等縣蝗。淮安、高郵二路,睢、泗、雄、霸等州蝗,八月,永平、汴粱、懷慶等路蝗。四年五月。大都、南陽、汝寧、廬州等路蝗。洛陽縣有蝗五畝,群鳥盡食之,越數日。蝗又集,又食之。六月,大都、河間、濟南、大名、陝州蝗。七月,藉田蝗。八月,冠州、恩州、大都、河間、奉元、懷慶諸路蝗。十二月,保定、濟南、衛輝、濟寧、廬州五路,南陽、河南二府蝗。博興州,臨淄、膠西等縣蝗。   致和元年四月,大都薊州、永平路石城縣蝗。鳳翔岐山縣蝗,無麥苗。五月,穎州及汲縣蝗。六月,武功縣蝗。   天歷二年四月,大寧興中州、懷慶孟州、廬州無為州蝗。六月,益都路莒、密二州蝗。七月,真定、汴梁、永平、淮安、盧州、大寧、遼陽等路屬縣蝗。八月,保定行唐縣蝗。三年五月,廣平、大名、般陽、濟寧、東平、汴梁、南陽、河南等路,輝、德、濮、開、高唐五州蝗。   至順元年六月,漷、薊、固安、博興等州蝗。七月,解州、華州及河內、靈寶、延津等二十二縣蝗。二年三月,陝州諸路蝗。六月,孟州濟源縣蝗。七月,河南閿鄉、陝縣,奉元蒲城、白水等縣蝗。   元統二年六月,大寧、廣寧、遼陽、開元、瀋陽、懿州蝗。八月,南康諸縣蝗。   後至元二年七月。黃州蝗。三年六月,懷慶、溫州、汴粱陽武縣蝗。七月,武陟縣鷹食蝗。五年七月,膠州即墨縣蝗。是年秋七月,螟生牧野南,有鵠鵒自西北來,啄螟食之盡。   至正四年,歸德府永城縣及亳州蝗。十二年六月,大名路開、滑、浚三州,元城十一縣蝗。十七年,東昌茌平縣蝗。十八年夏,薊州、遼州、港州昌邑縣、膠州高密縣蝗。秋,大都、廣平,順德及濰州之北海、莒州之蒙陰、汴梁之陳留、歸德之永城皆蝗。順德九縣民食蝗,廣平人相食。十九年,大都霸州、通州,真定,彰德,懷慶,東昌,衛輝,河間之臨邑,東平之須城、東阿、陽谷三縣,益都路之益都、臨淄二縣,濰州、膠州、博興州,大同、冀寧二路,文水、榆次、壽陽、徐溝四縣,沂、汾二州及孝義、平遙、介休三縣。晉寧潞州及壺關、潞城、襄垣三縣,霍州趙城、靈石二縣,隰之永和,沁之武鄉,遼之榆杜、奉元,及汴粱之祥符、原武、鄢陵、扶溝、杞、尉氏、洧川七縣,鄭之滎陽、汜水,許之長葛、郾城、臨穎,鈞之襄城、新城、密縣皆蝗,食禾稼草木俱盡,所至蔽日,礙人馬不能行,填坑塹皆盈。饑民捕蝗以為食,或曝干而積之。又罄,則人相食。七月。淮安清河縣飛蝗蔽天,自西北來,凡經七日,禾稼俱盡。八月,大同路蝗。二十年,益都臨朐、壽光二縣,鳳翔岐山縣蝗。二十一年六月,河南鞏縣蝗,食稼俱盡。七月,衛輝及汴梁滎澤縣、鄭州蝗。二十二年秋,衛輝及汴粱開封、扶溝、洧川三縣,許州及鈞之新鄭、密二縣蝗。二十五年,鳳翔岐山縣蝗。績溪縣蝗。   至元十六年四月益都樂安縣朱五十家,牛生■〈縉腹r犢,兩頭四耳三尾,其色黃,既生即死。   大德九年二月,大同平地縣迷兒的斤家,牛生麒麟而死。   至大四年,大同宣寧縣民滅的家,牛生一犢,其質有鱗無毛,其色青黃,類若麟者,以其捶氻W之。   泰定三年九月,湖州長興洲民王俊家,牛生一獸,鱗身牛尾,口目皆赤,墜地即大鳴,母不乳之。具圖以上,不知何獸,或曰「此瑞也,宜俾史臣紀錄。」   至正九年三月,陳州楊家莊牛生黃犢,火光滿室,麻頂綠角,間生綠毛,不食乳,二日而死。十年秋,襄陽車城民家,牛生犢,五足,前三、後二。二十六年春,汴梁祥符縣牛生犢,雙首,不及二日死。二十八年五月,東昌聊城縣錢鎮撫家,牛生黃犢,六足,前二後四。   至元二十四年,諸王薜徹都部雨土七晝夜,沒死牛畜。   大德十年二月,大同平地縣雨沙黑霾,斃牛馬二千。   至治三年二月丙戌,雨土。   致和元年三月壬申,雨霾。   天歷二年三月丁亥,雨土霾。   至順元年三月丙戌,雨土霾。   後至元五年二月,信州雨土。   至正三年三月至四月,忻州風霾晝晦。二十六年四月乙丑,奉元路黃霧四塞。   至元元年十一月,興國路地震。四年八月,漢陽地震。二十一年八月,松滋、枝江地震。九月戊子,京師地震。二十六年正月丙戌,地震。二十七年二月癸未,泉州地震。丙戌,泉州地復震。八月癸未,武平路地大震。二十八年八月乙丑,平陽路地震,壞廬舍萬八百區。   元貞元年三月壬戌,地震。   大德六年十二月辛酉,雲南地震。戊辰,亦如之。七年八月辛卯夕,地震。太原、平陽尤甚,壞官民廬舍十萬計。平陽趙城縣范宣義郇堡徙十餘里。太原徐溝、祁縣及汾州平遙、介休、西河、孝義等縣地震成渠,泉湧黑沙。河州北城陷,長一里,東城陷七十餘步。八年正月,平陽地震不止。九年四月己酉,大同路地震,有聲如雷,壞廬舍五千八百。壓死者一千四百餘人。懷仁縣地震,二所湧水盡黑,其一廣十八步,深十五丈,其一廣六十六步,深一丈。五月癸亥,以地震,改平陽路為晉寧,太原路為冀寧。十一月壬子,大同地震。十二月丙子,又震,十年閏正月,晉寧、冀寧地震不止。三月,道州營道縣暴雨,山裂百三十餘處。八月壬寅,開城路地震。   至大元年六月丁酉,鞏昌隴西、寧遠縣地震。雲南烏撒、烏蒙地三日而大震者六。九月己酉,蒲縣地震。十月癸丑,蒲縣、陵縣地震。二年十二月壬戌,陽曲縣地震有聲。三年十二月戊申,冀寧路地震。四年三月己亥,寧夏路地震。七月癸未,甘州地震,大風,有聲如雷。閏七月甲子,寧夏地震。   皇慶二年六月己未朔,京師地震。丙寅,又震。七月壬寅,又震。   延佑元年二月戊辰,大寧路地震。四月甲申朔,大寧地震,有聲如雷。八月丁未,冀寧、汴梁等路。陟縣、武安等縣地震。十一月戌辰,大寧地震如雷。二年五月乙丑,秦州成紀縣北山移至夕川河,明日再移,平地突如土阜,高者二三丈,陷沒民居。十一月乙卯,宣德縣屢震。三年八月己未,冀寧、晉寧等路地震。十月壬午,河南地震。四年正月壬戌,冀寧地震。七月己丑,成紀縣山崩。辛卯,冀寧地震。九月,嶺北地震三日。五年正月甲戌,懿州地震。二月癸已,和寧路地震。丁酉,泰安縣山崩。五月己卯,德慶路地震。七月戊子,寧遠縣山崩。八月,伏羌縣山崩,秦州成紀縣山崩,朽壤墳起,沒畜產。   至治二年九月癸亥,地震。十一月癸卯,地震。   泰定元年八月,成紀縣山崩水溢,壅土至來谷河成丘阜。十月庚申,奉元路同州地震。三年十二月丁亥,寧夏路地震。四年三月癸卯,和寧路地震如雷。八月,鞏昌通渭縣山崩,碉門地震,有聲如雷,晝晦。鳳翔、興元、成都、陝州、江陵等路地同日震。九月壬寅,寧夏地震。   致和元年七月辛酉朔,寧夏地震。己卯,大寧路地震。十月壬寅,大寧路地震。   至順二年四月丁亥,真定涉縣一日五震或三震,月餘乃止。三年四月戊申,大寧路地震。五月戊寅,京師地震有聲。八月己酉,隴酉地震。九月丁酉夜,京師地震有聲。   元統元年八月,鞏昌、徽州山崩。九月庚申,泰州山崩。十月丙寅,鳳州山崩。十二月丙申,鞏昌成紀縣地裂山崩。癸卯,安慶?山縣地震。辛亥,秦州地裂山崩。十二月,饒州德興縣,余干、樂平二州地震。二年五月,信州地震。八月辛未,京師地震。雞鳴山崩,陷為池,方百里,人死者眾。   至元元年十一月壬寅,興國路地震。十二月丙子,安慶路地震,所屬宿松、太潮、?山三縣同時俱震。廬州、蘄州、黃州亦如之。是月,饒州亦地震,二年正月乙丑,宿松地震。五月壬申,秦州山崩。三年八月辛巳夜,京師地震。壬午,又震,損太廟神主,西湖寺神御殿璧傾,祭器皆壞。順州、龍慶州及懷來縣皆以辛巳夜地震,壞官民廬舍,傷人及畜牧。四年春二月乙酉,奉聖州地震,保安州及瑞州路新昌州地震。六月,新州路靈山裂。七月己酉,保安州地震。丙辰,鞏昌府山崩。八月辛丑,宣德府地大震,改宣德為順寧府。丙子,京師地震,日凡二、三,至乙酉乃止。密州安丘縣地震。六年六月己亥,素州成紀縣山崩地裂。   至正元年二月,汴梁路地震。二年四月辛丑,冀寧路平晉縣地震,聲如雷鳴,裂地尺餘,民居皆傾仆。五月,濟南山崩水湧。七月,惠州羅浮山崩,心二十七處,壞民居無算。十二月乙酉,京師地震。三年二月,鈞州之新鄭、密縣地震。六月乙巳,秦州秦安縣南坡崩裂,壓死人畜。七月戊辰鞏昌山崩,人畜死者眾。十二月,膠州及屬邑高密地震。四年八月,莒州蒙陰縣地震。十二日,東平路東阿,陽谷、平陰三縣及漢陽地震。五年春,薊州地震,所領四縣及東平汶上縣亦如之。十二月乙丑,鎮江地震。六年二月,益都路益都、昌樂、壽光三縣。濰州北海縣,膠州即墨縣地震。三月,高苑縣地震,壞民居。六月,廣州增城縣羅浮山崩,水湧溢,溺死百餘人。九月戊午,邵武地震,翌日地中有聲如鼓,夜復如之。七年二月,益都臨淄、臨朐,濰州之昌邑、膠州之高密、濟南之棣州地震。三月,東平路東阿、陽谷、平陰三縣地震,河水動搖。五月,臨錙地又震,七日乃止。河東地坼泉湧,崩城陷屋,傷人民。十一月,鎮江丹陽縣地震。九年六月,台州地震。七月庚寅,泉州大風雨。永春縣南象山崩,壓死者眾。十年,冀寧徐溝縣地震。五月甲子,龍興寧州大雨,山崩數十處。丙寅,瑞州上高縣蒙山崩。十月乙酉,泉州安溪縣後山鳴。十一年四月,冀寧路汾、忻二州,文水、平晉、榆次、壽陽四縣,遼州之揄社,懷慶之河內、修武二縣及孟州同時地震,聲如雷霆,圯房屋,壓死者甚眾。八月丁丑,中興路公安、松滋、枝江三縣,峽、荊門二州地震。十二年二月丙戌,霍州靈石縣地震。閏三月丁丑,陝西地震,莊浪、定西、靜寧、會州尤其,移山湮谷,陷沒廬舍。有不見其跡者。會州公廨牆圯,得弩五百餘張,長丈餘,短者九尺,人莫能開挽。十月丙午,霍州趙城縣霍山崩,湧石數里,前三日,山鳴如雷,禽獸驚散。十三年三月,莊浪、定西、靜寧、會州地震。七月,汾州白彪山坼。十四年四月,汾州介休縣地震,泉湧。七月,孝義縣地震。十一月,寧國路地震,所領寧國、旌德二縣亦如之。淮安路海州地震。十二月己酉,紹興地震。十五年四月,寧國敬亭、麻姑、華陽諸山崩。六月丁丑,冀寧之德州地震。十六年春,薊州地震,凡十日,所領四縣亦如之。六月,雷州地大震。十七年十月,靜江路東門地陷,城東石山崩。十二月丁酉,慶元路象山縣鵝鼻山崩,有聲如雷。十八年二月乙酉,冀寧臨州地震。五月,益都地震。十九年正月甲午,慶元地震。二十年二月,延平順昌縣地震。二十二年三月,南雄路地震。二十三年十二月丁巳,台州地震。二十五年十月壬申,興化路地震,有聲如雷。十二月洛陽山鳴。二十六年三月,海州地震如雷,贛榆縣吳山崩。六月,汾州介休縣地震。紹興山陰縣臥龍山裂。七月辛亥,冀寧路徐溝縣,石、忻、臨三州,汾之孝義、平遙二縣同日地震,有壓死者。丙辰,泉州同安縣三秀山崩。是月、河南府鞏縣大霖雨,地震山崩。十一月辛丑,華州蒲城縣洛岸崩,雍水,絕流三日。十二月庚午,華州之蒲城縣洛水和順崖崩,其崖戴石,有巖穴可居,是日壓死辟亂者七十餘人。二十七年五月,山東地震。六月,沂州山石崩裂,有聲如雷。七月丙戌,靜江靈川縣大藏山石崖崩。十月丙辰,福州雷雨,地震。十二月庚午,又震,有聲如雷。二十八年六月,冀寧文水、徐溝二縣。汾州孝義、介休二縣,臨州、保德州,隰之石樓縣及陝西皆地震。七月,遼陽雞鳴山崩。十月辛巳,陝西地又震。二十九年正月,中都地震。   至元元年十月壬子,恩州歷亭縣進嘉禾,一莖九穗。十一月丁酉,太原臨州進嘉禾二莖。四年十月辛未,太原進嘉禾二本,異畝同穎。六年九月癸巳,恩州進嘉禾,一莖三穗。七年夏,東平府進瑞麥,一莖二穗。三穗、五穗者各一本。十一年,興元鳳州進麥,一莖七穗;谷一莖三穗。十四年八月,嘉禾生襄陽。十七年十月,太原豎州進嘉禾六莖。十八年八月壬寅,瓜州屯田進瑞麥,一莖五穗。二十年癸巳,斡端宣慰司劉恩進嘉禾,同穎九穗、七穗、六穗者各一。二十三年五月,廣元路閬中麥秀兩歧。二十四年八月,浚州進瑞麥,一莖九穗。九月,中興路生嘉禾,一穗九莖。二十五年八月,袁州萍鄉縣進嘉禾。二十六年十二月,寧州民張世安進嘉禾一本。二十九年二月壬申,澤州獻嘉禾。三十一年,嘉禾生京畿,一莖九穗。   大德元年十一月辛未,曹州禹城縣進嘉禾,一莖九穗。九年,嘉禾生應州山陰縣。   至大三年九月,河間路獻嘉禾,有異畝同穎及一莖數穗者,敕繪為圖。   皇慶二年八月,嘉禾生渾源州,一莖四穗。   延祐四年九月,南城產嘉禾。七年五月,鄱陽進嘉禾,一莖六穗。   至治元年十月壬子,左丞相拜住獻嘉禾,兩莖同穗。二年八月,蔚昌府獻嘉禾。   泰定元年十月,成都縣谷一莖九穗。   後至元四年五月,彰德臨彰縣麥秀兩歧,有三穗者。   至正元年,延平順昌具嘉禾生,一莖五穗。冀寧太原縣有嘉禾,異畝同穎。三年八月,晉寧臨汾縣嘉禾生,有五穗至八穗者。六年,洛陽產瑞麥,一莖三、四穗。十年,彰德路谷、麥雙穗。十六年,大同路秦城鄉嘉禾生,一莖二穗、五穗,有九穗者。有異莖而同穗者。二十六年五月,洛陽縣康家莊有瑞麥,一莖五穗、雙穗、三穗者甚眾。 卷四十六·志第十三   ○地理一   自唐末疆域分襲,歷五代至宋,遼與西夏尚據邊垂。金滅遼克宋,趙氏南遷,劃分南北。又歷百餘年,而元興。迨世祖取江南,中國始統於一姓焉。元之疆域,九州而外,幅員尤廣。世祖以前,阿母河、別失八里俱置尚書行省。至元初,別失八里、火州、斡端等處俱置宣慰司。又太祖分東邊之地封諸弟,分西北邊之地封諸子。其後,皇孫旭烈兀建國波斯,與術赤、察合台之後,並為三大藩。職方之志,宜考其山川與其疆域之沿革,以次於十一行省之後,不應如舊史《地理志》之褊狹也。然舊志實本於《大一統志》與《經世大典》,官修之籍既不足征,其局於褊狹宜哉。今為《地理志》亦仍前史之舊,訂其舛訛,補其奪漏而已。其所不知,蓋闕如也。   中書省。統河北、山東西之地,謂之腹裡,領路二十九,州八,屬府三,屬州八十三,屬縣三百四十四。   大都路。金之中都曰大興府。太祖十年,克中都,改燕京路,總管大興府。世祖中統元年,車駕幸燕京。五年,建為中都,大興府仍舊。至元四年,始於中都之東北築新城而遷都焉。京城方六十里,十一門:正南曰麗正,南之右曰順承,南之左曰文明,北之東曰安貞,北之西曰德缽,正東曰崇仁,東之右曰齊化,東之左曰光熙,正西曰和義,西之右曰肅清,西之左曰平則。大內南臨麗正門,正衙曰大明段,曰延春閣。宮城周回九里三十步,分六門,正南曰崇天,崇天之左曰星拱,右曰雲從,東曰東華,西曰西華,北曰厚載。崇天門外有石橋三,中為御過星拱門,南有御膳亭,亭東有扶辰堂,為百官會集之所。厚載門北為御苑,外周垣紅門十有五,內苑紅門五,御苑紅門四,大明門在崇天門內,大明殿之正門也。日精門在大明門左,月華門在其右。大明段為登極、正旦、壽節會朝之正衙。寢殿後連香閣,文思殿在寢殿東,紫檀殿在寢殿西,寶雲殿在寢殿後。鳳儀門在東廡中,麟瑞門在西廡中。鳳儀門外有內藏庫二十所。嘉慶門在後廡寶雲殿東,景福門在殿西,延春門在殿後;延春閣之正門也。懿範門在延春左,嘉則門在延春右。延春閣寢殿後有香閣。慈福殿又曰東暖殿,在寢殿東。仁明殿又日西暖殿,在其西。景耀門在左廡中,清灝門在右廡中。玉德殿在清灝門外,有東西香殿。宸慶殿在玉德殿後,有東西更衣段。隆福殿在大內西興聖之前。光天門,光天殿正門也,崇華門在光天門左,膺福門在其右。光天殿後有寢殿。青田門在左廡中,明輝門在右廡中。壽昌殿又曰東暖殿,嘉禧殿又曰西暖殿。文德殿在明輝門外,又曰木丹北殿,皆木丹木為之。盝頂殿在光天殿西北,後有盝頂小殿。香殿在宮垣西北隅,有前後寢殿。文宸庫在宮垣西南隅。酒房在東南隅,內庖在酒房北。興聖宮在大內西北萬壽山正西。後有寢殿。興聖門,殿之北門。明華門在左,肅章門在右。宏慶門在殿之東廡中,宣則門在西廡中。凝暉樓在宏慶南,延顥樓在宣則南。嘉德殿在寢殿東,寶意殿在其西。山字門在興聖宮後,延華閣之正門也,東西殿在閣西左右。芳碧亭在延華閣後圓亭東,徽青亭在圓亭西。興哥兒殿在延華閣右,木香殿在殿後。東盝頂殿在延華閣東版垣外,後有寢殿。盝頂之制,三掾其頂,如之平,故名。西盝頂殿在延華閣西版垣外。學士院在延華閣後。萬壽山在大內西北太液池之陽,金人名瓊華島,至元八年賜今名。廣寒殿在山頂,中有小玉殿。仁智殿在山之半。金露亭在廣寒殿東方。壺亭,又曰線珠亭,自金露亭前復道登焉。瀛測亭在溫石浴堂後,荷葉殿在方壺亭前。溫百浴室在瀛州亭前。圓亭,又曰胭脂亭,在荷葉殿稍西,為后妃添妝之所,八面介福殿在仁智殿東,延和殿在西。更衣殿在山東。太液池在大內西,儀天殿在池中圓坻上。半山台在儀天殿前。御苑在隆福宮西,香殿在石假山上,殿後有石堂。紅門外有太子斡耳朵荷葉殿,上有香殿,左有圓殿,在山前圓頂上。歇山殿在圓殿前,東西亭在殿後東西,水心亭在殿池中。棕毛殿在假山東,偏後有盝頂殿。儀鸞局在殿前三紅門外西南隅。九年,改為大都。十九年,置留守司。二十一年,置大都路總管府。二十七年,改都總管府。至大中,本路達魯花赤莫吉,買靈椿裡周氏地十九畝,建公署。舊領通、薊、涿、霸、雄、保、遂、安肅、檀、順、易十一州,太宗十一年析保、雄、易、遂、安肅五州為順天路,後又升安次、同安二縣為州,漷陰縣為漷州,與雄、易二州並來屬。至元二十三年,又析雄、易二州棣保定路。延佑三年,升縉山縣為龍慶州來屬。舊領大興、宛平、安次、漷陰、永清、寶坻、香河、昌平、武清、良鄉十縣,太宗七年析安次縣隸霸州,至元十三年升漷陰縣為漷州,以武清、香河二縣隸之。戶十四萬七千五百九十,口四十一萬一千三百五十。領院五,左、右警巡院二,初設警巡院三,至元四年省其一,以左右二院分領坊市。南城警巡院,大德九年,增置。分治四隅警巡院二。至大三年,增置。   縣六:   大興,赤。金改遼析津縣為大興縣,元因之。宛平,赤。金故縣與大興分治郭下。良鄉,下。永清,下。寶坻,下。昌平。下。皇慶二年徙縣治於新店。   州十:   涿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太宗八年,升涿州路。中統四年,復降為州,舊領范陽、固安、新城、定興、奉先五縣。固安升為州,新城後隸雄州,定興後隸易州。領縣二:   范陽,下。倚郭。有盝頂殿。房山。下。金萬寧縣,後改奉先。至元二十七年改今名。   霸州。下。宋故州,治文安縣,屬河北東路。金改治益津縣,居中都路。舊領益津、文安、大城、信安四縣。金升信安縣為鎮安府,元初併入本州。至元四年,置保定縣。舊志:金置信安軍。乃鎮安府之誤。領縣四:   益津,下。倚郭。中統四年省。至元四年復置。有平曲水寨。文安,下。大城,下。保定,下。金隸雄州,至元二年省入益津,四年復置,改隸霸州。   通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領縣二:   潞縣,下。倚郭。三河。下。   薊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領縣五:   漁陽,下。倚郭。豐潤,下。本玉田縣之永濟務,金大定二十七年升為縣,後避諱改豐潤。太祖十年,升為潤州,至元二年省入玉田。未幾,以當衝要,復置。後又廢,十三年再且。玉田,下。遵化。下。平谷。下。本漁陽縣大王鎮,金升為平峪縣。至元二年,省入漁陽縣。十三年復置,省峪為谷。   漷州。下。金漷陰縣,屬大興府。至元十三年,升漷州,漷陰縣舊治在城南隅,升州後遷治於河西務,至正間復移舊治。以大興府之武清、香河二縣來屬。領縣二:   香河,下。本武清縣地,遼析置。武清。下。   順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舊領溫陽、密雲二縣,元初省縣入州。   檀州。下。遼故州,金初省入順州,元初復置。   東安州。下。金安次縣,屬大興府。太宗七年,改屬霸州;中統四年。升為東安州。   固安州。下。金固安縣,屬涿州。憲宗九年,改屬霸州。又改隸大興府。中統四年,升為固安州。下。   龍慶州。下。金縉山縣,屬德興府。至元三年,省入懷來縣。五年,復置,改屬宣德府奉聖州。延祐三年,升為龍慶州,改隸大都路。皇慶元年,建行宮涼殿。至治元年,又作行殿於流懷池。領縣一:   懷來。下。金懷來縣,後更名媯川,屬德興府。元初復舊名,延佑二年改屬本州。   上都路。金恆州地。元初為札刺兒、兀魯特兩部分地。憲宗六年,世祖命劉秉忠建城於恆州東、灤水北之龍岡。中統元年,賜名開平府。五年,建為上都。有重城。外城用十六里三百三十四步,南、北各有一門。東、西各二門。內城週六裡三百三十步,東、西、南各一門。正南門曰明德門,內有大明殿,門左曰星拱,右曰雲從。有儀天殿,門左門曰精,右曰月華。寶雲殿,側有東西暖閣。宸麗殿,側有東西香殿。玉德殿,後有壽昌堂、慈福殿。有紫檀閣。連香閣、延春閣。其前拱辰堂,為百官議政之所。後御膳房、凝暉樓,側有綠珠、瀛州二亭。有金露台。世祖又遷宋汴京之熙春閣於上都,為大安閣。閣後為鴻禧、睿思二殿。城東南又有東、西涼亭,為駐蹕之處。至元二年,置留守司。五年,置上都路總管府。十八年,升上都留寧司,兼行本路總管府事。戶四萬一千六十二,口十一萬八千一百九十一。領院一:   警巡院。   縣一:   開平。上。金清塞縣,中統元年改今名。   府一:   順寧府。金宣德州,屬西京路。元初為宣寧府,太宗七年改山東路總管府。中統四年改宣德府,仍隸上都路。延佑五年,改隸大都路。泰定元年,復隸上都留守司。後至元三年,以地震改順寧府。舊領錄事司,宣德、宣平二縣。元初以宏州之順聖縣來屬。至元二年,省錄事司入宣德縣。領縣三:   宣德,下。倚郭。至元二年,省德興府之龍門縣入之。二十八年,又割龍門縣地屬雲州。宣平,下。金置縣於大新鎮。元初移治辛南莊。順聖。下。   府領州二:   保安州,下。金德興府,屬西京路。至元三年,改奉聖州,後至元二年以地震改保安州。舊領德興、媯川、縉山、望雲、礬山、龍門六縣。中統四年升望雲縣為雲州,至元二年省礬山縣入永興,元初改金德興為永興縣。龍門縣入宣德府之宣德,三年省縉山縣入懷來,元初改金媯川為懷來縣。五年復置縉山縣,改隸宣德府,延祐三年徙懷來隸龍慶州。領縣一:   永興。下。倚郭。至元六年省入本州。未幾復置。延祐六年併入奉聖州。   蔚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至元二年,省州入靈仙縣,隸弘州。是年復為蔚州。至大元年升蔚昌府。後復為蔚州,隸宣德府。領縣五:   靈仙,下。靈邱,下。飛狐,下。定安,下。廣靈。下。   州五:   興州。下。金故州,屬北京路。至元三年改屬上都路。舊領興安、宜興二縣。天歷元年,升宜興為州。後至元五年,省興安縣入本州。   宜興州。中。金宜興縣,屬興州。元初省入興州。至元二年,復置。天歷元年,升為州。俗稱小興州。以興州為大興州。   松州。下。金松山縣,屬大定府。中統三年,升為松州,仍存縣。至元二年,省縣入州。   桓州。上。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省。至元二年,復置。   雲州。下。金望雲縣,屬德興府。中統四年,升為雲州,仍存縣,改屬宣德府。至元二年,省縣入州。二十八年,復析宣德之龍門鎮置望雲縣,隸本州。領縣一:   望雲。下。金龍門縣。屬德興府。至元二年,廢為鎮。二十八年,置縣。   興和路。上。金撫州,屬西京路。元初省,憲宗四年復置。中統三年以州為內輔,升為隆興府,建行宮。至元四年析隆興府自為一路,行總管府事。至大元年降隆興路為源州,隸中都留守司。四年,罷留守司,復置隆興路總管府。皇慶元年,改隆興路為興和路。戶八千九百七十三,口三萬九千四百九十五。舊領柔遠、集寧、豐利、威寧四縣。集寧縣升為路,豐利縣併入高原。中統三年,析大同府之懷安、天成二縣來屬。領縣四:   高原,下。倚郭。金柔遠縣。中統二年改今名,隸宣德府,三年來屬。懷安,下。金屬大同府。中統三年來屬,後廢。至元中復置懷安縣於陽門站。天成,下。金屬大同府,中統三年來屬。威寧。下。金威寧縣。舊志作咸寧,誤。元初屬宣德府,中統三年來屬。   州一:   寶昌州。下。金昌州,領寶山縣,屬西京路。元初隸宣德府。中統三年,改隸本路,置鹽使司。後省州,存縣。延祐六年,改寶山縣為寶昌州。   永平路。下。金平州,屬中都路。太祖十年,改為興平府。後又改興平路。中統元年,又改平灤路,置總管府。大德四年,以水患,改永平路。舊領盧龍、遷安、撫寧、昌黎、海山五縣。至元四年,省海山縣入昌黎。戶一萬三千五百一十九,口三萬五千三百。領司一:   錄事司。中統元年置。   縣四:   盧龍,下。倚郭。遷安,下。至元二年省入盧龍縣,後復置。撫寧,下。至元二年與海山縣俱省入昌黎。三年復置。四年,又與海山縣俱省。七年復置,仍省昌黎縣入之。昌黎。下。至元十一年復置。十二年以海山縣故地來屬,改隸灤州。後復隸本路。   灤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元初屬永平路。舊領義豐、馬城、石城、樂亭四縣。至元二年省石城縣入樂亭,三年改入義豐。四年又省馬城縣入義豐。延祐七年並永平灤邑縣於石城,是石城至元後復置,本路又有灤邑縣,均不可考。領縣二:   義豐,下。倚郭。至元二年省入本州。三年復置。樂亭。下。元初嘗置漠州,尋廢,復為樂亭縣。   德寧路。下。大德九年以黑水新城為靜安路,延祐五年改為德寧路。領縣一:   德寧。下。大德九年置靜安縣,延祐五年改今名,趙王不魯納食邑沙、靜、德寧等處。   淨州路。下。金故州。太宗八年置,屬西京路。後升為淨州路。延祐七年豐州修路碑有德寧天山分司宣慰使。是舊無淨州路,置路在仁宗以後。領縣一:   天山。下。本榷場。金大定十八年置縣。元因之。   泰寧路。下。金泰州,屬北京路。元初隸遼陽行省。延祐二年改為泰寧府,四年昇泰寧府為泰寧路。是年四月仍以泰寧路隸遼陽省。後改隸中書省。領縣一:   泰寧。下。延佑四年置。按金泰州屬縣一,為長春。其省並年分闕。   集寧路。下。金集寧具,屬撫州。元初升為路。領縣一:   集寧。下。本市場。金明昌三年置縣。元因之。   應昌路。下。至元七年,斡羅陳萬戶及其妃囊加真公主清於上都東北三百里答兒海子本藩駐夏之地,建城邑以居,遂名其城為應昌府。二十二年,改為應昌路。至正初罷之,撥屬魯王馬某沙王傅府。十四年復置,領縣一:   應昌。下。   全寧路。下。元貞元年。囊家真公主請以應昌路東北七里駐冬之地,建城邑,名曰全州。大德元年,升全州為全寧府。七年,又升為全寧路。至正初罷之。十四年復置。領縣一:   全寧。下。   寧昌路。下。延祐五年,置寧昌府。至治二年,升寧昌府為下路。增置一縣。領縣一:   寧昌。下。至治二年置。   沙井總管府。領縣一:   沙井。豐州西北有沙井故城,駙馬趙王分地。   保定路。下。金保州,又改順天軍,屬中都路。太宗十一年,升順天路總管府。至元十二年,改保定路。舊領清苑、滿城二縣。太宗十一年,析中山府之慶都來屬。後又以行唐、唐縣、曲陽、新安、傅野隸之。戶七萬五千一百八十二,口十三萬九百四十。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二年置。   縣八:清苑,中。附郭。滿城,中。唐縣。下。金隸中山府,後來屬。慶都,下。金隸中山府。後來屬。行唐,下。金隸真定府。後來屬。曲陽,下。金隸中山府。元初改恆州,置元帥府。以阜平、靈壽、行唐、庸縣隸之。元帥府罷,仍為典陽縣,改屬保定路。新安,下。金新安州附郭置渥城縣。至元二年,州、縣俱廢,改為新安鎮,入歸信縣。四年,割入容城。九年,復置新安縣,來屬。博野,下。金隸蠡州。至元三年,省入蒲陰縣。十一年,復置,改屬本路。   州七:   易州。中。金故州,屬中都路。太宗十一年,改隸順天府。至元十年,隸大都路。二十三年,還隸保定。舊領易、淶水二縣。元初析涿州之定興縣來屬。領縣三:   易縣,中。倚郭。元初存州廢縣。至元三年復置。淶水,下。定興,下。金析范陽縣黃村,一名皇甫鎮,置定興縣。本屬涿州。後來屬。   祁州。中。金故州,屬河北西路。元初隸真定路。後改隸保定路。舊領蒲陰、鼓城、深澤三縣。太宗十年,升鼓城為軍民萬戶所。至元三年,以深州之束鹿縣來屬。領縣三:   浦陰,中。倚郭。金舊縣。舊志至元三年置,誤也。深澤,下。至元二年併入束鹿縣,三年復置。束鹿。中。   雄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舊領歸信、容城、保定三縣。太宗十一年,析雄州三縣隸順天路。至元二年,省保定入霸州益津縣,歸信、容城二縣與涿州之新城縣俱改隸大都路。十年,改本州隸大都路。十二年,改隸保定路。二十三年,以本州隸保定路,復以歸信、容城、新城三縣來屬。領縣三:   歸信,下。容城,下。金已隸本州。舊志金隸安肅州,誤也。新城。下。金屬涿州。太宗二年,升新泰州。七年,復為縣,隸大都路。十一年。改隸順天路。至元二年。隸雄州。十年,改隸大都。二十三年,復來屬。   安州。下。金故州,治高陽縣,後徙治渥城縣,屬中都路。舊領渥城、葛城、高陽三縣。至元二年,省州與渥城入歸信縣。尋復置安州,治葛城縣。領縣二:   葛城。下。依郭。金升高陽之葛城鄉為縣。高陽。下。元初改屬河間路,後隸本州。   遂州。下。金故州,領遂城一縣,屬中都路。至元二年省州與遂城入安肅州為鎮。後復置州,隸本路。   安肅州。下。金故州。屬中都路。元初改隸保定路。舊領安肅一縣,元初省。   完州。下。金永平縣展中山府,又改完州。至元二年,降永平縣。後復為完州。初隸真定路,改隸本路。   燕京河北道肅政廉訪司。   真定路。上。金真定府,後河北西路。元初,升真定路總臂府。舊領中山府,趙、邢、洺、磁、滑、浚、衛、輝、祁、威、完十一州。後割磁、威隸廣平,浚、滑隸大名,祁、完隸保定,邢錄順德,洺隸廣平,衛輝自為一路。又以冀、深、晉、冀四州來屬。舊領真定、稿城、平山,欒城、獲鹿、行唐、阜平、靈壽、元氏九縣。至元中,析行唐縣隸保定路,以潞州之涉縣來屬。戶十三萬四千九百八十六,口二十四萬六百七十。領司一:   錄事司。   縣九:   真定,中。倚郭。玉華宮在衙城之北,為睿宗神御殿,奉安御容。有新城鎮。稿城,中。金故縣。太祖十七年,升永安州,以無極、寧晉、新樂、平棘四縣隸之。太宗七年,復為稿城縣。欒城,下。元氏,中。獲鹿,中。金故縣,後升鎮寧州。太宗七年,復為獲麂縣。平山,下。靈壽,下。阜平,下。涉縣。下。金隸潞州。元初升崇州,改隸真定。後廢州,仍為涉縣。至元二年,省入磁州。後復置。   中山府。金故府,屬河北西路,領祁、完二州。太宗十一年,析二州隸順天府。後為散府,隸真定路。舊領安喜、新樂、無極、永平、慶都、曲陽、唐縣七縣。永平升為完州,與慶都、曲陽、唐縣俱改隸保定路。領縣三:   安喜,中。新樂,下。無極。下。   趙州。中。金改宋趙州為沃州,屬河北西路。元初仍為趙州。舊志太祖十五年割所屬欒城、元氏隸真定。按二縣本隸真定路,舊志誤也。領縣七:   平棘,中。寧晉,下。隆平,下。臨城。中。柏鄉,下。高邑,下。贊皇。下。至元二年,併入高邑。七年,復置。   冀州。上。金故州,屬河北東路。舊領錄事司,信都、南宮、衡水、武邑、棗強五縣。元初析衡水隸深州,復置新河縣。後又省錄事司入信都。領縣五:   信都,中。倚郭。至元初,興錄事司俱省入本州。後復置。三年,省錄事司入之。南宮,上。棗強。中。武邑,中。新河。中。太宗四年,析南宮縣地置。   深州。下。金故州,屬河北東路。元初,隸河間路,置元帥府。太宗十年,改隸本路。舊領饒陽、安平、武強、束鹿、靜安五縣。後析安平、饒陽、武強隸晉州,束鹿隸祁州,以冀州之衡水來屬。領縣二:   靜安,中。倚郭。本下博縣,宋改靜安。衡水。下。   晉州。金鼓城縣,屬祁州。太祖十年,升為晉州。太宗十年,改鼓城等處軍民萬戶所。中統二年,復為晉州。領縣四:   鼓城,中。倚邦。饒陽,中。安平,下。太祖十九年,為南平州行千戶總管府事,領饒陽一縣。太宗七年,復改為縣,隸深州。憲宗潛邸,隸鼓城軍民萬戶所。中統二年,仍為安平縣,隸本州。武強。下。元初置東武州,領武邑、靜安。太宗六年,降州為縣,隸深州。十一年,析屬祁州。中統二年,改隸本州。   蠡州。下。金故州,屬河北東路。元初,改隸真定路。舊領司侯司、博野一縣。至元三年,俱省入本州。後復置博野縣,改隸保定路。十七年直隸中書省,二十一年還隸本路。   順德路。下。金邢州,屬河北西路。元初,置元帥府。後改安撫司。中統三年,升順德府。至元元年,以洺州、磁州來屬。二年,析洺磁自為一路,改本府為順德路總管府。舊領邢台、唐山、內邱、平鄉、任、沙河、南和、鉅鹿八縣。憲宗五年,析平鄉縣追武鎮置廣宗縣。舊志作武道鎮,誤倒。戶三萬五百一,口十二萬四千四百六十五。領司一:   邢台,中。倚郭。鉅鹿,中。內邱。中。平鄉,中。廣宗,中。宋故縣。金改宗城,屬洺州。元初復為廣東。後省入平鄉縣。憲宗五年,復置,屬本路。至元二年,又省入平鄉。尋復置。沙河,下。南和,下。至元二年,省入沙河縣。尋復置。唐山,下。至元二年省入內邱縣。尋復置。任縣。下。至元二年,省人邢台。尋復置。   廣平路。下。金洺州,屬河北西路。太宗八年,置邢洺路總管府,以邢、磁、威隸之。憲宗二年,改洺磁路,止領磁、威二州。至元十五年,改廣平路總管府。舊領永年、廣平、宗城、新安、成安、肥縣、雞澤、曲周、洺水九縣。元初,省宗城入洺水縣,新安入洺州,又析洺水隸威州,成安隸磁州。戶四萬一千四百四十六,口六萬九千八十二。領司一:   縣五:   永年,中。倚郭。曲周,中。肥鄉,中。雞澤,下。元初省入永年。後復置。廣平。下。   州二:   磁州。中。金故州,屬河北西路。太祖十年,升為滏源軍節度使,求真定路。太宗八年,仍為磁州,改隸邢洺路。舊領隸事司,滏陽、武安、邯鄲三縣。至元二年,省真定之涉縣及成安縣入滏陽,省武安縣大邯鄲。後復置武安、成安二縣。至元三年,省錄事司入滏陽。領縣四:   滏陽,中。倚郭。武安。中。元統二年,移石山寨巡檢司於清水寨。邯鄲,下。成安。下。   威州。中。金故州,屬河北西路,治井陘縣。太宗六年,改隸邢洺路,以洺水縣來屬。憲宗二年,徙州治於洺水。舊領洺水、井徑、威三縣。至正間,省威縣入本州。領縣二:   洺水,中。倚郭。本隸洺州。定宗二年,改隸本州。憲宗二年,徙州治於此。井陘。下。憲宗二年,徒縣治於天長入鎮。   彰德路。下。金彰德府,屬河北西路。太宗四年,置彰德總帥汁,領衛、輝二州。憲宗二年,降彰德為散府,與衛、輝二州並隸真定路。至元元年。復立彰德路總管府,領懷、孟、衛、輝四川。二年,又析懷孟為一路,衛輝為一路。舊領安陽、林慮、湯陰、臨漳、輔巖五縣。至元四年,升林慮為州。六年,並輔巖入安陽縣。戶三萬五千二百四十六,口八萬八千二百六。領司一:   縣三:   安陽,上。湯陰,中。臨漳。中。   林州。下。金林慮縣。後升林州。太宗七年,行縣事。憲宗二年,復為州。至元二年,復為縣,省輔巖縣入之。六年,復為州,割輔巖入安陽縣。   大名路。中。金大名府,屬大名府路。元初因之,置大名路總管府。舊領元城、大名、魏縣、冠氏、南樂、館陶、夏津、朝城、清平、莘縣十縣。冠氏升為州,館陶、朝城析隸濮州,夏津析隸高唐州,莘縣析隸東昌路,清平析隸德州。以恩州之清河縣來屬。戶六萬八千六百三十九,口十六萬三千六十九領司一:   元城,中。倚郭。至元二年,併入大名縣。後復置。大名,中。倚郭。太宗六年,立縣治。憲宗二年,遷縣治於府城內。至元九年,置縣治於舊所。南樂,中。魏縣,中。清河,中。金故縣,屬恩州。太宗七年,改屬本路。   州三:   開州。上。金故州,屬大名府路。舊領濮陽、清豐、觀城、長垣四縣。元初,析觀城隸濮州。至元二年,又析大名路之長垣、東明來屬。領縣四:   濮陽,上。倚郭。東明,中。大宗七年,割隸大名路。至元七年來屬。長垣,中。初隸大名路。至元二年來屬。清豐。中。   滑州。中。金故州,屬河北西路。元初,改隸大名路。領縣二:   白馬,上。倚郭。內黃。中。   浚州。下。金故州,屬河北西路。至元二年,改隸大名路。舊領黎陽、衛縣。後並黎陽入本州;升衛縣為州,隸衛輝路。   懷慶路。下。金懷州,展河東南路,以與臨潢府懷州同,改南懷州,後又去南字。元初因之。太宗六年,行懷孟州事。憲宗七年,改懷孟路總管府。中統二年,仍為州,隸真定路。至元元年,以懷孟隸彰德路。二年,復自為一路,以淇州隸之。三年,又以淇州隸衛輝路。延祐六年,以仁宗潛邸,改懷慶路。戶三萬四千九百九十三,口十七萬九百二十六。領司一:   河內,中。清化鎮有廟學。修武,中。武陟。中。   孟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以水患徙治今城。故城謂之下孟州,新城謂之上孟州。元初。治下孟州。憲宗八年,復徙上孟州。舊領司候司,河陽、濟源、王屋、溫縣四縣。至元三年,省王屋入濟源,並司候司入河陽。領縣三:   河陽,下。濟源,下。太宗六年,升為源州。七年,復為縣。溫縣。下。   衛輝路。下。金衛州。屬河北東路。舊治汲縣,以水患徙治於宜村新城,以胙城為倚郭縣。憲宗元年,還州治於汲縣。中統元年,升衛輝路總管府。戶二萬二千一百一十九,口十二萬七千二百四十七。領司一:   汲縣,下。倚郭。新鄉。中。獲嘉,下。胙城。下。   輝州。下。金河平縣,又改蘇門縣,升為輝州,屬河北東路。元因之,改隸本路。舊領山陽縣。至元三年,廢山陰為鎮,入本州。   淇州。下,本衛縣之鹿台鄉。憲宗五年,以大名、彰德、衛輝籍余之戶,置為淇州。又置臨淇縣為倚郭。中統元年,隸大名路。至元三年,改隸衛輝路,省縣入本州。   河間路。下。金河間府,屬河北東路。至元二年,升河間路總管府。自河間路以下四路、七州,舊隸山東東西過宣慰司。至大二年改直隸中書省。舊領河間、肅寧二縣。至元二年,割濟南路之臨邑來屬。又析濟南路之齊東,景州之寧津,陵州之青城來屬。戶七萬九千二百六十八,口十六萬八千五百三十六。領司一:   河間,中。倚郭。肅寧,下。至元二年,廢為鎮,入河間縣。後復置。齊東,下。金齊東鎮。劉豫置夾河巡檢司。金亂,大兵南下,城之。憲宗三年,置縣,屬河間路。四年,又屬濟南路。至元二年,仍隸本路。縣管?戶郊外皆章邱、鄒平地。寧津,下。金屬景州。至元二年,改隸本路。臨邑,下。金屬濟南府。太宗七年,改隸本路。憲宗三年,還屬濟南。至元二年,復屬本路,析縣南之新市入濟陽。青城。下。太宗七年,析臨邑、寧津地置,屬濟南路。中統間,改隸陵州。至元二年,改隸本路。   州六:   滄州。中。金故州,屬河北東路。元初,改隸河間路。延祐元年,徙州治於長蘆鎮。領縣五:   清池,中。樂陵,中。縣治鹹平鎮,至正未遷治棣州舊城。南皮,下。無棣,下。至元二年,省入樂陵縣,以縣治入棣州。尋復置,又分其西界於故城置縣,仍屬本州,謂之西無棣縣。鹽山。下。至元二十五年,以滄州之軍營城為滄溟縣。其省、罷年分闕。   景州。中。金故州,又改觀州,治東光縣,屬河北東路。元初,改隸本路。至元二年,復為景州。元初,徙治?縣。舊領東光、阜城、將陵、吳橋、?、寧津六縣。憲宗三年,升將陵為陵州,寧津改隸河間路。領縣五:   ?縣,中。元初升為元州。後復置。故城,中。元初隸河間路。至元三年省為故城鎮,入陵州。是年,復析陵州西南界置故城縣來屬。阜城,下。東光,下。吳橋。中。金升將陵縣之吳川鎮為縣。   清州。下。金故州,屬河北東路。太宗二年,升清寧府。七年,復為清州。舊領司候司,會川、興濟、靖海三縣。至元二年,省司候司及靖海、興濟入會川縣。後復置二縣。領縣三:   會川,中。靖海,下。興濟。下。   獻州。下。金壽州,又改獻州,屬河北東路。舊領樂壽、交河二縣。至元二年。省州及交河入樂壽,改,隸河間路。未幾,復置。領縣二:   樂壽,中。附郭。交河。中。金析樂壽縣置。   莫州。下。金故州,屬河北東路。舊領任邱一縣。至元中,復置莫亭縣。領縣二:   莫亭,下。倚郭。金析任邱地,置縣。後省。至元中復置。任邱。下。至元二年。省入河間縣。後復置。   陵州。下。金將凌縣,屬景州。憲宗三年,改隸河間府。是年,又升為陵州,隸濟南路。至元二年,復為縣。三年,仍為州,還隸本路。移建州治於舊治西北七里。   東平路。下。金東平府,屬山東西路。太祖十五年,國王木華黎承製授嚴實東平行台。太宗二年,以實為東平路行軍萬戶。實卒,子忠濟嗣為萬戶行總管府事。至元五年,始以東平為散府。九年,升下路總管府。戶四萬四千七百三十一,口五萬一百四十七。領司一:   須城,下。倚郭。東阿,中。宋徙縣治於金橋鎮。陽谷,中。以水患,宋徒縣治於孟店。汶上,中。金太和八年,改汶陽縣為汶上。壽張,下。金遷縣治於竹口鎮。後復舊治。平陰。下。至元十三年遷今治。   東昌路。下。金博州,屬山東西路。元初,改隸東平路。至元四年,升為博州路總管府。十三年,改東昌路。舊領聊城、堂邑、博平、荏平、高唐五縣。至元七年,升高唐為州,直隸中書省,析大名路莘縣來屬。二十六年,析堂邑屬地置邱縣。戶三萬三千一百二,口十二萬五千四百六。領司一:   聊城,中。倚郭。初隨博州隸東平路。至元四年,析為博州總管府治。十三年,改東昌路總管府治。堂邑,中。宋以水患,徙城於舊治東十里。莘縣,中。博平,中。宋以水患徙縣治於寬平鎮,又割明靈砦隸清平。荏平,中。邱縣。下。本為平恩鎮,隸曲周,後升為縣。至元二年,省入堂邑。二十六年,宣慰司言:「差稅詞訟,距堂邑二百餘里,往返不便。平恩有戶二千七百,升縣為宜。」乃復置邱縣隸本路。   濟寧路。下。金濟州,屬山東西路。舊治鉅野,後徙治任城。太宗七年,割隸東平府。至元六年,還治鉅野。八年升為濟寧府,治任城。尋仍治鉅野。十二年,復置濟州。是年,又以鉅野為府治,濟州仍治任城為散州。十六年,升濟寧府為路。置總管府。至正八年,遷濟寧路於濟州。十一年,置中書分省於濟寧。舊領任城、金鄉、嘉祥、鄆城四縣。後析任城縣隸濟州,嘉祥縣隸單州。至元六年,復置鉅野縣。八年,以濟州之鄆城、碭山、豐縣來屬。十二年,置肥城縣。戶一萬五百四十五,口五萬九千八百十八。領司一:   縣七:   鉅野,中。倚郭。金廢縣,分其地隸嘉祥、鄆城、金鄉三縣。至元六年,復置。鄆城,上。金以水患,徙治盤溝村。至元八年,復還舊治。肥城,下。至元十二年,以平陰辛鎮寨東北十五里舊城置此縣,以平陰縣孝德等四鄉隸之。金鄉,下。舊隸濟州。至元二年來屬。碭山,下。金隸單州,又改隸歸德府。後圯於水。憲宗七年,復置,改隸東平路。至元二年,省入單父縣。三年,復置屬濟州。八年,改隸本路。虞城,下。金屬歸德府。後圯於水。憲宗二年,復置,改隸東平路。至元二年,省入單父縣。三年,復置,屬濟州。八年,改隸本路。豐縣。下。金屬徐州。憲宗二年,改隸濟州。至元八年,直隸本路。   濟州。下。至元十二年,別立濟州於任城,省縣入州。十五年,遷濟寧府於濟州,以鉅野行濟州事。是年,復於鉅野置濟寧府,州仍如舊。二十二年,復置任城縣,隸本州。領縣三:   任城。下。倚郭。魚台,下。金隸單州。太宗七年,改隸濟州。至元三年,省入金鄉縣。三年,復置。八年,隸濟寧府。十三年來屬。沛縣。下。金隸滕州。太宗七年,移滕州治此。憲宗二年,省州入縣。至元二年,省入豐縣。三年,復置。八年,隸濟寧路。十三年,來屬。   兗州。下。金故州,屬山東西路。元初,改隸濟州。憲宗二年,分隸東平路。至元五年,復屬濟州。十六年,隸本路。領縣四:   嵫陽,下。曲阜,下。泗水,下。至元二年,省入曲阜。三年,復置。寧陽。下。至元二年,省入嵫陽。大德元年,復置。   單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改隸濟州。憲宗二年,屬東平府。至元五年,復屬濟州。十六年,隸本路。舊領單父、成武、魚台、碭山、楚邱五縣。成武、楚邱改隸曹州,魚台改隸濟州,碭山改隸歸德府。至元後,析濟州之嘉祥縣來屬。領縣二:   單父,下。倚郭。元初與單州並屬濟州。憲宗二年。隸東平府。後省入本州。至元二年,復置。三年,還屬濟州。後改隸本州。嘉祥。下。金屬濟州。憲宗二年,隸東平府。至元二年,還屬濟州。後又改隸本州。舊治山口鎮。後遷橫山之南。金大定中,徙治萌山,城之。   曹州。上。金故州,屬山東西路。元初,隸東平路。至元二年,直隸中書省。舊領濟陰、定陶、東明三縣。至元三年,析濟南路禹城來屬,又析單州之成武、楚邱二縣來屬,改東明縣隸開州。戶三萬七千一百五十一,口十九萬五千三百三十五。領縣五:   濟陰,上。成武。中。定陶,中。禹城,中。楚邱。中。金初隸曹州,後改屬歸德府。又以限河不便,改屬單州。元初,還隸本州。   濮州。上。金故州,屬大名府路。元初,隸東平路。至元五年,直隸中書省。舊領鄄城、范縣。元初析開州之觀城,恩州之臨清來屬。至元三年,析東平路之館陶,至元五年析東平路之朝城來屬。戶一萬九千一百四,口二萬三千一百二十一。領縣六:   鄄城,上。朝城,中。館陶,中。有永濟鎮。臨清,下。觀城,下。范縣。下。舊志:原屬東平府,至元二年來屬。按此縣金已屬濮州,舊志誤也。   高唐州。中。金高唐縣,屬博州。元初,隸東平路。至元七年,升州,直隸中書省。置高唐縣為州治,析東平路之夏津、武城來屬。戶一萬九千一百四,口二萬三千一百二十一。領縣三:   高唐,中。倚郭。夏津,中。武城。中。宋以衛河決,徙城於舊治東十里。泰安州。中。金故州,屬山東西路。元初,隸東平路。至元五年,直隸中書省。舊領奉符、萊蕪、新泰三縣。至元七年,析濟南府之長清來屬。戶九千五百四十,口一萬七百九十五。領縣四:   奉符,中。長清,中。萊蕪,下。新泰。下。至元二年省入萊蕪。三十一年,復置。   德州。中。金故州,屬山東西路。元初,隸東平路。舊領安德、平原、德平三縣。至元二年,析濟南府之齊河,大名府之清平來屬,直隸中書省。戶二萬四千四百二十四,口十五萬六千九百五十二。領縣五:   安德,中。治?岡。平原,下。齊河,下。清平,下。德平。下。   恩州。中。金故州,屬大名府路。元初,隸東平路。至元七年,直隸中書省。舊領司候司,歷亭、武城、清河、臨清四縣。元初,析清河隸大名府,武城隸高唐州,臨清隸濮州。至元二年,又省司候司及歷亭入本州。戶一萬五百四十五,口三萬七千四百七十九。   冠州。金冠氏縣,屬大名府。元初,隸東平路。至元六年,升冠州,直隸中書省。戶五千六百九十七,口二萬三千四十。   山東東西道宣慰司。至大二年,以益都、濟南、般陽三路,寧海一州,隸宣慰司,余並令直隸中書省。按河間、東平、東昌、濟寧四路,曹、濮、高唐、泰安、德、恩、冠七州為山東西道,至大以前宣慰司兼轄山東東西道,以河間路為治所。《方輿勝覽》:河間路領以山東東西追,可證也。刊本作河東山西道,乃字誤。至大二年以後,宣慰司始專轄山東東路,移治益都路矣。又至正六年,改為山東東西道宣慰司都元帥府。   益都路。金益都府,屬山東東路。太祖二十一年,李全以益都降,授全益都路行中書省。全敗死揚州,其妻北還,仍為行省,傳其子李□。中統三年,□反。伏誅,仍置益都路行中書省及益都路總管府。至元三年,罷行省。二十四年,移宣慰司治益都。舊領益都一府,濰、膠、密、莒、沂、滕、嶧、博興、登、萊、寧海、行泰安州、行淄州十三州。至元二年,析登、萊二州入般陽路,省行淄州入益都縣,行泰安州入沂水縣。三年,省益都府入本路。九年,析寧海州直隸中書省。舊領益都、臨朐、壽光、博興、監淄、穆陵、樂安七縣。後穆陵併入臨朐,博興升州,又割淄州之高苑縣來屬。戶七萬七千一百六十四;口二十一萬二千五百二。領司一:   益都,中。倚郭。至元二年,省行淄州淄川縣入之。淄川縣置於顏神縣,廢為巡檢司。縣舊治北城,俗稱東陽城,金移治南城,俗稱南陽城。臨淄,下。至元三年,併入益都。十五年,復置。臨朐,下。金析臨朐,置穆湊縣。元省穆陵。仍入臨朐。至元二年,併入益都。二十五年,復置。高苑,下。憲宗七年,省行長山縣入之,本屬行淄州,來屬木路。樂安,下。壽光。下。   州八:   濰州。下。金濰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舊領司候司,北海、昌邑、昌樂三縣。憲宗三年,省司候司入北海。是年,省各州錄事司、司候司入倚郭縣。至元三年,省昌樂縣入北海,領縣二:   北海,下。州治改。昌邑。下。   膠州。下。金膠西縣,屬密州。至元二十四年,舊志作太祖二十四年,誤甚。據《齊乘》改。於縣置膠州,析萊州之即墨縣、密州之高密縣來屬。領縣三:   膠西,中。州治所。即墨,下。高密。下。後至元三年。立濰川鄉景芝杜巡檢司。   密州,下。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舊領司候司,諸城、安邱、高密、膠西四縣。後膠西、高密二縣析隸膠州。憲宗三年,又省司候司入諸城縣。領縣二:   諸城,下。州治所,有中外二城。安邱。下。   莒州。下。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舊領司候司,莒、日照、沂水三縣。憲宗三年,省司候司入莒縣。皇慶二年,析沂水地,置蒙陰縣。領縣四:   莒,下。州治所。後至元間,參政馬睦火以城大難守,截去西南北三面,止修東北隅為今治。沂水,下。至元二年,省行泰安州泰安縣入之。後至元二年,立穆凌關巡檢司。日照,下。蒙陰。下。皇慶二年,析沂水之龍寨鎮置。舊志:舊名新泰。中統二年。省入沂水。按新泰省入萊蕪在至元二年。後復置,舊志誤也。   沂州。下。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領縣二:   臨沂,中。州治所。憲宗三年,省司候司入之。至正十六年,置河南廉訪司。費。下。治祚城。   滕州。下。金故州,屬山東西路。元初,隸益都路。舊領滕、鄒、沛三縣。至元初,析沛縣入濟寧路。領縣二:   滕縣,下。州治所。憲宗三年,省司候司入之。至正戊子,升徐州為路,割滕、嶧、邳、宿四州隸之,遷滕縣於薛城,割滕之西南四鄉治之。東南六鄉,州自治之。鄒縣。下。   嶧州。下。金蘭陵縣,屬邳州。元初,於縣置嶧州。至元二年,又省縣入州。李□為益都路行省,以其姻親胡甲知沂州,嶧州畏其逼,盡割州東二十里外與之,後遂因而不改。   博興州。下。金博興縣,屬益都府。元初,升為州。   山東東西道肅政廉訪司   濟南路。上。金濟南府,屬山東東路。元初,改濟南路。舊領淄、凌二州。至元二年,析淄州隸淄萊路,陵州隸河間路,以濱、隸二州來屬。戶六萬三千二百八十九,口十六萬四千八百八十五。舊領歷城、臨邑、齊河、章邱、禹城、長清、濟陽七縣。至元二年,析臨邑隸河間路,長清隸泰安州,禹城隸曹州,齊河隸德州,析淄州之鄒平縣來屬。領司一:   歷城,中。倚郭。金末,土人阻水立縣,號曰水寨。元初,始移置今縣。章邱,上。鄒平,上。濟陽。中。新市鎮,舊屬臨邑。至元二年,併入本縣。撥戶一千二百四十,置長官司,管撫下差稅,直隸本路。曲陽鎮,有廟學。   棣州。上。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濱棣自為一路。中統三年,改置濱棣路安撫使司。至元二年,與濱州俱隸濟南路。舊領司候司,厭次、商河、陽信三縣。元初,析滄州無棣縣之半來屬。其半仍屬滄州。至元二年,省司侯司入厭次縣。領縣四:   厭次,中。倚郭。商河,中。信陽,中。宋大中祥符間,與厭次縣互易其地,元因之。無棣。下。元初,析無棣縣半入滄州,以縣之三鄉來屬。滄州亦有無棣縣,故此縣又稱東無棣。   濱州。中。金故州,屬山東東路。舊領司侯司,渤海、利津、蒲台、沾化四縣。至元二年,省司候司入沾化縣,析蒲台縣隸般陽路。領縣三:   渤海,中。倚郭。利津。下。本渤海縣之永利鎮,金置縣,元初因之。沾化。下。宋升招安鎮為縣,金改為沾化。   般陽路。下。金淄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濟南路。中統四年,升淄州路,以淄、登、萊三州隸之,治淄州。至元二年,改淄萊路。二十四年,改般陽路。舊領淄川、長山、鄒平、高苑四縣。大宗在潛,置新城縣。舊史本紀作至元十九年事。至元二年,析鄒平隸濟南路,高苑隸益都路,以濱棣路之蒲台縣來屬。戶二萬一千五百三十,口十二萬三千一百八十五。領司一。   淄川,中。倚郭。長仙,中。新城,中。本長山縣驛台鎮。太宗以人民完聚,置縣曰新城,以田鎮、索鎮隸之。至元十九年,並淄萊路田索二鎮,仍於驛台立新城縣。蒲台。中。本下縣。至元二年,升中。   萊州。中。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至元元年,改隸本路。舊領錄事司,掖、萊陽、即墨、膠水、招遠五具。至元二年,省錄事司入掖縣。二十四年,析即墨縣入膠州。領縣四:   掖,中。倚郭。西田場有廟學。招遠,下。本掖縣地。金初,置青峰縣。後改今名。萊陽。下。   登州。下。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至元元年,改隸本路。至正十一年,立山東分元帥府於本州。領縣四:   蓬萊,下。州治所。黃縣,下。福山,下。偽齊劉豫以登州之雨水鎮為福山縣,楊□鎮為棲霞縣。棲霞。下。   寧海州。下。金故州,屬山東東路。元初,隸益都路。至元九年,直隸中書省。戶五千七百十三,口一萬五千七百四十二。領縣二:   牟平,中。州治所。文登。下。   河東山西道宣慰使司   大同路。上。金西京大同府,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至元十九年罷。後復置。二十五年,改大同路總管府。至大元年,省宣慰司,以大同路隸中都留守司。司罷,復置宣慰司,隸中書省。舊領大同、雲中、宣寧、懷安、天城、白登、懷仁七縣。元初,析懷安、天城二縣隸宣德府。至元二年,省雲中入大同縣。三年,置平地縣。金大同府舊有寧邊州、寧邊縣。至元中,分其地入武、朔二州。戶四萬五千九百四十五,口十二萬八千四百九十六。領司一。   大同中。倚郭。白登,下。至元二年,廢為鎮。隸大同縣,尋復置。宣寧,下。平地,下。本平地寨。至元二年,省入豐州。二年復置。懷仁。下。   弘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舊領司候司。襄陰、順聖二縣。金貞祐二年,置大寧縣,旋廢。至元中,析順聖縣隸宣德府,又省司候司及襄陰縣入本州。   渾源州。下。金渾源縣,屬應州。後升為州,仍置渾源縣及司候司。元初,改渾源縣為恆陰。至元四年,司候司與縣俱省入本州。   應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領縣二:   京城,下。州治所。山陰。下。至元二年,省入金城縣。後復置。   朔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舊領錄事司,至元四年省入鄯陽縣。領縣二:   鄯陽,下。至正末,孛羅帖木兒使其將姚伯顏不花截舊城西北,築新城。馬邑。下。金置固州。元初省。   武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舊領司候司及寧遠一縣。至元二年,析寧邊州之半來屬。四年,司及寧遠縣俱省入本州。   豐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舊領錄事司及富民一縣。至元四年,俱省入本州。   東勝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舊領東勝一縣。元初置錄事司。至元二年,析寧邊州之半來屬。四年,省錄事司及東勝縣入本州。   雲內州,下。金故州,屬西京路。元初因之。舊領柔服、雲川二縣。元初,廢雲川縣,置錄事司。至元四年,省司及柔服縣入本州。延佑六年,置南雲縣隸本州。其省罷年分闕。   河東山西道肅政廉訪司   冀寧路。上。金太原府,屬河東北路。太祖十三年,置太原路總管府。大德九年,以地震,改冀寧路。本隸中書省。至大元年,與晉寧路俱改隸肅政廉訪司。舊領陽曲、太谷、平晉、清源、徐溝、榆次、祁縣、文水、交城、孟縣、壽陽十一縣。金割壽陽縣之西張寨置晉州,元初升孟縣為州。至元二年,又省晉州入壽陽縣。戶七萬五七千四百四,口十五萬五千三百二十一。領司一:   縣十:   陽曲,中。倚郭。文水,中。平晉,下。祁縣,下。舊隸寧州。至元二年,州廢。隸本路。榆次,下。舊隸晉州,至元二年,隸本路。太谷,下。清源,下。金晉州治此縣。州廢,隸本路。壽陽,下。交城,下。徐溝。下。   州十四:   汾州,中。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元初,置汾州元帥府,後罷。至元二年,復行州事。舊領西河、孝義、介休、平遙、靈石五縣。元初,析靈石縣隸霍州,仍置小靈石縣。後省小靈石縣入介休。領縣四:   西河,中。孝義,下。至元三年,析溫泉縣之半置巡檢司,隸木路。平遙,下。元初,改隸太原路。至元二年,仍屬本州。介休。下。元初改隸太原路。至元二年,仍屬本路。   石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元初,隸太原路。舊領司候司,離石、方山、孟門、溫泉、臨泉、寧鄉六縣。至元二年,省溫泉縣入孝義,升臨泉縣為臨州。後司候司與孟門、方山二縣俱省入離石。領縣二:   離石,下。倚郭。中統二年,省入本州。三年,復置。寧鄉。下。太宗九年,改隸太原府。定宗二年,改隸石州。憲宗九年,又隸太原府。至元三年,仍屬本州。   忻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元初,隸太原路。太宗元年,升為九原府。後復為州。按至元三年以崞、代堅、台四州隸忻州,其時忻為九原府,故有屬州。領縣二:   秀容,下。倚郭。至元二年,省入本州。四年,復置。定襄。下。   平定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元初,隸太原路。舊領平定、樂平二縣。至元二年,省平定縣入本州。領縣一:   樂平。下。倚郭。至元二年,與平定縣俱省入本州。立巡檢司。七年,復置。   臨州。下。元初,徙治於舊城北四十里。金臨水縣,屬石州。中統二年,改臨泉縣,直隸太原路。三年,升為州。   保德州。下。本嵐州地。宋置保德州。金因之,屬河東北路。元初,又析置芭州。憲宗七年,省倚郭保德縣入本州。至元二年,省芭州及隞州河曲縣入之。三年,又以省入管州之岢嵐州故地來屬。四年,析岢嵐之地復隸管州。   崞州。下。金崞縣,屬代州。乃馬真皇后稱制三年,升為州。大德元年,又升為隞州,巡檢司為河曲縣,至元二年,隞州與所屬之河曲縣,均省入保德州為巡檢司。大德元年,又復置河曲縣。隸本州。後復省。   管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元初,隸太原路。舊領靜樂一縣。太祖十六年,省靜樂入本州,並省岢嵐州及嵐州之樓煩縣、寧化州之寧化縣入之。至元三年,析岢嵐入保德州。四年,復隸本州。   代州。下。大德五年,興屯田於太和嶺,分山陰、雁門、馬邑、鄯陽、洪濟、金城、寧武為七屯。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元初,隸太原路。舊領雁門、崞縣、廣武三縣。元初,崞縣升為州。中統四年,省雁門縣入本州,省廣武縣入崞州。   台州。下。金升代州五台縣為台州,元初因之。   興州。下。金升嵐州合河為興州,元初因之。   堅州。下。金升代州繁崎縣為堅州,元初因之。   嵐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北鉻。至元二年,省入管州。五年,復置。   孟州。下。金升太原府孟縣為孟州,元初因之。   晉寧路。上。金平陽府,屬河東南路。元初,置平陽路總管府。大德九年,改晉寧路。舊領臨汾、襄陵、洪洞、趙城、汾西、岳陽、浮山、和川、冀氏九縣。趙城改隸霍州。至元三年,省和川、冀氏入岳陽縣。四年,復置冀氏,並岳陽入之。後復改冀氏為岳陽縣。舊志作猗氏,誤。戶十二萬六百二十,口二十七萬一百二十一。領司一:   臨汾,中。倚郭。襄陵,中。洪洞,中。浮山,下。後至元二年,立十八盤巡檢司。汾西,下。岳陽。下。   河中府。金故府,屬河東南路。憲宗在潛,置河解萬戶府。領河中府及解州府,置錄事司。舊領河東、臨晉、虞鄉、猗氏、萬泉、河津、榮河七縣。至元三年,省虞鄉入臨晉,省萬泉入猗氏,並錄事司入河東,罷萬戶府,本府仍領解州。八年,解州直隸平陽路。十五年,復置萬泉縣。領縣六:   河東,下。府治所。萬泉,下。至元十四年,縣尹皇甫祐改建新城,廢舊治。猗氏,下。榮河,下。金升為河州。元初,復為榮河縣。臨晉,下。河津。下。   州九:   絳州。中。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又升晉安府。元初。置絳州行元帥府。後罷元帥府,仍為絳州,隸平陽路。舊領錄事司。正平、曲沃、稷山、翼城、太平、垣曲、絳、平水八縣。至元二年。省錄事司入正平縣。平水,金徙置汾水之西,國初省入何縣,闕。領縣七:   正平,下。倚郭。太平,中。曲沃,下。翼城,下。金升翼州,下。元初,復為縣。稷山,下。絳縣,下。垣曲。下。至元二年,省入絳縣。十六年,復置。   潞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元初,為隆德府行都元帥府事。太宗三年,復為潞州,隸平陽路。舊領錄事司,上黨、壺關、屯留、長子、潞城、襄垣、黎城、涉八縣。金末,升涉縣為州。至元三年,復為涉縣,析隸真定路,並隸事司入上黨。領縣七:   上黨,下。倚郭。壺關,下。長子,下。潞城,下。屯留,下。至元三年,省入襄垣縣。十五年,復置。襄垣,下。黎城,下。至元二年,並涉縣、偏城等十三村入之。   澤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以與北京澤州同,加南字,後又去南字。元初因之。舊領司侯司,晉城、端氏、陵川、陽城、高平、沁水六縣。至元三年,省司候司、陵川縣入晉城,省端氏入沁水。後復置陵川縣。領縣五:   晉城,下。高平,下。陽城,下。沁水,下。陵川。下。   解州,下。至元二十九年,運使那海建運城,名鳳凰城。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元初,隸平陽路。舊領司候司,至元四年省入解縣。領縣六:   解,下。安邑,下。聞喜,下。夏,下。平陸,下。芮城。下。   霍州。下。金昇平陽府霍縣為霍州,元初因之。舊領趙城、汾西、靈石三縣。後汾西改隸平陽府,又置霍邑為附郭縣。領縣三:   霍邑。下。倚郭。趙城,下。靈石。下。舊隸汾州,後改隸。   隰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又改南隰州,後復去南字。元初因之。舊領隰川、大寧、仵城、永和、石樓五縣。元初。以仵城本隰州之仵城鎮,仍省入隰川,蒲縣本隰州屬縣,金興定時升為蒲州,仍降為縣來屬。領縣五:   隰川,中。州治所。大寧,下。至元三年,省入隰川。二十三年,復置。石樓,下。永和,下。蒲縣。下。   沁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元初,隸平陽路。舊領隸事司。銅鞮、武鄉、沁源、綿上四縣。至元三年,省錄事司入銅鞮。十年,省綿上縣入沁源。領縣三:   銅鞮,下。倚郭。沁源,下。元初,改建縣城,據紫金山之半。武鄉。下。至元三年,省入銅鞮。後復置。   遼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又改南遼州,後復去南字。元初因之。舊領遼山、榆杜、和順、儀城四縣。至元三年,省儀城縣入和順。領縣三:   遼山,下。倚郭。榆社,下。至元三年,省入遼山。六年,復置。和順。下。至正十四年,達魯花赤木不刺徙縣城於舊治西南。   吉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南路。元初屬平陽路。舊領司候司,十二鄉、鄉寧二縣。中統二年,省司候司入十二鄉。至元二年,省十二鄉入本州。領縣一:   鄉寧。下。至元三年,省入本州。後復置。   中都開寧路。大德十一年六月。築行宮於旺兀察都之地,建為中都。至大元年,置中都留守司,兼開寧路都總管府。是年十二月。置開寧縣,以大同路隸中都留守司。四年,罷中都留守司,開寧路及所屬開寧縣均廢。   嶺北等處行中書省,領和寧路。   和寧路。上。始名和林,亦名哈剌和林。本乃蠻故地。太祖滅乃蠻,建四大斡兒朵於其地。二十年,分封諸子,以哈剌和林之地與少子拖雷。太宗始定都於此。七年,城和林,作萬安宮。九年,營迦堅茶寒殿,在和林北七十餘里。十年,營圖蘇胡迎駕殿,在和林北三十餘里。魯卜魯克和林紀行書:憲宗三年,奉命至和林,為哈剌闕欒之都。有大街二:其一撒剌先人所住,中為市場;其一支那人居之,皆工匠。二街之外,為朝貴之大邸第。又佛堂十二,回回教寺二,基都教寺一。四圍以土為城,開四門。傍城外有大離官,內有殿,又有倉廩庫。定宗、憲宗皆都之。世祖中統元年,遷都大興,置和林宣慰司都元帥府。後又分都元帥府於金山之南,和林止設宣慰司。至元二十七年,復置和林等處都元帥府。大德二年,改和林宣慰司都元帥府。四年,以都元帥府並行宣慰司事。十一年,罷宣慰司都元帥府,置和林總管府。皇慶元年,改和林路總管府為和寧路總管府。 卷四十七·志第十四   ○地理二   遼陽等處行中書省,領路七、府一,屬州十二,屬縣十。至元二十四年置。   遼陽路。上。金遼陽府,領遼陽、鶴野、宜豐、石城四縣。後改為東京,領澄、復、蓋、沈、貴德、來遠六州,婆娑府一路。元初,澄州《事文類聚》:遼陽路有澄州,知澄州當廢於大德以後。及所屬臨溟、析木二縣,復州及所屬永康、化成二縣,貴德州及所貴德、奉集二縣,沈州、來遠州,宜豐縣、石城縣俱廢,以婆娑府、廣寧府、蓋州、懿州為四路,直隸中書省。至元六年,置東京總管府,降廣寧路為散府,懿州路為州,以隸之。省鶴野縣入遼陽。十五年,析廣寧,仍自行路事。十七年,又以婆娑府來屬。二十五年,改東京為遼陽路。後廢婆娑府為巡檢司。戶三千七百八,口萬三千二百三十一。壬子年抄籍數。領縣一:   遼陽。下。倚郭。至元六年。省警巡院及鶴野縣入之。   蓋州。下。金故州,屬東京路。元初,升蓋州路。至元六年,降為州,隸東京總管府,省所屬熊岳、湯池、秀巖三縣入建安。八年,又省建安縣入本州。舊史《成宗紀》元貞元年六月,蓋州明山縣螟。舊志無明山,未知何時省並。   懿州。下。金故州,屬北京路。元初,升懿州路。至元六年,降為州,隸東京總管府,省所領順安,靈山二縣及義州之同昌縣入本州。至正二年,又升懿州為路,以興中、義州屬之。   廣寧府路。下。金廣寧府,屬北京路。元初,置廣寧行帥府事。後以地遠,遷治臨潢,改總管府。至元六年,以戶口少,降為散府,隸東京路。十五年,復分為路,行總管府事。舊領廣寧、望平、閭陽、鍾秀金志無此縣。據王圻《續文獻通考》增。四縣。廣寧已廢。至元六年,省鍾秀縣入望平。戶四千五百九十五。至順錢稂戶數。領縣二:   閭陽,下。初立千戶所。至元十五年,以戶口繁,復立行千戶所。後改為縣。望平。下。至元十五年,改為望平軍民千戶所。後復為縣。   舊志廣寧府路下有肇州。按《金史·地理志》,肇州屬上京路,領縣一:始興。《寰宇通志》與《明一統志》均引元志:開元城西南曰寧遠縣,又西南曰南京,又南曰合蘭府,又南曰雙城,直抵伊麗王都。正西曰谷州,西北曰上京。上京之南曰建州,西曰濱州。又西曰黃龍府,金改為利涉軍。又西曰信州,治信武縣。北曰肇州,治始興縣。東曰永州,曰昌州,曰延州。東北曰哈州,曰奴兒干城。皆渤海、遼、金所建,元廢。是肇州入元已廢。世祖於阿八剌忽立城名曰肇州,特以肇州為城名,非置經制州也。舊史載之,非是。   山北遼東道肅政廉訪司   山北遼東道開元等路宣慰司。元初置行中書省於北京路,又置開元路宣撫司隸北京行省。中統四年,罷開元路宣撫司。至元二年,罷北京行省,置山北遼東道開元等路宣撫司。十五年,改宣撫司為宣慰司。二十三年罷。是年七月,復置。至正十一年,罷海西遼東道巡防捕盜所,立鎮寧州。   大寧路。上。金大定府,屬北京路。元初為北京路總管府。舊領興中府及義、瑞、興、高、錦、利、惠、川、建、和十州。中統三年,割興州及松山縣屬上都路。至元五年,並和州入利州,為永和鄉。七年,興中府降為州,仍隸北京,改北京為大寧路。二十五年,改武平路。後復為大寧路。舊領大定、長興、富庶、松山、神山、惠和、金源、和眾、武平、靜封,三韓十一縣。神山、靜封二縣久廢。中統二年,省長興縣入大定,升三韓縣為高州,升松山縣為松州。戶四萬六千六,口四十四萬八千一百九十三。壬子年數。領司一:   錄事司。初置警巡院。至元二年改置錄事司。   縣七:大定,下。龍山,下。至元四年,改屬利州。後復來屬。富庶。下。至元三年,省入中興州。後復置。和眾,下。金源,下。惠和,下。武平。下。   義州。下。金故州,屬北京路。至元七年,改隸婆娑府。後府廢,仍隸本路。至正二年,改屬懿州路。舊領宏政、開義、同昌三縣。至元六年,省同昌縣入懿州,宏政、開義二縣省入本州。   又置興中州。舊領興中、永德、興城、宜氏四縣。元初,俱省入本州。至正二年,改隸懿州路。   瑞州。下。金故州。屬北京鉻。元初因之。舊領瑞安、海陽、海濱三縣。元初,俱省入本州。   高州。下。金三韓縣,屬大定府。中統二年,升為高州,隸大寧路。   錦州。下,金故州,屬北京路。元初因之。舊領永樂、安昌、神水、興城四縣,元初俱省入本州。   利州。下。金故州,屬北京路。元初因之,舊領阜俗、龍山二縣。元初,省阜俗縣入本州,龍山縣改隸大寧路。   惠州,下。遼故州。屬大定府。金皇統三年,廢。元初,復置。   川州。下。遼故州,金廢。元初復置。   建州。下。金故州,屬北京路。元因之。舊領建平、永霸二縣。元初,俱省入本州。   東寧路。本高麗西京。至元六年,高麗人崔垣等以西京府州縣鎮六十餘城來降。八年,且東寧府。興高麗畫慈悲嶺為界。十三年,升東寧路總管府,設錄事司。以靜州、義州、麟州、威遠鎮隸婆娑府。二十七年,罷東寧路,悉歸本路所屬諸城於高麗。此事舊史遺之。據《高麗史》補。本路領司一:   縣二:土山,下。中和。下。   鎮一:   歸化鎮。按洪福源之叛,高麗徙余民於海島,西京遂為邱墟。至崔垣以西京內屬,所獻六十餘城,以徙民之故,多湮廢。然據《高麗史》所載,龍州、靈州、鐵州等處守臣皆為垣等所殺;則諸州尚置官吏。不盡為廢郡也。   崔垣等所獻之六十餘城,其地名之可考者,曰:定遠府,郭州、撫州、黃州、領安岳、三和、龍岡、鹹從、江西五縣,長命一鎮。靈州、慈州、嘉州、遼隸顯州。順州、遼頭下城,在顯州東北。殿州、宿州、德州、領江東、永清、通海、順化四縣,寧遠、柔遠、安戎三鎮。昌州、鐵州、領定戎一鎮。唐安市州,遼隸東京道。泰州、遼隸上京道,金移治長春州。價州、朔州、宣州、遼隸會州,領寧朔、席島二鎮。成州、遼頭下城,領樹德一鎮。熙州、孟州、領三登一縣,椒島、椵島、寧得三鎮。延州,領陽嚴一鎮。雲州。   瀋陽路。金為沈州,屬東京路。舊領樂郊、章義、遼濱、挹婁四縣,因兵亂俱廢。太宗四年,高麗人洪福源率西京都護龜州四十餘城來降,立鎮守司以撫其眾。六年,徙其眾於遼陽,僑治遼陽故城,中統二年,改為安撫高麗軍民總管府,三年,又立沈州,以高麗質子為安撫高麗軍民總管,分領二千餘戶,治沈州。元貞二年,並為沈州等路安撫高麗軍民總管府,仍治遼陽故城,領總管五,千戶二十四,百戶百二十五。戶五千一百八十。至順錢糧戶數。   總管府所轄者曰:新城州,遼城州,哥忽州,建安州,南蘇州,木底州,蓋羊州,代那州,滄籐州,磨米州,積利州,黎山州,延津州,安市州。以上十四州,並無城郭,是高麗降眾,各以其酋長領之。   開元路,金會寧府,屬上京路。舊領會寧、曲江、宜春三縣,後俱廢。太宗七年,即其地置開元、南京二萬戶府。至元四年,改遼東路總管府。二十三年,又改開元路,領鹹平府。後析鹹平為散府,俱隸遼東道宣慰司。至元二十七年,開元路寧遠縣饑。是本路有寧遠一屬,其省並年分闕。戶四千三百六十七。至順錢糧戶數。   鹹平府。金舊府,屬鹹平路。舊領平郭、銅山、新興、慶雲、清安、榮安、歸仁、玉山八縣,兵亂俱廢。元初隸開元路。後改隸宣慰司。至正二年,降為鹹平縣。   合蘭府水達達等路。金蒲與、合懶、恤品、曷蘇館、胡裡改五路之地。元初設軍民萬戶府五:一曰桃溫,距上都四千里;一曰胡裡改,距上都四千二百里,大都三千八百里;一曰斡朵憐;一曰孛苦江;分領混同江南北之地。其人皆水達達,無城郭,逐水草為居。戶二萬九百六。至順錢糧戶數。   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領路十一、府七、州一,屬州三十四,屬縣一百八十三。   河南江北道肅政廉訪司。   汴粱路。上。宋開封府,為東京,屬京畿路。金為南京,屬南京路。太宗五年,崔立以南京降,仍為南京路。至元二十五年,改汴粱路。舊領歸德府,延、許、裕、唐、陳、亳、鄧、汝、穎、徐、邳、嵩、宿、申、鄭、鈞、睢、蔡、息、廬氏行襄樊二十州。至元八年,升申州府直隸行省,割亳、徐、邳、宿四州隸之,升申州為南陽府,割裕、唐、汝、鄧、嵩、廬氏行襄樊七州隸之。九年。廢延州入延津縣。三十年,升蔡州為汝寧府,直隸行省,割息、穎二州隸之。舊領開封、祥符、陽武、通許、太康、中牟、杞、鄢陵、尉氏、扶溝、陳留、延津、洧川,封邱十四縣。至元初,析鄭州之滎澤、原武二縣,析曹州之蘭陽縣來屬。戶三萬一十八,口十八萬四千三百六十七。壬子年數,領司一:   錄事司。舊設警巡院,至元十四年改錄事司。   縣十七:   開封,下。倚郭。祥符,下。倚郭。中牟,下。原武,下。鄢陵,中。滎澤,下,舊隸鄭州,至元二年來屬。封邱,中。金大定中,以河患,遷治新城。元初,又為河水所湮,復遷於故城。扶溝,下。陽武,下。杞,中。中統初,河決城北面,為水所圮。乃築新城於河北岸置縣。後又修故城,號南杞縣。延津,下。蘭陽,下。金析東明六鄉為蘭陽縣,取首鄉蘭陽多為名。舊隸曹州,至元初來屬。通許,下。尉氏。下。太康,下。洧川,下。陳留,下。   鄭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因之。舊領管城、滎陽、汜水、河陰、原武、密、滎澤七縣。後析密縣隸鈞州,滎澤、原武二縣隸開封府。領縣四:   管城,下。倚郭。元初省司候司入之。滎陽,下。汜水,下。河陰。下。   許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因之。領縣五:   長社,下。長葛,下。郾城,下。襄城,下。臨穎。下。   陣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因之。領縣五:   宛邱,下。西華,下。商水,下。至元二年,省南頓、項城入之。後復置。南頓,下。延祐二年,復商水鎮為南頓縣。項城。下。至大二年,復置。   鈞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因之。至元二年,析鄭州之密縣來屬。領縣三:   陽翟,下。新鄭,下。密縣。下。   睢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因之。舊領襄邑、考城、柘城三縣。元初,置儀封縣於東明縣之通安堡,隸本州。領縣四:   襄邑,下。倚郭。考城,下。儀封,下。柘城。下。   河南府路。金河南府,屬南京路。元初改河南府路。舊領洛陽、宜陽、永寧、登封、鞏、偃師、孟津、新安澠池九縣。金升澠池縣為韶州,至元八年仍為澠池縣,改隸陝州。戶九千五百二,口六萬五千七百五十一。壬子年數。領司一:   縣八:   洛陽,至正二十六年,罷洛陽嵩縣宣慰司,嵩縣當是至正間析洛陽縣地置之。宜陽,下。永寧,下。登封,下。鞏縣,下。至正二十年,改立軍州萬戶府。孟津,下。新安,下,偃師。下。   陝州。下。金故州,又改西安軍。屬河南路。元初,仍為陝州。舊領陝、靈寶、湖城、閿鄉四縣。至元二年,省湖城縣入閿鄉,降韶州澠池縣來屬。領縣四:   陝縣,下。靈寶。下。至元三年,省入陝縣。八年,廢虢州為虢略縣,治靈寶。後復置靈寶縣,以虢略為巡檢司,並虢州之朱陽縣入之。澠池。下。金韶州,置澠池司侯司。至元二年,省司侯司。八年,降州為縣,隸本州。閿鄉。下。   南陽府。金申州,屬南陽路,以南陽縣為治所。金志漏申州,不載。至元八年,升為南陽府,以唐、鄧、裕、嵩、汝五州隸之。二十五年,改屬汴粱路。後直隸行省。戶六百九十二,口四千八百九十三。壬子年數。領縣二:   南陽,下。倚郭。有三鴉巡檢司。鎮平。下。本陽管鎮,金末置縣。   鄧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至元八年,改隸南陽府。舊領穰縣、南陽、內鄉、淅川、順陽五縣。金末析南陽縣,置申州。元初,省淅川、順陽二縣入內鄉縣,升穰縣之新野鎮為縣。舊設錄事司,至元二年併入穰縣。領縣三:   穰縣,下。倚郭。內鄉,下。新野。下。   唐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至元八年,改隸南陽府。舊領泌陽、比陽、湖陽、桐柏四縣。至元三年,以民力不及,廢湖陽、比陽,桐柏三縣。領縣一:   泌陽。下。倚郭。元初廢。至元九年,復置。大德五年,省入本州。至元十六年,知南陽府粱曾以唐、鄧二州為襄陽府所奪,爭之,復隸南陽府。唐、鄧二州改隸襄陽府年分闕。   嵩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至元八年,改隸南陽府。舊領伊陽、福昌二縣。後福昌改隸河南府。至元三年,省伊陽縣入本州。領縣一:   盧氏。下。至元二年,隸南京路。八年,隸南陰府。十一年來屬。   汝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至元八年,改隸南陽府。舊領粱、郟城、魯山、寶豐四縣。至元三年,廢郟城、寶豐入粱縣。後復置郟縣。領縣三:   粱縣,下。魯山,下。郟縣。下。   裕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至元八年,改隸南陽府。舊領方城、舞陽、葉三縣。後即葉縣行隨州事,就置昆陽縣為屬邑。至元三年,罷州,並昆陽、舞陽二縣入葉縣。後復置舞陽縣。領縣三:   方城,下。倚郭。葉縣,下。舞陽。下。   汝寧府。金蔡州,屬南京路。至元七年,改隸汴粱路。三十年,行省平章政事伯顏言:「蔡州去汴粱遠,凡事稽誤,宜升散府。」遂升為汝寧府,直隸行省,以息、穎、信陽、光四州隸之。舊領汝陽、遂平、上蔡、西平、確山、平輿六縣。至元七年,省遂平、平輿二縣入汝陽。後復置遂平縣。抄籍戶口闕。至順錢糧戶數七千七十五。領縣五:   汝陽,下。倚郭。元初廢,後置。上蔡,下。西平,下。確山,下。遂平。下。   州四:   穎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至元三十年,改隸汝寧府。舊領汝陰、泰和、沈邱、穎上四縣。至元二年,省四縣及錄事司入本州。後復置縣三:   太和,下。沈邱,下。穎上。下。   息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中統三年廢,四年復置。至元三年,罷息州安撫司,以其民隸南京路。至元三十年,改隸汝寧府,舊領新息、新蔡、真陽、褒信四縣。至元三年,省四縣入本州。後又置二縣:   新蔡,下。至元四年置。真陽。下。   光州。下。宋故州,屬淮南西路。至元十二年,歸附,   隸蘄黃宣慰司。二十二年,同蘄、黃等州直隸湖廣行省。三十年,改隸汝寧府。領縣三:   定城,下。固始,下。宋末兵亂,徙治無常。至元十一年,復舊治。光山。下。兵亂地荒。至元十二年復置縣。   信陽州。下。宋信陽軍,屬京西北路。至元十四年,改信陽府,隸蘄黃宣慰司。十五年,降為州,屬湖廣行中書省。二十九年,改隸河南行省。三十年,來隸汝寧府。舊領羅山、信陽二縣。至元二十年,以羅山當馹置要衝,徙州治此,而移縣治於西南,號曰羅山新縣。戶三千四百一十四,口三萬三千七百五十一。至元七年數。領縣二:   羅山,下。倚郭。信陽。下。   歸德府。宋應天府。金改歸德府,屬南京路。金亡,宋復取之。元初,與亳州之?縣同時歸附,置京東行省。未幾,罷。憲宗二年,置司、府、州、縣官以撫定新附之民。至元八年,升為散府,直隸行省,以宿、亳、徐、邳四州隸之。舊領睢陽、寧陵、夏邑、虞城、谷熟、碭山六縣。至元二年,析虞城、碭山二縣屬濟寧府,並谷熟縣入睢陽,?縣入永州,又降永州為永城縣,與寧陵、夏邑二縣俱隸本府。抄籍之數闕。至順錢糧戶二萬三千三百一十七。領縣四:   睢陽,下。倚郭。永城,下。夏邑,下。舊隸永州。至元二年,來屬。未幾,廢。至元八年,復置,以碭山入之。寧陵。下。   徐州。下,金故州,屬山東西路。至元二年降為下州。舊領彭城、蕭、永固三縣及錄事司。至是省永固縣入蕭縣,省彭城縣、錄事司入本州。領縣一:   蕭縣。下。至元二年,併入徐州。十二年,復置。至正八年,升徐州為總管府,以邳、宿、滕、嶧四州隸之。十三年,降為武安州。以所轄縣隸歸德府,嶧、滕二州仍隸益都路。   宿州。中。金故州,屬南京路。元初,廢。中統三年,復置,改隸本府。舊領臨淮、蘄、靈璧、符離四縣及司候司。至元二年,省臨淮、蘄、靈璧三縣,並司候司入本州。四年,析靈璧縣地入泗州。十七年,復置靈璧縣來屬,領縣一:靈壁。下。   邳州。下。金故州,屬山東西路。元初,廢。中統三年,復置。至元八年,改隸本府。舊領下邳、蘭陵、宿遷三縣。元初以戶少,省三縣入本州。至元十二年,復置睢寧、宿遷兩縣,隸淮安路。十五年,復來屬,領縣三:   下邳,下。州治所。城北有黃堌城。宿遷,下。睢寧。下。   亳州。下。金故州,屬南京路。憲宗二年,改隸歸德府。舊領譙、?、鹿邑、城父、衛真五縣。後省城父縣入譙,衛真縣入鹿邑,?縣入永城。未幾,復置城父。領縣三:譙,下。鹿邑,下。城父。下。   襄陽路。下。宋襄陽府,屬京西南路。至元十年,宋守將呂文煥以城降,改襄陽府為散府。十一年,升襄陽路總管府。舊領襄陽、鄧城、宜城、谷城、南漳五縣。元初,省鄧城縣入襄陽。至元十九年,割均、房二州,南陽府光化、棗陽二縣來屬。至順錢糧戶數五千九十。領司一:   襄陽,下。倚郭。兵亂廢,至元十四年復置。南漳,下。舊紀:至元十四年,均州復立南漳縣。南漳改隸均州及省並年分均無考。宜城,下。谷城,下。光化,下。棗陽。卞。   均州。下。宋故州,屙京西南路。至元十二年,宋行均州事徐鼎以城降,改隸湖北宣慰司。十九年,來屬本路。領縣二:   武當,下。兵亂,僑治無常。至元十四年,復置。   鄖縣。下。宋鄖鄉縣。至元十四年改。   房州。下。宋故州,屬京西南路。至元十二年,知州李鑒以城降。十九年,改隸襄陽路。領縣二:   房陵,下。竹山。下。   蘄州路。下。宋故州,屬淮南西路。至元十二年歸附,置淮西宣撫司。十四年,改總管府,設錄事司。戶三萬九千一百九十,口二十四萬九千三百二十一。自此以後至德安府,皆用至元二十七年數。領司一:   縣五:蘄春,中。倚郭。蘄水,中。廣濟,中。宋嘉熙兵亂,徙治江中洲。歸附後,復舊治。黃梅,中。嘉熙兵亂,僑治江中州。後復置。羅田。下。兵亂縣廢。至元十二年,復置。大德中,遷縣治於官渡沙。   黃州路。下。宋故州,屬京西北路。至元十二年歸附。十四年,升為總管府。舊紀:至元十四年,置宣慰司。疑誤。十八年,又置黃蘄州宣慰司,治黃州路。二十三年,罷宣慰司,直隸湖廣行省。二十九年,復置淮西道宣慰司,以蘄州、黃州二路隸之。大德三年,罷淮西道宣慰司,蘄、黃二路改隸河南江北行省。戶一萬四千八百七十八,口三萬六千八百七十九。領司一:   縣三:黃岡,中。州治所。黃陂,下。兵亂,僑治蘄州青山磯。歸附,還舊治。麻城。下。兵亂,徙治什子山。歸附,還舊治。   淮西江北道肅政廉訪司。   廬州路。上。宋故州,屙淮南西路。至元十三年,歸附。十四年,升為總管府,隸淮西江北道。戶三萬一千七百四十六,口二十二萬九千四百五十七。領司一:   縣三:合肥,上。倚郭。粱縣,中。舒城。中。   州三:和州。中。宋故州,屬淮南西路。至元十四年,置安撫司。明年,升和州路。二十八年,降為州,隸廬州路。舊設錄事司,後省入歷陽。領縣三:   歷陽,上。倚郭。含山,中。烏江。中。   無為州。中。宋無為軍,屬淮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無為路。二十八年,降為州,罷巢州為縣隸之。領縣三:   無為,上。倚郭。廬江,中。巢縣。下。至元十四年,置鎮巢府。二十三年,降為巢州。二十八年,復為縣。   六安州。下。宋六安軍,辰淮南西路。至元十二年歸附。二十二年,改隸黃蘄州宣慰司。二十八年,降為縣,隸廬州路。後又升為州。領縣二:   六安,中。英山。中。   安豐路。下。宋壽春府,又以安豐縣為安豐軍,並屬淮南西路。至元十四年,改安豐路總管府。十五年,降為散府。二十八年,復升為路,降臨濠府為濠州以隸之。至正十二年,置安豐分元帥府。戶一萬七千九百九十二,口九萬七千六百一十一。領司一:   縣五:壽春,中。倚郭。安豐,下。霍邱,下。壽春、安豐、霍邱三具,宋隸壽春府。至元十八年,來屬本路。元統二年,立准鄉臨水山巡檢司。下蔡,下。與蒙城俱隸安豐府。二十八年,罷府,來屬本路。蒙城。下。金屬壽州。至元十八年。來屬本路。   濠州。下。宋故州,屬淮南西路。至元十三年歸附,置安撫司,十五年,升為臨濠府,二十八年,復為濠州,隸本路。舊領鍾離、定遠二縣。至元二十八年,降懷遠州為縣,隸之。領縣三:   鍾離,下。倚郭。定遠,下,懷遠。下。宋為懷遠軍,領荊山一縣。至元二十八年,以軍為縣,省荊山入之。   安慶路。下。宋安慶府,屬淮南西路。至元十二年,宋將範文虎以城降。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安慶路總管府,屬黃蘄州宣慰司。二十三年,罷宣慰司,直隸行省。舊領懷寧、宿松、望江、太湖、桐城五縣。至元二年,析懷寧縣境置?山縣。戶三萬五千一百六,口二十一萬九千四百九十。領司一:   錄事司。大德元年置。   懷寧,中。宿松,中。天歷初,立鐵柱於小孤山,號海門第一關。望江,下。大潮,中。桐城,中。宋末徙治樅陽,又徙於李陽河。元初,始還舊治。?山。下。本懷寧縣之清朝、玉照二鄉地。宋立四寨,仍隸懷寧縣。至無中,置野人原寨。至治間,始析置?山縣,以山為名。   淮東道宣慰使司。皇慶二年,改淮東淮西道宣尉恰為淮東道宣慰使司。   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   揚州路。上。宋揚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三年歸附,置淮東都元帥府。十四年,改揚州路總管府。十五年,置淮東道宣慰司,本路屬焉。十九年,省宣慰司,本路直隸行省。二十六年,改浙西道宣慰司為淮東淮西道宣慰司,仍治揚州路,升本路高郵府為散府,直隸宣慰司。戶二十四萬九千四百六十六,口一百四十七萬一千一百九十四。領司一:   縣二:   江都,上。倚郭。泰興。上。   真州。下。宋故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三年,置真州安撫司。十四年,改真州路總管府。二十一年,降為州,隸揚州路。領縣二:   揚子,上。倚郭。宋永正縣。至元二十八年,改揚子縣,移治新城,省錄事司入之。六合。下。   滁州。下。宋故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五年,改滁州路總管府。二十年,仍為州,隸揚州路。領縣三:   三除州。下。宋故州。屬准南東路處。至元十五年,改三除州路總管府。二十年,仍為州,隸揚州路。領縣三:   清流,中。至元十四年,省錄事司入之。來安,下。全椒。下。   泰州。上。宋故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四年,改泰州路總管府。至二十一年,仍為州,隸揚州路。領縣二:   海陵,上。倚郭。宋端平後,去縣城五里別築新城。後張土誠據之。如皋。下。   通州。中。宋故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五年,改通州路總管府。二十一年,仍為州,隸揚州路。領縣二:靜海,上。倚郭。海門。中。   崇明州。下。本通州海濱沙洲。宋建炎中有升州句容縣姚、劉二姓避兵於沙上,其後遂稱姚劉沙。宋嘉定中,置天賜監場。至元十四年,置崇明州。   淮安路。上。宋楚州。又升屬縣山陽縣為淮安軍,又改軍為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三年,置行淮東安撫司。十四年,改總管府。二十年,置淮安府路總管府,以臨淮府,海寧、泗、安東三州隸之。二十七年,罷臨淮府。舊領山陽、鹽城、淮安、新城、淮陰、新城、清河、桃園七縣。設錄事司。至元二十年,省淮安、新城、淮陰三縣入山陽縣。戶九萬一千二十二,口五十四萬七千三百七十七。領司一:   山陽,上。宋淮安縣,至元十二年,以本縣馬羅軍寨為山陽縣。十三年,淮安路歸附,仍存淮安縣。二十年。省淮安及新城縣入之。鹽城,上。桃園,下。本淮陽軍之桃園鎮,金盥淮濱縣,後廢。至元中置桃園縣。清河,下。本泗州之清河口,宋置清河軍,至元十五年改為縣。   海寧州。下。宋故州,屬淮南東路。金志亦有海州,後復為宋地。至元十二年,歸附。十五年,升海州路,為總管府。又改為海寧府,旋降為州,隸淮安路。舊領錄事司,朐山、東海、懷仁、沭陽四縣。至元二十年,省東海縣與錄事司入朐山。領縣三:   朐山,中。沭陽,下。贛榆。下。宋懷仁縣,金改贛榆。   泗州。下。宋故州,屬淮南東路。金志亦有泗州,後復為宋地。至元十三年,降為下州。舊領臨淮、淮平、虹、靈璧、睢寧五縣。至元十六年,析瞧寧縣屬邳州。十七年,析靈璧縣屬宿州,以臨淮府五河縣來屬。二十一年,省淮平縣入臨淮。二十七年,廢臨淮府,以盱眙、天長二縣來屬。領縣五:   臨淮,下。虹縣,下。宋故縣,金廢。元初復置。五河,下。盱眙,上。宋招信軍。至元十三年,行招信軍安撫司事,領盱眙、天長、招信、五河四縣。十四年,升招信路總管府。十五年,改臨淮府。十七年,以五河縣在淮北,改屬泗州。二十年,並招信縣入盱眙。二十七年,廢臨淮府入盱眙。天長。中。至正十五年,置淮東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於本縣。   州一,安東州。下。宋漣水軍,後改安東州,屬淮南東路。至元十二年,置安東分元帥府。後改隸准安路,領縣一:   漣水。下。   高郵府。宋高郵軍,屬淮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為高郵路總管府。二十年,降高郵路為府,隸揚州路,後改為散府,隸宣慰司。舊領錄事司及高郵、興化二縣。至元二十年,廢安宜府為寶應縣來屬,又省錄事司入高郵縣。戶五萬九十有八。至順錢糧戶數。領縣三:   高郵,上。倚郭。興化,中。寶應。上。舊為寶應軍。至元十六年,改為安宜府。二十年,廢府為縣,來屬。   荊湖北道宣慰司。至正十一年,兼都元帥府。   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司   中興輅。上。宋為江陵府,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二年,歸附。是年,置懷遠、靈武二縣,分處新民。未詳何時裁併。十三年,改上路總管府,設錄事司。天歷二年,以文宗潛藩。改為中興躋。戶一十七萬六百八十,口五十九萬九千二百二十四。領司一:   江陵,上。公安,中。石首,中。松滋,中。枝江,下。潛江,下。舊治白苭I。至元二十七年,水圮城,遷今治。監利。中。   峽州路。下。宋峽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三年,歸附。十七年,升為峽州路。戶三萬七千二百九十一,口九萬二千九百四十七。領縣四:   夷凌,中。宋末隨州遷治不常。歸附後,還江北舊治。宜都,下。宋舊縣。長陽,下。遠安。下。至正初,達魯花赤沙班遷縣治於亭子山下。   安陸府。宋郢州,隸京西南路。至元十三年,歸附。十五年,升為安陸府。隸宣慰司。戶一萬四千六百六十五,口三萬三千五百五十四。領縣二:   長壽,中。京山。中。兵亂,移治漢濱。至元十二年,還舊治。沔陽府。宋復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三年,歸附,升為復州路。十五年,改為沔陽府。戶一萬七千七百六十六,口三萬九百五十五。領縣二:   玉沙,中。倚郭。景陵。中。宋舊縣。兵亂,徙治無常。歸附後,還舊治。   荊門州。下。宋荊門軍,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二年,歸附。十四年,升為荊門府。十五年,遷府治於古城,降為州。戶二萬九千四百七十一,口一十六萬五千四百三十五。領縣二:   長林,上。當陽。中。   德安府。宋舊府,屬荊湖北路。宋鹹淳七年,徙治漢陽。至元十三年,歸附,還舊治,隸湖北邊宣慰司。十八年,罷宣慰司。直隸行省。為散府。三十年,改隸黃州路。後復隸宣慰司。舊領安陸、孝感、應城、雲夢、應山五縣。至元十五年,析應山縣。隸隨州。戶一萬九百二十三,口三萬六千二百一十八。領縣四:   安陸,下。孝感,下。宋建炎中遷縣治於紫資寨。至元十六年,還舊治。應城,中。雲夢,下。   隨州。下。宋故州,屬京西南路。至元十二年,歸附。十三年,以兵亂,遷徙無常,即黃仙洞為州治。舊領隨縣。十五年,以德安府應山縣來屬。戶一萬五千九百六十六,口五萬二千六十四。領縣二。   隨縣,下。應山下。 卷四十八·志第十五   ○地理三   陝西諸道行御史台。大德三年罷,延祐二年復置。   陝西等處行中書省,領路三、府五、州十八,屬州十一,屬縣七十九。   奉元路。上。金為京兆府,屬京兆府路。憲宗三年,置從宜府於京兆。至元十五年,改京兆府為安西府。十六年,升安西府為安西路。皇慶元年,改為奉元路。舊領長安、咸寧、興平、涇陽、臨潼、藍田、雲陽、高陵、終南、櫟陽、郿、咸陽十二縣。至元元年,省雲陽縣入涇陽。舊志:並耀州之雲陽。案雲陽,宋隸耀州,金隸京兆府。四年,省櫟陽縣入臨潼。七年,又以悛屋縣來屬,省終南入之。戶三萬三千九百三十五,口二十七萬一千三百九十九。壬子年數。領司一:   縣十一:   咸寧,下。長安,下。咸陽,下。興平,下。臨潼,下。至元四年,並櫟陽縣入之。藍田,下,涇陽,下,至元元年,省雲陽縣入之。高陵,下。至正末,李思齊築鹿台城於縣西南二十五里。悛屋,下,金故縣,隸鳳翔府,後升為恆州。至元初,降為縣來屬。郿縣。下。金故縣,隸鳳翔府,後隸恆州。元初,升為州,增置柿林縣。至元元年,復降郿州為縣,省柿林入之。   同州。下。金故州,屬京兆府路。舊領馮翊,朝邑、白水、郃陽、澄城、韓城六縣。元初,省馮翊縣入本州。領縣五:   朝邑,下。白水,下。郃陽,下。宋舊隸同州,金改隸禎州。至元初廢禎州,仍隸本州。澄城,下。韓城,下。金貞祐三年,升為禎州。至元元年廢,二年再置,六年降為韓城縣。   華州,下。金故州,屬京兆府路。舊領鄭、華陰、下?、蒲城、渭南五縣。元初,省鄭縣入本州,至元十二年,復置鄭州,後省並。年分闕。省下?縣入渭南。領縣三:   華陰,下。蒲城,下。渭南。下。   耀州。下。金故州,屬京兆府路。舊領華原、同官、美原、三原四縣。至元元年,省華原縣入州,復置富平縣,省美原縣入富平。領縣三:   三原,下。富平下。宋故縣,金省入美原。至元元年,復置。同官。下。   乾州。下。金故州,屬京兆府躋。舊領奉天、醴泉、武功、好?四縣。至元元年,省奉天縣入本州。五年,復置奉天,省好?入之,又析?州之永壽來屬。後又改奉天縣為醴泉。領縣三:   醴泉,下。至正初,改築新城於城西三十里。武功,下。金以嫌顯宗諱,改為武功武亭。元復。後廢。至正四年,復置。永壽。下。至元十五年,徙縣治於麻亭。   商州。下。金故州,屬京兆府路。領縣一:   洛南。下。   延安路。下。金延安府,屬鄜延府路。元改延安路。舊領膚施、延川、延真、臨真、甘泉、敷政、門山七縣。元初析甘州之宜川來屬,又省丹州入宜川縣。戶六千五百三十九,口九萬四千六百四十一。壬子年數。領縣八。   膚施,下。甘泉,下。宜川,下。元初,置司候司。至元六年,省入宜川。按金志,丹州具一:宜川。宋志,鄜州縣一:宜川。宋志奪鄜州所屬之四縣,又奪丹州,誤以宜川屬鄜州也。舊志無丹州,以並丹州入宜川世。延長,下。延川,下。安定,下。本宋舊堡。憲宗二年,升為安定縣。至元元年,析置丹頭縣。四年,併入本縣。安塞,下。本金舊堡。憲宗二年,升為縣。至治三年,徙縣治於龍安鎮。保安。下,金為保安州。至元六年。降為縣。   鄜州。下。金故州,屬鄜延路,舊領洛交、直羅、鄜城、洛川四縣。至元四年,省鄜城入洛川,又省洛交、直羅入州。六年。廢坊州,以中部、宜君二縣來屬。領縣三:   洛川,下。中部,下。宜君。下。   綏德州。下。金故州,屬鄜延路。舊領清澗一縣,舊志:金領八縣。誤以城寨為縣。十寨、一城、一堡。歸附後,升米脂寨為縣,省嗣武城入之,升懷寧寨為縣,省綏平寨入之。至元四年,又省定戎寨入米脂,懷寧縣入清澗,義合寨、綏德寨入本州。領縣二:   青澗,下。米脂。下。   葭州。下。金故州,屬河東北路。後改屬鄜延路。舊領八寨、九堡。至元六年,省通泰堡、彌川堡入州,省太和寨入神木縣,建寧寨入府谷縣。領縣三:   神木,下。元初,置靈州於古鄜州之神木寨。至元六年,改靈州為神木縣。吳堡,下。舊為吳堡寨。府谷。下。宋為府州。元初,建州治。至元六年,改為府谷縣。   興元路。下。宋為興元府,屬利州路。元初,改興元路總臂府。至正十五年,改興元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舊領南鄭、城固、褒城、西縣四縣。元初,以鳳、金、洋三州來屬,析本路所屬西縣隸沔州,以洋州西鄉縣隸本路。戶二千一百四十九,口一萬九千三百七十八。至元二十七年數。領縣四:   南鄭,下。宋析置廉水縣。元初並廉水入之。城固,下。褒城,下。元徙治於山河堰東南五里。西鄉。下。宋端平中縣廢,元復置。   鳳州。下。宋故州,屬秦鳳路,後改隸利州路。元初,改隸興元路。至元五年,以倚郭粱泉縣省入本州。後至元二年,立留壩鎮巡檢司。   洋州。下。宋故州,屬利州路。元初,改隸興元路。舊領興道、真符、西鄉三縣。元初,析西鄉縣隸興元路。至元二年,並興道、真符二縣入本州。   金州。下。宋故州,屬京西南路,後改隸利州路。元初,隸興元路。舊領西域、漢陰、洵縣、石泉、平利、上津六縣。元初,俱省入本州。   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司。舊治安西路。延祐三年,徙治鳳翔。   鳳翔府。金故府,屬鳳翔府路。元初,屬興元路。尋屬鳳翔路總管府。至元九年,改為散府。舊領鳳翔、寶雞、虢、郿、悛屋、扶風、岐山、普潤、麟游九縣。元初,以郿、悛屋二縣改隸安西路,虢、普潤二縣並廢。戶二千八十一,口一萬四千九百八。壬子年數。領縣五:   鳳翔,下。扶風,下。岐山,下。寶雞,下。有益門城,元末李思齊所築。麟游。下。   ?州。下。金故州,屬慶原路。元初,直隸行省。舊領宜祿、新平、淳化、永壽、三水五縣。至元七年,省宜祿入本州,省三水入淳化縣,永壽改隸乾州。領縣二:   新平,下。淳化。下。   涇州。下。金故州,屬慶原路。元初,隸都元帥府,又隸鞏昌都總帥府,又隸平涼府,後直隸行省。舊領涇川、長武、良原、靈台四縣。至元十一年,省良原具入靈台,長武縣入涇川。領縣二。   涇川,下。倚郭。靈台。下。至元七年,併入涇川。十一年,復置。   開成州。下。金為鎮戎州,屬鳳翔路。元初為原州。鎮戎州,本唐原州高縣之地。至元十年,皇子西安王分治秦蜀,置開成府視上都,號為上路。至治三年。降開成州。舊領東山、三川二縣,後改隸鎮原州。置開成為附郭縣。領縣一:   開成。下。   廣安州。下。金升宋東山寨為廣安縣,隸鎮戎州,後廢。至元十年,復置廣安縣。十五年,升為州,仍隸本路。開成路降州,廣安州應直隸行省。無明文可證。仍依舊志,隸開成州之下。   莊浪州。下。本莊浪路。大德八年,降路為州。領縣一:   莊浪。下。延祐六年,升莊浪巡檢司為莊浪縣,移巡檢司於比卜渡。   鞏昌等處總帥府。元初為鞏昌路便宜都總帥府,統鞏昌、平涼、臨洮、慶陽、隆慶五府及秦、隴、會、環、金、德順、徽、金洋、安西、河、洮、岷、利、巴、沔、龍、大安、褒、涇、?、寧、定西、鎮原、階、成、西和、蘭二十七州。至元五年,析安西州居脫思麻路。六年,析河州屬吐番宣慰司。七年,省洮州入安西州。八年,析岷州屬脫思麻路。十三年,置鞏昌路總管府。十四年,復行便宜都總帥府事。是年,析隆慶府,利、巴、大安、褒、沔、龍等州隸廣元路。二十年,又析涇、鄖二州隸陝西漢中道宣慰司。帥府所統者:鞏昌、平涼、臨洮、慶陽四府,秦、隴、寧、定西、鎮原、階、成、西和、蘭、會、環、金、德順、徽、金洋十五州。二十一年,仍置便宜都總帥府。二十五年,改為宣慰使司兼便宜都總帥府。二十六年,行省言:「鞏昌便宜都總帥府已升為宣慰司,以舊兼府事,別立散府,調官分治。」從之。   鞏昌府。金為鞏州,屬臨洮路。元初,改鞏昌府。舊領隴西、通渭、定西、通西、安西五縣。金升定西為州,析通西、安西隸之。至元十三年,以金之寧遠寨置寧遠縣,伏羌寨置伏羌縣,鹽川鎮置漳縣。戶四萬五千一百三十五,口三十六萬九千二百七十二。壬子年數。領司一。   隴西,下。寧遠,下。伏羌,下。通渭,下。宋通渭寨,金升渭縣。漳縣。下。宋名鹽川寨,金為鎮。至元十三年,置縣。   平涼府。金故府,屬鳳翔路。元初,屬鞏昌帥府。舊領平涼、潘原、崇信、華亭、化平五縣。後省潘原縣太平涼,化平縣入華亭。領縣三:   平涼,下。崇信,下。華亭。下。   臨洮府。金故府,屬臨洮路。元初,隸鞏昌帥府。泰定元年,更置臨洮總管。舊領狄道、當川、康樂三縣。元初,省當川、康樂二縣入狄道。至元十三年,升渭原堡為渭源縣。領縣二:   狄道,下。渭源。下。   慶陽府。金故府,屬慶原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安化、彭原、合水三縣。至元七年,並安化、彭原二縣入合水。領縣一。   合水。下。   秦州。中。金故州,屬鳳翔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成紀、治坊、甘谷、清水、雞川、隴城、秦安七縣。至元七年,省雞川、隴城二縣入秦安,治坊縣入清水,甘谷縣入通渭。領縣三:   成紀,中。清水,中。秦安。中。   隴州。中。金故州,屬鳳翔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乾陽、□干源、隴安三縣。至元七年省隴安縣大□干源。延祐四年,又省□干源縣入本州。領縣一:   □乾陽。下。   寧州。下。金故州,屬廣源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安定、定平、真寧、襄樂四縣。至元七年,省襄樂、安定、定平入本州。領縣一:   真寧。下。   安定州。下。宋為定西城,屬蘭州。金為定西縣,升為州,屬秦鳳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至正十二年,以地震,改安定州。十五年,又置軍民安撫司。舊領通西、安西二縣。至元三年,省二縣入本州。   鎮原州。下。金原州,屬廣源路。元初,改鎮原州,隸鞏昌帥府。舊領臨涇、彭陽二縣。元初,以鎮戎州之東山、三川二縣來屬。至元七年,省四縣俱入本州。   西和州。下。宋岷州,徙治於長道縣之白石鎮,改西和州,屬秦鳳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祐川、大潭、長道三縣。大潭、祐川,軍興久廢。至元七年,省長道入本州。   環州。下。金故州,屬慶原路。元初,隸鞏昌總帥府。舊領通遠一縣,至元七年,省入本州。   金州。下。本宋蘭州龕谷寨。金升為龕谷縣,又置金州,以龕谷縣為治所。至元七年,省縣入本州。   靜寧州。下。金為德順州,屬鳳翔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隴干、永洛、威戎、隆德、通邊、治平六具。元初,省治平、永洛縣二縣入隴干。後復省隴干入本州。改為靜寧州。領縣一:   隆德。下。威戎、通邊二縣,金末已廢。   蘭州。下。金故州,屬臨洮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定遠、阿干二縣。元初,置司候司。至元七年,省司侯司入本州。至大中,以定遠縣改隸金州,後廢入金州。領縣一:   阿干。下。   會寧州。下。金會州,屬臨洮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至正十二年,以地震,改會寧州。舊領保川一縣。金末,州陷於河西,僑治州西高百里會川城,名新會州。元初,遷於保川縣,改保川縣為西寧。至元七年,並縣入州。   徽州。下。元初,置南鳳州於鳳州之河池縣,又升永寧鄉為縣,析鳳州之兩當縣,同隸南鳳州。至元元年,改為徽州,七年,省河池、永寧二縣入本州。領縣一。   兩當。下。宋徙治於廣鄉鎮。元因之。   階州。下。宋故州,屬秦鳳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福津、將利二縣,至元七年,省入本州。新州治在柳樹城,距舊城東八十里。   成州。下。宋故州,屬秦鳳路。元初,隸鞏昌帥府。舊領同谷、栗亭二縣。太宗十三年,宋成都將田世顯來降,命遷於栗亭管民司事,不隸成州。析秦州之天水縣來屬。至元七年,省同谷、天水二縣入本州。太宗十年,宋雷、李二將來降,命遷於成州,行金洋州事,隸鞏昌帥府。舊志別立金洋州,誤。此是行金洋二州事,非又置金洋州。   吐番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以下宣慰司三、宣撫司二,俱隸宣政院。   河州路。下。金河州,屬臨洮路。元初,置河州路軍民總管府。舊領枹罕、寧河二縣。元初,省枹罕入本州,升定羌城為定羌縣,安鄉關為安鄉縣。領縣三:   定羌,下。安鄉,下。寧河。下。   洮州路。下。金故州,屬臨洮路。元初,升洮州路,置元帥府。領縣一:   可當。下。金故縣,元初因之。金志闕。   貴德州。下。本金積石州西界之地。元初,置貴德州,隸宣慰司,後廢。   積百州。下。宋積石軍溪哥城。金升為州,屬臨洮路。元初置元帥府。   雅州。下。宋故州,屬成都路。憲宗八年,攻拔其城,改隸馬湖路。後改隸吐番宣慰司。領縣五:   石山,下。瀘山,下。百丈,下。榮經,下。嚴道。下。百山、嚴道二縣,別隸六番招討使司。   黎州。下。宋故州,屬成都路。元初,隸馬湖路,後改隸吐番宣慰司。領縣一:   漢源。下。   十八族元帥府。   帖成河裡洋脫元帥府。   當陽元帥府。以上屬吐番宣慰司。   脫思麻路宣慰司都元帥府。木為元帥府。至元三年,以西安州來屬。五年,又以岷州來屬。大德十一年,升為宣慰司,以禮店文州萬戶府隸之。領州三:   西安州。宋故州,屬秦鳳路。至元三年,來屬。   岷州。宋岷州,改西和州。元初,於祐川縣故地置岷州。至元七年,來屬。後置元帥府。   鐵州。沿革闕。   禮店、文州蒙古漢兒軍民元帥府。至元九年置。後改隸吐番宣慰司。大德十一年,以屬吐番宣慰司不便,命仍隸脫思麻路。以上屬脫思麻路宣慰司。   松潘、客疊、威、茂等處軍民安撫司。至大二年,改為宣撫司,遷治茂州汶川縣。   茂州。宋故州,屬成都路。領縣二:文山,下。汶川。下。   靜州茶上必裡溪安鄉等二十六族軍民千戶所。   龍木頭都留等二十二族軍民千戶所。   岳希蓬蘿匐村二十二族軍民千戶所。   析藏軍民萬戶府。以上屬松潘等處宣撫司。   碉門、魚通、黎、雅、長河西、寧遠等處軍民宣撫司。至元十九年,移成都宣慰司於碉門。大德二年,並土番碉門安撫司、運司,改為碉門、魚通、黎、雅、長河西、寧遠軍民宣撫司。舊史《百官志》作安撫司,誤。   魚通路軍民萬戶府。   碉門、魚通等處管軍守鎮萬戶府。   長河西管軍萬戶府。   朵甘思哈答李唐魚通等處錢糧總管府。   亦思馬兒甘軍民萬戶府   朵甘思管軍民萬戶府。   剌馬兒剛等處招討司。   奔不思招討司。   奔不兒亦思剛百姓達魯花赤。   唆尼招討司。   征沔招討司,   天全招討司。   六番招討司。以上屬碉門漁通宣撫司。   烏思藏納裡迷古魯孫等三路宣慰使司都元帥府   烏思藏管蒙古軍都元帥府。   納裡迷古魯孫元帥府。   擔裡管軍招討使司。   沙魯思管民萬戶。   搽裡八管民萬戶。   速兒麻加瓦管民官。   撒剌管民官。   出密萬戶府。   嗷籠荅剌萬戶府。   思荅籠刺萬戶府。   伯木古魯萬戶府。   湯卜赤八千戶所。   加麻瓦萬戶府。   札由瓦萬戶府。   牙裡不藏思八萬戶府。   迷兒萬戶府。以上屬烏思藏宣慰司。   四川等處行中書省,領路十一、府二、屬府三,屬州三十九,軍一,屬縣九十四。蠻夷土官,不在此數。   西蜀四川道肅政廉訪司   成都路。上。宋為成都府路。元初置成都路總管府。至元十三年,設錄事司。舊領嘉定、崇慶二府,眉、邛、黎、雅、威、茂、簡、漢、彭、綿十一州。後嘉定自為一路,以眉、黎、雅、邛隸之。二十年,又析黎、雅屬吐番招討司,茂州屬松潘等處安撫司,降崇慶為州,省隆州入仁壽縣。舊領成都、華陽、郫、新都、溫江、新繁、雙流、靈泉、廣都九縣。至元二十年,析靈泉縣隸簡州,省廣都縣入雙流,以仁壽、金堂二縣來屬。戶三萬二千九百一十二,口二十一萬五千八百八十八。至元二十七年數。領司一:   縣九:成都,下。宋為府治所。至元十三年,以本縣元管大城內西北隅,併入錄事司。華陽,下。新都,下。郫縣,下。溫江,下。雙流,下。新繁,下。仁壽,下。木宋隆州,領仁壽、井研二縣。至元二十年,省隆州、井研入仁壽縣來屬。金堂。下。本宋懷安軍,領金水、金堂二縣。元初,升為杯州。至元二十年,省懷州、金水入金堂縣來屬。   彭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元初因之。舊領九隴、濛陽、崇寧三縣。至元中,省九隴縣入本州。領縣二:   濛陽,下。崇寧。下。   漢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元初因之。舊領洛、什仿、綿竹、德陽四縣。中統初,省洛縣入本州。領縣三:   什邡,下。德州,下。至元八年,升為德州。十三年,仍為縣,隸成都路。十八年來屬。按舊紀:十八年以漢州德陽縣屬成都路。紀、志抵悟,未審孰是。綿竹。下。至元十三年,省入州。後復置。   安州。下。宋石泉軍,屬成都府路。中統五年,升為州。舊領石泉、神泉、龍安三縣。是年,又省神泉、龍安二縣入本州。領縣一:   石泉。下。   灌州。下。宋永康軍,屬成都府路。後廢為灌口寨。元初,復置灌州。至元十三年,省所屬導江、青城二縣入本州。   崇慶州。下。宋崇慶府,屬成都府路。至元十二年,置總管府。二十年,降為崇慶州。舊領晉原、江原、新津、永康四縣。至元二十年,省江原縣入本州。領縣三:   晉原,下。新津,下。永康。舊志漏此縣。《明一統志》:「本朝省永康入崇慶州」,可證。   威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舊領保寧、通化二縣。至元十九年,省保寧縣入本州。領縣一:   通化。下。   簡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舊領陽安、平泉二縣。至元二十年,省陽安入本州。二十二年,又並成都府所屬靈泉縣入之。平泉縣以地荒,亦廢不置。   嘉定府路。下。宋嘉定府,屬成都府路。至元十三年,升為路,置總管府。後罷。二十二年,復置。舊領龍游、夾江、犍為、峨眉、洪雅五縣。二十五年,省洪雅縣入夾江。領司一:   龍游,下。夾江,下。峨眉。下。犍為。下。   眉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至元十四年,改隸嘉定府路。舊領眉山、彭山、丹稜、青神四縣。至元二十年,省州治眉山縣用丹稜縣,併入本州。領縣二:   彭山,下。青神。下。   邛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至元十四年。置安撫司,兼行州事。舊領臨邛、火井、蒲江、依政、安仁、大邑六縣。元初,省火井、安仁入大邑。至元二十一年,省州治臨邛縣及依政、蒲江二縣入本州。領縣一:   大邑。下。   廣元路。下。宋為利州路端平,後地荒民散者十有七年。憲宗二年,命汪特格城利州。三年,置都元帥府。至元十四年,罷帥府,改為廣元路總管府。十六年,以廣元等路為四川北邊,置宣慰司。十九年,罷,仍為總管府。舊領綿谷、葭萌、昭化、嘉川四縣。至元十四年,省葭萌縣入昭化,省嘉川入綿谷。戶一萬六千四百四十二,口九萬六千四百六。至元二十七年數。領縣二:   綿谷,下。昭化。下。   保寧府。下。宋為閬州,屬利州路,以兵亂,移治大獲山。憲宗八年,宋守將楊大淵降,置東川路元帥府。至元十三年,升保寧府。二十年,罷元帥府,改保寧路。後仍改為府,屬本路。舊領閬中、蒼溪、南部、新井,奉國、新政、西水七縣。又置新得、小寧二州來屬。後並二州入閬中縣,又省奉國入蒼溪縣,新井、新政、西水入南部縣。領縣三:   閬中,下。倚郭。蒼溪,下。南部。下。   劍州。下。宋為龍慶府,屬利州路。至元二十年,改劍州。舊領普安、武連、陰平、梓潼、普成、劍門六縣。武連、陰平二縣久廢。至元二十年,省普成、劍門二縣入普安。領縣二。   普安,下。梓潼。下。   龍州。下。宋為政州,又改龍州,屬利州路。憲宗八年,宋守將王知府以城降。至元二十二年,省所屬江油縣入本州。   巴州。下。宋故州,屬利州路。舊領化城、恩陽、曾口、難江、通江五縣。至元二十年,省難江、恩陽二縣入化城。領縣三:   化城。下。曾口,下。通江。至元二十年,省通江入曾口縣。二十九年,廢新得州,又置通江縣。   沔州。下。宋故州,屬利州路。至元十四年,隸廣元路。舊領略陽、長舉二縣。至元二十年,廢褒州,置鐸水縣,遷州治於鐸水,又降大安州為縣來屬,省所屬長舉縣及興元府之西鄉縣入略陽。領縣三:   鐸水,下。倚郭。本西縣舊鎮,世祖始以其地升為褒州,改鎮為縣。大安,下。略陽。下。沔州舊治略陽,元移治鐸水縣。   順慶路。下。宋為順慶府。屬潼川府路。以兵亂,徙治青居山。憲宗八年,宋裨將劉淵以城降。中統元年。置征南都元帥府。至元四年,置東川路統軍司。後改東川府。十五年,復改順慶府。十六年,置四川東道宣慰司。十九省所屬流溪縣入西充。戶二千八百二十一,口九萬五千一百五十六。至元二十七年數。領司一:錄事司。   南充,下。至元二十年,併合州之漢初縣入之。西充。下。   廣安府。宋為廣安軍,又改寧西軍,屬潼川府路,後城大良平為治所。憲宗八年,宋守將蒲元圭以城降。至元十五年,廢寧西軍。二十年,置廣安府。舊領和溪、新明、渠江、岳池四具。至元二十年,省和溪、新明二縣入岳池。領縣二:   渠江。下。倚郭。岳池。下。   蓬州。下。宋故州,屬利州路。元初,置宣撫司都元帥府,後罷。至元二十年,又置蓬州路總管府。後復為蓬州。舊領蓬池、良山、儀隴、伏虞、營山、相如六縣。至元二十年,省良山縣入營山,並蓬池、伏虞二縣入儀隴。領縣三:   相如,下。倚郭。省金城寨入之。宋州治蓬池,至元二十年,蓬池省並,移治相如。儀隴,下。營山。下。   渠州。下。宋故州,屬潼川府路,中統三年,置渠州路軍民總帥府。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二十年,罷安撫司為渠州來屬。舊領流江、鄱水、鄱山、大竹四縣。至元二十年,並鄱水、鄱山二縣入大竹。領縣二。   流江,下。至元二十六年,省入本州。後復置。大竹。下。   潼川府。宋故府,屬潼川府路。兵後地荒。中統元年,置潼川都元帥府。至元十五年,置宣慰司。後仍為散府。舊領郪、中江、涪城、射洪、通泉、鹽亭、銅山、飛鳥、東關、永泰十縣。元初,增置安岳縣。至元二十年,省涪城縣入郪縣,通泉縣入射洪,銅山、飛鳥二縣入中江,東關、永泰二縣入鹽亭。領縣五:   郪縣,下。倚郭。中江,下。射洪,下。宋末,縣省。元初,復置。鹽亭,下。安岳。下。宋普州,領安岳、樂至、安居三縣,後州縣俱廢。元初,復置安岳縣,並安居、樂至二縣地入之。   遂寧州。下。宋為遂寧府,屬潼川府路。兵亂,權治蓬溪。元初,改為州,舊領小溪、長江、蓬溪、青石、遂寧五縣。至元十九年,並遂寧、青石二縣入小溪,長江縣入蓬溪。領縣二:   小溪,下。蓬溪。下。宋末縣省,元復置。   綿州。下。宋故州,屬成都府路。至元二十年,改隸潼川府。舊領巴西、彰明、魏城、羅江、鹽泉五縣。鹽泉久廢。至元二十年,省巴西、魏城二縣入本州。領縣二:   彰明,下。羅江。下。   永寧路。下。宋為瀘州江安、合江二縣之境。元初置西南番總管府。至元二十五年,改為永寧路。領縣一:   定川。下。   筠連州。下。宋羈縻州筠州、連州。元初,合為一。州領縣一:   騰川。下。   九姓羅氏黨蠻夷長官千戶所。元初立夷民羅氏黨九人為總把。至元中,改為長官千戶。   四川南道宣慰司。至元十六年置。   重慶路。上。宋為重慶府,屬夔州路。以兵亂,遷治無常。至元十六年,置重慶路總管府。二十一年,升為上路,析忠、涪二州為屬郡。二十二年,又以瀘、合二州來屬。舊領巴、江津、璧山三縣。至元二十年,以南川縣來屬,廢南平軍入之。二十二年,省璧山縣入巴縣。後至元四年,又置墊江縣。戶二萬二千三百九十五,口九萬三千五百三十五。至元二十九年數。領司一:   巴縣,下。倚郭。江津,下。至元十六年,賜四川行省參政昝順田民百八十戶於江津縣。南川,下。至十二年,省重慶府隆化縣入之。墊江。下。   瀘州。下。宋故州,屬潼川府路。宋府將劉整以城歸附。宋人復取之,改江安州,徙治江南。至元十六年,復改瀘州,還故治。二十二年,來屬重慶路。舊領潼川、合江、江安、納溪四縣。至元二十年,省瀘川縣入本州。領縣三:   江安,下。納溪,下。合江。下。宋治安樂故城,元升為合江州,移治神臂江南。至元二十八年,復為縣。   忠州。下。宋為忠州,又升鹹淳府,屬夔州路。元初,仍為忠州。舊領臨江、豐都、墊江、南賓、龍渠五縣。龍渠縣久廢。至元中,省臨江縣入本州,省墊江縣入豐都。領縣三:   臨江,下。南賓,下。豐都下。   合州。下。宋故州,屬夔州路,後遷州治於釣魚山。至元十五年,宋將王立以城降,復還舊治。二十二年,來隸重慶路。舊領隸事司,石照、漢初、赤水、銅梁、巴川五縣。至元二十年,省隸事司及巴川縣入銅梁,赤水縣入石照,漢初縣入順慶路之南充;又省昌州及永昌、昌元二縣入大足縣來屬。領縣五:   銅梁,下。舊治在縣北列宿壩,後移治涪江南岸東溪壩。元初,移今治,省巴江縣入之。定遠,下。本宋地名女菁平。至元四年,便宜都總帥汪良臣立寨於母章德山。五年,改為定遠城,置武勝軍,行和溪安撫司事。後復改定遠州。二十四年,降為縣。石照,下。《明一統志》:元省石照縣入本州。其省入年分闕。大足,下。舊隸昌州,至元二十年,州廢來屬。昌寧,下。本昌元縣。至元二十年,省入大足縣。後復置今縣。   涪州。下。宋故州,屬夔州路,後移治三台山。元初,復舊治。舊領涪陵、賓化、樂溫、武龍四縣。賓化縣久廢。至元二十年,省涪陵、樂溫二縣入本州。領縣一:   內江。下。   珍州。下。宋故州,屬夔州中。領縣二:   樂源,下。綏陽。下。   紹慶路。下。宋紹慶府,屬夔州路。至元二十八年,置總管府。泰定四年,紹慶路四洞酋何者等降,並命為蠻夷長官,仍設巡檢司以撫之。戶三千九百四十四,口一萬五千一百八十九。至元二十七年數。領縣二:   彭水,下。黔江。下。   紹熙路。下。宋紹熙府,元初廢。至正初,置紹熙路總管府。領縣四:   營懷,下。威遠,下。資官,下。應靈。下。   懷德府宣撫司。至順二年,四川行省招諭懷德府驢谷什用等四洞及生蠻十二洞內附。詔升懷德府為宣撫可以領之,諸洞各設長官司及巡檢司。   領州四:   來寧州。下。   柔遠州。下。   酉陽州。下。宋思州,又改酉陽州,元初因之。領縣三:   務川,下。中水,下。寧夷。下。   服州。下。   石柱軍民宣撫司。宋石柱安撫司,元初改宣撫司。   石耶洞軍民府。本石柱宣撫司地,元初析置軍民府。   邑梅沿邊溪洞軍民府。元初改並鄉洞,置軍民府。   夔州路。下。宋為夔州都督府。至元四年,置夔府路總帥府,戍開州。十五年,改夔州路總管府,以施、萬、雲安、天寧四州來屬。二十二年,又以開、達、梁山三州來屬。二十五年,析施州清江縣地入本路。戶二萬二十四,口九萬九千五百九十八。至元二十七年數。領司一:   縣二:奉節,下。巫山。下。   施州。下。宋故州,屬夔州路。舊領清江、建始二縣。至元二十二年,省清江縣入本州。領縣一:   建始。下。   達州。下。宋故州,屬夔州路。至元十五年,隸四川東道宣慰司。二十二年,改隸夔州路。舊領通川、永睦、新寧、巴渠、東鄉、明通六縣。永睦、巴渠、明通、東鄉四縣,至元中並省。領具二:   通川,下。新寧。下。宋志作新興,誤。   梁山州。下。宋為梁山軍,屬夔州路。至元二十二年,改為州。領縣一:   梁山。下。   萬州。下。宋故州,屬夔州路。舊領南浦、武寧二縣。至元二十年,省南浦縣入本州。領縣一:   武寧。下。   雲陽州。下。宋為雲安軍,屬夔州路,又析置安義縣,尋為雲安監。至元十五年,置雲安軍。二十年,升雲陽州,省雲安監入之。   大寧州。下。宋為大寧監,屬夔州路,至元二十年,升為州。省所屬大昌縣入之。   開州,下。宋故州,屬夔州路。舊領開江、清水二縣,元初,俱省入本州。   敘南等處蠻夷宣撫司。大德七年,改敘州宣撫司為敘南等處宣撫司。後至元三年,立橫江巡檢司。   敘州路。下。宋戎州,屬潼川府路,後改敘州。宋末,城登高山為治所。至元十二年,宋將郭漢傑以城降。十三年。置安撫司,未幾徙治三江口。罷安撫司,仍為敘州。十八年,升為路。二十二年,復置安撫司。二十三年,復為路,舊紀:降敘州為縣,誤。隸蠻夷宣撫司。領縣四:   宜賓,下。有憲宗神御殿。慶符,下。南溪,下。宣化。下。宋舊縣,後廢為鎮。元初,復置縣。   富順州。下。宋富順監,屬潼川府路。至元十二年,置富順監安撫司。二十年,罷安撫司,置富順州。   高州。下。宋為羈縻州,後屬長寧軍。熙寧八年,夷人得個祥獻十州,內有高州。至元十五年,雲南行省遣使招諭內附。十七年,知州郭安復行州事。   馬湖路。下。本馬蠻地。宋時,蠻主屯於湖內。至元十三年內附。十九年,置總管府,遷於夷部溪口,瀕馬湖之南岸為府治。二十五年,以沐川等五寨析隸嘉定者,還隸本府。領州二:   長寧州。下。本羈縻州,宋政和中建為長寧軍。至元十二年,守將黃立以城降。二十二年,設錄事司,後與所屬安寧縣俱省入本軍。泰定二年,又改軍為州。   戎州。下。宋晏州,為羈縻州。熙寧八年,夷人得個祥獻。至元十三年,蠻夷部宣撫司遣使招諭。十七年,部長得蘭紐來見,授大壩都總管。二十二年,升為戎州,州治在箐前。所領長官司六:   泥溪長官司   平夷長官司。   蠻夷長官司。   夷都長官司。   雷波長官司。   沐川長官司。以上六長官司,宋俱為馬湖部落。後至元二年,並為三長官司。   鎮安路。下。領州一:   上林州。下。   長官司三:   鹿林蠻夷長官司。   鹿長蠻夷長官司。   諸部蠻夷長官司。   上羅計長官司。領蠻地羅計、羅星,乃古夜郎境,為西南種族。宋設長寧軍,十州族姓俱效順,長寧晏奉高薛鞏虼|思峨等十州。各授以官。其後分姓他居,遂有上、下羅計之分。至元十三年,宣撫昝順引本部夷酋得賴阿當歸順。授得賴阿當千戶。十八年,黎州同知李奇以武略將軍來充羅星長官。二十二年,夷入叛,誘誅羅星夷,行樞密院討平之。   下羅計長官司。本唐珙州,領蠻地,與敘州、長寧軍相接。至元十二年,長寧知軍率之內附。十三年,昝順引夷酋得顏個詣行樞密院降,奏充下羅計蠻夷千戶。二十二年,諸蠻皆叛,惟本部無異志。後復為珙州。   四十六囤蠻夷千戶所,領豕蛾夷地,在慶符縣南抵定川。唐羈縻定州之文江縣也。至元十四年收附,宣慰使昝順招撫衚疆磛邪罹儹礸戊﹛C於慶符縣僑置千戶所,領四十六囤,曰:「黃水口上下落骨,山落牟許滿吳,麼落財,麼落賢,騰息奴,屯莫面,落搔,麼落梅,麼得辛,上落松,麼得會,麼得惡,落魂,落昧下村,落島,麼得亨,落燕,落得慮,麼得了,麼騰斛,許宿,麼九色,落搔屯右,麼得晏,落能,山落寡,水落寡,落得雷,麼得具,麼得淵,騰日票ね,落昧上村,賴扇,許焰,騰朗,周頭,賣落炎,落女,愛答落,愛答速,麼得奸,阿郎頭,下得辛,上得辛,愛得婁,落鷗。   諸部蠻夷:   秦加大散等洞。以下各設蠻夷官。   斜崖冒朱等洞。   隴堤紂皮等洞。   石耶洞。   散毛洞。元初為柔遠州。至元三十一年,散毛洞主覃順來貢方物,升其洞為府。至正元年,降詔諭死可伐,散毛洞蠻覃全在叛,招降之,以為散毛誓崖等處軍民宣撫使,置官屬。按《百官志》有散毛洞安撫司,疑宣撫為字誤也。   彭家洞。   黑土石等處。   市備洞。至元十七年,施州市備大盤散毛等洞款納。   樂化兀都剌布白享羅等處。   洪望冊德等族。   大江九姓羅氏。泰定三年湖廣行省奏九姓長官招降叛蠻,當即羅氏也。   水西。   鹿朝。   阿永蠻部。至元二十一年,酋長阿泥入覲,自言阿永鄰境烏蒙等蠻悉求皇太子位,請依例附屬。詔從其請隸官府。   師壁洞安撫司。至元二十八年,賜師壁洞安撫司、師壁鑌撫所、師羅千戶所印。至正十一年,師壁安撫司土官田驢什用、盤順府土官墨奴什用降,立長官司四,巡檢司七。   永順等處軍民安撫司。至大二年,以永順保靖南渭安撫司改永順等處安撫司。至正十一年,改宣撫司。按舊志以南渭州、保靖州屬新添葛蠻,隸湖廣行省,當是至大三年改永順安撫司後之制。   阿者洞。延祐七年,慈利州賊結懷德府阿者洞驢各什用、謝甲洞巨仙什用、恩石洞沒爾什用、安壩洞重達義等入寇。阿者洞、謝甲洞又隸懷德府,未審何時改屬。   謝甲洞。至正十二年,向亞甲洞主墨得什用出降,立盤順府。向亞甲即謝甲。   上安下壩。   阿渠洞。   下役洞。   驢虛洞。   錢滿等處。   水洞下曲等寨。   必藏等處。   酌宜等處。   蕹邦等處。   崖筍等處。   冒朱洞。   麻井柘歌等寨。   新附嵬羅金井。   沙溪等處。   宙窄洞。   新容米洞。至正十年,立四川容美洞軍民總管府。容美即容米也。至大元年,唐伯圭言:「十七洞之眾,惟容米洞、岡吉洞、抽攔洞有兵一千餘,皆不足懼。可分四道進兵:其一自紅沙寨直趨容米坑珍昧惹謝加阿惹石驢等洞,其一從苦竹寨抵桑廚上桑廚抽攔洞,其一由紹慶至沙手摩大科陽蔓師大翁迦洞,其一征叉巴等洞兵接應,如此可平。」按伯圭所言,各洞。多舊志所無。今附載容米洞下,以資參考。   甘肅等處行中書省。領路七、州二,屬州五。至元十八年,置行中書省。二十二年,罷,置宣慰司。隸寧夏行省。二十三年,復行省,罷宣慰司。   河西隴北道隸政廉訪司。本為鞏昌道。大德六年,移治甘州。至正三年,改河西隴北道。   甘州路。上。西夏改唐甘州為宣化府。元初,仍為甘州。至元元年,置甘肅路總管府。三年,置宣慰司。五年,罷宣慰司。舊紀作宜撫司,乃字誤。八年,改甘州路總管府。戶一千五百五十,口二萬三千九百八十。至元二十七年數。   永昌路。下。宋為西涼府,西夏因之。太祖二十一年,克西涼府及所屬槊羅、河羅等縣。至元十五年以永昌王宮殿所在,置永昌路,降西涼府為州。領州一:   西涼州。下。   巡檢司一:   古浪城巡檢司。唐和戎城故地。   肅州路。下。宋為肅州。西夏因之。太祖二十一年,克肅州。至元七年,置肅州路總管府。戶一千二百六十二,口八千六百七十九。至元二十七年數。   沙州路。下。宋為沙州。西夏因之。太祖二十二年,克沙州,隸拔都大王。至元十四年,復置沙州。十七年,升沙州路總管府。以貧民乞糧,須白於肅州路,往來甚遠,故升沙州為路。領州一:   瓜州。下。宋為瓜州,西夏因之。西夏亡,州廢。至元十四年,復立,二十八年,徙居民於肅州,但名存而已。   亦集乃路。下。在肅州東北五百里,城東北有大澤,西北俱沙磧。西夏立威福軍。太祖二十一年,歸附。至元二十三年,置總管府。舊領山丹、西寧二州,後並直隸行省。   寧夏府路。下。西夏為興州,升興慶府,又改中興。太祖二十二年,西夏主李□以城降。中統二年,置行省於中興府。至元八年,立西夏中興等路行尚書省。九年,改為行中書省。十年罷。二十四年,以中興府隸甘肅行省。二十五年,置寧夏路總管府。三十一年,分省按治寧夏。尋並歸甘肅行省,領州三:按至元十二年,於中興路改置懷遠、靈武二縣,分處新民。省並年分闕。   靈州。下。宋為靈州,西夏改翔慶軍,元初,仍立州。   鳴沙州。下。宋靈州鳴沙縣,西夏因之。元初,升鳴沙州。   應理州。下。西夏為應理縣。太祖二十一年,克應理縣。後升為州。   山丹州。下。宋為刪丹縣。西夏取之。置甘肅軍。元初,為阿只吉大王分地。至元六年,行山丹城事,訛刪為山字。二十二年,升為州。直隸行省。   西寧州。下。吐番青唐城。宋改為西寧州。元初,章吉駙馬分地。至元二十三年,置西寧州等處拘榷課程所。   兀刺海路。太祖二年,伐西夏,克兀剌海城。故城在龍骨山與山丹州接界。 卷四十九·志第十六   ○地理四   雲南諸路行中書省,領路四十二、府七,屬府三,屬州五十六,屬縣五十三。甸寨軍民等府,不在此數。   雲南諸路道肅政廉訪司。治中興路。至元二十七年,置雲南行御史台。二十九年,徙行御史台於西川,設雲南道肅政廉訪司。三十年。復立行台。大德二年,罷,復置肅政廉訪司。又至順二年,置雲南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舊志不書,當為元統後所罷。   中慶路。上。唐姚州。南詔蒙氏為善闡府。至大理段氏,以高智升領善闡牧,世有其地。憲宗三年,世祖征大理,收府八,善闡其一也。憲宗五年,置萬戶府十有九,分善闡為萬戶府四。至元七年,改為路。八年,分大理國三十七部為南北中三路,路設達魯花赤並總管。十三年,置雲南行中書省,分置州縣,改善闡為中慶路。領司一:   昆明,中,倚郭。憲宗四年,分其地立於戶二。至元十二年,改善州,領昆明、官渡二具。二十一年,廢州存縣。尋又省官渡縣入焉。富民,下。唐匡州。烏蠻酋些門些禾即其地築馬舉籠城,號梨?甸。至元四年,立梨?千戶所。十二年,改為富民縣。宜良,下。唐匡州。蠻酋囉氏即其地築囉哀籠城。憲宗六年,立宜良匡城及大池千戶所。隸嵩盟萬戶府。至元十三年,升宜良州,領大池、匡地二縣。二十一年,州罷為縣,省二縣入焉。   嵩盟州。下。舊志作嵩明,誤脫盟字下半;《明一統志》可證。治沙札臥城。鳥蠻車氏等居此,後為枳氏所奪,因名枳磑。漢人嘗立長州,築金城及阿葛城,與蠻盟,故又名其地曰嵩盟。蒙氏置長州。段氏改嵩盟郡。憲宗六年,置嵩盟萬戶府。至元十二年,復改長州。十五年,升嵩盟府。廿二年,降為州。領縣二:   楊林,下,雜種蠻枳氏、車氏、斗氏、麼氏所居。城東門內有石如羊,因名羊林。憲宗七年,立羊林千戶所。至元十二年,改為楊林縣。邵甸。下。治白邑村。車蠻、斗蠻舊名為東甸,土音以東為邵。憲宗七年,立邵甸千戶。至元二十二年,改為縣。   晉寧州。下。蒙氏改唐寧縣為陽城堡部,段氏因之。憲宗七年,置陽城堡萬戶府。至元十二年,改晉寧州。舊領三縣:晉寧、呈貢、歸化。後並晉寧縣入本州。領縣二:   呈貢,下。世為烏白些門些莫徒阿茶僰五種蠻所居,號晟貢城。憲宗六年,立呈貢千戶所。至元十二年,析詔營、切龍、呈貢、雌甸、塔羅、和羅忽六城及烏納山立呈貢縣。歸化,下。舊為安江城,有吳氏居之,因名大吳龍,後為些莫徒蠻永偈所據,世隸善闡。憲宗六年。分隸呈貢千戶。至元十三年,割大吳龍、安江、安淜立歸化縣。   昆陽州。下。南寧夷爨玩降,隋拜昆州刺史即此地,至唐沒於南詔,其後大理以高氏治之,名巨橋城。憲宗並羅富等十二城,立巨橋萬戶府,至元十三年,改昆陽州,舊領三縣:三泊、易門、河西,後並河西縣入本州。領縣二:   三泊,下。僰、獠所居之地,後為大理所有,以隸善闡。至元十三年,於那龍城置三泊縣。易門。下。治市坪村。烏蠻酋紳磨由男所居之地。段氏時,高智升治善闡,以高福世守其地。至元四年,立洟門千戶所。十二年,改為縣。縣西有泉曰洟源,訛為易門。   安寧州。下。唐安寧縣。蒙氏以蠻酋蘇阿褒治之,段氏以善闡猷孫氏為安寧城主。後袁氏、高氏互有其地。憲宗七年,隸陽城堡萬戶府。至元三年,置安寧千戶所。十二年,改安寧州。舊領三縣:祿豐、羅次、大甫。後省大甫縣入本州。領縣二:   祿豐,下。舊為祿琫甸白村,烏僰蠻居之,以地瘴熱,遷徙不常。段氏時,高智升子義勝治其地。至元十三年,割寧安千戶所之祿琫、化泥、驥宗龍三處立祿豐縣。因江中有石如甑,蠻語石為祿,甑為琫,訛為祿豐也。羅次。下。治壓磨呂白村,本烏蠻羅部地。至元十二年,置羅次州,隸中慶路。二十四年,改為縣,隸本州。   威楚開南等路。下。夷名俄碌?。爨蠻築城居之,城名威楚。蒙氏以此地屬銀生節度。段氏以銀生屬姚州,又名當筋瞼,又改為白鹿郡,又為威楚郡。高昇泰執大理國柄,封其侄量成於威楚,築外城號德江城,傳至裔孫長壽。憲宗三年,歸附。六年,立威楚萬戶府。至元八年、改威楚路,置總管府。後改宣慰司,又仍為總管府。舊領威楚、定遠、南寧三縣。後省南寧縣入定遠,改崿嘉千戶為崿嘉縣。領縣三:   威楚,下。倚郭。唐故縣,為爨蠻所據。元初,立於戶所。至元十五年,升為威州。立威楚,下。倚郭。唐故縣,為爨蠻所據。元初,立千戶所。至元十五年,升為威州。立富民、淨樂二縣。二十一年,降為威楚縣,並二縣入之。定遠,下。唐?州。夷名直?蒙氏改牟州,以爨酋抬萼守之,築新城曰耐籠。高氏又命雲南些莫徒酋吏羨徙二百戶於黃逢阱。憲宗四年,立牟州千戶所,黃蓬阱為百戶。至元十二年,改定遠州,黃蓬阱改南寧縣。後改州為縣,並南寧縣入之。崿嘉。下。   州四:天歷二後,威楚路黃州士官哀放入貢,乃羈縻州。   鎮南州。下。濮落蠻所居川名欠捨,中有城曰雞和,蒙氏置石鼓縣,又於沙卻置俗富郡,即今州治也。大理時,欠捨、沙卻之地俱為高氏所有。憲宗三年內附。七年,置欠捨千戶、石鼓百戶。至元二十二年,改欠捨千戶為鎮南州,立定邊、石鼓二縣。二十四年,省二縣入本州。州屬尚有安遠一縣,省並年分闕。   南安州。下。黑爨蠻所居寨名摩楚,大理時為高氏所據。憲宗立摩芻千戶。隸威楚萬戶府。至元十二年,改為南安州,隸本路。領縣一:   廣通。下。夷名路?。蒙氏立路?縣,大理時為高氏屬地。其後宜州酋些莫徒裔易裒等附之,至高長壽遂移居路?,築城曰龍戲新柵。憲宗七年,內附,立路?千戶。至元十二年,改為廣通縣。   開南州。下。蒙氏為銀生府,分十二甸,昔濮、和泥二種蠻所居。後為金齒白蠻所據,蒙氏、段氏皆莫能復。中統三年,討平之,以所部隸成楚萬戶府。至元十二年,置為開南州。   威遠州。下。其川有六,昔濮、和泥二種蠻所居。後為白夷酋阿只步等所據。中統三年,討平之。至元十二年,置為威遠州,與開南並隸威楚路。   武定路軍民總管府。下。本□鹿等蠻所居之地。至大理,使烏蠻阿勵治此,其裔孫法瓦浸盛,並納洟月尼共籠等地,以其遠祖羅婺為部名。憲宗四年內附。七年,置羅婺萬戶府。至元八年,並所隸仁德、於矢二部入羅婺,為北路總管府。十一年,割出仁德、於矢二部,改本路為武定。領縣一:   南甸。下。本路所治蠻名?甸。又曰洟陬籠。至元二十六年置縣。   和曲州。下。僰丑諸種蠻所居名叵簉甸。蒙氏時,白蠻據其地。至段氏,以烏蠻阿勵併吞諸蠻聚落三十餘處,分兄弟子侄治之,皆隸羅婺部。憲宗六年,改叵簉甸日和曲,至元二十六年,升為州。領縣一:   元謀。下。舊名華竹,又曰環州。至元十六年,改為縣。   祿勸州。下。舊名洪農碌勸甸,易籠蠻所居。至元二十六年,置祿勸州。領縣二:   易籠,下。地名培場,有二水,合流繞城而東。蠻語洟為水,籠為城,故又名易籠。羅婺部大酋居之,為群蠻會集之地。至元二十六年,置易籠縣。石舊。下。舊有四甸:曰掌鳩,曰法塊,曰抹捻,曰曲蔽。後訛掌鳩為石舊。至元二十六年,置縣。   鶴慶路軍民總管府。下。夷名其地為白鶴川及樣共川,隸於越析詔。蒙氏合六詔為一,於樣共置統謀郡。憲宗三年內附,為鶴州。七年,立二千戶所,仍稱統謀,隸大理萬戶府。至元十一年,罷統謀千戶,復為鶴州。二十年,為燕王分地,隸行省。二十三年,升為鶴慶府。尋改為路。領縣一:   劍川。下。夷名義督羅魯城,一名劍川。昔浪穹詔與南詔戰敗,走保劍川,改稱劍浪詔。後為南詔所並,置劍川節度。大理時,改為義督瞼。憲宗四年,內附。七年,立義督千戶所。至元十一年,罷千戶,立劍川縣。   雲遠路軍民總管府。本南詔乞藍夷地。元貞二年,雲南省臣也先不花征乞藍,拔瓦農、開陽二寨。其黨荅刺率諸蠻來降,乞藍悉平,以其地為雲遠路軍民總管府。   徹裡軍民總管府。為倭泥、貉■〈桫牷r、蒲刺、黑角諸蠻雜居之地。世祖命兀良合□伐交趾,經其地,悉降之。至元中,置徹裡軍民總管府,領六甸。按大德中,雲南行省言:乞別立徹裡軍民宣撫司。泰定二年,又立車裡軍民總管府。疑廢置不常,故罷而復立也。   廣南西路宣撫司。宋特麼道依智高後裔居之。至元中,立廣南西路宣撫司。舊領路城、上林、羅佐、安寧、富州五州。後析路城、上林、羅佐三州隸來安路。本路領州二:   安寧州,下。富州。下。   麗江路軍民宣撫司。烏蠻麼、些所居之地,為越析詔之屬部。後隸南詔,置麗水節度。宋時,為蠻酋寨醋醋所據,段氏莫能制。憲宗三年,世祖征大理,自卡頭濟金沙江,麼、些酋拒守。四年春,討平之,置茶罕章管民官。至元八年,置宣慰司。十三年,改麗江路,置軍民總管府。二十二年,府罷,立宣撫司。領府一:   北勝府。舊為施蠻之地。南詔異牟尋取之,名北方賧,徙衎琲e白蠻及羅落、麼、些諸蠻以實其地,號成偈賧,又改名善巨郡。大理段氏使高大惠治此郡,改名成紀鎮。憲宗三年,其酋高俊內附。至元十五年,立為施州。十七年,改為北勝州。二十五年,升為府。雲南行省言:「金沙江西通安蘭五城,宜依舊隸茶罕章宣撫司,金沙江東永寧等處五城宜廢,以北勝施州為北勝府。本府領州三:   順州。下。文名牛?。南詔異牟尋徙諸浪入居之,與羅落、麼、些蠻雜處。後羅落蠻酋成斗族漸大,自為一部,遷於牛?。至十三世孫自瞠,猶隸大理。憲宗三年,內附。至元十五年,改牛?為順州。   蒗渠州。下。夷名羅共?。羅落、麼、些三種蠻世居之。至元九年,內附。十四年,立寶山、莨渠二縣。十六年,改寶山、莨渠二縣為州。本屬麗江路,後改屬北勝府。   永寧州。下。夷名樓頭?,接吐番東徼,地名?藍、麼、些蠻泥月烏逐出吐番,居此地。憲宗三年,其三十三世孫和字內附。至元十六年,改為州,屬北勝府。   通安州。下。夷名三?,為越析麼些詔地,並於南詔,僕繲蠻居之,其後麼、些蠻又據之,世屬段氏。憲宗三年,其裔孫麥良內附。中統四年,以麥良為三?管民官。至元九年,其子麥兀襲父職。十四年,改為通安州。   蘭州。下。南詔□蠻地,名羅眉川,段氏始置蘭滄郡,以董慶者治之。後周氏疆盛。與董氏分為二部,以蘭滄江為限。憲宗四年內附,隸茶罕章管民官。至元十二年,改蘭州。   寶山州。下。麼、些蠻地。其先自樓頭徙此。世祖征大理,自卡頭濟江。圍大匱等寨。其酋內附,名其寨曰察罕忽魯罕。至元十四年。以大匱七處置寶山縣。十六年,升州。   巨津州。下。濮、?之地,名羅波九?。後為麼、些蠻所奪,又為蒙氏所並,屬麗水節度。憲宗三年,內附。至元十四年,於九?置巨津州,以橋為南詔、吐番來往之通汁,故名。領縣一:   臨西。下。大理極邊之地,夷名羅裒間。居民皆麼、些二種蠻。至元十四年,立臨西縣,以西臨吐番,故名。   東川府路。下。本大理國閟畔部。憲宗時,置萬戶。至元十五年,改軍民府。二十八年,罷雲南四州,置東川府。至元十一年,立雲南鄧、川、趙、姚四州。當是罷此四州,置東川府。   茫部路軍民總管府。下。至元中,置。領州二:   益良州,下。強州。下。   孟傑路。下。泰定三年,八百媳婦蠻請官守,置木安、孟傑二府於其地。   木安路。下。泰定三年置。   普安路。下。南詔東邊東爨烏蠻七部落居之。其後爨酋阿宋據其地,號於矢部,世為酋長。憲宗七年,內附,命為於矢萬戶。至元十三年,改普安路總管府。明年,更立招討司。十六年,改宣撫司。二十二年,罷司為路。   曲靖等路管軍總管府。唐為曲州、靖州。後沒於南詔蒙氏,置石城郡。段氏因之。後為磨彌蠻酋所據。憲宗六年,內附。置磨彌部萬戶府。至元八年,改為中路。十三年,改曲靖路總管府。二十年,隸皇太子位下。二十五年,升宣撫司。二十八年,以曲靖路宣撫司改立管軍總管府。領縣一:   南寧。下。倚郭。唐為南寧州,治石城,後沒於南詔蒙氏,改石城郡。段氏時,烏蠻酋據其地。憲宗三年,內附。六年,立於戶所。至元十三年,升南寧州。二十二年,降為縣。   陸涼州。下。南詔落溫部蠻據其地。憲宗三年,內附,置落溫千戶所,隸於落蒙萬戶。至元十三年,改為陸涼州。領縣二:   芳華,落溫部之地,夷名忻歪,又名部封。元初,置千戶。後改為具。河納。下。治蔡村。蒙氏置陸郎縣。元初,復並於落溫部,置百戶。至元中,改河納縣。   越州。下。舊為魯望川,普麼部蠻居其地。憲宗四年,內附。六年,置千戶所。至元十二年,改越州。   羅雄州。下。舊為塔敝納夷甸。相傳盤瓠之裔,有羅雄者,前居此甸。至其孫普恐,名其部曰羅雄。憲宗四年。內附。七年,隸普磨千戶。至元十三年,析夜苴部為羅雄州。領縣一:   亦佐。下。本夜苴部地。至元十三年,置縣。   馬龍州。下。夷名撤匡。僰利蠻居之。後為納垢蠻部所奪。至羅苴內附。置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為州。即馬龍舊城也。領縣二:   馬龍,下。通泉。下。本通泉鄉,納垢蠻之孫易陬分居其地。元初,為易籠百戶。後改為通泉縣。   ?益州。下。唐為西平川,又改盤州。後沒於南詔,為僰、刺二種蠻所居。磨彌部又奪之。元初,其孫普垢壝內附。憲宗七年,以本部隸磨彌萬戶府。至元十三年,改?益州。領縣三:   交水,下。治易陬籠城。磨彌部酋蒙提居之。後大理高氏逐其子孫,而有其地。憲宗五年,內附。至元十三年,立為縣。後至元二年,與羅山、石樑併入巡檢司。石粱,下。石樑山,本伍勒部酋世居其地。至元十三年,立為縣。後併入巡檢司。二十四年,復立。羅山下。夷名落蒙山,乃磨彌部東境。至元十三年。立為縣。後併入巡檢司。   徵江路。下。唐南寧、昆二州地。後沒於南詔,名羅伽甸、麼、些蠻居之,又為僰蠻所奪。蒙氏置河陽郡。大理段氏析為三部:曰強宗,曰休制,曰步雄。步雄部後居羅伽甸者,又號羅伽部。憲宗四年,內附。六年,置羅伽萬戶府。至元三年,改萬戶為中路。十六年,升為徵江路。領縣三:   河陽,下。附郭。歸附後為千戶所。至元十六年,改河陽州。二十六年,降為縣。江川,下。南詔徙曲旺蠻居此。段氏以些、麼蠻子孫分管其地,名步雄部。憲宗時,其酋弄景內附,置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千戶為江川州。二十年,降為縣。又置雙龍縣,旋省。陽宗。下。麼、些蠻居此,號強宗部。憲宗時,其酋盧舍內附,立為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為陽宗縣。譯言強為陽也。   新興州。下。唐求州,為羈縻州。後沒於南詔,置溫富州。段氏徙些、麼蠻居其地。元初,內附,置部傍、普捨二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部傍千戶為休納縣,又於休納置新興州,隸徵江路。舊領休納、普捨,研和三縣,後省休納縣入本州。領縣二:   普捨,下。強宗部蠻之裔長日部傍,據普具龍城,次曰普捨,據普札龍城。後普捨孫苴壝內附,立普捨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為縣,治普札龍城。研和。下。步雄部蠻居此。其孫龍鍾內附,立百戶,至元十三年,改為縣。   路南州。下。夷名路甸,有城曰撒呂,黑爨蠻之裔落蒙所築,因名落蒙部。憲宗時,內附,置落蒙萬戶府。至元七年,並落蒙、羅迦、末迷三萬戶為中路。十三年,分中路為二路,改羅迦為徵江路,落蒙為路南州。舊領彌沙、邑市二縣。至元二十四年,並彌沙入邑市。領縣一:   邑市。下。至元十三年,即邑市、彌歪二城立邑市縣,彌沙等五城立彌沙縣。後並彌沙入本縣。   普定路。下。本普裡部蠻。元初內附,置普定府。至元二十七年,斡羅思、呂國瑞賄丞相桑哥,請創羅甸宣慰司,奏言:招到羅甸國札哇並龍家、宋家、犵狫、苗人諸種蠻夷四萬六千六百戶。阿卜、阿牙者來朝,為曲靖路宣慰司同知脫因及普安路官所阻。雲南行省言:「羅甸即普裡也,歸附後改普定府,印信俱存,隸雲南省三十餘年,賦役如期。今創羅甸宣慰安撫司,隸湖南行省。斡羅思等擅以兵脅降普定士官矣資男、札哇、希古等,勒令同其入覲。邀功希賞。乞罷之,仍以其地隸雲南。「從之。大德七年,改為路。是年,中書省臣言:「蛇節等作亂,普定知府容苴率眾效順。容苴沒,其妻適姑亦能宜力戌行,乞令襲其夫職。仍改普定為路,隸曲靖宣慰司,以適姑為本路總管,佩虎符。」按舊志普定路直隸行省,不隸於宣慰司。未知何時所改。領州四:   永寧州。下。領慕役項營下二寨長官司。   鎮寧州。下。本荒服地。元初始置四州,隸本路。領十二營、康佐二寨長官司。   習安州。下。領寧谷、西堡二寨長官司。   安順州。下。   仁德府。僰、刺蠻之地,號仲?溢源部。後烏蠻名新丁者李之,其後號新丁部,又訛新丁為仁地。或雲蒙氏改為尋甸,段氏改仁德部。憲宗五年內附,明年立為仁地萬戶。至元十三年,改為仁德府。領縣二:   為美,下。地名溢浦適侶?甸,即仁地之故部。至元二十四年,置縣。歸厚。下。地名易浪浦籠,舊屬仁地部。至二十四年,置儻俸縣。二十五年,改歸厚縣。   羅羅、蒙慶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至元十二年,置羅羅宣慰司。泰定四年,八百媳婦蠻請官守,改為羅羅、蒙慶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至正二年,罷。六年,復置八百宣慰司。   建昌路。下。唐雋州中都督府。後為蒙詔所據,立城曰建昌府。以烏、白二蠻實之。傳至阿宗,娶落蘭部建蒂女沙智。憲宗時,建壝內附,以阿宗守建昌。至元十二年,析其地置總管府五、州二十三、建昌其一路也。本路領州九:   建安州。下。建昌路治所。元初,置千戶二。至元十五年,割建鄉城十四村及建蒂四村,置寶安州。十七年,改本千戶為建安州。二十六年,並寶安州入之。   永寧州。下。在建昌之東郭,名偏城。蒙詔立建昌府,領建安、永寧二州。至元十六年,分建昌為二州:在城曰建安,在東郭曰永寧。領縣一:   北杜。此縣舊志所無,《翰墨全書》有之。《明一統志》:元屬永寧州,明初改為碧捨。   瀘州。下。舊名沙城瞼。段氏於熱水甸立城曰洟籠,隸建昌。憲宗時內附,復叛。至元九年,平之。十五年,改洟籠為瀘州。   禮州。下。唐蘇祈縣。後吐番、烏白蠻迭據其地,號籠麼城。至元九年,平其地,置千戶所。十五年,改為禮州。領縣一:   瀘沽。羅落蠻所居。後烏蠻據之。自號曰落蘭部,或稱羅落。其酋蒲德遣侄建壝內附。建蒂復叛殺蒲德自立。至元九年,平之,設千戶所。十三年,升萬戶。十五年,改為瀘沽縣。   裡州。下。蒙氏時,落蘭部小酋阿都居此,因名阿都部。其後商納空隨建壝內附。中統三年,復叛。至元十年,其子耶吻效順,隸烏蒙。十八年,置千戶所。二十二年,同烏蠻叛,奔羅羅斯。二十三年,置軍民總管府。二十六年,罷為州。   闊州。下。州治密納甸,烏蒙之地。其酋仲由蒙之裔名科居此,以名為部號,後訛科為闊。至其三十七世孫蒂羅內附。至元九年,設千戶所。二十六年,改為州。   邛部州。下。唐邛部縣,後沒於蠻。至宋,封其酋為邛都王,治烏弄城。後麼、些蠻據其地。又為仲由蒙之商所奪。憲宗時,內附。中統五年,置邛部州安撫招討使,隸成都元帥府。至元十年,改屬羅羅斯宣慰司。二十一年,降為州。   隆州,下。唐會川縣之西北境。蒙氏改會川為會同邏,立五瞼,本州為邊府瞼。其後,瞼主楊大蘭於瞼北塏上立城名大隆城,即今州治。至元十三年,內附。十四年,設千戶所。十七年,改隆州。舊置撒裡府,領禮州、邛部州、隆州、其改並年分闕。   姜州。下。本會州府龍納城,羅落蠻世居之。烏蠻仲牟由之裔阿壇繹居閟畔部,其孫阿羅仕於大理段氏。奪龍納而有之,以祖名名其部曰繹部。憲宗時內附。至元八年,為落蘭酋建蒂所破。九年,討平之。遂隸會川。後改屬建昌。十五年,改為姜州。二十七年,復屬閟畔部萬戶府。後又屬建昌。   蘇州。下。本邛都地。蒙氏隸建昌府。元初,內附,立蘇州,屬建昌路。領縣一:   中縣。下。縣治在回頭甸,本東門蠻沙麻之地。至元十年,內附。十四年,置中州。二十二年,降為縣來屬。此縣舊志屬建昌路,又無蘇州一州。《明一統志》:蘇州,明初尚因之,後改為寧番衛,中縣屬蘇州。明初尚因而不廢,舊志誤也。   德昌路軍民府。下。蒙氏時屈部蠻所居。至元九年,內附。十二年,置定昌路,以本部為昌州。二十三年,罷定昌路及德平路,置德昌軍民府,治本州葛魯城。領州四:   昌州。下。路治本州。烏蠻阿屈之裔。用祖名為屈部,其孫烏則至元九年內附。十二年,改本部為州。兼領普濟、威龍,隸定昌路。二十三年,罷定昌路,並隸德昌。   德州。下。蒙氏時名吾越甸,城曰亦苴龍,所居蠻苴部,以遠祖名部曰犵狫。憲宗時內附。至元十二年,置千戶所。十三年,改為德州,隸德平路。二十三年,改隸德昌。按德平路,當是入德州,二十三年所罷。   威龍州。下。舊名巴翠都,領小部三:曰沙媧普宗,曰烏雞泥祖,曰媧諾龍清,皆□魯蠻種。至元十五年,合三部立威龍州。   普濟州。下。舊名玗甸,□魯蠻所居。至元九年,隨屈部內附。十五年,於玗甸立定昌路。二十三年,路廢。改隸德昌路《翰墨全書》:德昌路屬下有蘇州。《明一統志》:蘇州屬建昌路。今從《一統志》。   會川路。下。唐會川縣。後沒於南詔,立會川都首府,又號清寧郡。至段氏,仍為會川府。至元九年,內附。十四年,置會川路,治武安州,領州五:舊有通安州,省並年分闕。   武安州。下。本名龍泥城。南詔置清寧郡。大理高凌據此。至元十四年,置管民千戶所。十七年,改武安州。   黎溪州。下。蠻日黎?。訛為今名。蒙氏徙白蠻居之,後為羅羅蠻所奪。至元九年,蠻酋阿夷內附,改為黎溪州。   永昌州。下。治故歸依城。南詔置會同府。立五瞼,徙張、王、李、趙、楊、高、周、段、何、蘇、龔、尹十二姓居之,以趙氏為府主,後為王氏所奪。及高氏專大理之政,逐王氏,以其子高政治會川。憲宗三年,征大理,高氏遁去。九年,故酋王氏孫阿龍率眾內附。至元八年,以其子阿禾領會川。十四年,置管民千戶。十七年,改永昌州。   會理州下。舊號昔陀城,蠻酋羅於則據之。其祖名阿壇絳,遂名曰絳部。後盡有四州之地,號蒙歪。憲宗八年,其孫亦蘆內附,隸閟畔萬戶府。至元四年,屬落蘭部。十二年,改隸會川路。十五年,置會理州,仍隸會川。二十七年。復隸閟畔部萬戶府。大德四年,並閟畔泗州、西州為一,置為磨州,其省並年分均闕。   麻龍州下。本麻籠城地,名棹羅能。烏蠻蒙次次之裔,居閟畔東川,後裔普恐遷苗臥龍,其孫阿麻內附。至元五年,為建蒂所並。十四年,立管民千戶所,隸會川路。十七年,改為州。二十七年,割屬閟畔部萬戶府。   柏興府。舊為摩沙蠻之地。唐立昆明縣。蒙氏改香城郡。至元十年,其鹽井摩沙酋羅羅將■〈梜嚏r鹿、茹庫內附,十四年,置鹽井管民千戶所。十六年,改為閏鹽州,以■〈梜嚏r鹿部為普樂州,俱隸德平路。二十七年。並二州為閏鹽縣,立柏興府。隸羅羅宣慰司。領縣二:   閏鹽,下。倚郭。蠻名賀頭甸。金縣。下。蠻酋利竇揭勒所居。至元十五年,立金州。後降為縣。   臨安廣西元江等處宣慰司兼管軍萬戶府。本為臨安廣西道軍民宣撫司,改宣慰司年分闕。   臨安路。下。唐為羈縻?州,後沒於南詔。蒙氏置通海郡都督府。段氏改秀山郡,復為通海郡。蠻酋互相侵奪,或隸善闡,或隸阿僰。憲宗七年,內附,置阿僰部萬戶府。至元八年,改為南路。十三年,又改臨安路。領縣二:   河西,下。蠻名休臘。唐初置西宗州。後沒於南詔,為步雄部,阿僰蠻又奪之。憲宗六年,內附。七年,立萬戶府,休臘隸之。至元十二年,改河西州,隸臨安路。二十六年,降為縣。蒙自。下。縣境有山曰自則,漢語訛為蒙自。南詔以趙氏守其地。段氏時,阿僰蠻居之。憲宗六年內附,繼叛。七年,平之,立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蒙自縣。   千戶一:   捨資千戶。阿僰蠻所居地。名褒古,又曰部?踵甸。傳至裔孫捨資,因以為名。內附後,隸蒙自千戶。至元十三年,改蒙自為縣,以其地近交趾,遂以捨資為安南道防進軍千戶,隸臨安路。   建水州。下。治故建水城,蒙氏所築。每夏秋,溪水漲溢如海,蠻謂海為惠,大為勵,故名惠勵。漢語曰建水。些麼徒蠻所居。內附後,立於戶所。至元十三年,改建水州,隸臨安路。   石坪州。下。阿僰蠻所居之地,宋曰石坪縣。至元七年,以為州,隸臨安路。   寧州。下。盾為黎州。後沒於蠻。地名浪曠,夷語旱龍也。步雄部蠻些麼徒據之。後屬爨蠻阿幾,以浪曠割與寧部酋豆圭。憲宗四年,寧部酋內附,置寧部萬戶府。後改寧海府。至元十三年,改寧州,隸臨安路。舊領三縣:通海、嶍峨、西沙。西沙,寧部蠻所居,其裔孫西沙築城於此,因名西沙龍。憲宗四年,其酋普提內附,居此為萬戶。至元十三年,置西沙縣。二十六年,以隸寧州。至治二年,併入本州。領縣二:   通海,下。倚郭。元初,立通海千戶所,隸善闡萬戶府。至元十三年,改通海部,隸寧海府。二十七年,府罷,直隸臨安路。後改隸寧州。嶍峨。下。舊為嶍峨蠻所居,後阿僰蠻酋奪之。至其孫阿次內附,立為千戶所。至元十三年,改為州,領邛川、平甸二縣。三十六年,降為縣,並二縣入之,隸臨安路。又改隸寧州。   阿迷萬戶府。元初,隸南路總管府。大德中,直隸臨安廣西元江等處宣慰司。按《翰墨全書》臨安路有阿迷州、王弄州。阿迷州,當由萬戶改之。王弄州,當由王弄山大、小二部改之。其建置、省並年分俱闕。千戶所二:   納樓。   茶甸。   廣西路。下。唐為羈縻州,東爨烏蠻等部所居之地。蒙氏析為師宗、彌勒二部。憲宗七年,內附,隸落蒙萬戶府。至元十二年,籍二部為軍,立廣西路。十八年,復為民。至元中,置廣南西宣撫司,其省罷年分闕。領州三:   師宗州。下。爨蠻師宗據匿弄甸,號師宗部。至元中,以本部為千戶總把,領阿寧、豆勿、阿盧、豆吳四千戶,屬廣南西路。後改置師宗州。   彌勒州。下。宋時些麼徒蠻之裔據其地,號彌勒部。至元中,以本部為千戶總把領,吉輸、裒惡、步籠、阿欲四千戶,屬廣南西路。後改置彌勒州。   維摩州。下。元初立維摩千戶所,隸阿迷萬戶府。至元中,以本部為千戶總把,領維摩、屈中二千戶。後改維摩州。   元江路。下。蒙氏為銀生節度屬地,徙白蠻蘇、張、周、段等十姓戍之,又開威遠等處置成遠瞼。後為和泥所據。又為些麼蠻阿僰諸部所有。憲宗四年,內附。七年,復叛。至元十三年,遙置元江府以羈縻之。二十五年,命雲南王討平之,剖羅?、馬籠、步日、思摩、羅丑、羅陀、步騰、步竭、台威、台陽、設棲、彌陀十二部於威遠,立元江路。其後地曰:   馬籠部千戶所。因馬籠山立山寨,阿僰蠻所居。元初,立千戶所。屬寧州萬戶。至元十三年,改隸元江萬戶。二十五年,屬元江路。   步日部。蒙氏立此甸,徙白蠻居之,名步日?。   溪處甸軍民副萬戶府。元初置,隸雲南行省。後屬元江路。   虧容甸部。舊為鐵容甸。   思陀甸部。舊為官桂思陀部。元初,置和泥路,隸雲南行省。後屬元江路。   落恐甸軍民萬戶府。舊為伴溪落恐部。元初立萬戶府,隸雲南行省。後屬元江路。   羅?部。   思摩部。   羅丑部。   羅陀部。   步騰部。   步竭部。   台威部。   台陽部。   設棲部。   彌陀部。   案版寨。   羅必甸。   帶良甸。   普甸。   部目甸。   落甸。   帶洋甸。   他郎。   因遠。   不通。   沙財。   泥大。   帶思。   奚泥伽。   烏尤。   羅配。   法處。   七十門一處。   大甸。   越甸。   兀好滯。   帶來普勝侶也構甸。   部目司摩。   帶思帶良甸。   因遠羅必甸。   違遠帶羊撒裡甸。   馬龍馬郎沙則尼甸。   羅尼羅初不甲甸。   大理金齒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中統四年置。   大理路軍民總管府。上。唐姚州,治葉愉洱河蠻。後蒙捨詔皮羅閣並蒙巂詔、越析詔、浪穹詔、□?詔、浪施詔,合五詔為一,號南詔。治大和城。至閣羅鳳。號大蒙國。至異牟尋。又遷於羊苴乖城,即今府治,改號大禮國。後段氏有其地,更為大理國。憲宗三年,收附。六年,置上下二萬戶府。至元七年,並二萬戶為大理路,領司一:   錄事司。憲宗七年,立中千戶,屬大理萬戶。至元十一年,罷千戶,立錄事司。十二年,升理州。二十一年,復為錄事司。   太和,下。附郭。唐開元末,皮羅鳳據其地。憲宗七年,於城內外立上、中、下三千戶。至元二十六年,改中千戶為錄事司,上、下二千戶立縣。雲南。下。唐為雲南州,又改匡州。後張仁果據之,號白子國。蒙氏、段氏並為雲南州,又稱品甸。憲宗七年,立品甸千戶所。至元十一年,復為雲南州。後降為縣。   府二:   永昌府。蒙氏、段氏皆為永昌府。憲宗七年,分永昌之永平縣立千戶所。至元十一年,置永昌州。十五年,升為府,隸大理路府。領縣一:   永平。蒙氏為勝湘郡。至元十一年,改立千戶所。後又為縣。   籐沖府,蠻名越?。僰、驃、峨昌三種蠻居之。唐置羈縻州。蒙氏取越?,置軟化府,又改騰沖府。憲宗三年,府酋高救內附。至元十一年,改籐越州,又立籐越縣。十四年,改騰沖府。十二五年,省順江州及籐越、越甸、古湧三縣。按越甸,至元中置。古湧置縣年分闕。入之,隸大理路。   鄧川州。下。夷有六詔,□?其一也。唐置□?州,治大厘城。蒙氏改德原城,隸大理。段氏因之。憲宗三年,內附,置德原千戶所。至元十一年,改為鄧川州。領縣二:   浪穹,下。蠻名彌茨,乃浪穹詔所居之地。後其酋鐸羅望為南詔所侵,移保劍川,更稱浪劍。貞元中,南詔滅之,以浪穹、施浪、鄧?總三浪為浪穹州。憲宗七年,內附,立浪穹千戶所。後改為浪穹州。至元十一年,降為縣,與鳳羽縣俱隸本州。鳳羽。下。蒙氏細奴邏興,有鳳翔於此,故名。至元十一年,置縣。   蒙化州。下。為羅羅摩及僰蠻之地。後寨氏細奴邏築城居之,號蒙捨詔,改稱南詔,改蒙捨城為陽瓜州。段氏改開南縣。憲宗七年,立於戶所。至元十一年,置蒙化府。十四年,升為路。二十年,降為州,隸大理路。   趙州。下。羅落蠻所居。蒙氏立十瞼,趙州?其一也。皮羅閣置趙郡,閣羅鳳改為州。段氏又改天水郡。憲宗七年,置趙瞼千戶所。至元十一年,改為州,又於白崖瞼立建寧縣隸本州。二十五年,省建寧入本州。   姚安路軍民總瞥府。唐故州。蒙氏改為弄棟府。段氏又改姚州。憲宗三年。內附。七年,置統矢千戶所、大姚堡千戶所。至元十二年,罷統矢,置姚州,隸大理路。天歷間,升姚安路總管府。領縣一:   大姚。下。蠻名大姚堡。憲宗七年,立千戶所。至元十一年,改為縣。   十二關防送千戶所。本雲南縣楚場地。至正間,因地僻險,立千戶所。   蒙憐路軍民府。至元二十七年,從雲南行省請,以蒙憐甸為軍民總管府領只迷甸、金井甸。   蒙萊路軍民府。本蒙萊甸,與蒙憐路同時置。領邦毛甸金齒等處宣撫司。其地在大理西南,土蠻凡八種,曰:金齒、白夷、白僰、峨昌、驃、繲渠、羅比、蘇。自漢以來,不與中國通。蒙氏取其地為大理屬部。及段氏時,金齒諸蠻浸盛。中統初,金齒、白夷諸酋各遣子弟入朝。二年,立安撫司以統之。至元八年,分金齒、白夷為東西兩路安撫使。十二年,改西路為建寧路,東路為鎮康路。十五年,改安撫為宣撫,置六路總管府。二十三年,罷兩路宣撫司,併入大理金齒等處宣撫司。   柔遠路。其地曰怒江,曰普坪瞼,曰申瞼僰寨,曰烏摩坪。中統初,僰酋阿八思入朝。至元十三年,與茫施、鎮賡、鎮西、平緬、麓川俱立為路,隸宣撫司。後並於麓川路。   茫施路。其地曰怒謀,曰大枯?,曰小枯?。即《唐書》所謂茫施蠻也。中統初,內附。至元十三年,置為路。領甸五:   大固甸。   鵝林甸。   石甸。   孟茫甸。   羅必思甸。   鎮康路。其地曰石?,黑僰所居。中統初,內附。至元十三年,置為路。領灣甸。蠻名細?。   鎮西路。其地曰於賴?,曰渠蘭?,白夷所居,中統初,內附。至元十三年,置為路。領甸二。甸名闕。   平緬路。其地曰驃?,曰羅必,四莊,曰小沙摩弄,曰驃?頭,白夷所居,中統初,內附。至元十三年,置為路。至正十五年,改平緬宣撫司。   麓川路。其地曰大市茫,曰?頭附賽,曰?中彈吉,曰?尾福祿培。皆白夷所居。中統初,內附。至元十三年,置為路。至順元年,復置麓川路軍民總管府。其何時省罷,無考。   南?。其地曰阿賽?,白夷、峨昌所居。至元初,內附。至元十五年,隸宣撫司。金齒六路、一?,歲賦金銀各有差。   順寧府。本蒲蠻地各慶甸。泰定間,內附。泰定四年,置順寧府,直隸宣撫司慶甸。下。與府同置。   寶通州。下。   烏撒烏蒙宣慰司。在本部巴的甸。烏撒者,蠻名也。所轄部六,曰:烏撒部、阿頭部、易溪部、易娘部、烏蒙部、閟畔部。其東西又有芒布、阿晟二部。烏撒之裔折怒始強,盡有諸部之地。憲宗征大理,累招不降。至元十年,始附。十三年,置烏撒路。十五年,為軍民總管府。二十一年,改宣撫司。二十四年,升烏撒烏蒙宣慰司。大德四年,立烏撒烏蒙等郡縣。《翰墨全書》:烏蒙路有阿都、奚娘二縣,東川府有淄都、烏撒二縣。當是大德四年所置,其省並年分闕。後至元元年,烏撒、烏蒙又改隸四川行省。   木連路軍民府。   蒙光路軍民府。   木幫路軍民府。舊名孟都,又名孟邦。至元二十六年,置總管府。領三甸。   孟定路軍民府。舊名景摩。至元二十六年,置總管府。領三甸。   孟昌路軍民府。至順二年,與孟定路並置。孟定路,當是至元後裁罷。謀粘路軍民府。領孟陵甸。   南甸路軍民府。舊名南宋。至元二十六年,置總管府。領甸三:怒江甸,余二甸闕。   歹羅甸路軍民府。領甸五:   滿東甸。   蒙忙甸。   木倒甸。   大都甸。   益當甸。   陋麻甸軍民官。   雲龍甸軍民府。領甸四:   忙兀甸。   忙吉剌甸。   忙牙甸。   忙藍甸。   縹甸路軍民府。後至元元年,置縹甸散府。   二十四寨達魯花赤。   孟隆路軍民府。本吾仲蠻地。泰定三年,奉方物來獻,置孟隆路。   木朵路軍民府。至元三十年,以金齒木朵甸戶口增殖,立下路總管府,賜其長兩珠虎符。泰定三年,置木朵路。當是已廢復置。   領甸九:   木禮甸,木朵甸,小花甸,木攬甸,孟住甸,歹魯甸,歹羅甸,羅落甸,木茅甸。   何羅拉木多等處軍民官:   木樓府。   大姑等處。   雲南金齒孟定各甸軍民官:   孟定甸。   銀沙羅甸。   孟俓甸。   景新甸。   九索帶火甸。   思摩甸。   都目甸。   不裡侶也構甸。   沙則泥大甸。   阿都甸。   孟綾甸。   木麓甸。   震濃甸。   蒲阿思。   大部馬二十四寨。   廣甸。   甸尾。   銀生羅茫。   必畔。   茫部奚。   八納等部。   和能等部。   孟愛等甸軍民府。至元三十一年,其酋長遣子入朝,置軍民總管府。   蒙兀路。   通西軍民總管府。大德元年,蒙陽甸酋納款,遣其弟阿不刺等獻方物,懇請歲頁銀一千兩及置馹傳,置通西軍民府。   木來府。至元二十九年,置散府,用其土入馬列知府事。泰定三年,置木來州。當是已廢復置。按自木連路以下,當俱隸烏撒烏蒙宣慰司。   邦牙等處宣慰司。至元中,於蒲緬王城置邦牙宣慰司。未幾罷。後至元四年復立。至正二年罷。   建都寧遠都護府。至元十一年置。   呂告蠻部安撫司。至元十七年,有安撫使王阿濟。   蒙樣剛等甸軍民官。元貞二年復置。初置及裁置年分闕。   銀沙羅甸等處軍民府。天歷二年,置銀沙羅甸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至順二年,改軍民總管府。   者線蒙慶甸軍府。至順二年,與銀沙羅甸並置。孟並孟廣者樣等甸軍民官。至順二年置。   蘆傳路軍民總管府。至順二年置。   ■〈п獢r羅府。元統元年置。   穆由甸軍民官。後至元元年置。   范陵甸軍民府。後至元元年置   老告軍民總管府。至正四年置。   老了耿凍路軍民總管府。至正七年置。 卷五十·志第十七   ○地理五   江浙等處行中書省,領路二十二、府一、州二。屬州二十四,縣九十六。陸站一百八十處,水站八十二處。   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   杭州路。上。宋杭州,屬浙西路。宋高宗南波都之,為臨安府。至元十三年,平宋,置兩浙大都督府,又置浙西宣慰司於臨安。未幾,罷大都督府,立行尚書省。十五年,改杭州路總管府。二十一年,徙江淮行省於杭州,改江浙行省。二十三年,復徙行省於楊州。二十六年,仍徙杭州。本路舊領錢塘、仁和、余抗、臨安、新城、富陽、鹽官、於潛、昌化九縣。後升鹽官縣為州。戶三十六萬八百五十,口一百八十三萬四千七百一十。至元二十七年鈔籍。領司二:   左、右錄事司。宋遷都杭州,設九廂。元至元十四年,分為四隅錄事司。泰定二年,並為左、右二司。元統二年,復立杭州四隅錄事司。   錢塘,上。仁和,上。與鐃塘分治城內。餘杭,中。臨安,中。有青山務。新城,中。富陽,中。於潛,中。昌化。中。有{穴手}口巡檢司。   州一:海寧州。中有硤石務。宋鹽官縣。元貞元年,升為州。天歷二年改海寧州。   湖州路。上。宋湖州,屬浙西路。至元十三年,升湖州路總管府。舊領烏程、武康、歸安、安吉、長興、德清六縣。後升長興縣為州。戶二十五萬四千三百四十五。鈔籍闕,用至順錢糧數。   領司一:錄事司。舊設東西南北四廂。至元十三年,立總督四廂。十四年,改錄事司。   烏程,上。歸安,上。與烏程皆為倚郭。安吉,中。德清,中。武康。中。   長興州。中。宋故縣。元貞元年,升為州。嘉興路。上。宋嘉興府,屬浙西路。至元十四年,升嘉興路總管府。舊領嘉興、海鹽、華亭、崇德四縣。後昇華亭縣為府,升海鹽、崇德縣為州。戶四十二萬六千六百五十六,口二百二十四萬五千七百四十二。領司一:   錄事司。舊置廂官。至元十四年,改錄事司。   嘉興。上。倚郭。有風涇白牛務、魏塘務。   海鹽州。中。有澉浦務。宋海鹽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崇德州。中。宋崇德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平江路。上。宋平江府,屬浙西路。至元十三年,昇平江路總管府。二十一年,徙浙西宣慰司於本路。舊領吳、長洲、昆山、常熟、吳江、嘉定六縣。後升昆山、常熟、吳江、嘉定俱為州。戶四十六萬六千一百五十八,口二百四十三萬三千七百。領司一:   吳縣。上。倚郭。長洲。上。倚郭。   昆山州。中。宋昆山縣。元貞元年,升為州。皇慶二年,徙州治於太倉。   常熟州。中。宋常熟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吳江州。中。宋吳江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嘉定州。中。宋嘉定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常州輅。上。宋常州,屬浙西路。至元十四年,升常州路總管府。舊領晉凌、武進、無錫、宜興四縣。後升宜興縣為府,無錫縣為州。戶二十萬九千七百三十,口一百二萬一十一。領司一:   晉陵,中。倚郭。武進。中。倚郭。   宜興州。中。宋宜興縣。至元十五年,升宜興府。二十年,仍為縣。二十一年,復升為府,仍置宜興縣隸之。元貞元年。降為州,省宜興縣入木州。   無錫州。中。宋無錫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鎮江路。下。宋鎮江府,屬浙西路。至元十三年,升鎮江路總管府。戶十萬三千三百一十五,口六十二萬三千六百四十四。領司一:   丹徒,中。倚郭。丹陽,中。金壇。中。   建德路。上。宋建德府,屬浙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建德府安撫司。十四年。改建德路總管府。戶十萬三千四百八十一,口五十萬四千二百六十四。領司一:   建德,中。倚郭。有神泉監,宋置以鑄銅錢,後廢。元復置,後又廢。淳安,中。遂安,下。桐廬,中。分水,中。壽昌。中。有西塢寨。   松江府。宋華亭縣,為嘉興府屬縣。至元十四年,升為華亭府,仍隸嘉興路。十五年,改松江府,直隸行省。戶十六萬三千九百三十一。至順錢糧數。領縣二:   華亭,上。倚郭。至元十五年置。上海。上。本華亭縣地,名華亭海,宋時商販雲集,又曰上海市,至元二十八年,置上海縣。   江陰州。上。宋江陰軍,屬浙西路。至元十二年,依舊置軍,行安撫司事。十四年,升為江陰路總管府。二十八年,降為州,隸常州路。後直隸行省。舊領江陰一縣,省入本州。戶五萬三千八百二十,口三十萬一百七十七。   浙東道宣慰司都元帥府。舊治婺州。大德六年,移治慶元。   慶元路。上。宋慶元府,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置宣慰司。明年,改為慶元路總管府。至治三年,復慶元路,未知何時省罷。舊領鄞、慈溪、奉化、象山、定海、昌國六縣。後奉化、昌國二縣俱升為州。戶二十四萬一千四百五十七,口五十一萬一千一百五十三。領司一:   鄞縣,上。倚郭。有小溪鎮巡檢司,本唐之光溪鎮。像山,中。慈溪,中。定海。中。   奉化州。下。宋奉化縣。元貞元年,升為奉化州。   昌國州。下。宋改唐翁山縣為昌國縣。至元十四年,升為州,仍置昌國縣隸之,後省縣入本州。   衢州路。上。宋衢州,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升衢州路總管府。戶十萬八千五百六十七,口五十四萬三千六百六十。領司一:   西安,中。倚郭。龍游,上。有陳村營。至元中立。江山,下。宋改禮賢縣。元初,復舊名。有任山營,在仙霞關。常山,下。宋改唐常山縣為信安。元仍復舊名。有草萍營,至元二十一年立。開化。中。   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司。   婺州路。上。宋婺州。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升婺州路總管府。舊領金華、東陽、義烏、蘭溪、永康、武義、浦江七縣。後升蘭溪縣為州。戶二十二萬一千一百一十八,口一百七萬七千五百四十。領司一:   金華,上。倚郭。東陽,上。義烏。上。永康,中。武義,中。浦江。中。   蘭溪州。宋蘭溪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紹興路。上。宋紹興府,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改紹興路總臂府。至正十六年,稱江南行御史台治紹興。舊領會稽、山陰、嵊、諸暨、上虞、余姚、蕭山、新昌八縣。後升余姚、諸暨二縣為州。戶一十五萬一千二百三十四,口五十二萬一千五百八十八。領司一:   山陰,上。倚郭。會稽,中。倚郭。上虞,上。蕭山,中。嵊縣,上。宋改剡縣為嵊縣,取四山為嵊之義。新昌。中。宋以楓橋鎮置義安縣,又改新昌。   余姚州。下。宋余姚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諸暨州。下。宋諸暨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溫州路。上。宋溫州,又升瑞安府,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置溫州路總管府。舊領永嘉、瑞安、樂清、平陽四縣。後升瑞安、平陽二縣為州。戶十八萬七千四百三,口四十九萬七千八百四十八。領司一:   永嘉,上。倚郭。樂清。下。   瑞安州,下。宋瑞安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平陽州。下。宋平陽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台州路。上。宋台州,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台州路總管府。舊領臨海、黃巖、天台、仙居、寧海五縣。後升黃巖縣為州。戶十九萬六千四飛一十三,口一百萬三千八百三十三。領司一:   錄事司   臨海,上。倚郭。仙居,上。寧海,上。天台。中。   黃巖州。下。宋黃巖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處州路。上。宋處州,屬浙東路。至元十三年,升處州路總管府。戶十三萬二千七百五十四,口四十九萬三千二百九十二。領司一:   麗水,中。倚郭。龍泉,中。有И}山寨。松陽,中。遂昌,中。青田,中。縉雲,中。慶元。中。   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司。大德八年,徙治寧國。   寧國路。上。宋寧國府,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寧國路總管府。戶二十三萬二千五百三十八,口一百一十六萬二千六百九十。領司一:   錄事司。舊立四廂。至元十四年,改錄事司。   宣城,上。倚郭。南陵,中。涇縣,中。寧國,中。旌德。中。太平。中。   徽州路。上。宋徽州,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徽州路總管府。舊領歙、休寧、績溪、夥、祁門、婺源六縣。後升婺源縣為州。戶一十五萬七千四百七十一,口八十二萬四千三百四。領司一:   錄事司。舊設四廂。至元十四年,改置錄事司。二十九年,罷。   歙縣,上。倚郭。休寧,中。有五城務。祁門,中。黟縣,下。績溪。下。有西坑寨,置鎮守營。   婺源州。下。宋婺源縣。元貞元年,升為州。惠洽鄉有巡檢司。   饒州路。上。宋饒州,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饒州路總管府。十九年,改隸隆興行省。舊領鄱陽、余干、浮梁、樂平、德興、安仁六縣。後升樂平、浮梁、余千三縣俱為州。戶六十八萬二百三十五,口四百三萬六竿千五百七十。領司一:   錄事司。舊設三廂,至元四年改置。   鄱陽,上。倚郭。德興,上。安仁。中。   余干州。中。宋余干縣。元貞元年,長為州。   浮梁州。中。宋浮梁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樂平州。中。宋樂平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江南諸道行御史台。   集慶路。上。宋江寧府,又改建康府,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改建康路。十五年,立江淮行中書省,後徙於杭州,改江浙行省。二十三年,徙江南行御史於建康。天歷二年,以文宗潛邸,改建康路為集慶路。舊領上元、江寧、溧陽、溧水、句容,後升溧水、溧陽二縣俱為州。戶二十一萬四千五百三十八,口一百七萬二千六百九十。領司一:   上元,中。倚郭。江寧,中。倚郭。句容。中。   溧水州。中。宋溧水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溧陽州。中。宋溧陽縣。至元十四年,改為溧州。十五年,升為溧州府。十六年,改溧陽路,領錄事司並溧陽縣。二十八年,罷路。止存溧陽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太平路。下。宋太平府,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為太平路總管府。戶七萬六千二百二,口四十四萬六千三百七十一。領司一:   錄事司。舊設四廂。至元十四年,改置。   當塗,中。倚郭。蕪湖,中。繁昌。下。   池州路。下。宋池州,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池州路總管府。戶六萬八千五百四十七,口三十六萬六千五百六十七。領司一:   貴池,下。倚郭。青陽,下。建德,下。銅陵,下。石埭。中。東流。下。   信州路。上。宋信州,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為信州路總管府。舊領上饒、玉山、弋陽、貴溪、鉛山、永豐六縣。後升鉛山縣為州,直隸行省。戶四十三萬二千二百九十,口六十六萬二千二百一十八。領司一:   上饒,中。倚郭。玉山,中。弋陽,中。有寶豐場,宋之舊縣,後裁。元置榷場。貴溪,中。永豐。中。   廣德路。下。宋廣德軍,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為廣德路總管府。五萬六千五百一十三,口三十三萬九千七百八十。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二十八年罷。   縣二:廣德,中。倚郭。建平。中。   鉛山州。宋鉛山縣,屬信州。至元二十九年,升為州,直隸行省。割上饒縣之乾元、永樂二鄉,弋陽之新政、善政二鄉來屬。戶二萬六千三十五,口闕。   福建等處行中書省,領路八、屬州二。屬縣四十六。   福建閩海道肅政廉訪司。   福州路。上。宋福州,屬福建路。至元十五年,為福州路總管府。十七年,置福建行省於本路。是年,徙於泉州。十八年,復徙於本路。十九年,又回泉州。二十二年,罷行省,置福建道宣慰司。後罷宣慰司,復立行省於本州。大德二年,又置宣慰司都元帥府,罷行省,隸江浙行省。至正十六年,復置福建等處行中書省。本路舊領閩、侯官、福清、連江、古田、永泰、長溪、永正、閩清、寧德、懷安、長樂、福安十三縣。後升長溪縣為福寧州,析寧德、福安隸之,又升福清縣為州。戶七十九萬九千六百九十四,口三百八十七萬五千一百二十七。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五年,行中書省於府城十二廂,分四隅,置錄事司。十六年,並其二,置東西二司。二十年,復並為一。   閩縣,中。倚郭。侯官,中。倚郭。懷安,中。古田,上。閩清,中。長樂,中。連江中。羅源,中。永福。中。   州二   福清州。下。宋福清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福寧州。上。宋長溪縣。至元二十三年,升為州。領縣二:   寧德,中。福安。中。   建寧路。下。宋建寧府,屬福建路。至元十六年,改建寧路總管府。戶一十二萬七千二百五十四,口五十萬六千九百二十六。領司一:   縣七   建安,中。倚郭。甌寧,中。倚郭。浦城。中。建陽,中。宋建陽縣,又改嘉禾。元復舊名。崇安,中。松溪,下。政和。下。   泉州路。上。宋泉州,屬福建路。至元十四年,置行宣慰司,兼行征南元帥府事。十七年,改為行中書省,置泉州路總管府。是年。又徙泉州行省於隆興。大德元年,以福建平海等處行中書省治泉州,後罷。戶八萬九千六十,口四十五萬五千五百四十五。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五年。置南北二司。十六年,並為一。   晉江,中。倚郭。南安,中。惠安,下。同安,下。永春,下。安溪,下。德化。下。   興化路。下。宋太平軍,尋改興化軍,屬福建路。至元十四年,升興化路總管府。戶六萬七千七百三十九,口三十五萬二千五百三十四。領司一:   莆田,中。倚郭。至元十一年,割左右兩廂屬錄事司。仙遊,下。興化,下。宋析莆田縣地置興化,移軍治於此縣。後復徙治莆田。邵武路。下。宋邵武軍,屬福建路。至元十三年,升為邵武路總管府。戶六萬四千一百二十七,口二十四萬八千七百六十一。領司一:   邵武,中。倚郭。光澤,中。泰寧,中。建寧。中。延平路。下。宋南劍州,屬福建路。至元十五年,升為南劍路總管府。延祐元年,改南劍路為延平路。戶八萬九千八百二十五,口四十三萬五千八百六十九。領司一:   南平,中。倚郭。宋劍浦縣。延祐元年,改為南平。尤溪,中。沙縣。中。順昌,中。將樂。中。   汀州路。下。宋汀州,屬福建路。至元十五年,升為汀州路總管府。戶四萬一千四百二十三,口二十三萬八千一百二十七。領司一:   長汀,中。倚郭。寧化,中。清流,下。宋舊縣。紹定中廢。至元中,復置。連城,下。宋蓮城。至元中,改為連城。上杭,下。武平。下。   漳州路。下。宋漳州,屬福建路。至元十八年,升為漳州路總管府。舊領龍溪、漳浦、龍巖、長泰四縣。至治間,以龍溪、漳浦、龍巖三縣地僻遠難治,析其地置南勝縣,後改南靖。戶二萬一千六百九十五,口十萬一千三百六。屯田一百五十頃。領司一:   龍溪,下。倚郭。漳浦。下。龍巖,下。長泰。下。南靖。下。   江西等處行中書省,領路十、州,屬州十三,屬縣七十六。   江西湖東追市政廉訪司。   龍興路。上。宋隆興府,屬江南西路。至元十二年,置行都元帥府及安撫司。十四年,改元帥府為江西道宣慰司,本路為總管府,置行中書省。十五年六月,並隆興省於福建,其宣慰司,除額設員數外,余並罷去。七月,復以塔出等行中書省於贛州。十六年,移贛州行省還隆興。十七年,又並泉州行省於隆興。十九年,並江西、福建行省為一,罷宣慰司,隸皇太子位。十一月,以袁州、饒州、興國軍復隸隆興省。二十一年,改隆興路為龍興路。二十七年,移行省於吉州。後復還本路。舊領南昌、新建、奉新、豐城、分寧、靖安、武寧、進賢八縣。後升豐城縣為富州,析武寧、分寧二縣隸寧州,又以武寧還隸本路。戶三十七萬一千四百三十六,口一百四十八萬五千七百四十四。至元二十七年鈔數。領司一:錄事司。宋分置九廂。至元十三年廢城內六廂,置錄事司。   南昌,上。倚郭。至元二十年,割錄事司所領城外二廂、東西兩關來屬。新建,上。倚郭。進賢,中。奉新,中。靖州,中。武寧。中。至元二十三年,置寧州,領武寧、分寧二縣。大德五年,改武寧縣隸本路。   富州。上。宋豐城縣,隸隆興府。至元二十三年,升為州。   寧州。中。至元二十三年,於武寧縣置寧州,武寧為倚郭縣。大德八年,析武寧,直隸本路。徒州治於分寧。領縣一:   分寧。宋屬隆興府。至元二十三年,改隸寧州。   吉安路。上。宋吉州,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吉州路總管府。皇慶元年,改為吉安路。舊領廬隆、吉水、安福、太和、龍泉、永新、永豐八縣。後升吉水、安福、太和、永新四縣俱為州。至順間,又析永新州地置永寧縣。戶四十四萬四千八十三,口二百二十二萬四百一十五。領司一:   廬陵,上。倚郭。永豐,上。萬安,中。龍泉,中。永寧,下。本永新縣地。至順間,分置永寧縣。   吉水州。中。宋吉水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安福州。中。宋安福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太和州。下。宋太和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永新州。下。宋永新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瑞州路。上。宋瑞州,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瑞州路。舊領高安、上高、新昌三縣。後升新昌縣為州。戶十四萬四千五百七十二,口七十二萬二千三百二。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四年置。   高安,上。倚郭。上高。中。至正九年,罷本縣長官司。   新昌州。下。宋太平興國六年,析高安縣地置新昌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袁州路。上。宋袁州,屬江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總管府,隸湖南行省。十九年,改隸江西行省。舊領宜春、分宜、萍鄉、萬載四縣。後升萍鄉縣為州。戶十九萬八千五百六十三,口九十九萬二千八百一十五。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三年,置兵馬司。十四年,改錄事司。   宜春,上。倚郭。分宜,上。萬載。中。   州一:萍鄉州。中。宋萍鄉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臨江路。上。宋臨江軍,屬江南西路。至元十三年,隸江西行都元帥府。十四年,升臨江路總管府。舊領清江、新淦、新喻三縣。後升新淦、新喻二縣為州。戶十五萬八千三百四十八,口七十九萬一千七百四十。領司一:   錄事司。宋隸都監司。至元十三年,置兵馬司。十五年改。   清江。上。倚郭。   新淦州。中。宋新淦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新喻州。中。宋新喻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撫州路。上。宋撫州,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撫州路總鋝府。戶二十一萬八千四百五十五,口一百九萬二千二百七十五。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四年,廢宋三廂立。   臨川,上。崇仁,上。金溪,上。宜黃,中。樂安。中。   江州路。下。宋江州,廠江南西路。至元十二年,置江東西宣撫司,治江州。十三年。改為江西大都督府,隸揚州行省。十四年,罷都督府,置江州路總管府,隸龍興行都元帥府。後置行中書省,本路直隸焉。十六年,改隸黃蘄等路宣撫司。二十二年,復隸行省。至正十六年,又改為宣慰司都元帥府。戶八萬三千九百七十七,口五十萬三千八百五十二。領司一:   錄事司。宋都監司。至元十二年,立兵馬司。十四年改。   德化,中。瑞昌,中。彭澤,中。湖口,中。德安。中。   南康路。下。宋南康軍,屬江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升南康總管,隸江淮行省。二十二年,改隸江西行省。舊領星子、都昌、建昌三縣。後升建昌縣為州。戶九萬五千六百七十八,口四十七萬八千三百九十。領司一:   星子,下。本路治所。都昌。下。   建昌州。下。宋建昌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贛州路。上。宋贛州,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贛州路總管府。舊領贛、安遠、雩都、虔化、信豐、龍南、瑞金、興國、會昌、石城十縣。後升虔化縣為寧都州,析龍南、安遠二縣隸之。升會昌縣為州,析瑞金縣隸之。戶七萬一千二百八十七,口二十八萬五千一百四十八。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五年立。   贛縣,上。州治所。興國,中。信豐,下。雩都,下。石城。下。元貞元年,以石天隸寧都。其復隸贛州年分闕。   寧都州。下。宋虔化縣。後改寧都縣。元貞元年,升為州。領縣二:   龍南,下。以縣在龍灘之南,故名。至元二十四年,併入信豐縣。至大二年,復置。安遠。下。至元二十四年,併入會昌縣。至大二年,復置。   會昌州。下。宋會昌縣。元貞元年,升為州。舊志:大德元年升寧都、會昌為州,並隸贛州路。大德乃元貞之誤。   建昌路。下。宋建昌軍,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為建昌路總管府。舊領南城、南豐、新城、廣昌四縣。後升南豐縣為州,直隸行省。戶九萬二千二百二十三,口五十萬三千三十八。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四年,割南城置錄事司。   南城,中,新城,中。廣昌。中。   南安路。下。宋南安軍,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南安總管府。十五年,析大庾縣城之四坊,置錄事司。十六年,廢。戶五萬六百一十二,口三十萬三千六百六十六。   領縣三:   大庚,中。倚郭。南康,中。上猶。下。宋上猶縣,又改南安。至元十六年,改永清。後復為上猶。   南豐州。下。宋南豐縣,隸建昌軍。至元十九年,升為州,直隸江西行省。戶二萬五千七十八,口一十二萬八千九百。   廣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元十五年置。   海北廣東肅政廉訪司。至元三十年,治廣州。   廣州路。上。宋廣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三,內附。十五年,置廣州路總管府。三十年,升為上路。舊領南海、番禺、增城、懷集、清遠、東莞、新會、香山八縣,後杯集析屬賀州。戶十七萬二百一十六。口一百二萬一千二百九十六。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六年置,以州之東城、西城、子城並番禺、南海二海縣在城民戶隸之。   南海,中。倚郭。番禺,下倚郭。東莞,中。增城,中。香山,下。新會,下。清遠。下。宋清縣。元改清遠。   韶州路。下。宋韶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三年,內附。十五年,置韶州路總管府。分曲江縣城西廂地及城外三廂置錄事司。二十九年,罷錄事司。三十年,分贛州行院官一員。舊領曲江、樂昌、翁源、仁化、乳源五縣。翁源析屬英德州。戶一萬九千五百八十四,口一十七萬六千二百五十六。領縣四:   曲江。中。延祐五年,並翁源縣入之。樂昌,下。仁化,下。乳源。下。   惠州路。下,宋惠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六年,升惠州路總管府,置錄事司,至元二十九年,罷錄事司。戶一萬九千八百三,口九萬九千一十五。領縣四:   南雄路。下。宋南雄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五年,升南雄路總管府,置隸事司。二十九年,罷錄事司。戶一萬七百九十二,口五萬三千九百六十。領縣二:   保昌,下。倚郭。至元二十七年,降南雄州為保昌縣。按保昌宋舊縣,非因降改,殆省本州入保昌也。其復為南雄州,未知何時。始興。下。   湖州路。下。宋潮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六年,升湖州路總管府。二十三年,復以江西等處行院副使兼廣東道宣慰使司,鎮潮州。舊領梅州。延祐四年,以梅州隸廣東宣慰司。戶六萬三千六百五十,口四十四萬五千五百五十。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二十一年置。   海陽,下。倚郭。潮陽,下。揭陽。下。   德慶路。下。宋德慶府,屬廣南東路。至元十四年,廣西宣慰司以兵收附,改隸廣西道。十七年,置德慶路總管府。二十九年,仍改隸廣東道。戶一萬二千七百五,口三萬二千九百九十七。領縣二:   端溪,下。倚郭。龍水。下。   肇慶路。下。宋肇慶府,屬廣南東路。至元十六年,廣西宣司收附,改隸廣西道。十七年,置為下路總管府。二十九年,改隸廣東道。戶三萬三千三百三十八,口五萬五於四百二十九。領縣二:   高要,中。倚郭。四會。中。   英德州。下。宋英德府,屬廣南東路。至元十三年,收附。十五年,置英德路總管府。二十七年,罷總管府,並所屬真陽、涵光二縣為英德州。《翰墨全書》:元管真陽、涵光二縣,今為新民員州。大德四年,復升為路,置真陽、涵光、翁源三縣。延祐元年,復降為州,並真陽、含光入之。領縣一:翁源。大德五年置。延祐元年,併入曲江。其復立年分闕。   梅州。下。宋故州,屬廣南東道。至元十六年,升梅州路總管府。二十三年,降為州,屬潮州路。延祐四年,改為散州,直隸宣慰司。戶二千四百七十八,口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五。領縣一:   程鄉。下。   南恩州。下。宋故州。至元十三年,升南恩總管府。十九年,降為散州。戶一萬九千三百七十三,口九萬六千八百六十五。領縣二:   陽江,下。陽春。下。   封州。下。宋故州。至元十三年收附。明年復叛,廣西宣慰司定其亂,遂隸廣西道。十七年,置封州路總管府。二十九年,降為散州。仍屬東道,戶二千七十七,口一萬七百四十二。領縣二:   封州,下。開建。下。   新州。下。宋故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六年,升新州路。十九年,降為散州。戶一萬一千三百一十六,口六萬七千八百九十六。領縣一:   新興。下。   桂陽州。下。宋桂陽縣,屬連州。至元十九年,升為散州,析連州陽山縣來屬。為蒙古□忽都忽郡王分地。舊隸湖南道宣慰司,後復隸廣東道。戶六千三百五十六,口二萬五千六百五十五。領縣一:   陽山下。   連州。下。宋故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直隸行中書省。十七年,罷安撫司,升為連州路,隸湖南道。二十九年,改隸廣東道。元貞元年,降散州。戶四千一百五十四,口七千一百四十一。領縣一:   連山。下。   循州。下。宋故州,屬廣南東路。至元十三年,升為循州路。二十三年,降散州。戶一千六百五十八,口八千二百九十。領縣三:   龍川,下。興寧,下。長樂。下。 卷五十一·志第十八   ○地理六   湖廣等處行中書省,領路三十二、府二、州十三、安撫司十五、軍三、屬州十五、屬縣一百四十二。蠻夷土官府州縣等,不在此數。   江南湖北道肅政廉訪司。   武昌路。上。宋鄂州,屬荊州北路。至元十一年,歸附,置安撫司。十四年,置湖北宣慰司,改安撫司為鄂州路總管府。十八年,移宣慰司於潭州。十九年,本路直隸行省。大德五年,以鄂州為世祖親征之地,改武昌路。戶一十一萬四千六百三十二,口六十一萬七千一百一十八。至元二十七年抄籍數。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三年置。   江夏,中。倚郭。咸寧,下。嘉魚,下。蒲圻,中。崇陽,中。通城,中。武昌。下。宋武昌縣,升為壽昌軍,後復為縣,又再為軍。至元十四年,升散府。大德五年,裁府,仍改縣為武昌。   岳州路。上。宋岳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三年,升岳州路總管府。舊領巴陵、華容、平江、臨湘四縣。元貞元年,昇平江為州。戶一十三萬七千五百八,口七十八萬七千七百四十三。領司一:   巴陵,上。倚郭。臨湘,中。華容。中。   平江州。下。宋平江縣。元貞元年。昇平江縣。常德路。上。宋常德府,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二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常德路總管府。十五年。置荊湖北道宣慰司於本路。未幾罷。舊領武陵、桃源、龍陽、沅江四縣。元貞元年,升桃源、龍陽為州,又析沅江縣隸龍陽。戶二十萬六千四百二十五,口一百二萬六千四百二。領司一:   武陵,上。   桃源州。中。宋桃源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龍陽州。下。宋龍陽縣,改辰陽,又復舊。元貞元年,升為州。領縣一:   沅江。下。   澧州路。上。宋澧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四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澧州路總管府。延祐三年,又改為安定軍民府。舊領澧陽、安鄉、石門、慈利四縣。元貞元年,升慈利為州。戶一十萬九千九百八十九,口一百一十一萬一千五百四十三。領司一:   澧陽,上。倚郭。至正十六年,倪文俊陷澧陽,元帥孫毅遷縣治於新城。石門,上。安鄉。下。   慈利州。中。宋慈利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土州二:   安定州。   柿溪州。辰州路。下。宋辰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四年。升辰州路總管府。戶八萬三千二百二十三,口十一萬五千九百四十五。領縣四:   沅陵,中。辰溪,下。盧溪,下。敘浦。下。   上奚州。   施容州。二州皆溪洞地,元初置。沅州路。下。宋沅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二年,置沅州安撫司。元貞元年,升沅州路總管府。戶四萬八千六百三十二,口七萬九千五百四十五。領縣三:   盧陽,下。黔陽,下,麻陽。下。興國路。下。宋興國軍,屬江南西路。至元十四年,升為興國路總管府。舊隸江西行省。至元三十年,改隸湖廣。戶五萬九百五十二,口四十萬七千六百一十六。領司一:   錄事司。至元十七年置。   永興,下。倚郭。大冶,下。通山。下。漢陽府。下。宋漢陽軍,屬荊湖北路。至元十年,宋守將王儀以城降。十四年,升為府。至元二十九年,割湖廣省之漢陽隸河南省。其還隸本省年分闕。戶一萬四千四百九十二,口四萬八百六十六。領縣二:   漢汨。至元二十年。升中縣。有陽羅堡。至元十六年,改隸鄂州路。尋復舊。   漢川。下。舊治大赤,至正二十二年,移治長城鄉。《翰墨全書》:「漢陽、漢川二縣,俱隸岳州路。」至元十二年,取岳州。十四年,已置漢陽府,不容隸岳州為縣。今不取。   歸州。下。宋故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二年,置安撫事。十四年。升歸州路總管府。十六年,降為州。至正十五年,改隸四川行省。戶七千四百九十二,口一萬九百六十四。領縣三:   秭歸,下。倚郭。巴東,下。興山。下。靖州路。下。宋靖州,屬荊湖北路。至元十二年。置安撫司。元貞元年,沅州升為路,以靖州隸之。延祐四年,升靖州路總管府。後至元四年,以湖廣行省元領新化洞,古州潭溪、龍裡,洪州諸洞來屬。九年,罷總管府,改立靖州軍民安撫司。戶二萬六千五百九十四,口六萬五千九百五十五。領縣三:   永平,下。會同,下。通道。下。   湖南道宣慰司都元帥府。至元十五年,置治衡州。十八年,移治潭州。至正十年,以宣慰使司兼都元帥府。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司。天臨路。下。宋潭州,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潭州路總管府。十六年,遷行省於鄂州,湖南道宣慰司治潭州。天歷二年,以潛邸所幸,改天臨路。舊領長沙、湘潭、益陽、湘陰、醴陵、瀏陽、攸、衡山、安化、湘鄉、寧鄉、善化十二縣。元貞元年,升醴陵、瀏陽、攸、湘鄉、湘潭、益陽、湘陰並為州。戶六十萬三千五百一,口一百八萬一千一十。領司一:   錄事司。宋置兵馬司。至元十四年改。縣五:   長沙,上。倚郭。善化,上。倚郭。衡山,上。宋改屬衡州,後又屬潭州。元初因之。後又改屬衡州。寧鄉,上。安化。下。   醴陵州。中。宋醴陵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瀏陽州。中。宋瀏陽縣。元貞元年,升為州。元初遷州治於居仁鎮。   攸州。中。宋攸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湘潭州。下。宋湘潭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益陽州。中。宋益陽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湘陰州。下。宋湘陰縣。元貞元年,升為州。   衡州路。上。宋衡州,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衡州路總管府。舊領衡陽、茶陵、耒陽、常寧、安化、酃六縣。至元十九年,升茶陵、常寧、耒陽為州。後至元二年,分衡陽界置新城縣。戶一十萬三千三百七十三,口二十萬七千五百二十三。領司一:   錄事司。宋立兵馬司,分城中民戶為五廂。至元十三年改置。   衡陽,上。倚郭。安仁,下。酃縣,下。宋隸茶陵軍。元初改隸本路。新城。下。舊為衡陽東鄉,後析置。   道州路。下。宋道州,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道州路總管府。戶七萬八千一十八,口一十萬九百八十九。領司一:   營道,中。倚郭。寧遠,中。江華,中。元統二年,立濤墟巡檢司。永明。下。舊治在瀟水南。元初移今治。元統二年,立白面墟巡檢司。   永州路。下。宋永州,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永州路總管府。戶五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口一十萬五千八百六十四。領司一:   零陵,上。倚郭。東安,上。祁陽。中。郴州路。下。宋郴州,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郴州路總管府。戶六萬一千二百五十九,口九萬五千一百一十九。領司一:   錄事司。宋置兵馬司。至元四年改。   郴陽。中。倚郭。宋郴縣。至元十三年,改郴陽縣。宜章,中。永興,中。興寧,下。宋資興縣,後改興寧。桂陽,下。桂東。下。宋析桂陽置桂東縣,治上猶寨。   全州路。下。宋全州,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全州路總管府。戶四萬一千六百四十五,口二十四萬五百一十九。領司一:   錄事司。宋置兵馬司。至元十五年改。   清湘,上。倚郭,灌陽。下。寶慶路。下。宋邵州,升寶慶府,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二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寶慶路總管府。至正十一年,置湖南元帥府,分府寶慶。戶七萬二千三百九,口一十二萬六千一百五。領司一:   邵陽,上。倚郭。新化。中。   武岡路。下,宋武岡軍,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四年,改武岡路總管府。戶七萬七千二百七,口三十五萬六千八百六十三。領司一:   武岡,上。倚郭。宋舊縣,後廢。元復置。新寧,下。宋廢武岡縣,置新寧於水頭江北。元因之。綏寧。下。宋蒔竹縣,屬邵州。後改隸本路。   桂陽路。下。宋桂陽軍,屬荊湖南路。至元十二年,置安撫使。十四年,改桂陽路總管府。戶六萬五千五十七,口一十一萬二千二百四。領司一:   平陽,上。臨武,中。藍山。下。   茶陵州。下。宋茶陵縣,屬衡州,後升縣為軍,復為縣。至元十九年,升為州。戶三萬六千六百四十二,口一十七萬七千三百二。   耒陽州。下。宋耒陽縣,屬衡州。至元十九年,升為州。戶二萬五千三百一十一。口一十一萬一千。   常寧州。下。宋常寧縣,屬衡州。至元十九年,升為州。戶一萬八千四百三十一,口六萬九千四百二。   廣西兩江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元十四年,置廣西道宣撫司。是年,改宣慰司。元貞元年,並左右兩江宣慰司為廣西兩江道宣慰司,仍分司邕州。至正二十三年,改廣西等處行中書省。   嶺南廣西道肅政廉訪司。   靜江路。上。宋靜江府,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升靜江路總管府。至正二十三年,置廣西等處行中書省。戶二十一萬八百五十二,口一百三十五萬二千六百七十八。領司一:   臨桂,上。倚郭。興安,下。靈川,下。理定,下。宋遷治上津馹。元初又遷治上權塘。義寧,下。修仁,下。荔浦,下。陽朔,下。宋舊縣。《宋史·地理志》漏之。永福,下。古縣,下。   南寧路,下。宋邕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邕州路總管府,兼左右兩江溪洞鎮撫。泰定元年,改南寧路。舊領丹行等處長官司,後廢。戶一萬五百四十二,口二萬四千五百二十。領司一:   宣化,下。武緣。下。   梧州路。下。宋捂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四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梧州路總管府。戶五千二百,一萬九百一十。領縣一:   蒼梧。下。   潯州路。下。宋潯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潯州路總管府。戶九千二百四十八,口三萬八十九。領縣二:   桂平,下。平南。下。宋屬龔州,紹興中州廢,以縣隸本州。   柳州路。下。宋柳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柳州路總管府。戶一萬九千一百四十三,口三萬六百九十四。領縣三:   柳城,下。倚郭。舊治龍江。元初移治龍江東。馬平,下。宋柳州,治馬平。元初徙治柳城。洛容。下。   慶遠南丹溪洞等處軍民安撫司。宋為慶遠府,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慶遠路總管府。大德元年,並南丹州安撫司為慶遠南丹漢洞等處軍民安撫司。戶二萬六千五百三十七,口五萬二百五十三。領縣六:   宜山,下。忻城,下。天河,下。思恩,下。河池,下。荔波。下。宋荔波州。元初,降為縣。   土州四:   南丹州。宋元豐三年置,管轄諸洞蠻酋。元初置安撫司,後併入慶遠。舊領丹平等處蠻夷長官司,後廢。   東蘭州。宋蘭州,命土人韋氏為知州。元初,改東蘭州。   那州。蠻徭所居,舊名那地。宋置那州。元初因之。   地州。宋故州,又析置孚州,後省。元初因之。   平樂府。宋昭州,屬廣南西路。大德五年,升為平樂府。戶七千六十七,口三萬三千八百二十。領縣四:   平樂,下。倚郭。恭城,下。立山,下。龍平。下。   鬱林州。下。宋故州,舊治興業縣,後徙治南流,屬廣南西路。至元十四年,仍行州事。戶九千五十三,口五萬一千五百二十八。領縣三:南流,下。倚郭。興業,下。博白。下。   容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八年,改容州路總管府。大德五年,降散州。戶二千八百九,口七千八百五十四。領縣三:   普寧,下。北流,下。陸川。下。   像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五年,改象州路總管府。大德五年,降散州。戶一萬九千五百五十八,口九萬二千一百二十六。領縣三:   陽壽,下。來賓,下。武仙。下。   賓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賓州路總管府。大德五年,降散州。戶六千一百四十八,口三萬八千八百七十九。領縣三:   嶺方,下。倚郭。上林,下。宋舊屬邕州,後來屬。遷江。下。   橫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橫州路總管府。大德五年,降散州。戶四千九百四十八。口三萬一千四百七十六。領縣二:   寧浦,下。倚郭。永淳。下。宋永安縣,後改永淳。   融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四年,置安撫司。十六年。改融州路總管府。二十三年,降散州。戶二萬一千三百九十三,口三萬九千三百三十四。領縣二:   融水,下。懷遠。下。   籐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三年,仍行州事。戶四千二百九十二,口一萬一千二百一十八。領縣二:   鐔津,下。倚郭。岑溪。下。   賀州。下。宋故州,屬廣南東路,後改屬西路。至元十三年,仍行州事。戶八千六百七十六,口三萬九千二百三十五。領縣四:   臨賀,下。倚郭。富川,下。桂嶺,下。懷集。下。宋屬廣州。至元十五年,改隸本州。   貴州。下。宋故州,屬廣南西路。元初因之。舊領鬱林縣,大德九年廢縣,止行州事。戶八千八百九十一,口二萬八百一十一。   田州上思等處宣撫使司都元帥府。   左右兩江溪洞。至元二十八年,置左右兩江宣慰司都元帥府。元貞元年罷。   思明路。宋思明州,屬邕州永平寨。至元二十三年,置思明路。戶四千二百二十九,口一萬八千五百一十。領土州七:   上思州。宋故州,屬邕州,遷隆寨。元初,改隸本路。泰定元年,黃勝許致仕,其子志熟襲為上思州知州。   志明州。宋故州,屬遷隆寨。元初,改隸本路。   祿州。宋故州,屬邕州永平寨。元初,改隸本路。領縣一:   武黎。   西平州。宋故州,屬永平寨。元初,改隸本路。   思明州。宋故州,屬永平寨。元初,改隸本路。天歷二年,思明州土官黃思永貢方物。   上石西州。宋故州,屬永平寨。元初,改隸本路。   下石西州。宋分石西州為上、下二州。元初,改隸本路。   江州。宋故州,屬古萬寨。元初,改隸本路。領縣一:   羅自。《翰墨全書》思明路有忠州,領縣一:寧福,又有遇隆州。當為大德後所省並。   太平路。宋平嶺南,於左右二江溪洞立五寨。其一曰太平寨,與古萬、遷隆、永平、橫山四寨各領洞溪州縣,屬邕州。元初,仍為五寨。後廢,置太平路於麗江,以控制左江溪洞州縣。戶五千三百一十九,口二萬二千一百八十六。領縣四:   陀陵,宋舊名駱陀縣,後改名。隸古萬寨。崇善,宋舊縣,隸古萬寨。永康,宋舊縣,隸遷隆寨,後升為州。羅陽。宋名福川縣,後改隸遷隆寨。   土州十六:   太平州。舊名瓠陽,為西原農峒地。唐波州。宋為太平州,隸太平寨。元初,改隸本路。   思誠州。本西原地。宋分上思誠、下思誠二州。至元中,並為一,隸太平寨。元初,改隸本路。   安平州。舊名安山,亦唐波州地。宋置安平州,隸太平寨。至元十四年,知州李惟屏以所屬溪洞來附。   養利州。宋故州,隸太平寨。   萬承州。舊名萬陽。唐置萬陽、萬杉二州。宋省為一州,隸太平寨。   左州。舊名左陽。宋故州,隸古萬寨。   全茗州。舊名連岡谷,西原地。宋置州,隸邕州。   鎮遠州。舊名古隴,宋置州。   思同州。舊名永寧,為西原地,宋置州。   茗盈州。宋故州。泰定三年,全茗州土官許文寇茗盈州。   龍英州。宋龍英洞,隸太平寨。元初,升為州,省上懷思州入之。   結安州。舊名營周,亦西原地。宋置結安洞,隸太平寨。元初,升為州。   結倫州。宋結倫洞,隸太平寨。元初,升為州。   都結州。宋都結洞,隸太平寨。元初,升為州。   上、下凍州。舊名凍江,宋置凍州,隸太平寨。元初,分上凍、下凍二州,隸本路。尋合為一,改隸龍州。   田州路軍民總管府。宋田州,隸邕州橫山寨。元初,升田州路。戶一千九百九十一,口一萬六千九百一。領縣一:   上林。   土州七:   上隆州。宋故州,隸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恩誠州。宋故州,隸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歸德州。宋故州,隸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果化州。宋故州,隸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泗城州。宋故州,隸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向武州。宋故州,錄梭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領縣一:   富勞。   都康州。宋故州,隸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軍民府一:   思恩軍民府。宋隸邕州遷隆鎮。元初,改隸木路。   利州,宋故州,隸邕州橫山寨。元初,改隸本路。   奉議州。宋故州,隸廣西行省安撫司。元初,錄廣西兩江道宣慰司。   龍州。宋故州,隸太平寨。元初,改太平路。大德中,升為龍州萬戶府。王圻《續通考》田州路下有思恩府,功饒、懷德、婪鳳、兼下、隆武、龍歸、朝歸、辰等州,羅波、船帶、唐興、強山、鹹德、永寧、都陽、古帶、南海、武林、順陽、華陽等縣。與《翰墨全書》合,疑亦大德後所裁併。   來安路軍民總管府。宋來安軍。至元十三年,知來安軍李維屏、知來安軍兼知凍州事岑從義降,升為來安路。《續通考》來安路有程縣、上林長官司、安隆長官司、羅博州、俟州、龍川州、安德州、歸仁州、樂歸州、順隆州、昭假州、訓州、路城州。《翰墨全書》又有七源州、唐火洲、回城州。延祐六年,來安路總管岑世興叛,據唐火州。   鎮安路軍民總管府。宋鎮安洞,置右江軍民宣撫司。元初,改為鎮安路。至元十八年,召鎮安州嶺從毅入覲。二十九年,從毅始降,以老疾,詔其子斗榮襲佩虎符,為本路軍民總管。   海北海南道宣慰司都元帥府。   海北海南道肅政廉訪司。至元三十年,置。後罷。大德三年,復置。   雷州路。下。宋雷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歸附,置安撫司。十七年,為海北海南道宣慰司治所,改安撫司為雷州路總管府,隸宣慰司。戶八萬九千五百三十,口一十二萬五千三百一十。領縣三:   海康,中。徐聞,下。遂溪。下。   化州路,下。宋化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置安撫司。十七年,改化州路總管府。戶一萬九千七百四十九,口五萬二千三百一十七。領縣三:   石龍,下。吳川,下。石城。下。   高州路。宋高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置安撫司。十七年,改高州路總管府。戶一萬四千六百七十五,口四萬三干四百九十三。領縣三:   電白,下。茂名,下。信宜。下。   欽州路。下。宋欽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置安撫司。十七年,改欽州路總管府。戶一萬三千五百五十九,口六萬一千三百九十三。領縣二:   安遠,下。倚郭。靈山。下。宋欽州治此。元初,徙治安遠。   廉州路。下。宋廉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七年,升廉州路總管府。戶五千九百九十八,口一萬一千六百八十六。領縣二:   合浦,下。倚郭。石康。下。   乾寧軍民安撫司。宋瓊州,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隸海北海南道宣慰司。元統二年,以潛邸所幸,改乾寧軍民安撫司。戶七萬五千八百三十七,口一十二萬八千一百八十四。領縣七:   瓊山,下,倚郭。澄邁,下。臨高,下。文昌,下。樂捨。下。會同。下。至元二十九年,敕以海南新附四州洞寨五百一十九,民二萬餘戶置會同、定安二縣,隸瓊州。按王圻《續通考》,至元三十年析樂含縣置會同,二十九析瓊山置定安。疑誤也。定安。下。天歷二年,升為南康州。   南寧軍。宋昌化軍,又改南寧軍,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隸海北海南道宣慰司。戶九千六百二十七,口二萬三千六百五十二。領縣三:   宜信,下。昌化,下。感恩。下。   萬安軍。下。宋萬安州,改為軍,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隸海北海南道宣慰司。戶五千三百四十一,口八千六百八十六。領縣二:   萬安:下。倚郭。陵水。下。   吉陽軍。下。宋朱?軍。後廢為縣,又復為吉陽軍,屬廣南西路。至元十五年,隸海北海南宣慰司。戶一千四百三十九,口五千七百三十五。領縣一:   寧遠。下。   八番順元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經世大典》:順元諸蠻,又名亦奚卜薛。至元十五年,羅殿國主羅阿察、河中府方蕃主韋昌盛皆納土。十六年,西南八番等同臥龍番主龍昌順、大龍番主龍延三、小龍番主龍延萬、武盛軍番主程延隨、遏蠻軍番主龍羅篤、太平番主石延賢、永順軍番主洪延暢、靜海軍番主盧延陵皆來降。其部曲有龍文貌、龍文求等,朝廷立八番宣慰司以統之。至元十六年,潭州行省招降西南諸番洞寨一千六百二十有六、戶十萬一千一百六十有八,西南五番千一百八十六寨、戶八萬九千四百。又西南番三百一十五寨、大龍番三百六十賽。二十二年,改隸西川行省。二十六年,置八番、羅甸二宣慰司,隸四川行省。是年,改隸湖廣行省。二十八年,復隸四川。是年,析八番洞蠻隸湖廣。二十九年。又以羅甸宣慰司隸雲南。是年,合八番、羅甸二宣慰司都元帥府為一,改八番頎元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三十年,復改隸湖廣行省。至治二年,置八番軍民安撫司,改長官所二十有八為州縣。   羅番遏蠻軍安撫司。唐番酋龍應召之後,世據羅番。至元十六年,歸附。   程番武勝軍安撫司。唐末程元龍平溪洞,世據程番。至元十六年,歸附。   金石番太平軍安撫司。唐番酋石寶之後。至元十六年,歸附。   臥龍番南寧州安撫司。唐番酋龍德壽之後。至元十六年,歸附。   小龍番靜蠻軍安撫司。盾番酋龍方靈之後。至元十六年,歸附。   大龍番應天府安撫司。唐番酋龍昌宗之後。至元十六年,歸附。   洪番永盛軍安撫司。至元十六年,歸附。   方番河中府安撫司。唐番酋方德恆之後,以征討九蠻授土官。至元十六年,歸附。   盧番靜海軍安撫司。唐番酋盧君聘之後。至元十六年,歸附。以上二十一年並授安撫使懷遠大將軍,佩虎符。   韋番蠻軍民長官,唐番酋辛四海之後。按大小龍番合為一部,故曰八番方番之長。韋氏又析其族,分設長官與盧番同。   木爪犵狫蠻軍民長官。元初,番酋石朝璽歸附,設長官司。木爪犵狫,亦作水東犵狫。此金石番之分族。   盧番蠻軍民長官。又作簽盧番。   安遠府。至元二十九年,析盧番安撫司西北境,置八番宣慰司;撫定光蘭諸州洞蠻,置定遠府,領桑州。至元二十七年,桑州總管黃布蓬,那州長羅光寨安,郡州長閉光過內附。   章龍州。   必化州。宋寶化州,訛必化。   小羅州。   思同州。《翰墨全書》有安慶州、東灤州、曾州、知山州,那州、郡州、洪池州、龍裡州。   朝宗縣。   上橋縣。又作上馬橋。唐番酋方定遠授土官,歷宋,至元初因之。   新安縣。   麻峽縣。   小羅縣。   章龍縣。   島山縣。   華山縣。   都雲縣。   羅博縣。《翰墨全書》又有會朝縣、必際縣、鴨水縣、高縣、伯汭縣、龍裡縣。疑大德後所裁併。   管番民總管府。至元二十一年,罷西南番安撫司,置總管府。二十五年,改隸四川行省。按番族甚多,八番設安撫司,又別立定遠府及管民總管府以統之。領:   小程番。以下各設蠻夷長官。   獨塔等處。   客當客地。又作各營各迪。   天台等處。   梯下。   黨兀等處。   勇都、硃砂、古築等處。《翰墨全書》:「金竹府所稽蠻夷長官曰:勇都宋砂古築等處,大小化等處,浴甲洛屯等處,低當低界等處,百眼佐等處,獨石寨,重州,阿孟州,上龍州,峽江州,羅賴州,乘州,向州,阿島州,羅邦州。」多為管番民官總管府轄地,附著以備參考。   大小化等處。   洛甲洛屯等處。   低當低界等處。   獨石寨。   百眼佐等處。至治二年,百眼等處蠻夷長官司言:康佐寨王等殺巡檢王忠以叛,宣慰司討平之。   羅來州。   那歷州。   重州。宋勳州,廢為重州長官司。   阿孟州。   上龍州。本桑州上隆寨,元初置上龍州,後降為長官司。   峽江州。   羅賴州。木爪犵狫地。   桑州。至元二十九年,斡羅斯招撫桑州生苗,詣關貢獻。   白州。   北島州。   羅那州。   龍裡等寨。   六寨等處。   帖犵狫等處。   木當三寨等處。   山齋等處。即山寨之訛。   羨塘帶災等處。   都雲桑林獨立等處。   六洞柔遠等處。   竹古弄等處。至元二十七年,金竹府土官言:招降竹古弄、古魯花等處三十餘寨。   中都雲板水等處。   金竹府。唐蠻酋金密定,授金竹寨土官。至元二十六年,改四川金竹寨為金竹府。二十七年,置金竹府大隘等處四十二寨蠻夷長官。二十九年,金竹知府臊驢言:「招諭平岱山齋寨主,今有百眼佐阿冒谷各營各迪等久欲內附。」招從之。   都雲軍民府。至元二十八年,洞蠻爛土立定雲府。後至元元年,平伐都去定雲酋長等來降,即其地復立宣撫司。《翰墨全書》都雲定雲安撫司所轄軍民官,曰萬朝平壩焦溪江水望城等處,吳黎當溪等處,中都雲板水等處,大洞干真等處,李殿李稍等處,上都雲等處,八千寨樓等處,丹竹楊西等處,上官溪?斗?尾銅鼓等處,黎波重端等處,周色竹明等處,上水洞等處,平珠平駝等處,所轄蠻夷長,日安化洞長官,安化中州等處,卯雄中團等處,曰安化下州只隆思丹歸仁各丹五寨長官,曰銅人大小江等處古州八萬等處,容江八黃等處,十利合水等處,新化等處,寶安等處,湖耳洞提溪等處,省溪等處,務溪等處,黃寨等處,萬灰等處,平岳溪等處,施溪等處,武龍潭溪皮林銅左五開賴寨地西七洞邦?等處。其中都雲板水、李殿李稍等地名,已見上下文。附著以備參考。   萬平等處。   南寧丹州。至元二十九年,諭平伐等部詔書:南順丹州北懷金竹。舊志州誤竹。   陳蒙爛士等處。至元二十六年,中下爛士等處洞長忽帶等,以洞三百寨一百一十來降。二十八年,改陳蒙洞為陳蒙州。二十九年,置陳蒙爛士軍民安撫司。   李稍李殿等處。   陽安等處。   八千蠻。   恭焦溪等處。   都鎮。又作都鎮馬乃等處。   平溪等處。   平月。   李□。   陽並。   盧山等處。   乖西軍民府。皇慶元年置。二年,又隸播州宣撫司。   上都雲等處。《明一統志》:上都雲等處、中都雲板水等處,並元置。   順元等路軍民安撫司。至元二十年,討平四川九溪十八洞,大處為州,小為縣,分立總管府,聽順元路宣慰司節制。宣慰司改安撫司年分闕。二十八年,改隸湖廣行省。   雍真乖西葛蠻等處。唐蠻酋楊立信之後。皇慶元年,改乖西等處軍民府,隸播州宣慰司。   葛蠻雍真等處。大德五年,葛蠻雍真土官宋隆濟叛。七年,討平之。   曾竹等處。大德七年,順元同知宣撫事宋阿重,嘗為曾竹蠻夷長官,以其叔宋隆濟叛,上言宜深入烏撒、烏蒙。至水東,招木樓苗,擒隆濟以獻。   龍平寨。王圻《續文獻通考》作把平塞,《明一統志》同。   骨龍等處。《經世大典》作龍骨長官。蠻酋宋國,以征南功。授士官。   底寨等處。屬蠻酋蔡氏,以討黑羊功授底寨土官,子孫世據其地,宋隆濟反,達魯花赤也思干避於底窩揚若寨,即底寨。   茶山百納等處。   納壩紫江等處。唐紫姜縣,後訛江。至元二十九年,安撫使宋子賢招諭平伐大甕眼、紫江、皮陵、潭溪、九堡等處蠻夷,皆降。   磨波雷波等處。   漕尼等處。   青山遠地等處。至元二十六年,青山苗以不莫台卑包等三十三寨內附。   木窩普沖普泥等處。   武當等處。   養龍坑宿征等處。唐番酋蔡崇隆,以征九洞革老,授養龍土官。   骨董龍裡清江木樓甕眼等處。   高撟青塘鴨水等處。   落邦札佐等處。大德五年,犵狫阿□寨,去落邦札佐長官司十里。   平遲安得等處。   六廣等處。   貴州等處。   施溪樣頭朵泥等處。宋丹川縣。   水東寨。   市北洞。   中曹百納等處。又作中嶆。舊志管番民總管府下。復出中嶆百納及底窩紫江甕眼納八二處,今刪。   龍裡寨。《明一統志》:「龍里長官司與湖耳洞、亮寨、歐陽、新化、中林驗洞、示溪湳洞六長官司,均元置,隸思州宣撫司。」湖耳等四寨,均見思州安撫司下,惟中林驗洞不見舊志。   思州軍民安撫司。宋思州。元置安撫思,原轄:樂敦洞、上黎平、水從、潭溪、八丹、洪州、曹滴、古州、新化、湖耳、亮寨、歐陽十二長官司。至元十八年,改安撫司為宣慰司,兼管內安撫使,自龍泉坪徙司治於清江。二十一年,省宣慰司,以思、播二州隸順元路宣慰司。後復置。二十九年,改思州宣慰司為軍民安撫司,領婺川縣。宋務川縣,所屬蠻夷洞官曰:明溪甘細甕甸古州八萬龍團橫坡得明地野新坑歐陽   鎮遠府婺州楠木洞。至元二十一年,白?洞、楠木洞蠻侵辰州,討平之,立為一府、九州。鎮遠府當置於此時。?白為施溶州,亦此時。   古州八萬洞。宋鎮遠州。至元十八年,置鎮遠沿邊溪洞招討司。二十年。立總管府,以五開洞屬之。至治二年,府廢,五開洞改為上黎平長官司。   偏橋中寨。宋蠻酋安崇誠,以功授偏橋長官司。至元二十年,來附。   野雞坪德勝寨。   偏橋四甲等處。   思印江等處。元初,蠻酋張恢以功授印江長官司。   石千等處。   曉愛瀘洞赤溪等處。又作亦溪湳洞。   卑帶洞大小田等處。   黃過溪。宋丹陽縣。元為雞坪黃道溪地。   省溪壩場等處。   金容金遠等處。鎮遠府附郭。元初。置鎮安縣。尋又改安夷縣。後改金容金遠及楊溪公俄兩長官司。   台蓬若洞住溪等處。思州附郭。   洪安等處。   葛章葛商等處。   平頭著可通達等處。   溶江芝子坪等處。   亮寨。   沿河。   龍泉平。思州舊治龍泉平,及火,其城移治清江。至元十七年,敕安撫事還舊治。蠻酋張坤元,以功授龍泉坪長官司。   祐溪。   水特姜。   楊溪公俄等處。鎮遠府附郭。   麻勇洞。   恩勒洞。   大萬山蘇葛辦等處。元初,蠻酋田谷以功授大萬山長官司。   五寨銅人等處。   銅人大小江等處。初隸都雲都安撫司,後改隸思州。   德明洞。   烏羅龍乾等處。唐蠻酋楊通祿,以功授烏羅長官司。   西山大洞等處。   禿羅。   浦口。   高丹。宋蠻酋何永壽,以功授高丹洞長官司。   福州。   永州。   ?州。   鑾州。   程州。   三旺州。   地州。   忠州。   天州。   文州。   合鳳州。   芝山州。   安習州。   茆■〈J難〉等團。   蘇枝安化上中下蠻。   曹滴等洞。   洛卜寨。   麥著土村。亦日麥著黃洞。   衙迪洞。   會溪施容等處。   感化州等處。   契鋤洞。   臘惹洞。   勞巖洞。   驢遲洞。   來化州。   客團等處。   中古州。   樂墩洞。後至元四年,古潭溪龍裡洪州諸洞三百餘處洞民六萬餘戶,分隸清州、中古州、洪州。均隸思州安撫司。龍裡則隸管民總管府。至治二年,置中古州樂墩洞長官司。   上裡坪。即上黎平。至元二十年,立古州八萬軍民總管府。至治二年,改總管府為上黎平長官司。   洪州泊李等洞。《明一統志》:洪州泊裡與潭溪蠻夷長官司、八丹蠻夷長官司,俱宋置市民長官司,元因之。   張家洞。   朗溪洞。   旋秉前江等處。至元二年置。   提溪等處。   石阡等處。元初,蠻酋楊九龍,以功授百阡副長官司。   歐陽寨。   新化。   湖耳洞。   溶江芝子平茶。   溶漢芝麻子平。《翰墨全書》又有曉隘坡德明上甲寨德牙松明洞小江西莊寨毛柵等處,金容金洞等處,葛安葛齊等處。   沿邊溪洞宣慰使司。宋蠻酋田二鳳,以功授沿邊溪洞軍民宣撫司,子孫世襲其職。元初改宣慰司。   播州軍民安撫司。宋播州安撫司,本隸四川省。至元十六年,改播州為播南路。二十八年,從播州萬戶楊漢英之請,以播州等處管軍萬戶楊漢英為紹慶、珍州、南平等處宣慰使,行播州軍民宣撫使,播州等處管軍萬戶。二十九,改隸湖廣行省,領播州軍民都鎮撫司。播州宣慰使楊鑒降明,所領安撫司二:曰草塘,日黃平。是黃平、草塘一處俱設安撫司。舊志略。所領長官民事六。曰真州,即珍州,曰播州,曰餘慶,曰白泥,曰容山,曰重安。惟重安不見舊志。   播川縣。附郭。宋鼎山縣。至元十五年,以鼎山仍隸播州。十六年改鼎山為播川縣。   黃平府。至元二十八年置。至治三年,罷播州長官所,徙其民隸黃平府。   平溪上塘羅駱家等處。   水車等處。   石粉羅家永安等處。   錫樂平等處。   白泥等處。元初,蠻酋楊正寶,以功授泊泥司副長官。   南平綦江等處。宋以南川縣銅佛頂地,置南平軍。   珍州思寧等處。唐之播川鎮。後改鎮為珍州。至正未,改為真州。   水煙等處。   溱洞涪洞等處。宋廢溱州溱溪寨。   洞天觀等處。   葛浪洞等處。   賽壩埡黎焦溪等處。   小孤單張倒柞等處。   烏江等處。   舊州草塘等處。   恭溪杳洞水囤等處。   平伐月石等處。   下壩。   寨章。   橫坡。   平地寨。   寨勞。   寨勇。   上塘。   寨坦。   口岑奔。   平模。   林種密秀。   洞河祐溪等處。元初,蠻酋張坤義以功授沿河祐溪長官司。   餘慶州。唐蠻酋毛巴,以功授餘慶州刺史,子孫世有其地。   容山等處。《翰墨全書》:洪溪馬峽等處,清江、中平、三都、望浦、仁懷、古磁、俱隸播州軍民安撫司。   新添葛蠻軍民安撫司。唐蠻酋宋景陽以功授太萬谷落總管,子孫世有其地。至元二十八年來降,置安撫司。大德元年,授葛蠻驛券一。南宋時,蠻酋宋永高攻麥新城蠻,克之,改日新添城,別號新添,為遏蠻軍。後又訛為葛蠻。   南渭州。宋羈縻州,屬荊湖路。元初後新添葛蠻安撫司。   落葛谷鴟橋等處。自落葛谷鵝等處至麥傲,《翰墨全書》皆為八番順元宣慰司所屬。   昔不粱駱拓密約等處。又作駱杯密約。有洛白河,駱拓即洛白。   乾溪吳地等處。   噥聳古平等處。宋隆濟作亂,自貴州至新添界噥聳波甕城都朵等處,都朵又作都桑。   都鎮馬乃等處。   坪普樂重絮礸戊B。又作落重頓。   落同當等處。又作落重同。   獨祿。   三陂地蓬等處。   小葛龍洛邦到駱豆虎等處。   羅月和。   麥敖。   大小田陂帶等處。   都雲洞洪安面劑等處。   谷霞寨。至大三年,谷霞寨主洛卜傍來降。   刺客寨。   吾狂寨。至大三年,吾狂寨主的鴟來降。   必郎寨。   谷底寨。   都谷部寨。至大三年,都谷部寨主只驗來降。   犵狫寨。《明一統志》:犵狫寨,亦元置,並隸平越指揮司。   平伐等處軍民安撫司。大德元年,平伐九寨來降,立長官司。至大三年,升軍民安撫司。後至元元年,復改宣慰司。三年,又為安撫司。   安刺遠。   思樓寨。元貞初。宣慰使呼魯國圖招降思樓、浴暮、梅求諸蠻。   浴暮寨。   梅求望懷寨。   甘長。   桑州郎寨。   永縣寨。   平裡縣寨。   鎖州寨。   雙隆寨。   思母寮。   歸仁寨。   各丹洞。自各丹至光州,《翰墨全書》為永順、保靜、南渭三州安撫司所屬蠻夫軍民長官。   木當寨。   雍郎、客都等處。   雍門犵狫等處。   棲求等處。   伴客蠻婁水等處。又作仲家婁水。   樂賴、寨囊、吉利等處。   華山谷津等處。   青塘、望懷、甘長、不列、獨良等處。   光州。宋功州,聲轉為光州。至元三十年,光州蠻光龍等入貢,授蠻吏長官。   者者察。   安化思雲等洞。   北遐洞。   茅難、思風、北郡、都變等處。《翰墨全書》屬永順等三州安撫司。   必證縣   清樂盈等處。   誠州富盈等處。   赤畬洞。   羅章特團等處。   福水州。   允州等處。   欽村。   硬頭三寨等處。   顏村。   水歷吾洞等處。   順東六龍圖。   推寨。   橘叩寨。   格慢等處。   客盧寨。   地省等處。   平魏。   白?。唐以宋沱洞、烏引洞、蘆荻洞、村望洞、白?洞五寨,命田氏世官其地。宋因之。至元二十一年,升為施溶州。後仍為白?長官司。   雍門、客當、樂賴、蒙囊、大化、木瓜等處。   嘉州。   分州。   平石朱。大德元年,平石朱六洞蠻及十部洞蠻皆來降。二年立平石朱石洞三蠻夷長官司,設士官二十四員。   洛河洛腦等處。   寧溪。   甕除。   麥穰。   孤頂得同等處。   邑甕。   陂控州。   南平。   獨山州。至大三年,獨山州土官蒙天童款附,置獨山州窖洞木洞都谷部等處諸軍民司。   木洞。   瓢洞。   窖洞。   大青山骨計等處。   百佐等處。   九十九寨蠻。   當橋山齊朱谷列等處。   虎列谷當等處。   真除杜珂等處。   楊坪楊安等處。   棣甫都城等處。   暢友閬。   百也客等處。   阿落傳等寨。   蒙楚。   公洞龍木。   三寨貓?刺等處。   黑土石。   洛濱洛鹹。   益輸沿邊蠻。   割和寨。   王都谷浪寨。   王大寨。   只蛙寨。   黃平下寨。   林拱章秀拱江等處。   密秀丹張。丹張即前單張,各郎酉即前葛浪洞,草堂即前草塘,恭溪、焦溪、林種俱見前。疑諸地前屬播州,後屬平伐,遂重複如此。   林種拱幫。   西羅剖盆。   杉木筲。   各郎西。   恭溪、望城、崖嶺等處。   孤把。又名孤把當。   焦溪篤住等處。   草堂等處。   上桑置。   下桑直。元初置桑直縣安撫司,至正末廢。   米坪。   今其平尾等處。   保靖州。宋羈縻州,元因之。   待團等處。   西北地附錄。太祖長子術赤、次子察合台及太祖孫旭烈兀分封之地,為西北三藩。稱篤來帖木兒、月祖佰、不賽因位下者,文宗至順三年《經世大典》成書,據當時藩王位下載其封地,故不稱術赤諸王。舊志采自《經世大典》,今因之。其地名與《經世大典圖》互有出入,則纂修《大典》者之疏也。   篤來帖木兒位下。察合台大王五世孫。   途魯吉。《經世大典圖》在可失哈耳北,阿力麻裡西南。本西突厥之地,後屬西遼。太祖滅西遼,以其地封察合台。   柯耳魯。《大典圖》在阿力麻裡西北,本突厥三姓葉護葛邏曾之地。太祖六年,其酋阿爾思蘭來降。後帖木耳附馬對其子沙哈普於其地。   畏兀兒地。本高昌地,唐置交河郡,又為回鶻所椐,後自號畏兀兒。太祖六年,其亦都護來朝,置達魯花赤監之。   哥疾寧。城名。《大典圖》作嘎自尼。唐漕國之鶴悉那城。後為貨勒自彌屬城。太祖十六年,取之。   可不裡。城名。《大典圖》在哥疾寧城東,貨勒自彌屬地。   巴達哈傷。城名,亦部落名。本西遼地。哲別克西遼,其酋將近入巴達克山,即此地。   忒耳迷。城名。本唐之喝密。《圖》貨勒自彌屬地。太祖十五年,自將大軍攻下之。   不花刺。城名。唐安國地。本西遼屬部,後為貨勒自彌所並。太祖十五年,取之。   那黑沙不。城名。唐那色波國地。太祖十七年,駐兵此地。英宗以後元人稱其地曰咳而什。葛葛兒克汁建宮殿於其地。國語稱宮殿曰咳爾什。   的裡安。城名。《大典圖》作的安裡,在不花剌、柯提之間。   撒麻耳干。城名。本唐康國地,後為回紇所據,貨勒自彌復取之。太祖十六年,攻拔其城。憲宗置阿梅河等處行尚書省。治此。後為附馬帖木兒都城,東有養夷沙鹿梅牙、塞藍、塔什干、西有渴石、迭裡迷諸城,皆隸焉。   忽氈。地名。《大典圖》在察赤南。撤麻耳干東。本唐俱戰提國地。太祖十五年,征貨勒自彌,使別將攻克忽氈。   馬耳亦囊。城名。   可失哈耳。城名。本西遼屬地,太祖十三年取之。   忽炭。城名。《圖》在倭赤之西。可失哈耳之東南。本兀丹部,又曰斡端。至元中,置宣慰司都元帥府。未幾罷。   柯提。城名。《大典圖》在貨勒自彌東南,為貨勒自彌舊部。   兀提刺耳。《圖》在撒麻耳干之北。城名。蒙古人稱為卯危巴裡克。譯言惡城,以攻城多傷士卒。   巴補。城名。《大典圖》在忽氈東。   訛跡邗《大典圖》作訛跡,即舊史本紀之養吉干。   倭赤。城名。   苦叉。亦作曲先。元初置曲先答林元帥府。   柯散。城名。《大典圖》在察赤西,本寧遠國之渴寨城。唐置休循州都督府。   阿忒八失。《大典圖》在亦剌八里西南,又曰渾八升。   八里茫。《大典圖》在倭赤北,屠寄說茫為沙之誤字,八里沙即八剌沙袞。西遼都城。   察赤。唐石國地,又名塔什干。太祖十五年,征西域,攻拔其城。   也雲赤。城名。《大典圖》在亦刺八里西。   亦刺八里。城名。《大典圖》在阿力麻力西南。   普刺。城名。   也迷裡。城名。《大典圖》在普刺東北。定宗潛邸在此。   阿力麻裡。城名。《大典圖》在苦叉北。至元八年,北平王南木合建幕庭之地。   合剌火者。本火州治。至治間,地入察合台後王。至順元年,復立總管府。   魯古塵。《圖》在合剌火者之東。他古新之西。唐柳中縣,又曰柳陳城。   別失八里。《圖》在魯古塵之北,本回鶻五城,為畏兀兒地。憲宗置行尚書省。至元二十年,改立宣慰司元帥。後為察合台後王屬地。   他古新。城名。《大典圖》在魯古東北。   仰吉八里。   古塔巴。   彰八里。《大典圖》在別失八里之西,由此而西為古塔巴,又西仰吉八里。   月祖伯大王位下。術赤五世孫。   撒耳柯思。部族名。太祖十六年,命速不台征其部落,取之。《大典圖》在阿蘭、阿思之南。   阿蘭、阿思。部族名。亦名阿速。太祖十六年,速不台取其地。   欽察。部族名。   斡羅斯。部族名。詳外國列傳。   不裡阿耳。部族名,亦城名,又作布爾嘎爾。《大典圖》在欽察東北。唐波臘國。太祖十六年,速不台征其部族。後拔都西戎,始城之。   撒吉剌。部族名,亦城名。斡羅斯之屬地。   花剌子模。部族名。又作貨勒自彌。詳外國列傳。   賽藍。城名。本西突厥地。先為海都分地,又屬拔都後王。後為附馬帖木兒所取。   巴耳赤邗。城名。一曰八兒真。太祖十五年,術赤攻拔其地。   氈的。城名。一名鄭成。太祖征西域,術赤分兵取氈的、養吉干。   不賽因大王位下。旭烈兀四世孫。   八哈剌因。地名,沈曾植說:當作哈剌八因。   怯失。地名。《大典圖》:與八哈剌因,隔海東西相對。   八吉打。即報達。詳列傳。   孫丹尼牙。哈兒班答大王所築都城。   忽裡模子。地名。大德中,合贊大王遣使來朝,浮海歸,其登陸處為忽普謨斯,即此地。   可咱隆。城名。《大典圖》在失羅子西。先為法而斯部屬地。   設剌子。法而斯之都城。一名石羅子。   洩剌失。城名。《大典圖》在設刺子東。   苦法。   瓦夕的。城名。與苦法均為報達屬城。   兀乞八剌。城名。《大典圖》在毛夕裡東南。報達屬城。   毛夕裡。本一小國。中統三年旭烈兀大王滅之。   設裡汪。地名。《大典圖》在兀乞八剌東,一名失兒灣。太祖十六年,者別攻拔其城。按《大典圖》誤,當作兀乞八剌東北,當次於巴耳打阿、打耳班之下,不當介於毛夕裡、羅耳之間。   羅耳。國名。旭烈兀滅之。   乞裡茫沙杭。城名。報達屬城。憲宗七年,旭烈兀克之。   蘭巴撒耳。城名。《大典圖》在乞裡茫沙東,又曰倫白塞耳,本木刺夷堡。憲宗六年,降於旭烈兀。   那哈完的。城名。又曰你訶溫多。唐阿昧國城都。   亦思法杭。城名。本貨勒自彌屬城,為波斯舊都。   撒瓦。   柯傷。   低兼。地名。又曰低楞。木剌夷堡。旭烈兀平木例夷,其部眾負?自守,至哈而班答始取之。   胡瓦耳。   西模娘。城名。《圖》在塔米設之南,撒裡牙之東,即遼之仙門國。   阿刺模忒。城名。本木剌夷屬堡,旭烈兀攻降之。   可疾雲。城名。又曰憨顏。貨勒自彌屬地。太祖十五年,大將哲別攻拔之。   阿模裡。《大典圖》直裡海正南,為馬三德蘭部之會城。   撒馬牙。本馬三德蘭部屬城。   塔米設。達拔裡斯單部屬城。   贊章。城名。《大典圖》在可斯費音西北。   阿八哈耳。城名。   撒裡茫。本毛夕耳部屬城。旭烈兀征報達過,破此城。   朱裡章。本貨勒自彌屬城。   的希思丹。地名。   巴耳打阿。本阿而俺部都城。   打耳班。地名。譯言門。波斯築城乞兒吉思山之要隘,打耳班其通行之門。者別、速不台討欽察等部,即取道於此。   巴某。城名。《大典圖》失載。又曰八米俺。太祖追札剌動哀丁道,攻此城,皇孫阿禿干中流矢卒。城破,夷為平地。   塔八辛。城名。《大典圖》失載。   不思忒。本昔義斯單部之會城。   法因。本木剌文之屬城。   乃沙不因。太祖十六年,皇子拖雷攻拔其城。   撒刺哈西。城名。太祖十六年,拖雷克之。   途思。本貨勒自彌屬城。本祖十二年,拖雷克之。   巴瓦兒的。城名。   麻裡兀。又曰馬魯。為呼拉商屬部四大城之一。其三曰彌沙不兒,曰巴裡黑,曰哈烈。   塔裡干。城名。本唐之咀刺健國。又曰塔思寒。太祖十六年,親征攻拔其城。   巴黑裡。城名。唐之縛喝國地。   吉利吉思、撼合納、謙州、益蘭州等處。吉利吉思者,初以漢地女四十人與烏思之男結婚此地。乞利譯言四十,吉思譯言女子也。相傳乃蠻部始居此。元初,析其民為九千戶。其地長一千四百里,廣半之。昂可剌為吉利吉思之附庸,因水名其地。晝長夜短,日沒炙羊胛熟,東方己曙。烏斯亦以水為名。撼合納,譯言布囊也,地形似之。至元中,徙兀連、撼合結、吉利吉思三部人於肇州。謙州,又曰欠欠祝,或日汪汗始屬此地。益蘭州。益蘭者,譯言蛇。初其地見一巨蛇穴中出,飲河水,故名之。至元七年,劉好禮為吉利吉思、撼合納、謙州、益蘭州等處斷事官,以益蘭州為治所。   征東行中書省,領招討司二、勸課使五。至元二十年,置征東行中書省。大德三年,改鎮東行中書省。五年,復為征東行中書省。未幾罷。至大元年,復置。皇慶元年,又罷。《方輿勝覽》:鎮東行中書省,領安撫高麗總管府、瀋州高麗總管府、耽羅國軍民安撫司。按高麗總管府並於瀋州高麗總管府,改屬遼陽行省。舊志征東行省下,復列瀋陽等路高麗軍民總管府,一路隸於兩省。誤甚矣。耽羅安撫司,後改總管府,大德五年,與五道稅課使皆罷。   征東招討司。   慶尚州道勸課使。   東界交州道勸課使。   全羅州道勸課使。   忠清道勸課使。   西海道勸課。   耽羅國招討司。其貢試,每歲進毛施布百匹。後改為軍民都達魯花赤總管府。二十一年,又改為軍民安撫司。三十一年,還隸高麗國。大德四年,復置耽羅總管府。五年,改軍民萬戶府。是年,高麗王日臣請罷耽羅總管府,隸本國,置萬戶府如合浦鎮邊事例。從之。 卷五十二·志第十九   ○河渠一   △河防 至正河防記   至元十七年,世祖以學士都實為詔討使,佩虎符,尋河源於萬里之外。都實既受命,道河州,至州東六十里之寧河驛。驛西南有山,曰殺馬關,行一日至巔。西上愈高,四閱月始抵河源。是冬,還報,併圖其城傳位置以聞。其後,翰林學士潘昂霄從都實之弟曰闊闊出者得其說,撰為《河源志》。臨川朱思本又從八里吉思家,得帝師民所藏梵字書,而以華文譯之,與昂霄所志,互有詳略。舊史采《河源志》,而以思本之說注其下,參差不一。   按河源在吐蕃朵甘思西鄙,有泉百餘泓,沮洳散渙,弗可逼視,方可七八十里,履高山下瞰,燦若列星,故名敦淖爾。火敦,譯言星宿;淖爾,譯言海子也。思本曰:河源在中州西南,直四川馬湖蠻部之正西三千餘里,雲南麗江宣撫司之西北千五百餘里,帝師撒思加地之西南二千餘里。水從地湧出如井。其井百餘,東北流百餘里,匯為大澤,曰火敦淖爾。群流奔輳,近五七里,匯二巨澤,名阿剌淖爾。自西而東,連屬吞噬,行一日。迤邐東匯成川,號赤賓河。又二三日,有水西南來,名亦裡出,水與赤賓河合。又三四日,有水南來,名忽闌水。又有水東南來,名耶裡術。水合流入赤賓河,其流寢大,始名黃河,然水猶清。思本曰:忽闌河源,出自南山,其地大山峻嶺,綿亙千里,水流五百餘里,注耶裡出河。耶裡出河源,亦出自南山,西北流五百里,始與黃河合。又一二日,歧為八九股,名耶孫斡倫,譯言九渡。通廣五、七里,可度馬。又四五日,水渾濁,土人抱革囊,騎過之。自是兩山夾束。廣可一里、二里或半里,其深叵測。朵甘思東北有大雪山,最高,番語騰乞裡塔,即崑崙,山腹至頂,皆雪,冬夏不消。自九渡水至崑崙,行二十日。思本曰:自渾水東北流二百餘里,與懷裡火圖河合。懷裡火圖河源自南山,水正北偏西流八百餘里。與黃河合。又東北流百餘里,過郎麻哈地。又正北流百餘里,乃折而西北流二百餘里,又折而正北流百餘里,又折而東流,過崑崙山下。番名亦耳麻不剌山。其山高峻非常,山麓綿亙五百餘里,河隨山足東流,過撒思加闊即、闊提地。   河行雪山南半日,又四五日,至地名闊即及闊提,二地相屬。又三日,地名哈剌別裡赤爾,四達之沖也,多寇盜,有官兵鎮之。近北二日,河水過之。思本曰:河過闊提,與亦西八思今河合。亦西八思今河源自鐵豹嶺之北,正北流凡五百餘里,與黃河合。雪山以西,人鮮少,吐番部落多處山南。山不穹峻,水亦散漫,獸有髦牛,野馬、狼、□、羱羊之類。其東,山益高,地益漸下,岸狹處,狐可越而過之。行五六日,有水西南來,名納鄰哈刺,河譯言細黃河也。思本曰:哈剌河自白狗嶺之北。水西北流五百餘里,與黃河合。又兩日,有水南來,名乞裡馬出河。二水合流入河。思本曰:自哈刺河與黃河合,正北流二百餘里,過阿以伯站,折而西北流,經崑崙之北二百餘里,與乞裡馬出河合。乞裡馬出河源自成、茂州之西北,岷山之北,水北流,即古當州境,正北流四百餘里,折而西北流,又五百餘里,與黃河合。   河水北行,轉西流,過雪山北,一向東北流,約行半月,至貴德州,地名必赤裡,始有州治官府。州隸吐蕃等處慰司,司治河州。又四五日,至積石州,即後世所誤認之小積石山,非《禹貢》導河之積石。五日,至河州安鄉關。一日,至打羅坑。東北行一日,洮河水南來入河。思本曰:自乞裡馬出河與黃河合,又西北流,與鵬贊河合。折而西北流三百餘里,又折而東北流,過西寧州、貴德州、馬嶺凡八百餘里,與邈水合。又東北流,過土橋站古積石州來羌城、廓州構米站界都城凡五百餘里,過河州與野龐河合。又東北流百餘里,過踏白城銀川坫,與湟水、浩?河合。又東北流百餘里,與洮河合。以上皆番地。   又一日,至蘭州,過北卜渡,至鳴沙河,過應吉裡州。正東行,至寧夏府南。東行,即東勝州,隸大同路。自發源至漢地,南北澗溪,細流旁貫,莫知紀極。山皆石,至小積石方林木暢茂。世言河九折,彼地有二折,乞裡馬出河一折也。貴德州二折也,過此始入小積石。思本曰:自是逕蘭州,又東北流,至寧夏府。出塞過遊牧地,凡八百餘里。過豐州西受降城,折而正東流,過遊牧地古天德軍中受降城、東受降城,凡七百餘里。折而正南流,過大同路雲內州、東勝州,與黑河合。又正南流,過保德州。葭州及興州境,又過臨州,凡千餘里,與保德州乞那河合。又南流三百里,與延安河合。又南流三百里,與汾河合。又南流二百里,過河中府。遇潼關與太華大山綿亙,水勢不可復南,乃折而東流。大概河源東北流,所歷皆西番地,至蘭州凡四千五百餘里,始入中國。又東北流過沙漠地,凡二千五百餘里。始入河東境內。又南流至河中,凡千八百餘里。通計九千餘里。蓋舊史所述如此。   至我大清乾隆間平西域,始知蔥嶺為河之初源,都實所訪星宿海及重出之源耳。然河為中國患千有餘年,世祖欲窮其源委,以施疏導之方,勤民之至意也。今撮其大要,載於篇首,以備一代之掌故雲。   自河徙而南,沖決之患。至元而日甚。其治河之法,凡物料工程輪運,以至疊埽修堤之事,皆沿襲宋金舊法,承用百年,著為條格者也。   河防之令九:   一,每歲進舊部官一員,沿河上下。兼行戶、工部事,督令分治都水監及京府州縣守漲,從實規措,修固堤岸。如所行事務,有可久為例者,即關移本部,仍候安流,就便檢覆。次年春,工物料訖,即行還職。   一,分治都水監及勾當河防事務,並馳驛。   一,州縣提舉管勾河防官,每六月一日至八月終,各輪一員守漲,九月一日還職。   一,沿河兼帶河防知縣官,雖非漲月,亦輪上提控。一應沿河州縣。若規措有方,能御大患,及守護不謹,以致堤岸疏虞者,具以奏聞。   一,河橋埽兵,遇天壽聖節及元日、清明、冬至、立春俱給假一日。祖父母、父母吉凶二事,並自身婚娶,俱紿假三日。妻子吉凶二事。給假二日。其河水平安月分,每月朔給假一日。若水勢危險,不用此令。   一,沿河州府遇河防危險之際,若兵力不足,勸率水手人戶協濟救護至,有干濟或難迭辦須當進暫差伕役者,州府提控官與都水監及巡河官同為計度,移下司縣,以遠近量數差遣。   一,河防軍疾疫須醫治者,都水監移文近京州縣,約取所須藥物並從官給。   一,河埽堤岸遇霖雨水漲變時,分都水司與都巡河官往來提控,官兵多方用心固護,無致為害,仍每月具河埽平安申覆尚書省工部呈閱。   一,除滹沱、漳、沁等河有埽兵守護外,其餘大川巨浸如有臥著沖刷危險等事,並仰所管官事約置差夫作急救護,其盧溝河行流去處,每遇泛漲,當該縣官與崇福埽官司一同協濟防護,差官一員系監勾之職或提控巡檢。   每歲守漲河防之制六:   一,開河。宜於上流相視地形,審度水性,測望斜高,於冬月記料,至次年春興役開挑,須漲月前終畢。待漲水發隨勢去隔堰水入新河。又須審勢疏導。假如河勢丁字正撞堤岸,剪灘截嘴,撩淺開挑費功不便,但可解目前之急,亦有久而成河者,如相地形,取直開挑,先須鈐{口下}謂上下平岸口也分水勢,以解堤岸之危。若欲全奪大勢,更於對岸拋下木石修刺,於刺影水勢漸以木石鈐固河口,因復填實,損而復修,至堅固不摧塌,則新河迤邐暢流,舊河自然淤實。   一,閉河。先行檢視舊河岸口,兩岸植立表桿,次系影水浮橋,使役夫得於兩岸通過。於上口下撒星樁,拋下木石鎮壓狂瀾,然後兩岸各進草?三道、土?兩道,又於中心拖下席袋土包。若兩岸進?。至近合龍門時,得用手持土袋土包拋下,兼鳴羅鼓以敵河勢。既閉後,於?前卷攔頭壓埽於?上,修壓口堤。若?眼水出。再以膠土填塞牢固,仍設邊檢以防滲漏。   一,定平。先正四方位置,於四角各立一表,當心安置水平。其制長二尺四寸,廣二寸五分,高二寸。先立樁於下,高四尺,纂在內,樁上橫坐水平。兩頭各開小池,方一寸七分,深一寸三分,注水於中,以取平。或中心又開池者,方深同,身內開槽子,廣深各五分,令水通過兩頭池子內,各用水浮子一枚,方一寸五分,高一寸二分,刻上頭,例薄只厚一分,浮於池內,望兩頭水浮之首,參直遙對立表處,於表身畫記,即知地形高下。   一,修砌石岸。先開掘檻子嵌坑,若用闊二尺,深二丈,開與地平。順河先鋪線道板一,次立簽樁八,各長二丈,內打釘五尺入地,外有一丈五尺。於簽樁上,安跨塌木板六,每留三板,每板鑿二孔中間。撒子木六,於撒子木上勻鋪稈草柬。先用整石修砌,修及一丈。後用荒石再砌一丈。一例高五尺。第二層,除就簽柱外,依前鋪塌木板、撒子木、稈草,再用石段修砌,高五尺。第三層,亦如之,高一丈。功就,通高二丈。   一,卷埽。其制亦昉於竹楗石?,今則布薪芻以卷之,環竹緪以固之,絆木以系之,掛石以墜之,舉其一二以稱之,則日狻音混。■〈大上束下〉既下,又填以薪芻,謂之盤簟。兩■〈大上束下〉之交,或不相接,則包以網子索,塞以稈草,謂之孔塞盤簟。孔塞之費,有過於埽槊者。蓋隨水去者太半故也。其■〈大上束下〉最下者,謂之撲崖草,又謂之入水埽。■〈大上束下〉之最上者,謂之爭高埽。河勢向著,恐難固護,先於堤下掘坑卷埽以備之,謂之卷埽。疊二三四五而卷者,以沙壤疏惡,近水即潰,必借埽力以捍之也。下■〈大上束下〉既朽,則水刷而去,上■〈大上束下〉壓之,謂之實墊。又捲新埽以壓於上,俟定而後止。凡埽去水近者,謂之向著。去水遠者,謂之退背。水入埽下者,謂之緊刷。若暴水漲溢,下埽既去,上埽動搖,謂之埽喘。   一,築城。此非河事,以水圯近河,州縣亦或用之。城高四十尺則加厚二十尺。其上斜收,減高之半。若高增一尺,則其下亦加厚一尺,上收亦減其半。若高減,則亦減之。開地深五尺,其廣視城之厚。每身一十五步,栽永定柱一,長視城之高,逕一尺至一尺二寸。夜乂柱各二。每築高二尺,橫用經木一。甕城至馬面之類,准此。他如工程之限,輸運之直,與夫合用物料之多寡,皆綜核詳密,品式粲然,為都水司奉行之條例雲。   世祖中統以前,河患無可考。至元九年七月,衛輝路新鄉縣河決北岸五十餘步。八月,北岸又決八十二步,去廣盈倉僅三十步。遣都水監丞馬良弼偕本路官相視,僉丁夫修築之。二十三年十月,河決開封、祥符、陳留、杞、太原、通許、鄢陵、扶溝、洧川、尉氏、陽武、延津、中牟、原武、睦州十五處,僉南京民夫二十萬四千三百二十三人分築堤防。二十五年正月,河決襄邑,又決太康、通許、杞三縣,陳、穎二州皆水,命本道宣慰司督修堤之役。二十九年三月,敕都水監二十八年,丞相完澤奏置都水監於京師,歲以官一、令史二、奏差二、壕寨官二,分監於汴治決河。分視黃河河堤堰。   元貞二年九月,河決杞、封邱、祥符、寧陵,襄邑五縣。大德元年七月,河決杞縣蒲口,遣尚書耶懷、御史劉賡與廉訪使尚文相視,籌長久之計。文上言:「長河萬里,湍猛東注,盟津以下,地平土疏,蕩徙不常,失禹故過,流患中土。治得其當,則力省而患遲,失之則功費而患速。今陳留抵東西百有餘裡,南岸故河口十一,巳塞者二,自涸者六,通水者三,岸高於水六七尺或四五尺。北岸高於水,僅三四尺,或高下與水等。大較南高於北,約八九尺,堤安得不決,水安得不北也。蒲口今決千有餘步,迅快東行,得河舊瀆,行二百里,至歸德,復會正流。若強加涸遏,上決下潰,終究無成。揆之今日河北郡縣順水之性,遠築長堤以御氾濫。歸德、徐、邳聽民避沖決,圖所安,量給淤田,俾為永業。他決視此。即救患之,浪策也。蒲口不塞便。」議上,山東長吏爭言,若不塞蒲口,河北良田必盡化魚鱉之區,廷議從之,命河南行省官董其役,凡修七提二十有五處,總三萬九千九十二歲,用葦束四十萬四千,逕尺柱二萬四千七百二十,役民夫七千九百餘人。明年,蒲口復決。自是,修築之役無歲無之。   至大二年七月,河決封邱縣。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廉訪司言:   黃河決溢,千里蒙害。浸城郭,漂室廬,壤禾稼,百姓巳罹其毒,然後訪求修治之法。而且眾議紛紜,互陳利害,當事者疑惑不決,必須上請。比至議定,其害滋大,所謂不預巳然之弊。大抵黃河伏槽之時,水勢似緩,觀之不足為害,一遇霖潦,湍良邊猛。自孟津以東,土性疏薄,崩潰決溢,可翹足而待。   近歲穎、亳之民,幸河北徙,有司不能遠慮,失於規畫,使陂濼盡為陸地。東至杞縣三汊口,播河為三。官吏建言,相次湮塞南北二汊,使三河之水合而為一。下流既不通暢,自然上溢。由是觀之,是自奪分洩之利也。故上下潰決,為害日甚。今水勢趨下,有復入鉅野、梁山之意。苟不為遠計,不出數年,曹、濮、濟、鄆蒙害必矣。   今之所謂治水者,議論雖多,並無良策。水監之官,既非精選,知河之利害者,百無一二。雖每年累驛而至,名為巡河,徒應故事。問地形之高下,則懵不知。訪水勢之利病,則非所習。乃或妄興事端,勞民動眾,阻違水性,翻為後患。   為今之計,莫若於汴粱置都水分監,妙選廉干、深知水患之人,專任其事。可疏者疏之,可增者增之,可防者防之。職掌既專。則事功可立。較之河已決溢,民已被害,然後鹵莽從事以勞民者,不可同日而語矣。   中書首下其議於都水監。先是省臣奏升都水監為正三品,添設二員,鑄分監印,巡視御河,就令提點黃河之事。至是,本監議:「為御河添官鑄印,兼提點黃河,若分監在彼,則有妨御河公事。況黃河巳有拘該官司正官提調,莫若使分監者以十月往,與各處官司巡視缺壞,會計工程,俟年終分監新官至,則交割代還,庶不相誤。」   工部言:「大德九年,黃河決徙,逼近汴粱,幾至浸沒。本處官吏權宜開薰盆口,分入巴河,以殺其勢,遂使正河水緩,並趨支沆。緣巴河舊隘,不足吞伏。明年急遣蕭都水等閉塞,而其勢愈大,卒無成功。致連年為害,南至歸德,北至濟寧,盡患淪胥,欲為經久之計,非用通知古今水利之人專任其事,終無補益。河南憲司所言詳悉,都水監止援舊例議擬未合。如量設專官,精選廉干、深知地形水勢者,任以河防之職,往來巡視,以時疏塞,庶可除異日之患。」省議及令都水分監專治河防,任滿交代雲。   延祐元年八月,河南行省言:「黃河涸出之地,水泊污地,多為勢家所據,忽遇泛溢,水無所歸。由此觀之,非河侵人,人自侵水。擬差知水利都水監官偕行,廉訪司相視,可以疏辟堤障,未至泛溢,先加修治,用力少而成功多。又汴梁路睢州諸處,決口數十,內開封縣小黃村計會月堤一道,所擬不一,宜委行省官與本道憲司、都水分監官及州縣正官,親歷按驗,從長講議。」由是遣太常丞郭奉政、前都水監丞邊丞務、都水監卿朵兒只、河南行省石右丞、本道廉訪副使站木赤、汴梁路判官張承恩。上至河陰,下至陳州,與拘該州縣官沿河相視。開封縣小黃河口,測置比舊減六尺,陳留,通許、太康舊有蒲葦之地,後以塞西河、塔河諸口,以便種植,故他處連年潰決。   公議:「治水之道,惟當順其性之自然。黃河遷徙不常。每歲泛溢兩岸,時有沖決。強為閉塞,巳及農時,科樁僉。發丁夫,動至數萬,所費不可勝紀,民不堪命。蓋自治之法,惟宜順水疏洩。今相視上抵河陰,下抵歸德。夏水盛漲,甚於常年,以小黃河口分洩之故,並無沖決,此其明驗也。若將小黃村河口堵閉,必移患於鄰封。決上流南岸,則汴梁被害。決下流北岸,則山東可擾。事難兩全,當遺小就大。詳視陳州,最為低窪被水之地。今歲麥禾不收,民饑特甚,請免陳州差稅。賑其饑民。陳留、通許、太康縣被災之家,依例取勘賑恤。其小黃村河口仍舊通流,築月堤及障水堤以資抵捍。別難擬議。「中書省韙之,依議施行。   至五年正月。河北河南道廉訪副使奧屯言:「近年河決杞縣小黃村口,滔滔南流,莫能御遏,陳、穎瀕河膏腴之地浸沒大半,百姓流亡。今水迫汴城。遠無數里,倘值霖雨水溢。倉卒何以為計。方今農隙,宜為講究,使水歸故道,達於江、淮,不惟陳、穎之民得遂其生,亦可除汴梁異日之患。」於是大司農下都水監移文分監修治,自六年十一月一日興工,至七年三月九日工畢,北至槐疙疽兩舊堤,南至窯務汴堤,通長二十里二百四十三步。創修護城堤一道,長七千四百四十三步。堤下廣十六步,上廣四步,高一丈,六尺為一工。計工二十五萬三千六百八十,用夫八千四百五十三,除風雨妨工。三十日畢。內流水河溝,南北闊二十步,水深五尺。修堤闊二十四步,上廣八步,高一丈五尺,積十二萬尺,取土稍遠,四十尺為一工,計三萬工。用夫萬人。每步用大樁二,計四十,各長一丈三尺。徑四寸。每步草束千,計二萬束,簽柱四,計八十樁,各長八尺,逕三寸。大船二,梯橛繩索備焉。   是年七月,滎澤縣塔海莊河決,未幾,開封縣蘇村及七里寺復決二口。本省平章政事站馬赤親率本路官及都水分監並工修築。至治元年正月興工,條堤岸四十六處,計工一百二十五萬六千四百九十四,用夫三萬一千四百一十三。八年,河決原武縣,浸灌數屬,其工役案牘無征莫得而詳焉。   泰定二年,御史姚煒以河屢決,請立行都水監於汴梁,仍令沿河州縣知河防事。從之。是年,睢州河決。三年,鄭州陽武縣又決,漂民房一萬六千餘家。五年,蘭陽縣河又決。   至順元年六年,曹州濟陰縣魏家道口河決。先是,堤將潰,濟陰縣防河官與縣尹郝承務差募民夫創修護水月堤,又以水勢大,復築月堤於北。功未竟,水忽泛溢,新舊三堤俱決。明日,外堤復壞,湍流迅猛,有蛇出沒於中,所上樁工,一埽無遺。缺口東西五百餘步,深二丈餘。外堤缺口,東西四百餘步,又磨子口護水堤,低薄不足御水,東西長一千五百步。乃先築磨子口,七月十六日興工,二十八日工畢。郝承務言:「魏家道口磚堌等村缺口,累下樁土,沖決不存,堤周回皆泥淖,人不可居,又無取土之處。且沛郡安樂等堡,去歲旱災,今復水澇,民皆缺食,難於差僉。其不經水村堡,先巳遍差補築黃家橋、磨子口諸處堤堰,似難重役。請俟秋涼水退,僉夫修理,庶蘇民力。計沖壞新舊堤七處,共一萬二千二百十六步,下廣十二步,上廣十四步,高一丈二尺,計用夫六千三百人。樁九百九十,葦箔一千三百二十,草束一萬六千五,六十尺為一工,無風雨妨工,度五十日可畢。」   郝承務又言:「九月三日興工,連日風雨,辛馬頭、孫家道口堤又壞,計工役倍於元數,添差二千人同築。二十六日,元與武成、定陶二縣分築魏家道口八百二十步工竣。其辛馬頭孫家道口之缺口,南北闊一百四十步,內水地五十步,深者二丈,淺者亦不下八九尺,補築七日工竣。又創築月堤一道,斜長一千六百二十七步,內武城、定陶分築一百五十步,實築一千四百七十七步。惟堌頭魏家道口外堤未築,以冬寒土凍,俟來春補築焉。」   是年,遣太禧宗?院都事蓋苗行視河道。苗還言:「河口淤塞,今不治,異日必為中原大患。」都水監難之,事遂寢。不及十五年,而白茅堤之口決。   至正四年正月,河決曹州,雇民夫一萬五千八百人築之。五月,大霖雨,平地水深二丈,河暴溢,決白茅堤,曹、濮、濟、袞皆水。十月,議築黃河堤堰。六年,以河決,立河南、山東等處行都水監,專治河防。九年三月,河北決。五月,白茅河東注沛縣,遂成巨浸。是年冬,帝命集群臣廷議,言人人殊,惟監察御史余闕言:   禹河自大伾而下,釃為二渠,皆東北流。自周定王時,河始南徙。訖於漢,而禹之故道始失。自瓠子再決,而其流為屯氏諸河。其後河入千乘,偶合於禹所治河,由是而訖東都。至唐,河不為患者千數百年。趙宋時,河又南決。至於南渡,乃由彭城合汴、泗東南以入淮,而漢之故道又失。   嘗考中國之地,西南高而東北下,故水至中國而入海者,一皆趨於東北。古河自龍門即穿西山,踵趾而入大陸。地之最下者也。河之行於冀州,北方也,數千年而徙千乘。自漢而後,千數百年而徙彭城。然南方之地,本高於北,故河之南徙也難,而其北徙也易。自宋南渡至今,殆二百年,而河旋北,乃地勢使然,非關人力也。   比者河北破金堤,逾豐沛、曹、鄆諸郡大受其害,天子哀民之墊溺,乃疏柳河,欲引之南,工不就。今諸臣集議,多主浚河故道,復引河以南入彭城,築堤起曹南訖嘉祥,東西三百里,以障河之北流,則漸可以導之使南。   嗟乎!諺有之曰:不習為吏,視巳成事。今所謂南流故道者,非河之故道也。使反於大禹北流之故道,由漢之千乘以入海,則國家將無水患千餘年,如東漢與唐之時,而又何必障而排之,使南乎?   今廟堂之議,非以南為壑也。其慮以為河之北,則會通之漕廢。不知河即北。而會通之漕不廢。何也?漕以汶,而不以河也。河北流,則汶自彭城以下必微微。則吾有制而治之,亦可以行舟以漕粟,所謂浮於汶達於河者是也。闕特防鉅野,而使河不妄行。俟河復千乘故道,然後復相水之宜而修治之。此千古之明鑒,非一人之私言也。   十年四月,以軍士五百人修白茅河堤。十二月,命大司農禿魯、工部尚書成遵行視決河,議其疏塞之法以聞。十一年春,遵等自濟寧、曹、濮、大名行數千里,掘井以量地形之高下,測岸以究水勢之深淺,以為河之故道不可復,其議有八。時右丞相脫脫復相,銳於任事。都漕運使賈魯以治河二策進:其一,修築北堤,以制橫潰,則用工省;其一,疏塞並舉,挽河復故道,其功數倍。脫脫韙魯後策。及遵興禿魯至,力陳不可。脫脫不聽,以其事屬魯。遷魯為工部尚書,總治河防使。發汴梁、大名十三路民夫十五萬,廬州等處十八翼軍二萬,自黃陵岡南達白茅,放於黃堌、哈只等口,又自黃陵西至楊青村合於故道,凡二百八十里百五十四步有奇。命中書右丞玉樞虎兒哈等率衛軍以鎮之。自四月興工,至十一月,水土工畢,諸埽諸堤成,河復故道,南匯於淮,又東入於海。帝遣使者報祭河伯,召告還京師,論功超拜榮祿大夫、集賢大學士,賜脫脫世襲達刺罕,命翰林學士承旨歐陽元撰河平碑,以旌勞繢。元治河三大役:曰蒲口,曰小黃村,曰白茅堤。當時名臣多謂宜頎水勢,勿堙塞,其言率迂不可用。脫脫黜成遵,從賈魯,挽河復故道,尤為不世之功。歐陽元作《至正河防記》,載其施功次第詳矣。用附著左方,俾治河者有考焉。   治河一也,有疏,有浚,有塞,三者異焉。釃河之流,因而導之,謂之疏。去河之淤,因而深之,謂之浚。抑河之暴,因而扼之,謂之塞。疏浚之別,有四:曰生地,曰故道,曰河身,曰減水。河身地有直有紆,因直而鑿之,可就故道。故道有高有卑,高者平之以趨卑,高相就,則高不壅,卑不瀦,慮夫壅生潰,瀦生堙也。河身者,水雖通行,身有廣狹。狹難受水,水溢悍,故狹者,以計辟之。廣難為岸,岸善崩,故廣者以計御之。減水河者,水放曠,則以制其狂,水墮突,則以殺其怒。   治堤一也,有創築、修築、補築之名,有刺水堤有截河堤,有護岸堤,有縷水堤,有石船堤。   治埽一也,有岸埽、水埽,有龍尾、欄頭、馬頭等埽。其為埽台及推卷、牽制、薶掛之法,有用土、用石、用鐵、用草、用木、用木戈、用緪之方。   塞河一也,有缺口,有豁口,有龍口。缺口者,巳成川。豁口者,舊常為水所豁,不退則口下於堤,水漲則溢出於口。龍口者,水之所會,自新河入故道之□也。   此外不能悉書,因其用功之次第而就述於其下焉。   其浚故道,深廣不等,通長二百八十里百五十四步而強。功始自白茅,長百八十二里。繼自黃陵岡至南白茅,生地十里。口初受,廣百八十步,深二丈有二尺,巳下停廣百步,高下不等,相折深二丈及泉。曰停、曰折者,用古算法,因此推彼,知其勢之低昂,相準折而取勻停也。南白茅至劉莊村接入故道十里,通折墾廣八十步,深九尺。劉莊至專固百有二里二百八十步,通折廣六十步,深五尺。專固至黃固,墾生地八里,而廣百步,底廣九十步,高下相折,深丈有五尺。黃固至哈只口,長五十一里八十步,相折停廣墾六十步。深五尺。乃浚凹裡減水河,通長九十八里百五十四步。凹裡村缺河口生地,長三里四十步,面廣六十步,底廣四十步,深一丈四尺。自凹裡生地以下舊河身至張贊店,長八十二里五十四步。上三十六里,置廣二十步,探五尺。中三十五里,墾廣二十八步,深五尺。下十里二百四十步,墾廣二十六步,深五尺。張贊店至楊青村,接入故道,墾生地十有三里六十步,面廣六十步,底廣四十步,深一丈四尺。   其塞專固缺口,修堤三重,並補築凹裡減水河南岸豁口,通長二十里三百十有七步。其創築河目前第一重西堤,南北長三百三十步,面廣二十五步,底廣三十三步,樹植樁橛,實以土牛、草葦、雜梢相兼,高丈有三尺。堤前置龍尾大埽。言龍尾者,伐大樹連梢系之堤旁,隨水上下,以破嚙岸浪者也。築第二重正堤,並補兩端舊堤,通長十有一里三百步。缺口正堤長四里。兩堤相接舊堤,置樁堵閉河身,長百四十五步,用土牛、稍土、草葦相兼修築。底廣三十步,修高二丈。其岸上土工修築者,長三里二百十有五步有奇,高廣不等,通高一丈五尺。補築舊堤者,長七里三百步,表裡倍薄七步,增卑六尺,計高一丈。築第三重東後堤,並接修舊堤,高廣不等,通長八里。補築凹裡減水河南岸豁口四處。置樁木、草土相兼,長四十七步。   於是塞黃凌全河,水中及岸上修堤,長三十六里百三十六步。其修大堤刺水者二,長十有四里七十步。其西復作大堤剌水者一,長十有六里百三十步。內創築岸上土堤,西北起李八宅西堤,東南至舊河焊,長十里百五十步,顛廣四步,趾廣三之,高丈有五尺。仍築舊河岸至入水堤,長四百三十步,趾廣三十步,顛殺其六之一,接修入水。   兩岸埽堤並行。作西埽者,夏人水工,征自靈武。作東埽者,漢人水工,征自近畿。其法以竹絡實以小石,每埽不等,以蒲葦線腰索徑寸許者從鋪,廣可一二十步,長可二三十步。又以曳埽索僥|三寸或四寸,長二百餘尺者衡鋪之。相間復以竹葦麻菻大纖,長三百尺者為管心索,就系綿腰索之端於其上,以草數千束,多至萬餘,勻布厚鋪於綿腰索之上,□而納之。丁夫數千,以足踏實。推卷稍高,即以水工二人立其上,而號於眾,眾聲力舉,用小大推梯,推捲成埽,高下長短不等。大者高二丈,小者不下丈餘。又用大索,或互為腰索,轉致河濱。選健丁操管心索,順掃台立踏,或掛之台中鐵貓大橛之上,以漸縋之下水。埽後掘地為渠,陷管心索渠中,以散草厚覆,築之以土,其上覆以土牛、雜草、小埽梢土,多寡厚薄,先後隨宜。修疊為埽台,務使牽制土下,縝密堅壯,互為犄角,埽不動搖。日力不足,火以繼之。積累既畢。復施前法,卷埽以厭先下之掃,量淺深,制埽厚薄,疊之多至四埽而止。兩埽之間,置竹絡,高二丈或三丈,圍四丈五尺,實以小石、土牛。既滿,系以竹纜。其兩旁並埽,密下大樁,就以竹絡大竹腰索繫於樁上。東西兩埽及其中竹絡之上,以草土等築為埽台,約長五十步或百步。再下埽,即以竹索或麻索長八百尺或五百尺者一二,雜廁其餘管心索之間。俟埽入水之後,其餘管心索如前薶掛,隨以管心長索遠置五七十步之外,或鐵貓,或大樁,曳而系之,通管束累日所下之埽,再以草土等物通修成堤。又以龍尾大埽,密掛於護堤大樁,分析水勢。其堤長二百七十步,北廣四十二步,中廣五十五步,南廣四十二步。自顛至趾,通高三丈八尺。   其截河大堤,高廣不等,長十有九里百七十七步。其在黃陵北岸者,長十里四十一步。築岸上土堤,西北起東西故堤,東南至河口,長七里九十七步,顛廣六步,趾倍之二強二步,高丈有五尺。接修入水。施土牛,小埽梢草雜土,多少厚薄,隨宜修疊。及不竹絡,安大柱,系龍尾埽,如前兩堤法。唯修疊埽台,增用白闌小石,並埽上及前?修埽堤一,長百餘步,直抵龍口。稍北,欄頭三埽並行,大堤廣與刺水二堤不同。通前列四埽,間以竹絡,成一大堤,長二百八十步,北廣百一十步,其顛至水面高丈有五尺,水面至澤腹高二丈五尺,通高三丈五尺。中流廣八十步,其顛至水面高丈有五尺,水面至澤腹高五丈五尺,通高七丈。並創築縷水橫堤一,東起北截河大堤,西抵西刺水大堤,又一堤,東起中刺水大堤,西抵西刺水大堤。又一堤,東起中刺水大堤,西抵西刺水大堤。通長二里四十二步,亦顛廣四步,趾三之,高丈有二尺。修黃陵南岸,長九里六十步。內創岸土堤,東北起新補白茅故堤,西南至舊河口,高廣不等,長八里二百五十步。   乃入水作石船大堤。益由是秋八月二十九日乙巳,道故河流,先所修北岸西中刺水及截河三堤猶短,約水尚少,力未足恃。決河勢大,南北廣四百餘步,中流深三丈餘,益以秋漲,水多故河十之八,兩河爭流,近故河口,水刷岸北行,洄漩湍急。難以下埽。置埽行或遲。恐水盡湧入決河,因淤故河,前功隨墮。魯乃精思入故河之方,以九月七日癸丑,逆流排大船二十七艘,前後連以大桅或長樁,用大麻索、竹緪絞縛,綴為方舟。又用大麻索、竹緪,用船身繳繞上下,令牢不可破,乃以鐵貓於上流石垂之水中。又以竹緪絕長七八百尺者,系兩岸大橛上,每緪或石垂二舟或三舟,使不得下,船腹略鋪散草,滿貯小石,以合子板釘合之。復以埽密佈合子板上,或二重或三重,以大麻索縛之急。復縛橫木三道於頭桅,皆以索維之,用竹編笆,夾以草石,立之梔前,約長丈餘,名曰水簾梔。復以木搘柱,使簾不偃仆。然後選水工便捷者,每船各二人,執斧鑿,立船首尾,岸上捶鼓為號,敢鳴,一時齊鑿,須臾舟穴,水入,舟沉,遏決河。水怒溢,故河水暴增。即重樹水簾,令後復布小掃土牛白闌長稍,雜以土草等物。隨以填垛。繼之以石船下詣實地,出水基趾漸高,復卷大埽以壓之。前船勢略定,尋用前法,沉余船,以竟後功。昏曉百刻,役夫分番甚勞,無少間斷。船堤之後,草埽三道並舉,中置竹絡盛石,並埽置樁,繫纜四埽及絡,一如修北截水堤之法。第以中流水深數丈,用物之多,施工之大,倍他堤。距北岸才四五十步,勢迫東河,沆峻若自天降,探淺叵測。於是先卷下大埽約高二丈者,或四或五,始出水面。修至河口一二十步,用工尤艱。薄龍口,喧豗猛疾,勢撼埽基,陷裂欹傾,俄遠故所。眾議沸騰,以為難合,然勢不容巳。魯神色不動,機解捷出,進官史工徒十餘萬人,日加獎諭,辭旨懇至,眾皆感激赴功。十一月十一日丁巳,龍口遂合,決河絕流,故過復通。   又於堤前通卷欄頭埽各一邊,多者或三或四。前埽出水,管心大索系前埽,陲後闌頭埽之後,後埽管心大索亦系小埽,石垂前欄頭埽之前,後先羈縻,以錮其勢。又於所交索上,及兩埽之間,壓以小石白闌土牛,草土相半,厚薄多寡,相勢措置。   埽堤之後。自南岸復修一堤,抵巳閉之龍口,長二百七十步。船堤四邊成堤,用農家場圃之具曰轆軸者,穴石立木如比櫛,薶前埽之旁。每步置一轆軸。以橫木貫其後,又穴石,以徑二寸餘麻索貫之,系橫木上,密掛龍尾大埽,使夏秋潦水、冬春凌簿,不得肆力於岸。此堤接北岸截河大堤,長二百七十步,南廣百二十步,顛至水面高丈有七尺,水面至澤復高四丈二尺。中流廣八十步,顛至水面高丈有五尺,水面至澤腹高五丈五尺,通高七丈。仍治南岸護堤埽一,通長一百三十步,南岸護岸馬頭埽三道,通長九十五步,修築北岸隈防,高廣不等,通長二百五十四里七十一步。   白茅河口至板城,補築舊堤,長二十五里二百八十五步。曹州板城至英賢村等處,高廣不等,長一百三十三里二百步。稍岡至碭山縣,增培舊堤,長八十五里二十步。歸德府哈只口至徐州路三百餘里,修完缺口一百七十處,高廣不等,積修計三里二百五十六步。亦思剌店縷水月堤高廣不等,長六里三十步。   其用物之凡,樁木大者二萬七千,榆柳雜稍六十六萬六千,帶稍連根株者三千六百,稿桔蒲葦雜草以束計者七百三十三萬五千有奇,竹竿六十二萬五千。葦席十有七萬二千,小石二千般,繩索小大不等五萬七千,所沉大船百有二十。鐵纜三十有二,鐵貓三百三十有四,竹篾以斤計者十有五萬,石垂石三千塊,鐵鑽萬四千二百有奇,大釘三萬三千二百三十有二。其餘若木龍、蠶椽木、麥秸、扶樁、鐵叉、鐵吊、枝麻、搭火鉤,汲水、貯水等具,皆有成數。   官吏俸給,軍民農糧、工錢,醫藥、祭祀、賑恤、驛置馬乘及運竹木、沉船、渡船、下樁等工,鐵、石、竹、木、繩索等匠傭資,兼以和買民地為河,並應用雜物等價,通計中統鈔百八十四萬五千六百三十六錠有奇。   魯嘗有言:「水工之功,視土工之功為難;中流之功,視河濱之功為難;決河口,視中流又難;北岸之功,視南岸為難。用物之性。草雖至柔,柔能狎水,水漬之生泥,泥與草並,力重如碇。然維持夾輔,纜索之功實多。」蓋由魯習知河事,故其功之所就如此。是役也,朝廷不惜重費,不吝高爵,為民辟害。脫脫能體上意,不憚焦勞,不恤浮議,為國拯民。魯能竭其心思智計之巧,乘其精神膽氣之壯,不惜劬瘁,不畏譏評,以報君相知人之明。宜悉書之,使職史氏者有所考證也。 卷五十三·志第二十   ○河渠二   △通惠河 阜通七壩 金水河 雙塔河 積水潭 白河 御河 會通河 袞州閘 揚州運河 鎮江運河 練湖 濟州河 膠萊河   元之運河,自通州至京師為通惠河,自通州至直沽為白河,自臨清至青沽為御河,自東昌須城縣至臨清為會通河,自三汊口達會通河為揚州運河,自鎮江至常州呂城堰為鎮江運河,南逾江淮,北至京師,為振古所無雲。   通惠河,一名阜通河,又名壩河,上源出於白浮、甕山諸泉。先是,中統三年,郭守敬面奏:「中都舊漕河,東至通州,引玉泉水以通舟,歲可省僱車錢六萬緡。」從之。迨至元二十八年,守敬復建言:「疏鑿通州至都漕河,改引渾水溉田,於舊閘河蹤跡導清水,上自昌平縣白浮村引神山泉,西折而南合雙塔、榆河、一畝、馬眼、玉泉諸水,繞出甕山後,匯為七里濼,東入西水門,貫積水潭,東南出文明門,東至通州高麗莊入白河,總長一百六十里一百四步。塞清水口二十處,閘壩十處,共二十座,節水以通漕運,誠為便益。」帝覽奏喜曰:「當速行之。」於是復置都水監,以守敬領之。首事於至元二十九年春,告成於三十年秋,賜名通惠河。凡役軍一萬九千二百二十八,工匠五百四十二,水手三百一十九,沒官囚奴一百七十二,計二百八十五萬,用鈔一百五十二萬錠。工興之日,命丞相以下皆親操畚閘為之倡。置閘之處,往往於地中得舊時磚石,人皆歎服。船既通行,公私便之。   其閘壩之名曰:「廣源閘;西域閘二,上閘在和義門外西北一里,下閘在水門西三步;海子閘,在都城內;文明閘二,上閘在麗正門處水門東南。下閘在文明門西南一里;魏村閘二,上閘在文明門東南一里,下閘西去上閘西去上閘一里;籍東閘二,在都城東南王家莊;郊亭閘二,在都城東南二十五里銀王莊;通州閘二,上閘在通州西門外,下閘在通州南門外;楊尹閘二,在都城東南三十里;朝宗閘二,上閘在萬億庫南百步,下閘去上閘百步。又築阜通七壩,潭溝壩九,王村壩二,鄭村壩一,西陽壩三,郭村壩二,千斯壩一,通州石壩一。宋本《都水監廳事記》,通州新壩作常廬壩。以大都至通州地勢相懸高下四丈,故多為閘壩,以資蓄洩蔫。   元貞元年,工部言:「通惠河創造閘壩,所費不資,全在守者上下照看修治,今擬設提領三員,管領人員專巡護之事,其西城閘改名會川,海子閘改名澄清。魏村閘改名惠和,籍東閘改名慶豐,郊亭閘改名平津,通州閘改名通流,河門閘改名廣利,楊尹閘改名溥濟。」   大德六年,漕司言:「歲漕百萬,全藉船壩夫力。自冰開發運,至河凍時止,計二百四十日,日運糧四千六百餘石。所轄船夫一千三百餘人,壩夫七百二十人,占役晝夜不息。今年水漲決壩堤六十餘處,雖經修畢,鞏霖雨沖圮,走洩運水。點視河堤,量加修築,計深溝壩一萬五千一百五十二工,王村壩七百十三工,鄭村壩一千一百二十五工,西陽壩一千二百六十二工,郭村壩一千九百八十七工,千斯壩下一處一萬工,總用工三萬二百四十。」議上,中書省如所請。   至大四年,中書省臣言:「通州至大都運糧河閘,始務速成,故皆用木,歲久木朽,一旦俱敗,然後致力,將恐不勝其勞。今為永固計,宜用磚石,以次修治。」從之。至泰定四年,工始竣。   天歷三年,中書省臣言:「世祖時開挑通惠河,仝籍上源白浮、一畝等泉之水以通漕運。今諸寺觀及權勢之家,私決堤堰,灌田安磑,致河淤淺妨漕事,乞禁之。」詔:「白浮、甕山直抵大都運糧河堤堰,諸人毋抉勢偷決。」大司農、都水監嚴禁之。   凡通惠河之上源,曰金水河,出於宛乎玉泉山,流至義陽門南水門入京城。至元二十九年,中書右丞馬忽速言:「金水河所經運石大河及高良河西河,俱有跨河跳槽,今已損壞,請新之。」從之。至大四年,敕引金水河注於光天殿西花園石山前舊池,置閘四,以節水勢,工成,役夫匠二十九,工二千七百二十三。   曰雙塔河,出昌平縣孟村一畝泉,經雙塔店而東,至豐善村,合榆河,入通惠河,至元三年,巡河官言:「雙塔河時將泛溢,不早為備,恐至潰決。」都水監乃差夫修治,凡合閉水口五處,用工二千一百五十五。   曰白浮、甕山。白浮泉水,在昌平縣界,西折而東,經甕山湖,自西水門入都城。大德七年,甕山等處看閘提領言:「自閏五月,晝夜雨不止,六月九日,山水暴發,漫流堤,衝上決水口。」都水監自九月二十一日興工,至十月工竣,實役軍夫九百九十三人。十一年三月,白浮、甕山河堤崩三十餘里,編荊笆為水口,以洩水勢,計笆口十一處,四月興工。十月工竣。皇慶元年,都水監言:「白浮、甕山提,多低薄崩陷處,宜修築。」來春二月入役,八月工竣,總修長三十七里二百十五步,計工七萬三千七百七十。延祐元年,都水監言:「自白浮、金山下至廣源閘堤堰,多淤,源泉不能通流。」會計工程,差軍夫千人疏瀹之。泰定四年八月,山水泛溢,沖決甕山諸處笆口。自八月二十六日興工修築,九月十二日工竣。役軍夫二千人,實役九萬工,四十五日。   其西北諸泉之水匯於都城內者,為積水潭,一名海子,以石甃其四圍。延祐六年。都水監計會前後,與舊石岸相接。用石三百五,各長四尺,寬二尺六寸,厚一尺,用工三百五,役丁夫五十,石工十九。至治三年,大都河道提舉司言:「海子南岸東西道路,當兩城要衝,金水河浸潤於上,海子沖嚙於下,且道狹,多泥淖,車馬難行,如以石砌之,實長久之計。」從之。   金水河,又謂之隆福宮前河。至治二年,敕:金水河在世祖時濯手有禁,今則洗馬者有之,比至秋疏滌,禁諸人毋得污穢。   白河,源出塞外,經漷州為潮河川,南流至通州潞縣,合榆、渾諸水,亦名潞河,又東南至香河縣,又過武清縣,達於靜海縣,至直沽入海。   至元三十年九月,漕司言:「通州運糧河,全仰白、榆、渾三河之水合流,舟楫之行有年矣。今歲新開閘河,分引渾、榆二河上源之水。故自李二寺至通州三十餘里,河道淺澀。今春夏天早,有水深二尺處,糧船不通,改用小料船搬載,淹延歲月,致虧糧數。先是,都水監相視白河,自東岸吳家莊前,就大河西南,斜開小河二里許,引榆河合流至深溝壩下,以通漕舟。今丈量,自深溝、榆河上灣,至吳家莊龍王廟前白河,西南至壩河八百餘步。及巡視,知榆河上源築閉,其水盡趨通惠河,止有白佛、靈溝子母有二小河水人榆河,水淺不能勝舟。擬自吳家莊就龍王廟前閉白河,於西南開小渠,引水自壩河上灣入河榆,庶可漕運。又深溝樂歲五倉,積貯新舊糧七十餘萬石,站車挽運艱緩。訪視通州城北通惠河積水,至深溝村西水渠,去樂歲、廣儲等倉甚近。擬自積水處由舊渠北開四百步,至樂歲倉西北,以小料船載甚便。」中書省議,從之。   大德五年五月,中書省言:「自楊村至河西務河堤三十五處,用葦一萬九千一百四十束,軍夫二千六百四十人,度三十日工畢。」都水監言:「分官自濠寨至楊村歷視壞堤,督軍夫修築,以霖雨水溢,故工役倍元料,自寺洵口北至蔡村、清口、孫家務、辛莊、河西務堤,就用元料葦草,修補卑薄,創築月堤。其楊村兩岸相對出水河口四處,葦草不敷,令軍夫采刈,至九月工竣。惟楊村堤岸隨修隨圮,蓋為用力不固,徒煩工役,其未修者俟來春水涸興工。」   延祐六年十月,中書省言:「漕運糧儲及南來商賈舟楫,皆由直沽達通惠河。今岸崩泥淺,不早疏浚,有礙舟行,必致物價騰貴。都水監職專水利,宜分官一員以時巡視,遇有頹圮淺澀,隨宜修築。如功力不敷,有司差夫助役,怠事者究治。「敕下都水監施行。   至治元年正月,漕司言:「夏運海糧一百八十九萬餘石,轉漕往返,全藉河道通便。今小直沽汊河口潮汐往來,淤泥壅積七十餘處,漕運不能通行,宜移文都水監疏浚。」工部議:「農作方興,兼民多艱食,若不差軍助役,民力有所不逮。」樞密院言:「軍人不敷。」省議:「方東作之時,若差民丁,恐妨歲事。其令大都募民夫三千人,日給傭鈔一兩、糙粳米一升,委正官驗日文紿,令都水監及漕司督其役」從之。   泰定三年三月,都水監言:「河西務菜市灣水勢沖嚙,與倉相近,將來為患。宜於劉二總管營相對河東岸,截河築堤,改水道與舊河合,可杜水患。」四年正月,省臣奏准,樞府差軍五千,大都路募夫五千人,日支糙粳米五升、中統鈔一兩,都水監工部委官與前衛董指揮同監役。三月十八日興工,六月十一日工竣。   天歷二年三月,漕司言:「元開劉二總管營相對河,北舊河運糧過遠,乞復浚舊河便。」四年,遣兵部員外郎鄧衡、都水監丞阿里、漕使太不花等督軍七千浚治。三年,又募民夫三千人助役,兵部改委辛侍郎監之。是年,浚漷州運河,至入通惠河。   御河,出輝州蘇門山,經新鄉汲縣而東,至大名路浚州淇水入之,名為御河。經凡城縣東北,流入濟寧路館陶縣西,與漳水合,又東北至臨清縣,與會通河合。從河間路交河縣北入清池縣界,永濟河入之。又北至清州靜海縣,會白河入於海。   至元三年七月,都水監言:「運河二千餘里,漕公私物貨,為利甚大。自兵興以來,失於修治。清州之南、景州之北,頹缺岸口三十餘處,河流淤塞。至癸巳年,朝廷役夫四千修築,乃復行舟。今又三十餘年,無官主領。滄州地分,水面高於平地,全藉堤防。其園圃之家掘堤作井,深至丈餘或二丈,引水灌園。復有瀕河居民,就堤取土,漸至缺壞,走洩水勢,不惟有妨糧運,或致漂沒田廬。其長蘆以北、索家馬頭以甫,水內暗藏樁橛,尤為行舟之患。」工部議以濱河州縣佐貳之官兼河防事,沿河巡視,修補堤堰,拔去樁橛,仍禁居民毋穿堤作井,七年武清縣河溢,僉民夫浚之,歷八十日工竣。   至大元年六月。左翼屯田萬戶府言:「五月十八日,水決會川縣孫家口岸約二十餘步,南流灌本管屯田。已移河間路、武清縣、清州有司,發丁夫修築。」於是,樞密院亦檄河間路左翊屯田萬戶府,差軍並工築塞。十月,大名路浚州言:「七月十一日連雨至十七日,清、石二水溢李家道口。詢之社長,稱水源自衛輝路汲縣東北,連本州淇門西舊黑蕩泊、溢流出岸,漫黃河古堤,東北流入本州齊賈泊,復入御河。竊計今歲水施逆行,乃下流漳水漲溢遏絕,以致如此,實非人力可勝。又七月十二日,御河水驟漲三尺,十八日復添四尺,其水逆流,明是下流壅遏,乞差官巡治。」   延祐二年七月,滄州言:「往年景州吳橋縣御河水溢,沖決堤岸。萬戶千奴恐傷淇河屯田,差軍築塞舊洩水郎兒口,故水無所洩,浸民廬及巳熟田數萬頃。及七月四口,河決吳橋縣柳斜口東岸三十餘步,千戶移僧又遣軍堵塞郎兒口,水壅不洩,必致漂蕩張管、許河、孟村三十餘村。本州摘官相視,移文約會開放。不從。「四年五月,都水監始遣官與河間路官相視郎兒口下流故河,至滄州約三千餘里,及減水故道名曰盤河。應增浚故河,決積水,由滄州城北達滹沱河以入於海。泰定元年九月,都水遣官督丁夫五千八百九十一人。是月興工,至十月工竣。   會通河,起東昌路須城縣安民山之西南,由壽張西北至東昌,又西北至臨清,達於御河。   至元十七年,江南平,置汶泗都漕運司,控引江、淮,以供億京師。自東阿至臨清二百里,捨舟而陸車運至御河,役民一萬三千二百七十六戶。經荏平具,地勢卑,夏秋霖潦,道路不通,公私病之。於是壽張縣尹韓仲暉、太史院令史邊源相繼言開河置閘,引汶水達於御河,較陸運利相什佰。詔廷臣議之。二十五年,遣都漕運副使馬之貞偕源按視地勢,之貞等圖上可開之狀。丞相桑歌奏言:「安民山至臨清,為渠二百六十五里。若開浚之,為工三百萬,當用鈔三萬定,米四萬石,鹽五萬斤。其陸運夫一萬三千戶復罷為民,其賦入及芻粟之估,為鈔六萬八千定,費略相當。然渠成,亦萬世之利,請來春浚之。」從之。二十六年春正月,詔出楮幣一百五十萬緡,米四百石,鹽五萬斤以為傭直,征旁縣丁夫三萬,以斷事官忙哥速兒、禮部尚書張孔孫、兵部郎中李處選等董其役。建閘三十有一,度高低,分遠邇,以節蓄洩,以六月辛亥工竣,凡用工二百五十一萬七百四十有八,賜名會通河,置提舉司職河渠事。元初,遏汶入洸,以益漕,汶始與洸、泗、沂合,獨未分於北。至元二十年,自濟寧新開河,分汶、泗諸水西北流至須城之安民山,入濟水,故瀆以達於海,而猶未通於御河。至是,又自安民山西南開河直達臨清,而泗、汶諸水始通於御河焉。   二十七年,以霖雨岸崩,河淤淺,中書省臣奏,撥放罷輸運站戶三千,專供挑浚之役。是後,歲委都水監官一人,佩分監印,率令史、奏差、濠寨官巡視,且督工。易石閘,以工之緩急為先後。至泰定二年,始克畢事雲。   會通鎮閘三、土壩二,在監清北,頭閘,至元三十年建。中閘,南至隘船閘三里,元貞二年至大德二年建。隘船,南至李海務閘一百五十二里,延祐元年建。李海務,南至周家店閘十二里,元貞二年建。周家後,南至七級閘十二里,大德四年建。   七級閘二:北閘,至南閘三里,大德元年建;南閘,至阿城閘十二里,元貞二年建。   阿城閘二:北閘,至南閘三里,大德三年建;南閘。至荊門北閘十里,大德二年建。   荊門閘二:北閘,至荊門南閘二里半,大德二年建;南閘,至壽張閘六十三里,大德六年建。   壽張閘,南至安山閘八里,至元三十一年建。安山閘,南至開河閘八十五里,至元二十六年建。開河閘,南至濟州閘一百二十四里。   濟州閘三:上閘南至中閘三里,大德元年建;中閘,南至下閘二里,至治元年建;下閘,南至趙村鋪六里,大德七年建。   趙村閘,南至石佛閘七里,泰定四年建。石佛閘,南至辛店十三里,延祐六年建。辛店閘,南至師家店閘二十四里,大德元年建。師家店閘,南至棗林閘十五里,大德二年建。棗林閘,南至孟陽泊閘九十五里,延祐五年建。孟陽泊閘。南至金溝閘九十里,大德八年建。金溝閘,南至隘船閘十二里,大德十年建。   沽頭閘二:北隘船閘,南至大閘二里,延祐二年建;南閘至徐州一百二十里,大德十一年建。徐州三汊口閘入鹽河,南至上山閘十八里,泰定三年建。   然惠通河以汶、泗二水為上源,故又於袞州立閘堰約泗水西流,堽城立閘堰,分汶水入河南,會於濟州,以六閘撙節水勢。   至元二十七年,運副馬之貞言:「至元十二年,丞相伯顏訪問自江淮達於大都河道。之貞乃言宋、金以來汶、泗相通河道。郭都水按視,可以通漕。二十年,中書省奉委兵部李尚書等開鑿擬修石閘十四。二十一年,省委之貞與尚監察等同相視,擬修石閘八、石堰二。除已修畢外,有石閘一、石堰一、堽城石堰一,至今未修。」之貞又言:「據汶河堽城二閘、一堰,泗河撙州閘堰。濟州城南閘,乃會通河上源之喉襟。去歲堽城汶河土堰、袞州泗河土堰沖決,宜移文袞州、泰安州僉夫修築。又被水沖壞梁山一帶堤堰,走洩水勢,通入舊河,致新河水小,糧船滯澀,乞移文斷事等官轉下東平路修築,上流拔屬河淮漕司,下流屬之貞管領、若已後新河水小,直下濟州監閘官並泰安、袞州、東平修理。據袞州石閘一、石堰一、堽城石閘一,合用材物已行措置完備,乞移文江淮漕司修築。其泰安州、梁山一帶堤岸,濟州閘等處,雖撥屬江淮漕司,今後如水漲沖決堤堰,仍乞照會東平、濟寧、泰安,如承文字,亦仰奉行。」中書省依所議行之。   延祐元年二月,中書省言:「江南行省起運諸物,皆由會通河以達於都,為其河淺澀,大船充塞於中,阻礙余船不得往來。每歲台、省差人巡視。據差官言,始開河時,止許行百五十料船,近年權勢之人並富商大賈貪嗜貨利,造三四五料或五百料船,以致阻滯官民舟楫。如於沽頭置小石閘一,止許行百五十料船便。臣等議,宜依所言,中書及都水監差官於沽頭置小閘一,又於臨清相視宜置閘處,亦置小閘一,禁約二百料之上船,不許入河行運。」從之。   至治三年四月,都水分監言:「會通河沛縣東金溝、沽頭諸處,地形高峻,旱則水淺舟澀。省部已准置二滾水壩。近延祐二年,沽頭閘上增置隘閘一,以限巨舟,每經霖雨,則三閘月河、截河土堰,盡為沖決。自秋摘夫刈薪,至冬水落,或來歲春初修治,工夫浩大,動用丁夫千百,束薪十萬有餘,數月方完,勞費萬倍。又況延祐六年雨多水溢,月河、土堰及石閘雁翹日被沖嚙,土石相離,深及數丈,其工倍多,至今未完。若運金溝、沽頭並隘閘三處現有之石,於沽頭月河內修一所堰閘,更將隘閘移置金溝閘月河或沽頭閘月河內,水大則大閘俱開,使水道動流,小則閉金溝大閘,上開隘閘,沽頭則閉隘閘,而啟正閘行舟。如此歲省修治之費,又可免丁夫冬寒入水之苦,誠為一勞永逸。」會驗監察御史亦言:「延祐初,元省臣嘗請置隘閘以限巨舟,臣等議從之。至梭板等船,乃御河、江、淮行駛之物,宜遣出任其所之,於金溝、沽頭兩閘中置隘閘二,各闊一丈,以限大船。若欲於通惠、會通河行運者,止許一百五十料,違者罪之,仍投其船。其大都、江南紅頭花船,一體不許來往。」部議從之。   泰定四年,御史台臣言:「巡視河道,自通州至真、揚,會集都水分監及沿河州縣官民,詢考利弊,不出兩端:一曰壅決,一曰經行。自世祖屈群策,濟萬民,疏河渠,引清、濟、汶、泗,立閘節水,以通江、淮、燕薊,實萬古無窮之利也。惟水性流變不常,久廢不修,舊規漸壞,雖有智者,不能善後。輒有管見,倘蒙采錄,責任都水監謹守勿失,能事畢矣。不窮利病之源,頻歲差人巡視,徒為煩擾,無益。於是都水監元立南北隘閘。各闊九尺,二百料下船粱頭八尺五寸,可以入閘。愚民嗜利無厭,為隘閘所限,改造減舷添倉長船至八九十尺,甚至百尺,皆五六百料,入至閘內,不能回轉,動輒淺擱,蓋緣隘閘之法,不能限其長短。宜於隘閘下岸立石則,遇船入閘,必須驗亡,長不過則,然後放入,違者罪之。」中書省下都水監,委濠寨官與濟寧路、東昌路委官相視,如所議行之。   揚州運河,亦名鹽河,北至三汊口,達於會通河。至元二十七年,江淮行省奏加疏浚。   延祐四年,兩淮運司言:「鹽課甚重,運河淺澀無源,請浚之。」明年,中書省移河南行省,委都事張奉政及宣忠司、運司、州縣倉場官集議:「河長二千三百五十里,有司差瀕河有田戶傭夫修一千八百六十九里,倉場鹽司協濟有司修四百八十二里。運司言:「近歲課額增多,船灶戶日貧,宜令有司通行修治,省減官錢。」中書省議准:諸色戶內顧覓丁夫萬人,日支鹽糧錢二兩,計用鈔二萬定,以鹽司鹽課及減駁船款下協濟。   練湖,在鎮江,為運河之上源。運河自鎮江,南至常州呂城壩。   至治三年,中書省臣言:「鎮江運河全藉練湖之水,官司漕運供億京師,及商賈販載、農民往來。其舟楫莫不由此。宋時專設人員,以時修浚。若運河淺阻,開放湖水一寸,則可添河水一尺。近年淤淺,舟楫不通,凡有官物,差民運遞,甚為不便。鎮江至呂城壩,長百三十里,計役民萬五百十三人,六十日可畢。又用三千人浚練湖,九十日可畢。一夫日支糧三升、中統鈔一兩。行省、行台分官監督。合行事宜,依江浙行省所擬。」敕從之。於是江浙行省委參政董中奉董其役。   重中奉言:「練湖、運河非一事也。宜仿假山諸湖農民取泥之法,用船千艘,船三人,以竹{J南}撈泥,日可三載,月計九萬載,三月計通取二十七萬載。就用其泥增築湖堤。自鎮江城外程公壩至常州武進縣呂城壩,河長一百三十一里一百四十六步,河面闊五丈,底闊三丈,深四尺,與見有水二尺,共積深六尺。於鎮江、常州、江陰州、溧陽州田多上戶內均差伕役。若浚湖與開河二役並興,卒難辦集。宜先開運河,工畢就浚練湖。」中書省議從之。泰定元年正月,各監工官沿湖相視,上湖沙岡黃土,下湖茭根叢雜,泥堅硬不可{J南}取,又兩役並興,相去三百餘里,往來監督勞技,甚願先開運河,期四十七日工畢,次浚練湖,期二十日工畢。   是年二月,省臣奏:「開浚運河、練湖、重役也,應依行省議,仍許便宜從事。」其後各濫工官言:「分運河作三壩,依元料深闊丈尺開浚,已於三月七日積水行舟。」又任奉議指劃元料,增築湖壩,共增闊一丈二尺,平面至高底灘腳,共量斜高二丈五尺。依中堰西石石達東舊堤臥羊灘修築,如舊堤已及所料之上。中堰西石石達至五百婆堤西上增高土一尺,有缺補之。五百婆堤至馬林橋堤水勢稍緩,不須修治。歸勘任水監元料,開運河夫萬五百十三人,六十日畢,浚練湖夫三千人,九十日畢,人日支鈔一兩、米三升,共該鈔萬八千十四定二十兩,米二萬七千二十一石六斗,實征夫萬三千五百十二人,共役三十二日,支鈔八千六百七十九定三十六兩,米萬三千十九石五斗八升,視原料省半焉。   運河開未久,旋廢不用者,曰濟州河,曰膠萊河。濟州河,至元十二年,姚演建議開濟州河入大清河,至利津入海。阿合馬等議從之,命阿八赤董其役。十八年十二月,遣奧魯赤、劉都水及通算學者一人,給宣差印。往濟州,定開河伕役。令大名、衛州新軍助其工。然海口沙淤,船入入不便。既而右丞麥術丁奏:「阿八赤所開河,益少損多,敕候漕司忙古□至議之。海道便,則阿八赤河可廢。」未幾,忙古□自海道運糧至,濟州河遂度。   膠萊河,亦名膠東河,在膠州東北,分南北流,南流自膠州麻灣口入海,北流至掖縣海倉口入海。至元十七年,姚演建議開新河,鑿地三百餘里,起膠西縣陳村海口西北,至掖縣海倉口,以達直沽。然海沙易壅,又水潦積淤,功訖不就。二十二年,以勞費不貲,罷之。 卷五十四·志第二十一   ○河渠三   △渾河 滹沱河 冶河 灤河 吳松江 澱山湖 四川江堰 鹽官州海塘 諸路水利   渾河,又名盧溝河,其上流為桑乾河,發源於太原之天池,伏流至朔州馬邑縣,渾泉湧出,曰桑乾泉,東流自奉聖州入宛平界,至都城四十里東麻峪,分為二派:一自通州高麗莊入白河,一南流至武清縣合御河入於海。   太宗七年八月,河決牙梳口,劉沖祿言:「率水夫二百餘人已依期修築,恐水漲不時沖決,或貪利之人盜決溉灌,請禁之。」廷議命沖祿領其事,盜決者以違制論。如遇修築之役,其丁夫物料於應差處調發。   至大二年十月,河決左都威衛營西大堤,沒左右二衛及後衛屯田麥。三年二月,中書省下左右衛後衛及大都路督修,至五月工畢。   皇慶元年二月,東安州言:「河決黃堝堤十七所。」同知樞密院塔失帖木兒奏:「渾河決壞屯田,已發軍士五百人築決口。臣等議:治水有司事也。宜命中書省檄所屬董其事。」從之。是年六月,霖雨,渾河堤決二百餘步,發民丁刈雜草築之。   延祐元年六月,河決武清縣高家莊左衛,差軍士七百人與東安州民夫同修決口。二年正月,大雨,河決。三年,中書省議:「渾河決堤堰,沒田禾,軍民蒙害,既已奏聞。差官相視,上自石徑山金口,下至武清縣界舊堤,長三百四十八里,中間因舊堤修築者四十九處,應修補者十九處。創修者八處,宣疏通者二處,計工三十八萬一百,役夫三萬五千,九十六日可畢。如通築則勞費太甚,宜分三年築之。」從之。七年四月,營田提舉司言:「去歲十二月,屯戶巡視廣賦屯北河堤二百餘步將崩,恐來春水漲,浸漫為患。」都水監季濠寨官,會營田提舉司、武清縣,督民夫築之,凡用工五萬三千七百二十二。   至治元年五月,運河再決。泰定元年七月,河又決。   金口河者,金時自大都西麻峪村,分引渾河。穿南山而出,謂之金口河。   至元二年,都水少監郭守敬言:「其水可以溉田。兵興,典守者懼有所失,因以大石塞之,若按視故道,使水得通流,上可以致西山之利,下可以廣京畿之漕。」又言:「當於金口西,預開減水口,西南還大河,令其深廣。以防漲水突入之患。「朝廷韙其議而未行。二十八年,有言渾河自麻峪口行舟可至尋麻林,遣守敬相視,回奏不能通舟楫。   大德二年,渾河水發,都水臨閉金口閘板以防之。五年,河溢,水勢洶湧,守敬恐沖沒南北二城,又將金口以上河身,用土石盡塞之。蓋守敬已知前議之不可用矣。至正二年正月,中書參議孛羅帖木兒、都水監傅佐建言:「起自通州南高麗莊,直至西山石峽鐵板,開古金水口一千二十里,鑿新河一道,深五丈,廣二十丈,放西山金口東流,合御河,按引海運至大都城內輸納。」是時,脫脫為右丞相,奏而行之。廷臣多言其不可,右丞相許有壬言尤力。脫脫排群議不納,遂以正月興工,至四月工畢,起閘放金口水,流湍迅急,須臾沖決二十餘里,都人大駭。脫脫急令塞之。是役也。毀民廬舍墳墓無算,又勞費不貲,卒以無功。御史糾孛羅帖木兒、傅佐之罪,俱論死。   滹沱河,出山西繁?縣泰戲山,東流經真定路真定、稿城,平山諸縣,又東北抵寧晉縣境,入衛河。   延祐七年十一月,真定路言:「真定縣城南滹沱河,北決,浸近城。聞其源本微,與冶河不相通,後二水合,勢遂迅猛,屢壞大金堤為患。本路達魯花赤哈散於至元三十年奏准,引治河自為一流,滹沱水勢十減三四。至大元年七月,水溢漂南關百餘家,治河口淤塞,復入滹沱。自後,歲有沖決之患。略舉大德十年至皇慶元年,節次修堤,用卷埽葦草二百餘萬,官備傭直百餘萬定。及延祐元年三月至五月,修堤二百七十餘步。近年米價翔貴,民匱於食,有丁夫正身應役,單丁須募人代替,傭直日不下三五費,前工未畢,後役迭至。   延祐二年,本路總管馬思忽嘗開冶河,已復湮塞。今歲霖雨,水溢北岸數處,浸沒田廬。其河元經康家村南流,後徙於村北。數年修築,皆於堤北取土,故南高北低,水俞趨下侵嚙。西至木方村,東至護城堤,約二千餘步,比來春修治,田樁梢築土堤,亦非經久之計。若浚木方村南枯河引水南流,閘閉北岸河口,下至合頭村北與本河合,如此去城稍遠,庶無水患。「都水監議截河築堤,闊千餘步,新開之岸,止闊六十步,恐不能御千步之勢。莫若於北岸闕壞低薄處,比元料增夫力,葦草卷埽補築,便擬均料各州縣上中戶,價鈔及倉米於官錢內支給。中書省依所議行之。   至治元年三月,本路又申前議,竣木方村南舊瀆,導水東南流,至合頭村入本河。都水監言:「治水者,行其無事也。截河築堤一千餘步,開掘老岸,闊六十步,長三十里,霖雨之時,水拍兩岸,所開河止闊六十步,焉能容納?上嚥下滯,必致潰決,徒糜官錢,勞民力非善策也。若順其自然,增添物料、如法卷埽,修築堅固,誠為官民便宜。」省議從之。泰定四年八月,中書省奏:「本路言滹沱源自五台諸山,至平山縣王母村山口下,與平定州娘子廟石泉冶河合,夏秋霖雨水漲,瀰漫城郭,宜自王子村平安村開河,長四里餘,接魯家灣舊澗,復開二百餘步,合人冶河,以分其勢。又木方村南岸故道,疏浚三十里,北岸下樁卷埽,築堤捍水東流。今歲儲材,九月興工,十一月工竣。物料傭值,官為供給,庶幾力省工多,永免異日之患。工部議,二河並治,役重民勞,應先開冶河。如本路民夫不敷,可於順德路差募,如侵礙民田,官酬其直。」後真定路又言:「閏九月以後,天寒地凍,難於興工,宜俟來春開浚。」奏上,詔如所請。   冶河,出井陘縣山中,經平山縣西門外,又東北流十里入滹沱河。   元貞元年正月,丞相完澤等言:「往年先帝嘗命開真定治河,已發丁夫。適先帝升遐,以聚眾罷之。今宜遵舊制,卒其事。」從之。   皇慶元年七月,冶河龍花、判官莊諸處堤壞,都水監與本路官議:自平山縣西北,改修滾水石堤、下修龍塘堤,東南至水碾村,開河道一里,又至蒲吾橋西,開河道一里,疏其淤澱,築堤分上流入舊河,以殺水勢。又議於欒城縣北聖母堂冶河東岸,開減水河,以去真定水患。省議俱從之。   灤河,源出金蓮川,由松亭北,經遷安東、平州西,至灤州入海。   至元二十八年,敕姚演浚灤河挽舟而上,漕運上都。尋遣郭守敬相視,以難於施工而罷。大德五年六月,大雨,灤河與肥、洳二水並溢水入城,官民廬舍漂蕩殆盡。中書省委吏部員外郎馬之貞與都水監官修之。東西二堤,計用工三十一萬一千五百,鈔八千八十七定十五兩,樁木等價鈔二百十四定二十六兩。   延祐四年六月,上都留守司言:「城南御河西北岸為河水沖嚙,漸至頹壞,恐水漲,漂沒居民。請調軍供役,庶可速成。「敕曰:「今維其時,宜發軍速為之。」於是虎賁司發三百人供其役。   泰定三年七月,右丞相塔失帖木兒等奏:斡耳朵思住人營盤,為灤河走凌沖壞,應築護水堤,請敕樞密院發軍一千二百人修之。從之。   吳松江,受太湖諸水,東匯澱山湖以入海,潮汐淤沙,湮塞河口。宋人置撩洗軍以疏導之。世祖取江南,罷散軍人,又任執豪租占田蕩,淤墊益甚。   至治三年,江浙行省言,嘉興路高治中、湖州路丁知事同本管正官體究舊灘通海故道,及新生沙漲應開河道五十處,內常熟州九處,昆山州十處,嘉定州三十五處,其松江府各屬應浚河渠,華亭縣九處,上海縣十四處。上海、嘉定連年旱澇,皆緣河口淤塞,旱則無以灌溉,澇則不能流洩,累致區歉,官民俱困。至元三十年以後,兩經疏浚,稍獲豐稔。比年又復壅塞。勢家租占愈多。上海縣歲收官糧十七萬石,民糧三萬餘石,延祐七年災傷五萬八千七百餘石,至治元年災傷四萬九千餘石,二年十萬七千餘石,水旱連年,殆無虛歲。近委人相視,講求疏浚之法,其通海大江,未易遽治,舊有河港聯絡官民田土之間、藉以灌溉者,今皆填塞,必須疏通,以利耕稼。欲令有田民戶自為整治,而工役浩大,民力不能獨舉。由是議,上海、嘉定河港,宜令本處管軍、民、官、站、灶、僧、道諸色有田者,以多寡出入,備糧修治,州縣正官督役。其豪勢租占田蕩者。並當除辟。民間糧稅權免一年,官租減半。華亭、昆山、常熟州河港,比上海、嘉定緩急不同,從各處正官督有田之家,備糧並工修治,既陰陽家言:癸亥年通土有忌,預為咨呈可否。   至泰定元年十月興工,旭邁傑等奏請依所議行之,命脫顏答刺罕諸臣同提調,監察左丞朵兒只班及前都水少監董其役。   澱山湖,與太湖相通,東流入海。   至元末,參加政事梁德?言:「忙古□請疏治澱山湖,因受曹總管金而止。張參議等相隨言之,識者鹹以為便。臣等議,此事可行無疑。請選委巡行官相視,會義合同軍夫。」帝從之。既而平章政事帖哥言:「民夫足用,不須調軍。」帝曰;「有損有益,其均齊併科之。」   未幾,世祖崩,成宗即位。帖哥又其言事,且建議用湖田糧三萬石,以募民夫四千、軍四千隸於都水防田使司,職掌收捕海賊,修治河渠等事。帝命伯顏察兒與樞密院同議,並召宋降臣範文虎及朱清、張瑄詢之。瑄等言:「亡宋屯守河道,用手號軍,大處千人,小處不下三四百人,隸巡檢司管領。文虎言:「差夫四千,非動搖四十萬戶不可,若令五千軍屯守,就委萬戶一員,事或可行。」樞府韙文虎言,奏行之。   四川江堰,凡一百三十有二處,歲治堤防役民兵多者萬餘人,少者猶千人或數百人。役例七十日,不及七十日,雖竣不得休息。不役者,日出鈔三貫為傭直。歲費不下七萬貫,官民俱困。   元統二年,四川肅政廉訪司僉事吉當普巡視,得要害之處三十有二,余悉罷之。與灌州州判判張宏議,甃以石。宏出私錢,試為小堰。堰成,水暴漲而堰不動。遂決計行之。   至元元年七月興工,先從事於都江堰。少東為大小釣魚,又東跨二江為石門,以節北江之水,又東為利民台,又東南為侍郎、楊柳二堰,其水自離堆分流入於南江。   南江東至廟角,又東至金馬口,又東過大安橋,入於成都,俗名大皂江,江之正源也。又東為虎頭山、鬥雞台。台有水則,以尺畫之,凡十有一。水及其九,其民喜,過則憂,沒則困。又書「深淘灘,高作堰」,相傳為秦守李冰所教雲。又東為離堆,又東至三石洞,釃為二渠。其一自上馬騎東流入成都,古之外江也。   南江自利民台有支流,東南出萬工堰,又東為駱駝堰,又東為碓口堰,鹿角之北涯有渠曰馬壩,東流至成都,入於南江。渠東行二十餘里,水決其南涯四十有九處。乃自其北涯鑿二渠,與楊柳渠合,又東與馬灞渠合,自金馬口之西鑿二渠,合金馬渠,東南入於新津江,罷藍澱、黃水、千金、白水、新興至三利十二堰。   北江三石洞之東為外應、顏上、五斗諸堰,其水皆東北流於外江。外江東至崇寧,亦為萬工堰。堰之支流,自北而東,為三十六洞,過清白堰東入彭、漢之間。而清白堰水潰其南涯乃疏其北涯舊渠,直流而東,罷南涯之堰及三十六洞之役。   他如嘉定之青神,有堰曰鴻化,則授成於長吏,應期功畢。成都之九里堤,崇寧之萬工堰,彰之堋口、豐洞諸堰,未及施功,則使長吏於農隙為之。諸堰,都江及利民台之役最大,侍郎、楊柳、外應、顏上、五斗次之,鹿角、萬工、駱駝、碓口、三利又次之。都江居大江中流,故以鐵萬六千斤鑄大龜,貫以鐵柱,置堰下以鎮之。諸堰皆甃以石,范鐵以關其中,取桐油,和石灰,雜麻?,而搗之使熟,以苴罅漏。岸善崩者,密築碎石以護之。所至或疏舊渠以導其流,或鑿新渠以分其勢。遇水之會,則為石門,以時啟閉。五越月,工竣。吉當普以監察御史召,省台上其功,詔學士揭奚斯撰碑文以旌之。   鹽官州海塘,去海岸三十里。舊有捍海塘二,後又添築鹹塘。大德三年,塘岸崩,中書省遣禮部郎中游中順,與本省官相視,以虛沙難於施力,議築石塘。又以勞費甚,不果,延祐中,鹽官州海溢,累壞民居,陷地三十餘里,行台、行省官共方議於州城北門外添築土塘,再築石塘,東西長四十三里,又以潮泖河漲而止。   泰定四年六月,海溢,鹽官州告災,乃遣使祀海神,與有司視形勢所便,復議築石塘捍海。詔曰:「築塘是重勞吾民也,其增石囤捍御,庶天其相之。」   先是,致和元年,江浙行省建議作籧篨,實以石,鱗次疊之,以御海潮。已而皆淪於海。乃改造石囤,以救一時之急焉。未幾,杭州路又言:「八月以來,秋潮洶湧,水勢愈大,見築沙地塘岸,東西八十餘步,造木櫃石囤以塞其要處。本省左丞相脫歡等議,安置石囤四千九百六十,以資抵禦。」中書省議遣戶部尚書李家奴、工部尚書李嘉賓、樞密院屬衛指揮青山、副使洪灝、宣政院僉事南哥班與行省左丞相脫歡及行台、行宣政院,庸田使司,會議修治之策。合用軍夫,除戍守州縣關津外,酌量差撥,從便支給口糧。合役丁力,附近有田之民及僧,道、也裡可溫、簽迭兒等戶內點僉。凡工役之時,諸人毋或沮壞,違者罪之。既而李家奴等以已置石囤,不曾崩陷,是已略見成效,乃東西接壘十里,其六十里塘下舊河,就取土築塘,以備崩壞焉。   天歷元年,都水庸田司言:「八月十四日,祈請天妃入廟。十五日至十九日,海岸浮沙東西長七里餘,南北廣或三十餘步,或數十百步,漸見南北相接。西至石囤,已及五都,修築捍海塘與鹽搪相接。石囤東至十一都六十里塘,東至大尖山嘉興、平湖三路所修海口。自八月一日,探海二丈五尺。至十九日探之,先二丈者今一丈五尺,先一丈五尺者今一丈。西自六都仁和縣界赭山、雷山為首,添漲沙塗,已過五都四都,鹽官州廊東西二都,沙土流行,水勢俱淺。二十七日至九月四日大泛,本州岳廟東西,水勢俱淺,漲沙東過錢家橋海岸,元下石囤木植,並無頹圮,水息民安。」詔改鹽官州曰海寧州。   諸路水利之可考者。中統三年,中書左丞張文謙薦邢台郭守敬習水利,征詣行在。守敬面陳六事:其一,引玉泉水及開藺榆河,已見前。其二,順德達活泉引為三渠,灌城東之地。其三,順德灃河東至古任城,失其故道,沒民田一千三百餘頃。若開河,自小王村合滹沱入御河,可通舟楫,其田亦可耕種。其四,磁州東北漳、滏二水合流處,開引河,由滏陽、邯鄲、洺州、永年,下經雞澤,入灃河,可溉田三千餘頃。其五,懷孟沁河雖已通渠溉,尚有漏堰余水,與舟河相合,開引東流,至武陟縣,北合御河,可溉田千餘頃。其六,黃河自孟州西,開引河,經新舊孟州中間,順河古岸下至溫縣,南入大河,其間亦可溉田二千餘頃。帝喜曰:「成吾國家之務者,其斯人乎!」並依所奏行之。   至元元年,守敬從文謙行省西夏。其瀕河五州,皆有古渠。在中興州者,一名唐東渠,長袤四百里,一名漫延渠,長袤二百五十里。他州渠十,長袤各二百里,支渠大小六十有八。計溉田可九萬餘頃。兵亂後,皆淤廢。守敬因古道疏浚之。更立閘堰。役不逾時,諸渠皆通利。二年,守敬入為都水少監,奏言:「臣向自中興還,順河而下,四晝夜至東勝,可通漕運。又查泊兀郎海,古渠甚多,皆應修理。」帝並韙之。元一代治水利者,鹹推服守敬,以為不可及雲。   其後,學士虞集建畿輔水利議,渭:「京師之東,瀕海數千里,北極遼海,南濱青、徐、萑葦之場也,海潮日至,淤為沃壤。用浙人之法,築堤扦水為田,聽富民願得官者,合其眾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為限制,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為萬夫之長,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三年視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額於朝廷,以次漸征之。五年有積蓄,命以官,就所儲給以祿。十年佩之符印,以傳子孫,如軍管之法,則東西民兵數萬,可以近衛京師,外御島夷、寬東邊之運,以行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獲其用。江海游食盜賊之類,亦有所歸。   至正十二年,丞相脫脫當國,遂仿集之議,奏:「京圻近水地,召募江南人耕種,歲可收粟麥百餘萬石。不煩海運,京師足。」上從之。於是西自西山,南自保定、河間,北抵檀、順,東至遷民鎮,凡系官地及原管各處屯田,悉從司農司立法佃種。合用工價、牛具、農器、谷種,給鈔五百萬錠。命悟良合台、烏古孫良楨並為大司農卿。又於江南召募能種水田及修築圍堰之人,各一千。為農卿降空名,添設職事敕牒十二道,募農夫一百名者,授正九品;二百名,正八品;三百名,正七品;就令管領所募之人。所募農夫,每名給鈔十定。未幾,中原盜起,脫脫亦罷斥,其建置卒無成效。   後至元五年,洛磁路言:「洺州城內井泉鹹苦,居民飲之多疾,有死者。請疏浚舊渠,置閘壩,引滏水。分灌洺州城濠,以濟民用。計會渠東西長九百步,闊六尺,深三尺,役四百七十五工,民自備器用。歲二次放閘,不妨漕事。」中書省議從之。   廣濟渠者,在懷孟路,引沁水以達於河。先是,中統二年,提舉工允中、大使楊端仁奏詔開渠。修石堰長一百餘步,高一丈三尺。石斗門橋,高二丈,長十四步,闊六步。渠四道,計六百七十里,經濟源、河內、河陽、溫、武陟五縣。渠成,民甚利之,賜名廣濟渠。三年八月,中書省臣忽魯不花等奏:「廣濟渠司言,沁水渠成,今已驗工分水,恐久遠權豪侵奪。」乃下詔依本司所定水分,已後毋許侵奪。   至大三年,懷慶路同知阿合馬言:「天久旱,秋谷種不入土。近訪問耆老,咸稱丹水澆灌山田,居民深得其利。有沁水亦可溉田,中統間王學士亦為天旱,奉詔開此渠,募自願人戶於沁古跡,置分水渠口,開渠四道,歷溫、陟入河,約五百餘里,渠成名曰廣濟渠。設官提調,遇旱則官為斟酌,驗工多寡,分水澆灌,濟源等處五縣民田三千餘頃鹹受其賜。二十餘年後,因豪家截河起堰,立碾磨,壅水勢。又經霖雨,渠口淤塞。河渠司旋亦革罷,有司不為整頓,因致廢壞。今五十餘年,分水渠口及舊渠跡,均亦可考。若蒙依前浚治,引水溉田,於民大便。」尋據孟州等處申言:「舊日沁水築土堰,遮水入廣濟渠,岸北雖有減水河道,不能吞伏,後值霖雨,蕩沒田禾,以此堵閉。今若枋口上連土岸,置立石堰,復還本河,又從減水河分殺其勢,如此庶不為害。」工部牒都水監相視施行。   三白渠,在京兆路,太宗十一年,梁泰奏請修三白渠堰,比之旱地,其收數倍。帝從之。仍敕泰佩元降金符,充宣差,規措三白渠,以郭時中副之,置司於雲陽縣。所用田戶及牛畜,敕塔海紺不於軍前應副。   洪口,在奉元路。至治元年十月,陝西屯田府言:「年例八月差水戶,自涇陽縣西仲山下截河築堰,改涇水入白渠,下至涇陽縣北白公鬥,分為二限,並平石限,蓋五縣分水之要所。北限入三原、櫟陽、雲陽,中限入高陵,南限入涇陽,澆官民田七萬餘畝。近至大三年,陝西行台御史王琚言:涇陽洪口展修石渠,為萬世之利。計展修八十五步。用石十二萬七千五百尺,石工二百人,丁夫三百人,金火匠二人,火焚水淬,日鑿石五百尺,二百五十日工畢。延祐元年二月工,石性堅厚,鑿至一丈,水泉湧出。乃續展十七步,石積二萬五千五百尺,增夫匠百人,日鑿六百尺,一百四十二日工畢。」天歷元年六月,涇水溢洪口堰及小龍堆盡圮。水入涇,白渠內水淺。屯田府以為言。陝西行省議:「洪口自秦漢至宋,一百二十激,經由二限,分澆五縣民田七萬餘頃。驗田出夫千六百人,自八月一日修堰,至十月放水溉田,以為年例。近奉元亢旱,人相食,流亡疫死者十七八,差役不能辦集。今修堰,除見在戶依例差役,其逃亡之家合出夫數,宜令涇陽縣近限水利戶添差一人,官日給米一升,並工修築。」中書省依所議行之。   涇渠,宋名豐利渠,移古白渠口上五十餘步。   元至元中,立屯田府。大德八年,涇水暴漲,渠堰壞,屯田總管府夾谷伯顏帖木兒與涇源尹王琚疏導之。編荊作囤,貯之以石,復填以草,疊為堰,歲時修築,未嘗廢圮。   至大元年,王琚為西台御史,建言於豐利渠上移北二百餘步,更開石渠五十一丈,闊一丈,深五尺,方一尺為一工,用十五萬三千工。自延祐元年興工,五年渠成,名為御史渠。   至正三年,御史宋秉元言:渠積年坎取淤土,疊於岸,岸益高,送土不易,請開鹿巷以便伕役。廷議從之。三十年,行省左丞相帖裡帖木兒遣都事楊欽修治,凡溉田四萬五千餘頃。   古鄭渠,東北行,合冶谷、清谷、濁谷諸水、逕富平、蒲城以注於洛白渠,東南行,循涇水,逕高陵、臨潼以注於渭。鄭渠湮已久,後世所謂白渠者,引水出中山口,亦非漢白之舊。元渠本宋之豐利渠,更移北二百餘步,愈非舊白渠矣。 卷五十五·志第二十二   ○百官一   世祖命劉秉忠、許衡定官制,以中書省管政事,樞密院管兵,御史台司糾劾,又設行省、行台,使內外均其輕重,以相維繫,立法之善,殆為唐宋所不及。然上自中書省,下逮郡縣親民之吏,必以蒙古人為之長,漢人、南人貳之。終元之世,奸臣恣睢於上,貪吏掊克於下,痡民蠹國,卒為召亂之階甚矣。王天下者,不可以有所私也。至一事而分數官,一官而置數員,秩位濫於遙授,事權隳於添設,率大德以後之所增益,不盡為世祖舊制也。《元典章》之內外文武職品,與舊史亙有同,今亦附著下方,備參考雲。   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正一品。太祖十二年,以木華黎為太師,後又以耶律禿花為太傅。太宗時,耶律阿海為太師,耶律禿花為太傅,石抹明安為太保,皆崇以位號,無專職。世祖至元為太傅,石抹明安為太保,皆崇以位號,無專職。世祖至元元年,以劉秉忠為太保。至成宗以後,始三公並建。《元典章》:太師府、太傅府、太保府參軍,俱正五品。又有太尉、大司徒、司徒,大司徒,秩從一品。余品秩無考。至元十九年,罷司徒府。或置或不置;其置者,或開府或不開府。大德十一年,又置太子太師、太師、太傅、少傅、太保、少保,尋並罷。   中書省:中書令一員。太宗二年,立中書省,以耶律楚材為中書令。自世祖以後,為皇太子兼宮。中統三年,以皇子燕王守中收令。至元十年,立燕王為皇太子,仍兼中書令。大德十一年,以皇太子領中書令。延祐三年,以皇太子行中書令。至正十三年,命皇太子領中書令。   右丞相、左丞相各一員。正一品。元初官制,中書令正一品,左、右承相從一品。居令之次,令缺則總省事,佐天子理萬機。   平章政事四員。從一品。貳丞相,凡軍國重事,無不由之。   右丞、左丞各一員。正二品。副丞相裁成庶務,號左右轄。   參知政事二員。從二品。參決大政,其職亞於丞。   參議中書省事。正四品。典左右司文牘,為六曹之管轄。   左司:郎中二員,正五品。員外郎二員,正六品。都事二員。正七品。掌吏禮房之科有九,一曰南吏,二曰北吏,三曰帖黃,四曰保舉,五曰禮,六曰時政記,七曰封贈,八曰牌印,九曰好事。知除房之科有五,一曰次品,二曰常選,三曰台院選,四曰見缺選,五曰別裡哥選。戶雜房之科有七,一曰定俸,二曰衣裝,三曰差別馬,四曰置計,五曰田土,六曰太府監,七曰會總科。糧房之科有六,一曰海遠,二曰攢運,三曰邊遠,四曰賑濟,五曰事故,六曰軍匠。銀鈔房房之科有二,一曰鈔法,二曰課程。應辦房之科有二。一曰飲膳,二曰草料。   右司:郎中二員,員外郎二員。都事二員。品秩同前。掌兵房之科有五,一曰邊關,二曰站赤,三曰鋪馬,田曰屯田,五曰牧地。刑房之科有六、一曰法令,二曰弭盜,三曰功賞,四曰禁治,五曰枉勘,六曰斗訟。工房之科有六,一曰攢造軍器,二曰常課段匹,三曰歲賜,四曰營造,五曰應辦,六曰河道。   照磨一員,正八品。掌磨勘左右司錢谷出納、營繕料例,凡數計、簿籍之事,皆領之。   管勾一員,正八品。掌納四方文移,郵遞之程期,曹司之承受。   架閣庫管勾二員,正八品。掌庋藏省府帳籍案牘。   至正元年,吏兵刑分為二庫,戶工分為二庫,各設管勾一員。   又蒙古架閣庫管勾一員,回回架閣庫管勾一員。品秩同前。   太宗二年始置左、右丞相,以粘合重山、鎮海為之。   世祖中統元年,立行中書省於燕京、置中書丞相一員,平章政事二員,參知政事一員。二年,增置右丞相二員,左丞相二員,平章政事四員,右丞一員,左丞二員,參知政事二員。三年,增左右丞為四員。   至元二年,增置丞相五員,不分左右。四年,復省為右丞相一員,左丞相一員。七年,立尚書省,中書省增置左丞相一員,平章政事以下如故;尚書省置平章政事一員,同平章事一員,參知政事三員。九年,罷尚書省,左丞相仍省為一員,平章政事三員,左、右丞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二十三年,定省台院部官,中書省除令外,左、職丞相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二十四年,復立尚書省,置尚書平章政章二員,尚書右丞、左丞各一員,參政政事二員;中書省左、右丞缺不置。二十五年,尚書省置右丞相一員,中書省罷左丞相不置。二十八年,罷尚書省,專任一相,增中書平章政事為五員,一員為商議省事。三十年,又增平章政事一員,置右丞二員,一員為商議省事。   元貞元年,改商議省事為平章軍國重事。從一品。   大德三年,復置左丞相。七年,詔中書省設官,自左右丞相以下,平章二員,左右丞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定為八府。   至大二年,再立尚書省,置尚書省左、右丞相各一員,平章政事三員,左、右丞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中書省增平章政事為五員,左丞二員,左丞三員。四年,尚書省併入中書省,尚書省丞相以下諸官並罷;中書省左、右丞相為四員,參知政事三員。   至順元年,定平章政事為四員,右丞一員,左丞一員,參知政事二員。三年,以燕鐵木兒專權,專任一相,不設左丞相。自後,左丞相或置或不置。   元統三年,命右丞相伯顏獨長檯司。   後至元五年,加右丞相伯顏為大丞相。八年,命脫脫為右丞相,復置左丞相。   至正七年,置議事平章四員。十二年,以賈魯為添設左丞,悟良合台為添設參知政事,又以杜秉彝為添設參政,哈麻為添設右丞。十四年,以呂思誠為添設左丞。二十七年,以蠻子為添設第三平章,帖裡帖木兒為添設左丞相。   參議中書省事,中統元年始置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累增至六員,大德元年省為四員。其治曰參議府、左右司,中統元年置,後改紿事中、中書舍人,校正等官。至元九年,仍設左右司,並為一司。十五年,分置兩司。至大二年,並左右司為一。四年,仍分置如舊制。   照磨,中統元年置二員,至元八年省為一員。   管勾,中統元年置二員,至元三年省為一員。   架閣庫管勾,至元三年始置二員,其後增置員數不一,至順初定為二員。   斷事官,正三品。元初職行最重,以御位下及中宮、東宮諸王各投下怯薛丹等人為之。中統元年,十六位下置三十一員。至元六年,十七位下置三十四員。七年,十八位下置三十五員。二十八年,分立兩省斷事官,隨省並置。二十九年,十八位下置三十六員,並人中書省。三十一年,復增二員。後定置,自御位下及諸王位下共四十一員。   經歷一員,從七品。   知事一員。從八品。   客省使。正五品。使四員,正五品。副使二員,正六品。掌直省舍人、宣使等選舉差遣之事。   檢校官四員,正七品。掌檢校左右司、六部公事程期、文牘稽失之事。   至元九年,置客省使二員,一員兼通使,一員不兼。二十八年,置中書省檢校官二員,考核戶工部文案疏緩者,大德元年,增置使四員,副使二員,檢校官四員。至元七年,置直省舍人二員,後增置三十三員,掌給使差遣之役,無品級,與宜使等。至大二年,置尚書客省使、副各一員,尚書省罷,應與同罷。   詳定使司:正三品。使二員,正三品。副使二員,正四品;掌書記二員。正七品。掌詳定四方獻言,擇其善者以聞於上。至正十七年置,以中書官提調之。   吏部:尚書三員,正三品。侍郎二員,正四品。郎中二員,從五品。員外郎二員。從六品。掌官吏選授調補之政令,及勳封爵邑之制,考課殿最之法。中統三年,以吏戶禮為左三部,尚書二員,侍郎二員,郎中四員,員外郎六員。至元二年,吏禮自為一部,尚書三員,侍郎仍二員,郎中仍四員,員外郎三員,三年復為左三部,吏部仍設考功郎中、員外郎、主事正七品。各一員。五年,又合為吏禮部,尚書仍二員,侍郎、郎中、員外郎各一員。七年,始分六部,吏部尚書一員,侍郎一員,郎中二員,員外郎二員。八年,復為吏禮部,尚書、侍郎、郎中各一員,員外郎二員。十三年,分置吏部,尚書增置七員,侍郎三員,郎中二員、員外郎四員。十九年,尚書減為二員,侍郎一員,郎中一員,員外郎二員。二十一年,增尚書一員。案舊史本紀:二十一年,升六部尚書為二品,未知何時復降三品。二十三年,定六部尚書、寺郎、郎中、員外郎各二員。二十八年,增尚書為三員,主事三員。大德元年,增吏部尚書一員。至大二年,增郎中、員外郎、主事各一員。四年,罷增貿之員,如舊制。後至元三年,考功郎中、員外郎、主事各設一員。至正元年,置司績一員。正七品。掌考察百官行止,以憑敘用。   戶部:尚書三員,侍郎二員,郎中二員,員外郎三員。品秩同前。掌天下戶口、錢稂、田土之政令,及貢賦之出納,金幣之轉通,府藏之委積。中統元年,以吏戶禮為左三部尚書。至元二年,分立戶部,尚書三員,侍郎、郎中四員,員外郎三員。三年,復為左三部。五年又分為戶部、尚書一員,侍郎、郎中各一員,員外郎二員。七年,增尚書一員,侍郎、郎中一員。十三年,又增尚書一員。十九年,郎中、員外郎俱增至四員。二十一年,省泉府司入戶部。至元十六年,置泉府司。《元典章,泉府大卿,從二品;泉府司富藏庫使,從七品。二十三年,六部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定以二員為額。明年,以戶部所掌繁劇,增尚書二員。大德五年,省尚書一員、員外郎一員置主事八員,至大二年。增侍郎、員外郎各一員,四年,罷增置之員,如舊制。至正元年,設司計官四員,依至元二十八年例添設二員。正七品。共屬附見於後:《元典章》:戶部尚書規措應昌運糧事,正三品。   都提舉萬億寶源庫,掌寶鈔、玉器。都提舉一員,正四品。提舉一員。正五品。同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一員,從六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一員。《元典章》寶源總庫有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至元二十五年,置分萬億庫為四庫:曰寶源、廣源、綺源、賦源。   都提舉萬億廣源庫,掌香藥、紙札等物。置官同上。提控案牘二員。   都提舉萬億綺源庫,掌諸色段匹。置官品秩同前。惟提舉增一員。提控案牘三員,後省二員。《元典章》萬億儲支納一員,從七品。   都提舉萬億斌源庫,掌絲線、布帛等物。置官。品秩同前。提控案牘二員,後省一員。   四庫照磨兼架閣庫。管勾一員,從九品。至元二十八年置。   提舉宮寧庫,掌萬億寶源庫出納金銀之事。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至元二十七年置。   諸路寶鈔都提舉司,掌交鈔公事。達魯花赤一員。正四品。都提舉一員,正四品。副達魯花赤一員,正五品。提舉一員。正五品。同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二員,從六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九品。至元七年。案舊紀憲宗癸丑,立交鈔提舉司,與志不合。立交鈔提舉司。正五品。至元八年罷。十三年又置行戶部於大名,掌印造交鈔。二十四年,改諸路寶鈔都提舉司,升正四品,增副達旮花赤、提控案牘各一員。後定置各員,又增提控案牘一員。   寶鈔總庫,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三員。正七品。至元二十五年,改元寶庫為寶鈔庫。正六品。二十六年,升從五品。本紀:二十五年,升寶鈔總庫永盈庫為從五品。未詳孰誤。永盈庫。二十六年罷,以所領幣帛入太府監及萬億庫。增大便、副便諸員。   印造寶鈔庫,達魯花赤一員,正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副使二員。正八品。中統四年,始置大使。從八品。至元二十四年,升從七品,增達魯花赤一員。後定置諸員。   燒鈔東、西二庫,達魯花赤各一員,正八品。大使各一員,從八品。《元典章》作正八品。副使各一員。從九品。至元元年,昏鈔庫始置監鈔昏鈔官,用正九品印。二十四年,分立燒鈔東西二庫,置達魯花赤等員。二十八年,罷大都燒鈔庫,各路昏鈔令行省官監燒。《元典章》:行省燒鈔庫大使,正九品。   諸路寶泉都提舉司,至正十年置,其屬曰豉鑄局,秩正七品。曰永利庫,秩從七品。掌鼓鑄銅錢、印造寶鈔。   行用六庫。中統元年,立中都行用庫,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從九品。《元典章》:大都平淮十行用庫大使,從九品。至元二十四年,大都改置庫者三:曰光熙,曰文明,曰順承。二十六年,又置三庫:曰健德,曰和義,曰崇仁。皆因城門之名為名。大都宣課提舉司,掌諸色課程,並領京城各市,提舉二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提控案牘一員。至元十九年,並大都舊城兩稅務為大都稅課提舉。《元典章》:大都稅課提舉,從五品,乃至大以前官制。至大元年,改宣課提舉司。其屬曰:   馬市豬羊市,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從九品。至元三十年置。   牛驢市果木市,設官同前。   魚蟹市,大使一員,副使二員。至大元年置。   煤炭所,提領一員,從八品。大使一員,從九品。副使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置。   大都酒課提舉司,掌酒醋榷酤之事。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二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捉控案牘二員。至元八年置。廿八年,省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元典章》:鴛鴦泊倉糧酒務,從五品;泥河倉糧灑務大使,龍興酒務大便,俱從九品。   鈔紙坊,提領一員,正八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二員。從九品。中統四年置,用九品印,止設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二十七年,升正八品,增提領、副使各員。   印造鹽茶等引局,掌印造腹裡行省鹽、茶、礬、鐵等引,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從九品。元二十四年置。   京畿都漕運使司,秩正三品。運使二員,正三品。《元典章》:京畿都漕運使司達告花赤。正三品。同知二員,正四品。副使二員,正五品。判官二員,正六品。經歷一員。正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兼照磨一員。正九品。掌凡漕運之事。中統元年,立軍儲所。至二十七年,改儲峙提舉司為軍儲所,乃別立一官,非中統元年所置者。四年,改漕運河渠司。舊紀至元元年立漕運司,十五年罷,以其事隸行中書省。與志彼此互異,未詳孰誤。至元二年,改漕運司。十二年,改都漕運司。秩正五品。十九年,改京畿都漕運使司。秩正三品。二十四年,內外分立兩運司。京畿都漕運司之額如舊,止領京倉出納稂斛及新運糧提舉司攢運公事,省同知、判官、知事各一員。延祐六年,增同知、副使、判官各一員。後定置正官各二員,首領官四員。後至元二年,增提調官、運副、運判各一員。九年,增海道巡防官二員,經正七品印,相副官二員。   新運糧提舉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五品。都提舉一員,正五品。同提舉二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吏目一員,管站車二百五十一輛。至元十六年置。延祐三年,改為京畿運糧提舉司。   京師二十二倉:秩正七品。萬斯北倉,中統二年置。萬斯南倉,至元二十四年置。千斯倉,中統二年置。永平倉,至元十六年置。永濟倉,至元四年置。惟億倉,既盈倉,大有倉,並皇慶元年置。屢豐倉,積貯倉,並皇慶元年增置。以上十倉,各倉置監支納一員,正七品。大使二員,從七品。副使二員。正八品。豐穰倉,廣濟倉。並皇慶元年置。廣衍倉,至元二十九年置。大積倉。至元二十八年且。既積倉,盈衍倉,並至元二十六年且。相因倉,中統二年且。順濟倉,至元二十九年置。以上八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大使二員,副使二員。通濟倉,中統二年置。慶貯倉,至元四年置。豐實倉,置年缺。以上三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通惠河運糧千戶所,秩正五品。中千戶一員,正五品。中副千戶二員。正六品。至元三十一年置。   都漕運使司,秩正三品。運使二員,正三品。同知二員,正四品。副使二員,正五品。運判三員,正六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二員,內一員兼照磨,正九品。掌御河上下至直沽、河西務、李二寺、通州等處漕運。至元二十四年,立置總司於河西務,置分司於臨清。其屬倉七十有五:   河西務十四倉:秩正七品。永備南倉,永備北倉,廣盈南倉,廣盈北倉,充溢倉,以上五倉,各置監支納一員,正六品。《元典章》:永備倉提點,從五品。大使二員,從六品。副使二員。正七品。崇墉倉,大盈倉,大京倉,大稔倉,足用倉,豐儲倉,豐積倉,恆足倉。既備倉,以上九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元典章》:萬盈、廣積、永備、景運、平盈五倉,副使俱正七品。永盈倉副使,從七品。大有、忙安、廣盈、和糴、新城、豐州、廣盈,平地縣平濟,雲內州廣貯八倉,監支納俱正八品。大有,和糴、忙安、豐州、廣盈,雲內州廣貯,扮州廣貯,新州廣盈,東勝州大盈,平地縣平濟十倉,大使俱正九品。豐儲倉大使,從九品。   通州十三倉:秩正七品。有年倉、富有倉、廣儲倉、盈止倉、及秭倉、乃積倉、樂歲倉、慶豐倉、延豐倉,以上九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大使二員、副使二員,足食倉、富儲倉,衍倉、富及衍倉,以上四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大使二員、副使一員。   河倉十七,用從七品。印館陶倉,舊縣倉、陵州倉、傅家池倉,以上四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秦家渡倉、尖塚西倉、尖塚東倉、長蘆倉、武強倉、夾馬營倉、上口倉、唐宋倉、唐村倉、安陵倉、四柳樹倉、淇門倉、伏恩倉,以上十三倉,各置監支納一員、從八品。大便一員。從九品。副使一員。   直沽廣通倉,秩正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榮陽等綱凡三十,曰:濟源、陵州、獻州,白馬、滏陽、完州、河內、南宮、沂莒,霸州、東明、獲嘉、鹽山、武強、膠水、東昌、武安、汝寧、修武、安陽、開封、儀封、蒲台、鄒平、中牟、膠西、衛輝、浚州、曹濮州,每綱皆設押綱官二員,計六十員,秩正八品。每編船三十隻為一綱。船九百餘隻,運糧三百餘萬石。綱官以常選正八品為之。   檀景等處采金鐵冶都提舉司,秩正四品。提舉一員,正四品。同提舉一員,正五品。副提舉一員,從六品。《元典章》作從七品。掌各冶采金煉鐵之榷稅。中統初,置景州提舉司,管景州、灤陽、新匠三冶。至元十四年,又置檀州提舉司,《元典章》:檀州采金都提是舉司達魯花赤,正五品。管雙峰、暗峪、大峪、五峰等冶。大德五年,並為檀只等處都提舉司。大德元年,罷頎德、彰德、廣平等路五提舉司,立都提舉司二,升正四品,設官四員,直隸中書戶部。衛輝路提舉司隸於廣平彰德都提舉司,真定鐵冶隸於順德都提舉司。事見本紀,舊志遺之。河東山西濟南萊蕪等處冶提舉司及益都金總管府,其設置省並均不可考。又至元十九年立鐵冶總管府,罷提舉司,是否由總管府改都提舉司,簡冊無征,不能臆斷矣。《元典章》宜德雲州等處、銀冶等場都提舉正四品,檀州采金都提舉司達魯花赤正五品,棋陽彰德濟南高山汴梁等處,太原大同徐邳州景州溧陽等處、頎德等處、檀州等處、泰安州萊蕪等處、廣平等處、衛輝倉谷遼陽路安平山等處、易州紫荊關十七所鐵提舉司提舉,俱從五品;以上同提舉,俱從六品。宣德雲州等處銀冶提舉司,從六品。   大都河間等路都轉運鹽使司。秩正三品。使二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四品。副使一員,正五品。運判二員,正六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九品。掌榷辦場灶鹽貨。太宗二年,始立河問稅課所。六年,改鹽運司。十二年,改提舉鹽榷所。六皇后稱制二年,又改提舉滄清鹽使所。定宗四年。又改提舉鹽榷滄清鹽使所。憲宗二年,改河間課程所為提舉滄清深鹽使所。中統元年,改立宣撫司,提領滄清深鹽使所。四年,改為轉運司。至元二年,以刑部侍郎右三部郎中兼滄清深鹽使司。尋改立河間都轉運鹽使司,又立滄清深三鹽司。十二年,改為都轉運使司。十九年,以戶部尚書行河間等路都轉運使司事。尋罷,立大都蘆台越支三叉沽鹽使司。二十三年,改為河間等路都轉運使。二十五年,復立蘆台、越支、三叉三鹽使司。二十七年。改令戶部尚書行河間等路都轉運使司事。二十八年,改河間等路都轉運司。大德五年,並大都三鹽運司入河間。延祐六年,頒分司印。   鹽場二十二所,曰,利國場、利民場、海豐場、阜民場、阜財場、益民場、潤國場、海阜場、海盈場、海潤場、嚴鎮場、富國場、興國場、厚財場、豐財場、三叉沽場、蘆台場、越支場、石碑場、濟民場、惠民場、每場置司令一員,從七品。司丞一員。從八品。   山東東路都轉運鹽使司,使二員,同知一員,副使一員,運判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照磨一員。太宗二年,立益都課稅所。六年,改山東鹽運司。中統三年,命課稅隸,山東都轉運司。四年,詔以中書左右部兼諸路都轉運司。至元二年,改立山東轉運司。十二年,改山東都轉運使司。按舊紀,山東鹽課都轉運為都轉運鹽使司在八年,改山東轉運使司為都摶運使司兼濟南酒稅醋課在二十五年,與志互異。《元典章》各處轉運鹽使司正四品,乃大德以前之官制。延祐五年,頒分司印,罷膠萊鹽司所屬各場。至元十九年,立山東濱樂安及膠菜莒密鹽使司。   鹽場十九所:永利場、寧海場、官台場、豐國場、新鎮場、豐民場、富國場、高家港場、永阜場、利國場、固堤場、王家岡場、信陽場、濤洛場、石河場、海滄場、行村場、登寧場、西由場,各場設司令一員,司丞一員,管勾一員。   河東陝西等處都轉運鹽使司,使二員,同知一員,副使一員,運判二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照磨一員。太宗二年,立平陽府徵收稅課所。中統二年,改置轉運司及提舉解鹽司。至元二年,罷運司、命赴制國用使司輸課。尋復置轉運司。二十二年,改立陝西都轉運司。兼辦諸色稅課。二十九年,置鹽運司,專掌鹽課,解鹽司亦罷。延祐六年,更為河東陝西等處都轉鹽運使司,案舊紀,改陝西鹽課都轉運司為都轉鹽使司,在至元八年,與志互異。直隸省部,頒分司印二。其屬:   解鹽場,管勾一員。正九品。同管勾一員。從九品。   河東等處解鹽管民提領所。正提領一員,從八品。副提領一員。從九品。   安邑等處解鹽管民提領所,正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二提領所,均延祐六年置。至元四年。立開元等路轉運司,其省罷年分未詳。《元典章》廣東鹽課都提舉,正五品。   禮部:尚書三員,侍郎二員,郎中二員,員外郎二員。品秩同前。掌禮樂、祭祀、朝會,燕享、貢舉之政,及符印、簡冊之制。中統元年,以吏戶禮為左三部尚書。至元二年,分立吏札部,尚書三員,侍郎二員,郎中四員,員外郎四員。七年,別立禮部,尚書三員,侍郎一員,郎中二員,員外郎四員。明年,又合為吏禮部。十三年,又別為禮部。二十三年,定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各二員。元貞元年,復增尚書一員,會同館主事二員。至大二年,增侍郎、郎中各一員。其屬附見於後:   左三部照磨所,秩正八品。照靡一員,正八品。掌左三部錢谷計帳之事。   侍儀司,秩正三品。使四員,正三品。引進使知侍儀事二員,正四品。典簿一員。從七品。掌朝會、即位、冊後、建儲、上尊號及外國朝覲之禮。至元八年,置左右侍儀奉御二員,禮部侍郎知侍儀事一員。引進使知侍儀事一員,左右侍儀使二員,左右直侍儀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引進副使、侍儀令、丞、奉班都知、《元典章》:侍儀司丞、奉班都知,俱正七品。尚衣局大使各一員。十二年,省左侍儀奉御,通曰左右侍儀,省引進副使及侍儀令、尚衣局等。十三年,並侍儀司入太常寺。二十年,復置。大德十一年,升秩正三品。至大二年,增典簿一員。延祐七年,定置侍儀使四員。《元典章》:左右侍儀副使,正六品。後又定置引進使、知侍儀事二員。屬官:承奉班都知一員,正七品。通事舍人十六員,從七品。侍儀舍人十四員。從七品。   法物庫,秩從五品。掌大禮法物。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從六品。副使一員,從七品。直長二員,正八品。   拱衛直都指揮使司。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都指揮使四員,正三品。副指揮使二員,從三品。僉事二員,正四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掌控鶴六百餘戶及儀衛之事。至元三年,立拱衛司。置都指揮使一員。副使一員,鈐轄一員,正六品。提控案牘一員。九年,長拱衛司為拱衛直都指揮使司。舊紀至元十七年。改拱衛司為都指揮使,疑誤。十六年,升正三品,降虎符,增置達魯花赤,隸宣徽院。十九年,升拱衛司品。仍收其虎符。二十五年,改隸禮部。元貞元年,復升正三品。案舊紀:至元五年,隸宣徽院。九年,升拱衛司為拱衛直都指揮使。大德九年,升正三品。俱與志互異。皇慶元年,置經歷一員。二年,改鈐轄為僉事。至順元年,撥隸侍正府。定置諸員。其屬:   控鶴百戶所,秩正七品。色目百戶十三員,漢百戶十三員,總十三所。   儀從庫,秩從七品。掌收儀仗。大使一員,從七品。副使一員。從八品。   儀鳳司,秩從三品。大使五員,從三品。副使四員,從四品。《元典章》作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掌供奉祭饗之樂工。中統元年,立仙音院。復改為玉宸院。置樂長,正四品。樂副;正五品。樂判,正六品。各一員。八年,改隸宣徽院。二十年,改儀鳳司,仍隸宣徽院。置大使、副使各一員,判官三員。按舊紀:二十一年,以儀鳳司隸衛尉院,志不載。二十五年,改隸禮部,省判官。三十一年,置達魯花赤一員,副使一員。大德十一年,升玉宸樂院。秩從三品。置院使、副使、僉事、同僉、院判。至大四年,復為儀鳳司。秩正三品。延祐七年,降從三品,改儀鳳卿為儀鳳大使,定置諸員。其屬:   雲和署,秩從五品。署令二員,署丞二員,管勾二員,協音一員,協律一員。掌樂工調音律及部籍更番之事。至元十二年置。秩正七品。按舊紀二十三年,省入教坊司,不知何時復置。至大二年,撥隸玉宸樂院。皇慶元年,升從六品。二年,升從五品。署令以下品秩,舊志缺。置令當為從五品,丞從七品。管勾從八品。《元典章》僅載安和署令從七品,丞從八品,當是皇慶以前之官制。皇慶二年,令、丞皆升秩矣。   安和署,秩從七品。署令二員,從七品。署丞二員,從八品。管勾二員。協音一員,協律一員。至元十三年,置。秩正七品。二十五年,罷。二十七年,復置。皇慶二年,升從五品。   常和署。秩正六品。管回回樂工。皇慶元年,置管勾司。秩正七品。延祐三年,改常和署。署令一員,署丞二員,管勾二員。   天樂署,秩從五品。管河西樂工。至元十七年,置昭和署。從六品。大彷十一年,升正六品。至大四年。改天樂署。皇慶元年,升從五品。署令二員,署丞二員,管勾二員,協音一員,協律一員。   廣樂庫,秩從九品。掌樂器。皇慶元年,置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教坊司,秩正四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四品。大使三員,正四品。副使四員,正五品。知事一員,從八品。《元典章》:教坊司判,從八品;管勾,從九品。掌承應樂人及管領興和等署五百戶。中統二年置。秩從五品。五年,隸宜徽院。至元十二年,升正五品。十六年,併入拱衛司。後復置。十七年,改提點教坊司。秩正四品。二十五年,改隸禮部。大德八年,升正三品。延祐元年,改提點教坊司事為大使。七年,復降正四品。其屬:   興和署,秩從六品。署令二員,署丞二員,管勾二員。   祥和署,至大四年,增置官屬,同。   廣東庫。秩從九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會同館,秩從四品。禮部尚書領會同館事一員,正三品。大使二員,從四品。副使二員,從六品。提控案牘一員,掌引見諸番蠻夷峒官之來朝者。至元九年置。二十五年,罷為四賓庫。二十九年,改四賓庫復為會同館。元貞元年,以禮部尚書領館事。遂為定制。其屬:   收支諸物庫,從九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二十九年,以四賓庫改置。   鑄印局,秩正八品。掌凡刻印、銷印之事。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五年置白紙坊,秩從八品。掌造詔旨、宜敕紙札。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至元九年,置掌薪司。秩正七品。司令一員,正七品;司丞二員,正八品。大德八年置。   兵部:尚書三員,侍郎二員,郎中二員,員外郎二員。品秩同前。掌郡邑、郵傳、屯牧之政,凡兵站、屯田之籍,官私芻牧之場,及遠人之歸化者,悉以任之。中統元年,以兵刑工為右三部,置尚書二員,侍郎二員,郎中五員,員外郎五員。至元元年,兵刑自為一部,尚書四員,侍郎三員,郎中五員,員外郎五員。三年,並為右三部。五年,復析為兵刑部,尚書二員,省侍郎二員,郎中如故,員外郎一員。七年,分六部,刑部尚書一員,侍郎一員。郎中、員外郎各一員。明年,又合為兵刑部。十三年,復析為兵部。二十三年,定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以二員為額。至大四年,罷通政院,以其事歸兵部,增尚書一員、員外郎一員。十一月,又增置侍郎、郎中各一員。其屬附見於後:   陸運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二員,從五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吏目一員。掌兩都陸運糧斛之事。至元十六年,置運稂提舉司。《元典章》新舊運糧提舉司,俱從五品。延祐四年,改今名。海王莊、魏家莊、七年莊、臘八莊四所,各設提領一員,用從九品印。   管領隨路打捕鷹房民匠總管儲。秩從三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總管一員,從三品。副總管二員,正四品。經歷、從七品。知事從八品。各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初,太祖以隨路打捕鷹房民戶七千餘戶撥隸旭烈兀大王位下,中統二年置總管府,至元十二年阿八合大王奏歸朝廷,隸兵部。   管領本投下大都等路打捕鷹房諸色人匠都部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一員,從五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一員。掌哈贊大王位下事。大德八年,置官吏皆王選用。至大四年。省並衙門,以哈兒班答大王別無官屬,存總管府不廢。其屬。   東局織染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副達魯花赤一員,從七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提控案牘一員。   隨路諸色民匠打捕鷹房等戶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捉控案牘兼照磨一員,常別吉大營盤事及管領大都路打捕鷹房等戶。至元三十年置。秩從三品。延祐四年。升正三品。   管領本位下打捕鷹房民匠等戶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判官一員,從六品。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兼照磨一員,掌別吉大營盤城池阿哈探馬兒一應差發、薛徹干定王位下事。泰定元年置。   刑部:尚書三員,侍郎二員,郎中二員,員外郎二員。品秩同前。掌刑名法律,凡大辟之按覆,系囚之詳讞,孥收產沒之籍,捕獲功賞之格,悉以任之。中統元年,以兵刑工為右三部,別置郎中、員外郎各一員,專署刑部。至元二年,析置兵刑部,尚書四員,侍郎二員,郎中四員,員外郎五員。三年,復為右三部。七年,始置刑部,尚書一員,侍郎一員,郎中一員,員外郎二員。八年,改為為兵刑部。十三年,又為刑部。二十三年,定六部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各二員。大德四年,增尚書一員,主事三員。至正十二年,增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各一員。其屬:   司獄司,司獄一員,正八品。獄丞二員。正九品。初以右三部照磨兼管刑部獄。大德七年,始置專官。   司籍所,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至元二十年。改大都等路斷沒提領所為司籍所,隸刑部。   工部:尚書三員,侍郎二員,郎中二員,員外郎二員。品秩同前。掌百工之政,凡營造之程式,材物之紿受,銓注局院司匠之官,悉以任之。中統元年,置右三部,尚書、郎中五員,員外郎五員,內二員專置工部事。至元二年,分立工部,尚書四員,侍郎三員,郎中四員,員外郎五員。三年,復為右三部。七年,始置工部,尚書二員,侍郎二員,郎中三員,員外郎五員。二十三年,定工部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各二員。明年,又增尚書二員。二十八年,省尚書一員,增主事五員,置司程官四員。正七品。其屬附見於後:   右三部照磨一員。從七品。   左右部架閣庫,秩正八品。管勾二員,正八品。掌六部文卷簿籍架閣之事。中統元年,左右部各置。二十三年,並為左右部架閣庫。   諸色人匠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二員,正五品。副總管二員,從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元典章》:諸色人匠總管府,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正九品。提控案牘一員。掌百工之技藝。至元十二年,置總笞、同知、副總管各一員。十六年,置達魯花赤一員,增同知、副總管和一員。二十八年,省同知。三十年,省副總笞。後定置諸員。其屬:   梵像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元典章》工部大倉提舉,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吏目一員。掌繪佛像及土木刻削之工。至元十二年,置梵像局。從七品。延祐三年,升提舉司。   出蠟局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從七品。吏目一員。掌出蠟鑄造之工。至元十二年,置局。從七品。延祐三年,升提舉司。   鑄瀉等銅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副使一員。從八品。掌鑄瀉之工。至元十年,置官三員。二十八年,省管勾一員。   銀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直長一員。正八品。掌金銀之工。至元十二年置。   鑌鐵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掌鏤鐵之工。至元十二年置。   瑪瑙玉局。秩從八品。直長一員。從八品。掌琢磨之工。至元十二年置。   石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管勾一員。掌攻石之工。至元十二年置。   木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直長一員。掌攻木之工。至元十二年置。   油漆局。副使一員,用從七品印。掌髹漆之工。至元十二年置。《元典章》:怯柃口皮局、貂鼠局、羊山瑪瑙局提舉,俱從五品。   諸物庫。提領一員,從七品。副使一員。從八品。掌諸物之出納。至元十二年置。   管領隨路人匠都提領所。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俱受省檄掌工匠之詞訟。至元十二年置。   諸司人匠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臂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掌兩都金銀器皿及符牌等十四局事。至元十四年置。二十明年,以八局隸工部及金玉府,止領五局、一庫,掌氈毯等事。《元典章》:儀鸞器物、金絲子、犀友牙、木,大都銀器皿局大使,俱從五品。上都諸色人匠金銀器皿,宜德等處打碼磁,保定、雲南、南宮三織染局提舉,俱正六品。其屬:   收支庫,秩正九品。大使一員。掌出納之事。   大都氈局。秩正七品。大使、正七品。副使正九品。各一員。管人匠一百二十五戶。   大都染局。秩正九品。大使一員。管人匠六十三戶。   上都氈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管人匠九十七戶。   隆興氈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管人匠一百戶。   剪毛花毯蠟佈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管人匠一百十八戶。   提舉右八作司。秩正六品。同提舉一員。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吏目一員。掌出納內府漆器、紅甕、捎只等,並都城局院造作鑌鐵、銅、鋼、瑜石,東甫簡鐵,兩都支持皮毛、雜色羊毛、生熟斜皮,馬牛等皮,鬃尾、雜行沙裡陀等物。中統元年,置提領八作司。秩正九品。至元二十五年。改提舉八作司,升正六品。二十九年,分左右兩司。大德二年,以八作司舊制八員,令分左右二司,減去二員。上都八作提舉司注品秩與大都八作司同。椐此知左右八作司直隸大都留守司,不應隸上都也。   提舉左八作司。秩正六品。置官同上。掌出納內府氈貨、柳器等物。《元典章》:諸路金玉人匠總眢府達魯花赤總管,俱正三品;副達魯花赤、副總管,俱正四品;同知、正五品。   諸路雜造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知一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元元年,改提領所為提舉司。十四年,又改工部尚書行諸路雜造局總皙府。其屬:   簾綱局。大使、副使各一員。受省札。至元元年置。   收支庫。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三十年置。   茶迭兒局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提控案牘一員。掌諸色人匠造作等事。憲宗置。至元十六年,設總管一員。二十七年,諸司局。用從七品印。提領一員,相副官二員。中統三年置。   收支庫。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一員。掌造作出納之物。   大都人匠總管府。秩從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經歷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元六年置。其屬:   繡局,用從七品印,大使、副使各一員。掌繡造段匹。   紋錦總院,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掌織造段匹。   涿州羅局,提領一員,大使一員。掌織造紗羅段匹。   尚方庫,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掌出納絲金顏料等物。《元典章》:異樣、文錦兩局,鈔局,羅綾錦織染兩局,提舉俱從五品。   隨路諸色民匠都部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照磨一員。掌仁宗潛邸諸色人匠。延祐六年,撥隸崇祥院。後又屬將作院。至順三年,改隸工部。其屬:   織染人匠提舉司。秩從七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從六品。副提舉從六品。各一員,吏目一員。至大二年置。   雜造人匠提舉司。秩從七品。置官同上。   大都諸色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   大都等處織染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吏目一員。管阿難答王位下人匠一千三百九十八戶。   收支諸物庫。秩從七品。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   提舉都城所。秩從五品。《元典章》:都城所有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二員,從五品。同提舉、從六品。副提舉從七品。各二員,照磨二員,吏目一員。掌修繕都城內外倉庫等事。至元三年置。其屬:   左右廂,官四員,用從九品印。至元十三年置。   受紿庫。秩正八品,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掌京城內外營造木石等事。至元十三年置。   符牌局,秩正八品。大使一員,正七品。副使一員,正八品。直長一員。掌造虎符等。至元十七年置。   旋匠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至元九年置。   撤答剌欺提舉司。秩正七品。提舉一員,從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八品。提控案牘一員。初為組練匠提舉司。至元二十四年,以札馬剌丁率匠人成造撒答利欺與絲綢,同局造作,改為撤答剌欺提舉司。   別失八里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秩從七品。副使一員。從八品。掌織造御用領袖納失失等段。至元十三年置。   忽丹八里局。大使一員。給從七品印。至元三年置。   平則門窯場。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紿從六品印。至元十三年置。   光熙門窯場。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給從八品印。至元二十五年置。   大都皮貨所。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用從九品印。至元二十九年置。   通州皮貨所。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用從九品印。延祐六年置。   晉寧路織染提舉司。秩正六品。提舉一員,正六品。照略案牘一員。其屬:   提領所一,系官織染人匠局一,雲內人匠東西局二,本路人匠局一。河中府、襄陵、翼志;潞州、隰州、澤州、雲州等局七。每局設提領,從七品。副提領從八品。各一員,雲州、澤州止設提領一員。   冀寧路織染提舉司。秩正六品。提舉一員,正六品。同提舉、正七品。副提舉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真定路織染提舉司。品秩置官同上。其屬:   開除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真定路紗羅兼雜造局。大使一員,從七品。副使一員。從八品。   南宮、中山織染提舉司。各設提舉、同提舉、副提舉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中山劉元帥局。大使一員,從七品。刮使一員。從八品。   中山察魯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深州織染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深州趙良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弘州人匠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照案牘一員。《元典章》弘州尋麻林人匠提舉司,同提舉正七品。   納納失、毛段二局。院長一員。按納失失、毛子旋二局,《元典章》均有大使、副使,與舊志不同。   雲內州織染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大同織染後,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朔州毛子局。大使一員。   恩州織染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恩州東昌局,提領一員。   保定織染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照略案讀一員。   大名人匠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元典章》:大名織染局提舉司達魯花赤,正六品。   永平路紋綿等局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大寧路織染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雲州織染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順德路織染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前德中織染人匠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懷慶路織染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宣德府織染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東聖州織染局。院長一員,局副一員。   宣德八魯局。提領一員,副使一員。   東平路□局。直長一員。   興和路尋麻林人匠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和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陽城天城織染局。提領一員,副使一員,照略案牘一員。   巡河提領所。提領二員,副提領一員。《元典章》:綾錦紋繡、大同織染、弘州錦院、瑪淄、朔州毛子鑌鐵、雲內州織染、唐像、出臘、石局、銅局、大都氈局,別失八里人匠、彰德熟皮甸皮人匠、銀局、塑局,大都染局,中山真定雜造等,麻納失失、縉山毛子旋正局,各局大使三百戶下,一百戶上,俱從七品。織染局、紋繡局,將作院、簾絞錦雜造別失八里人匠、平陽系官雜造、尋麻林納失失、弘州錦院、上和大都中山真定鐵局、懷盂深州大名路恩州織染局,各局副使俱從八品。上都氈、出臘、彰德人匠、大同織染、順德織染、浮梁磁、唐像各局,副使俱正九品。   中書分省。至正十一年,置中書分省於濟寧,以松壽為參知政事。十二年,中書右丞玉樞虎兒吐華等開分省於彰德。十四年,升濟寧分省參政為平章政事。是後,嘗置右丞。十五年,前德分省增左右丞二員。十七年,以平章答蘭等分省陵州,平章臧卜分省冀寧。二十三年,罷冀寧分者。二十七年,以添設平章蠻子分省保定,左丞相也速分省山東,沙藍答裡仍中書左丞相分省大同。又置分省於冀寧、真定二處。   行中書省。秩從一品,國初,有征伐之事,皆稱行省,未有定制。至元元年,始分立行中書省,皆以省官出領其事。其後嫌於外重,改為行中書省。凡軍國重事,無不領之,與都省相為表裡。至元二十四年,改行尚書省,尋如舊。至大二年,又改行尚書省。二年,復如舊。凡十省,每省丞相一員,從一品。平章二員。從一品。右丞一員,左丞一員。俱正二品。參知政事二員,從二品。甘肅、嶺北二省備減一員。郎中二員,從五品。員外郎二員,從六品。都事二員。從七品。舊制:參知政事之下,有僉省、同僉。大德九年,罷,不置。丞相或置不置。以慎於擇人,故往往缺焉。又其屬:   檢校所。檢校一員。正七品。   照磨所。照磨一員,從八品。   架閣庫,管勾一員,正八品。   理問所。理問二員。正四品。副理間二員,從五品。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   都鎮撫司。都鎮撫一員,副都鎮撫一員。   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至元五年,詔參政阿里僉行省事於河南等路,立省。二十八年,以河南江北系要衝之地,宜於汴梁立省,以控治之,遂移行省於汴梁路。   江浙等處行中書省。至元十三年,置江淮行省,治場州。二十一年,遷於杭州。二十二年,割江北諸路隸河南,改江浙行省。   江西等處行中書省。至元十四年置。十五年,併入福建行省。十七年,仍置省於龍興府,福建自為行省。二十年,並泉州行省入福建,治泉州。二十二年,並福建於江西。二十三年,又以福建併入江浙。   湖廣等處行中書省。至元十一年,伯顏伐宋,行中書省事於襄陽。尋以別將分省鄂州。為荊湖等路行中書省。十三年,徒治潭州。十八年,復徒鄂州。   陝西等處行中書省。中統元年,以商挺領秦蜀五路四川行省事。三年。改立陝西四川行中書省,治京兆。至元三年,移利州。十七年。復還京兆。十八年,分省四川。二十一年,仍合為陝西四川行省。二十三年,四川置行省,木首所轄惟陝西諸路。   四川等處行中書省。至元三年置,治成都。十年罷。二十三年,復置。   遼陽等處行中書省。至元二十四年置,治遼陽路。   甘肅等處行中書省。中統二年,立行省於中興。十年罷。十八年,復立。二十二年,復罷。二十三年,置甘肅行省於甘州。三十一年,分省按治寧夏,尋並之。   嶺北等處行中書省。大德十一年,置和林等處行中書省。皇慶元年,改嶺北行省,治和寧路。   雲南等處行中書省。至元十一年置,治中慶路。   征東等處行中書省。至元二十年,命高麗王置省,典征曰本軍事,師還而巽。大德三年,復置。既而王言其不便,罷之。至治元年,復置。以高麗王領行省丞相,得奏選屬官,治瀋陽府。   淮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至正十二年置,治揚州,設平章二員,右丞、左丞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及首領屬官共二十五員。平章一員兼提調淮南王府事。至正中置行省凡六,其設置惟淮南江北一省可考,作並無征。   福建等處行中書省。至正十六年置,福州。十八年,右丞朵歹分省建寧,參政訥都赤分省泉州。二十八年,又置福建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山東行中書省。至正十七年,置廣西行中書省。至正二十三年,置膠東行省。二十三年置,治萊陽。 卷五十六·志第二十三   ○百官二   樞密院。秩從一品。掌兵事之機密及宮禁宿衛、軍官選授簡閱之政令,知院六員,從一品。同知四員,正二品,副使二員,從二品。僉院二員,正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參議二員,正五品。經歷二員,從五品。都事四員,正七品。承發兼照磨二員,正八品。架閣庫管勾一員,正九器。同管勾一員,從九品。中統四年,置樞密副使二員,僉書院事一員。至元七年,置同知院事一員,院判一員。二十三年,定台、省、部、院官,樞密院除樞密院樞密院使處。同知樞密院事一員,副使、僉樞密院事務一員,院判一員。二十八年,置知院一員,增院判一員,又以中書平章商量院事。大德十年,增知院二員,同知五員,副使五員,僉院五員,同僉三員,院判二員,至大三年,增知院至七員,同知二員,副使二員,僉院二員,同僉院一員,院判二員。罷議事平章。延祐四年,以分鎮北邊,增知院一員。五年,增同知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至正七年,置議事平章二員。十五年,添置僉院一員、正判一員。   客省使。秩從五品。大使二員,從五品。副使二員。從六品。掌選舉差遣之事。至元十四年,置大使一員。十六年,增一員。二十一年,置副使一員。延祐五年,增一員。天歷元年,又增一員。尋定置大使、副使各二員。   斷事官。秩正三品。掌決軍府之獄訟。至元元年,置斷事官二員。尋省。八年,復置,增二員。十九年,又增一員。二十年,又增二員,大德十一年,又增四員。後定置斷事官八員、經歷一員。從七品。《元典章》:樞密院斷事官知事,從八品。   右衛。秩正三品。掌宿衛扈從兼屯田。都指揮使三員,正三品。副使二員。從三品。僉事二員,正四品。經歷二員,從七品。知事二員、照磨一員。俱從八品。中統三年,置武衛。至元元年,改為侍衛親軍,分左右翼,置都指揮使。八年,改為左、右、中三衛。二十年,增都指揮使一員,副使一員。二十三年,置僉事二員。大德十一年,增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一員。至大元年,增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一員。四年,省都指揮使五員,副使二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元典章》各衛奧魯官從五品,副官正六品。其屬:   鎮撫所。鎮撫二員。正五品。   行軍千戶所十。秩正五品。達魯花赤十員,正五品。副達魯花赤十員,從五品。千戶十員,正五品。副千戶十員,從五品。彈壓二十員,正八品。百戶二百員,正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   弩軍千戶所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彈壓二員,百戶十員。   屯田左右千所二,達魯花赤二員,千戶二員,彈壓二員,百戶四十員,教官二,無品級。蒙古字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掌屯衛行伍。耕戰之暇,使學習國文,通曉書記。初由樞府選舉,後歸吏部。   左衛。品秩同前,都指揮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至元八年,置副指揮一員。十六年,增副都指揮使一員。二十年,置僉事一員。二十二年,增僉事一員。二十四年,增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一員。大德十一年,增都指揮使五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至大四年,省都指揮使六員,副都指揮使二員。後定置諸員。其屬:   鎮撫所。鎮撫二員。   行軍千戶所十。達魯花赤十員,千戶十員,副千戶十員,彈壓二十員,百戶二百員,知事十員。   屯田左右千戶所二。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二員,彈壓二員,百戶四十員,教官二,蒙古文字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中衛。品秩同前。都指揮使三員,副都指揮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承發架閣照磨一員。至元八年,置都指揮使一員,副都指揮使一員。二十年,增副使一員。二十一年,置僉事二員。二十三年,增都指揮使一員。大德十一年,增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三員。至大元元年,增都指揮使三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十。達魯花赤十員,副達魯花赤十員,千戶十員,彈壓二員,百戶二百員,知事十員。   弩軍千戶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彈壓二員,百戶十員。   屯田左右千戶所二。達魯花赤二員,千戶二員,彈壓二員,百戶四十員,教官二,蒙古字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前衛。品秩同前。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一員,知事二員,承發架閣照磨一員。至元十六年,以侍衛親軍置前、後二衛。是年,置都指揮使一員,副都指揮使二員。十八年,增都指揮使二員。二十年,置僉事一員。大德十一年,增都指揮使五員,副使一員,僉事三員。至大四年,省都指揮使五員,副使一員,僉事三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十。達魯花赤十員,副達魯花赤十員,千戶十員,副千戶十員,彈壓二十員,百戶二百員。   屯田千戶所二。達魯花赤二員,千戶二員,彈壓二員,百戶四十員。門尉二:正六品。平則門尉一員,順承門尉一員。教官二,蒙古字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後衛。品秩同前。都指揮使三員,副都指揮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至元十六年,置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二員。後又增副使一員。十八年,增都指揮使二員。二十年,置僉事二員。大德十一年,增都指揮使五員,僉事二員。至大四年,省都指揮使五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十。達魯花赤十員,副達魯花赤十員,千戶十員,副千戶十員。彈壓二十員,百戶二百員。   屯田千戶所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彈壓二員,百戶四十員,教官二,蒙古字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秩正三品。掌修治隍及京師內外工役,兼大都屯田。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都指揮吏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至元二十六年,樞密院官暗伯奏:以六衛六千人,塔刺海、勃可所鎮大都屯田三千人,近路迤南萬戶府一千人,總一萬人,立武衛,設官五員,按中統二年有武衛親軍都指揮使,似非至元時始置此官。二十五年,改虎賁司為武衛司,又似別為一官。均無從考訂。元貞、大德間,累增都指揮使員。至大三年,省都指揮使四員,副指揮使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秩正三品。掌修治城隍及京師內外工役,兼大都屯田。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都指揮吏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至元二十六年,樞密院官音伯奏:以六衛六千人,塔刺海、勃可所鎮大都屯田三千人,近路迤南萬戶俯一千人,總一萬人,立武衛,設官五員。按中統二年有武衛親軍都指揮使,似非至元時始置此官。二十五年,改虎賁司為武衛司,又似別一官。均從考訂。元貞、大德間,累增都指揮使四員。至大三年,省都指揮使四員,副指揮使一員,後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七。達魯花赤七員,副達魯花赤七員,千戶七員,副千戶七員,百戶一百四十員,彈壓十四員。   屯田千戶所六。達魯花赤六員,千戶六員,百戶六十員,彈壓六員,教官二,蒙古字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隆鎮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品秩同前。掌屯軍徼巡盜賊於居庸關南、北口。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承發廉磨一員。睿宗在替邸,立南、北口屯軍徼巡盜賊,各設千戶所。至元二十五年,以南、北口上千戶領之。至大四年,升萬戶府,分欽察、唐兀、貴赤、西域、左右阿帶諸衛軍三千人並南北口、太和嶺舊隘軍六百九十三人屯駐東西四十三處,置隆鎮上萬戶府以領之。皇慶元年,升萬戶府為隆鎮衛。置都指揮使三啼,副使二員,僉事二員。延祐二年,又以哈兒魯軍千戶所並隸之。四年,置色目經歷一員。至治二年,置愛馬知事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北口千戶所。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五品。千戶一員,正五品。百戶七員。從六品。   南口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一員,彈壓一員。   白羊口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二員,彈壓一員。   碑樓口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一員,彈壓一員。   古北口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遷民鎮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黃花鎮千戶年。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蘆兒嶺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太和嶺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紫荊關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隆鎮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左、右翼屯田萬戶府二。秩從三品。分掌斡端、別十八里遣歸漢軍及大名、衛輝之新附軍並迤東回軍,合為屯田萬戶府。達魯花赤各一員,從三品。萬戶各一員,從三品。副萬戶各一員,正四品。經歷各一員,知事各一員,提控案牘各一員。至元二十六年置,延祐五年,隸詹事院,併入衛率府。後改隸樞密院。其屬:   鎮撫所。鎮撫各二員。從五品。   千戶所八。達魯花赤八員,千戶八員,副千戶八員,百戶五十九員,彈壓十六員。   千戶所四。達魯花赤四員,千戶四員,副千戶四員,百戶五十二員,彈壓十六員。   左衛率府。秩正三品。率使三員,正三品。副使二員,從三品。僉事二員,正四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八品。至大元年,撥河南行省萬戶所府精銳漢軍為東宮軍,立衛率府,設官十一員。延祐五年,改怍為中翊府。又改為御臨親軍指揮司。又以御臨,古無此官,改為羽林。復隸東宮,仍為左衛率府。其屬:   行軍千戶所十。達魯花赤一員,千戶十員,副千戶十員,百戶二百員,彈壓二十員。   弩軍千戶所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十員,彈壓一員。   屯田千戶所三。達魯花赤三員,千戶三員,百戶六十員,彈壓三員,教官三員,蒙古文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陰陽教授一員。   右衛率府。品秩同前。率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延祐六年,以詹事禿滿迭兒所管速怯那兒萬戶府及迤東女直兩萬戶府、右翼屯田萬戶兵,合為右衛率府。其屬:   千戶所五。千戶五員,百戶四十五員,彈壓二員,教官一,儒學教授一員。   河南淮北蒙古軍都萬戶府。秩正三品。都萬戶一員,正三品。副都萬戶一員,從三品。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元二十四年,以四萬戶奧魯赤改為蒙古軍都萬戶府,設府官四員,奧魯官四員。大德七年,改為河南淮北蒙古軍都萬戶府。延祐四年,罷奧魯官、副鎮撫等員,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鎮撫二員。從五品。   元貞元年,立西川蒙古軍都元帥府,隸樞密院,未知何時裁併。   八撤兒萬戶府。秩從三品,萬戶一員,從三品。副萬戶一員,正四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其屬:   鎮撫一員。   千戶所十翼。達魯花赤十員,千戶十員,副千戶十員,百戶七十二,彈壓十員。   札忽兒台萬戶府。萬戶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其屬:   千戶所七翼。千戶七員,百戶三十八員,彈壓七員。   脫烈都萬戶府。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其屬:   千戶所九翼。千戶九員,百戶六十二員,彈壓九員。   和尚萬戶府。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其屬:   千戶所六翼。達魯花赤四員,千戶六員,副千戶四員,百戶四十七員,彈壓六員。   炮手千戶所一翼。千戶一員,百戶六員,彈壓一員。   哨馬千戶所一翼。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彈壓二員,百戶九員,奧魯官二員,從五品。   右阿速衛親軍都指揮使司。掌宿衛城禁,兼管潮河、蘇沽兩川屯田,供給軍儲。達魯花赤一員,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承發架閣照磨一員。至元九年,初立阿速拔都達魯花赤。二十三年,遂名為阿帶軍。至大三年,改立右阿速衛親軍都指揮司,置達魯花赤三員,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四年,省達魯花赤三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千戶七員,百戶九員。   把門千戶一員,門尉一員。從六品。   本投下達魯花赤二員,長官一員,副長官一員。   廬江縣達魯花赤一員,從六品。主簿一員。正九品。   教官:儒學教授一員。   左承帶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一員,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一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其屬:   鎮撫二員。   本投下達魯花赤二員,長官二員。   鎮巢縣達魯花赤二員,主簿一員。   圍宿把門千戶所十三翼。千戶二十六員,百戶一百三十員,彈壓十三員。   回回炮手軍匠上萬戶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萬戶一員,正三品。副萬戶一員,從三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至元十一年,置炮手總管府。十八年,立為都元師。二十一年,改為萬戶府。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千戶三翼。達魯花赤三員,千戶三員,副千戶三員,百戶三十二員,彈壓三員。   唐兀衛親軍都指揮使司。總領河西軍二千人,以備征討。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中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至元十八年,置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二員。二十二年,增都指揮使二員,僉事一員。大德五年,增都指揮使二員。至大元年,增都指揮使一員。四年,省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共屬:   鎮撫二員,奧魯官一員,正五品。副奧魯官一員。正六品。   二千戶所九翼。千戶九員,副千戶九員,百戶七十五員,彈壓九員,奧魯官正副各九員。   門尉三:建德門一,和義門,肅清門一。   教官二:蒙古文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貴赤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一員,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二員,照磨一員。至元二十四年,置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二十九年,置達魯花赤一員,都指揮使四員,副使三員。至元三十一年,罷貴赤衛屯田總管府,當是改指揮司為總管府。後又改為都指揮司。其年分不可知矣。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千戶所八翼。達魯花赤八員,千戶十六員,百戶八十員。彈壓八員,門尉二員。   延安屯田打捕總管府。秩從三品。管析居、放良人戶,並兀裡吉思田地蒙古人戶。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總管一員,從三品。同知一員,從四品。經歷、知事各一員。至元十八年置。二十五年,改隸安西省。後復隸樞密院。其屬:打捕屯田官十二員。正九品。   大寧、海陽等處屯田打捕所。秩從七品。掌北京、北灤等路析居、放良、不蘭奚等戶。達魯花一員,從七品。長官一員。至元二十年,置總管府。元貞元年,置為屯田打捕所。教官:蒙古文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三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二員,照磨一員。至元二十九年,始立屯田府。大德十一年,立為大同等處指揮使司。至大四年,皇太后修五台寺,改隸徽政院。延祐元年,改中都威衛使司。至治元年,改為忠翊等衛親軍都指揮使司,改錄樞密院。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十翼,達花赤十員,副達魯花十員,千戶十員,副千戶十員,百戶二百六員,彈壓二十員。   弩軍千戶所一翼。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十員,彈壓十員。   屯田左右手千戶所二翼。達魯花赤二員,千戶二員,百戶四十員,彈壓四員。   西域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一員,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二員,承發架閣兼照磨一員。元貞元年立,設官十一員。大德十一年,增都指揮使二員,增指揮使三員,副指揮使二員,僉事二員。至大四年,省都指揮使五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行軍千戶所。千戶十三員,百戶二十九員。   把門千戶二員,百戶八員,門尉一員。   宗仁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二員,照磨一員。至治二年,右丞相拜住奏:先脫別鐵木叛時,沒入亦乞列思人一百戶,與今所收蒙古子女三千戶、清州徹匠二千戶,合為行軍五千。請立宗仁衛以統之。其屬:   蒙古軍千戶所十翼。千戶二十員,百戶一百員,彈壓十員。   屯田千戶所。千戶四員,百戶四十員,彈壓四員。教官二:儒學教授一員,蒙古教授一員。   山東河北蒙古軍大都督府。秩從二品。掌各路軍民科差征進及調遣總懾軍馬公事。大都督三員,從二品。同知一員,從三品。副部督一員,從四品。經歷一員,從六品。郁事二員,從七品。承發兼照磨一員。正八品。至元二十一年,罷統軍司,立蒙古軍部萬戶府。大德七年,改山東河北蒙古軍部萬戶府。延祐五年罷。天歷二年,改立為大都督府。定置諸員如上。其屬:鎮撫二員。元貞元年,立蒙古軍都元帥府於西川,逕隸樞密院。當是因兵事暫置。   左手萬戶府。萬戶一員,從三品。副萬戶一員,正四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一員。從八品。其屬:   鎮撫一員。從五品。   千戶九翼。千戶十一員,百戶七十四員,彈壓十一員。   右手萬戶府。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其屬:   千戶九翼。千戶九員,百戶六十三員,彈壓九員。拔都萬戶府。達魯花赤一員,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其屬:   千戶六翼。千戶七,百戶四十一員,彈壓五員。   哈達萬戶府。達魯花赤一員,萬戶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其屬:   千戶八翼。千戶八員,百戶二十四員,彈壓八員。   蒙古回回水軍萬戶府。達魯花赤一員,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其屬:   千戶八翼。達魯花赤二員,千戶大員,百戶四十六員,彈壓九員。   王巳都哥萬戶府。達魯花赤一員,萬戶一員,副萬戶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初隸都府。七千戶翼。延祐三年,樞密院奏改萬戶府。屬官:   千戶七翼。千戶九員,百戶三十五員,彈壓八員,哈必赤千戶翼。千戶一員,百戶四員,彈壓一員,直隸大都督府。   洪澤屯田千戶趙國宏翼。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百戶四十員,彈壓二員。直隸大部督府。   左翊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二員,承發架閣兼照磨一員。至元十八年,以蒙古侍衛總僻府依五衛之例為指揮使司。設官十二員,奧魯官二員。大德七年,奏改為左翼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至大四年,增置指揮使一員。延祐五年,罷奧魯官。其屬:   千戶所七翼。千戶七員,副千戶七員,知事七員,彈壓七員,百戶六十二員。教官二:蒙古文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右翊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二員。承發架閣兼照磨一員。至元十七年,以蒙古侍衛總管府依五衛例為指揮使司,設官十二員,奧魯官二員。大德七年,奏改為右詡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至大四年,增置指揮使一員。延祐五年,罷奧魯官。後定置諸員如上。屬官:   千戶所十二翼。千戶十二員,副千戶十二員,知事十二員,彈壓十二員,百戶一百九員,教官二:蒙古文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虎賁親軍都指揮使司。管上都路元籍軍人兼奧魯事。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兼承發各一員。至元十六年,立虎賁軍,設官二員。舊紀:至元二十五年立,又改為武衛司。與志不合。十七年,置都指揮使二員,副使一員。又增置副使一員。元貞元年,改為虎賁親軍都指揮使司。十一年,增都指揮使六員。至大四年,省都指揮使九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屬官:   撤的赤千戶翼。正達魯花赤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正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百戶二十員,彈壓二員。   不花千戶翼。正達魯花赤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正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百戶二十二員,彈壓二員。   脫脫不千戶翼。正達魯花赤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正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知事一員,百戶二十八員,彈壓二員。   大忽都魯千戶翼。正達魯花赤一員,副達魯花赤,正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知事一員,百戶二十四員,彈壓二員。   楊千戶翼。正達魯花赤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正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知事一員,百戶二十二員,彈壓二員。   迷裡火者千戶翼。正達魯花赤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正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知事一員,百戶二十員,彈壓二員。   宣忠斡羅思扈衛親軍都指揮使司。秩正三品。至順元年置宣忠扈衛親軍都萬戶府,總斡羅思軍士,隸樞密院。二年,改今名。   大都督府。秩正二品。管領左右欽察兩衛、龍翊侍御東路軍元帥府、東路軍蒙古萬戶府。舊紀:至順元年,改東路蒙古軍元帥府為東路欽察軍萬戶府。二年,改東路蒙古軍萬戶府為東路蒙古侍衛親軍指揮使司。哈剌魯萬戶府。大都督三員,正二品。同知三員,正三品。副都督三員,從三品。僉都都事二員,正四品。經歷二員,從六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管勾一員、照磨一員。俱正八品。天歷二年,始立欽察親軍都督府。秩從二品,居改大都督府。   右欽察衛親軍都指揮使司。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都指揮使二員,正三品。副使二員,從三品。僉事二員,正四品。經歷二員,從七品。知事二員,照磨二員。俱從八品。至元二十三年,依河西衛等例立欽察衛,設官十員。二十八年,增欽察衛經歷一員。至治二年,分為左、右衛。天歷二年,撥隸大都督府。屬官:   行軍千戶所十八所。達魯花赤各一員,千戶三十六員,百戶一百八十員,彈壓十八員。   屯田千戶所。達魯花赤二員,千戶二員,百戶二十員,彈壓二員。   左欽察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屬官:   行軍千戶所十翼。千戶十員,百戶八十二員,彈壓二員,奧魯官四員。   守城千戶所一翼。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九員。   屯田下戶所一翼。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十員,彈壓一員。教官:儒學教授一員。   龍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一員,知事二員,照磨一員。天歷元年始立,設官十四員。二年,又置愛馬知事一員。屬官:   行軍千戶所六翼。達魯花赤一員,千廣大員,副千戶一員,百戶四十五員,彈壓五員。   屯田一翼欽察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百戶二十二員,彈壓二員。教官二:蒙古文教授一員,儒學教授一員。   哈剌魯萬戶府。掌守禁門等處,應直宿衛。達魯花赤一員,萬戶一員,經歷、知事各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元二十四年,招集哈刺魯軍人,立萬戶府。尋移屯襄陽,後征交趾。大德二年,置司南陽。天歷二年,奏隸大都督府。屬官:   鎮撫一員,吏目一員。   千戶所三翼。千戶三員,百戶九員,彈壓三員。   樞密分院。至正十五年,置分院於衛輝,又添設彰德分院員知、副樞各一員,直沽分院副樞一員,都事一員。十六年,又置分院於沂州,以指揮使司隸之。十八年,以參知政事崔敬為山東等處行樞密副使,分院於漷州,兼屯田事。   行樞密院。有大征伐之事,則置之,止曰行院。為一方之事而設,則稱某處行樞密院事,已則罷。   西川行樞密院。中統四年,置設官二員,管四川軍民課稅、交鈔、打捕鷹房人匠及各投下應管公事,節制官吏諸色人等並軍官遷授、征進等事。至元十年,又別置東川行樞密院,增員僉樞密院事一員。十三年,省東川行樞密院入西院。十五年,西州行院亦罷。二十一年,復立四川行院於成都。二十八年,徒於嘉定。八月,復徒成都。   荊湖等路行院。至元八年,改山東東路都元帥府為山東行樞密院。十一年罷山東行院及河南行中書省,置荊湖等路行院,設官三員,又置淮西等路行院,設官四員。十一年俱罷。二十一年,復立江淮、荊湖、江西、四川行院,各設官五員。二十八年,徙岳州行院於鄂州,江淮行院於建康。其後,行院俱並歸行省。   甘肅行樞密院。至大四年,置於甘州,設官四員,提調西路軍馬。後罷。   河南行樞密院。致和元年分置。天歷元年罷。至正十九年,以河南行省平章察罕帖木兒為河南山東行樞密院知院。   嶺北行樞密院。天歷二年,置知院一員,同知二員,副使一員,僉院二員,同僉一員,院判二員,經歷一員,都事二員,品秩樞密院。掌北邊軍務,凡大小事宜,悉從裁決。至正十三年,添設斷事官二員。又立鎮撫司,鎮撫二員;管勾所,管勾一員,兼照磨。又添設僉院二員,都事一員。   四川、湖廣、江西三處行樞密院,均後至元三年置。每處知院一員,同知、僉院、院判各一員。湖廣、江西二省,添同僉一員。各院經歷一員,都事二員,照磨一員,客省副使一員,斷事官一員。至元四年俱罷。   淮南江北等處行樞密院。至正十五年,置於揚州。   江浙等處行樞密院。至正十六年,置於杭州。知院二員,同知二員,副樞二員,僉院二員,員僉二員,院判二員,經歷、知事各一員,斷事官二員。   福建、江西等處行樞密院。至正二十六年置。 卷五十七·志第二十四   ○百官三   御史台,從一品。掌糾察百官善惡、政治得失。至元五年,定御史台合行條劃:一,彈劾中書省、樞密院、制國用使司等內外百官奸非,刷磨諸司案牘,並監察祭祀及出使之事。一,中書省、樞密院、制國用使司,凡有奏稟公事,與台官同奏。一,訴訟冤抑人等,民戶經左右部,軍戶經樞密院,錢谷經制國用使司,如理斷不當,赴中書省陳告。若省官看徇或理斷不當,許台官糾彈。一,諸官司刑名違錯,賦役不均及造作不如法者,委監察糾察。一,諸官員如任滿不行遷轉,或遷轉不依格者,委監察糾察。一,不奉朝命擅補注官品者,委監察糾察。一,隨路總管府諸官及大府監應管財物文帳,委監察,每季照刷。一,和買如不依時價,冒文官錢或克減給散不實者,委監察糾察。一,諸官侵使宮物或移易借貸者,委監察糾察。一,辦課程官除正額外,若有增羨不盡實到官者,委監察糾察。一,營造役工匠之處,委監察隨事彈糾。一,諸衙門系囚及不合考訊之人,如實系冤枉,即行移原問官歸結改正。若元向官違錯,許糾察。一,諸囚禁非理死損者,委監察隨事推糾。一,諸承追取合審重刑及應照刷文案,若有透漏者,委監察糾察。一,諸鞠勘罪囚皆連職官同問,不得專委本廳及典史推問。如違,仰監察糾察。一,職官有老病不勝任者,委監察體察。一,諸官吏有廉能公正者,具姓名聞奏,污濫者亦行糾察。一,諸公事行下有枉錯者,承受官司即須執申,若再申不從不報者,委監察糾察。一,應禁貨物及盜賊藏匿處所,若官吏禁斷不嚴、緝捕怠慢者,委監察隨事糾察。一,阻壞鈔法者,委監察糾察。一,蟲蝻生發飛落,不即打捕申報,及檢視部內災傷不實,委監察糾察。一,諸貧窮孤老幼疾應養濟,而官不收養,或不如法者,委監察糾察。一,戶口流散、藉帳隱沒、農桑不勤、倉稟減耗、黠吏豪家兼併縱暴,及貧苦不能自申者,委監察糾察。一,諸求仕及訴訟人,於官員私第謁托者,委監察糾察。一諸官府如書呈來往者,委監察糾察。一,諸官吏入茶坊酒肆者,委監察糾察。一,在都司獄司直隸本合,一,私放軍人還籍及冒名相替,委監察糾察。一,軍官申報俘馘不實,或將功賞增減隱漏者,委監察糾劾。一,邊境但有聲息,不即申報者,委監察糾劾。一,邊城不完,衣甲器仗不整,委監察糾劾。一,監臨官如不舉劾犯法者,減罪人罪五等,台官知而不舉勸,亦減罪人罪五等。一,諸違馘御史台指揮及訴不以實,或咆哮陵忽者,並行斷罪。一,應有合奏稟事理,仰本合就便聞奏。一,該載不盡、應合糾察事,理委監察並行糾察。   大夫二員,從一品。中丞二員,正二品。侍御史二員,從二品。治書侍御史二員,從二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二員,正七品。照磨一員,正八品。承發管勾兼獄丞,正八品。架閣庫管勾兼承發一員。正九品。   至元五年,始立御史台,設官七員:大夫,從二品。中丞,從三品。侍御史,從五品。治書侍御史,從六品。典事,從七品。檢法二員。從大品。獄丞一員。從九品。七年,大夫升正二品改典事為郡事。十九年,裁檢法獄丞。二十一年,中丞,從三品。侍御史,正五品。治書,正六品。二十七年,侍御史升五四品。治書,正五品。增蒙古經歷一員。從五品。大德十一年,大夫升從一品。中丞升正二品。侍御史,從二品。治書侍御史,正三品。皇慶元年,增中丞為三員。二年,又減一員。至治二年,增大夫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統山東東西、河東山西、燕南河北、江北河南、山南江北、淮西江北、江北淮東、山北遼東十道肅政廉訪司。   殿中司,殿中侍御史二員。正四品。凡大朝會,百官班序,其失儀失列,則糾罰之。在京百官到任假告事故,出三日不報者,則糾舉之。大臣入內奏事,則隨以入,凡不可與聞之人,則糾避之。至元五年置。五七品。大德三年升正五品。後升正四品。   察院,秩正七品。監察御史三十二員。正七品。任刺舉之事。至元五年,置御史十一員,以漢人為之。八年,增六員。十九年,增十六員,始參用蒙古人。至元二十二年,參用南人二員。元貞二年,增置御史二員。   山東東西道肅政廉訪司。秩正三品。廉訪使二員。正三品。副使二員,正四品。僉事四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正八品。照磨兼管勾一員。正九品。置司濟南路。至元六年置,初為提刑按察司。十三年,以省並衙門,罷按察司。十四年復置。山北東西道、河東山西道、陝西四川道、燕南河北道並同。十六年,各道按察司增副使、僉事各一員。二十七年,增僉事二員。二十八年,改肅政廉訪司。諸道並同。   河東山西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照磨兼管勾一員。置司冀寧路。至元六年,置河東陝西道。八年,分為河東山西道、陝西四川道。   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真走路。至元十二年置。   江北河南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汴梁路。至元七年置。   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中興路。至元十四年置,初隸江南行御史台。二十三年,撥隸內台。   淮西江北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盧州路。十四年置,初隸江南行御史台。二十三年,撥隸內台。   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勾各一員。置司揚州路。至元十四年置,初隸江南行合。二十三年,撥隸內台。   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揚州路。至元十四年置,初隸江南行合。二十三年,拔隸內台。   山北遼東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大寧路。至元六年置,初為山北東西道。八年,改山北遼東道。二十年,以女真之地置海西遼東道。二十五年罷。   江南諸道行御史台。至元十四年,定行御史台合行條劃:一彈劾行中書省、宣慰司及以諸官奸非,磨刷案牘,行省、宣慰司委行合監察,其餘官府委提刑按察司。一,察到諸職官髒罪追問是實,若罪至停罷,咨台聞奏。一,諸官司刑名違錯、賦役不均、戶口流亡、擅科差發及侵欺盜用、移易錯貸官錢,一切不公等事,並仰糾察。一,大兵渡江以來,不無搔動,今已撫定,宜安本業,仰各處王官每歲勸課,如無成效者糾察。一,邊境有聲息,不即申報者,糾察。一,隨處鎮戍若約束不嚴,甲仗不整,或管軍官受賄放軍離役,並虛申逃亡、冒私代替及私使販運或作佃戶,一切不公,並仰糾察。一,管軍官不約束軍人,致令掠賣歸附人口,或誘良為驅,一切搔擾百姓者糾察。一,諸色官吏,私使系官船隻諸物者糾察。一,管軍官申報軍功不實者糾察。一,官吏權豪佔據山林川澤之利,及恐喝小民、侵奪田宅諸物者糾察。一,諸官員占使軍民者糾察。一,守土田火禁不產者糾察。一,管屯營田官不為用心措置者糾察。一,把軍官起補逃亡軍人,搔擾軍戶,致軍前不得實用者,糾察。一,枉被囚禁及不合拷訊之人,並從初不應受理之事糾祭。一,罪囚稱冤,按驗得實開坐事因行移元問官,即行改正。一,朝遷政令,承受官司稽緩不行,或已行而不復檢舉,致有弛廢者糾察。一,蝗蝻生發,不即打捕申報,及報災不實者,糾察。一,監臨官知所部有犯法,不舉劾者,減罪人罪五等糾彈之。官知而不舉劾者,亦減罪人罪五等。一,鞠罪囚連職官同問,不得專委本廳人等推問,違者糾察。一,諸罪囚干連人不關利害,及雖正犯而罪輕者,召保聽候,毋致非理死損,違者糾察。一,刑名詞訟,若審聽不明,及擬斷不當或受財故,有出入者,糾察。一司獄司直隸本合,非官府不得私置牢獄。一,諸承追取合審重囚及應照刷文卷漏報者,糾察。一,諸訴訟人如有冤抑,經行中書省理斷不當者,仰糾察。一,各處官員為治有方,即聽保舉,其有貪暴蠹政害民及老病不稱職者,並行糾察。一,諸公事行下所屬,而有枉錯,若承受官司再申,不從不報者,糾察。一,提刑按察司任滿,行台考按,以官政肅清、民無冤滯為稱職,以苛細生事、暗於大體、所按不實為不稱職,皆咨台呈省。一,上訴不實或訴訟咆哮陵忽者,並行斷罪。一,凡可興利除害及一切不便於民,必當更張者,咨台呈省聞奏。其餘該載不盡、應合糾彈事,理比附己降條劃斟酌就便施行。大夫一員,中丞二員,侍御史二員,治書侍御史二員,經歷一員,都事二員,照磨一員,架閣庫管勾一員,承發管勾兼獄丞一員,品秩同內台。   至元十四年,置江南行御史台於揚州。二十一年,徙杭州。二十二年二月,徙江州。五月,復徙杭州,罷,以其所屬隸御史台。未幾,復置於杭州。二十三年,又徙於建康。初置大夫、中丞、侍御史、治書侍御史各一員,統淮東、淮西、湖北、浙東、浙西、江東、江西、湖南八道。十五年,增江南湖北、嶺南廣西、福建廣東三道。二十二年,以淮東、淮西、山南三道撥隸內含。二十四年,復隸行台。三十年,增海北海南一道。大德元年,定為江南諸道行御史台,監江浙、江西、湖廣三省,統江東、江兩、浙東、浙西、湖南、湖北、廣東、廣西、福建、海南十道。至正十六年,移行台於紹興,增河南道廉訪司。二十二年,權置山北道廉訪司於惠州。二十三年,復置濟南道廉訪司。二十五年,置河東廉訪司於冀寧。   察院。至元十四年,置監察御史十員。二十三年,增蒙古御史十四員。按本紀十五年,增設御史四員。廿年,增蒙古御史六員。二十三年增色目御史,員數與志不合,末詳孰是。又增漢人御史四員。定置御史二十八員。   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寧國路。至元十四年置。   江西湖東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龍興路。至元十四年置。至正二十五年,置分台台於福建。   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坑州路。至元十四年置。   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婺州路。至元十四年置。   江南湖北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武昌路。至元十五年置。   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天臨路。至元十四年置。   嶺南廣西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一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靜江路。至元十五年置。   海北廣東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置司廣州路,初為廣東道。至元二十年,改海北廣東道。   海北海南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各一員。置司雷州路。至元三十年置。   福建閩海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福州路。至元十五年,置福建廣東道。二十年,改福建閩海道。   陝西諸道行御史台。大夫一員,御史中丞二員,侍御史二員,治書侍御史二員,經歷一員,都事二員,照磨一員,架閣庫管勾一員,承發司管勾兼獄丞一員。至元初,置河西諸道行御史台。二十年罷。二十七年,置雲南諸路行御史台,設台官四員。二十九年,罷雲南行合,徙於四川。三十年,復立雲南行台。大德元年,移雲南行台於京兆,為陝西諸道行台。延佑元年罷。二年復置,統漢中、隴北、四川、雲南四道。至元十五年,復立提刑按察司於畏兀兒,其初置及省罷年分均不可考。   察院。監察御史二十員。   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三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鳳翔府。至元八年,置陝西四川道。後改陝西漢中道。   河西隴北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甘州路。初為鞏昌道,後改中興道。至元二十年,改河西隴北道。至元十一年,改西夏中興道為隴右河西道。二十四年省。   西蜀四川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手員,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兼管勾各一員。置司成部路。至元十九年置。本紀作十六年。   雲南諸路道肅政廉訪司。廉訪使二員,副使二中,僉事四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置司中慶路。至元二十年置。二十四年罷。二十七年,立雲南行御史台。大德元年,徙雲南行台於陝西,復立雲南道。至元二十年,各道按察司增判官二員。其裁罷年分末詳。   大宗正府。秩從一品。札魯忽赤四十二員,從一品。郎中二員,從五品。員外郎二員,從六品。都事二員,從七品。承發架閣庫管勾一員,從八品。司獄二員。從大品。   太祖稱尊號,首置斷事官日札魯忽赤,會決庶務。凡諸王、駙馬投下蒙古、色目人等應犯一切公事,及漢人輕重罪囚,每歲從駕分司上都存留住冬諸事,悉掌之。   至元二年,置十員。三年,省為八員。九年,定為從一呂,銀印。詔札魯忽赤乃太祖所置,宜居百僚之右。只理蒙古公事,以諸正為府長,余悉御位不及諸王之有國封者,又有怯辭人員奉旨署事,別無頒受宣命。是年,置左右司。十四年,置十四員。十五年,置十三員。十七年,從阿合馬請,立大宗王府,以前只札魯忽赤署事,至是始定官名。二十一年,增至二十一員。二十二年,又增至三十四員。二十八年,增至四十六員。大德四年,省五員。至大四年,裁為二十八員。皇慶元年,省二員,以漢人刑名歸刑部。泰定元年,覆命兼理,定置四十二員,令史改為椽史。致和元年,以上都、大都所屬蒙古人並怯辭、軍、站、色、日與漢人相犯者,歸宗正府處斷,其餘路府州縣漢人、蒙古、色目人詞訟悉歸有司及刑部管理。後至元元年,中書省奏:「大宗王府,仁宗時減去大字。今宜遵世祖舊制,仍為大宗王府。」至正十年,增掌判二員。   大司農司。秩從一品。掌農桑、水利、學校之事。大司農四員,從一品。大司農卿二員,正二品。少卿二員,從二品。丞二員,從三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二員,從七品。架閣庫管勾一員,正八品。照磨一員。正八品。至元七年,立司農司。是年,又改司農司為大司農司,添設巡行勸農使、副使各四員。按中統二年,姚樞為大司農,不始於至元七年,或舊紀誤也。十二年罷,以按察司兼領勸農事。十八年,改立農政院。十九年,復罷。二十年,又改立務農司,秩從三品。掌官田邸舍人民,置達魯花赤一員,務農使一員,同知二員。是年,又改司農寺。達魯花赤一員,司農卿二員,司丞一員。二十三年,仍為大司農司。秩正二品。大德元年增領大司農事一員。皇慶元年,升從一品,定置諸員如上。   籍田署。秩從六品。掌耕籍田以奉宗廟祭祀。署令一員,從六品。丞一員。從七品。至元七年立,隸大司農司。十四年,改隸太常寺。二十三年,復隸大司農司。   供膳司。秩從五品。掌供給應需貨買百色生料,並桑哥籍人資產。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元典章》供膳庫達魯花赤,從五品。提點一員,從五品。司令一員,正六品。丞一員。正七品。至元二十二年置,隸大司農司。其屬輔用庫,秩正九品。掌規運息錢以給供需。大使一員,正九品。副使一員。   興中州等處油戶提領所。秩從九品。歲辦油十萬斤以供內庖。提領一員,從九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二十九年置。蔚州面戶提領所。掌辦白面、蔥、菜以給應辦,歲計十餘萬斤。提領一員,副使一員。《元典章》宏州種田納面提舉,正六品。   永平屯田總管府,秩從三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總管一員,從三品。同知一員,從五品。知事一員。正八品。至元二十四年,立於永平路南舊馬城縣,以北京采木三千人隸之。所轄昌國、濟民、豐贍三署,各置署令一員,從五品。署汞二員。從七品。   分司農司。至正十三年,命中書右丞悟良合台、左丞烏古孫良楨兼大司農卿,給分司農司印。西自西山,南至保定、河間,北至檀、順等州,東至遷民鎮,凡系官地及各處屯田,悉歸分司募民佃種。   行大司農。至元二十九年,升江淮行大司農司,秩正一品。設營田司六員。秩正四品。其建置省罷年分均不可考。   大兵農司。至正十五年,置大兵農司四曰:保定等處,河間等處,武清等處,景薊等處。其屬有兵農千戶所二十四處,百戶所四十八處,鎮撫司各一。   大都督兵農司。至正十九年。置於西京,仍置分司十道,掌屯種之事。   翰林兼國史院。秩從一品。承旨六員,從一品。學士六員,正二品。侍讀學士二員,從二品。侍講學士二員,從二品。直學士二員,從三品。待制二員,正五品。修撰三員,從六品。應奉翰林文字五員,從七品。綿修官十員。正八品。檢閱四員,正八品。典籍二員,從八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一員。從七品。《元典章》翰林院典簿、翰林國史院典簿,均從七品。   中統二年,立翰林國史院,秩正三品。以玉鶚為翰林學士。《元典章》;翰林學士、知制誥、監修國史,正三品;監修國史參軍,正五品;監修國史長史,正六品,皆中統初立國史之官制。至元六年,置承旨三員,學土二員,侍讀學士二員,侍講學士二員,直學士二員。八年,升從二品。十四年,增承旨一員。十六年,增侍讀學士一員。十七年,增承旨二員。二十年,並集賢院為翰林國史集賢院。二十一年,增學士二員。二十二年,復分立集賢院。二十三年,增侍講學士一員。二十六年,置官吏五員掌教習亦思替非文字。《元典章》:教習亦思替非博士,正七品。二十七年,又增承旨一員。大德九年,升正二品。改典簿為司直,置都事一員。按舊紀置都事在皇慶元年,末詳孰誤。至大元年,置承旨九員。四年,制定承旨王員,學士、侍讀、侍講、直學士各二員。皇慶元年,升從一品,改司直為經歷,置經歷、都事各一員。延佑五年,置承旨大員。後定置諸員如上。   蒙古翰林院。秩從一品。掌譯寫一切文字及頒降璽書,並用蒙古字,仍各以其國字副之。承旨七員,學士二員,侍讀學士二員,侍講學士二員,直學士二員,待制四員,修撰二員,應奉文字五員,經歷一員,都事一員,品秩並同翰林國史院。承發架閣庫管勾一員。正九品。   至元八年,始置新字學士於國史院。十二年,別立蒙古翰林院,置承旨一員,直學士一員,待制二員,修撰一員,應奉四員。十八年,增承旨一員,學士三員。二十九年,增承旨一員,侍講學士一員。三十年,增管勾一員。大德五年,升正二品。九年,置司直一員,都事一員。皇慶元年,升從一品,設官二十又八。延佑二年,改司直為經歷。後定置諸員如上。   內人府宰相。掌諸王朝覲儐價之事,遇有詔令則與蒙古翰林院官同譯寫而潤色之。以其職貴近,似古之侍中,故寵以宰相之名。然無授受宣命,品秩則視二品雲。天歷元年,改為內八府宰。   集賢院。秩從一品。掌提調學校、徵召賢良,凡國子監、元門道教、陰陽祭祀、占卜之事,悉隸焉。大學士五員,從一品。學士二員,正二品。侍讀學士二員,從二品。侍講學士二員,從二品。直學士二員,從三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二員,從七品。待制一員,正五品。修撰一員,從六品。兼管勾承發架閣庫一員。正八品。   元初,集賢與翰林國史同署。至元二十二年,始分兩院。置大學士三員,《元典章》昭文館大學士,從二品,亦至元時所置,其何時裁省無考。學士一員,直學士二員,典簿一員。二十四年,增置學士一員,侍讀學士一員,待制一員,尋升正二品,置院使一員,正二品。大學士二員,從二品。學士三員,從二品。侍讀學士一員,從三品。侍講學士二員,從三品。直學士一員,從四品。司直一員,從五品。待制一員。正五品。二十五年,增都事一員,從七品。修撰一員。從六品。元貞元年,增院使一員。大德十一年,升從一品,置院使六員,經歷二員。至大四年,省院使六員。皇慶二年,省漢經歷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   國子監。秩從三品。掌國之教令,以德尊望重者為之。祭酒一員,從三品。司業二員,正五品。監水一員,正六品。專領監務典簿一員。從七品。至元二年,以許衡為集賢館大學士、國子祭酒,教國子與蒙古四怯薛人員,選七品以上朝官子弟為國子生,隨朝三品以上官得舉凡民之俊秀者入學為陪堂生伴讀。至元二十四年,定置諸員如上。至大元年,升正三品。延佑七年,降從三品。是年,復升為正三品。後復降從三品。   國子學。秩正七品。博士二員。五七品。掌教授生徒、考較儒人著述、教官所業文字。助教四員,正八品。分教各齋生員。至元六年置。大德八年,為分職上都,增助教二員,學正二員,學錄二員,督習課業;典給一員,掌生員飲膳。至元二十四年,定置生員額二百人,先設一百二十人,蒙古五十人,諸色目、漢人五十人,伴讀二十人。大德四年,增生員額三百人。延佑二年,又增置一百人,伴讀二十人。   蒙古國子監。秩從三品。祭酒一員,從三品。司業二員,正五品。監丞一員。正六品。至元十四年,始置司業一員。二十九年,准漢人國學例,置祭酒、司業、監丞。延佑四年,升正三品。七年,復降為從三品。是年四月,又復正三品。皇慶二年立回回國子監。延佑七年罷。   蒙古國子學。秩五七品。掌教習諸生,於隨朝百官、怯辭歹、蒙古漢人官員子弟選俊秀者入學。博士二員,正七品。助教二員,正八品。教授二員,正八品。學正、學錄各二員。至元八年,置官五員。後以每歲從駕上都,教習事繁,增學正、學錄各二員。三十一年,增助教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   興文署。秩從六品。署令一員。從六品。以翰林修撰兼之。署丞一員,從七品。以翰林應奉兼之。至元四年,改經籍署為宏文院。院罷立興文署。復罷。二十七年,復置。掌經籍板及江南學田錢谷。至治二年罷,置典簿一員,從七品。掌提調諸生飲膳。 卷五十八·志第二十五   ○百官四   宣政院。秩從一品。掌釋教僧徒及吐蕃諸族之事,遇吐蕃有事,則設分院往蒞之,有大征伐,則會樞密院議之。院使十員,從一品。同知二員,正二品。副使二員,從二品。僉院二員,正三品。同僉三員,正四品。院判三員,正五品。參議二員,正五品。經歷二員,從五品。都事三員,從七品。照磨一員,正八品。管勾一員。正八品。至元初,立總制院,以國師領之。《元典章》總制院使正二品,同知總制院事正三品。二十五年,因唐制吐蕃來朝見於宣政殿故事,更名宣政院。置院使二員,同知二員,副使二員,參議二員,經歷二員,都事四員,管勾一員,照磨一員。二十六年,置斷事官四員。二十八年,增僉院、同僉各一員。元貞元年,增院判一員。大德四年,罷斷事官。至大初,省院使一員。至治三年,置院使六員。天歷二年,定置諸員如上。其屬八:斷事官四員。從三品。經歷一員,從五品。知事一員,從八品。至元二十五年置。   客省使。秩從五品。大使二員,從五品。副使一員。從六品。至元二十五年置。   大都規運提點所。秩五四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四品。提點一員,正四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知事一員。至元二十八年置。   上都規運提點所。達魯花赤一員,提點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知事一員。至元二十八年置。   大都提點資善庫。秩從五品。掌錢帛之事。達魯花赤一員,從正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至元二十六年置。   上都利貞庫。秩從七品。掌飲膳及金銀諸物。提領一員,從七品。副使一員。從八品。元貞元年置。   大濟倉。監支納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   興教寺。營房提領一員。   行宣政院。元統二年,罷廣教總管府十六處,置行宣政院於杭州。院使二員,同知二員,副使二員,同僉、院判各一員,經歷二員,都事、知事、照磨各一員。至正二年,增設崇教所,秩正四品。以理僧俗之事。至元二年,西番寇起,置行宣政院,也先帖木兒為院使討之。事平即罷。   宣徽院。秩從一品。掌供玉食及燕享宗戚賓客,及諸王宿衛怯憐口糧食,蒙古萬戶千戶合納差發,系官抽分,羊馬價值芻粟,收受闌遺等事。院事六員,從一品。同知二員,正二品。副使二員,從二品。僉院二員,正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五員,正五品。經歷二員,從五品。都事三員,從七品。照磨一員,正八品。承發架閣庫一員。正八品。   至元四年,置宣徽院,以線真為使。七年,改宣徽院為光祿司。秩正三品。後仍為宣徽。十五年,置院使一員,同知、同僉各二員,主事二員,照磨一員。二十年,升從二品,增院使一員,置經歷二員,典簿三員。二十三年,升正二品。置院判二員,省典簿,置都事三員。三十一年,增院使四員。大德二年,增同知二員。三年,升從一品。四年,置副使二員。至大四年,省本院參議、斷事官。皇慶元年,增院使三員。始定怯辭歹萬人,本院掌其給授。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十二:   光祿寺。秩正三品。掌起運米面諸事。領尚飲,尚醞局沿路酒坊,各路布種事。卿四員,正三品。少卿二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主事二員。從七品。至元十五年,改都提點為光祿寺,置卿一員,少卿三員,主事一員,照磨一員,管勾一員。二十年,改尚醞監。正四品。《元典章》監令正五品,提點從五呂,丞正六品,知事正八品。二十三年,復為光祿寺,置卿二員,少卿、丞各一員。二十四年,增少卿一員。二十五年,改隸省部。三十一年,復隸宣徽院。延佑三年,降從三品。泰定二年,復升正三品。定置諸員如上。   大都尚飲局。秩從五品。掌造上用細酒。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中統四年,置大使、副使各一員,俱帶金符。至元十二年,增副使一員。十五年,由從六品升從五品,置提點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   上都尚飲局。皇慶中始置。提點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   大都尚醞局。秩從五品。掌造諸王、百官酒醴。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二員,正七品。直長一員。正八品。中統四年,立御酒庫,設金符宣差。至元十一年,置提點。十六年,改尚醞局,定置諸員如上。   上都尚醞局。提點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二十九年置。   大都醴源倉。秩從六品。掌受香莎蘇門等酒材糯米,鄉貢曲藥,以供上醞。提舉一員,從六品。大使一員,從七品。副使一員。正八品。至元二十五年置。   上都醴源倉。秩從九品。掌受大都轉輸米面,並造車駕臨幸供給之酒。大使一員,從九品。副使一員。至元二十五年置。   尚珍署。秩正五品。置於濟寧路,掌收濟寧等處子粒以供酒材。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令一員,從五品。丞二員,從七品。吏目二員。至元十三年置,十五年罷入有司,二十三年復置。   安豐懷遠等處稻田提領所。秩從九品。提領二員。從九品。掌收稻田子粒,轉輸醴源倉。   尚捨寺。秩正四品。掌行在帷帳之陳設及牧養駱駝供愛蘭乳酪。太監二員,正四品。少監二員,正五品。監丞二員,從六品。知事二員。從八品。至元三十一年置。初為尚捨置,至元十七年升。秩正三品。三十一年,改為寺。大德十一年,改為寺。秩正三品。至大元年,改為寺。四年,仍為監。尋復為寺。延祐三年,復降,正四品。按舊紀至元十七年升尚舍監,延佑七年降正四品,與志不合,末祥孰誤。定置諸員如上。   諸物庫。秩從七品。掌出納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正九品。大德四年置。   闌遺監。秩正四品。掌不闌奚人口、頭匹諸物。太監一員,正四品。少監二員,正五品。監丞二員,正六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一員。從九品。至元二十年,初立闌遺所。秩正五品。二十五年,改為監,升正四品。大德十一年,升正三品。至大四年,復正四品。尋又升正三品。延祐七年,復為正四品。定置諸員如上。   尚食局。掌御膳及出納油面酥蜜諸物。秩從五品。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二員,正七品。直長一員。正八品。中統二年,立尚食監。秩正四品。至元二年,改為局,置提點一員。《元典章》:尚食太監正四品,少監正五品,丞從六品,提舉正七品。當是中統二年所置,舊志誤監為後,至元二年始改為局也。大德八年,置掌薪司以供尚食,命宣徽院掌其事。二十年,省並尚藥後,尚藥局亦置於中統二年。別置生料庫。本局定置諸員如上。   大都生料庫。秩從五品。提點二員,從五品。大使二員,正六品。副使三員。正七品。至元十一年,置生料野物庫。二十年,別置庫,擬內藏庫例,置諸員如上。   上都生料庫。掌受宏州、大同虎賁、司農等歲辦油面,大都起運諸物,供奉內府,放支宮人宦者飲膳。提點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二員,直長一員。   大都大倉、上都大倉。秩正六品。掌內附支持米豆及酒材米曲藥物。二倉各設提舉一員,正六品。大使各一員,從六品。副使各一員。從七品。至元五年立,設官三員,俱受制國用使司?札。十二年,改提舉大倉,按舊紀,至元十七年立太倉提舉司,與志不合。設官三員,隸宣徽院。二十五年,升正六品。   大都、上都柴炭局。秩正七品。達魯花赤各一員,正七品。大都大使一員,上都大使三員,從七品。副使各二員。正八品。至元十二年置。秩從六品。十六年,改提舉司,升從正品。大德八年,仍為後,降正七品。   尚牧所。秩從五品。掌大官羊。提舉二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吏目一員。至元十二年,立尚牧監。後省。至大四年,復立尚牧所,定置諸員如上。   沙糖局。秩從五品。掌沙糖蜂蜜煎造及方貢果木。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至元十三年置。秩從六品。《元典章》沙糖局達魯花赤從五品。十七年,置提點一員。十九年,升從五品。   永備倉。秩從五品。掌受兩部倉庫,起運省部,計置油面諸物及雲需府所辦羊,以備臨幸膳羞。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至元十四年置,給從九品印。二十四年,升從五品。   豐儲倉。秩從九品。掌出納車駕行幸膳羞。大使一員。從九品。   淮東淮西屯田打捕總管府。秩正三品。掌獻歲入以供內府,及湖泊山場漁獵以供內膳。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府判一員,正六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探案牘一員。從九品。至元十四年,立總管府,並管漣海高郵河泊提舉司、沂州等處提舉司事。十六年,置揚州鷹房打捕達魯花赤總管府。二十二年,並為準東淮西屯田打捕總管府。後至元四年,升兩淮屯田打捕總管府為正三品。疑本為從三品,至惠宗時始升秩正。二十五年,以兩淮新附手號軍千戶所隸本府。   又置屯田打捕提舉司九處:高淮安州,曰高郵,曰招泗,曰安東海州,曰揚州通泰,曰安豐廬州,曰靳黃,曰鎮巢,凡八處舊志脫靳黃一處,據《元典章》補。屯田打捕提舉司,曰塔山徐邢沂州等處山場屯田提舉司,俱秩從五品。每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   又抽分場提領所凡十處:曰柴墟東西口,曰海川新壩,曰北砂太倉,曰安河桃源,曰大湖東西口,曰時堡興化,曰高郵寶應,曰汶湖等處,曰?山白水,曰安東州,每所各設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俱受宣徽院?付。   滿浦倉,秩正八品。掌收受子粒米面等物,以待轉輸京師。大使一員,正八品。副使一員。正九品。至元二十五年置。《元典章》滿浦倉監支納從七品。   圓米棋子局、軟皮局,各置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俱受宣徽院?付。   手號軍人打捕千戶所。秩從四品。管軍人打捕野物皮貨。達魯花赤一員,從四品。上千戶一員,從四品。上副千戶一員,正五品。彈壓一員。從八品。至元二十五年置。   龍慶栽種提舉司。秩從五品。管縉山歲輸粱米,及易州、龍門、淨邊官園瓜果等物,以奉上供。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至元十七年,置提舉司。《元典章》縉山栽種副提舉從七品。延祐七年改縉山為龍慶州,因以名之。   宏州種田提舉司。秩正六品。掌輸納麥面,以供內府。達魯花赤一員,正六品。提舉一員,正六品。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八品。直長一員。   豐潤署。秩從五品。掌歲入芻粟,以飼駝馬。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令一員,從五品。丞一員,從六品。直長一員。正八品。   常湖等處茶園都提舉司。秩正四品。掌常湖二路茶園戶二萬三千又奇,採摘茶芽以貢內府。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按都提舉司正四品,達魯花赤亦當為正四品。志作從五品,恐是並平江提舉司時降都提舉司為提舉司也,舊志簡略,無從補訂,姑仍之。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中,從七品。提控案牘一員,從八品。都目一員。至元十三年,置統提領所十三處。十六年,升都提舉司。又別置平江等處榷茶提舉司,掌歲貢御茶。二十四年,罷平江提舉司,並掌之。統提領所七處,曰烏程,曰武康德清,曰長興,曰安吉,曰歸安,曰湖汶,曰宜興《元典章》:榷茶提舉有杭州、寧國、龍興、建寧、廬州、岳州、鄂州、常州、湖州、潭州、靜江、臨江、興國、常德府、吉田、建安十六處。各設正、同、副提領一員,受宣徽院札付,掌九品印。   建寧北苑武夷茶場提領所。提領一員,受宣徽院札,直隸宣徽。   太禧宗人院。秩從一品。掌神御殿朔望歲時諱忌日辰?祀典禮。院使都典制神御殿事六員,秩從一品。同知兼佐儀神御殿事二員,正二品。副使兼奉贊神御殿事二員,從二品。僉院兼祗承神御殿事二員,正三品。同僉兼肅治神御殿事二員,正四品。院判供應神御殿事二員,正五品。參議二員,正五品。經歷二員,從七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管勾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八品。斷事官四員,從三品。客省使大使四員,從五品。副使二員。從六品。天歷元年,罷會福、殊祥二院,改置太禧院以總制之。秩正二品。是年,升從一品,置參議二員。二年,改太禧宗?院,立四總管府、一司為之屬。定置諸員如上。至順元年,命所隸總管府,各置副達魯花赤一員。後至元六年罷。   隆禧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副達魯花赤一員,正四品。同知一員,從四品。治中一員,從五品。判官一員,正六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正八品。照磨一員。從八品。至大元年,建南鎮國寺初立規運提點所。三年,改規運都總管府,領大崇恩福元寺錢糧。十一月,改大崇恩福元寺規運總管府為隆禧院。秩從二品。天歷元年,罷殊洋院,以隆禧、殊祥並立殊祥總管府。尋又改隆禧總管府。後至元六年,罷太禧宗?院,隆禧總管府改為規運提點所,秩正五品。隸宣政院。其屬七:   曰:福元營繕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五品。司令一員,正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天歷元年,以南鎮國寺所立怯憐口事產提舉司改為崇恩福元提點所。三年,又改為福元營繕司。   曰:普安智全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天歷元年,以太玉山普安寺、大智全寺兩規運提點所並為一,置提點二員。三年,又改為營繕司。   曰:祐國營繕都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天歷元年,置萬聖祐國營繕提點所。三年,改營繕都司。   曰:平松等處福元田賦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員。從七品。   曰:田賦提舉司。提舉一員,同、副提舉各一員。   曰:資用庫。至大三年,立規運都總管府,以資用庫、大益倉隸之。大益倉,志無名。提領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   曰:萬神庫。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會福總管府。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治中一員,府判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至元十一年,建大護國仁王寺及昭應宮,置財用規運所。秩正四品。十六年,改規運所為總管府。《元典章》:大護國仁王寺昭應宮規運財賦部總管府,達魯花赤、總管,俱正三品。至大元年,改都總管府。秩從二品。尋升會福院,置院使五員。延祐三年,升正二品。天歷元年,改會福總管府,降正三品,定置諸員如上。後至元六年,改夫運提點所。其屬五:   曰:仁王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八年,立仁王寺鎮遏提舉司。十九年,改鎮遏所。二十八年,並三提領所為諸色人匠提領所。天歷元年,改鎮遏民匠提領所。三年,改為仁王營繕司。   曰:襄陽營田提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初為襄陽等處水陸地土人戶提領所。設官四員。大德元年,改提舉司。天歷二年,仍為襄陽營田提舉司。   曰:江淮等處營田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七年置。   曰:大都等路民佃提領所。秩從七品。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正九品。至元二十九年,以武清等十處,並立大都水陸地土種田人民提領所。十五年,又設隨路管民都提領所。天歷元年,並為大都等路民佃提領所。   曰:會福財用所。秩從七品。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二員。正九品。至元十七年,立財用庫。二十六年,立盈益倉。天歷元年,並為會福財用所。   崇祥總管府。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同知、治中、府判各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兼照磨各一員。至大元年,立大承華普慶寺都總管府。二年,改延禧監。尋改崇祥監。皇慶元年,升崇祥院。秩正二品。延祐七年罷。後復置。泰定四年,改為大承華普慶寺總管府。天歷元年,改祟祥總管府。後至元六年,改規運提點所。其屬九:   曰:永福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都目一員。延祐五年,置大永福寺都總管府。秩正三品。後降為營繕提點所。天歷三年,改永福營繕司。   曰:昭孝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天歷元年立壽安山規運提點所,三年改昭孝營繕司。舊隸大禧總管府。至順二年,改隸崇祥總管府。   曰:普慶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天歷二年,改普慶修寺人匠提舉司為普慶營繕提點所。三年,改營繕司。   曰崇祥財用所。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大二年,置諸物庫。四年,置普贍倉。天歷二年,並為崇祥財用所。曰:永福財用所。掌出納顏料諸物。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延佑三年,置諸物庫,又置永積倉。天歷二年,並為永福財用所。   曰:鎮江稻田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曰:汴梁稻田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曰:平江等處田賦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曰:冀寧提領所。提領一員。   隆祥使司。從二品。司使四員,從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副使二員,從三品。司丞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二員,正七品。照磨兼架閣一員。正八品。天歷二年,中宮建大承天戶聖寺,立隆祥總管府,秩正三品。八員。至順二年,升隆祥使司,升從二品。定置各員如上。後至元六年,改為規運提點所。其屬十一:   曰:普明營繕都司。秩正四品。掌營造出納錢糧之事。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天歷元年,創大龍興普明寺於海南,置規運提點所。二年,撥隸龍祥府。三年,改為都司。   曰:集慶萬壽營繕都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天歷二年,建龍翔、萬壽兩寺於建康,立龍翔萬壽營繕提點所,屬隆祥總管府。三年,改為營繕都司。   曰:元興營繕都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天歷元年,置大元興規運提點所。三年,改為營繕都司。   曰:宣農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天歷二年,以大都等處田賦提舉司隸隆祥總管府。三年,改提舉司。   曰:護聖營繕司。秩正五品。掌營造工匠、僧眾衣糧、收征房課諸事。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天歷二年,立大承天護聖營繕所。三年,改營繕司。   曰:平江善農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天歷二年,立田賦提舉司。三年,改提舉司。   曰:善盈庫。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天歷二年置,隸隆祥總管府。   曰荊襄等處濟農香戶提舉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司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天歷二年,以荊襄提舉司所領河南、湖廣田土為大承天護聖寺常住,改為荊襄濟農香戶提舉司。   曰:龍慶州田賦提領所。秩正九品。提領、同提領、副提領各一員。掌龍慶州所有田土歲賦。天歷二年置。   曰:平江集慶崇禧田賦提領所。提領、同提領、副提領各一員。天歷三年置。   曰:集慶崇禧財用所。大使、副使各一員。天歷三年置。至順元年,立益都廣農提舉司及益都般陽、寧海諸提領所,並隸隆祥總管府。二年,罷益都等處廣農提舉司,改立總管府,秩從三品,仍令隆祥總管府統之。   壽福總管府。掌祭供錢糧之事。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副達魯花赤一員,同知一員,治中一員,府判一員,經歷、知事、案牘照磨各一員。至大四年,建大聖壽萬安寺,置萬安規運提點所。秩正五品。延祐二年,升都總管府。秩正三品。尋升壽福院。秩正二品。泰定元年,改立總管府。後至元六年,改規運提點所。其屬五:   曰:萬安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延祐三年,以萬安規運提點所既罷,復立萬安營繕司。   曰:萬寧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大德十年,置萬寧規運提點所。天歷元年,改營繕司。後至元六年,四總管府及隆祥使司俱改規運提點所,仍立萬寧提點所,直隸宣政院。   曰:收支庫。提領一員,大使一員。   曰:延聖營繕司。達魯花赤一員,司令、大使、副使各一員。初為天源營繕提點所。天歷二年,改營繕司。   曰:諸物庫。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延祐三年,立廣貯庫,秩正七品,置官三員,隸壽福院。 卷五十九·志第二十六   ○百官五   太常禮儀院。秩正二品。掌祭離宗廟社稷、封贈謚法等事。院使二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一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一員,從七品。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一員。正八品。中統元年,中都立太常寺,設寺丞一員。《元典章》太常寺卿,正三品。少卿,正四品。丞,正六品。至元八年,並太常寺入翰林院。十八年,復立太常寺,設卿一員,從三品。少卿以下五員。十四年,增博士一員。二十年,升正三品。大德九年,設奉禮郎二員,協律郎一員,法物庫官二員。《元典章》法物庫副使正七品。十一年,升太常禮儀院。秩正二品。設官十二員。至大四年,復為寺,降正三品。延祐元年,復改升院,以大司徒領之。七年,降從二品。天歷元年,復升正二品。定署諸院員如上。其屬:博士二員,正七品。奉禮郎二員,從八品。奉禮兼檢討一員,從八品。協律郎二員,從八品。太祝十員,從八品。禮直管勾一員。從九品。《元典章》太常奉祀郎,從八品。   太廟署。秩從六品。掌宗廟行禮。令一員,從六品。丞一員,從七品。至元三年置。   郊祀置。秩從六品。掌郊祀行禮。令一員。從六品。大德九年置。   廩犧置。秩從六品。掌太廟郊祀稟犧。令一員,從六品。丞一員,從七品。初,太廟、郊祀二署令兼稟犧署事,至大二年始置。   社稷置。令二員,丞一員,品秩同上。大德元年置。   大樂署。掌禮生、樂工四百七十九戶。令二員,丞二員。品秩同上。中統五年置。   典瑞院。秩正二品。掌寶璽、金銀符牌。院使四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經歷二員,從王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照磨兼管勾承發閣庫一員。正八品。《元典章》:符牌局大使,正八品。當亦為典瑞院屬官。中統元年,置符璽郎二員。至元十六年,立符寶局,給六品印。《元典章》:符寶朗,從五品。十七年,升正五品。十八年,改典瑞監。秩正三品。《元典章》:太監,從三品;少監,從四品;丞,從五品。又,典瑞監卿,正三品。二十年,降正四品。省卿二員。二十九年,復正三品。仍置臨卿二員。大德十一年,升典瑞院,正二品。定置諸員如上。至大四年,復典瑞院為監。   太史院。秩正二品。掌天文、歷數。院使五員,正二品。同知一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一員,從七品。《元典章》:太史院照磨,從八品。管勾一員。從九品。《元典章》作從八品,至元十五年置院,設太令等管。至大元年升從二品。設官十員,延祐三年升正二品。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春官正兼夏官正一員,正五品。秋官正兼冬官正中官正一員,正五員。保章正五員,正七品。保章副五員,正八品。《元典章》作從七品。掌歷二員,正八品。腹裡印歷管勾一員,從九品。各省司歷十二員。正九員。印歷管勾二員,從九品。《元典章》有江浙印歷局管勾、江西印歷局管勾,俱從九品。靈台郎一員,正七品。監候六員,從八品。副監侯六員,正九品。星歷生四十四員,無品秩。挈壺正一員,從八品。司辰郎二員,正九品。燈漏直長一員,無品秩。教授一員,從八品。學正一員。從九品。《元典章》:星歷教授、學正,均從八品。校書郎二員。正八品。   太醫院。秩正二品。掌製造奉御藥物,領各屬醫職。院使十二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經歷二員,從七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照磨兼承發架閣庫一員。正八品。《元典章》:太醫院知事從八品,管勾正九品。中統元年,置宣差提點太醫院事,給銀印。至元五年,以太醫院隸宣徽院。二十二年,改為尚醫監。秩正四品。《元典章》:尚醫監正四品。少監從五品,監丞正六品。二十二年,復為太醫院,給銀印,置提點四員,《元典章》:尚藥提點正五品。院使,《元典章》:院使正四品。副使、判官各二員。大德五年,升正二品。設官十六員。十一年。增院使二員。皇慶元年,又增院使二員。二年,增院使一員。至治二年,定置諸置如上。其屬附見:   廣惠司。秩正三品。掌修制御用回回藥物及和劑,以療諸宿衛士及在京孤寒者。司卿四員,少卿二員《元典章》廣惠司令,從六品。按本司有丞,必有令,舊志漏之。司丞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延祐六年升正三品。其屬:   大都、上都回回藥物院二。秩從五品。掌回回藥事。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大使二員,副使一員,正七品。至元二十九年置。至治二年,撥隸廣惠司。   御藥院。秩從五品。掌受各路諸番進貢藥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大使二員,從五品。副使二員,正七品。直長一員,正八品。都監二員。正九品。至元六年置。   御藥局。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局使二員,從五品。副使二員。正七品。《元典章》御藥局副提舉、同提舉,均從六品。行御藥局。掌兩都行篋藥品。達魯花赤一員,大使三員。品秩同上。大德九年置。   御香局。秩從五品。掌修合御用諸香。提點一員,從五品。司令一員。至大元年置。   大都惠民局。秩從五品。掌收官錢,出息修藥劑,以惠貧民。提點一員,從五品。司令一員。正七品。中統二年置,受太醫院札。至元十四年定。秩從六品。二十一年。從五品。   上都惠民局。提點一員,司令一員。中統四年置。《元典章》安西路惠民局提點,從五品,同知四川藥材醫局、惠民局,正五品。   醫學提舉司。掌考校諸路醫生課藝。試驗太醫教官,校勘名醫撰述文字,辨驗藥材。秩從五品。醫學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至元九年置。十三年罷。十四年復置。   官醫提舉司。秩從五品。掌醫戶差役詞訟。至元二十五年置。大都、保定、彰德、東平四路,設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河間、大名、晉寧、大同、冀寧、廣平、濟寧、濟南、遼陽、興和十路,設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衛輝、杯孟、大寧三路,設提舉一員。此腹裡路分官醫捉舉司,改隸於太醫院。其河南等五省各立一司,隸於本省。   奎章閣學士院。秩正二品。大學士四員,正二品。侍書學士二員,從二品。承製學士二員,正三品。供奉學士二員,正四品。參書二員,從五品。典簽二員,正七品。照磨一員,正八品。天歷二年,立於興聖殿西,命儒臣進經史之書,考帝王之治。置大學士二員,正三品。尋升為學士院。至順二年,定置諸員如上。屬官:授經郎二員,正七品。天歷二年置。後至元六年罷奎章閣。至正元年立宣文閣,不置學士,惟授經郎及鑒書博士以宣文閣系銜。   群玉內司。秩正三品。掌奎章閣圖書及常御之物。司監一員,正三品。司尉一員,從三品。亞尉一員,正四品。僉司一員,從四品。司丞一員。正五品。典薄一員,正七品。天歷二年,更司籍郎,為秩正六品。群玉署,至順元年升群玉內司,後至元元年罷。   藝文監。秩從三品。掌以國語譯儒書及儒書之合校仇者。太監檢校書籍事二員,從三品。少監同檢校書籍二員,從四品。監丞參校書籍事二員,從五品。典簿一員,正七品。照磨一員。正八品。天歷二年置,至元六年改崇文監,至正元年改隸翰林國史院。   監書博士。秩正五品。掌品定書畫。博士二員。正五品。天歷二年置。   藝林庫。秩正六品。掌藏貯書籍。提點一員,正六品。大使一員,從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天歷二年置。   廣成局。秩正七品。大使一員,從七品。副使二員,正八品。直長二員。正九品。掌傳刻經籍。天歷二年置。   侍正府。秩正二品。掌內廷近侍之事。侍正十四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參府二員,從三品。侍判二員,正四品。經歷一員,從六品。都事一員,從七品。照磨一員。從八品。至大元年,立尚服院。秩從二品。三年升正二品。後省。至順二年,置侍王府,領速古兒赤四百人、奉御二十四員。後至元元年,以待政府屬微政院。   奉御二十四貞,秩從五品。尚冠二員,從五品。副奉御二員,從六品。尚衣奉御二員,副奉御二員,尚鞶奉御二員,副奉御二員,尚沫奉御二員,副奉御二員,尚飾兼尚輦奉御二員,正六品。副奉御二員,正七品。掌薄四員。從七品。以四怯薛之速古兒赤為之。至大元年,設尚冠、尚衣、尚鞶、尚沐、尚輦、尚飾六奉御,秩從五品。凡四十八員,隸尚服院。天歷初,省為二十四員,改隸侍正府。   給事中。秩正四品。掌隨朝省、台。院諸司凡奏聞之事,悉紀錄之,如古左右史。給事中兼修起居注二員,正四品。右侍儀奉御同修起居注一員,左侍儀奉御同修起居注一員。從五品。《元典章》左、右待儀奉御,正四品。至元六年。置起居注、左右補闕。十五年,改給事中兼修起居注,左右補闕改為左右侍儀奉御兼修起居注。皇慶元年升正三品。延佑七年,仍詳定正四品。後定置諸員如上。   將作院。秩二從品。掌造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冠佩、器皿,刺繡緞匹紗羅,異樣百色造作。院使七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五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一員,從七品。照磨管勾一員,正大品。《元典章》將作院收支庫大使,從九品。至元三十年,置院使一員,經歷、都事各一員。三十一年,增院使二員。元貞元年,又增二員。大德十一年,升將作院,秩從二品。延祐七年,省院使二員。後升正二品。定置諸員如上。   諸路金玉人匠總管府。秩正三品。掌造金玉冠飾繫腰束帶、金銀器皿,並總諸司局事。達魯花赤二員,正三品。總管二員,正三品。副達魯花赤二員,正四品。同知、二員,從四品。副總管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正九品。管勾一員。正九品。中統二年。立金玉府。秩正五品。至元三年,改總管府,置總管一員,經歷、提控案牘各一員。十二年,又置同知副總管各一員。二十五年,置達魯花赤一員。大德四年,又置副達魯花赤、副總管各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曰:   玉局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正七品。同提舉一員,從七品。副捉舉一員。正八品。中統二年,以和林火匠置局,始設直長。至元三年,立玉匠局,用正七品印。十五年,改提舉司。   曰:金銀器盒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品秩同上。吏目一員。至元十五年,置金銀局。秩從七品。二十四年,改提舉司。秩正六品。大德間升從五品。按玉局、金銀、瑪瑙四提舉司,俱秩從五品,提舉亦當為從五品,舊志作正七品,《元典章》金銀器盒提舉正六品,陽山瑪瑙局提舉從五品,均參差不合。   曰:瑪理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品秩同上。吏目一員。至元九年,置大都等處瑪瑙局。   秩從七品。管瑪瑙匠戶五百又奇,置提舉三員,受金玉府札。十五年。改立提舉司,領大都、宏州兩處造作,升。從五品。三十年,省副提舉一員。   曰:陽山瑪瑙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品秩同上。至元十五年置。   曰:金絲子局。秩從五品。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一員,正七品。直長一員。中統二年設二局,二十四年並為一。   曰:鞋帶斜皮局。秩從八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至元十五年置。   曰:?玉局。秩從八品。大使一員。從八品。至元十五年置。   曰:浮梁磁局。秩正八品。掌燒造磁器並漆造馬尾棕籐笠帽等。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正九品。至元十五年置。《元典章》浮粱磁局副使正九品,則大使應為從八品,磁局秩從八品,舊志作從九品誤。   曰:畫局。秩從八品。掌描畫諸色樣制。大使一員。從八品。至元十五年置。   曰:管領珠子民匠官。正七品。掌采蛤珠於楊村、直沽等處。中統二年置。子孫世襲。   曰裝釘局。秩從八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元典章》裝釘局大使,從九品。至元十五年置。   曰大小雕木局。秩從八品。大使一員。從八品。至元十五年置。   曰:宣德隆興等處瑪瑙大匠提舉司。秩正六品。至元十五年,提舉一員。從七品。副提舉一員。從八品,至元十五年置。   曰:溫犀玳瑁局。秩從八品。大使一員。至元十五年置。   曰:上都金銀器盒局。秩從六品。大使一員,從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直長一員。至元十六年置。   曰:漆紗冠冕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十五年置。   曰:大同路采砂所。管領大同路撥到民一百六戶,歲采磨玉夏水砂二百石,起運大都以給玉工。大使一員。至元十六年置。   曰:管匠都提領所。秩從七品。掌金石府人匠詞訟。都提領一員。從七品。至元十三年置。   曰:監造諸般寶貝官。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二員。正五品。至元二十一年置。   曰:收支諸物庫。秩從八品。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正九品。至元十五年置。   行諸路金玉人匠總管府。秩從三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總管一員,從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一員,從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一員。從九品。世祖定江南,置浙西金玉人匠提舉司。至元十七年,又置浙西道金玉人匠總管府。至元二十七年,並提舉司入總管府。後罷之。至大間,復置總管府於杭州路。   異樣局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從四品。《元典章》作正五品。副總管一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正八品。中統二年,立異樣局提點所,掌御用織造。至元六年,改總管府,置總管一員。十四年,置同知、副總管各一員。二十一年,增總管一員。二十九年,置達魯花赤一員。三十年,省同知、副總管各一員。後定置諸員如上。其屬曰:   異樣文繡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八品。中統二年立後,至元十四年改提舉司。   曰:綾綿織染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品秩同上。至元二十四年,改局置提舉司。   曰:紗羅提舉司。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品秩同上。至元十二年改局置提舉司。   曰:紗金顏料總庫。秩從九品。大使、副使各一員。從九品。中統二年置。至元二十九年,置織造段匹提舉司,其裁併年分不可考。《元典章》犀象牙木局使,從五品。   大都等路民匠總管府。秩正三品。總管一員,從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一員,從五品。《元典章》作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元典章》:大都等路人匠提舉,從五品。提控案牒一員。至元七年置。秩從三品。十四年升。正三品。其屬曰:   備章總局。秩正六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至元十三年省並楊藺等大局為總局。   曰:尚衣局。秩從正品。達白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大品。至元二年置。   曰:御衣局。達魯花赤一同,提舉、同提舉、副捉舉各一員。品秩同上。中統四年置。   曰御衣史道安局。秩從五品。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一員。從六品。至元二年置,以史道安掌其職,因以名之。   曰:高麗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置。按舊紀二十一年,以高麗提舉司隸工部,末詳孰誤。   曰:織佛像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二員。正八品。延祐三年,置織佛像工匠提領所。秩正七品。四年,改提領所為提舉司。   通政院。秩從二品。大都院使四員,從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副使二員,從三品。僉院一員,正四品。同僉一員,從四品。院判一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一員。正八品。上都院使、同知、副使、僉院、判官各一員,經歷、知事各一員。品秩同上。元初,置擇以給使傳,設脫脫禾孫以辨奸偽。至元七年,初立諸站都統領司以總之。十三年,改通政院。十四年,分置大都、上都兩院。二十七年,置大都東西二驛脫脫禾孫,以通政院領之。二十九年,又置江南分院。大德七年罷。至大元年,復置,升正二品。三年,省通政院六員,存十二員。四年罷,以其事歸兵部。是年,復置上都通政院,只管達達站赤。延祐七年。復從二品。仍兼領漢人站赤,定置諸員如上。其屬:   廩給司。秩從七品。掌邊遠使客飲食供張。提領一員,從七品。司令一員,正八品。司丞一員。正九品。至元十九年置。   中政院。秩正二品。掌中宮財斌並番衛之士湯沐之邑。院使七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幕職司議二員,從五品。長使二員,正六品。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一員。正八品。元貞二年,置中御府,秩正三品。卿二員。大德元年,增中御府官一員。四年,升中政院。秩正二品。至大元年,升從一品。定置諸員如上。三年,改皇太子妃怯憐口都總管府為典內司,四年,升為院,並中政院入之。皇慶元年。升正二品。二年,復為中政院。其屬:   中瑞司。秩正三品。掌皇后寶冊。卿五員,正三品。丞二員,正四品。典簿二員。從七品。至大三年置。   內正司。秩正三品。掌營繕之役,地產之儲,以供膳服,備賜予。卿四員。正三品。少卿二員,正四品。丞二員,從五品。典簿二員,從七品。照磨兼管勾一員。正九品。其屬曰:   尚工署。秩從五品。掌百工營地繕之役。令一員。從五品。丞二員。從六品。皇慶元年置。領於尚工署者為玉列赤局。秩從七品。掌裁縫之事,提領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直長二員,延祐六年置。   曰:贊儀署。秩正五品。掌乘輿之器備。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二員。皇慶二年置。   典飲局。秩正七品。大使二員,副使二員,典史一員。掌造酒醴以供內附。初置嘉醞局,秩從六品。隸家令。至大二年,改典飲局,兩都分置。皇慶元年,撥隸中宮。舊紀至順二年,置典瑞司。秩正三品,掌中官佛事。   管領六盤山等處怯憐口民匠都提舉司。秩正四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四品。都提舉一員,正四品。同提舉二員。正六品。副提舉二員,從七品。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大四年置。元初,未有官署,賦無所稽,後遣使核實著籍,設司領之。其屬曰:   奉元等路、平涼等處、開城等處、甘肅寧夏等路、察罕腦兒等處民官司。秩正五品。各設達魯花赤一員,長官一員,副長官一員,提控案牘一員。都目一員。延祐二年,以民匠提舉司所領地裡闊遠,乃酌遠近眾寡,立長官司、提領所以分理之。提領所凡十:秩正七品。奉元等路、鳳翔等處、平涼寧環等處、開城等處、察罕惱兒等處、甘州等處、肅沙等路、永昌寧夏等路、長城等路,各設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隸於各長官司。   翊正司。秩正三品。掌怯憐口民匠五千餘戶。歲辦錢糧造作。令五員,正三品。丞四員,正四品。典簿二員。從七品。至元三十一年,置御位下管領隨路民匠打捕鷹房納棉等戶總管府,秩正三品。後隸正宮位下。至大元年省,四年復置。秩正三品。延祐六年,改翊正司,歲終會其出納以達於中政院。後至元無年罷。其屬曰:   管領上都等處諸色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直長一員,都目一員,吏目一員。元貞元年置,管戶二千五百又奇。   曰:管領隨路打捕鷹房納棉等戶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品秩同上。直長一員。都目一員,吏目一員。元貞元年置。   曰:管領歸德毫州等處管民提領所。秩從七品。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元初收附歸德、楚州、通州等三百五十六戶,令脫忽伯管領。大德二年置提領所。   管領大都等路打捕民匠等戶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四品。副總管一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照磨一員。從九品。元初,收河南諸路民戶一萬五千有奇,置官管領。至元八年,屬有司。二十年,改隸中尚監。二十六年,置總管府。其厄曰:   在京提舉司二,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都目一員。至元十六年,給從七品印。大德四年,省並京外為十一處,改提舉司,升從五品。   涿州、保定、真定、冀寧、河南、大名、東平、東昌、濟南等路提舉司,凡九處。設官品秩同上。   提領所凡二十五處:大都等路,東安州、濟寧州、曹州、祁州、完州、河間、濟南、濟陽、大同、元氏、冀寧、晉寧、歸德、南陽、懷孟、汝寧、衛輝、浚州、琢州、真定、中山、平山、大名、高唐等處。各設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江浙等處財賦都總管府。掌江南沒入資產。達魯花赤一員,都總管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照磨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品秩同上。至大元年置。舊紀至大三年,立江浙等處財賦提舉司,隸章慶院,與志不合。其屬日:   平江、松江、建康等處提舉司,凡三處,並秩正五品。每司各設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都目一員。   曰:豐盈庫。掌本府錢帛。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曰:織染局。掌織染歲造段匹。局使一員。   管領種田打捕鷹房民匠等處萬戶府。秩正三品。掌歸德、毫州等處蒙古漢軍種田戶差稅。萬戶一員,正三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牒一員。從九品。中統二年置,初隸塔察兒王位下。後改屬中宮,領司屬十處。舊志未載。   管領大名等處種田諸色戶總管府。秩正五品。總管一員,副總管一員,都目一員。中統二年置。至元二十三年,置府大名。   管領本投下大都等處諸色戶計都達魯花赤。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五品。提控案牘一員,從九品。都目一員。中統三年置。至元十五年,置司大都。   管領大都、河間等路打捕鷹房總管府。秩正五品。總管一員,副總管一員,都目一員。中統二年置,三年給印。   管領東平等路管民官。秩正五品。總管一員,正五品。相副官一員,都目一員。中統二年置,至元二十二年給印。   管領大名等路宣撫司燕京路管民千戶所。秩正七品。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中統二年置。   管領曹州等處本投下民戶、管領東明等處本投下民戶、管領蒲城等處本投下諸色戶計、管領汴梁等路本投下種田打捕驅戶四提領。秩正七品。提領各二員,同提領、副提瓴各一員,典史各一員。中統二年置,至元十四年頒印。   海西遼東哈思罕等處鷹房諸色人匠怯憐口萬戶府。秩正三品。管領哈思罕等處、肇州、朵因溫都兒諸色人匠四千戶。達各花赤一員,正三品。萬戶一員,正三品。副萬戶一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牒兼照磨一員。從九品。延祐二年置。其屬曰:   鎮撫司。鎮撫一員。延祐四年置。   曰:哈思罕等處打捕鷹房怯憐口千戶所。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吏目一員。至大二年置提舉司,延佑六年改千戶所。   曰:諸色人匠怯憐口千戶所。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都目一員。初為提舉司,後為戶所。   曰:肇州等處女直千戶所。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一員,副千戶一員,吏目一員,延祐三年置。   曰:朵因溫都兒乃良哈千戶所。延祐三年置。   曰:灰亦兒等處怯憐口千戶所。至治元年置。曰:開元等處怯憐口千戶所。至治元年置。   曰:石州等處怯憐口千戶所。延祐七年置。   曰:瀋陽等處怯憐口千戶所。至治元年置。   曰:遼陽等處怯憐千戶所。至治二年置。   曰:蓋州等處怯憐口千戶所。延祐五年置。   曰:干盤等處怯憐口千戶所。至治元年置。   遼陽等處金銀鐵冶都提舉司。秩正四品。都提舉一員,正四品。同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一員,提控案牘一員。延祐三年,立提舉司。秩從五品。後升都提舉司。   初辦金銀石甘鐵等課,分納中書省及中政院。七年,以其賦盡歸中宮。   管領本位下怯憐口隨路諸色民匠打捕鷹房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翥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一員,從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九品。掌怯憐口二萬九千戶、田萬五千餘頃。中統二年置,大德十年隸詹事院,至大三年隸徽政院。延祐三年改善政司。七年夏善政司為都總管府。至治二年,徽政院及其屬盡罷,天歷二年復立府。   管領諸路要捕鷹房民匠等戶總管府。達備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品秩同上。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照磨一員,大德三年置。其屬曰:   大都等路管民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都目一員。   曰:唐州提舉。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都目一員。曰:大都保定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河間真定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都目一員。   曰:南陽鄧州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唐州泌陽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襄陽湖陽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汝寧陳州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河南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都目一員。   曰:汴梁裕州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河南篙汝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南陽唐州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曰:濟寧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都目一員。   曰:冀寧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曰:晉寧提領所。提領二員,同捉領一員,副提領一員,典史一員。   寶昌庫。掌受金銀甜鐵之課,以待儲運。提領一員,大使一員。   金銀場提領所凡七。梁家寨銀場、明世銀場.密務銀場、寶山銀場、燒炭峪銀場、胡寶峪銀場、七寶山石甘灰場。俱從七品。每所設提領一員,從七品。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一員。   鐵冶管勾處二所。各設管勾一員,同管勾一員,副管勾一員。   奉宸庫。秩從五品。掌中藏寶貨錢帛給納之事。提點四員,從五品。副使二員,正七品。提控案牘一員。至元二十七年罷,大德二年復置。   廣禧庫。掌收支御膳野物,職視生料物。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二員。正七品。大德八年置。   資政院。秩正二品。院使六員,同知、僉院、同僉、院判各二員,經歷、都事各一員,管勾、照磨各一員。至元六年,為完者忽都皇后置。將昭功萬戶府司屬,除巳罷繕工司外,集慶路錢糧併入有司,撥付資政院。既而正宮皇后崩,冊立完者忽都為皇后,改為崇政院。 卷六十·志第二十七   ○百官六   詹事院。秩從一品。詹事三員,從一品。同知二員,正二品。副詹事二員,從二品。丞二員,正三品。中議二員,從五品。長史二員,正六品。照磨二員,正八品。管勾二員。正八品。至元十年立東宮宮師府,十九年改立詹事院。《元典章》:詹事院二品,副詹事正三品,丞正四品,又有左右詹事正二品。備輔翼皇太子之任。置左右詹事各一員,副詹事、詹事丞、院判各二員。別置宮臣賓客二員,左右諭德、左右詹善各一員,校書郎二員,中庶子、中允各一員。三十一年皇太子卒,改詹事院為徽政院,凡錢糧選法工役悉歸太后位下。大德九年,復立詹事院。尋罷。十一年,武宗即位,立仁宗為皇太子,更置詹事院。秩從一品。置參議、斷事官。至大元年,改詹事院使為詹事,副詹事為少詹事,院判為丞,置司議郎。正五品。三年,改少詹事為副詹事。四年罷。延祐四年,立英宗為皇太子,復置詹事院。秩從一品。詹事四員,副詹事、丞並二員。七年罷,仍為徽政院。泰定元年,罷徽院,改立詹事如前。天歷元年,改為儲慶使司。二年罷,復立詹事院,置斷事官。未幾,改儲政院。秩正二品。院使六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司議二員,從五品。長史二員。正六品。後罷。至順三年,立徽政院。元統元年。置徽政院官屬。至正六年,置皇太子宮傅府,時皇太子猶未受冊寶。九年,立端本堂,置諭德一員,正二品。贊善二員,正三品。文學二員,正五品。正字二員,正七品。司經二員。正七品。十三年,立皇太子,又置賓客二員,正二品《元典章》作正三品。左右諭德各一員。從二品。左右贊善各一員,從二品。文學二員,從五品。中庶子、中允各一員。從六品。《典章》中庶子、左右渝德均正四品。未幾,罷宮傅府,復立詹事院。秩從一品。定置諸員如上。《元典章》詹事府司獄,從五品。其屬附見:   家令司。秩正三品。掌太子飲膳、供張、倉庫。家令二員,正三品。二員,正四品。家丞二員。正五品。《元典章》作從四品。典簿二員,正七品。照磨二員。正九品。至元二十年置。三十一年,改內宰司,《元典章》:內宰正三品,丞從四品。隸徽政院。大德十一年,復立。秩從二品。至大四年罷。延佑四年,復立。秩從三品。七年罷。泰定元年,復以內宰司為家令司。天歷元年罷,未幾復立。舊紀:延祐七年,內宰司復為正三品。天歷二年,復置家令司。與此俱不合。二年,又改內宰詞,後罷。至正十三年,復立家令司,定置諸員如上。其屬《元典章》詹事,署典寶、典乘、典藏、典器四令,俱正五品。曰:   典幄署。秩正五品。掌太子供張。令一員,丞一員。至大元年置。是年,置承和署,秩正五品。又改為典染司。秩正三品。二年,改典樂司,提典、大使等官為卿、少卿、丞。   曰:典膳署。秩正五品。掌東宮飲膳。令二員,丞二員。至元十九年立,三十一年改掌膳司,泰定元年復為典膳。   曰:柴炭局。秩從七品。掌新炭之出納。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二十年立。   曰:藏珍、文成、供須三庫。秩從五品。各設提點二員,大使二員,副使二員,分掌金銀、珠玉、寶貨、段匹、絲棉等物。至元二十七年置。   曰提舉備用庫。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元典章》:徽政院備用庫副使,從七品。提控案牘一員。掌一切錢糧規運等事。至元二十年置。二十二年設達魯花赤。   曰:嘉醞局。秩從五品。提點二員,大使一員,副使二員。至元十七年,立掌醞局。大德十一年,改司,升正四品。延佑六年,仍為局。至治三年罷。泰定四年,夏立。天歷二年,改嘉醞局。   曰:西山煤窯廠。領馬鞍山大峪寺石灰煤窯辦課。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二員。至元二十四年置。   曰:保定等路打捕提領所。秩從七品。提領四員,典史一員。至元二十一年,收集人戶為打捕戶計,及招到管絲銀差發稅糧等戶,立提領所。   曰:廣平、彰德課麥提領所。秩從七品。至元三十年,以二路渡江時駐蹕之地,召民種佃,置所官統之。   曰:廣惠庫。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三十年,以鈔本五千錠立庫,放典收息,納於備用庫。   曰:豐裕倉。秩從七品。監支納一員。倉使一員。至,治二年,設提領等官。三年罷。天歷二年立儲政院,復給印。   曰:備用庫。秩從七品。掌造作顏料及雜器物。大使二員,副使二員。至元二十五年置,大德元年給印,至治三年罷,泰定三年復立。   府正司。秩正二品。掌太子鞍轡弓矢等物。府正二員,正二品。府丞二員,正五品。《元典章》作從四品。典簿二員,正七品。照磨二員。正九品。至元二十年置,三十一年改宮正司,《元典間》:官正正三品,丞從四品。照磨從八品。大德十一年復為府正司。至大二年升正二品。四年罷。延佑四年復立,七年罷。泰定元年,復立。天歷年,增府正、府丞各二員。尋罷。至大十三年。復立。其屬日:   資武庫。秩正五品。掌軍器。提點一員,正五品。大使一員。正五品。至大元年置。   曰:驥用庫。品秩同上。掌鞍轡。提點一員,大使一員。至大元年置。   延慶司。秩正三品。掌修佛事。使二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四品。副使二員,正五品。典簿二員,照磨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隸詹事院。三十一年,隸徽政院。大德十一年,別立延慶司,不後於詹事院。品秩同上。至大四年。改延慶司為都功德使。延佑四年,復置延慶司,設官四員,升正二品。七年復為正三品。泰定元年,仍隸詹事院。天歷元年,罷。二年,復立,增丞二員。   典寶監。秩正三品。掌太子冊寶、卿二員,正三品。太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二員,從四品。監丞一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正九品。至元十九年,立典寶署。秩正五品。《元典章》:典寶令,正五品。二十年升正五品。三十一年罷。大德十一年,復立監,升秩正三品。至大元年罷。延佑四年復立。七年罷。泰定元年復立。天歷元年罷。至正十三年復置。   典用監。秩正三品。掌供須、文成、藏珍三庫《元典章》:供須、文成、藏珍三庫大使。俱正六品。內府供給段匹寶貨。卿四員,正三品。太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二員,從四品。監丞一員,從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正九品。至大元年置。天歷二年,以三庫改隸內宰司。   典醫監。秩正三品。掌領東宮太醫修合藥餌。達魯花赤二員,正三品。卿三員,太監二員,少監二員,丞二員,經歷、知事各一員。品秩俱同上。至元十九年,置典醫署。秩正五品。三十一年,改掌醫署,尋罷。大德十一年,復立典醫監。秩正三品。至大四年罷。泰定三年,復立署。秩正五品。天歷二年,改監,定署諸員如上。其屬曰:   廣濟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掌製藥以施貧民。   曰:行典藥局。達魯花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   曰:典藥局。達魯花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並掌東宮藥劑。   典牧監。秩正三品。掌孳畜之事。卿二員,太監二員,少監二員,丞二員,經歷、知事各一員。品秩俱同上。大德十一年置。後省。天歷二年復置。   儲膳司。秩正三品。掌東宮飲膳。卿四員,少卿二員,丞二員,主事二員,照磨一員。天歷二年置。《元典章》:掌謁、掌醫、掌膳、掌儀四署令,俱正五品。掌寶、掌膳、掌飯、掌醫、掌設、掌乘、掌藏、掌器八署丞,俱從六品。皆徽政院屬官。詹事院改徽政院,其屬官,曰:掌謁司。至元三十一年,改典寶署為掌謁司。大德十一年,定品秩如典寶監,設卿四員,丞二員,典簿二員。至治三年罷。曰:甄用監,掌供須、文成、藏珍三庫,卿三員,太監、少監、丞各一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品秩同典用監。至大元年立,至治三年罷。曰:延福司。秩正三品,令、丞各四員。大德十一年置。後並人群牧監。曰:章慶使司,秩正三品,司使四員,同知、副使、司丞各二員。至大三年置,至治三年罷。曰:奉徽庫。秩從五品,提點大使各二員,副使四員。至治三年罷。曰:壽和四署,秩正五品,署令四員,丞六員。至治三年罷。曰:上都掌設署,秩正五品,令五員,丞二員。至大四年置,至治三年罷。曰:掌醫監,至元三十一年改典醫監為署,至大元年升監,秩正三品,領監官一員、達魯花赤一員、卿四員、天卿五員、太監五員、少監六員、丞二員。至治三年罷。曰:修合司、藥正司,曰:行篋司、藥局,俱秩從五品。至治三年罷。曰:群牧監,秩止二品,卿三員,太卿、少卿、監丞各二員。至大四年置,至治三年罷。曰:掌儀署,曰:上都掌儀署,俱秩正五品,令、丞各二員。至治三年罷。曰:江西財斌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七年置,至治三年罷。曰:織染局,局使、副使、局副、向副官各一員。曰:桑落娥眉洲管民提領所、封州等州管民提領所、龍興打捕提領所,提領、副提領各一員,均至治三年罷。曰:鄂州等處民戶水陸事產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至治三年罷。瑞州戶計長官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長官、副長官各一員。至治三年罷。左都威衛使司。秩正三品。使三員,正三品。副使二員,從三品。僉事二員。正四品。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至元十六年,以侍衛親軍一萬戶撥屬東宮,立侍衛都指揮使司。三十一年,改隆福宮左都威衛使司,隸中宮。至大三年,選造作軍士八百人,立於戶所一、百戶翼八以領之,分局造作。至治三年,罷軍匠千戶所。   鎮撫所。鎮撫二員,正五品。都目一員。   行軍千戶所。千戶二員,副千戶二員,知事、彈壓各一員,百戶二十員。   屯田左右千戶二所。千戶二員,都目一員,彈壓一員,百戶每所二十員。   弩軍千戶所。千戶二員,都目一員,彈壓一員。   資食倉。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右都威衛使司。衛使三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品秩同上。中統三年,以世祖五投下探馬赤立總管府。秩正四品。設總管一員。二十一年,撥屬東宮。二十二年,改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秩正三品。三十一年,改隆福宮右都威衛使司。   延佑二年,置儒學教授一員。四年,增蒙古文教授一員。   鎮撫司。鎮撫二員,都目一員。   行軍千戶所。秩正四品。千戶五員,副千戶五員,知事五員,百戶五十員,彈壓五員。   屯田千戶所。秩從五品。千戶二員,彈壓一員,百戶七員,都目一員。   廣貯倉。秩正九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衛候直都指揮使司。秩正四品。達魯花赤二員,佩三珠虎符;都指揮使二員,佩三珠虎符;副指揮使二員,佩雙珠虎。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元二十年,以控鶴一百三十五人錄府正司。三十一年,增控鶴六十五人,立衛候司領之。大德十一年,復增懷孟從行控鶴二百人,升都指揮使司。秩正四品。延佑元年,升正三品。七年,降正四品。至治三年罷,仄定四年復立,後又罷,至正三年復立。   百戶所六。秩從七呂。每所百戶二員。   儀從庫。秩從七品。大使二員,副使一員。   管領怯憐口諸色民匠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領怯憐口人匠造作等事。至大三年,改皇太子妃怯憐口總管府為興內司。是此府屬皇太子妃位下。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四品。副總管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照磨、管勾各一員。至大三年立府,至治三年罷為興內司。天元歷年復立。隸儲政院。其屬附見:   管領大都怯憐口諸色人匠提舉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首領官一員。   管領上都怯憐口諸色人匠提舉司。秋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首領官一員。   典制局。秩從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直長二員。   典設置。秩從五品。令、丞各四員。掌內府術刺赤二百二十戶。至元二十年置。三十一年,改掌儀置,改隸內宰司。泰定元年,復為典設。天歷二年,隸本府。   雜造人匠提舉司。秩從四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都目一員。至元八年置,初隸繕珍司。至大三年,改隸章慶司。章慶罷,凡造作之事悉歸之。天歷二年,隸本府。   雜造局。秩正九品。院長一員,直長一員管勾一員。   隨路諸色人匠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品,正三品。總管二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照磨、提控案牘各一員。中統五年,命招集析居放良、還俗僧道等戶習諸色匠藝,立管領怯憐口總管府以司造作。秩正四品。至元九年。升正三品。大德十一年,改繕珍司。延佑六年,升徽儀使司。秩正二品。至大元年,仍為繕珍司。秩正三品。舊紀:至大元年,改繕珍司,升正三品,作徽政院人匠總管府。至治三年,夏改都總管府。其屬附見:   上都諸色民匠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吏目一員。至元十九年置。   金銀器盒局。秩從六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正七品。至元七年置。   染局。秩正八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七年置。   雜造局。秩正八品。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七年置。   泥瓦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七年置。   鐵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七年置。   上都葫蘆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七年置。   器物局。副使一員。中統五年置。   砑金局。大使一員。至元二十年置。   鞍子局。大使一員。至元七年置。   雲州管納色提領所。提領一員。掌納色人戶。至元七年置。   大都等路諸色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至元十六年置。其屬曰:   戲線局。提領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信年置,受詹事府札。   曰:大小木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十八年置。受詹事院札。元貞元年,並領皇后位下木局。   曰盒缽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七年置。受府札。   曰:管納色提領一員,管銅局、著司、鎖兒局、裝釘局、雕木局。至元三十年置。   成都提舉司。秩從五品。掌縫紡之事。達魯花赤一員,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吏目一員。至元二十九年置,受院札。大德二年,升提舉司。至治三年罷。泰定四年,復置。   上都大都貂鼠軟皮等局提領所。提領二員。至元九年置,受府札。二十七年,給從七品印,改受省答。大德十一年,給從六品印,改受敕牒。至治三年,仍受省札。其屬曰:   大都軟皮局。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三年置。   曰:斜皮局。局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三年置。   曰:上都軟皮局。局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三年置。   曰:牛皮局。大使一員。至元十三年置。   曰:金絲子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十二年置。   曰:畫油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二十年置。受詹中院札。   曰:氈局。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十三年,受集人戶為氈匠。二十六年,置局。   曰:材木庫。大使、副使各二員。至元十六年置。   曰:瑪瑙王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十四年置。   大都奧各提領所。掌匠人詞訟。提領一員。至元十八年嚴,受詹事院札。   上都奧各提領所。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至元十八年,受詹事院札。至元十七年,罷上都奧魯官。當是罷而復置。   上都異樣毛子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二十年置,受詹事院札。   上都氈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一員。至元二十年置,受詹事院札。   上都斜皮等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二十年置,受詹事院札。   蔚州定安等處山場采木提領所。秩正八品。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二員。至元十二年置。   上都隆興等路雜造鞍子局。提領一員,大使一員,直長二員,至元二十二年置,受詹事院札。   直走路冀州雜造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九年置。   珠翠局。大使、副使各一員,直長一員。至元三十年置。   管領大都等路打捕鷹房煙粉大戶總管府。秩正四品。達各花赤一員,正四品。總管一員,正四品。首領官一員。至元十四年。打捕鷹房達魯花赤招集平灤散戶。二十九年,立總管府。大德十一年,拔隸皇太后位下。延佑六年,升正四品。   管領本投下大都等路怯憐口民匠總管府。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俱受御寶敕旨。同知一員,副總管一員,俱受安西王令旨。國初,招集怯伶口哈赤民匠一千一百餘戶。中統元年,立總管府。二年,給六品印。至元九年,拔隸安西王位下。皇慶元年,又屬公主皇后位下。延佑元年,改隸章慶司。天歷二年,又改隸儲政院。其屬附見:   織染提舉司。秩正七品。掌織染段匹。提舉一員,受安西五令旨;同提舉一員,本府擬人;副提舉一員,都目一員,俱受安西五傅札。   管民提領所三。大都路兼奉聖州提領六員,曹州提領二員,河間路提領三員,受本府札。   營地提領所二。奉聖州提領三員,東安州提領三員,受本府札。   管領諸路怯伶口民匠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二員,正五品。副總管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犢兼照磨各一員。至元七年,招集析居從良、還俗僧道編籍人戶為怯憐口,立總管府以領之。十四年,改隸中宮。十六年,立織染、雜造二局,以司造作,立提領所以司徭役。二十五年,改升正三品。延佑四年,改繕用司。七年,復改都總管府。其屬附見。   各處管民提領所。秩正七品。河間、益都、保定、冀寧、晉寧、大名、濟寧、衛輝、宣德九所,提領、副提領各一員,相副官二員。汴梁、曹州、大同、開元、大寧、上都、濟南、真定八所,捉領、副捉領、相副官各一員。大都、歸德、鄂漢三所,提領、同提領、副提領各一員,相副官一員,大都增一員。   織染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相副官各一員。   雜造局。秩五七品。大使、副使、相副官各一員。   宏州衣錦院。秩正七品。大使、副使、直長各一員。   豐州毛子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縉山毛子旋匠局。秩正七品。大使一員。   徐邳提舉司。秩正五品。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廣備庫。大使、副使各一員,俱受院札。   汴粱等路管民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府判一員,正六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國初,立息州總管府,從三品。領歸附六千三百餘戶。元貞元年,又並壽穎歸附民戶二千四百戶,改汴梁等路管民總管府,掌各屯佃戶差發子粒隸徽政院。泰定元年,改隸詹事府。其屬:庫一、提領所八、管佃提領十二。   常盈庫。大使、副使各一員。   提領所:曰新降戶,曰真陽新蔡。曰息州,曰汝寧。曰陳州,曰汴梁,曰鄭州,曰真定,每所提領各一員,副提領、相副官各一員。   管佃提領:曰汝陽五里岡,曰許州堰城縣,曰青龍宋岡,曰陳州須城商水等屯,曰分山典堰,曰許州臨穎屯,日許州襄城屯,曰汝陽金鄉屯,日穎豐屯,曰遂平橫山屯,曰蔡上浮召屯,曰汝陽縣煙事屯。各設提領二員。   江淮等處財賦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照磨兼提控案牘各一員。至元二十六年,以宋謝太后福王所獻事產及賈似道、?堅等田立總管府以治之。大德八年罷。天歷二年復立,隸詹事院。其屬附見。至大二年,立興聖宮江淮財賦總管府。   儲用庫。提領、大使、副使各一員。   杭州織染局。大使、副使、相副官各一員。   揚州等處財賦提舉司。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提控案牘都目各一員。其屬曰安慶等處河泊所,提領、大使、副使各一員。   建康等處財賦提舉司。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提控案牘、都目各一員。後至元元年罷。   建康織染局。大使、副使、相副官各一員。   貴池織染局。大使、副使、相副官各一員。   建康等處三湖河泊所。提領、大使、副使、相副官各一員。後至元元年罷。   池州等處河泊所。提領、大使、副使各一員。   平江等處財賦捉舉司。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提控案牘、都目各一員,後至元元年罷。   杭州等處財賦提舉司。設官同上。後至元元年罷。   陝西等處管領毛子匠捉舉司。達魯花赤、提舉各一員。國初,收集織造毛子人匠。至元三年,置官二員,皆世襲。   大撫軍院。秩從一品。後至元二十七年,命皇太子總天下兵馬,置大撫軍院。知院四員,同知二員,副使七員,同僉一員,經歷、都事各二員,照靡兼管勾一員,二十八年,罷。   昭功萬戶都總使司。秩正三品。都總使二員。正三品。同知二員,從三品。副使二員,正四品。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至順二年,置。凡文宗潛邸扈從之臣,皆領於是府。後至元六年罷。   怯憐口錢糧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二員,正三品。都總管一員,正三品。列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同知二員,正五品。副總管。從五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承發架閣各一員。初為宮相都總管府。至順二年罷宮相府,並鶴馭司改為怯憐口錢糧總管府。   織染雜造人匠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同知一員,副總管二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照磨各一員。至元二十年,為營領織染段匹人匠設總管府。元貞二年,升都總管府,隸徽政院。天歷元年,改隸儲慶司。三年,又改隸宮相府。宮相府罷,屬都總使司。屬於織染都總管府者:   織染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二十三年,提舉司為綾錦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八年置。九年。以招收析居放良、還俗憎道為工匠二百八十有二戶,教習織造之事。紋錦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八年,設長官十二年,以諸人匠賜東宮。十三年罷長官,改設大使、副使。   中山局,秩從七品。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二年罷真定局。從七品。大使一員。中統元年置。至元十六年,以賜東宮。   宏州蕁麻林局納失二局。秩從七品。各設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十五年置。十六年,並為一局。三十一年,徽政院以兩局相去一百餘里,復分二局。   大名織染雜造兩提舉司。秩正六品。至元二十一年置,各置提舉、同提舉、副提舉一員。三十年,增置雜造達魯花赤一員。   供用庫。秩從九品。大使、副使各一員,受徽政院札。元初為綾錦總庫,至元二十一年改供用庫。   管領諸路打捕鷹房納綿等戶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都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治中一員,從五品。府判一員,從六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掌人匠一萬三千有奇,歲辦稅糧皮貨采捕野物以供內府。至元十二年,賜東宮位下。十六年,立都總管府以治之。三十一年,隸徽政院。至大四年,隸崇祥院。延佑六年,又隸詹事院。天歷元年,隸儲慶司。至順元年,改隸宮相府。宮相府罷,屬郁總使司。凡屬於本總管府者;管領上都等處打捕鷹房納綿等戶,大使、司大使、副使各一員;管領順德等處打捕鷹房納棉等戶提領所,達魯花赤一員,提領、副提領各一員。管領冀寧等處,大都左右巡院等處,固安等處,中山等處,濟南等處,順德等處,益都等處,大同等處,濟寧等處,興和等處,晉寧等處,檀州等處,大寧等處,薊州等處,真定等處,趙州等處。保定等處,冀州等處,汴粱等處,打捕鷹房納棉等戶提領所。凡十九處。提領、副提領各一員。管領順州稻田提領所,提領、副提領各一員。管領懷慶稻田提領所,提領一員。廣衍庫,大使管領。滑山炭場所,大使一員。   繕工司。秩正三品。卿二員,少卿二員,丞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兼提控案牘、管勾承發架閣各一員,掌人匠營造之事。天歷二年廣。其屬曰:   金玉珠翠提舉司。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後至元元年罷。   曰:大都織染提舉司。提舉二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   曰:大都雜造提舉司。達魯花赤、提舉、提同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   曰:富昌庫。大使一員,副使一員。   內史府。秩正二品。內史九員,正二品《元典亨》作從二品。中尉六員,正三品。《元典章》作從三品。司馬四員,正四品。《元典章》作從四品。咨議二員,從五品。記室二員,從六品。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庫一員。從八品。至元三十年,封晉王於太祖四斡耳朵之地,改正博為內史,秩從二品。置官十四員。大德元年,增內史一員。至大元年,升正二品。給印分司京師,並分置官屬。延佑三年,置晉王部斷事官四員,都水太監四員,省卿一員。   延慶司,秩正三品。掌王府祈禱之事。使三員,正三品。同知二員,正四品。典薄一員。從七品。至元二十九年置,未幾罷。大德三年,復置。十一年。升正二品。至大四年,改都功德使司。延佑三年,復為延慶司。《元典章》延慶司使,正三品。舊紀:至大三年,升秩正二品。   斷事官。秩正二品。理王府之詞訟。斷事官十六員,正三品。經歷一員,知事一員。   典軍司。秩從七品。掌控鶴百二十六人,典軍一員,副使二員。大德四年置。   隨路諸色民匠打捕鷹房都總管府。秩正三品。總四斡耳朵位下戶計民匠造作之事。達魯花赤二員,正三品。都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五品。副總管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至元二十四年置。官吏不入常調。凡斡耳朵之事,復置四總管分掌之。至順元年,立諸色民匠打捕鷹房都總管府,秩正二品。疑罷而復置。   管領保定等路阿哈探馬赤諸色人匠總管府。秩從三品。掌太祖大斡朵一切事務。達魯花赤、總管、同知、副總管各一員,知事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管領曹州東平等路民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管領大都納棉提舉司。秩從六品。達魯花赤、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管領上都奉聖州長官司。秩從六品。管出征軍五十一戶。達魯花赤、長官各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管領保定織染局。秩從六品。管匠人一百一戶。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管領豐州捏只局頭目一員。掌織造花毯。至元十七年置。   管領打捕鷹房民匠達魯花赤總管府。秩正四品。掌二皇后斡耳朵位下歲賜財物造作等事。達魯花赤總管、同知、副總管、知事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口子迤北長官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隨路諸色民匠達魯花赤等官。秩正五品。達魯花赤、總管、同知、副總管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隨路打捕納棉民匠長官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長官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涿州成錦局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河間民匠提舉司。秩從四品。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河間、滄州等處長官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河間、臨邑等處軍民長官司。秩正七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至元二十一年置。   管領隨路諸色民匠打捕鷹房等戶總管府。秩從四品。掌太祖斡耳朵四季行營事務。達魯花赤、總管、同知、副總管、知事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涿州等處民匠異錦局。秩正五品。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上用織染局。秩從七品。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上都大都曲米等長官司。秩從七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彰德等處長官司。秩從七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上都大都等處長官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泰安等處長官司。秩正七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大德二年置。   管領曹州等處長官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大德二年置。延佑六年,置河南田賦總管府,秩從三品。隸內史府。達魯花赤、總管、同知各一員,副總管二員。   管領隨路打捕鷹房諸色民匠怯憐口總管府。秩從三品。掌太祖四皇后位下四季行營並歲賜造作之事。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總管一員,從三品。同知、正五品。副總管從五品。各一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兼照磨各一員。延佑五年置。   管領大都上都打捕鷹房納米面提舉司。秩從正品。統領一百九十五戶。達魯花赤、提舉各一員。延佑五年置。   管領大都涿州織染提舉司。秩正七品。達魯花赤、提舉各一員。延佑五年置。   帶領河間路清州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提舉各一員。延佑五年置。   隨路打捕鷹房諸色民匠總管府。秩正四品。掌北安王位下歲賜錢糧之事。達魯花赤、總管、同知、副總管、知事各一員。至元二十四年置。   管領大都等處納棉提舉司。秩正七品。達魯花赤、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置。   管領大都等處金玉民匠稻田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置。   管領大都薊州打捕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置。《元典章》管領懷孟等處人匠打捕達魯花赤,從七品。   雜造局。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十六年置。   怯憐口諸色人匠達魯花赤並管領上都納棉提舉司。秩正五品。掌迭只斡耳朵位下怯憐口諸色民匠及歲賜等事。達魯花赤、長官、同知、副長官各一員,提控案牘一員。   上都人匠提領所。秩從七品。達魯花赤、提領、同提領副提領各一員。至元二十四年置。   上都、大都提領所。秩從七品。掌本位下怯憐口等事。達魯花赤、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二十七年置。   歸德長官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各一員。至治三年置。   管領上都大都諸色人匠納棉戶提舉司。秩從五品。掌斡耳朵位下歲賜等事。達魯花赤、提舉、同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七年置。   致用庫。秩從七品。提領、大使各一員,副使二員。至元二十七年置。   提領司。秩從八品。提領三員,副提領一員。至元十一年置。   上都人匠局。秩從七品。達魯花赤二員,副使二員。至元二十七年置。   周王常侍府。秩正三品。常侍七員,中尉四員,咨議、記室各二員。打捕鷹房總管府設官六員,斷事官八員,延福寺、飲膳署各二員。延佑三年置。是年,復置斷事官二員。後罷。   諸王傅。秩正三品。寬徹不花太子至齊王位下凡四十五王,各設王傅、傅尉、秩正三品。司馬秩正五品。三員。傅尉,惟寬徹不花、也不干、斡羅溫三王有之。自此以下,皆稱府尉。秩正四品。別於王傅之下,司馬之上。三員並設。又多寡不同,或少至一員多至三員者。齊王又獨設王博一員。   都護府。秩從二品。常領舊州城及畏吾兒之居漢地者。大都護四員,從二品。同知二員,從三品。副都護二員,從四品。經歷一員,從六品。都事一員,從七品。照磨兼承發管勾一員。正八品。至元十一年,初置斷事官。秩正三品。十八年,改領北庭都護府。秩從二品。二十年。改大理寺。秩正三品。二十二年,復為都護府。延佑二年,升正二品。七年,復為從二品。定置諸員如上。至元十一年,立建都寧遠都護府,兼領互市監。其省罷年分末詳。   崇福司。秩從二品。掌領馬兒哈昔列班也裡可溫十字寺祭享等事。使四員,從二品。同知二員,從三品。副使二員,從四品。司丞二員,從五品。經歷一員,從六品。都事?員,從七品。照磨一員。正八品。至元二十六年置。延佑二年改為院,置領院事一員,省並天下也裡可溫掌教七十二所,悉以其事歸之,升正二品。七年。復為司,降從二品。定置諸員如上。 卷六十一·志第二十八   ○百官七   大都留守司。秩正二品。掌守衛都城宮禁,調度本路供億,兼理營繕內府諸邸、尚方供張及門鑰啟閉之事。留守五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副留守二員,正四品。判官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六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管勾承發架閣庫一員,正八品。照磨兼覆料官一員,正八品。部役兼壕寨一員。至元八年,至元二年置宮殿府,秩正四品。罷宮殿府行工部大少府監。二十一年,置大都留守司,兼本路都總管,知少府監事。《元典章》:大都留守詞達魯花赤兼少府監事正二品,大都留守正二品。知當時有達魯花赤,其何時裁省則不可考。是年,又別置大都路都總管府,並少府監人留守司。皇慶元年,復立少府監,隸留守司。延祐七年,罷少府監,以本司兼監事。至正十八年,置大都分府四。其屬附見:   修內司。秩從五品。領十四局工匠。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一員,正五品。直長五員,正八品。吏目一員,照磨一員,部役七員。中統二年置其屬曰:   大木局。提領七員,管勾三員。中統二年置。   曰:小木局。提領二員。同提領一員,副提領三員,管勾二員,提控四員。中統四年置。   曰:泥廈局。提領八員,管勾二員。中統四年置。   曰:車局。提領二員,管勾一員。中統五年置。   曰:裝釘局。提領二員,同提領二員。中統四年置。   曰:銅局。提領一員,同提領一員,管勾一員。中統四年置。以上六局,俱秩從八品。   曰:竹作局。提領二員。提控一員。中統四年置。   曰:繩局。提領二員。中統五年置。   祗應司。秩從五品。掌內府及諸正邸異巧工作,修禳寺觀營繕。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一員,正七品。直長三員,正八品。吏目一員。《元典章》祗應司都監,正九品,世祖建大都、上都宮殿,始置屬。其屬曰:   油漆局。提領五員,同提領、副提領各一員。掌髹漆。中統元年置。   曰:畫局。提領五員,管勾一員。掌藻繪之工。中統元年置。   曰:銷金局。提領一員,管勾一員。掌裝鋈之工。中統四年置。   曰:裱槽局。提領一員。掌裝裱之工。中統二年置。   曰:燒紅局。提領二員。掌心紅顏料。至元元年置。   器物局。秩從五品。掌內府宮殿及一切寺觀公廨之管繕,凡御用各位下鞍轡、忽哥轎子、帳房車輛、金寶器物,皆掌之。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一員,正七品。直長二員,正八品。吏目一員。中統四年,置御用器物局,受省札。至元七年,改器物局,其屬曰:   鐵局。提領三員,管勾三員。掌輕細鐵工。中統四年置。   曰:減鐵局。管勾一員。掌造御用諸宮邸繫腰。中統四年置。   曰:盒缽局。提領二員。掌制御用及繫腰。中統四年置。   曰:成鞍局。提領三員。掌造御用鞍轡、象轎。中統四年置。   曰:羊山鞍局。提領一員。掌造常課鞍轡。至元十八年置。   曰:網局。提領二員,管勾一員。掌網扇之工。中統四年置。   曰:刀子局。提控二員。掌造御用及諸宮邸寶貝佩刀。中統四年置。   曰:旋局。提領二員。掌造御用木器。中統四年置。   曰:銀局。提領一員。掌御用金銀器盒。中統四年置。   曰:轎子局。提領一員。掌造御用木植鞍子諸物。中統四年置。   曰:採石局。秩從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掌營造石材。至元四年置。曰石局總管。至元十一年,撥採石夫二千餘戶,常任工役,置大都等處採石提舉司。二十六年罷,立採石局。   山場。提領一員。管勾五員。後改為總管。   大都城門尉。秩正六品。尉二員。正六品。副尉一員。從六品。掌門禁啟閉管鑰之事。至元二十年置以,四怯薛八刺哈赤為之。二十二年,增諸門尉、副各一人。二十四年,復以六衛親軍參掌。凡十有一門,曰:麗正、文明、順承、平則、和義、肅清、晏貞、健德、光熙、崇仁、齊化,每門設尉二員,副尉一員。   犀象牙局。秩從六品。大使、副使、《元典章》象犀牙局副使,正七品。直長《元典章》正八品。各一員。掌營繕犀象龍床卓器繫腰等事。中統四年置。至元五年,增副使一員。其屬曰:   雕木局。提領一員。掌宮殿香閣營繕之事。至元十一年置。   曰:牙局。提領一員,管勾一員。掌象牙龍床之工。至元十一年置。   大都四窯場。秩從六品。提領、大使、副使各一員。《元典章》:大都窯場大使從八品。舊志從六品,當是訛字。掌營造自琉璃磚瓦。至元十三年丘。其屬曰:   南窯場。大使、副使各一員。中統四年置。   曰:西窯場,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四年置。   曰:琉瓊局。大使、副使各一員。中統四年置。《元典章》:大都鐵局大使、石局大使均正八品。舊志無此二官。   凡山采木提舉司。秩從五品。掌採伐雜作木植,及造只孫繫腰刀把諸物。達魯花赤、提舉各一員,並從五品。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八品。吏目一員。至元十四年置。   上都采山提領所。秩從八品。提領、副提領、提控各一員。至元九年置。   凡山宛平等處管夫匠所。提領二員,同提領二員,管領催車材戶提領一員。至元十五年置。   器備庫。秩從五品。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從六品。副使二員,正七品。直長四員。正八品。掌金銀寶器二千餘事。至元二十七年置。   甸皮局。秩正七品。大使一員。至元七年置。十四年始定品秩。二十一年,改隸留守司,歲辦熱造紅甸羊皮二千有奇。   上林署。秩從七品。署令、署丞各一員,《元典章》:上林署,令正八品,直長從八品,直長一員。掌栽花卉,供蔬果,種苜蓿以飼駝馬,備碟炭以給營繕。至元二十四年置。   養種園。提領二員。掌西山淘煤,羊山燒造黑白木炭,以供上用。中統三年置。   花園。管勾二員。掌花果。至元二十四年置。   苜蓿園。提領三員。掌種苜蓿。   儀鸞局。秩正五品。掌燈燭張設之事,及門戶鎖鑰,內府諸宮太廟等處祭祀庭燎,縫製簾椎,灑掃掖庭,領燭刺赤、水手、樂人、禁蛇人等。輪直怯薛大使四員,正五品。副使二員,從六品。直長三員,正八品。都目一員。至元十一年置。秩正七品。二十三年,升正五品。至大四年,仁宗御西官,又別立儀鸞後,設官同。延祐七年,增大使二員,以宦者為之。其屬曰:燭刺赤提領大員、提控四員,水手提領二員;針工提領一員;蠟燭局提領一員。   木場。提領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掌受給營造宮殿材木。至元四年置。   大都路管領諸色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掌理斷婚田詞訟等事。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八品。吏目一員。中統四年置人匠奧魯總管府。秩從四品。《元典章》大都人匠副總管,正五品。至元十二年,改提舉司。十五年,兼管採石人戶。   真定路、東平路管匠官。秩從七品。每路大使一員,副使一員。中統四年置。   保定路、宣德府管匠官。秩從七品。保定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管匠官一員。宣德管匠官二員。中統四年置。   大名路管匠官。秩從七品。大使一員,管匠官三員。中統四年置。   晉寧、冀寧、大同、河間四路管匠官。每路大使、副使各一員。中統四年置。   收支庫。秩正九品。掌受給營。提點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二員,直長二員。至元四年置。   諸色庫。秩正八品。掌修內材木及江南異樣木植,並應辦官寺齋事。大使一員,副大使一員。至大四年置。   太廟收支諸物庫。秩正八品。大使、副使各一員。至治二年,以應治太廟始置。   南寺、北寺收支諸物二庫。秩正七品。提領、大使各一員,副使二員。至治元年,以建壽安山寺始置。   廣誼司。秩正三品。司令二員,正三品。同知二員,正四品。副使二員,正五品。判官二員,正六品。經歷、知事各二員,照磨一員。總和顧和買、營繕織造工役。至元十四年,改覆實司辨驗官,兼提舉節令司。《元典章》:覆實司達魯花赤,從五品;同提舉,正六品。大德五年,又分大都路總管府官屬,置供需府。至順二年罷之,立廣誼司。元統二年罷,復立覆實司。《元典章》都成所提舉司達魯花赤,從五品。上都同。   武備寺。秩正三品。掌繕戎器,兼司受給。卿四員,正三品。同判六員,從三品。少卿四員,從四品。丞四員,從五品。經歷、知事各一員,從八品。照磨兼提控案牘一員,從八品。承發架閣庫管勾,辨驗弓官二員,辨驗箸角翎毛等官。至元五年,改軍器局為軍器監,秩正四品。《元典章》:監知事正八品。照磨從八品,經歷從七品。十年,以各路弓矢甲匠並隸軍器監。十九年升正三品。二十年,立衛尉院,改軍監為武備監,秩正四品。隸衛尉院。二十一年,改監為司,與衛尉並立。大德十一年,升為院。秩正二品。至大四年,復為寺。其所轄屬官,則自為選擇匠戶之能者任之。泰定四年,復設武備寺,同判六員。   壽武庫。秩從五品。提點二員,從五品。大使二員,正六品。副使四員。正七品。至元十年,以衣甲庫改之。   利器庫。秩從五品。提點三員,大使二員,副使二員。品秩同前。至元五年,立軍器庫。十年,改利器庫。   廣勝庫。秩從五品。掌平陽、太原等處歲造兵器。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   大同路軍器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副提舉一員。正八品。其屬:豐州甲局,院長一員;應州甲局,院長一員;平地縣甲局,院長一員;山陰縣甲局,院長一員;白登縣甲局,頭目一員;豐州工局,使一員;賽甫丁弓局,頭目一員。   平陽路軍器人匠提舉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其屬:本路投下雜造局,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絳州甲局,大使一員。   太原路軍器人匠局。秩正七品。達魯花赤一員,局使一員,副使一員,吏目一員。   保定軍器人匠提舉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其屬:河間甲局,院長一員;沂州平縣甲局,院長一員:陵州箭局,頭目一員。《元典章》:有蓋州等處箭局大使,正七品。   真定路軍器人匠提舉司。秩從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元典章》:真定工匠提舉司提舉,從五品。其屬:冀州甲局,院長一員。   懷孟河南等路軍器人匠局。秩正七品。局使、局副各一員。其屬:懷孟路弓匠院長一員。《元典章》:恩州、涼州二軍器局大使,正七品。志不載。   汴梁路軍器局。秩正七品。局使、局副各一員。其屬:常課弓局,院長一員;常課甲局,院長一員。   益都濟南箭局。秩正七品。局使一員。   彰德路軍器人匠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上都甲匠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其屬:興州白局子甲局,院長一員:興州千戶寨甲局,院長一員:松州局五指崖甲局,院長一員;松州勝安甲局,院長一員。   遼河等諸色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其屬:遼蓋弓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蓋州甲局,局使一員。   上都雜造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奉聖州軍器局。秩從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蔚州軍器人匠提舉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宣德府軍器人匠提舉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廣平路甲局,院長一員。   東平路等軍器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通州甲局提舉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薊州甲匠提舉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   欠州武器局。秩從五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大都甲局提舉司。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至元二十六年,改總管府。二十八年,罷大都甲匠總管府。《元典章》:大都甲匠同知總管府事,正五品。   大都箭局。秩從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大寧軍器人匠提舉司。秩從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得副提舉各一員。《元典章》:軍器人匠大同路、東平等路、大寧路、宣德等路提舉司達魯花赤,均從五品。志或作從六品。或作正六品。當屬字誤。   豐州雜造局。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   歸德府軍器局。院長一員。   汝寧府軍器局。院長一員。   陳州軍器局。院長一員。   許州軍器局。秩正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   鹹平府軍器人匠局。秩正七品。達魯花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元典章》作鹹平府甲局,大使、達魯花赤俱正七品。   大都弓匠提舉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其屬:雙搭弓局,大使、副使各一員;成吉裡弓局,大使、副使各一員;通州工局,院長一員。   大都弦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三十年,改提舉司置司。   隆興路軍器人匠局。達魯花赤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三十年置。《元典章》:諸路箭匠、弓匠弦局,提舉司提舉,均正五品。同提舉,從六品。   平灤路軍器人匠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三十年置。   大都雜造局。提領二員。元貞二年置。   太僕寺。秩從二品。掌阿塔思馬匹,受給造作鞍轡之事。卿二員,從二品。少卿二員,秩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照磨、管勾各一員。中統四年,設群牧所為本監屬官,至二十一年始省。至元十二年,改尚牧監。《元典章》:尚牧臨,正四品。十九年,又改太僕院。二十年,改衛尉院。二十四年,罷院立太僕寺,正三品。隸宣徽院。又別置尚乘寺,本寺止管阿塔思馬思。二十七年,隸中書省,置提調官二員。大德十一年,復改太僕院,升從二品。至大四年,仍為寺。   尚乘寺。秩從三品。掌上御鞍轡輿輦,阿塔思群牧騸馬驢騾,理四怯薛阿塔赤詞訟。卿四員,從三品。少卿二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元典章》作從六品。經歷,從七品。知事、照磨、正八品。管勾,從八品。各一員。至元二十四年罷衛尉院,始設尚乘寺,《元典章》:尚乘寺孵正三品,同判尚寺事從三品至從五品。領資乘庫。大德元年,增寺卿一員。十一年,仍改衛尉院。秩從二品。至大四年,復為寺。延祐七年,降從三品。泰定二年復正三品。   資乘庫。秩從五品。掌握收支鞍轡等物。提點四員,從五品。大使三員,正六品。副使四元。正七品。至元十三年置。二十年,隸衛尉。二十四年,隸尚乘寺。   長信寺。秩正三品。領斡耳朵怯憐口諸事。卿四員,正三品。少卿二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各一員。大德五年置。至大元年,改為院。四年,仍為寺,卿五員,增少卿一員,以宦者為之。延祐七年,省卿、少卿各一員。定置諸員如上。   怯憐口諸色人匠提舉司。秩從五品。領大都、上都二鐵局,並怯憐人匠。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至元二十五年置。   大都鐵局。秩從五品。掌斡耳朵往來造作裝釘房車。大使、副使各一員,直長一員。至元十二年置。《元典章》;大都鐵局,大使正八品,副使正九員。志秩從五員,疑有誤。   上都鐵局,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十六年置。品秩同前。   長秋寺。秩正三品。掌武宗五斡耳朵戶口、錢糧、營繕等事。卿五員,正三品。少卿二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各一員。皇慶二年置。   怯憐口諸色人匠提舉司。掌正宮作造之役。達魯花赤一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至大元年,斡耳朵三位下撥到銀匠五百餘戶,置提舉司,隸中政院。後屬長秋寺。   怯憐口諸色人匠提舉。秩從五口。掌武宗軍中北來人匠。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至元大元年置。   承徽寺。秩正三品。掌答兒麻失裡皇后位下錢糧、營繕等事。卿五員,正三品。少卿二員,正四品。丞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各一員。至治元年置。   怯憐口諸色人匠提舉司二。秋正五品。各設達魯花赤一員,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吏目一員。至治三年置。   長寧寺。秩正三品。掌英宗速哥八刺皇后位下戶口、錢糧、營繕等事。卿六員,正三品。少卿二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經歷、知事各一員。至治三年置。   長慶寺。秩正三品。掌成宗斡耳朵及常歲管辦禾矢房子、行幸怯薛台人等衣糧之事。卿六員,少卿二員,丞一員。品秩同前。經歷、知事各一員,泰定元年,罷中瑞司,置寺。   寧徽寺。秩正三品。隸八不沙皇后位下。卿六員,少卿四員,丞二員。品秩同前。經歷、知事各一員。天歷二年置。   延徽寺。秩正三品。掌懿憐質班皇帝斡耳朵。卿、少卿、丞。品秩同前。至元六年,依累朝故事置。   太府監。秩正三品。領左右藏等庫。太卿六員,正三品。太監六員,從三品。少監五員,從四品。丞五員,正五員。經歷、從七品。知事、從八品。照磨各一員,中統四年置。至元四年,為宣徽太府臨。八年,升正三品。大德九年,改為院。秩從二品。院判參用宦者。至大四年,復為監,定置諸員如上。   內藏庫。秩從五品。掌出納御用諸王緞匹等物。提點四員。從五品。大使二員,正六品,副使二員,正七品。至元二年,置署上都。十九年,置署大都,以宦者領之。復有行內藏,二十八年省之,止存內藏及左右二庫。   右藏。提點四員,大使二員,副使二員。品秩同前。掌收支金錢寶鈔、只孫緞匹、水晶瑪瑙玉諸物。至元十九年置。   左藏。提點四員,大使二員,副使二員。品秩同前,掌收支常課和買紗羅帛絹諸物。至元十九年置。至元二十九年,立司籍庫,隸太府監,儲物之籍入者。元貞元年罷。   度支監。秩正三品。掌給馬駝芻粟。卿三員,正三品。太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三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經歷二員,知事一員,提控安牘一員,照磨兼管勾一員。元初,置勃可孫。至元八年,以重臣領之。《元典章》:勃可孫主事從七品,照磨兼發架閣庫從八品。十三年,省孛可孫以宣徽兼其任。大德九年,廢孛可孫,存十二員。至大二年,從尚書省請。廢孛可孫,改立度支院。秩正二品。設同知、僉院、院判等管。四年,改為監。利用監。秩正三品。掌出納皮貨衣物。卿八員,正三品。太監五員。少監五員,從四品。丞四員,正五品。經歷、知事、照磨、管勾各一員。至元十年,改資用庫為利用監。二十年罷。二十六年,復置。秩從三品。二十九年升正三品。大德十一年,氦為院,升秩正二品。至大四年,復為監。   資用庫。秩從五品。提點二員,從五品。大使三員,正六品。副使五員。正七品。至元二年置,隸太府。十年,改隸利用監。   怯憐口皮局人匠提舉司。秩正五品。《元典章》作從五品。提舉二員,同提舉一員。正七品。《元典章》:怯憐口皮局副提舉。正八品。提控案犢一員。中統元年置局,至元六年改提舉司。   雜造雙線局。秩從八品。《元典章》作正八品。造皮貨鷹帽等物。大使、副使、直長、典史各一員。   熟皮局。掌熟野獸皮貨等物,大使、副使、直長各一員。至元十年置。   軟皮局。掌細毛銀鼠諸色皮貨,大使、副使、直長各一員。至元二十五年置。   斜皮局。掌熟造各色野馬皮胯,副使一員。至元二十年置。   貌鼠局提舉司。秩正五品。提舉、同提舉、正六品。副提舉正八品。各一員。至元二十年置。   貌鼠局。副使二員,直長一員。至元十九年置。   染局。副使一員,直長、管勾各一員。至元二十年置。   熟皮局。秩從七品。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六年置。   中尚監。秩正三品。掌大斡耳朵位下怯憐口及領資成庫氈作,供內府陳設帳房車輿雨衣之用。卿八員,正三品。太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二員,正四品。丞二員,正五品。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至元十五年,改資成庫為尚用監《元典章》:用監太監正四品,丞正六品。二十年罷。二十三年改置中尚監。三十年分置兩都、灤河三庫。怯憐口等九司局,而總領之。至大元年,升為院。秩正三品。四年復為監,參用宦者三人。   資成庫。秩從五品。掌造氈貨。提點三員,從五品。大使三員,正六品。副使三員。正七品。至元二年置,隸太府,十五年罷。後復立。三年,改隸本監。   章佩監。秩正三品。掌速古兒赤所收御服寶帶。卿五員,正三品。太監四員,從三品。少監二員,從四品。丞二員,正五品。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至元二十二年,升御帶庫為章佩監。大德十一年,升為院。秩從二品。至大四年,復為監,仍從三品。至正十二年,添置少監。   御帶庫。秩從五品。掌繫腰偏束等帶並絛環諸物。提點三員,大使三員,副使二員。品秩同前。至元二十八年置,俱以中官為之。元貞二年,增二員,兼署上都之事。   異珍庫。秩從五品。掌御用珍寶、后妃公主首飾。提點三員,大使三員,副使二員。品秩同前。至元二十八年置。   經正監。秩正三品。掌營盤納缽及檀撥投下草地,有詞訟則治之。太卿一員,正三品。太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二員,從四品。丞二員,正五品。經歷、知事各一員。至大四年置,少監以上並奴都赤為之,監丞流官為之。   都水監。秩從三品,掌治河渠水利之事。都水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一員,正五品。丞二員,正六品。經歷、從七品。知事各一員。至元二十八年置。二十九年,領河道提舉司。大德九年升正三品。延祐七年,仍從三品。   大都河道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   河南山東提水監。至正六年置。品秩同前。《元典章》:成都路、沙州路、元興路、啟昌西涼府河渠司達魯花赤、大使,俱從五品。無為州河渠司、安西路河渠營用司副使俱正七品。   行都水監。至元十四年置行都水監,兼行漕運司。至大元年罷。至正八年,復置於濟寧鄆城。十一年,立河防提舉司。隸行都水監。秩從四品。十二年,添設判官二員。十六年,添設少監、監丞、知事各一員。品秩同都水監。   都水康田使司。秩正三品。掌種稻田之事。庸田使二員,副使二員,僉事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和一員。泰定二年,置都水康田使司於松江,掌江南水利。後罷。後至元二年,復置司於平江。未幾,又罷。五年復置。至正十二年,又置水康田使司於汴梁,定置諸員如上。   都總制庸田使司。秩從二品。使二員,從二員。副使二員,從三品。僉司六員,從四品。經歷二員,從六品。都事二員,從七品。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一員。從八品。至正十年,置河南江北等處都總制庸田使司。其屬:   軍民總管府。秩從三品。凡五處,各置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總管一員,正五品。同知一員,正六品。府判一員,從七品。經歷一員,從八品。知事一員,從九品。提控案牘兼管勾承發架閣一員。   農政司。秩正五品。農政一員,正五品。農丞一員,正六品。提控一員。   豐盈庫。秩正八品。提領一員,正八品。大使、副使各一員。正九品。   秘書監。秩正三品。掌歷代圖籍並陰陽禁書。卿四員,正三品。太監二員,從三品。少監二員,從四品。丞二員,從五品。典簿一員。從七品。屬官:著作郎二員,從六品。著作佐郎二員,正七品。秘書二員,正七品。校書郎二員,正八品。辨驗書畫直長一員。正八品。至元九年置。《元典章》:秘書都從三品,少監正五品,丞正六品。大德九年,升正三品。給銀印。延祐元年,置卿四員,參用宦者二人。   司天監。秩正四品。掌歷象之事。提點一員,正四品。司天監三員,正四品。少監五員,正五品。丞四員。正六品。《元典章》:司天台判官,從八品。知事。屬官:提舉二員,教授二員,並從九品。《元典章》作從八品,學正同。學正二員,天文科管勾二員,算歷科管勾二員。三式科管勾二員,已驗科管勾二員,漏刻科管勾二員。並從九品。陰陽管勾一員,押宿官二員,司晨官八員。《元典章》:司晨郎副監侯正九品,司晨郎正八品。中統元年,置司天台。至元八年,以上都承應闕官,增置行司天台。十五年,別嚴太史院與台並立,頒歷之政歸院,學校之設隸台。至大元年,升正四品。延祐元年,改司天台為司天監。升正三品。七年,仍正四品。至正八年。置上都司天台。   回回司天監。秩正四品。掌觀象歷。提點一員,司天監三員,少監二員,丞二員。品秩同前。知事一員,令史二員,屬官:教授一員,天文科管勾一員,算歷科管勾一員,測驗科管勾一員,漏刻科管勾一員。至元八年,置回回司天台。秩從五品。以札馬不為提點。十七年,置行監。皇慶元年,改為監。秩正四品。延祐元年,升正三品。二年,命秘書卿提調監事。四年,復為正四品。   司?監。秩正三品。內監、少監、監丞各二員,知事一員。至元六年,置司?監。至大元年罷。四年,復置。後又罷。至正元年,復置,給四品印。未幾升正三品。掌祭祀祈禳之事。   上都留守司。品秩同大都留守司。監本路都總管府,兼治民事。並領諸倉庫之事。留守六員,同知二員,副留守二員,判官二員,經歷二員,都事四員,照磨兼管勾一員。元初,置開府。中統四年,改上都路總管府。至元三年,又給留守司印。十八年,並為上都留守司,兼本路都總管府。二十七年,增副留守、判官各一員。至大三年,省司官七員。延祐七年,汰留守五員,留一員。至治三年,增判官二員。泰定四年,增判官一員。其屬附見:   修內司。秩從五品。掌營繕內府之事。大使一員,從五品。副使三員,正七品。直長三員。正八品。至元八年置。   祗應司。掌妝鑾油染表褙之事。大使一員,副使二員,直長三員。品秩同前。   器物局。秩從五品。掌造鐵器內府釘線之事。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二員。   儀鸞局。秩正五品。大使二員,《元典章》:儀鸞局大使,從六品。副使三員,直長二員。至大四年,罷典設署,置局。   兵馬司局。秩正四品。指揮使三員,正四品。副指揮使二員,正五品。知事一員,捉控案犢一員。二十九年置。至大四年,省上都兵馬指揮為五員。   警巡院。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六品。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二員,從七品。判官二員。從八品。至正三年,立上都司獄司。   開平縣。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六品。尹一員,正六品。丞一員。正八品。主簿一員,正九品。尉一員,從九品。典史一員。   平盈庫。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三十年置。   萬盈庫。達魯花赤、監支納、大使、副使各一員。《元典章》:平盈、萬盈二倉大使,俱從六品。平盈、萬盈、廣積三倉副使、俱正七品。中統初置。   廣積倉。達魯花赤、監支納、大使、正六品。副使各一員。正七品。中統初置永盈倉,《元典章》:永盈倉副使,正七品。大德間改廣積倉。   萬億庫。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提舉、正五品。同提舉、正六品。副提舉從七品。各一員。《元典章》:萬億倉監支納從七品,又上都永豐倉副使正八品。提控案牘一員。至元二十三年置。   行用庫。提點一員,大使、副使各一員。   稅課提舉司。秩正五品。提舉二員,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元貞元年置。本紀至元十九年,改上都宣課提領為提舉司。末詳孰誤。   八作司。品秩與大都八作司同。達魯花赤一員,提領、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餼廩司。秩正八品。大使、副使各一員。至元二年,置上都應辦所。延祐五年,改餼廩司。   司獄司,至正二年置,比大都兵馬司。   尚供總管府。秩正三品。掌守護東涼亭行宮。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從四品,副總管一員,從五品。判官一員,正六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至元十三年,置哈赤八剌哈孫總管府。《元典章》;只哈赤八喇哈孫達魯花赤正三品,副達魯花赤從三品。延祐二年,改尚供府。其屬附見:   香河等處巡檢司。巡檢一員。   景運倉。秩從五品。提點一員,從五品。大使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正七品。至元二十年置。   法物倉。秩從九品。大使、副使《元典章》:法物庫副使,正七品。各一員。至元二十九年置。泰定四年,與雲需總管府俱撥隸上都留守。   雲需總管府。秩正三品。掌守護察罕腦兒行宮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元典章》:昔保赤八喇哈孫達魯花赤;當亦為至元十三年所置,後改雲需總管府。總管一員,正三品。同知一員,從四品。副總管一員,從五品。判官一員,正六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延祐二年置。是年,增司知二員,後與尚供府俱罷。至正十五年,復設。   大都路總管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二員,正三品。都總管一員,正三品。副達各花赤二員,從三品。同知二員,從四品。治中二員,正五品。判官、推官二員,經歷二員,知事二員。提控案犢四員,照磨兼管勾一員。元初為燕京路,總管大興府。中統五年,稱中都路。至元二十一年,始置大都總管府。秩從三品。二十七年,升都總管府。秩正三品。凡本府官吏,唯達魯花赤、總管、推官等治路政,其餘皆分任供需之事,故又曰供需府。   大都路管領諸路打捕鷹房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總管一員,正三品。副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副總管一員,正四品。經歷、知事各一員。至元十七年置。   兵馬都指揮使司二。秩正四品。掌鞠捕盜賊。都指揮便二員,正四品。副指揮使五員,正五品。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至元九年,立兵馬司,隸大都路,以刑部尚書一員提調其事,凡刑名則隸宗正,又為宗正之屬。十六年,嚴都指揮使。秩正四品,一置司於北城,一置司於南城。   司獄司二。秩正八品。司獄一員,獄丞一員。一置於北城,兼領南城獄事。皇慶元年,分置一司於南城。   左右警巡院二。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六品。使各一員。正六品。副使一員。從七品。判官各一員,從八品。典史各一員。至元六年,置領民事及供需府。大德五年,分置供需院,以副使、判官各一員主之。至正十一年,升兩巡院為正五品。十八年,在城四隅各立警巡分院,官吏視分院減半。   大都警巡院。品秩如左右院。達魯花赤一員,使一員,副使二員。判官二員,典史二員。大德九年置,以治都城之南。   大都路提舉學校所。秩正六品。提舉一員,正六品。教授二員,學正二員,學錄一員。至元二十四年,院立國學,以故孔子廟為京學,仍以國子祭酒系銜。   宛平縣。秩正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六品。尹一員,正六品。丞三員,正八品。主簿三員,正九品。尉一員,從九品。典史三員。至元十一年置。治麗正門以西。   大興縣。秩品同前。達魯花赤一員,尹一員,丞一員,主簿二員,尉一員,典史二員。至元十一年置。治麗正門以東。秩正九品。東關廂巡檢司。巡檢三員。至元二十一年,置西北南關廂巡檢司二。建置同前。延祐四年,蘆溝橋、琉璃河、澤畔店並置巡檢司。元統二年,置南北城鹽局。 卷六十二·志第二十九   ○百官八   宣尉司。掌軍民之務,分道以總郡縣,布行省之政令。邊陲有軍旅之事,則兼都元帥府。其次為元帥府。其在遠服,又有安撫、宣撫、招討等使。   宣慰使司。照磨兼架閣管勾一員。正九品。凡六道:曰山東東西道,益都路置。曰河東山西道,大同路置。曰淮東道,揚州路置。曰浙東道,慶元路置。曰荊湖北道,中興路置。曰湖南道。天臨路置。俱至元十三年置,惟淮東道置於十五年,至正十九年。增河南道宣慰司。置於洛陽。十五年,改北京行省為宣慰司。   宣慰使司都元帥府。秩從二品。使三員,同知二員,副使二員,經歷二員,都事二員,照磨兼架閣管勾一員。凡八道:曰廣東道,廣州路置。曰大理金齒等處。曰蒙慶等處,蒙慶一府,使二員,同知、副使各一員,經歷、都事亦減一員。曰廣西兩江道,靜江路置。曰海北海南道。曰福建道,曰八番順元等處,曰察罕腦兒等處,以上五府,使三員,副都元帥、金都元帥事二員,余同前。曰吐番等處,使五員。曰吐番等路,使四員,二道均有捕盜官三員。曰烏斯臧納裡速古魯孫等三路。使五員,捕盜官一員。   宣慰使兼管軍萬戶府。宣慰使三員,同知、副使各一員,經歷一員,都事二員,照磨兼署管勾一員。凡三府:曰曲靖等路,曰羅羅斯,《元典章》:羅羅斯宣慰司都元帥府斷事官,正五品。曰臨安廣西道元江等處。舊紀至元二十五年,改雲南烏撤宣撫司為宣慰司,兼管軍萬安府。   都元帥府。都元帥二員,副元帥二員,經歷、都事《元典章》都元帥府都事,正七品。原作知事乃字誤。各一員。凡四府:曰北庭,曰曲先塔林,都元帥三員。曰蒙古軍,曰征東。二府都元帥各一員,副一員。後至元以來,所增置者八道:曰湖南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後至元元年置;曰邦牙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後至元四年置,至正二年罷;曰永昌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正三年置,宣慰使三員,同知二員,副使二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中書省奏:闊端阿哈所分地,自脫脫木兒沒後,達達人口頭匹時被西番劫掠,深為末便。遂置府以治之。曰山東東西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正六年置;曰荊湖北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王十一年置:曰淮東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正十五年置於泗州天長縣;曰興元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正十五年置:曰江州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至正十六年置,東路郁蒙古軍。舊紀大德二年,徒重慶府宣慰司都元帥府於成都。至順二年,置雲南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後俱裁省。   元帥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元帥一員,正三品。經歷、知事各一員。《元典章》:元帥府計議官,正七品。凡九府:曰洮州,元帥二員。曰十八族,增同知一員。曰積石州,增同知一員、脫脫和孫一員。曰禮店文州,增同知一員,蒙古奧魯、相副官一員。曰帖城問裡洋脫,曰朵甘思,曰當陽,曰岷州,曰脫思麻路。按脫思麻路稱軍民萬戶府,當陽、帖城、阿不籠等處分為三萬戶府,岷州但有捕盜官,俱無元帥府名。疑此有誤。   分元帥府。凡七府,至正八年,置分元帥府於汀、漳二州,又置分府於沂州。十一年,置分府於寶慶路,又置寶武分元帥府,又置山東分元帥府於登州。十二年,置安東、安豐二處分元帥府。   宣撫司。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宣撫使一員,正三品。同知二員,正五品。副使二員,正五品。僉事一員,從五品。計議一員,正七品。經歷、知事、提控案牘架閣各一員。凡六府:曰廣南西道,不置副使、僉事。至元十四年,改廣南西道宣撫司為宣慰司。曰麗江路,曰順元等處。曰播州。曰思州,至元十八年,改思州宣撫司為宣慰司。曰敘南等處。不置僉事、計議。後至元以來所增者:曰紹熙軍民宣撫司。《元典章》:同知宣撫司僉事正三品,乃至元官制。至元時改宣撫使為宣慰使凡二處。宣慰使從二品,則由宣撫改宣慰,宣撫亦必從二品也。其降正三品,未詳何時。後至元四年,置宣撫使六員,同知、副使各二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司獄一員,蒙古、儒學教授各一員,巡檢司十處。資、普、昌、隆下州四處。盤石、內江、安岳、昌元、貴平下縣六處。六年罷。曰永順宣撫司,至正十一年改水順安撫司為宣撫司。曰平緬宣撫司,至正十五年置。舊紀大德二年,並土番碉門安撫司改為碉門魚通黎雅長河西寧遠軍民宣撫司。至大二年改松潘疊威茂州安撫司為宣撫司。   安撫司。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安撫使一員,正三品。同知、正五品。副使、正五品。僉事各一員,從五品。經歷、從七品。知事從八品。各一員。凡十五府:曰松潘客疊威茂等處,增照磨一員。曰碉門魚通黎雅長河西寧遠等處,增照磨一員,以上隸宣政院。曰師壁洞,不置達魯花赤。曰永順等處,曰散毛洞,以上隸四川省。曰羅番遏蠻軍,不置達魯花赤。曰程番武盛軍,曰金百番太平軍,曰臥龍番南寧州,曰小龍番靜蠻軍,不置同知、副使。曰大龍番應天府,曰洪番永盛軍,曰方番河中府,曰盧番靜海軍,不置知事。曰新添葛蠻。以上隸湖廣省。《元典章》西夏新民安撫副使正五品,同知耽羅國軍民安撫司事正五品。後至元以來所增者,曰:中正軍民安撫司。至正十一年罷四川大奴管勾等洞長官司,立軍民府。十五年,改為安撫司。曰:忠義軍民安撫司。至正十五年罷四川羊母甲洞臭南王洞長官司,置盤順軍民安撫司。至正十五年罷,置盤順府。   招討司。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招討使一員,經歷一員。凡十二府:曰吐番等處,招討使二員。曰刺馬兒岡等處,曰奔不思地裡,曰天全,招討使二員。曰長河西裡管軍,招討使二員。曰朵甘思,不設達魯花赤。曰擔裡管軍,不設達魯花赤。曰征沔,以下各屬,副使一員,無達魯花赤。曰唆尼,曰沿邊溪洞,曰六番。曰脫思馬田地。   宣化鎮南五路軍民府。至正十五年,置於四川。   團練宣撫勸農使司。至正十八年,一置耀於州,曰奉元延安等處團練安撫勸農使司;一置於分子?州,曰鞏昌等處團練安撫勸農使司。每通使二員。同知、副使各二員,檢督六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   屯田使司。秩正三品。至正十五年,置軍民屯田使司於沛縣。《元典章》:寧夏府路營田使司達魯花赤、營田使,俱正五品。   諸路萬戶府。上萬戶府,管軍七千之上,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萬戶一員,正三品。虎符,副萬戶一員,從三品。虎符。中萬戶府,管軍五千之上,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萬戶一員,從三品。虎符,副萬戶一員,正四品。金牌。下萬戶府,管軍三千之上,達魯花赤一員,從三品。萬戶一員,從三品。虎符。副萬戶一員,從四品。金牌。皆世襲,有功則升秩。每府設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提控案牘一員。   鎮撫司。鎮撫二員,蒙古、漢人參用。上萬戶府正五品,中府從五品,下府從六品,銀牌。   上千戶所,管軍七百之上。達魯花赤一員,從四品,千戶一員,從四品。金牌,副千戶一員,正五品。金牌。   中千戶所,營軍五百之上。達魯花赤一員,正五品。千戶一員,正五品。金牌,副千戶一員,從五品。金牌。   下千戶所,營軍三百之上。達魯花赤一員,從五品。千戶一員,從五品。金牌。副千戶一員,正六品。銀牌。彈壓二員,蒙古、漢人參用,上千戶所從八品,中、下二所正九品、從九品內銓注。   上百戶所。百戶二員,漢人一員,從六品。銀牌。   下百戶所。百戶一員,從七品。銀牌。《元典章》:蒙古千戶副奧魯官,正八品。   黎兵萬戶府萬戶三員。正三品。千戶所十三處,正五品。每所領百戶所八處。正七品。元統二年置。湖廣行省咨:海南南接占城,西鄰交趾,環海四千餘里,中盤百洞,黎僚雜房,宜立萬戶府以鎮之。   水軍萬戶府。品秩同前。至正十三年,置水軍都萬戶府於昆山州。十四年,置水軍萬戶府於鎮江。十五年,置水軍萬戶府於黃河小清河口。   義兵萬戶府。至正十四年,置義兵萬戶府於河南、淮南兩省。又置毛胡蘆義兵萬戶府於南陽、鄧州等處。鄉人自相團結,號毛胡盧,因以名之。十五年,置義兵萬戶府於汴梁等處,又置忠義、忠勤萬戶府於宿州及武安州。   招討軍民萬戶府。至正二十年,置招討軍民萬戶府於鞏縣。二十六年,又置於嵩州。   義兵千戶所。至正十年,置義兵千戶所於廣西平樂等處古城竹山院、桑江隘、尊化鄉、利場嶺、湖南道州路、武岡路、湖北靖州路等處。每所置千戶一員,彈壓一員,百戶十員,都目各一員。湖南道州二處千戶所,於帥府分司處設立,本司調遣。湖北靖州一處,從本省標撥鎮守調遣。總定九十六員。十三年,置義兵千戶水軍千戶於江西。   儒學提舉司。秩從五品。各行省皆置,統諸路、府、州、縣學校祭祀教養之事,及考校呈進著述文字。提舉一員,從五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吏目一員。元貞元年,沼各省止存儒學提舉司一,余悉罷之。   蒙古提舉學校官,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七品。至元十八年置。惟江浙、湖廣、江西三行省有之。   官醫提舉司。秩從六品。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副提舉一員。掌醫戶差役詞訟。至元二十五年置。惟河南、江南、江浙、江西、湖廣五行省有之。   都轉運鹽使司。秩正三品。使二員,正三品。同知一員,正四品。副使一員,正五品。運判二員,正六品。經歷一員,從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九品。凡三處,曰:   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至元十四年置,三十年罷,以其屬置場官。大德四年。復置批驗所於真州、採石等處。鹽場二十九所。每場司令一員,從七品。司丞一員,從八品。管勾一員。從九品。曰:呂四場、余東場、余中場、余西場、西亭場、金沙場、石卷場、掘港場、豐利場、馬塘場、拼茶場、角斜場、富安場、安豐場、梁垛場、東台場、河垛場、丁奚場、小海場、草灣場、白駒場、札莊場、五佑場、新興場、廟灣場、莞瀆場、扳浦場、臨洪場、徐讀浦場。   試驗所。每所提領一員,正七品。大使一員,正八品。副使一員。正九品。掌批驗鹽司。   曰:兩浙都轉運鹽使司。同知二員,無副。至元十四年置。   鹽場三十二所。曰:仁和場、許村場、西路場、下沙場、青村場、表部場、浦東場、橫浦場、蘆匯場、海沙場、鮑郎場、西興場、錢清場、三江場、曹娥場、石堰場、鳴鶴場、清泉場、長山場、穿山場、袋山場、玉泉場、蘆花場、大嵩場、昌國場、永嘉場、雙穗場、天富南監、長亭場、黃巖場、牡瀆場、天富北監、長亭場、龍頭場。   曰:福建等處都轉運鹽使司。同和二員。無副使。鹽場七所。曰:海口場、牛田場、上裡場、惠安場、潯美場、浯州場、■〈苳〉州場。延祐六年,二兩浙鹽倉六所,秩八品,官二員。惟杭州、嘉興二倉,設官三員,秩從七品。鹽場三十四所,場設鹽運一員,秩正八品,罷檢校所。至正二年,杭州、嘉興、紹興、溫州、台州等路各立檢校批驗鹽司所。   廣東鹽課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鹽場十三所。曰靖康場、歸德場、東莞場、黃田場、香山場、姓峒場、雙恩場、鹹水場、漆水場、石橋場、陘井場、招收場、小江場。   四川茶鹽轉運司。秩從三品。使一員,從三品。同知、副使、運判各一員,經歷、知事、照磨各一員。鹽場十二所。曰:簡鹽場,曰:隆鹽場,曰:綿鹽場。曰:潼川場、遂實場、順慶場、保寧場、嘉定場、長寧場、紹慶場、雲安場、大寧場。至元六年,立四川監榷茶場使司。後改為茶鹽轉運司、榷茶都轉運司。設官並秩未詳。   廣海鹽課提舉司。秩從四品。都提舉二員,從四品。同提舉二員,從五品。副提舉二員,從六品。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二員。   江西榷茶運使司。至元十六年置,後省。元統元年,復置湖廣江西。   市舶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二員,從五品。同提舉二員,從六品。副提舉二員,從七品。知事一員。至元二十二年,立市舶都轉運司。二十五年,改海南博易市舶提舉司。三十一年罷。後復置。至大四年。又罷。延祐三年,改立泉州、廣東、慶元三所市舶提舉司。至元二十年,罷福建市舶總管府。建置年分末詳。《元典章》:市舶提舉司七處。曰:杭州、慶元、泉州、廣州、上海、溫州、澉浦,提舉俱從五品。   江浙金銀洞冶都轉運使司。元貞元年立。官制元考。《元典章》:湖南湖北金場都轉運使,正三品。   海道運糧萬戶府。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正三品。萬戶一員,正三品。副萬戶四員,從三品。經歷一員,正七品。知事一員,從八品。照磨一員。從九品。鎮撫司鎮撫二員。正五品。至元二十年置。二十七年罷鎮撫司。其屬:   海運千戶所。秩正五品。達魯花赤一員,千戶二員,並正五品。副千戶三員。從五品。凡六處。曰:溫、台,曰慶元紹興、曰抗州嘉興,曰昆山崇明,曰常熟江陰,曰平江海運香莎糯米千戶所。   至元二十七年,罷海道糧運萬戶。二十八年。罷海道運糧鎮撫司。大德七年,並海道運糧萬戶府為海道都漕運萬戶府。至大四年,省海道運糧萬戶為六員,千戶為七所。皇慶元年,省萬戶一員,增副萬戶一員,防禦海道運糧萬戶府。至正十五年,升台州海道州防千戶所為萬戶府,又置分府於平江,添設兵馬司都指揮二員,指揮二員,副指揮四員,經歷、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司獄、獄丞各一員。   至正十年,立兵馬司四處,曰:大名,曰:東平,曰:濟寧,曰:徐州。十五年,罷沂州分元帥府,改立兵馬指揮使司;濟寧兵馬司添置副指揮一員。   屯田使司。秩正三品。至正十五年,置於沛縣。   諸路總管府。至元二十年,定十萬戶之上者為上路,十萬戶之下者為下路。當衝要者,雖不及十萬戶亦為上路。上路,秩正三品。達魯花赤一員,總管一員,並正三品。兼管勸農事,江北則兼諸軍奧魯。同知、從四品。治中、正五品。判官正六品。各一員。下路,秩從三品。不置治中,同知如治中之秩。至元二十三年,置推官,上路二員,從六品。專治刑獄,中路一員。大德二年。增上路三員,下路一員。經歷一員,知事一員或二員,照磨兼承發架閣一員。其屬曰:   儒學教授,一員。秩正九品。學正一員,學錄一員。諸路同。其散府、上中州亦設教授,一員,下州設學正一員。   曰:蒙古教授,一員。秩正九品。   曰:醫學教授一員。   陰陽學教授一員。俱從九品。   曰:司獄司。司獄一員,從八品。丞一員。正九品。   曰:平准行用庫。提領、從七品。大使、從八品。副使各一員。從九品。   曰織染局。局使、正七品。副使正八品。各一員。   曰雜造局。大使、正七品。副使正八品。各一員。   曰:惠民藥局。提領一員。   曰:稅務局。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正八品。副使正九品。各一員。   曰:錄事司。秩正八品。凡路府所治置司,以掌城中民戶之事。中統二年,驗民戶多寡,定員數二千戶以上設錄事、司候、判官各一員。二千戶以下,省判官。至元十六年,?路設提舉、同提舉、副提舉各一員,專領課程。二十年,置達魯花赤一員。省司候,以判官兼攝捕盜之事。典史一員。若城市民少則不置司,歸之倚部縣。在兩京,則為警巡院。獨杭州置四司,後省為左右兩司。   諸散府。秩正四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四品。知府或府尹二員,俱正四品。領勸農、奧備與路同。同知一員,從五品。判官一員。從六品。推官一員,知事一員,提控案牘一員。有隸諸路及宣慰司、行省者,有直隸省部者,有統州縣者,有不統縣者,其制各有差等。   諸州。中統五年。並立州、縣,未有差等。至元三年,定一萬五千戶之上者為上州,六千戶之上者為中州,六千戶之下者為下州。江南平。二十年又是其地五萬戶之上者為上州,三萬戶之上者為中州,不及三萬戶者為下州。升縣為州者四十有四。縣戶雖多,附路府者不改。上州,達魯花赤、州尹俱秩從四品,同知秩正六品,判官秩正七品。中州,達魯花赤、知州並從五品,同知從六品,判官從七品。下州,達魯花赤、知州並從五品,同知正七品,判官正八品,兼捕盜之事。上州知事、提控案牘各一員,中州吏目、提控案牘各一員,下州吏目一員或二員。   諸縣。至元三年。合併江北州縣六千之上者為上縣,二千戶之上者為中縣,不及二千戶者為下縣。二十年,又定江淮以南三萬戶之上者為上縣,一萬戶之上者為中縣,一萬戶之下者為下縣。上縣,秩從六品。達魯花赤一員,正六品。尹一員,正六品。丞一員,正八品。簿一員,正九品。尉一員,從九品。典史一員。中縣,秩正七品。不置丞。下縣,秩從七品。置官如中縣,民少事簡之地則以薄兼尉。後又別置尉,主捕盜之事,別有印。典史一員。巡檢司,秩正九品。巡檢一員。   諸軍。唯邊遠之地有之,其秩如下州,其設官、置吏亦如之。   諸蠻夷長官司。西南夷諸漢洞各置長官司,秩如下州。達魯花赤、長官、副長官,參用其土人為之。   各處脫脫禾孫,掌辦使臣奸偽。正一員,秩從五品。副一員。五七品。 卷六十三·志第三十   ○百官九   員任養   勳上階:   上柱國,正一品。柱國,從一品。   上護軍,正二品。護軍,從二品。   上輕車都尉,正三品。輕車都尉,從三品。   上騎都尉。正四品。騎都尉,從四品。   驍都尉,正五品。飛騎尉,從五品。   爵八等:   王,正一品。郡王,從一品。   國公,正二品。郡公,從二品。   郡侯,正三品。郡侯,從三品。   郡伯,正四品。郡伯,從四品   縣子,正五品。縣男,從五品。   文散官四十二階:   開府儀同三司,儀同三司,特進,崇進,金紫光祿大夫,銀青榮祿大夫,以上俱正一品。   光祿大夫,榮祿大夫,以上俱從一品。   資德大夫,資政大夫,資善大夫,以上俱正二品。   正奉大夫,通奉大夫,中奉大夫,以上俱從二品。   正議大夫,通議大夫,嘉議大夫,以上俱正三品。   太中大夫,中大夫,亞中大夫,以上俱從三品。舊為少中,延祐初改亞中。   中議大夫,中憲大夫,中頎大夫,以上正四品。   朝請大夫,朝散大夫,朝列大夫,以上俱從四品。   奉政大夫,奉議大夫,以上俱正五品。   奉直大夫,奉順大夫,以上俱從五品。   承德郎,承直郎,以上俱正六品。   儒林郎,承務郎,以上俱從六品。   文林郎,承事郎,以上俱正七品。   征事郎,從事郎,以上俱從七品。   登仕郎,將仕郎,以上俱正八品。   登仕佐郎,將仕佐郎。以上俱從八品。右文散官,由一品至五品為宣授,六品至九品為敕授。敕授中書署牒,宣授以制命之。武官以下皆仿此。其職與散官常對品,九品無散官,但舉其職而已。   武散官三十四階:   龍虎衛上將軍,金吾衛上將軍,驃騎尉上將軍,以上俱正二品。   奉國上將軍,輔國上將軍,鎮國上將軍,以上俱從二品。   昭武大將軍,昭勇大將軍,昭毅大將軍,以上俱正三品。   安遠大將軍,定遠大將軍,懷遠大將軍,以上俱從三品。   廣威將軍,宣威將軍,明威將軍。以上俱正四品。   信武將軍,顯武將軍,宜武將軍,以上俱從四品。   武節將軍,武德將軍,以上俱正五品。   武義將軍,武略將軍,以上俱從五品。   承信校尉,昭信枝尉,以上俱正六品。   忠武校尉,忠顯校尉,以上俱從六品。   忠勇校尉,忠翊校尉,以上俱正七品。   修武校尉,敦武枝尉,以上俱從七品。   保義校尉,進義校尉。以上俱正八品。   內侍散官十四階:   中散大夫,正二品。中引大夫,從二品。   中御大夫,正三品。侍中大夫,從三品。   中衛大夫,正四品。中涓大夫,從四品。   通侍郎,正五品。通御郎,從五品。   侍直郎,正六品。內直郎,從六品。   司謁郎,正七品。司閽郎。從七品。   司奉郎,正八品。司引郎。從八品。   司天散官十四階:   欽象大夫,從三品。   明時大夫,頒朔大夫,以上俱正四品。保章大夫,從四品。   司元大夫,正五品。授時郎,從五品。   靈台郎,正六品。侯儀郎,從六品。   司正郎,正七品。平秩郎,從七品。   正紀郎,挈壺郎,以上俱正八品。司歷郎,司辰郎。以上俱從八品。   大醫散官十五階:   保宜大夫,保康大夫,以上俱從三品。   保安大夫,保利大夫,以上俱正四品。保順大夫,從四品。   保沖大夫,正五品。保令郎,從五品。   成安郎,正六品,保和郎,從六品。   成全郎,正七品。   醫正郎,從七品。醫效郎,醫候郎,以上俱正八品。醫痊郎,醫愈郎。以上俱從八品。   教坊司散官十五階:   雲韶大夫,仙韶大夫,以上俱從三品。   長寧大夫,德和大夫,以上俱正四品。協律大夫,從四品。   嘉成大夫,正五品。純和郎,從五品。   調音郎,正六品。司樂郎,從六品。   協樂郎,正七品。和樂郎,正七品。   司音郎,司律郎,以上俱正八品。和聲郎,和節郎。以上俱從八品。   覃官,   至大二年,詔:「內官四品以下,普覃散官一等,服色、班次、封蔭皆憑散官。三品者遞進一階,至正三品上階而止。其應人流品者,有出身吏員譯史等,考滿加散官一等。」三年,蒙古儒學教授,一體普覃。四年,詔在任官員,普覃散官一等。   泰定元年,詔:「內外流官己帶覃官,准理實授。所有軍官及其餘未覃人員,四品以下並覃散官一等,三品遞進一階,至三品上階止。服色、班次、封蔭。悉從一高。其有出身應入流品人等,如在思例前人役支俸者,考滿亦依上例覃授一。」二年,省議:「應覃人員,依例先理日月,後准實授,其正五品任回已歷一百三十五月者,九十月該升從四品,余有四十五月,既循行舊例,覃官三品,擬令准理實授,月日未及者,依驗散官,止於四品內遷用,所有月日,任回,四品內通行理算。」   封贈之制:至元初,惟一二勳舊之家以特恩見褒,未悉行之。至元二十年,詔:「考課雖以五事責辦管民官,為無激勸之方,竟鮮實效。自今每歲終考課,管民官五事具備,內外諸司官職任各有成效者,為中考。第一考,對官品加妻封之。第二考,令子弟承蔭敘任。第三,考,封贈父母、祖父母。品格不及封贈者,量遷官品,其有政績殊異者,不須升擢,中書參酌舊制,出給誥命。」   至大二年,詔:「流官五口以上父母、正妻,七品以上正妻,令尚書省議行封贈之制。」禮部集吏部、翰林國史院、集賢院、太常等官,議封贈謚號等第。詔以封贈非世祖所行,其令罷之。   至治三年,省臣言,「封贈之制,本以激勸將來,比因泛請者眾,送致中輟。」詔從新設法議擬與行,毋致冗濫。   禮部從新分等第:正從一品封贈三代,爵國公,勳正上柱國,從柱國,母、妻並國夫人。正從二品封贈二代,爵郡公、勳正上護軍,從護軍、母、妻並郡夫人。正從三品封贈三代,爵郡侯、勳正上輕車都尉,從輕車都尉,母、妻並郡夫人。正從四品封贈父母,爵郡伯、正上輕都尉,從騎都尉,母、妻並郡縣君。正五品封贈父母,爵縣子、勳驍騎尉,母、妻並縣君。從五品封贈父母,爵縣男、勳飛騎尉,母、妻並縣君。正從六品封贈父母,父止用散官,母、妻並宜人。   正從一品至五品宜授,六品至七品敕牒。   如應封贈三代者,曾祖父母一道,祖父母一道。父母一道,生者各號給降。封贈者,一品至五品並用散官勳爵,六品七品只用散官職事,從一高。   封贈曾祖,降祖一等,祖降父一等,父母妻並與夫、子同。   父母在仕者不封,已致仕並不在仕者封之,雖在仕棄職就封者聽。父母應封,而讓曾祖父母、祖父母聽。諸子應封父母,嫡母在,所生之母不得封。嫡母亡。並得封。若所生母未封贈者,不得先對其妻。諸職官曾受贓,不許申請,封贈之後,但犯敢受之贓,並行追奪。其父祖元有官進一階,不在追奪之例。父祖原有官者,隨其所帶文武官上封贈,若已竟封贈之官,止於本等官上許進一階,階滿者更不在封贈之限。如子官正四品,其父祖已帶四品上階之類。或兩子當封者,從一高。封贈文武不同者,從所請。   婦人因其子封贈,而夫、子兩有官者,從一高。封贈曾祖母、祖母並母,生封並加太字。若已歿或曾祖、祖父、父在者,不加太字。   職官居喪,應封贈曾祖父母、祖父母者聽。其應受封之人,居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舅姑、夫喪者,服闋申請。   應封贈者,有使遠死節,有臨陣死事者,驗事特議加封。   應封妻者,止封正妻一人。如正妻歿,繼室亦止封一人,余不在封贈之例。婦人受封者,不許再嫁,如不遵守,追奪宣敕,斷罪離異。   父母曾任三品以上官,生前有勳勞,為上知遇者,子孫雖不仕,許申請量擬封贈。無後者,許有司申請。   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犯十惡奸盜除名等罪,及例所封妻不是以禮娶到正室,或系再醮倡優婢妾,並不許申請。   正從七品至正從六品,止封一次。升至正從五品,封贈一次。以上均視此。   凡封贈流官父祖曾任三品以上者,許請謚。如立朝有大節,功在王室者,許加功臣之號。   至治三年,詔:「封贈之典,本以激勸忠孝,今後散官職事勳爵,依例加授,外任官員並許在任申請。」   泰定元年,詔:「犯贓官不得封贈,沈鬱既久。宜許自新,有再歷兩任無過者,許依例陳請。」   蔭官:   至元四年,詔:「諸官品正從分等,職官用蔭,各止一名。諸蔭官不以居官、去任、致仕、身故,其承蔭之人,年及二十五以上者聽。諸用蔭者,以嫡長子。若有廢疾,立嫡長子之子孫,曾元同。如無,立其同母弟。如無,立繼室所生或次室。如無,立婢子。無子,旁蔭親兄弟,各及子弟。如無,旁蔭伯叔及其子孫。諸用蔭,生孫降子一等,曾孫降孫,婢生子及旁蔭皆降合敘品一等。」   五年,詔:「諸蔭官各具父祖歷仕緣由、去任身故歲月並所受宣敕?札、彩畫。指實該承蔭人姓名年甲,本處官司體勘房親,揭照籍冊,別無詐冒,及無廢疾通犯等事,上司審驗相同,保結申覆,令親繼文解赴部。諸蔭敘人員,除蒙古及已當禿魯花人數別行定奪外,三品以下、二品以上年及二十五之上者,當?使一年,並不文俸。滿日,三品至五品子孫量材敘用外,六品七品以上鈐注監當差使,已後通驗各界增虧定奪。」   十六年,量擬管匠官正從五品,子於九品匠官內敘,六品、七品子於院長內敘。大德四年,省議:「正一品子,蔭敘正五品。從一品子,蔭從五品。正二品子,正六品。從二品子,從六品。正三品子,正七品。從三品子,從七品。正四品子,正八品。從四品子,從八品。正五品子,正九品。從五品子,從九品。正六品子,流官於巡撫內用,雜職於省札錢谷官內用。從六品子,近上錢谷官。正七品子,酌中錢谷官。從七品子,近下錢谷官。至元四年,定正從分為十八等,用蔭各止一名。正從一品、二品子,正七品敘。正三品子,從七品敘。從三品子,正八品敘。正四品子。從八品敘。從四品子,正九品敘。正從五品子,從九品敘。外據六品、七品子已後,定奪註疏外職官。至大德四年,始改。諸色目人比漢人優等一蔭敘,達魯花赤子孫與民官子孫一體蔭敘,旁蔭照例降敘。」至大四年,詔:「諸職官子孫承蔭,須試一經一史,能通大義者免?使,不通者發還習學,蒙古、色目願試者聽,仍量進一階。   延祐六年,部議:「福建、兩廣、海北、海南、左右兩江、雲南、四川、甘肅等處蔭敘之人,如父祖始仕本處,止以本地官敘用。據腹裡、江南歷仕升等遷住者,其子孫弟始承蔭,又注遠方,試可柃憫。今將承蔭人等量擬敘用,福建、兩廣、八番官員擬江南蔭敘,海北、海南、左右兩江官員擬接連蔭敘,雲南官員擬四川蔭敘,四川、甘請官員擬陝西蔭敘。」   減資升等:   大德九年,詔:「外任流官,升轉甚遲,但歷在外兩任,五品以下並減一資。」部議:「外任五品以下職官,若歷過隨胡及在京倉庫官鹽鐵等職,曾經升等減資外,以後至大德九年格前,歷及在外兩任或六十月之上者,並與優減。」   至治二年,太常禮儀院臣奏:「皇帝親祭太廟,恩澤未加。「詔四品以下諸職官,不分內外,普減一資。   天歷元年,詔:「以兵興,內外官吏供給繁勞,在京者升一等,至三品止,在外者減一資。」   注官守闕:   至元八年議:「已除官員,無問月日遠近,許准守闕外,未奏未注者,六月滿闕,六月以上不得預注。」二十二年,詔:「員多闕少,守闕一年,年月滿者照闕注授,無闕者令侯一年。」大德三年,以員多闕少,宜注二年。   注官避籍:至元五年,議:「各路地理闊遠,如員避路,恐員闕有所礙。止宜斟酌避籍銓選。   除官照會,至元十年,議:「受除民官,若有守闕人員等,前官任滿,預期一月檢舉照會。」   赴任程限:   大德八年,定赴任官假隈,二千里內三十日,三千里內四十日,遠不過五千里。馬日行七十里,車日行四十里。乘驛者日兩驛,百里以上止一驛。舟行。上水日八十里,下水百二十里。遠限百外,依例作闕。   官員給假:   中統三年,省議:「闕官在任病假及緣親病假滿百日,所在官司勘當申部作闕,任就任所給據,期年後給由求敘,自願休闕者聽。」   官例丁憂之制:   至元二十七年,議:「祖父母、父母喪並遷葬者,許給假限。其限內俸鈔,聽合支給,違例不至,停俸定罪。」   大德元年,定雲南官如遇祖父母、父母喪葬,其家在中原者,並聽解任奔趕。   二年,議:「凡值喪,除蒙古、色目人各從本俗外,管軍官並胡廷職不可曠者,不拘此例。」   五年,定軍官限內六月,越限以他人代之,期年後,授以他職。   天歷元年,詔:「官吏丁優,各依本俗,蒙古、色目倣傚漢人者,不用。」部議:「蒙古、色目人願丁父母憂者聽。」   官員任養:   至大三年,詔:「父母年老者,得就近遷除尤為便益。果有親年七十以上者,別無次丁,合從元籍官司保勘明白,斟酌定奪。」 卷六十四·志第三十一   ○選舉一   △學校 科舉   自世祖以來,科舉議而未行,士之進身,皆由椽吏。其歲貢之法曰吏習儒書,儒通吏事。奉行既久,考選多不如法。仁宗即位,設科取士,論才首德行,衡文先經術,立法之善,易世不能廢也。惟以稔知吏弊,凡由吏出身著,限以一切之法。其後御史許有壬極論文,以為通事、知印、宣使之屬尚獲優升,獨於椽吏待之過嚴,繩之過刻。然吾觀元之選格煩瑣凌雜,務在遷其仕進之途而已,匪獨仁宗之限吏為弊法也。今為《選舉志》區為四事,曰:學枝、科舉、銓法、考課。讀史者可以甄其得失焉。   太宗六年,以馮光宇為國子總教,命侍鉅子弟十八人入學,是為建置學校之始。   中統二年八月,詔曰:「諸路學校久廢,無以作成人才。今擬選傅學洽聞之士,以教之。凡諸生進修者,仍選高業儒生教授,嚴加訓誨,務使成才,以備他日選擢之用。仍仰各路官司常切主領教勸。」   至元六年四月,復詔日:「事在似緩而實急者,學校是也。蓋學校者風化之本,出治之原也。諸路雖設有學官,所在官司例皆視同泛常,不肯用心勉勵,以致學校之事有名無實。由是吏民往往不循理法,輕犯憲章,深不副朝廷宣明教化之意。今遍行各路,如遇朔望,自長次以下,各率僚屬俱詣文廟。焚香札畢,從學官詣講堂,同諸生及願從學者講論經史,更相授受。日就月將,教化可明,人材可出。所在鄉村鎮店,選有德望學問可為師表者,於農隙之時,依法訓導,使長幼皆聞孝弟忠信之言,則禮讓既行,風化自厚矣。」是年十一月,設提舉學校及教授官。   七年,命侍臣子弟十一人入學,以長者四人從許衡,七人從王恂。   二十三年,集賢直學士程文海言:「臣聞國與天地必需才為用,而人才之盛非自盛也,全在國家教育之勤。其衰也反是。參之歷代可考也。國家自中統建元以來,中外臣僚亦時聞表,表偉傑者,皆自往時故老宿儒薰陶浸灌而然。歷史既久。以次淪謝。臣不知更十餘年後,人物當如何瑣瑣也。而主論者恬不知怪,視學校為不急,謂詩書為無有,不知人才盛衰張本於此。蓋有旨行貢舉法,求好秀才。上意匪不敦切。而僉人輒陰沮之。應故事而集議,凡幾作輟矣。無怪乎選任之非才,政治之不理也。今已至此,後當若何。臣愚欲陛下明詔,有司重學校之事,慎師儒之選。京師首善之地,尤當興建國學,選一時名流為國人矜式,優以餼廩,隆以禮貌,庶四方觀感有所興起。而名都大邑教官有闕,不但循常例收庸人而已。必使廷臣擇可以為人表儀者,條具聞奏,令有祿可養,而不匱職,比親民而加優視。教化之廢興,為考第之殿最。其諸生有經明行修者,特與蠲免賦役,依正降詔書施行。臣望國家教育有方,多士鼓舞不倦,他日隨取隨足,舞臨事乏才之歎,天下幸甚。」奏上,帝韙之。   二十四年,立國子學於大都,設博士通掌學事,分教三齋生員,講授經旨,是正音訓。復設助教同掌學事,而專守一齋。正、錄申明規矩,督習課業。凡讀書,必先《孝經》、《小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次及《詩》、《書》、《禮記》、《周禮》、《春秋》、《易》。博士、助教親授句讀、音訓,正、錄、伴讀以次傳習之。講說則依所讀之序,正、錄、伴讀亦以次傳習之。次日,抽籤,令諸生復說其功課。對屬、詩章、經解、史評,則博士出題,生員具稿,先呈助教,俟博士既定,始錄附課簿,以憑考校。其生員之數,定二百人,先令一百人及伴讀二十人入學。其百人之內,蒙古半之,色目、漢人年之。是時集賢院並眾官會議學校事宜,定監官四員;祭酒一員周正平。司業二員耶律伯強,硯伯固,監丞一員王嗣能:學官六員:博士二員張仲安、滕仲理,助教四員謝弈、周鼎、靳泰亨、王載。伴讀二十人,公選通文學者充之。學生先設一百二十人,蒙古五十人,諸色目漢人五十人,年十一歲以上,伴讀十人,年十五歲以上。各用經史子集諸書於官書內,關學生飲食並一切所需,官為應付,俟置學田訖,然後開支。一,國子監隸集賢院。一,文廟前件議得,合行創建。一,所先立學校,大都撥地與國學。一,同興築。一,外道學校生員成才者,申太學,茂異者,申集賢院,面奏區用。一,儒戶免差徭。迤北路分,除至元十三年進試外,據迤南新附去處在籍儒戶。若有別項各色別無定奪,其餘籍內儒戶,照納地稅商稅外,一切雜泛差徭,並行蠲免。詔從之。   二十八年三月,命各路各縣學內設立小學,選請老成之士教之。或自願招師,或自從其父兄者,聽便。其他先儒講學之地,與好事之家出私錢贍學者,並立為書院。書院設山長一員。凡師儒之命於朝廷者曰教授,路府上中州置之。命於禮部及行省及宣慰司者曰學正、山長、學錄、教諭,路州縣及書院置之。凡路府州書院設直學以掌錢谷,從郡守及憲府官試補,直學考滿,又試所業十篇,升為學錄、教諭。凡學正、山長、學錄、教諭或由集賢院及台憲等官舉充之。教諭、學錄歷兩考升學正、山長,又歷一考升散府上中州教授,又歷考升路教授。後又改直學考滿為州教授。自京學及州縣學以及書院,凡生徒之肄業於是者,守令薦舉之,或用為教官,或取為吏屬雲。   至歲貢之法,大德八年,始定國子生蒙古、色目、漢人三歲各貢一人。十年,國子學定蒙古、色目、漢人生員二百人,三年各貢二人。   至大四年,定生員額二百人。是年,復立國子學試貢法,蒙古授官六品,色目正七品,漢人從七品。試蒙古之法宜從寬,色目生宜稍加密,漢人生則全科場之制。   延祜二年,增生員百人,陪堂生二十人,用集賢學士趙孟頫、禮部尚書元明善等所書國子學貢試之法更定之。一日:升齋等第。六齋東西相向,下兩齋左曰遊藝,右曰依仁,凡誦書講說、小學屬對者隸焉。中兩齋左曰據德,右曰志道,講說《四書》、課肄詩律者隸焉。上兩左者曰時習,右曰日新,講說《易》、《書》、《詩》、《春秋》科,習明經義等程文者隸焉。每齋員數不等,每委考其所習經書課業,及不違規矩者,以次遞升。   二日:私試規矩。漢人驗日新、時習兩齋,蒙古、色目取志道、據德兩齋,本學舉實歷坐齋二週歲以上,充貢舉。漢人私試,盂月試經疑一道,仲月試經義一道,季月試策問、表章、詔誥科一道。蒙古、色目人,盂月、仲月各試明經一經,季月試策問一道。辭理俱優者為上等,准一分;理優辭平者為中等。准半分。每歲終,通計其年積分,至八分以上者升充高等生員,以四十名為額,內蒙古、色目各十名,漢人二十名。歲終試貢,員不必備,惟取實才。有分同闕少者,以坐齋月日先後多少為定。其未及等,並雖及等無闕未補者,其年積分,並不為用,下年再行積算。   三曰:黜罰科條。應私試積分生員,其有不事課業及一切違戾規矩者,初犯罰一分,再犯罰二分,三犯除名,從學正、錄糾舉,其知而不糾舉者,從本監議罰。應己補高等生員,初級殿試一年,再犯除名,從學正、錄糾舉,其知而不糾舉者,亦從本監議罰。應在學生員,歲終實歷坐齋不清年歲者,並行除名。除月假外,其餘各假,並不准。學正、錄歲終通行考校應在學生員,除蒙古、色目外,其餘漢人生員三年不能通一經者及不肯勤學者,勒令出學。其餘責罰,並依舊規。   泰定三年,更積分而為貢舉,並依世祖舊制。其貢試之法,從監學所擬,大概與前法略同,而防閒較密雲。其學正、錄及司樂、典籍、管勾等貫,舊例舉積分生員充之,後以積分既革,於上齋舉年三十以上、學行堪范後學者為正、錄,通曉音律、學業優贍者為司樂、干局通敏者為典籍、管勾。其侍儀舍人,於上、中齋舉禮儀習熟、音吐洪暢、曾掌春秋釋奠、每月告朔明贊、眾見其能者充之。至伴讀員數,大德七年定四十人,歲貢八人。至大四年。定四十人,歲貢四人。延祐四年,定歲貢八人。是後,又命所貢生員與舉人同試於禮部,策於殿廷,又置備榜而力選擇焉。   童子舉。   唐宋始著於科,然亦無常員。   成宗大德三年,舉童子楊山童、海重。五年,大都提舉學校所舉安西路張泰山,江浙行省舉張升甫。   武宗至大元年,舉武福安。   仁宗延祐三年,江浙行省舉前博孫馮帖哥。六年,河南路舉張答罕。學士完者不花舉丁頑頑。七年,河間縣舉杜山童。大興縣舉陳聃。   英宗至治元年,福州路連江縣舉陳元麟,至治三年,河南行省舉張英。   泰定四年,福州舉葉留田井,文宗天歷二年,舉杜夙靈。   至順二年,制舉答不歹子買來的。   皆以其天資穎悟,超出兒輩,或能默誦經文,書寫大字,或能綴緝辭章,講說經史,並令入國子學教育之。   惟張泰山尤精篆籀,陳元麟能通性理。葉留田井問以四書大義,則對曰:「無過。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時人以遠大期之。   蒙古字學。   至元六年秋七月,置諸路蒙古字學。十二月,中書省定頒行條件。諸路府州官子弟入學,上路二人,下路二人,府一人,州一人。余民間子弟,上路三十人,下路二十五人。願充生徒者,與免本身雜役。   八年春正月,詔曰:「間者采近代之制,創為國學,己嘗頒告天下,然學者尚少,今復立條畫,其令有司明諭四方,庶幾多所興起,以傳永久。一,京師設國子學,教授諸生,於隨朝百官、怯薛歹選擇子弟俊秀者入學。一,諸王位下及蒙古千戶所,依在前設畏吾兒八合赤例,設立學校。一,隨路所設學校,有願充生徒者,與免本身差役。回回、畏吾、河西人等,願學者聽,不在額設之數。一,翰林院見設諸官,譯寫《通鑒節要》,頒與國子學諸路教授。一,符寶郎設蒙古學閎者赤一員,驗人口實,一,省、部、台、院諸印信及研發鋪馬札子,並用蒙古字。一,凡有行程文字,並用蒙古字標寫本宗事目。內外諸衙門,亦用蒙古字人員充槊者赤。一,省、部、台、院凡有卷目,用蒙古字。一,二、三年後進擇習學生員,出策題試問,中選者約量授以官職。一,不得稱蒙古字為新字。   十九年,定路府州設教授,以國字在諸字之右。   二十年五月,龍興路提學校官言:「大元一統,蒙古學雖興,而南北之民寡於攻習,蓋因施不廣、用不切之故。」於是中書省議,令諸衙門依例表章,並用蒙古字書寫。   元貞元年,命廉訪司提調諸路蒙古學校。二年,命有司給諸路蒙古學生員餼廩。   大德六年,定散府蒙古學生員二十人,上、中州十五人,下州十人。八年,定各路教官逕保生徒,不得逕申國子監,須經本處提調,總管府轉申訪林院,試驗考奪,無令似前濫保。十年春二月,增生員廩膳。通前三十員為六十員。   至大二年,定伴讀員四十人,以在籍生員學問優長者補之。   延祐二年冬十月,以所設生員百人,蒙古五十人、色目二十人,漢人三十人,而百官子弟之就學者常不下二三百人,宜增其稟餼。乃減去庶民子弟一百十四員,聽陪堂學業,於見有生員一百名外,量借五十人,置蒙古二十人、漢人三十人,其生員筆札止給三十人,凡二次給之。   至回回國子學,至元二十六年始置。是年五月,尚書省臣言:「亦思替非文字,宜施於用。今翰林院益福的哈魯丁能通其字學,乞授以學士之職。凡公卿大夫與富民之弟子,皆依漢人入學之制,日肄習之。」從之。八月,遂置國子學。   至延祐元年,復立回回國子監。以其文字便於國防取會數目,令依舊制加意教授。   泰定二年,以入學者眾,其學官及生員五十餘人己紿領膳者二十七人外,助教一人、生員二十四人廩膳,並令給之。   醫學。   中統三年,太醫院使王猷、副使王安仁言:「醫學久廢,後進無所師友。竊恐朝廷取人,學非其傳。為害甚大。」乃授安仁金牌,俾往各處設立醫學。教授人員依例除免差發。醫學生員亦免本身檢醫差占等雜役,俟學有所成,每月試以疑難,以所對優劣,量加懲勸。   至元二十三年,命各過按察司檢察醫學,依每年降下十三科題目,令醫生每月習課醫義一道,年終本院考較優劣。   大德九年,平陽路澤州知州王稱言:「竊聞為世切務惟醫與刑,醫者司命於人,刑者弼教於世。人以風寒暑遘其疾,以放僻邪侈陷其心,須用醫以治,施刑以斷。醫欲明,須玩前賢之經訓,刑不濫,在究本胡之典章。今各路雖有醫師,學亦系有名無實,宜督責各處有司,廣設學校,為醫師者令一通曉經書,良醫主之,集後進醫生,講習《素問》、《難經》,仲景、叔和脈訣之類。然亦須通《四書》,不習《四書》者禁治不得行醫。務要成材,以備試驗擢用,實為官民便益。」於是大醫院定考試之法:一,合設科目。一,各科合試經書。中書省依所議行之。   是年,又定醫學官罰俸例,各處學校應設大小學。今後有不令坐齋肄業,有名無實者,初次,教授罰俸一月,正、錄罰中統鈔七兩;再次,教授罰俸兩月,正、錄倍罰,三次,教授、正、錄取招別議。其提調官視學官例減等,初次罰俸半月,再次一月,三次兩月。若大小生員在學,而訓誨無法,苟應故事者,初次,教授罰俸半月,正、錄各罰中統鈔五兩;再次,教授罰俸一月,正、錄罰中統鈔七兩;三次,教授、正、錄取招別議。提調官,初次罰俸十月,再次三月,三次一月。   延祐三年,定試驗醫人條件依舊例,三年一遍設立科舉試。太醫,選舉三十以上、醫明行修、孝友忠信、為眾所稱者,保結貢試。鄉試,不限員數,各科目通取一百人,會試取中三十人。所課醫義,量減二道。第一場,本經義一道,治法一道。第二場,本經義一道,藥性一道。不限字數。試中三十人內,一甲充太醫,二甲副於舉,三甲教授。   陰陽學。   至元二十八年,始置諸路陰陽學。依儒學、醫學之例,每路設教授以訓海之。其有術數精通者,每歲錄呈省府,赴都試驗,果有藝能,於司天監內許令近侍。   延祐二年,令陰陽人授差依儒、醫例考試。其科目,曰:占算,曰:三命,曰五星,曰:周易,曰:六壬,曰:教學,曰:婚元。占才大義書,曰《宅元周易秘奧》,曰《人宅通真論》,曰《塋元地理新書》,曰《塋元總論》,曰《地理明真論》。   太宗九年八月,詔胡都虎、塔靠忽□、訛魯不朵札魯火赤等:「自來精儒業者,二十年間學問方成。古昔張置學校,官為廩給,養育人材。今名儒凋喪,文風不振,所據民間應有儒士,若高等學業轉相教授,庶幾人材日出。其中選者,並行蠲免差發。委斷事官術忽□與山西東路徵收課稅所長官劉中,遍行諸路,一同監試,仍將論及經賦、詞義分為三科,作三日程試,專治一經為一科,能兼者聽。但不失文義為中選。其中選儒人與各處達魯花赤、管民官一同商量公事。以後照依先降條例,開闢舉場,考選人仕,續聽胡命。」於是得東平楊奐等四千三十人,多一時名士。初,耶律楚材請復科舉之制,郭德海亦言之,然為用事者所尼,故詔書雖雲續聽朝命,事復中止。   至元初,詔丞相史大澤條具當行之事,大澤首及科舉,亦不果行。四年九月,翰林學士王磐等言:「科舉取士,最為切務,矧先朝舊典,尤宜追述。」帝曰:「此良法也。」命左三部尚書與翰林學士議定程式,又議依前代立國學,進蒙古官子弟百人,專命師儒教習經書,藝成然後試而用之。十一年十一月,省臣復啟皇太子,以所議科舉程式上。奉令旨,准蒙古進士科及漢人進士科,參酌時宜,以定法制。然其事迄未施行。二十一年九月,丞相哈剌合孫等言:十一月中書省臣言,皆以謂天下習儒者少,而由刀筆吏得官者多。帝曰:「將若之何?「對曰:「宜舉行貢舉法。凡蒙古人及儒吏、陰陽、醫術,皆令以考試進,則用心為學矣。」帝然之。已而許衡亦議學校科學之法,罷詩斌,重經學,定為新制。雖事未及行,而選舉之法已立焉。   皇慶二年十月,中書省臣言:「科舉一事,世祖、裕宗累命舉行,成宗、武宗尋亦有旨,今不以聞,恐或有沮其事者。夫取士之法,經學實修己治人之過,詞賦乃К章繪句之學,自隋、唐以來,取人專尚詞賦,故士習浮華。今臣等所擬將律賦省題詩小議皆不用,專立德行明經科,以此取士,庶可得人。「帝從之。十一月,詔曰:「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設官分職,徵用儒雅,崇學校為育才之地,議科舉為取士之方,規模宏遠矣。聯以眇躬,獲承丕祚,繼志述事,祖訓是式。若稽三代以來,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來,舉人宜以德行為首,試藝則以經術為先,詞章次之。浮華過實,聯所不取。爰命中書省參酌古今,定其條例。其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興其賢者能者,賦於有司,次年二月會試京師,中選者朕將親策焉。其行事宜。   一,科場,每三歲一次開試。舉人從本貫官司於路府州縣及諸色戶內推選,年二十五以上鄉黨稱其孝弟,朋友服其信義,經明行修之士,結狀舉保,以禮敦遣,貢諸路府。其或徇私濫舉,並應舉而不舉者,監察御史、肅政廉訪司體察究治。   一、考試程式:蒙古、色目人,第一場經問五條,《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內設問,義理精明,文辭典雅為中選,用朱氏章句集注。第二場策二道,以時務出題,限五百字以上。漢人、南人,第一場明經經疑一問,《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內出題,並用朱氏章句集注,復以己意結之,隈三百字以上;經義一邊,各治一經,《詩》以朱氏為主,《尚書》以蔡氏為主,《周易》以程氏、朱氏為主,已上之經兼用古註疏,《春秋》許用《三傳》及胡氏《傳》、《禮記》古注琉,限五百字以上,不拘格律。第二場古賦詔誥用古體,章奏參古體、四六。第三場策一道,經史時務內出題,時務不矜浮藻,惟務直述。限一千字以上。   一,蒙古、色目人,願試漢人、南人科目,中選者加一等注授。   一,蒙古、色目人作一榜,漢人、南人作一榜。第一名賜進士及第,從六品,第二名以下及第二甲,皆正七品,第三甲以下,皆正八品,兩榜並同。   一,所在官司遲誤開試日期,監察御史、肅政廉訪司糾彈治罪。   一,流官子孫蔭敘,並依舊例,願試中選者,優升一等。   一,在官未入流品,願試者聽。若中選,已有九品以上資級,比附加十等注授。若無品級,止依試例從優銓注。   一,鄉試處所,並其餘條目,命中書省議行。   延祐元年二月,中書省奏定科舉程式目:   一,鄉試。中進者,各給解據、錄連取中科文,行省處移咨都省,送札部,腹裡宣慰司及各路關申禮部,監察御史、廉訪司依上錄連科文申台,摶呈都省,照勘會試。八月二十日,蒙古、色目人,試經問五條;漢人、南人,明經經疑一問,經義二過。二十三日,蒙古、色目試策一道;漢人、南人古賦詔誥章表內科一道。二十六日,漢人、南人試策一道。   一,會試。次年省部。依鄉試例,於二月初一日試第一場,初三日試第二場,初五日第三場。   一,御試。三月初七日。前期奏委考試官二員、監察御史三員、讀卷官二員於殿廷考試。每舉子一名,委怯薛歹一人看守。漢人、南人,試策一道,限千字以上。蒙古、色目人,時務策一邊,限五百字以上。   一,選考試官,行省與宣慰司鄉試。有行台去處,行省官、行台官一同商議選差;如不拘廉訪司去處,行省官與監察御史選差;山東、河東宣慰司,真定、東平路,同本道廉記司進差。上都、大都省部選差在內監察史御、在外廉訪司官一員監試。每處差考試官、同考試官一員,並於見任及在闈有德望文學常選官內選差;彌封官一員,謄錄官一員。選廉干文資正官充。謄錄試卷並移行文字,皆用硃筆書寫,仍須設法關防,毋致容私作弊。省部會試,都省進委知貢舉、同知貢舉官各一員,考試官四員。監察御史二員,彌封、謄錄、對讀官、監試等官各一員。   一,鄉試,行省十一:河南、陝西、遼陽、四川、甘肅、雲南、嶺北、征東、江浙、江西、湖廣。宣慰司二:河東冀寧路。山東濟甫路。直隸省部路分四:真定路、東平路、大都路、上都路。   一,天下選合格者三百人赴會試,於內取中進者一百人,內蒙古、色目、漢人、南人分卷考試,各二十五人。蒙古取合格者七十五人:大都十五人,上都六人,河東五人,真定等路五人,東平等路五人,山東四人,遼陽五人,河南五人,陝西五人,甘肅三人,嶺北三人,江浙五人,江西三人,湖廣三人,四川一人,雲南一人,征東一人。色目人取合格者七十五人:大都十人,上都四人,河東四人,東平等路四人,山東五人。真定等路五人,河南五人,四川三人,甘肅一人,陝西三人,遼陽二人。雲南三人,江浙十人,湖廣七人。漢人取合格者七十五人,大都十人,上都四人,真定等路十一人,東平等路九人,山東七人,河東七人,河南九人,四川五人,雲南二人,甘肅二人,嶺北一人,陝西五人,遼陽二人,征東一人。南人取合格者七十五人:湖廣十八人,江浙二十四人,江西二十二人,河南七人。   一,鄉會等試,許將《禮部韻略》外,余並不許懷挾文字。差搜檢懷挾官一員,每舉人一名差軍一名看守,無軍人處差巡軍。   一,提點試院廉干官一員,度地安置席捨,務令隔遠,仍自試官入院後,常川供職,監把外門。   一,鄉、會試、彌封、謄錄、對讀下吏人,於各衙門從便差遣。   一,試卷不合格:犯御名廟諱偏犯者及文理紕繆、塗注五十字以上。   一,謄錄所承受試卷,並用朱書謄錄正文,實計塗注各字數,標寫對讀無差,將朱卷送考試所。如朱卷有塗注字,亦皆標寫字數。謄錄官書押。俟考校合格,中選人數已定,鈔錄字號,寫上元卷,請監試官、知貢舉官、同試官,對讀開折。   一,舉人試卷,各人自備三場文卷並草卷,各十二幅,於卷首書三代、籍貫、年甲,前期半月於印卷所投納。用印鈐縫訖,各還舉人。   一,就試之日,日未出入場,黃昏納。受卷官送彌縫官,將字號彌縫訖。送謄錄所。   一,若有各路歲貢及保舉儒人等文字到部,並令還付本鄉應試。   一,娼優及患廢疾、若犯十惡為盜之人。不許應試。   一,舉人於試場內,毋得喧嘩,違者治罪,仍殿二舉。   一,舉人與考試官有五服內親者,自須迴避,仍令同試官考試。若應避而不自陳者,殿一舉。   一,鄉、會試,若有懷挾及令人代作及代之者,漢人、南人居父母喪應舉者,並殿二舉。   一,國子監學歲貢生員及伴讀出身,並依舊制,願試者聽。中選者於監學合得資而上從優選授。   一,別路附籍蒙古、色目、漢人,大都、上都有恆產、住經年深者,從兩都官司,依上例推舉就試。其餘去處冒貫者治罪。   其中選學人,三月初四日中書省臣奏准,以初七日御試於翰林國史院,定委監試官及諸執事。初五日。入院。初六口,撰策問進呈。初七日,執事者望闕設案於堂前,置策題於上。舉人入院,搜檢訖,蒙古人作一甲,序立,禮生導引,望闕兩拜,賜策題,又兩拜,各就次。色目人、漢人亦如之。日午,賜膳。進士納卷畢,出院。監試官同讀卷官,以所對策第其高下,分為三甲進奏。賜進士及第,出身各有差。   有元科目取士之制,大略如此。蓋創於太宗,定於至元,議於大德,而後成於延祐。是時平章政事李孟雅為仁宗所委任,力言非科目不足以得士,故朝廷決意舉行焉。   是年,丞相貼木迭兒等奏:「下第舉人年七十以上者,與從七品流官致仕;六十以上者,與教授;元有出身者於應得資品上優加之;無出身著,與山長、學正。嗣後概不為例。有來遲不及應試者,未曾區用。取旨。」帝曰:「依下第例思之,勿著為格。」   泰定元年三月,中書省臣奏:「下第舉人,延祐中命中書省各授教官之職,以慰其歸。今改元之初,澤思宜溥。蒙古、色目人年三十以上並兩舉不第者,與教授:以下,與學正、山長。漢人、南人,年五十以上並兩舉不第者,與教授;以下,與學正、山長。不願仕者,令備國子員。後不為例。」從之。   元統二年三月,詔科舉取士,國子監積分。儒人免役,悉依累朝舊制。是年,增進士名額至百人,左右榜各三人,皆賜進士及第。元之取士,莫盛於此。   迨至元元年,徹裡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首議停科舉。參知政事許有壬爭之,不從。初,徹裡帖木兒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會驛請考官,供張甚盛,心滋不悅。故入中書省。以罷科舉為第一要政雲。二年,禮部侍郎忽裡台請復科舉取士之法,不聽。   六年,脫脫為右丞相當國。十二月,詔復行科舉及國子監積分法。生員三年一次,依科舉例會試,中者取十八名。至正三年,監察御史成遵言,請以終場下第舉人充學正、山長,國學生會試黜罷者與終場舉人同。從之。是年,又增鄉試備榜,授以學錄、教諭等官。十九年,詔定科舉流寓人名額,蒙古、色目、南人各十五名,漢人二十名。五月,察罕貼木兒言:「今歲八月鄉試,河南舉人及各路進兵者,訂不拘籍貫,依河南省元定額數,就陝西置貢院考試。」從之。   二十年,會試舉人。知貢舉平章政事八都麻失裡,同知貢舉翰林學士承旨李好文、禮部尚書許從宗,考試官國子祭酒張翥、同考官太常博士傅亨等言:「舊例各處舉人三年一次,取三百人,會試取一百人。今歲鄉試所取比前數少,止有八十名,會試三分內取一分,合取三十名。如於三十名外,添取五名為宜。從之。」   二十六年,命燕南、河南、山東、陝西、河東等處舉人會試者,增其額數,進士及第以下遞升一官。 卷六十五·志第三十二   ○選舉二   △銓法上   凡怯薛之長,得自舉其居。諸怯薛歲久被遇,常加顯擢,惟長官薦用,則有定制。至元二十年議:「久侍禁闥、門地崇高者,初受朝命散官,減職事一等,否則量減二等。」至大四年,詔蒙古人降一等,色目人降二等,漢人降三等。   凡台憲選用:大德元年,省議:「台官舊無選法,俱於民職選取。後互相保選,省、台各為一選。宜令台官,幕官聽自選擇,惟廉訪司官,則省、台共選。若台官於省部選人,則與省官共議之;省官於台憲選人,亦與台官共議之。」至元八年,定監察御史任滿,在職無異政,元系七品以下者例加一等,六品以上者升擢。泰定初,侍御史許有壬言:「監察御史前代八品之職,國朝官制為正七品,選格內任一考與升正六品,外任兩考,方進一等。今歷史即除各道僉事正五品級,內台都事必授副使正四品級。誠以御史非有職事之可比,使之位卑言高,蓋御之有道也。近四品、五品率皆除監察御史,甚有歷階已及三品而浮沈其內,彼果何望而奮於立事耶!今後莫若先盡縣達魯花赤縣令有治跡者,次及內外六品、七品才德堪充之人,其資品商者不必銓用,庶無患失之心。」   凡選舉守令:至元八年,詔以戶口增、田野辟、詞訟簡、盜賊息、賦役均五事備者,為上選。九年,以五事備者為上選,升一等。四事備者,減一資。三事有成者,為中選,依常例遷轉。四事不備者,添一資。五事俱不舉者,黜降一等。二十三年,又益以勸課農桑克勤奉職者以次升獎,其怠於事者笞罷之。二十八年,詔:「路府州縣,除達魯花赤外,長官並宜選用漢人素有聲望,及勳臣故家,並儒吏出身,資品相應者,佐貳官遴進色目、漢人參用。」至正四年,申令黜降之事。六事備者升一等,四事備者減一資,三事備者平選,六事俱不備者降一等。   至元十五年,罷軍官遷職子弟仍襲原官之制。又軍官陣亡,子弟承襲;原官病死者,降一等承襲;總把、百戶病死及年老者,不許子弟承襲。著為令。   十七年,詔:「渡江總把、百戶有功陞遷者,總把依千戶降等承襲,百戶無遞降職名,則從其本等。」   十九年,奏擬:「萬戶、千戶、百戶物故,視其子孫堪承襲者,依例承襲外,都元帥、招討使、總管、總把,視其子孫堪承襲者,止令管其元軍。元帥、招討子孫為萬戶,總管子孫為千戶,總把子孫為百戶,給元佩金銀符。病故者降等,惟陣亡者本等承襲。」   二十一年,舊志作二十年,誤。據《元典章》改正。詔:「萬戶、千戶、百戶分上中下三等,定立條格,通行遷轉。以三年為滿,理算資考,升加品級。若年老病故者,令其子弟依例蔭敘。」是年,以舊制父子相繼,管領元軍,不設蒙古軍官,故定立資考,三年為滿,通行遷轉。後各翼大小軍官俱設蒙古軍官,又兼調遣征進,俱已離翼,難與民官一體遷轉蔭敘。合將萬戶、千戶、鎮撫自奏准日為始,以三年為滿,通行遷轉。百戶以下,不拘此例。凡軍官征戰有功過者,驗實跡升降。又定蒙古奧魯官,大翼萬戶下設奧魯總管府,從四品。小翼萬戶下設奧魯官,從五品。各千戶奧魯,亦設奧魯官,受院札。各千戶奧擊,不及一千戶者,或二百戶、三百戶以遠就近,以小就大,合併為千戶翼奧魯官,受院札。若干礙投下,難以合併,宜再議之。又定首領官受敕牒,元帥、招討司經歷、知事,就充萬戶府經歷、知事,換降敕牒,如元翼該革,別與遷除。若王令旨,並行省札付、樞密院札付經歷。充中下萬戶府知事。行省諸司札付充提領案牘,並各翼萬戶自設經歷、知事,一例俱作提控案牘,受院札。又議:「隨朝各衛千戶鎮撫所提控案牘,已擬受院札,外任千戶鎮撫所提控案牘,合從行省許進,受萬戶府付身。   二十四年,詔:「諸求襲其父兄之職者,宜察其人而用之。凡舊臣勳閥及有戰功者,其子弟當先任以小職,若果有能,則大用之。   二十五年,軍官陣亡者,本等承襲。病故者,降二等。雖陣亡,其子弟無能,勿用。雖病故,其子弟果能,不必降等,於本等用之。若有身死老病人員子弟承襲承替,須嫻習弓馬、諳曉事務,開寫本人年甲,是否嫡庶長次,有無排下軍馬,保勘一切完備,申樞密院定奪施行。   大德四年,以上都虎賁司並武衛內萬戶、千戶、百戶達魯花赤亡歿,而無奏准承襲定例,似為偏負。今後各翼達魯花赤亡歿,宜察其子弟有能者用之,無能則止。   十一年,詔:「色目鎮撫已歿,其子有能,依例用之。子幼,則取其兄弟之子有能者用之,俟其子長,即以其職還之。   至大二年,議:「各衛翼首領官至經歷以上,不得升除,似與官軍一體,其子孫乃不得承襲。今後年逾七十,而散官至正從四品者,宜正從五品軍官內任用。」   四年,詔:「軍官有故,令其嫡長子為之。嫡長子亡歿,令嫡長孫為之。嫡長孫亡歿,則令嫡長孫之嫡長子為之。若嫡長俱無,則以其兄弟之子相應者為之。」   皇慶元年,詔:「軍官不依例保舉者,有長子、長孫,反將庶子保舉者,罪之。」   太禧院。天歷元年,罷會福、殊二院而立之。其所轄諸司,則從其擢用。   宣徽院。皇慶二年,省臣奏:「其所轄倉庫、屯田官員,半由都省,半由本院用之。」奉旨,宜俱從省臣用之。   中政院。延祐七年,院臣啟:「皇后位下中政院用人,奉懿旨,依樞密院、御史台等例行之。」   直省舍人,選宿衛及勳臣子弟為之。又擇其商等二人,專掌奏事。大德八年,擬歷六十月者,始令從政。   凡禮儀諸職:   太常寺檢討,至元十三年,擬歷一百月,除從八品。御史台殿中司知班,十五年,擬歷九十月,除正八品。通事舍人,二十年,議:「從本司選已人流品職官為之,考滿驗應得資品,升一等遷用。未入流官人員,擬充侍儀舍人,受中書省札,一考除擬九品。」三十年,議:「於二品、三品官子內選用,不限蔭敘,兩考從七品遷敘。」   侍儀舍人,三十年,議,「於四品、五品官子內選用,不隈蔭敘,一考從九品。」大德三年,議:「有闕,宜令侍儀司於到部正從九品流官內選用,仍受省札,三十月為滿,依胡官內升轉,如不敷,於應得府州儒學教授內選用,歷一考,正九品敘。」   禮直管勾,大德三年,省進合用到部人員,俱從太常寺舉保,非常常選除充者,任回止於衙門敘用。   郊壇庫藏都監二人,至大三年,議:「受省札者歷一考之上,受部札者歷兩考之上,再歷本院屬官一任,擬於從九品內敘。」   天歷二年,擬在朝文翰衙門,於國子生員內舉充。   至元九年,部議:「巡檢流外職任,擬三十月為一考,任回於從九品遷敘。」二十年,議:「巡檢六十月,升從九品」。大德七年。議:「各處所委巡檢,自立枯月日為始,已歷兩考之上者,循舊例九十月出職,不及兩考者,須歷一百二十月,方許出職遷轉。」十年,省奏:「奉旨腹裡巡檢,任回及考者,止於巡檢內注授。所歷未及者,於錢谷宮內定奪,通理巡檢月日。各處行省所設巡檢,考滿者,咨省定奪;未及考滿者,行省於錢谷官等職內委用,通理月日,依舊升轉;不及一考,如系告蔭並提控案牘例應轉充者,於雜職內委用,考滿各理本等月日,依例升轉。」   腹裡諸路行用鈔庫,至元十九年,部擬:「州縣民官內選充,系八品、九品人員,三十月為滿,任回驗元資品,減一資歷,通理遷敘。庫使,受都省札付,任滿從優遷敘。庫副,受本路札付,二十月為滿,於本處上戶內公選交替。陝西、四川、西夏中興等路提舉司鈔庫,俱系行省管領,合就令依上選擬庫官,移文都省紿降敕牒札付。」省議:「除鈔庫使、副咨各省選擬外,提領省部選注。」   腹裡官員,二十六年,定進充倉庫等官,擬於應得資品上升一等,通理月日昇轉。   江南官員,若曾腹裡前歷仕,前資相應依例升轉。遷去江淮歷仕人員,所歷月日一考之上者,除一考准為根腳,余有月日,後任通理,不及考者,添一資。若選充倉庫等官,擬於應得資品上,例升一等,任回依上於腹裡升轉。   接連官員選充倉庫等官,應本地面從七品者,准算腹裡從七資品。歷過一考者,為始理算月日,後任通理,一考之上,余有日月,後任通理,不及考者,添一資升轉。   福建、兩廣官員選充倉庫等官,應得本地面從七品者,准算江南從七資品。歷過一考者,為始理算月日,一考之上。余有月日,後任通理,不及考者,添一資升轉。   元系流官,仕回,止於流官內任用。雜職者,雜職內遷敘。   萬億庫。寶鈔總庫。八作司,以一年滿代,錢物甚多,未易交割。宜以二年為滿,少者以一年為滿。   上都稅務官,止依上例遷轉。   都省所轄去處,二週歲為滿者,各處都轉運使司官、司屬官、首領官;各處都漕運使司官、首領官,諸路寶鈔都提舉司官,腹裡、江甫隨路平淮行用庫官,印造寶鈔庫官,鐵冶提舉司官、首領官,采金提舉司官、首領官,銀場捉舉司官、首領官,新舊運糧提舉司官、首領官,都捉舉萬億庫、八作司、寶鈔總庫首領官。   一週歲為滿者:泉府司所轄富藏庫官,廩給司、四賓庫、薄斂庫官,大都稅課提舉司官、首領官,酒課錕舉司官、首領官,提舉太倉官、首領官,捉舉醴源倉官、首領官,大都省倉官,河倉官,通州等處倉庫、應受省部札付笞錢谷院務雜職等官,大都平准行用庫官,燒鈔四庫官,鈔紙坊官,幣源庫官。   行省所轄去處,二週歲為清者:各處都轉運使司官、司屬官、首領官,各處都漕運使司官、首領官,行諸路寶鈔都提舉司官,腹裡、江南隨路平准行用庫官,甘州、寧夏府等處都轉運使司官,市船提舉司官、首領官,榷茶提舉司官、首領官。一週歲為滿者:行泉府司官所轄阜通庫官,各處行省收支錢帛諸物庫官。   三十年,部議:「凡內外平准行用庫官,提領從七品,大使從八品,副使從九品。若流官內選充者,任回減一資升轉。雜職人員,止理本等月日。」   元貞二年,部議:「凡倉官有闕,於到選相應職官,並諸衙門有出身令譯史、通事、知印、宣使、奏差兩考之上人內選用,依驗難易收糧多寡升等,任回於應去地方遷敘。通州、河西務、李二寺等倉官,於應得資品上升一等,任滿,交割別無短少,減一資通理。在都並城外倉分,收糧五萬石之上倉官,於應得資品上升一等,任滿,交割別無短少,依例遷敘;收糧一萬石之上倉官,止依應得品級除授,任滿,交割別無短少,減一資通理。」   大德元年,省擬:「大都萬億四庫、富億庫、寶鈔總庫、上都萬億庫官,止依合德資品選注,須二週歲滿日,別無短少,擬同隨朝例升一等。」   二年。省議:「上都、應昌倉官,比同萬億庫官例,二週歲為滿,應得資品上擬升一等。」   六年,部議:「在都平准行用庫官,擬合於外路一體二週歲為滿,元系流官內選充者,任回減一資升轉。萬億四庫知事例升一等,提控案牘減資遷轉。和林、昔寶赤八剌哈孫、孔古烈倉,改立從五品提舉司。提舉一員,從五品;同提舉一員,從六品;副提舉一員,從七品。週歲為滿,於到選人內進充,應得資品上擬升二等,任回遷用,所歷月日通理。甘、肅二路,每處設監支納一員,正六品;倉使一員,從六品;倉副一員,正七品。二週歲為滿,於到選人內銓注,入倉先升一等,任滿,交割別無短少,又升一等。受給庫提領,從九品,使、副受省札,攢典、合干人各設一名。」   七年,部擬:「大都路永豐庫提領從七,大使從八,副使從九,於到選相應人內銓注。江西省英德路、河西務兩處,設立平准行用庫,擬合設官員,系從七以下人員,依例銓注。英德路平准行用庫,提領一員,從七,大使一員,從八,副使一員,從九品。河西務行用庫,大使一員,從八品,副使一員,吏部札。甘肅行省豐備庫,提領一員,從七品,大使一員,正八品,於到選迤西資品人內升等銓注。大同倉官,擬二週歲交代,永盈倉例升一等,其餘六倉,任回擬減一資升轉。」   八年,部議:「湖廣行省所轄散府司吏充倉官,依河南行省散府司吏充倉官,比總管府司吏取充者,降等定奪。」   至大二年,部呈:「凡平准行用庫設官二員,常平倉設官三員,流官內銓注,以二年為滿,依例減資。」   四年,部議:「上都兩倉,二週歲為滿,於應得資品上升一等,歷過月日,今後比例通理。」   皇慶元年,部議:「上都平盈庫,二週歲為滿,減一資升轉。」   延祐四年,部議:「江浙行省各路見役司吏,已及兩考,選充倉官,五萬石之上,比同考滿出身充典史,一考升吏目。五萬石之下者,於典史添一考,依例遷敘。湖廣行省倉官,如系路吏及兩考,選充倉官一界,同考滿出身充典史,一考升吏目。遷敘庫官,週歲准理本等月日,考滿依例升轉。」   凡稅務官升轉:至元二十一年,省議:「應敘辦課官分三等。一百錠之上,設提領一員、使一員。五十錠之上,設務使一員。五十錠之下,設都監一員。十錠以下,從各路差人管辦。都監歷三界,升務使,一週歲為滿,月日不及者通理。務使歷三界,升提領。提領歷三界,受省札錢谷官,再歷三界,始於資品錢谷官並雜職任用。各處就差相副官,增及兩酬者,聽各處官司再差。增及三酬以上及後界又增者。申部定奪。」   二十九年,省判所辦諸課增虧分數,升降人員。增六分升二等,增三分升一等。其增不及分數,比全無增者,到選量與從優。虧兌一份,降一等。   三十年,省擬:「提領二年為滿,省部於流官內銓注,一萬錠之上擬從六品,五千錠之下擬正七品,二千錠之上擬從七品,一千錠之上正八品,五百錠之上從八品。大使、副使俱週歲交代,大使從行省吏部於解由合敘相應人內遷調,副使從各路於本處系籍近上戶內公選。」   至大三年,詔定立辦課例。一百錠之下院務官分為三等:五十錠之上為上等,設提領一員,受省札,大使一員,受部札;二十錠之上為中等,設大使、副使各一員;二十錠之下為下等。設都監、同監各一員,俱受部札。並以一年為滿,齊界交代。都監、同監四界升副使,又四界升大使。又三界升捉領,又三界入資品錢谷官並雜職內遷用。行省差設人員,各添兩界升轉,仍自立界以後為始,理算月日,並於有升轉出身人員內定奪,不許濫用白身。議得例前都札,提領於大使內銓注,都監、同監本等擬注,止依歷一十二界。至大三年例後,創入錢谷人員,及正從六品七品取蔭子孫,亦依先例升轉,不須添界外,其餘雜進之人,依今次定例遷用,通歷一十四界,依上例升轉。   至元九年,部議:「凡總府續置提控案牘,多系入仕年深,似比巡檢例同考滿轉入從九。緣從九系銓注巡檢闕,提領案牘吏員文資出職,難應捕捉,兼從九員多闕少,本等人員不敷銓注。凡升轉資考,從九三任升從八,正九兩任升從八,巡檢提領案牘等考滿轉入從九,從九再歷三考升從八,通理一百二十月升。巡檢依己擬,提領闕易就。都、吏目,擬吏目一考,轉充都目,一考轉充提領案牘,考滿依上轉入流品。都、吏目應升無闕,止注本等職名,驗理升轉。」   二十年,部擬:「提控案牘九十月升九品。」   二十五年,部擬:「各路司吏實歷六十月,吏目兩考升都目,歷一考升提控案牘,兩考升正九。若依路司吏九十月,吏目歷一考與都目,余皆依上升轉。」省議:「江南提控案牘,除各路司吏比咐腹裡路司吏至元二十五年呈準定例遷除,其餘已行直補,並自行踏逐歷案牘兩考者,再添資遷除。」   三十年,省准:「提控案牘補注巡檢,升轉資品,不相爭懸,如已歷提控案牘月日者,任回止於提控案牘內遷敘。」   三十一年,省議:「都目、巡檢員闕,雖不相就,若不從宜調用,似涉壅滯,下部先盡到進巡檢,余闕准告銓注,任回各理本等月日。」   大德二年,省准:「京城內外省倉典吏,例於大都路州司、縣典史內勾補,二週歲轉升吏目。除行省所轄外,腹裡下州並雜職等衙門,計設吏目一百餘處,其籍記未注者,以次銓注,俱擬三十月為滿,任回本等內不次銓注。」   三年,部擬:「提控案牘、都吏目有三週歲、二週歲、一週歲為滿者,俱以三十月為滿。」   八年,省准:「和林兵馬司掌管案牘人等,比依下州,合設吏目一員,於籍記吏目外發補,任回從九品遷用,添一資升轉。司吏量擬四名,從本司選補通吏業者,六十月,提控案牘內任用。」   九年,部呈:「都、吏自己於典史內銓注,宜將籍記案牘驗歷仕,以遠就近,於吏目闕內參注,各理本等月日。」   十一年,江浙省臣言:「各路捉控案牘改受敕牒,不見通例。」部照:「江北提控案牘,皆自府州司縣轉充路吏,請俸九十月方得吏目,一考升都目,都目一考,升提控案牘,兩考正九品,通理二百一十月入流,其行省所委者,九十月與九品。今議行省委用例革提控案牘,合依於散府諸州案牘、都吏目並雜職錢谷官內,行省依例銓注,通理月日昇轉,之後行省所設提控案牘、都吏目,合依江北由司縣府州摶充路史,通理月日,考滿方許入流。」   凡選取宣使奏差:至元十九年,部擬:「六部奏差額設數目,每一十名內,令各部選取四名,九十月與從九品,余外合設數目,俱於到部巡檢、提領案牘、都吏目內進取,侯考滿日,驗下項資品銓注。」省准:「解由到部,關會完備人員內選取。應入吏目,選充奏差,三考與從九品。吏目一考,應入都目人員,選充奏差,兩考與從九品。都目一考,應入提領案牘人員,選充奏差,一考與從九品。巡檢、提領案牘一考,選充奏差,一考與正九品。」   二十六年,省准:「上都留守司兼本路都總管府典吏出身,歷九十月,比通政院例,合轉補本司宣使,考滿依例定奪。」   二十九年,省議:「行省、行院宣使於正從九品有解由職官內進取,如是不敷,於各道宣慰司一考之上奏差、本衙門三考典吏目選取。不敷,於各道廉訪司三考奏差內並本衙門三考典史內進取,仍須色目、漢人相參選取。自行踏逐者,亦須相應人員,考滿例降一等,須歷九十月,方許出職。內外諸衙門宣使,以色目、漢人相參,九十月為滿。自行踏逐者,降一等。凡內外諸衙門宣使、通事、知印、奏差、都省宜使有闕,於台院等衙門一考之上宣使、並有解由正從八品職官內選補,如系都省直選人員,不拘此例,仍須色目、漢人相參選取。自行踏逐者,考滿例降一等,須歷九十月,方許出職。樞密院宣使,正從九品職官內選取。仍須色目、漢人相參選用。自行踏逐者,亦須相應人員,考滿例降一等,須歷九十月,方許出職。御史台宣使,正從九品職官內選取。自行踏逐者,考滿例降一等,須歷九十月,方許出職。宣政院宣使,選補同。宜慰司奏差,於本衙門三考典史內選取。自行踏逐者,考滿降等敘,須色目、漢人參用,歷九十月,方許出職。山東運司奏差,九十月,於近下錢谷官內任用。大都運司,一體定奪。」   七年,省准:「鞏昌等處便宜都總帥府令史人等,已擬依各追宣慰司令史人等一體出身。自行踏逐者降等敘,有闕於本司三考典吏內選取。」   八年,部呈:「各寺監保本處典吏補奏差,若元系請俸典吏、本把人等補充者,考滿同自行踏逐者,降等敘。」   九年,擬宣徽院典吏九十月補宣使。並所轄寺監令史。   十年,省擬:「中政院宜使於本衙門三考之上典吏及正從九品職官內進用,以色目、漢人相參,自行踏逐者降等。」   十一年,省擬,「燕南廉訪司奏差,州吏內選補,考滿於都目內遷用。」   延祐三年,省議:「各衍門典吏,須歷九十月,方許轉補奏差。」   至治元年,部議:「縣尉巡檢,近年以漢人不習弓馬,腹裡添設色目縣尉巡檢。若以蔭授人員,不充其選,止於各衙門通譯史、奏差人內委用,其考滿應注者,百無一二,員闕不能相就,有礙銓選。擬於到選正從八品內,驗其歷仕根腳,年三十以上,六十以下,不限地方遴選注投。若境內盜息民安,特加升擢,其巡捕不嚴者,依例黜降。」   凡匠官:至元九年,工部驗各管戶數,二千戶之上至一百戶之上,隨路管匠官品級。省議:除在都總提舉司去處,依準所擬。東平雜造提舉司並隨路織染提舉司,二千戶之上,提舉正五品。同提舉從六品,副提舉從七品。一千戶之上,提舉從五品,同提舉正七品,副提舉正八品。五百戶之上至一千戶之下,提舉正六品。同提舉從七品,副提舉從八品。三百戶之上,大使正七品,副使正八品。一百戶之上,大使從七品,副使從八品。一百戶之下,院長一員,同院務,例不入流品,量紿食錢。凡一百戶之下營匠官資品,受上司札付者,依已擬充院長。已受宣牌充局使者,比附一百戶之上局使資品遞降,量作正九資品。」   二十二年,凡選取升轉匠官資格,元定品給員數,提舉司二千戶之上者,無之。一千戶之上,提舉從五品,同提舉正七品,副提舉正八品。五百戶之上、一千戶之下,提舉正六品,同提舉從七品,副提舉從八品。使副,三百戶之上,局使正七品,副使正八品。一百戶之上,局使從七品,副使從八品。一百戶之下,院長一員,比同務院,例不入流品。工部議:「三百戶之上局副從八,一百戶之上局副正九,遇有闕,於一百戶之下院長內選充。院長一百二十月升正九,正九兩考升從八,從八三考、正八兩考,俱升從七。如正八有闕,別無資品相應人員,於已授從八匠官內選注,通歷九十月,升從七。從七三考升正七,正七兩考升從六。從七三考、正六兩考,俱升從五。為所轄司屬無從六,名闕,如已歷正七兩考,擬升加從六散官,止於正七匠官內遷轉,九十月升從五。如正六匠官有闕,於已授從六散官人員內進注,通歷九十月升從五。從五三考擬升正五,別無正五匠官,名闕,升加正五散官,止於從五匠官內遷轉。如歷仕年深,至日斟酌定奪。至元十二年以前受宣敕省札人員,依管民官例,擬准已受資品。十三年以後受宣敕省札人員,若有超升越等者,驗實歷俸月定擬,合得資品上例存一等遷用。管匠官遇有闕員去處,如無資品相應之人,擬於雜職資品相應到進人內銓用。凡中原、江淮匠官,正從五品子從九品匠官內蔭敘,六品、七品子於院長內敘用。以匠官無從九品,闕,擬正從五品子應蔭者,於正九匠官內銓注,任回,理等從九月日。」   二十三年,詔:「管匠官,其造作有好務虧少,勿令遷轉。」   二十四年,部言:「管匠衙門首領官,宜於本衙門內選委知會造作相應人員區用,勿令遷轉,合依舊例,從本部於常選內進差相應人員掌管案牘,任滿交代遷敘。」   凡諸王分地與所受湯沐邑,得自舉其人,以名聞朝廷,而後授其職。至元二年,詔以各投下總管府長官不遷外,其所屬州縣長官,於本投下分到城邑內遷轉。   四年,省准:「應給印官員,若受宜命及諸王令旨,或投下官員批札、省府樞密院制府左右部札付者,驗戶紿印。」   五年,詔:「凡投下官,必須用蒙古人員。」   六年,以隨路見伍並各投下創差達魯花赤內,多女直、契丹、漢人,除回回、畏吾兒、乃蠻、唐兀同蒙古例許敘用,其餘擬合革罷,曾歷仕者,於管民官內敘用。   省臣奏:「江南諸王分地長官,己令如例遷轉,其間若有兼管軍鎮守為達魯花赤者,一體代之,似為不宜。合令於投下長官之上署字,一同蒞事。」   三十年,各投下州縣長官,三年一次給由互相遷轉,如無可遷轉,依例給由申呈省部,仍牒廉訪司體訪。   大德元年,諸投下達奮花赤從七以下者,依例類選。   皇慶二年,詔:「各投下分地城邑長官,其常選所用者,居眾人之上,投下所委者為添設,其常選內路府州及各縣內減一員。」   延祐三年,昭:「有姓漢人達魯花赤,追奪宣敕。」各投下有闕用人,自於其投下內選用,不許冒用常選內人。   凡壕寨官:至元十九年,省部擬:「都水監併入本部,其壕寨官比依各部奏差出身。」大德二年。擬考滿除從九品。」   凡獲盜賞官,大德五年,詔:「獲強盜五人,與一官。捕盜官及應捕人,本境失盜而獲他境盜者,聽功過相補。獲強盜過五人,捕盜官減一資,至十五人升一等,應捕人與一官,不在論賞之列。」   凡控鶴傘子:至元二十二年,擬:「控鶴受省札,保充御前傘子者,除充抉衛都直指揮使司鈐轄,官進義副尉。」   二十八年,控鶴提控受敕進義副尉、管控鶴百戶,及一考,擬元除散官從八,職事正九,於從八內遷注。   元貞元年,控鶴提控奉旨充速古兒赤一年,受省札充御前傘子,歷三百三十二月,詔於從六品內遷用。大德六年,控鶴百戶。部議於巡檢內任用。其離役百戶人等擬從八品,傘子從七品。延祐三年,控鶴百戶歷兩考之上,擬於正九品遷用。   凡玉典赤:至元二十七年,定擬歷三十月至九十月者,並與縣達魯花赤、進義副尉。一百月以上者,官孰武校尉。至大二年,令玉典赤權於州判、縣丞內銓注。三年,令依舊例,九十月除從七下縣達魯花赤,任回添一資。   凡蠻夷官,議:「播州宣撫司保蠻夷地分副長官,系遠方蠻夷,不拘常調之職,合准所保。其蠻失地方。雖不拘常調之處,而所保之人,多有泛溢。今後除襲替土官外,急闕久任者,依仍以相應人舉用,不許預報,違者罪及所由官司。」 卷六十六·志第三十三   ○選舉三   △銓法下   凡文武散官:   多採用金製,建官之初,散官例降職事二等。至元二十年,始陞官職對品,九品無散官,謂之平頭敕。蒙古、色目,初授散官或降職事,再授職,雖不降,必俟官資合轉,然後升職。漢人初授官,不及職,再授則降職授官。必歷官至二品,則官必從職,不復用理算法矣。至治初,稍改之,尋復其舊。此外月日不及者,惟歷繁劇得優,獲功賞則優,由內地人邊遠則優,憲台舉廉能政跡則優,以選出使絕權則優,然亦各有其格也。   凡保舉職官:   大德二年制:「各廉訪司所按治城邑內,有廉慎干濟者,歲舉二人。」九年,詔:「台、院、部五品以上官,各舉廉能識治體者三人,行省台、宣慰司、廉訪司各舉五人。」   凡翰林院、國子學官:   大德七年,議:「文翰師儒難同常調,翰林院宜選通經史、能文辭者,國子學宜選年高德邵、能文辭者,需求資格相應之人,不得預保布衣之士。若果才缽素著,必合不次超擢者,別行具聞。」   凡遷官之法:   從七以下屬吏部,正七以上屬中書,三品以上非有司所與奪,由中書取進止。自六品至九品為敕授,則中書牒署之。自一品至五品為宣授,則以制命之。三品以下用金寶,二品以上用玉寶,有特旨者則有告詞。其理箅論月日,遷轉憑散官,內任以三十月為滿,外任以三歲為滿,錢谷典守以二歲為滿。而理考通以三十月為則。內任官率一考升一等,十五月進一階。京官率一考,視外任減一資。外任官或一考進一階,或兩考升一等,或三考升二等。四品則內外考通理。然前任少,則後任足之,或前任多,則後任累之。一考者及二十七月,兩考者及五十七月,三考者及八十一月。   凡選用不拘常格:   省參議、都司郎中、員外商第者,拜參預政事、六曹尚書、侍郎,及台幕官、監察御史出為憲司官。外補官巳制授,入朝或用敕除,朝跡秩視六品,外任或為長伯。在朝諸院由判官至使。寺監由丞至卿,館閣由後官至學士,有遞升之法,用人重於用法如此。又覃官,或准實授,或普減資升等,或內升等,或外鹹資,或外減內不減,斯則恩數之不常有者,惟四品以下者有之。三品則遞進一階,至正議大夫而止。若夫勳臣世胄、侍中貴人,上命超遷,則不可以選格論。亦有傳敕中書,送部覆奏,或致繳奏者。   凡吏部月選:   至元十九年,議:「到部解由即行照勘,合得七品者呈省。從七以下本部注擬,其餘流外人員,不拘多寡,並以一月一次銓注。」   凡官吏遷敘:   至元十年。議:「舊以三十月遷轉太速,以六十月遷轉太遲。」十七年,立遷轉官員。凡無過授見闕滿代者,令還家以俟。十九年,定內外官以三年為考,滿任者遷敘,未滿者不許超遷。二十八年,定隨朝以三十月為滿,在外以三週歲為滿,錢谷官以得代為滿,吏員以九十月日出職。   皇慶元年。御史中丞郝玉挺言:「國初設官,在內須三十月,在外須三週歲,考其殿最,以為黜陟。比者省院台部之臣久者一二歲,少者三五月,甚者旬日之間而屢遷數身著,奔走往來之不暇,豈暇治官事哉!乞自今惟內外大臣可急闕進技,其餘內外大小官屬,必俟任滿考績,方許進調,庶免朝除夕改,啟幸長奸之弊。」從之。   天歷二年,中書省臣又言:「比年朝官多不久於其職,或數月即改遷,於典制不類,且治績無從考驗,請如舊制為宜。敕除風憲官外,其餘朝官不許二十月內遷調。」   凡近調閩、廣、川蜀、雲南官員:   每三歲,遣使與行省銓注,而以監察御史往蒞之。   至元十九年,省議:「江淮州郡遠近險易不同,似難一體,今量分為三等:若腹裡常調官員遷入兩廣、福建溪洞州郡者,於本等資歷上,例升二等;其餘州郡例升一等;福建、兩廣官員五品以上,照勘員闕,移咨都省銓注,六品以下,就便委用,開具咨省。」   二十年,部議:「遷敘江淮官員,擬定應得資品,若於接連福建、兩廣溪洞州郡任用,升一等。」「甘肅、中興行省所轄,系西夏邊地,除本處籍貫見任官外,腹取遷去甘肅者,擬升二符,中興府擬升一等。」   二十二年,詔:「管民官,腹裡遷去四川,升一等,接連溪洞升二等。四川見任官,遷往接連溪洞,升一等,若遷去溪洞諸蠻夷,別議定奪。達魯花赤,就彼處無軍蒙古軍官內選擬,不為常例。」   二十二年,江淮官員遷於龍南、安遠縣地分者,擬升三等,仍以三十月為滿升轉。   二十八年,詔:「腹裡官員遷去雲南近裡城邑,擬升二等,若極邊重地,更升一等。行省咨保人員,比依定奪。其蒙古、土人及招附百姓有功之人,不拘此例。」   省臣奏准:「福建、兩廣官員多闕,都省差人與彼處行省、行台官,一同以本土周回相應人員委用。」   部議:「雲南六品以下任滿官,依御史台所擬,選資品相應人,擬定名闕,具歷仕腳,咨省奏准。敕牒到日,許令之任。若有急闕,依上選,權令之任,歷過月日,依上准理。」   二十九年,詔:「福建、兩廣官員歷兩任滿者,還於接連去處,一任滿日,歷江南一任,許入腹裡通行遷轉,願於兩廣、福建者聽,依例升等。」   至治元年,省臣奏:「江浙、江西、湖廣、四川、雲南五處行省,所轄邊遠地分官員,三年一次差人與行台、行台官一同遷調。」   廣海闕官於任滿得代,有由應得路府州縣儒學教授、學正、山長內願充者,借注正九品以下名闕。任回,止理本等月日。   廣海應設巡檢,於本省應得常選上等錢谷官選擬,權設,理本等月日。行省自用並不應之人,不許委用,如受敕巡檢到彼,即聽交代。   幾近調循行:   各省所轄路府州縣諸司,應合遷調官員,先盡急闕,次及滿任。急闕須憑各官在任解由、依驗月日、應得資品、及解由到行省月日,依次就便遷調。若有急闕,委無相應之人,或員闕不能相就者,於應敘職官內選用,驗各得資品上,雖有超越,不過一等。   本管地面,若有遐荒煙瘴險惡重地,除土官外,依例公選銓注,其有超用人員,多者不過二等。   軍官、匠官、醫官、站官、各投下人等,例不轉入流品者,雖資品相應,不許銓注。   都省已除人員,例應到任,若有違限一年者,聽別行補注。應有合就彼遷敘人員,如在前給由已咨都省聽除,未經遷注照會,不曾咨到本省者,即聽就便開咨。   無解由人員,不許銓注。   諸犯贓經斷應敘人員,照例銓注。   令譯史、奏差人等,須驗實歷月日已滿,方許銓注。   邊遠重難去處,如委不可闕官,從差去官與本省官公同選注能幹人員,開具歷仕元由,並所注職名,擬咨都省,候回准明文,方許之任。   應遷調官員,三品、四品擬定資呈,五品以下先行照會之任。   凡省部令史、譯史、通事等:   至元六年,省議:「舊例一百二十月出職,今案牘繁冗,難同舊日,會量作九十月為滿。其通事、譯史繁劇,合與令史一體。近都省未及兩考省令史譯史授宣,注六品職事,部令史已授省札,注從七品職事。今擬省令譯史、通事,由六部轉充者,中統四年正月已前,合與直補人員一體,擬九十月考滿,注六品職事,回降正七一任,還入六品。中統四年正月已後,將本司過歷月日,三折二,驗省府月日考滿通理,九十月出職,與正七職事,並免回降。   職官充省令譯史,舊例文資右職參注,一考滿,合得從七品,注從六品,未合得從七品,注正七品,如更勒留一考。合同隨朝升一等。一考滿,末得從七注正七品者,回降從七,還入正七。一考滿,合得從七注從六品,合得正七注正六品者,免回降。正從六品人員不合收補省令史、譯史,如有己補人員,合同隨朝一考升一等注授。   中統四年正月已前,收補部令史、譯史、通事。擬九十月為考滿,照依已除部令史例,注從七品,回降正八一任,還入從七。   中統四年正月已後,充部令譯史、通事人員,亦擬九十月為考滿,依舊例正八品職事,仍免回降。省宣使,舊例無此職名,中統以來,初立中書省,曾受宜命充宣使者,擬出職正七品職。外有非宣授人員,擬九十月為考滿,與正八品。」   至元二十年,吏部言:「准內外諸衙外令譯史、通事、知印、宣使、奏差等,病故作闕,未及九十月,並令貼補,值例革者,比至元九年例定奪。」省准:「宣使、各部令史出職同,三考從七。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者正九,十五月以上者從九。十五月以下者擬充巡檢。   凡台院、大司農司譯史、令史出身同,三考正七。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從八。十五月以上正九,十五月以下、十月之上從九,添資,十月以下巡檢。宣使三考正八品。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從九,十五月以上巡檢,十五月以下酒稅醋使。   凡部令史、譯史、通事三考從七。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者正九,十五月以上從九,十五月以下令史,提控案牘,通事、譯史巡檢。   凡奏差三考從八品。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巡檢,十五月之上酒稅醋使,十五月之下酒稅醋都監。」   大德四年,中書省准:「吏部擬腹裡、江南都吏目、提控案牘升轉通例,凡腹裡提控案牘、都吏目:京畿漕運司令史,元擬六十月考滿,今准九十月考滿,都漕運司令史九十月。諸路寶鈔提舉司司吏,元擬六十月考滿,今准九十月考滿。萬億四庫司吏,元擬六十月考滿,今准九十月考滿。大都路令史,元擬六十月考滿,任回減資升轉,今准六十月考滿,不須減資。大都運司令史,九十月考滿都目。寶鈔總庫司吏,元擬六十月都目,九十月提控案牘,今准九十月都目。富寧庫司吏,元擬六十月提控案牘,今准九十月都目。左右八作司司吏,元擬六十月,今准九十月都目。」又議:「已經改擬出職人員,各路司吏轉充提控案牘、都目,比同升用,其餘直補人數,並循至元二十一年之例遷用。江南提控案牘、都目:至元二十五年呈准,各路司吏六十月吏目,兩考升都目,一考升提控案牘,兩考正九。路司吏九十月吏目,一考轉都目:余皆依上升轉。江南提控案牘除各路司吏,比腹裡路司吏至元二十五年呈准例遷除,其餘已行直補,並自行保舉,自呈准月日立格,實歷案牘兩考者,止依至元二十一年定例,九十月入流。未及兩考者,再添一資遷除。例後違越創補者,雖歷月日不准。」   大德十一年,省臣奏:「凡內外諸司令史、譯史、通事、知印、宣使有出身著,一半於職官內選用,依舊一百二十月為滿,外任減一資。」又議:「選補吏員,除都省自行選用外,各部依元設額數,遇闕職官,與籍記內相參發補,合用一半職官,從各部自行進用。通事、知印從長官選用。譯史則從翰林院試發都省書寫典吏考滿人內,挨次上名補用,其有不敷,從翰林發補。奏差亦於職官內選一半,余於籍記應例人內發補。歲貢人吏,依己擬在役聽候。」   省議:「六部令史如正從九品不敷。從八品內亦聽進取。省掾,正從七品得代有解由並見任未滿、巳除未任文資流官內選取,考滿於應得資品上升一等,除元任地方,雜職不用。院台令史如元系七品之人,亦在選補之例。   譯史、通事選識蒙古、回回文字,通譯語正從七品流官,考滿驗元資升一等,注元任地方,雜職不預。   知印於正從七品流官內選取,考滿並依上例注授,雜職不預。   宣使於正從八品流官內進取,仍取色目、漢人相參,歷一考,於應得資品上升一等,除元內地方,雜職不預。」   凡歲貢吏員:   至元十九年,省議:「中書省掾於樞密院、御史台令史內取,台、院令史於六部令史內取,六部令史以諸路歲貢人吏補充,內外職官材堪省掾及院、台、部令史者,亦許擢用。省掾考滿,資品既高,責任亦重,出而臨民入而蒞事,皆自歲貢中出,若不教養銓試,必致人材失真,今擬定例於後:   諸州府隸省部者,儒學教授選本管不免差儒戶子弟入學讀書習業,非儒戶而願學者聽。遇按察司、本路總管府歲頁之時,於學生內選行義修明、文學優贍、通經史達時務者,保甲解貢。   各路司吏有闕,於所屬衙門人吏內選取。委本路長官參佐,同儒學教授考試,習行移算術,字畫謹嚴,語言辯利,《詩》、《書》、《論》、《孟》內通一經者為中式,然後補充。按察司書吏有闕,府州司吏內勾補,至歲貢時,再行試驗貢解。   凡試驗,首論行止,次取吏能,次計日月。行止曰事父母孝,曰友於兄弟,曰勤謹廉潔,曰謙讓,曰循良,曰篤實,曰慎默,曰自來不曾犯贓私罪過。吏能曰行道熟嫻,曰語言便利,曰通習條法,曰曉解儒書,曰算術精明,曰字畫端正。   歲貢人額,按察司上路總管府三年一次貢一名,儒一名,吏一名;下路總管府三年一次貢一名,儒吏遞進。六部令史除補台院令史外。諸道行省據亦可差補。   諸歲貢吏,當該官司於見役人內公選,以性行純謹、儒吏兼通者為上,才識明敏、吏事熟嫻者次之,月日雖多,才能無取者不許呈貢。   元貞元年,詔:「諸路有儒通吏事、吏能經術、性行侈謹者,各路薦舉,廉訪司試選。每道歲貢二人,省台委官立法考試。必中程式,方許錄用。」   大德二年,貢部人吏,擬宣慰司、廉訪司每道歲貢二人儒吏兼通者,自大德三年為始,依例歲貢,應合轉補各部寺監令史,依《至元新格》發遣,到部之日,公座試驗收補。   九年,省判:「凡選府州教授,年四十已下,願試吏員程式,許補各部令史。除南人已試者,別無定奪到部。未試之人,依例考試。」   至治二年,省准:「各道廉訪司書吏,先盡儒人,不敷者吏員內充貢,各歷一考,依例試貢。」   至治元年,監察御史言:「各部令史,原擬腹裡各道廉訪司並行台察院每歲貢舉書吏二員。近年以選法不能遷調,住罷各道廉訪司書吏歲貢,止以察院書吏及都省典史轉部,又許儒人職官秀才內選用,因此大啟幸門,以致耽誤公事。今各道廉訪司既依例開貢,請將各衙門令史截日取勘,將不應之人盡行沙汰,依舊例貢舉,籍記姓在,挨次試補。」   部議:「各衙門補用已久,又系已准人數,難於取勘。擬今後立於六部各衙門,令史有闕,須依例於相應之人內試補,若舉不應之人,罪及當該官吏。」   凡補用吏員:   至元十一年,省議:「有出身人員,遇省掾有闕,擬合於正從七品文資職官並台、院、六部令史內,從上名轉補。翰林兩院擬同六部令史,有闕於隨路儒學教授通吏事人內選補。樞密院、御史台令史、省掾有闕,從上轉補,考滿依例除授,又於正從八品文資官及六部令史內轉補。省斷事官令史與六部令史一體三考出身,於部令史內發補。少府監令史,擬於六部並諸衙門考滿典吏內補用。」   十三年,省議:「行工部令史與六部令史與六部令史一體,於應補人內挨次填補。」   十四年,詔:「諸站都統領使司令史,擬同各部令史,今既改通政院,與台院令史一體出身,於各部令史內選補。」   十五年,部擬:「翰林兼國史院令史同台院令史一體出身,於各部令史內選取。」二十一年,省議:「江淮、江西、荊湖等處行省令史,擬將至元十九年咨發各省貼補人員先行收補,不許自行踏逐,移咨都省,於六部見役令史內補充。或參用職官,則從行省新除正從八品職官內選取,雜職官不預。」   二十二年,宜徽院令史,考滿正七品遷敘,於六部請俸令史內選取。總制院與御史台同品。令譯史、通事一體如之。   二十四年,省准:「大都留守司兼少府監令史,依宣徽院、大司農司例遷。」   二十八年,省議:「陝西行省令史,於各部及考令史並正從八品流官內選補。」   二十九年,大司農司令史,於各部一考之上令史及正從八品職官內選取。省掾有闕,於正七品文資出身人員內選,吏員於樞密院、御史台令史元系六部令史內發充,歷二十月以上者選,如無,於上名內選。   三十一年,省准:「內史府令史,於各部下名令史內選。」   大德三年,省准:「遼陽省令史宜從本省選正從八品文資職官補用。復令各部見役令史內,不限歲月,或願充,或籍貫附近,或選到職官,逐旋選解。」   「國子監令譯史,於籍記寺監令史內發補。上都留守司令史,於籍記各部令史內,或於正八品職官內選用,考滿從七品遷用。   宜徽院闌遺監令史,准本院依驗元准月日挨補,考滿同,自行踏逐者降等。遇闕如系籍記令史並常調提控案牘內及本院兩考之上典吏內補充者,考滿依例遷敘,自行進用者,止於本衙門就給付身,不入常調。」   四年,部擬:「上都留守司令史,仍聽本司於正從八品流官內,或於上都見役寺監令史,河東、山北二道廉訪司上名書吏內,就便遷用。上都兵馬司司吏,發補附近隆興、大同、大寧路司吏相應。」   部擬:「各處行省令史,除雲南、甘肅、征東外,其餘合依至元二十一年定例,於六部見役上名令史、或正從八品流官參補。不敷。聽於各過宜慰司元系廉訪按察司轉補見役兩考之上令史內選充,以宣慰司役過月日,折半准算,通理一百二十月,方許出職。」   大德五年,擬:「檀景等處采金鐵冶都提舉司人吏,於附近州縣令史內遴進。」   六年,省擬:「太醫院令史。於各部令史並相應職官內選取。   長信寺令史,於元保內選補,考滿降等敘用,有闕於籍記令史內發補。」   七年,擬:「刑部人吏,於籍記令史內公選,不許別行差補,考滿離役,依例選取,餘者依次發補。禮部省判,許於籍記部令史內選取儒吏一名。續准一名,於籍記部令史內以上選補。   戶部令史,於籍記部令史內從上以通曉書算、練達錢谷者發遣,從本部試驗收補。」   八年,省准:「隨路補用吏員,令各路先以州吏人役月日籍為一簿。府吏有闕,從上勾補,州吏有闕,則於本州籍記司縣人吏內從上勾補。   各道宣慰司令史,遇闕以籍記部令史下名發補,新除正從九品流官內選取。」   九年,省准:「都城所繫在京五品衙門司吏,歷兩考轉補京畿都漕運兩司令史。遇闕以倉庫攢典歷一考者選充。及兩考則京畿都漕運兩司籍名,遇闕依次收補。   上都寺監令史有闕,先盡省部籍記常調人員發補,仍於正從九品流官內、並應得提控案牘內選取。不敷,就取元由路吏考滿升充都吏目典史准吏目月日及大同、大寧、隆興三路司吏歷兩考之上者參用。」   十年。省准:「司縣司吏有闕,於巡尉司吏內依次勾補。巡尉司吏有闕,從本處耆老上戶循眾推舉,仍將祗應月日均以歲為滿。州吏有闕,縣吏內勾補。路吏有闕,州吏內勾補。若無所轄府州,於咐近府州吏內勾補,縣吏發補附近府州司吏。戶、刑、禮部合選令史有闕,於籍記令史上十名內、並職官到選正從九品文資流官內試選。」   十一年,省准:「縣吏如歷一考,取充庫子一界,再發縣吏,准理州吏月日,路吏有闕,依次勾補。」   至大元年,省准:「典寶監令史,就用前典寶署典書蒙古必闍赤一名,例從翰林院試補,知印、通事各一名,從長官進保。」   二年,立資國院二品,及司屬衙門令史一十名,半用職官,從本院進,半於上名部令史內發補。譯史二名,內職官一名,從本院選,外一名翰林院發。通事、知印各一名,從本院長官進。宣使八名,半參用職官,余許本院自用一名,外三名常選相應人內發。典吏六名,從本院進。所轄庫二處,每處司庫六名,本把四名。於常進人內發。泉貨監六處,各設令史八名,於各路上名司吏內選;譯史一名,從翰林院發;通事二名,從本監長官選;奏差六名,各州司吏內選;典吏一名,本監選。以上考滿,同都漕運司吏出身,所轄一十九處,兩提舉司設吏目一人,常選內選,司史五名,縣司吏內選。   三年省准:「泉貨監令史,於各處行省應得提控案牘人內選,參用正從九品流官。山東、河東二監,從本部於相應人內發補,考滿依例遷用,見役自用之人,考滿降等敘,有闕以相應人補。」   四年,省准:「江西等處儒學提舉司司吏,舊從本司公選,後從國子監發補,宜從本司進補。典瑞監首領官、令譯史等,依典寶監例選用,考滿遷敘。」   部議:「長信寺通事一名,例從所保。譯史、知印、令史、奏差,從本衙門選一半職官,余相應人內選,考滿同自用遷敘。典吏二名,就便定奪,其自用者降等敘。」   皇慶元年。省准:「群牧監令譯史、知印、怯裡馬赤、奏差人等,據諸色譯史例,從翰林院發補。知印、通事,長官選。令史、奏差、典吏俱有發補定例。其己選人,考滿降等敘,有闕於相應人內選發。   大都路令史,歷六十月,依至元二十九年例升提控案牘,減一資升轉。有過者。雖貼滿月日,不減資。遇闕於所轄南北兩兵馬司並各州見役上名司吏內勾補,有闕從本路於左右巡院、大興、宛平與其餘縣吏通籍從上挨補,月日雖多,不得無故替罷,違例補用者不准,除已籍記外,有闕依上勾補。   覆實司司吏,於諸州見役司吏內選,不敷則以在都倉庫見役上名攢典發充,歷九十月除都目,年四十五之下歷一考之上,亦許轉補京畿都漕運司令史,違例收補,別無定奪。」   二年省准:「中瑞司譯史,從翰林院發,知印,長官選保,令史、奏差參取職官一半所選相應,考滿依例遷敘,奉懿旨委用者,考滿本司區用,有闕以相應人補。   征東行省令譯史、宣使人等,舊考滿從本省區用,若經省部擬發,相應之人依例遷用,如不應者,雖省發亦從本省區用。」   「延祐二年,省准:「河間等路都轉鹽運使司所轄場,分二十九處。一處改升從七品,司吏有闕,依各縣人吏,一體於附近各處巡尉捕盜司吏依次以上名勾補,再歷一考,與各場鄰縣吏互相遷調。   和林路總管府司吏,以本處兵馬司吏歷一考者轉補,再歷一考,轉稱海宣慰令史,考滿除正八品。補不盡者,六十月受部札充提控案牘。沙、瓜二州屯儲總管萬戶府邊遠比例,一體出身相應。   會福院令譯史、通事、宣使人等,若省部發去者依例遷敘,自用者考滿同二品衙門出身例,降一等添一資升轉。於常選教授儒人職官並見役各部令史內取補,宣使於常職官內參補,通事、知印從長官選用,仍須參用職官,典吏從本衙門補用。」   五年,省准:「詹事院立家令司、府正司,知印、怯裡馬赤俱令長官選用。令史六名,內取教授二名,職官二名,廉訪司書吏二名。譯史一名,於蒙古字教授及鄰省見役蒙古書寫內選補。奏差二名,以□應人補。」   凡宣使、奏差、委差、巡鹽官出身:   中書省宣使,至元九年,曾受宣命充補者,九十月考滿正七品。省札宣使,九十月考滿比依部令史例從七品。其台院宣使、各部奏差,比例定擬。   二十三年,省准:「省部台院令譯史、通事、宣使、奏差人等,未滿九十月,不許預告遷轉。都省元定六部奏差遷轉格例,應入吏目選充者,三考從八品。應入提控案牘人員選充者,三考從八品,任回減一資升轉。巡檢提控案牘選充者,一考正九品。」   二十四年,省准:「大都留守司兼少府監奏差改充宣使,合於各都奏差內選取,改升宣使月日為始。考滿比依宣徽院、大司農司一體出身,自行踏逐者降等遷敘。   大司農司所轄各道勸農營田內書吏,於各路司吏內選取,考滿提控案牘內任用。奏差就令本司進委。」   二十九年,省准:「各道廉訪司通事、譯史出身,比依書體一體,考滿正九。奏差考滿,依通事、譯史降二等量擬,於錢谷官並巡檢內任用。」   三十年,省准:「延慶司奏差,比依家令司奏差一體,考滿正九品,自行踏逐者降一等。」   大德四年,省准:「諸路寶鈔提舉司奏差,改稱委差,九十月為滿,於酌中錢谷官內任用。」   五年,部議:「山東運司奏差,九十月近下錢谷官內任用。大都運司,一體定奪。」   六年,部擬:「河間遠司巡鹽官,依奏差出身,九十月近下錢谷官內任用。」   七年,部擬:「凡奏差自改立廉訪司為始,九十月曆巡檢三考,轉從九。」   皇慶元年,各道廉訪司奏差出身,於本道所轄上名州司吏內選取,九十月都目內任用。若有路吏並典吏內取充者,歷兩考,比依上例,都目內升轉。   凡庫藏司吏庫子等出身:   至元二十六年,省准:「上都資乘庫庫子、本把,九十月近上錢谷官內任用。   衛尉院刊器庫、壽武庫庫子。踏逐者九十月近上錢谷官內任用。」   二十八年,省擬:「泉府司富藏庫本把、庫子,六十月近下錢谷宮內遷敘。   太府監行由藏庫子,三週年為滿,省札錢谷官內遷敘。   備用庫提控三十月,庫子、本把三週歲,近上錢谷內任用。」   三十年,省准:「大都留守司廉少府監器備庫庫子、本把,六十月近下錢谷官內任用。」   三十年,省准:「宣徽院生料庫庫子、本把並太醫院所轄御藥局院本把出身,例六十月,近上錢谷官一體遷敘。」   大德元年,部擬:「中御府奉辰庫庫子,以三週歲為滿,擬受省札錢谷官。本把六十月,近上錢谷官內任用。」   三年,省擬:「萬億四庫、左右八作司、富寧、寶源等庫,各設色目司庫二名,俱於樞密院各衛色目軍內選差,考滿巡檢內任用,自行踏逐者一考並同,循行如此。又漢人司庫,於院務提領、大使、都監內發補,二週歲滿日,減一界升轉,其色目司庫於到選錢谷官內選發,考滿優減兩界。   都提舉萬億庫提控案牘,比常選人員,任回減一資升用。司吏三十五人,除色目四人外,漢人有闕,於大都總管府、轉運司、漕運司下名司史內選取,三十月擬充吏目,四十五月之上、六十月之下都目,六十月以上轉提控案牘。省擬六十月以上、四十五月以下,願充寺監令史者聽。司庫五十人,除色目一十四人另行定奪外,漢人於大都路人戶內選用,二週歲為滿,院務提領內任用;都監內充司庫,二年為滿,於受省制錢谷官內任用;務使充司庫,二年為滿,於從九品雜職內任用。秤子五人,於大都人戶內選充,一年為滿,於近下錢谷官內任用。   太醫院御藥局本把,六十月近上錢谷官內任用。」   四年,受給庫依油磨坊設攢典、庫子,從工部選。上都廣積、萬盈二倉系正六品,永豐系正七品,比之大都平准庫品級尤高,擬各倉攢典轉寺監本把,並萬億庫司吏相應。   提舉廣會司庫子,考滿近下錢谷官內任用。   侍儀司法物庫所設攢典、庫子,依平准行用庫例補用。   五年,大都尚食局本把,擬於錢谷官內遷敘,本院自行踏逐,就給付出身,考滿不入常調。   都提舉萬億寶源庫色目司庫,擬於巡檢內任用,添一資升轉。   京畿都漕運司司倉,於到進錢谷官內選發。   六年,部呈:「凡路府諸州提控案牘、都吏目等,諸衙門吏員出身,應得案牘、都吏目,如系路府司吏轉充之人,依舊遷除。其由倉庫攢典雜進者,得提控案牘改省札錢谷官,都目近上錢谷官,史目改酌中錢谷官。提控案牘,都吏目月日考滿,於流官內遷用。   廣勝庫子,合從武備寺給付身,考滿本衙門定奪。大積等倉典吏,與四庫案牘所掌事同,任回試一資升用。   七年,各路贊典。庫子、部議:「江北及行省所轄路分庫子,依己擬於司縣司史內差補,週歲發充縣司吏,遇州司史有闕,挨次勾補。   諸倉庫攢典有闕,於各部籍記典吏內發補。左右八作司等五品衙門內司吏有闕,卻於各倉庫上名攢典內發補。若萬億庫四品衙門司吏有闕,亦於上項司吏內從上轉補,將役過五品衙門月日,五折四准算,通理九十月考滿,提控案牘內遷用。如轉補不盡,五品衙門司吏考滿,止於都吏內任用。油磨坊、抄紙坊攢典有闕,並依上例。   回回藥物院本把,六十月酌中錢谷內定奪。」   九年,省准:「提舉利林倉、昔寶赤八剌哈孫倉、孔古列倉司吏,六十月酌中錢谷官內委用。資成庫庫子出身,部議比依太府、利用、章佩、中尚等監。武備寺庫有闕,如系本衙門典吏請傳一考轉補者,六十月為近上錢谷官,其餘補充之人,九十月依上遷用。   和林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所轄廣濟庫庫子、攢典,自行踏逐者比依三倉列,六十月於近下錢谷官內定奪。」   至大二年,省准:「廣禧庫庫子。依奉宸庫例出身,如系本把一考之上轉充者,四十五月受省札錢谷官,其餘補充之人,六十月依上例遷用。本把元系本衙門請俸一考典吏轉補者,六十月近上錢谷官,其餘補充者,九十月亦依上例遷用。」   至大二年,省准:「各處庫子、攢典,與州縣司吏一體輪差,明立案驗,先後挨排。如遇庫子滿日,行下州縣,將挨定上名司吏承充,卻將底闕令庫子交換填補相輪轉,週而復始,考滿依例升轉。」   三年。省准:「各路庫子,止依舊例。和林設立平准行用庫庫子,宜從本省相應人內量選二名,二週歲為滿,近下錢谷官內定奪。」   皇慶元年,部議:「文成、供須、藏珍三庫本庫庫子,依太府監庫子例,常選內委用,考滿比例遷除,有闕於常調人內發補,自行選用者,考滿從本院定李,若系常選任用者,考滿依例遷敘。」   二年,殊祥院所轄萬聖庫庫子、攢典,依崇祥院諸物庫例出身。部議:「如比上例,三十月轉補五品衙門司吏,再歷三十月,於四品衙門司吏內補用,其庫子合於常調籍記倉庫攢典人內發補,六十月為滿,於務都監內任用,自行委用者,考滿本衙門定奪。」   延祐元年,省議:「腹裡路分司倉庫子,於州縣司吏內勾補,滿日同舊例升轉。」   凡書寫、銓寫、書吏、典吏轉補:   至元二十二年,部議:「按察司體例,各道選廉能無過書吏每歲貢舉一名,轉補吏,或能南方各道宣慰司令史內收補外,用盡書吏,實歷九十個月,於各路總管府提控案牘內任用。其書吏有缺,即於各路府州司吏內選用。   二十五年,省准:「通政等二品衙門典吏,九十月補本院宣使。各寺監典吏,比依上例,考滿轉補本衙門奏差。   戶部填寫勘合典吏,與管勘合令史一體,考滿從優定奪;   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書寫,四十五月轉補,如補不盡,於提控案牘內任用,於各部銓寫及典吏內收補。   會總房、承發司、照磨所、架閣庫典吏,各部銓寫,六十月轉補,已上,都目內任用。   各部典吏並左右部照磨所、架閣庫典史,於都省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書寫內以次轉補,如補不盡,六十月轉補各監令史,已上,吏目內任用。   樞密院典吏、銓寫,依御史台典吏一體,六十月轉部,轉補不盡,六十月己上,於都目內任用。御史台典吏,遇察院書吏有闕,從上挨次轉補,通理六十月,補各道按察司書吏,部令史有闕,亦行收補。」   二十六年,省准:「上都留守司兼本路都總管府典吏,九十月補本司宣使,考滿依例定奪。」   二十七年,省准:「漕運使司令史,九十月提控案牘內任用,如年四十五以下,願充寺監令史者聽。   省院台部書寫、銓寫、典吏人等出身,與各道宣慰司、按察司、隨路總管府歲貢吏員一體轉部,書寫人等止令轉寺監等衙門令史。」   二十八年,省准:「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各房書寫有闕,擬於都省典吏內選補,五折四令史、書寫月日,通折四十月轉部。及六部銓寫、典吏一考之上選充,三折二令史、書寫月日,通折四十五月,轉補各部令史。如已行進用者,四十五月補寺監令史。   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各房書寫有闕,擬於都省典吏內選補,五折四令史、書寫月日,通折四十五月轉部。及六部銓寫、典吏一考之上選充,三折二令史、書寫月日,通折四十五月轉補各部令史。如自行進用者,四十五月補寺監令史。」   部議:「執總會總房、照磨、承發司、架閣庫典吏,一考之上轉補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補不盡者,四十五月補寺監令史。有闕,於六部銓寫、典吏一考之上選充,三折二省典吏月日,通折六十月轉補各部令史。若轉充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都省書寫,五折四令史、書寫月日,通折四十五月轉部。如自行選用者,六十月補寺監令史。   六部銓寫、典吏並左右部照磨所、架閣庫典吏,一考之上,遇省書寫、典吏月日補不盡者,六十月轉補寺監令史。」   省議:「除見役外,後有闕,擬於部省各房寫發人內公舉發補,除轉充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都省書寫、典吏者,依前例轉補,不盡者六十月充都目。」   二十九年,部擬:「御史台典吏三十月,依廉訪司書吏轉補察院,三十月轉部,補不盡者,考滿從八品遷用外,行台典吏三十月轉補行台察院書吏,再歷三十月發補各過宣慰司令史。   參議府令史,四十五月轉部令史。光祿寺典吏,考滿轉補本衙門奏差。」   元貞元年,省准:「部見役典吏實歷俸月,名排籍記,遇都省書寫、典吏有闕,從上挨次發補。」   大德八年,省議:「行省典吏,於各路兩考之上散府考滿,有解由司。   樞密院銓寫,一考之上,補都省書寫,通折月日昇轉外,本院銓寫有闕,補請俸上名典吏。   大德元年,省准:「兩准本道書吏,轉補行台察院書吏、江南宣尉司令史。   雲南、河西、四川三道書史,在邊遠者三十月為格。依上遷補。   江浙行省檢校書吏,於行省請俸典吏內選補,以典吏月日五折四,通折書吏六十月轉各道宣慰司。」   四年,省准:「徽政院掌儀、掌膳、掌醫署書吏宜從本院通定名排,若本院典吏有闕,似次轉補。」   八年,省議:「院台以下諸司吏員,俱從吏部發補,據曾經省發並省判籍定典吏、令史,從吏部依次試補,元籍記典吏,見在寫發者,遇各庫攢典試補。   省掾每名,設貼書二名,就用已籍記者,呈左右司闕吏部籍定,遇部典吏闕收補,歷兩考從上名轉省典吏,除一考外,餘者折省典吏月日,兩考升補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書寫,檢校、書吏,通折四十五月。補不盡省典吏,六十月,遇寺監令史、宣慰司令史有闕,依次發補。除宣慰司令史,已有貢部定例,寺監令史歷一考,與籍記部令史通籍發補各部令史。寺監見役人等,雖經准設,未曾補闕,不許轉部,考滿依舊例遷敘,其省部典吏、書寫人等轉人寺監、宣慰司,願守考滿者聽。   御史台令史一名,選貼書二名。依次選試柏應充架閣庫子,轉補典吏,三十月發充各道廉訪司書吏。再歷一考依例歲貢。   三品衙門典吏,歷三考升宣使,補不盡,本衙門於相應闕內委用。   部典吏一考之上,轉省典吏,補不盡者,三考補本衙門奏差,兩考之上發寺監宣慰司奏差外,椐六部系名貼書合與都省寫發人相參轉補各部典吏,補不盡者,發各庫攢典。都省寫發人有闕,於六部系名貼書內參選,不盡者依舊發各庫攢典。」   九年。省准:「獄典歷一考之上,轉各部典吏。   翰林國史院書寫考滿,除從七品,有闕從本院於籍記教授試准應補部令史內指名進用。   太常寺典吏,歷九十月注吏目。   工部符牌局典吏,三十月轉各部典吏。   翰林國史院蒙古書寫,四十五月轉補寺監蒙古必闍赤。   宣徽院所轄寺監令史有闕,於到部籍記寺監令史與本院考滿典吏挨次發補。」   十年,省准:「陝西諸道行御史台察院書吏,若系腹裡歲貢廉訪司見役書吏選取人數,須歷一考,以上名貢部,下名轉補察院。   總管府獄典轉州司吏,府州者補縣吏,須歷一考,方許轉補。   江浙行省運司書吏,九十月升都目,添一資升轉,如非各路散府上州司吏補充,役過月日,別無定奪。」   十一年,省准:「左司言照磨所典吏遇闕,宜於左右部照磨所典吏內從上發補。   各路府州獄典遇闕,於廉訪司寫發人及各路通曉刑名貼書內參補。」   至大元年,省准:「各部蒙古必闍赤,如系翰林院選發之人,四十五月遇各衙門譯史有闕,依次與職官相參補用,不敷從翰林院發補。」   三年,省准:「詹事院蒙古書寫,如系翰林院選發之人,四十五月遇典用等監衙門譯史有闕,依次與職官相參補用,不敷從翰林院選發。   和林行省典吏,轉理問所令史,四十五月發補稱海宣慰司令史,轉補不盡典吏。須歷六十月依上發補。   中瑞司、掌謁司典書,九十月與寺監令史一資升轉八品。   行台察院書吏,俱歷九十月依舊出身敘,任回添一資升轉。   內台察院轉部、行台察院轉江南宣慰司令史,北人貢內台察院各道廉訪司書吏,先役書吏歷九十月,擬正九品,任回添一資升轉。」   省議:「廉訪司書吏。上名貢部,下名轉察院,不盡者通九十月,除正九品。察院書吏三十月轉部,不盡者九十月除從八品,非廉訪司取充則四十五月轉部,不盡者考滿除正九品。」   省議:「廉訪司書吏、貢察院書吏,不盡者九十月除正九品,行台察院書吏轉補不盡者如之。內台察院書吏轉部,年高不願轉部者,九十月除從八品。」   皇慶元年,部議:「廉訪司職官書吏,合依通例選取,不許遷敘,侯書吏考滿,通理敘用。   職官先嘗為廉訪司書吏者,避元役道分,並其餘相應職官,歷三十月,減一資。又教授、學正、學錄並府州提控案牘、都目內委充職官,備理本等月日,其餘歲頁儒吏,依例進用。又廉訪司奏差、內台行台典吏有能者,歷一考之上選充書吏,通儒書者充儒人數,通吏業者充吏員數。   參議府、左右司、客省使令史、書寫、檢校書吏,依至元二十八年例,以省典吏進充,五折四令史、書寫、書吏月日,通折五十五月轉部。省典吏系部六銓寫、典吏轉充,三折二省典吏月日,通折六十月轉各部令史。自用之人並轉補不盡省典吏,考滿發補寺監、各道宣慰司令史。」   二年,省准:「河東宣慰司選河東山西道廉訪司書吏充令史,合迴避按治道分選取,其餘亦合一體。」   延佑三年,部擬:「行台察院書吏、各道廉訪司掌書,元系吏員出身著,並依舊例,以九十月為滿。依漢人吏員降等於散府諸州案牘內選用,任回依例升轉。   太宗正府蒙古書寫,四十五月依樞密院轉各衛譯史除正八品例,籍定發補諸寺監譯史。   察院書吏與宣慰司令史,皆系八品出身轉部者,宜以五折四理算。宣慰司令史出身正八品,察院從八品,其轉補到部者以五折四准算太優,今三折二。其廉訪司徑發貢部及已除者,難議理算。」   天歷元年,台議:「各道書吏,額設一十六人,有闕宜用終場下第舉子四人,教授四人。各路司吏四人,通吏職官四人,委文資正官試驗相應,方許入部。」   凡衛翼吏員升轉:   皇慶元年,樞密院議:「各處都府並總管高麗、女直、漢軍萬戶府及臨清萬戶府秩三品,本府令史有闕,於一考都目、兩考吏目並各衛三考典吏內,呈院發補,九十月曆提控案牘一任,於各萬戶府知事內進用。」   延祐六年,樞密院議:「各衛冀都目得代兩考者,擬受院札提控案牘內銓注,三考升千戶所知事,月日不及者,各衛翼挨次前後得代日期,於都目內貼補。   各衛提控案牘,年過五旬已歷四考者,升千戶所知事。及兩考年四十五以下,發補各衛令史。不及兩考者,止於案牘內銓注,受院札,通理一百二十月。於千戶所知事內選用。   各處蒙古都元帥府額設令史有闕,於本府所轄萬戶府並奧魯府上名司吏年四十以下者選取,呈院准設,歷一百二十月,再歷提控案牘一任,於萬戶府知事內選用。」   泰定三年,樞密院議:「行省所轄萬戶府司史有闕,於本翼上千戶所上名司吏內取補,須行省准設,九十月充吏目,一考摶都目,一考除千戶所提控案牘,一考升萬戶所提控案牘,歷兩考,通歷省除一百五十月,行省照勘相同,咨院於萬戶府知事內區用。」   凡各萬戶府司吏:   蒙古都萬戶府司吏有闕,於千戶所司吏內選補,萬一百二十月,升千戶所提領案牘,一考萬戶府案牘,通理九十月,轉萬戶府知事。   漢軍萬戶府並所轄萬戶府及奧魯府司吏,於千戶所司吏內補用,呈院准設,九十月充吏目,一考部目,一考升千戶所或都千戶所、奧魯府提控案牘,再歷萬戶府或都府、奧魯府提空案牘兩任,於萬戶府知事內用。   各處都府令史,於一考都目、兩考吏目並各衛請俸三考典吏內,呈院發補,九十月為滿,再歷提控案牘一任,於各萬戶府知事內選用。   各處蒙古軍元帥府令史,大德十年擬於本府所轄萬戶府並奧魯府上名司吏內,年四十以下者選補,呈院准設,歷一百二十月,再歷提控案牘一任,於萬戶府知事內遷用。   各省鎮撫司令史,於各萬戶府上名六十月司吏內選取,受行省札,三十月為清,再於各萬戶府提控案牘內,歷一百二十月知事內定奪。   各衛翼令史,有出身轉補者,九十月正八。無出身著,從八內定守。   凡提控案牘都目:   至元二十一年三月已後受院札,九十月為滿,行省、行院札一百二十月為滿,於萬戶府知事內用。   至元二十四年,尚書省准:「提控案牘、都吏目,於各部奏差內收補,並於宣慰司及考廉訪司、按察司兩考奏差內選取,仍須色目、漢人相參。」   大德四年,案牘年過五旬,巳歷四考者,於千戶所知事內定奪外,及兩考四十五以下發補各衛令史,若不及考者·止於萊牘內銓注,受垸札,通過一百二十月,於千戶所知事內用。   各衛翼都目,延祐六年,請俸兩考者,院札提控案牘內銓注,歷三考,升千戶所知事,月日不及者,各衛翼都目內貼補。如各衛典吏轉充者,六十月直隸本院萬戶府提控案牘、弩軍屯田千戶所、鎮撫司提控案牘內銓注。無俸人轉充者,二十月依上升轉。   鎮撫司,屯田弩軍千戶所都目,依中州例,改設案牘,止請都目俸,三十月為滿,依例注代。 卷六十七·志第三十四   ○選舉四   △考課   凡隨朝職官:   至元六年格,一考升一等,兩考通升二等止。六部侍郎系正四品,依舊例通理八十月,與正品。左右司郎中、員外郎、都事,系奏事之官,考滿升二等。六部郎中、員外郎、主事,三十月考滿升一等,兩考通升二等。蒙古必闍赤、省椽、通事、知印,三考從六,若正從七品職官,升二等。蒙古必闍赤考滿,省椽高一等,宣使從七。令史、通事、譯史、知印三考正七品,宣使正八。同台院者,宣徽院、泉府司、大司農司、詹事院、翰林院、札魯花赤、總制司院、各行省、集賢院、通政院、留守司、六部令史、通事、譯史、知印,三考從六,奏差從八。同六部者,征理司、大府監、省斷事官、太史院、翰林院書寫,考滿令史正八,奏差正九者。少府監、秘書監、各衛、武備寺、家令司、府正司、太常寺、太僕司、尚乘寺、光祿寺、太醫院、宣慰司,考滿令史從八者。樞密院斷事官、左右司首領官,月日滿,則升一等。隨朝衛官,行省宣慰官,一考例升一等。外路官升轉達魯花赤,回回官員,別行定奪。   凡官員考數:   省部定擬:從九品擬歷三任,升從八。正九品歷兩任,升從八品。正八品歷三任,升從七。從七歷三任,呈省。正七歷兩任,升從六。從六品通歷三,任升從五。正六歷兩任,升從五。從五轉至正五,緣四品闕少,通歷兩任,須歷上州尹一任,方入四品。內外正從四品,通理八十月,升三品。   凡取會行止:   中統三年,詔置簿立式,取會各官姓名、籍貫、年甲、入仕次第。至元十九年,諸職官解由到省部,考其功過,以憑黜陟。大德元年,外任官解由到吏部,止於刑部照過,將各人所歷,立行止簿,就檢定擬。   凡職官回降:   至元十九年,定江淮官已受宣敕,資品相應。例升二等遷去。江淮官員依舊於江淮任用。其已考滿者,並免降回。不及考者,例存一符。有出身未合入流品受宣者,任回,三品擬同六品,四品擬同七品,正從五品同正八品;受敕者,正從六品同從八品,七品、八品同正從九品。正從九品同提領案牘、巡檢。無出身用白身人受宣者,三品同七品,四品同八品,正從五品同正九品:受敕者,正從六品同從九品,七品、八品同提領案牘、巡檢,正從九品擬院務監當官。其上項有資品人員,再於接連福建、兩廣溪洞州郡任用,擬升一等。兩廣、福建,別議升轉。   至元十四年,都省未注江淮官已前,創立官府,招撫百姓,實有勞績者,其見受職名,若應受宣者,三品同七品,四品、五品擬同八品;若應受敕者。正從六品同正從九品,其七品、八品擬同提控案牘、巡檢。正從九品擬同院務監當官。無出身不應敘白身人,其見受職名,應受宣者,三品同八品,四品、五品同九品;應受敕者,正從六品同提控案牘、巡檢,七品以下擬院務監當官。其上項人員,若再於接連福建、兩廣溪洞州郡任用,擬升一等。兩廣、福建,別議升轉。至元十四年已後,新收撫州郡,准上例定奪。   前資不應又升二等遷去江淮官員,任回,擬定前資合得品級,於上例升二等,止於江淮遷轉,若於腹裡任用,並依上例。七品以下,已歷三品、四品者,比附上項有出身未入流品人員例,從一高。前三件於見擬資品上增一等銓注。   二十一年,詔:「軍官轉入民職,已受宣敕不曾之任者,擬自準定資品換授,從禮任月日為始,理算資考升轉。若先受宣敕已經禮任,資品相應者,通理月日昇轉外,據驟升人員前任所歷月日除一考外,餘月日與後任月日依準定資品通理升轉,不及考者,擬自準定資品換授。從禮任月日為始,理算資考升轉。   腹裡常調官,除資品相應者依例升轉外,有前資未應入流品受宣敕者。六品以下人員,照勘有無出身,依驗職事品秩,自受敕以後歷一考者,同江淮例定擬,不及考者,更升一等。五品以上人員,斟酌比附議擬。呈省據在前已經除授者,任回通理定奪。」   凡吏屬年勞差等:   至元六年,吏部呈:「省部譯史、通事,舊以一百二十月出職,今案牘繁冗,合以九十月為滿。」   十九年,部擬:「行省通事、譯史、令史、宣使或經例革替罷,所歷月日不等,如元經省掾發去,不及一考者,擬令貼補;及一考之上者,比台院令史出身例定奪。自行踏逐者,降一等敘,不及一考者,發還本省區用。宣慰司人吏,經省院發,不及一考者,擬貼補;及一考之上者,比部令史出身降一等定奪。自行踏逐者,又降一等;不及一考者,別無定奪。」   二十年,省擬:「雲南行省極邊重地令譯史人等,六十月考滿。   甘肅行省令譯史人等,六十五月考滿,本土人員,依舊例用。」   二十五年,省准:「緬中行省令史,依雲南行省一體出身。」   大德元年,省臣奏:「以省、台、院諸衙門令譯史、通事、知印、宣使等,舊以九十月為滿,陞遷太驟,今以一百二十月為滿,於應得職事內升用。又寫聖旨、掌奏事選法、應辦刑名文字必闍赤等,以八月折十月,今後毋令折算。」   四年,制以諸衙門令譯史、宣使人等一百二十月為滿。部議:「遠方,令譯史人等,甘肅、福建、四川於此發去,九十月為滿。兩廣、海北濘南道於此發去,八十月滿。雲甫省八十月滿。土人一百二十月滿。」都省議:「俱以九十月為考清,土人依例一百二十月為滿。」   至大元年,部議:「和林行省即系遠方,其人吏比四川、甘肅行省九十月出職。」   二年,詔:「中外吏員人等,依世祖定制,以九十月滿,參詳,歷一百二十月已受除者,依大德十一年內制,外任減一資。所有詔書已後在選未曾除受,並見告滿之人,歷一百二十月者,合同四考理算,外任一資,不須再減。」省擬:「以九十月為滿,余有月日,後任理算。應滿而不役離者,雖有役過月日,不准。」   三年,省准:「河西廉訪司書吏人等月日。」部議:「合准舊例,雲南六十月。河西、四川六十五月,土人九十月為滿。」   至治元年,監察御史言:「吏員人等出身,世祖皇帝定制以九十月為滿,方許出職。近年省部不能恪謹奉行,諸衙門通、譯史、令史、宣使、奏差人等,中間因值例革者,不及考滿,輒令實歷月日除授,紊亂舊規,有礙選法。今後應依舊例,吏員以九十月為滿,方許出職,違者監察廉訪司追改。」部議:「如有例革,或因事離職者,並令貼補考滿,依例遷敘。果有才幹出眾,事跡可考者,臨時定奪。」   皇慶二年,部議:「凡內外諸司史員,舊以九十月為清,大德元年改一百二十月為滿,至大二年復舊制。一紀之間,受除者眾。其元除有以三十月為一考者,亦有四十月為一考者,以所除不等,往往授例陳訴,有礙選法。擬合依已降詔條為格,系大德元年三月七日以後入役,至未復舊制之前,已除末除俱以四十月為一體,通理一百二十月滿,減資升轉。其未滿受除者,一體理考定擬,余二十六月已上,准升一等,十五月之上,減外任一資,十五月之下。後任理算。改格之後應滿而不離役者,役過月日,別無定奪。」   凡吏員考滿授從六品:   至元九年,省准:省令史出身,中統四年已前,六品陞遷,已後七品除授,至元之後,事繁責重,宜依準中統四年巳前考滿一體注授。」   三十一年,省議:「三師僚屬,蒙古必闍赤,掾史、宣使等,依都省設置,若不由台院轉補者降等。」   元貞元年,省議:「監修國史僚屬,依三師所設,非台院轉補者,降等敘。」   大德五年,部呈:「考滿省掾各各資品。省,院今後院、台並行省令史選充省掾者,雖理考滿,須歷三十月方許出職,仍分省發、自行踏逐者,各部令史毋得直理省掾月日。」   凡吏員考滿授正七品:   至元九年,部擬:「院、台、大司農司令史出身,三考正七品。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為從八品;十五月以上正九品;十五月以下,十月之上為從九品,添一資十月,以下為巡檢。」   十一年,部議:「札魯大赤令史、譯史考滿,合依樞密院、御史台令史、譯史出身,三考出為正七品,自用者降一等,有闕於部令史內選取。」   十四年,都擬:「前諸站統領使司令史,同部令史出身,今既改通政院從二品。通事、譯史、令史人等,宜同台、院人吏一體出身。」   十五年,翰林國史院言:「本院令史系省准人員,其出身與御史台一體,遇闕省掾時,亦合勾補。准吏部牒,本院令史以九十月考滿,同部令史出身,本院與御史台皆隨胡二品,令史亦合與台令史一體出身,有闕於部令史內選用。」   十九年,部擬,「泉府司隨朝從二品,令史、譯史人等,由省部發者,考滿依通政院例定奪,自行用者降一等。」   二十年,定擬安西王王相府首領官令史,與台、院吏屬一體遷轉。   二十二年,部擬:「宣徽院升為二品,與台、院品秩相同,令史出身合依正七品遷除貢補,省、院有闕·於部令史內選取。   總制院與御史台俱為正二品,部擬:「令、譯史考滿。亦合一體出身。」   二十三年,省准:「詹事院掾史,若六部選充者,考滿出為正七品,自用者降等。」   二十四年,集賢院言:「本院與翰林國史院品秩相同。」省議:「令史考滿,一體定奪。」   二十五年省議:「上都留守司兼本路總管府令史出身,三考正八品,其自部令史內選取者,同宣徽院、太醫院令史一體出身。上都留守同升為正二品,見設令史,自行踏逐者,考滿不為例,從七品內選用;部令史內選取,考滿宣徽院、大司農司令史一體出身。」   部議:「都護府人吏依通政院令譯史人等出身,由省部發者,考滿出為正七品,自用者降一等。」   二十六年,省准:「都功德使司隨朝二品。令譯史人等,比台、院人吏一體升轉。」   二十九年,部呈:「大司徒令史,若各部選發者,三考出為正九,自用者降等。   崇福司與都護府、泉府司品秩相同,所設人吏,由省部發者,考滿出為正七品,自及者降一等。   福建省征爪哇所設人吏出征回還,俱同考滿。」   三十年,省准:「將作院令史,依通政院等衙門令史,考滿除正七品。」   部議:「如系六部選發,考滿除正七品,自用者本衙門敘。」   元貞元年,內史府秩正二品,令史亦於部令史內收補,考滿除正七品,自用者降等。   大德九年,部擬:「闊闊出大司徒令史,若各部選發,考滿正七品,自用者降等。」   大德四年,省准:「會福院令史、知印、通事、譯史、宣使、典史,俱自用,前擬不拘常調,考滿本衙門區用。隆禧院令史人等如常選者,考滿依例遷敘,自用者不入常調,於本衙門區用。」   皇慶二年,部議:「崇祥院人吏,系部令史發補者,依例遷用,不應者降等敘。」   延祐四年,部議:「隆禧院令史、譯史、通事、知印、典吏同五台殊祥院人吏一體,常選內委付。其出身若有曾歷寺監並籍記各都令史人等,考滿同內品衙門出身,降等敘,白身著降等,添一資升轉;省部發去者,依例遷敘。後有闕。令史須於常進教授儒人職官並部令史見役上名內取補;宣使於職官並相應內參補;通事、知印從長官保選,仍參用職官,違例補充,別無定奪。殊祥院人吏,先未定擬,亦合一體。」   凡吏員考滿授從七品:   至元六年,省擬:「部令史、譯史、通事人等,中統四年正月以前收補者,擬九十月為滿,注從七品,回降正八一任,還入從七。以後充者,亦擬九十月為滿,正八品,仍免回降。」   九年,吏、禮部擬:「凡部令史二考,注從七品。一考之上,驗月日定奪。一考之下,二十月以上者正九品。十五月以上從九品,十五月以下,令史提控案牘,通事、譯史巡檢。   大府監改擬正三品。與六部同,人吏自行踏逐,將已歷月日准為資考,似為不倫,擬自改升月日為始,九十月為滿,同部令史出職,有闕於籍記部令史內挨次收補。」   十一年,省議:「省斷事官令史,與六部令史一體出身,若是實歷俸月九十月,考滿遷除,有闕於應補部令史人內挨次補用。」   省議:「中御府正三品,擬同太府監令史出身,九十月於從七品內除援,自行踏逐者降一等,歇下名闕,於應補部令史人內補填。」   十三年,省議:「行工部令史,與六部令史一體出身。   四怯薛令史,九十月同部令史出身,有闕以籍記部令史內補填。」   三十年,部呈:「行省令、譯史人等,比台、院一體出身。行台、行院令譯史、通事人等,九十月考滿,元系都省、台、院發去及應補之人,合降台、院一等。」   二十三年,省判:「大都留守司兼少府監令史,如系省部發去相應人員。同部令史出身,九十月考滿,從七品,自行踏逐者降等。」   二十四年,省判:「中尚監令史人等,若系省部發去人員,同太府監令譯史等出身,自行踏逐者降等。」   太史院令史,部議:「如省都發去人員,從七品內遷除,自行踏逐者,降等敘用。」   部擬:「行省台院令史,九十月考滿,若系都省台院發去腹裡請俸人員,行省令史同台院令史出身,行台、行院降一等,俱於腹裡遷用,自行踏逐遞降一等,於江南任用。」   二十九年,省判:「鞏昌等處便宜都總帥府令史人等出身,擬與各道宜慰司一體,自行踏逐者降等敘用。」   大德三年,省准:「上都留守司令史,舊以見役部令史發補,以籍居懸遠,擬於籍記部令史內選發,與六部見役令史一體轉升二品衙門令史,轉補不盡者。考滿從七品敘用。」   八年,部擬:「利用監自大德三年八月己前入役者,若充各衙門有俸令史,及本監奏差、典吏轉補,則於應得資品內進用;由庫子、本把就升,並白身人,於雜職內通理定奪;自用之人,本監委用。」   皇慶元年,制:「典瑞監人吏俱與七品出身。」都議:「太府、利用等四監同。省發者考滿與六部一體敘,其餘寺監令譯史正八品,奏差正九品。令典瑞監、前典寶監人吏出身同太府等監,系本旨事理。省議:「已除者,依舊例定奪。」三年,省准:「章慶使司秩正二品,見役人吏,若問隨朝二品衙門,考滿除正七品,緣系徽政院所轄司屬,量擬考滿除從七品。自用者降等,如系及考部令史轉充,考滿正七品,未及考者止除從七品:有闕須依例補,不許自用。」   凡吏員考滿授正八品。   至元十一年。省議:「秘書監從三品,令史擬九十月出為正八品,自用者降一等,有闕諸衙門考滿典吏內補填。」   省議:「太常寺正三品,令史以九十月出為從八品,有闕於應補監令史內取用。」   省議:「少府監正四品,准軍器監令史出身,是省部發去者,三考於正八品任用,自行踏逐人員,考滿降一等。」   省議:「尚牧監正四品,省部發去令史,擬九十月出為正八品,自用者降一等,有闕於諸衙門典史內進補。」   部擬:「河南等路宣慰司系外任從二品,與隨朝各部正三品衙門相同,准令史以九十月同部令史遷轉。開元等路宣撫司外任正三品,令譯史比前例降一等,九十月於正八品內遷轉。」   十四年,部擬:「樞密院斷事官令史,擬以九十月出為從八品,有闕於諸衙門考滿典史內補用。」   十六年,部擬:「樞密院斷事官今改從三品,所設人吏,若繫上司發去人員,歷九十月,比省斷事官令史降等於正八品內選除,自用者降一等,遇闕於相應人內發遣。」   二十一年,部擬:「廣西、海北海南道宣慰司令史、譯史、奏差人等,與嶺南廣西道等處按察司書吏人等一體,二十月理算一考,擬六十月同考滿。」   省准:「廣東宣慰司其地倚山瀕海,極邊煙瘴,令史議合優升,依泉州行省令譯史等,以二十月理算一考。」   二十二年,省准:「詹事院府正、家令二司,給侍宮闈,正班三品,令史即非各司自用人員,俸秩與六部同,若遇院椽史有闕,於兩司令史內遷補,擬定資品出身,依樞密院所轄各衛令史出身,考滿出為正八品。   尚醞監令史,與六部令史同議,諸監令史考滿,正八品內遷用,及非省部發去者例降一等,尚醞監令史亦合一體。」   二十三年,省准:「太常寺令史,歷九十月,正八品內任用,有闕於呈准籍記人內選取。   雲南省羅羅斯宣慰司兼管軍萬戶府首領官、令史人等,依雲南行省令史例,六十月考滿,首領官受敕,例以三十月為一考。   武備寺正三品,令譯史等出身,擬先司農寺令譯史人等,依各監例,考滿出為正八品,武備寺令史亦合依例遷敘。   尚舍監令史,擬同諸寺監令史,考滿授正八品,自行用者降一等,尚舍監亦如之。   陝西四川行省順元等路軍民宣慰司,依雲南令譯史人等,六十月為滿遷轉。」   二十四年。部擬:「太史院、武備寺、光祿寺等令史,九十月正八品內遷用,自用者降一等。太醫院系宣徽院所轄,令史人等,若系省部發去,考滿同諸監令史。擬正八品,自用者降等任用。」   二十六年,省准:「給事中兼修起居注人吏,依諸寺監令史出身例,考滿一體定奪。   侍儀司令史,依給事中兼起居注人吏遷轉。」   二十七年,省准:「延慶司令史,九十月,依已准家令、府正兩司例,由省部發者出為正八品,自用者降等敘。」   二十八年,省准:「太僕寺擬比尚乘等寺令史,以九十月出為正八品,自用者降一等。   拱衛直都指揮使司與武備寺同品,令史考滿,出為從八品,自用者降一等遷用。   蒙古等衛令史,即繫在先考滿令史,合於正八品內遷敘,各衛令史有闕,由省部籍記進發者,考滿出為正八品。樞密院所轄都元帥府、萬戶府各衛並屯田等司官吏,俱從本院定奪、遷調,見役令史,自用者考滿,合從本院定奪。   宣政院斷事官令史,與樞密院及蒙古必闍赤,由翰林院發者,以九十月為從七品,通事、令史以九十月為正八品,奏差以九十月為正九品,典吏九十月轉本府奏差,自用者降等。」   二十九年,部擬:「左右兩江宣慰司都元帥府令譯史人等,依雲南、兩廣、福建人吏,六十月為滿。兩廣敘用譯史,除從七品,非翰林院選發,別無定奪。令史省發,考滿正八品。奏差省發,考滿正九品,自用者降等敘。   儀鳳司令史,比同侍儀司令史,考滿為正八品,自用者降一等。   哈迷為頭只哈赤八刺哈孫達魯花赤令史,吏部議,與阿速拔都兒達魯花赤必闍赤考滿正八品任用,雖必闍赤、令史月俸不同,各官隨朝近侍一體,比依例出身相應。」   三十年,省准:「孛可孫系正三品,令譯史人等,比依各寺監令譯史出身相應。   都水監從三品,令譯史等,依寺監令史一體出身,考滿正八品敘,自用者降等。   只兒哈忽昔寶赤八剌哈孫達魯花赤本處隨朝正三品,與只哈赤八剌哈孫達魯花赤令史等即系一體,擬合依例,考滿出為正八品。」   家令司、府正司改內宰、宮正,其人吏依元定為當。   拱衛直都指揮使司升為正三品,其令譯史等俸,俱與光祿寺相同,擬系相應人內發補者考滿與正八品,奏差正九,自用者硨等敘。」   大德三年,部擬:「鷹坊總管府人吏。依隨胡三品,考滿正八品內遷用。」   五年,部擬:「和林宣慰司都元帥府人吏,合與隨朝二品衙門一體,及量減月日。」   部議:「各追宣慰司令史,一百二十月正八品敘,自用者降等遷用。其和林宣慰司無應取司屬,又系酷寒之地,人吏已蒙都省從優以九十月滿,今擬考滿,不分自用。俱於正八品內遷用。」   八年,部言:「行都水監准設人吏,令史八人。奏差六人。壕寨一十人,通事、知印各一人,譯史一人,公使人二十人。都水監令譯史、通事、知印考滿,俱於正八品遷用,奏差考滿,正九品,自用者降等,壕寨出身並俸給同奏差。行都水監系江南創立衙門,令史比例,合於行省所轄常調提控案牘內選取,奏差、壕寨人等,亦須選相應人,考滿比都水監人吏降等江南遷用,典吏公使人,從本監自用。」   九年,部言:「尚乘寺援武備寺、太府、章佩等監例,求升加其人吏出身俸給。議得,各監人吏皆系奉旨升加,尚乘寺人吏合依已擬。」   至大三年,部言:「和林系邊遠酷寒之地,兵馬司司吏歷一考余,轉本路總管府司吏。補不盡者,六十月升都目。總管府吏,再歷一考,轉稱海宣慰司令史,考滿除正八品,不系本路司吏轉補者,降等敘,補不盡者,六十月,部札提控案牘內任用,蒙古必闍赤比上例定奪。」   部議:「晉王位下斷事官正三品,除怯裡馬赤、知印例從長官所保,蒙古必闍赤翰林院發,令史以內史府考滿典吏並籍記寺監令史發補,九十月除正八品,與職官相參用。奏差亦須選相應人,九十月依例遷用,自用者,考滿本衙門定奪。   至治元年,部議:「樞密院蒙古書寫,歷奉三十月,轉補殿中司、各道廉訪司蒙古必闍赤。」   皇慶元年,部言:「衛率府勾當人員,令都省與常選出身。議得,令史系軍司勾當之人,未有轉受民職定奪,合自奏准日為格,系皇慶元年二月九日以前者,同典牧監一體遷敘,以後者若系籍記寺監令史。常選提控案牘補充,依上銓除,自用者不入常調。」   部議:「徽政院繕珍司見役令史,若系籍記寺監令史、常調提控案牘、院兩考之上典史補充,內宰司令史例,考滿除正八品,通事、譯史、知印亦依上遷敘。自用者降等。後有闕,須依例發補,違例補充,別無定奪。」   二年,部議:「徽政院延福司見役令史,若系籍記寺監令史、常調提控案牘、本院兩考之上典史補充者,依內宰司令史例,考滿除正八品,通事、譯史、知印依上遷敘,自用者降等。後有闕,須依例發補,不許自用。」   延祐三年,省准:「徽政院所轄衛候司,奉旨升正三品,與拱衛直都指揮使司同品,合設令譯史,考滿除正八,自用者降等。衛侯司就用前衛侯司人吏,擬自呈准月日理算,考滿同自用遷敘,後有闕,以相應人補,考滿依例敘。   徽政院掌飲司人吏,部議常選發補令譯史,考滿從八,奏差從九,自用者降等,後有闕須以相應人樸,違例補充,考滿本衛門用。」   四年。省准:「屯儲總管萬戶府司吏譯史出身,至大二年尚書省札,和林路司吏未定出身,和林系邊酷寒去處,兵馬司司吏如歷一考之上,轉補本路司吏並總管府司吏,再歷一考之上,轉補稱海宣慰司令史,考滿正八品遷除,補不盡人數,從優,擬六十月於部札提控案牘內任用。蒙古必闍赤比依上例定奪。其沙州、瓜州立屯儲總管萬戶府衙門,即系邊遠酷寒地面,依和林路總管府司吏人員一體出身。」   凡吏員考滿授正九品:   至元二十年,省准:「宮籍監系隨朝從五品,令史擬九十月正九品,例革人員,驗月日定奪,自行踏逐,降一等。」   二十八年,省擬:「廉訪司所設人吏,擬選取書吏,止依按察司舊例,上名者依例貢部,下名轉補察院,貢補不盡人數,廉訪司月日為始理算,考滿者正九品敘,須令迴避本司分治及元籍路分。」   部議:「察院書吏出身,除見役人三十月,轉補不盡者,九十月出為從八品。察院書吏有闕,止於各道廉訪司書吏內選取,依上三十月轉部,九十月從八品。如非廉訪司書吏取充者,四十五月轉部,補不盡者,九十月考滿,降一等,出為正九品。」   三十年,省准:「行台察院書吏歷一考之上者,轉江南宣慰司令史、並內台察院書吏,於見役人內用之。若有用不盡人數,以九十月出為正九品。江南有闕,依內台察院書吏,於各道廉訪司書吏內進取,依例轉補。」   大德四年,省擬:「各道廉訪司書吏。至元二十八年七月元定出身,上名貢部,下名轉補察院書吏。貢補不盡者,廉訪司為始理算月日,考滿正九品用。今議廉訪司先役書吏,歷九十月依已定出身,正九品注,任回,添一資升轉。大德元年三月七日已後充廉訪司人吏,九十月考滿,須歷提控案牘一任,於從九品內用。通事、譯史比依上例。   察院書吏,至元二十八年十一月元定出身,於各道廉訪司書吏內選取,三十月轉部,九十月從八品內用。如非廉訪司書吏取充者,四十五月轉部。補用不盡者,九十月考滿,降一等,正九品用。今議先役書吏,九十月依已定出身遷用,任回,添一資升轉。大德元年三月七日為始創人役者,止依舊例轉部。   行台察院書吏,至元三十年正月元定出身,於廉訪司書吏內選取,歷一考之上,轉補江志宣慰司令史,並內台察院書吏,用不盡者,九十月正九品,江南用。省議先役書吏,歷俸九十月,依已定出身,任回,添一資升轉。大德元年三月七日始創入者,止依舊例,轉補江南宣慰司令史,北人貢內台察院。」   凡吏員考滿除錢谷官、案牘、都吏目:   至元十三年,吏札部言:「各路司吏四十五以下,以次轉補按察司書吏。補不盡者,歷九十月,於都目內任用;六十月以上,於吏目內任用。」   省議:「上都、大都路司吏,難同其餘路分出身,依按察司書吏遷用。」   十四年,省准:「覆實司司史,俱授吏部札付,如歷九十月,擬於中州都目內遷,若不滿考及六十月,於下州吏目內任用,有闕以相應人發充。」   二十一年,省准:「諸色人匠總管府與少府監不同,又其餘相體管匠衙門人吏,俱未定擬出身,量擬比外路總管府司吏,考滿於都目內任用。」   二十二年,省准:「大都等路都轉運使司令史。與河間等路都轉運鹽使司書史出身同。外路總管府司吏三名,貢舉儒吏二名,貢不盡,年四十五之上,考滿都目內任用。」   二十三年,省准;「各路司吏、轉運司書吏,年四十五以上,歷俸六十月充史目,九十月充都目,余有役過月日不用。奏差宜從行省斟酌月日,量於錢谷官內就便銓用。」   省准:「覆實司系正五品,令史出身比交鈔提舉司司吏出身,九十月務使,六十月都監,六十月之下、四十五月之上都監添一界遷用,四十五月之下轉補運司令史。」   部擬:「京畿漕運司司吏,轉補察院書吏,不盡,四十五以上,九十月依例於都目內任用。」   二十四年,部議:「各道巡行勸農官書吏,於各路總管府上名司吏內選取,考滿於提控案牘內任用,奏差從大司農司進委。」   省准:「諸司局人匠總管府令史,於都目內任用。」   二十五年,省准:「大護國仁王寺、昭應宮財用規運總管府令譯史人等,比大都路總管府正三品司吏,九十月提控案牘內任用。」   部議:「甘肅寧夏等處巡行勸農司系邊陲遠地,人吏依甘肅行省並河西隴北追提刑按察司,以二十二月准一考,六十五月為滿。」   省准:「供膳司司吏,比覆實司司吏,九十月出身,於務使內任用。」   二十六年,省准:「巡行勸農司書史,役過路司吏月日,三折二准算,通理九十月,於提控案牘內遷敘。   尚書省右司郎中、管領大都等路打捕民匠等戶總管令史,比依諸司局人匠總管府令史例,九十月,於都目內任用。   省准:「諸路寶鈔都提舉司司吏,有闕於諸路轉運司、漕運司上名司吏內選取,三十月充吏目,四十五月之上、六十月之下都目,六十月已上轉提控案牘,充寺監令史者聽。諸路寶鈔提舉司同。」   奏准:「大都路都總管府添設司吏一十名。委差五名。司吏六十月,於提控案牘內任用,委差於近上錢谷官內委用,有闕以有根腳請俸人補充,不及考清,不許無故替換。」   二十七年,省准:「京畿都漕運司令史,九十月充提控案牘,年四十五之上,比依都提舉萬億庫司吏,願充寺監令者聽。」   二十九年,部擬:「大都路令史四十五以上,六十月提控案牘內任用,任回,減一資升轉,四十五以下、六十月之上進舉頁部,每歲一名。奏差六十月,酌中錢谷官內任用。」   省准:「京畿都漕運司令史。依比諸路寶鈔提舉司司吏出身例。三十月吏目,四十五月之上、六十月之下都目,六十月之上提控案牘。」   三十年,省准:「提舉八作司系正六品,司吏四十五月之上吏目,六十月之上都目。」   元貞元年,省准:「大都等路都轉運司令史,九十月提控案牘。」   大德三年,省准:「諸路寶鈔提舉司、都提舉萬億四庫司吏,九十月提控案牘內任用,如六十月之上,自願告敘者,於都目內遷除,有闕於平准行用庫攢典內挨次轉補。」   省准:「寶鈔總庫司、提舉富寧庫司俱系從五品,其司吏九十月,都目內任用。加六十月之上,自願告敘,於吏目內遷除。有闕須於在京五品衙門及左右巡院、大興、宛平二縣,及諸州司吏並籍記各部典吏內選。」省准:「提舉左右八作司吏,九十月都目內任用,六十月之上,自願告敘,於吏目內遷除。有闕於在都諸倉攢典內選補。   京畿都漕運使司令史,六十月之上,於提控案牘內用,遇闕於路府諸州並在京五品等衙門上名司吏內選。   大都路司吏改為令史,六十月之上,年及四十五以下,部貢不過二名,十四五以上,六十月提控案牘內遷用,任回減資升轉。大都路都總管府令史,依舊六十月,於提控案牘內遷敘,不須減資,有闕於府州兵馬司、左右巡院、大興、宛平二縣上名司吏內選補。」   大德五年,省准:「河東宣慰使司軍儲所司吏、譯史,九十月為滿,譯史由翰林院發補,司史由州縣司吏取充,與各路總管府譯吏、司史一體升轉,自用譯史,別無定奪,司吏除酌中錢谷官,委差近下錢谷官。」   七年,部擬:「濟南、菜蕪等處鐵冶都提舉司及廣平、彰德符處鐵冶都提舉司秩四品,司吏九十月比散府上州例。升吏目。蒙古必闍赤擬酌中錢谷官,奏差近下谷錢官,典吏三考,轉本司奏差。」   省准;「陝西省敘川等處諸部蠻夷宣撫司正三品,其令譯史考滿,比各路司史人等一體遷用奏差,行省定奪。」   九年,宣慰司大同等處屯儲軍民總管萬戶府從三品。司吏、譯史、委差人等,九十月為滿,司吏除中錢谷官,委差近下錢谷官。   大德十年,省准:「諸路吏六十月,須歷五萬石之上倉官一界,升吏目,一考升都目,一考升中州案牘或錢谷官,通理九十月入流。五萬石之下倉官一界,升吏目,兩考都目,一考依上升轉。補不盡路吏,九十月升吏目,兩考升都目,依上流轉,如非州縣司吏轉補者,役過月日,別無定奪。」   凡通事、譯史考滿遷敘:   至元二年,部擬:「雲南行省極邊重地,令譯史等人員,擬二十月為一考,歷六十月。准考滿敘用。」   九年,省准:「省部台院所設知印人等。所請俸給,元擬出身,俱在勾當官之上,既將勾當官升作從八品,其各部知印考滿,亦合升正八品,據例減知印除有前資人員,驗前資定奪,無前資者,各驗實歷月日,定擬遷敘。」   二十年,各道按察司奏差、通事、譯史,奏差已有定例,通事九十月考滿,擬同譯史一體遷敘。   部議;「行省、行台、行院五品以下官員並首領官,亦合比依台院例,一考升一等任用。據行省人吏比同台院人吏出身,已有定例,行院、行台令史、譯史、通事、宣使人等,九十月滿考,元系都省台院發及應補者,擬降台院一等定奪。」部擬:「甘肅行省令譯史、通事、宣使人等,量擬以六十五月遷敘,若系都省發去人員,如部議,處用者仍舊例。」   二十一年,部議:「四川行省人吏,比甘肅行省所歷月日,一體遷除。」   二十三年,部擬:「福建、兩廣行省令譯史、通事、宣使人等,擬歷六十月同考滿,止於江南遷用,若行省咨保福建、兩廣必用人員,於資品上升一等。」   二十四年,部議:「行省、行台、行院令史,九十月考滿,若系都省台院發去腹裡相應人員,行省令史同台院令史出身,行台、行省降台院一等,俱於腹裡遷用,自用者遞降一等,止於江南任用。」   二十七年,省議:「中書省蒙古必闍赤俱系正從五品遷除,今蒙古字教授擬比儒學教授例高一等,其必闍赤擬高省掾一等,內外諸衙門蒙古譯史,一體升等遷敘。」   二十八年,部擬:「諸路寶鈔都提舉司蒙古必闍赤,三十月吏目,四十五月都目,六十月提控案牘,役過月日,擬於巡檢內敘用。奏差九十月,近上錢谷官,六十月,酌中錢谷官內任用。   翰林院寫聖旨必闍赤,比依都省蒙古必闍赤內管宣敕者,八月算十月遷轉正六品。」部議:「寫聖旨必闍赤比依管宣敕蒙古必闍赤一體,亦合八折十准算月日外據出身已有定例。   崇禮司令譯史、知印,省部發補者,考滿出為正七品。自用者降一等。宣使省部發去者,考滿出為正八品,自用者降一等。各道廉訪司通事、譯史出身,比依書吏擬合一體考滿正九。奏差考滿,依通事、譯史降二等量擬,於省札錢谷官並巡檢內任用。」   三十年,省准:「將作院令譯史人等,由省都選發者,考滿正七品遷敘,自用者止從本衙門定奪。   大都路蒙古必闍赤若系例後入役人員,擬六十月於巡檢內選用,回任減一資升轉。」   大德三年。省議:「各路譯史如系翰林院選發人員,九十月考滿。除蒙古人依準所擬外。其餘色目、漢人先歷務使一界,升提控一界,於巡檢內遷用。」   省議:「大都運司通事比依本司令史,滿考者於巡檢內在用。」   四年,省准:「雲南諸路廉訪司寸白通事、譯史出身,比依書吏出身,九十月為滿,歷巡檢一任,轉升從九品,雲離地面遷用。」   七年,宣慰司奏差,除應例補者,一百二十月考滿,依例自行保舉者降等,任回,添資定奪任用。   廉訪司通事、譯史,大德元年三月七日已後創入補者,九十月曆巡檢一任,轉從九,如書吏役九十月,充巡檢者聽。如違不准。   各路譯史,如系各道提舉學校官選發腹裡各鉻譯史,九十月考滿,先歷務使一界升提領,再歷一界充巡檢,三考從九,違者雖歷月日,不准。會同館蒙古必闍赤,九十月務提領內遷用。十年,省准:「中政院寫懿旨必闍赤,依寫聖旨必闍赤一體出身。」   八番順元、海北海南宣慰司都元帥府極邊重地令譯史人等,考滿依兩廣、福建例,於江南遷用。」   延祐六年,省准:「各路通事、譯史出身定例:一,各路通事考滿除充錢谷官,三界比同路譯史,考滿一體升轉。一,運司蒙古譯史,如系翰林院發補,九十月為滿,比各路譯史減一界升轉。回回書吏,依漢人書吏舊例出身,一體定奪。一,各路財斌總管府譯史,如系翰林院所發,考滿與運司譯史一體出身。 卷六十八·志第三十五   ○食貨一   △戶口 科差 稅法   元中葉以後,課稅所入,視世祖時增二十餘倍,即包銀之賦亦增至十餘倍,其取於民者可謂悉矣。而國用日患其不足,蓋縻於佛事與諸事戚之賜賚,無歲無之,而濫恩幸賞,溢出於歲例之外者為尤甚。至大二年,中書省臣言:「常賦歲鈔四百萬定,入京師者二百八十萬定,常年所支止二百七十萬定。今已支四百二十萬定,又應支而未給者尚百餘萬定。臣等慮財用不繼,敢以上聞。」   及仁宗即位,中書平章政事李孟言:「每歲應支六百萬餘定,又土木營繕之費數百萬定,肉降旨賞賜覆用三百萬餘定,北邊軍餉又六七百萬定,內降旨賞賜覆用三百萬餘定,北邊軍餉又六七百萬定。今帑藏裁余十一萬定,安能周給不急費。亟應停罷。」   夫承平無事之日,而出入之縣絕如此。若饑饉荐臻,盜賊猝發,何以應之。是故元之亡,亡於饑饉資賊蓋民窮財盡,公私困竭,未有不危且亂者也。今為《食貨志》,其目二十有二:曰戶口,曰科差,曰稅法,曰田制,曰農政,曰洞冶課,曰鹽課,曰茶課,曰酒醋課,曰市舶課,曰常課,曰額外課,曰斡脫官錢,曰和糴和買,曰鈔法,曰海運,曰歲賜,曰祿秩,曰入粟補官,曰賑貨,曰內外諸倉,曰惠民藥局。凡措辦之得失,出入之贏絀,略具於此矣。後世制國用者,尚其鑒之哉。   元之取民,計戶、訂丁、計畝。丁稅、畝稅者,歷代之所同也。至民戶之充差發,則開除於分撥,收繫於添額協濟者,其事尤膠虒窈邽H,為歷代所未有焉。今摭其大概,著於篇。   世祖至元八年,命尚書省閱實天下書口,以條畫諭天下。初,太宗四年,括中州戶得七十三萬有餘。八年,復括中州戶,續得一百一十萬有餘。憲宗二年,再籍漢地戶口。至是,因爭理戶計者,往復取勘,不能裁決,乃諭尚書省依累降聖旨,分別定奪。凡合當差發戶數,再行添額,並令協濟額內當差之戶。其條畫所列,收系充當差發者:曰諸王、公主、駙馬並諸官員戶計。凡隨營諸色人等,於壬子年籍後投來或各處容留人等,不曾附籍,並諸投下人員招收附籍、漏籍、放良、還俗等戶。曰五投下。凡繫好投拜人戶,及在後投屬,或本投下招收,別無身役者。曰各投下軍站戶。凡壬子年籍後投來,別無身役者,又諸色人等有田宅妻子者。曰軍戶。查照軍籍內無姓名者,又原籍貼戶不曾應當差役者。曰站赤戶。查照原籍貼戶,及附籍內不見戶數者。曰諸色人匠。諸投下壬子年原籍不當差役人戶,附籍軍人諸色人等無改撥充匠明文者,諸漏籍戶改正為民者。曰驅良。依甲竿年合罕皇帝聖旨,軍前虜到驅口隨處附籍者。本使附籍戶下漏抄驅口,及不當本使差役者。附籍戶口在外另籍者,或本使於軍籍內作驅攢報者。曰驅良。乙未年附籍民戶,壬子年他人戶下抄上作驅或漏籍已改正為民者。本抄過者,本使戶下附籍驅口在外另作驅口或容留附籍者。本使戶下不曾附籍,驅口在外,壬子年不曾抄上者。主奴俱漏籍另居,今次取勘,不見本使下落者。曰放良。民戶良書寫便住坐,或為良者。驅口壬子年以前得良書,卻於他人戶下為驅附籍者。諸投下放良戶,良書寫不得投屬別管,官司者抄過為良,依良書另立戶名者。巳放為良,本使再立津貼錢物或分當差役文字仍依良書為民者。壬子年附籍漏籍戶已經分撥與各投下,並諸官員戶計本主放良者。曰新案主戶。犯刑官吏已經斷沒家屬,及戶下驅奴並依已斷髮付者。斷事官及各屬達魯花赤官擅自斷訖之雜犯人等改正為民者。曰輸脫戶。曰回回畏兀兒戶。現住民戶城裡者。曰答失蠻迷裡威失戶。有營運產業者。曰打捕戶。壬子年附籍打捕戶,因爭差戶計經官陳告者,附籍打捕戶揭照壬子年原籍不系打捕戶計者,手狀稱打捕戶不納皮貨亦不當差者。曰儒人戶。中統四年附籍漏等儒人,或壬子年別作名色附籍,並戶頭身沒子弟讀書,又高智耀收到驅儒從實分揀不通文學者。此外諸色人戶下子弟深通文義者,止免本身雜役。曰析居戶。軍站急遞鋪駕船漏籍鐵冶戶下人口析居,揭照各籍所無者。民匠打捕鷹戶諸色附籍漏籍人等戶下析居者。灶戶下人口所析居者。但充當絲料。曰招女婿養老。女婿妻亡另居者,或已將原妻休棄者。良人驅戶女婿者。年限女婿,年限滿而不歸者。曰諸人戶下漏抄驅口,今已成丁者。曰隨朝並各位下諸色承應人見不應承者。曰涿州、合蘭水、西京忽蘭、南京張子良各管戶計革罷,原委頭目者,皆籍為當差戶數之添額也。   至元二十七年,准尚書省議,籍定儒醫戶計,擬令除免雜泛差役外,續收儒戶醫戶,別無定奪。   至大四年,詔諸色人等各省定籍,今後各投下諸色,並遵世祖皇帝以來累朝定制,不得擅招戶計,誘占驅奴,違者罪之。   其戶口總數:中統元年天下戶一百四十一萬八千四百九十有九,迨至元二十八年,戶部上天下戶口,內地一百九十九萬九千四百四十四,江淮、四川一千一百四十三萬八百七十八。口五千九百八十四萬八千九百六十四。   科差之名二:曰絲料,曰包銀。   絲料之法,太宗八年始行之。每二戶出絲一斤,並隨路絲綿顏色輸出官,五戶出絲一斤,並隨路絲綿顏色輸於本位。   包銀之法,憲宗五年始定之。初,漢民科納包銀六兩,至是止征四兩,二兩輸銀,二兩折收絲絹顏色等物。   及世祖而其制益詳。   中統元年,立十路宣撫司,定戶籍科差條格。各路年例應納官存留包銀並絲料糧稅等差發,依原籍民戶數目從實科放,勿循近年虛例勘定,合科差發總額,府科與州驗民戶多寡,土產難易,以十分為率,作大門攤。   其廣大抵不一,有元管戶、交參戶、漏籍戶、協濟戶。於諸戶之中,又有絲銀全科戶、減半科戶、止納絲戶、止納鈔戶,外又有攤絲戶、儲也速□兒所管納絲戶、復業戶並漸成丁戶。戶既不等,數亦不同。   元管戶內絲銀全科系官戶,每戶輸系官絲一斤六兩四錢,包銀四兩。   全科系官五戶絲戶,每戶輸系官絲一斤,五戶絲六兩四錢,包銀之數與系官戶同。   減半科戶,每戶輸系官絲八兩,五戶絲三兩二錢,包銀二兩。   止納系官絲戶,若上都、隆興、西京等十路,十戶十斤者,每戶輸一斤,大都以南等路十戶十四斤者。每戶輸一斤六兩四錢。   止納系官五戶絲戶,每戶輸系官絲一斤,五戶絲六兩四錢。   交參戶內絲銀戶,每戶輸系官絲一斤六兩四錢,包銀四兩。   漏籍戶內止納絲戶,每戶輸絲之數與交參絲戶同。止納鈔戶,初年科包銀一兩五錢,次年遞增五錢,增至四兩,併科絲料。   協濟戶內絲銀戶,每良輸系官絲十兩二錢,包銀四兩;止納絲戶,每戶輸系官絲之數與絲戶同。攤絲戶,每戶科攤絲四斤。   儲也貝八速兒所管戶,每戶科細絲,其數與攤絲同。   復業戶並漸成了戶,初年免科,第二年減半,第三年全科,與舊戶等。   絲料、包銀之外,又有俸鈔之科,其法亦以戶之高下為等。全科戶,輸一兩。減半戶,輸五錢。   於是以合科之數分為三限輸納,初災之地聽輸他物折焉。其物各以時估為則。   二年,復定科差之期。絲科限八月,包銀初限八月,中限十月,未限十二月。   三年,又命絲料無過七月,包銀無過九月。   至元二年,敕所有諸王並諸投下人戶,除匠人、打捕戶、鷹房子、金銀鐵冶戶外,有分撥民戶五戶絲投下交參戶,每年合納絲綿、包銀並五戶絲,與本路民戶一體驗貧富科征。   十八年,以應當差發者,多系貧民,其豪強往往僥倖苟避,飭依驗人戶事業多寡,品第高下,攢造鼠尾文簿科斂。   二十八年,以《至元新格》定科差法,諸差稅皆司縣正官監視,諸伕役皆先富強、後貧弱、貧富等者,皆先多丁、後少丁。   成宗大德六年,又令巳輸絲戶,每戶俸鈔中統鈔一兩,包銀戶每戶科二錢五分,攤絲戶每戶科攤絲五斤八兩。絲料限八月,包銀俸鈔限九月,布限十月。大率因世祖之舊而損益之雲。   科差總數:   中統四年,絲七十一萬二千一百七十一斤,鈔五萬六千一百五十八錠。舊紀作絲七十萬六千四百一斤,鈔四萬九千四百八十七錠。   至元二年,絲九十八萬六千九百一十二斤,包銀等鈔五萬六千八百七十四錠,布八萬五千四百一十二匹。舊紀作絲九十八萬八千二百八十斤,鈔五萬七千六百八十二錠。   三年,絲一百五萬三千二百二十六斤,包銀等鈔五萬九千八十五錠。   四年,絲一百九萬六千八四百十九斤,鈔七萬八千一百二十六定。   天歷元年,包銀差發鈔九百八十九錠,貝八一百一十三萬三千一百一十九索,絲一百九萬八千八百四十二斤,絹三十五萬五百三十匹,棉七萬二千一十五斤,布二十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三匹。舊紀,天歷二年賦入之數:金三萬二十七定,銀一千一百六十九定,鈔九百二十九萬七千八百定,帛四十萬七千五百匹,絲八十八萬四千四百五斤,棉七萬六百四十五斤。   稅法。行於內地者曰丁稅、地稅。   太祖時,命諸色人等,凡種田者,依例出納地稅。   太宗元年。命漢人以戶計出賦,西域人以丁計出賦。每戶科粟二石,復以兵食不足。增為四石。   九年,乃定科征之法,命諸路驗民戶成丁之數,每丁歲科粟一石,驅丁五斗,新戶丁、驅各半之,老幼不與。其耕種者,或驗其牛具之數,或驗其土地之等,以征之。丁稅少而地稅多者,納地稅;地稅少而丁稅多者,納丁稅。工匠、僧、道驗地,商賈驗丁。虛配不實者杖七十,徒二年。仍命歲書其數於冊,由課稅所申省以聞,違者杖一百。   至世祖申明舊制,於是輸納之期,收受之式,關防之,會計之法始備焉。   中統五年,詔僧、道、也裡可溫、答失蠻儒人,凡種田者,白地每畝輸稅三升,水地每畝五升。凡該納丁稅,蒙古、回回。河西、漢人並人匠及諸投下各色人等,依例徵納地稅外,蒙古、漢人軍站戶減半輸納。其後漢軍又額定贍軍地四頃免稅,余悉征之。   至元三年,詔?戶種田他所者,其丁稅於附籍之郡驗丁科之。地稅於種田之所驗地科之,漫散之戶逃於河南等路者,依見居民戶納稅。   八年,又令西夏中興路、西寧州、兀剌海之處,地稅與前僧道同。   十七年,定諸路差稅課程,增益者即上報,隱匿者罪之,不須履畝增稅,以搖百姓。   全科戶:丁稅每丁粟三石,驅丁粟一石;地稅每畝粟三斗。   減半科戶:丁稅每丁粟一石。   新收交參戶:第一年五斗,第三年一石二斗五升,第四年一石五斗,第五年,一石七斗五升,第六年入丁稅。   協濟戶:丁稅每丁粟石,地稅每畝粟五斗。   隨路近倉輸粟。遠倉每粟一石折納輕費鈔二兩,富戶輸遠倉,下戶輸近倉。郡縣各差正官一員部之,每石帶納鼠耗三升,分例四升。凡糧到倉之時,收受出給朱錢,權豪結攬者罪之。倉官、攢典、斗腳人等飛鈔作弊者,並量諸法。若近下戶計去倉遠,願出腳錢,就令附近民戶帶納者聽。凡納糧,用官降觔斗收受,一色乾圓潔淨之新米,但有糠秕,責倉官人等賠賞。   批納之期,分為三限:初限十月,中限十一月,未限十二月。違限者,初艱笞四十,再犯杖八十。其失限或稅石不足,各處之達魯火赤,管民官、部民官、部糧官,不分首從,一同科罪。其任滿官,有拖欠稅石。勿給由。   大德六年,申明稅糧條例,復定上都、灑間輸納之期。上都初限次年五月,中限六月,未限七月,河間初限九月,中限十月,末限十一月。   七年,江南行御史台言:「法有萬世不改者,亦有隨應改者,不可一概論也。切謂漢軍舊例每戶額定贍軍地四頃,其餘畝數皆令納糧,雖曾累行文字,然實難能行。今軍戶口累漸多,所當軍役屯守去處,南至南海,北至和林,別有征行,則南者益南,北者益北,動又至於數千里外,去家萬里,家中又與民戶同當一切雜泛差役,侍衛差役尤為浩大。其餘科差且置勿論,只計其起發所需,每戶該鈔至有八十定者。農家別無生計,若不典賣田土,何處出辦。往日軍戶,地有至三二十頃,今皆消乏破壞,不可勝計,中等人家莊田盡廢。現今乞匈為生者處處有之。若更拘勘未曾消乏,現勘當役軍戶地畝存四頃之外者,必要盡數納糧,此事果行,不過數年,軍戶必盡破散,人無雇籍,不可復用。近日民間多有告訐有隱藏地畝者,地主惟隨其所欲承奉買主。   又所在官吏不時下鄉,言要打最軍戶地畝,以此為名協斂錢物肢足,方能釋免。但凡地過四頃之家,長杯擾俱。今於緊急用兵之時,有此事端,深為可慮。去年樞密院奉旨,約各處管民官司不得打量軍戶地畝,文字在官,百姓不知,狡猾之徒,恐協軍戶與舊無異。若令每襯置一粉壁,其上但寫不得訐告軍戶地畝數字,如此則軍戶皆得免其逼協侵據之患。四頃納稅一節,待邊境事寧,用兵稍緩,然後別議似為長便。」從之。   至秋稅、正稅之法,但徵田稅,無丁稅,行於江南。本沿宋之舊制。世祖平江南,除江東、浙東二路,其餘便徵秋稅而已。   至元十九年,用柳州總管姚文龍言,命江南稅糧依宋舊制折輸綿絹雜物。是年二月,又用中書右丞耿仁言,令輸米本分之一,余並人鈔,以七萬定為率,歲得羨鈔十四萬定。其輸米者,止用實斗斛。   元貞二年,始定徵江南夏稅之制。於是秋稅止令輸租,夏稅則輸木棉、布絹、絲棉等物。其所輸之物,視糧以為差。糧一石。或輸鈔三貫、二貫、一貫或一貫五百文、一貫七百文,輸三貫者,江浙省婺州等路、江西省龍興等路也。輸一貫者,福建省泉州路也。輸一貫五百文者,江浙省紹興路、福建省漳州等五處也。江西各路秋稅納糧,有用現行觔斗,比宋文思院斛抵一斛半者,故免其夏稅。兩廣以盜試多、民失業,亦免之。獨湖廣省以阿里海涯罷宋夏稅,依中原例改為門攤,每戶一貫二錢,增課錢至五萬定,至是宣慰使張國紀復科夏稅,民病甚。大德二年,御史台臣言其弊,成宗命中書省趣罷之。三年,又改門推為夏稅而並征之,每石計三貫以上,視江浙。江西為差重雲。   至大三年,中書省臣言:「腹裡百姓當一切雜泛差役,更納包銀、絲綿、稅糧,差役甚重。江南收附四十餘年,百姓納田稅外,別無差發,請除兩廣、福建,其餘兩浙、江東、江西、湖南、湖北、兩淮、荊湘等路,驗納糧民戶見科糧數,一斗添荅二升。」從之。   泰定初,又有所謂助役糧者。其法,命江南民戶有田一頃之上者,每頃量出助役田,具書於冊甲乙以次匯之,歲收其人,以助差役之費。凡寺觀田,除宋舊額外,其餘亦驗其多寨,令出田助役焉。   凡歲入糧數,總計一千二百一萬四千七百八石。   腹裡,二百二十七萬一千四百四十九石。行省,九百八十四萬三千二百五十八石:   遼陽省,七萬二千六十六石。   河南省,二百五十九萬一千二百六十九石。   陝西省,二十二萬九千二十三石。   四川省,十一萬六千五百七十四石。   甘肅省,六萬五百八十六石。   雲南省,二十七萬七千七百一十九石。   江浙省,四百四十九萬四千七百八十三石。   江西省,一百十五萬七千四百四十八石。   湖廣省,八十四萬三千七百八十七石。   江南三省天歷元年夏稅鈔數,總計中統鈔十四萬九千二百七十三定三十三貫。   江浙省,五萬七千八百三十定四十貫。   江西省,五萬二千八百九十五定十一貫。   湖廣省,一萬九千三百七十八定二貫。 卷六十九·志第三十六   ○食貨二   △田制 農政   元之田制:曰官田,曰民田,曰兵民屯田。   官田皆仍南宋之舊,第核其影射而已。至元二十三年,以江南隸官之田多為豪強所據,立營田總管府履畝計之。至元二十六年,詔:「亡宋各項系官田土,每歲有額定田租,折收物色,歸附以後,多為權豪勢要之家影占佃種,或賣於他人。立限一百日,若限內自赴行大司農並勸農營田司出首,與免末罪,其地還官,仍令出首人佃種,依例納租。若限內不首,有人告發到官,自影占年分至今,應納之租盡數追征,職官解現任,軍民人等驗影佔地商多寡,酌量斷罪。仍以田租一半付告人充賞。」大德五年,中書省議准:「江南現任官吏於任所佃種官田,不納官租及佔奪百姓佃種田土,許諸人赴本管官陳告,驗實追斷降黜,其田付告人及原佃人佃種。」   至江南各路贍學田,亦官田之屬也。初,南人石國秀、尹應元陳獻江南學田,認辦課程三千錠,官為收系。至元二十年,御史中丞崔彧極論之,始命籍於學官,官司不為理問。二十四年,立尚書省,遣詹玉、楊最等十一人分往江淮、荊湘、閩廣、兩浙等處理算各路贍學田租,專以刻核聚斂迎合桑哥之意,逼吉州路學教授劉夢薦自剔,淮海書院鄭山長、杭州路王學錄自縊。至二十九年,桑可伏誅。御史台臣言其擾害,請學校官管理贍學田租如故事。從之。惟各路之貢士莊田,命官司取勘焉。   民田,則經理之法最為元之稗政,所謂自實田也。延祐元年,平章政事張驢言:「經理大事,世祖已嘗行之。但其間欺隱尚多,未能盡實。以熟田為荒地者有之,因科差而析戶者有之,富民買田而仍以舊名輸稅者亦有之,由是歲入不增,小民告病。若行經理之法。使有田之家及各投下、寺觀、學校、財賦等田一切從實自首,庶幾稅入無隱,差搖亦均。」於是遣官經理,以張驢等往江浙,尚書你咱馬丁等往江西,左丞陳士英等往河南,仍命行御史台官過台鎮遏,樞密院以兵防護焉。其法:先期揭榜示民,限四十日。以其家所有田,自實於官。或以熟為荒,以田為蕩,或隱占逃亡之產,或分官田為民田,指民舊為官田,及僧道以田作弊者,並許諸人首告。十畝以下,田主佃戶皆杖七十七。二十畝以下,加一等。一百畝以下,杖一百七,流北邊,所隱田沒官。州縣不為查勘,致有脫漏者。量事輕重論罰。然鑰限迫猝,貪酷用事,黠吏豪民並緣為奸。以無為有,虛登於籍者,往往有之。於是人不聊生,盜賊竊發。二年,御史台臣言:「蔡九五之變,皆由你咱馬丁經理田糧,與郡縣橫加酷暴,逼抑至此。新豐一縣,撤民廬一千九百區,夷墓揚骨,虛增頃畝,流毒居民。乞罷經理及自實田租。」仁宗乃下詔免三省自實田租。是年,又命河南自實田,自延祐五年為始。每畝止科半租。至泰定、天歷間,始盡革虛增之數雲。   屯田有兵屯,有民屯。諸衛之屯田,兵屯也。永平屯田總管府、淮東淮西屯田總管府,民屯也。諸行省之屯田,兼有兵屯、民屯者也。大抵皆世祖所立。自成宗以後,間有損益改並焉。武宗至大元年,中書省臣言:「天下屯田一百二十餘所,由所用者多非其人,以致廢弛。除四川、甘州、應昌、雲南為地絕遠,余當選通曉農事者,與行省宣慰司親歷其地。可興音興,可廢者廢,各具籍以聞。」從之。秦定三年,命整理屯田,河南行省左丞姚煒請禁屯田吏蠶食屯戶,及勿取羨增。不報。屯田之法。儲軍實、興農業,可謂良法矣。然其後弊壞如此,故利為弊之藪也。今考其建置之地,著於篇。   凡樞密院所轄者:曰左衛屯田,在東安州南、永清縣東;曰右衛屯田,在永清、益津等處;曰中衛屯田,在武清、香河等處,後遷於河西務、楊家口、青台等處;曰前衛屯田,在霸、涿、保定等處;曰後衛屯田,在永清縣,後遷於昌平縣太平莊,泰定三年,以太平莊乃世祖經行之地,不宜立屯,罷之,仍於永清舊屯耕種;曰武衛屯田,在涿州、霸州、保定、定興等處,至治元年與左衛率府忙古歹屯田千戶所互易;曰左翼屯田萬戶府,在霸州及河間等處;曰右翼屯田萬戶府。在武清縣崔家口;曰中翊侍衛屯田,在燕只哥赤斤地及紅城,延佑二年遷於昌平縣太平莊,七年罷太平莊屯田,復立紅城;延祐五年給中翊府閻台順德屯田鈔末詳其地。曰左右欽察衛屯田,在清州等處;曰左右衛率府屯田,在漷州武清縣及新城縣,至治元年與武衛屯田互易;曰宗仁衛屯田,在大寧等處;曰宣忠扈衛親軍屯田,在大都北,至順元年詔,宣忠扈衛親軍都萬戶府,凡境內所有山林川澤,其魚鱉鳥獸等供內膳,私行獵捕者罪之。   大司農所轄:曰永平屯田總管府,在灤州;曰營田提舉司,在武清縣;曰廣濟屯田,在清、滄等州,至元二十二年,自崔黃口空城遷立。   宣徽院所轄:曰淮東淮西屯田打捕總管府,在漣海州,至元十九年游顯乞罷漣海州屯田,以其事隸管民官,從之;其何時復立,不可考。曰豐潤署屯田。在豐潤縣;曰寶坻屯田,在寶坻縣;曰尚珍署屯田,在兗州。   至腹裡所轄軍民屯田:曰大同等處屯儲總管府。在西京黃華嶺。泰定元年,罷黃花嶺屯田。曰虎賁親軍都指揮司屯田,在滅捏怯土、赤納赤、高州、忽蘭若班等處。延祐二年,敕阿速衛貧乏者屯田於滅捏怯地。曰嶺北行省屯田,自和林移屯五條河。至元二十三年,移五條河屯軍五百人於兀失蠻,復以五條河並稱海,又罷稱海立五條河。延祐七年,稱海、五條河俱設屯田。   遼陽行省所轄屯田:曰大寧路海陽等處打捕屯田所,在瑞州。曰浦峪路屯田萬戶府,在鹹平府。又於答刺罕刺憐等處立屯田。肇州蒙古萬戶府,在肇州附近地。曰金史州萬戶府,在忻都察兒哈思罕。   河南行省所轄軍民屯田:曰南陽府民屯。至元二年,詔:孟州之東,黃河之北,南至八柳樹、枯河、徐州等處,令軍人立屯耕種。中統三年,詔:河南屯田戶一百四十,賦稅輸之州縣。是至元以前,河南已有屯田。其文屯之地不可考矣。復又於唐、鄧、申、裕等州立屯。至元八年,中書省臣言:「河南行省阿里伯等所置商陽等處屯田,臣等以為,凡屯田人戶皆內地中產之戶,遠徒失業,宜還之本籍。其南京、南陽、歸德等民賦,自今悉折輸米糧貯於近便地,以給襄陽軍食。前所屯,阿里伯自以無效引伏,宜令州郡募民耕佃。」從之。曰洪澤屯田萬戶府,在淮安路黃家□等處。曰芍陂屯田萬戶府,在安豐縣芍陂。至元二十二年,闊闊你敦言:「先有旨。遣軍二千屯田芍破,試土之肥磽。去秋已收米二萬餘石,請增屯丁二千人。「從之。曰德安等處軍民屯田總管府,在德安路,分置十屯。   陝西行省所轄軍民屯田:曰陝西屯田總管府。在櫟陽、涇陽、平涼、終南、渭南及鳳翔、鎮原、彭原等處。曰陝西等處萬戶府屯田,在悛屋縣之孝子村、張有村、杏園莊,寧州之大昌原,文州之亞柏鎮,德順州之威戎。曰貴赤延安總管府屯田,在延安路探馬赤草地。   甘肅行省所轄軍民屯田:曰寧夏等處新附軍萬戶府,在寧夏等處。曰管軍萬戶府屯田。在甘州黑山於、滿峪、泉水渠、鴨子翅等處。曰寧夏營田司屯田,在中興。曰寧夏路放良官屯田,在本路。曰亦集乃路屯田,在本路;   江西行省所轄屯田:曰贛州路南安寨兵萬戶府屯田,在信豐、會昌、龍南、文遠等處。   江浙行省所轄屯田:曰汀漳屯田,在汀、漳兩州。   高麗國立屯:曰高麗屯田,在王京、東寧州、鳳州等十處。   四川行省所轄軍民屯田二十九處:曰廣元路民屯;曰敘州宣撫司民屯;曰紹慶路民屯;曰嘉定路民屯;曰順慶路民屯;日潼川府民屯;曰夔路總臂府民屯;曰重慶路民屯;曰成都路民屯;曰保寧萬戶府軍屯,日敘州等處萬戶府軍屯,元貞二年改敘州軍屯,在敘州宣化縣喁口上下;曰重慶五路守鎮萬戶府軍屯,在成都諸處;曰成都等處萬戶府軍屯,在崇慶州義興鄉楠木園;泰定元年,罷重慶州屯田。曰河東陝西等路萬戶府軍屯,在灌州之青城陶壩及崇慶州之大柵鎮頭等處;曰廣安等處萬戶府軍屯,在崇慶之七寶壩;曰保寧萬戶府軍屯,在晉源縣之金馬;曰敘州萬戶府軍屯,在灌州之青城縣;曰五路萬戶府軍屯,在崇慶州之大柵鎮孝感鄉及青城縣之懷仁鄉;曰興元、金州等處萬戶府軍屯,在灌州之青城、溫江縣;曰舊附等軍萬戶府軍屯,在青城縣及安慶州;曰炮手萬戶府軍屯,在青城縣龍池鄉;曰順慶軍屯,在晉源縣義興鄉、江源縣將軍橋;曰平陽軍屯,在灌州青城、崇慶州大柵頭;曰遂寧州軍屯;曰嘉定萬戶府軍屯,在崇慶州甘城等處;曰順慶等處萬戶府軍屯,在沿江下流漢初等處;曰廣安等處萬戶府軍屯,在新州等處。   雲南行省所轄軍民屯田十二處:曰威處提舉司屯田;曰大理金齒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軍民屯;曰鶴慶路軍民屯;曰武定路總管軍屯;曰威楚路軍民屯;曰中廢路軍民屯;曰曲靖等處宣慰司兼管軍萬戶府軍民屯;曰烏撤宣慰司軍民屯;曰臨安宣慰司兼管軍萬戶府軍民屯;曰梁千戶翼屯田,在烏蒙,後遷於新興州;曰羅羅斯宣慰司兼臂軍萬戶府軍民屯;曰烏蒙等處屯田總管府軍屯。仁宗時,雲南行省育:「烏蒙乃咽喉之地,別無屯戍,其地廣闊,土脈膏腴,有古昔屯田之跡,乞發畏兀兒及新附漢軍屯田。」從之。湖廣行省所轄屯田:曰海北海南道宣慰司都元帥府民屯;大德三年罷,止於瓊州、雷州、高州、化州、廣州等路立屯。曰廣西兩江道宣慰司部元帥府糧兵屯田,在上浪忠州那扶需留水口籐州等處;曰湖南道宣慰司衡州等處屯田,在衡州靖化、永州烏符武岡白倉等處。   元之重農政,自世祖始。世祖以御史中丞勃羅為大司農卿,安重奏:「台臣兼任,前無此例。」帝日:「司農非細事,朕深喻此,其令勃羅知之。」世祖之言,可謂知本矣。其勸課農桑之法度越唐宋,豈不宜哉!   中統元年,帝命十路宣撫司擇通曉農事者充隨處勸次官。   二年,命宣慰司官勸農桑、懲遊惰。是年,立勸農司,以陳邃、崔斌、成仲寬、夾谷從中為灤棣、平陽、濟南、河間勸農使,李士勉、陳天錫、陳歷武、忙古歹為邢銘、河南、東平、涿州勸農使。   至元七年,始立司農司,以中書左丞張文謙為司農卿,專掌農桑水利,凡滋養、栽種之事皆附而行焉。仍分遣勸農官及知水利巡者行勸課,舉察勤情,委所在親民長官為提點,年終第農事成否,轉申司農司及戶部,秩滿之日,注於解由,赴部照勘,以為殿最。又命提刑按察司時加體察。是年,又改司農司為大司農司,設巡行勸農使、副使各四員。   八年,命勸農官舉察勤惰。高唐州達魯花赤忽都、州尹張廷瑞、同知陳思濟以勸擢任,河南陝縣尹王仔以惰降職。   十年,以立大司農司已三年,再降明諭,委大司農司依舊分佈勸農官巡行勸課,務期敦本抑末,功效有成。是年,中書省以畿內秋耕妨芻牧,請禁之。帝以農事重,詔勿禁。   十二年,罷隨路巡行官,以事歸提刑按察司。   十六年,並勸農官入按察司,增副使、僉事各四員。   二十三年,詔以大司農司所定《農桑輯要》書頒諸路。立行大司農司及營田司於江南。   二十五年,詔:行大司農司歲具府州縣勸農官勤惰實跡,以為殿最。有侵官害衣者,從按察司究治。   二十八年,又以江南長吏勸課擾民,罷親行之制,移文諭之。   二十九年,詔提調農桑官帳冊,有差者驗數罰降。是年,大司農上諸路墾地一千九百八十三頃有奇,植桑棗諸樹二千二百五十二萬七千七百餘株,義糧九萬九千九百六十石。此有司勸課之成效也。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頒行詔書內一款,罷妨農之役,公吏人等勿輒令下鄉,縱畜牧損田禾桑棗者,倍其償,而後罪之。終元之世,凡即位、改元、建儲之德音,鹹遵而效之,以為故事焉。   大德三年,詔廉訪司及府州縣官提調點視農桑。   武宗至大三年,詔大司農司總挈天下農政,年終考管民官之殿最,定奪黜涉。   仁宗延祐二年,詔江浙行省印《農桑輯要》一萬部,頒降有司遵守勸課。   三年,以浙東廉訪司僉事苗好謙課農桑有效,賜衣一襲。   文宗天歷二年,各道廉訪司所察勤官內邱何主簿等凡六人,惰官濮陽縣尹等凡四人。   至於勸農立社,尤一代農政之善者。先是,大司農卿張文謙奏上立社規條五十款。至元二十三年,命頒於各路,依例旅行。今撮其大概載之:   一,諸縣所屬村□,五十家為一杜,擇高年曉農事者立為社長。增至百家,別設社長一員。不及五十家者,與近村合為一杜。社遠人稀,不能相合,各自為杜者聽。社長專以教勸農桑為務,本處官司不得將社長差占,別管餘事。   一,社長宜獎勤罰惰,催其趁時耕作。仍於田塍樹牌械書某杜某人地段。社長以時點視。   一,每丁歲植桑二十株或附宅地植桑棗二十株。其地不宜桑棗者,聽植榆柳等,其數亦如之。種雜果者,每丁限十株,仍多種苴蓿備凶年。   一,河渠之利委本處正官一員,偕知水利人員,以時浚治。如別無違礙,許民量力自行開引地高水。不能上者,命造水車。貧不能造者,官給車材。   一,近水村□應鑿池養魚並鵝鴨之數,及種蒔蓮藕、芡菱、蒲葦等,以助衣食。   一,社內有疾病凶喪之家,不能耕種者,眾為合力助之。   一,社內災病多者,兩社助之。其養蠶者亦如之。耕牛死,令均錢補買,或兩和租賃。   一,荒田,除軍營報定及公田外,其餘投下、探馬赤官之自行占冒,從官司勘當,得實先給貧民耕種,次及余戶。   一,每社立義倉,社長主之。豐年驗各家口數,每口留粟一鬥,無粟者抵斗存留雜色物料,以備凶荒。   一,本社有孝弟力田者,從社長、保甲、本處官司量加優恤。若所保不實,亦行責罰。   一,有游手好閒及不遵父兄教令者,社長籍記姓名。俊提點官到日,實問情實,書其罪於粉壁。猶不改,罰充本社伕役。   一,每杜立學校一,擇通曉經書者為學師,農隙使子弟入學。如學文有成者,申覆官司照驗。   一,每年十月,委州、縣證官一員,巡視本管境內有蝗蟲遺子之處,設法除之,務期盡絕。其規畫詳密如此,近古所未有也。   二十九年,命蒙古探馬赤軍人一體入社,依例勸課。   大德三年,申明杜長不得差佔之制。仍免其本身雜役。六年,翰林院侍講學士王中順呈稱:「前賑濟通州一州,靖海、海門兩縣次序支請。盡系杜長居前,裡正不預。多有少年愚駭之子,草履赤脛,語言嘲哳。怪而間之,州縣同詞而對,通例如此。切詳按察司、達魯花赤、管民官下,便列社長,責任非輕。當時又立社師,教誨子弟遷善改過。二事外似迂緩,中實要切。況《至元新格》內一款,杜長有少年德薄,不為村□信服,即聽舉換易。伏思自中統建元迄於今日,良法美意莫不備舉。但有司奉行不至,事久弊生。愚意以為,宜申明舊例,社長依前勸課農桑,誡飭子弟,社師依前農隙授學,教以人倫,斯為治之本也。」中書省韙其言,下諸道行之。   延祐元年,命廉訪司每歲攢造農桑文冊,赴大司農司考較。監察御史許有壬言:「農桑之政,貢之廉司者,蓋欲勸課官知所警畏。初不系文冊之有無。文冊之設,本欲歲見種植墾闢、義糧、學校之數,考較增損勤惰,所以見廉訪司親為之。然養民以不擾為先,害政以虛文為甚。農桑所以養民,今反擾之,文冊所以核實,今實廢之。各道比及年終,令按治地面,依式攢造。路府行之州縣,州縣行之社長、鄉胥。杜長、鄉胥則家至戶到,取勘數目。幸而及額,則責報答之需,一或不完,則持其有罪者恣其所求。雞豚盡於供給,生計廢於奔走,一切費用首會箕斂,率以為常。以一縣觀之,自道冊以來,地凡若干,連年栽植有增無減,較其成數,雖屋垣池井盡為其地,猶不能容。故世有紙上栽桑之語。大司農歲總虛文,照磨一畢入架而已。於農事果何益哉。乞命廉訪司,依舊巡行勸課,舉察勤情。籍冊虛文,不必攢造。民既無擾,事辦兩成。」其後大司農司亦言:廉訪司所具栽植之數,書於冊者類多不實雲。   其種植之法,頒於諸道者。至大二年,淮西道廉訪司僉事苗好謙獻蒔桑法,分農民為三等,上戶地十畝,中戶地五畝,下戶地三畝或一畝,以時收採桑椹,依法種之。其法出《齊民要術》諸書。至元十六年,江南行御史台嘗采其法,通行所屬。延祐三年,以好謙所至植桑有成效,命諸道仿行焉。是年,又命各社出地共蒔桑苗,以社長領之,分給諸村,四年,以社桑分給不便,令民各萌桑苗。 卷七十·志第三十七   ○食貨三   △洞冶課 附珠玉硝礬竹木課   凡洞冶、鹽、茶、酒及一切雜稅,俱謂之課程。至元二十年,以中興州及真定、太原等路課程,較之前年,正額增余外,有多至數倍者,顯見諸路並有增羨。詔中書省定辦課程條畫,頒於諸路:   一,定至元十二年合辦稅額。   一,本路公選廉干官二員為提點官。   一,榷出增余,與眾特異者,量加升擢。   一,依舊例,三十分取一分,不得高物價以增稅額。亦不得妄榷無稅之物。   一,若有門攤課程,依至元十九年例徵收,不得分毫添荅。   一,增余須盡實到官。   一,路、府、州、司、縣、鄉村、鎮、店,見界院務官有不稱其職者,隨時替罷。   一,管課官有侵欺瞞落官課者,追贓,依條畫科罪。   一,體察追問從前管課官。   一,諸路現辦課程,每月申報細目,季小考,年終大比,視其增虧以為黜涉。   一,定升降賞罰格例。其立法之意,嚴於馭吏,寬於取民,亦可謂得理財之要矣。   洞冶之課。至元四年,制國用使司奏:「各處洞冶出產,別無親臨拘榷官司,以致課程不得盡實到官。又各處爐冶耗垛。官鐵不曾變易。宜設諸路洞冶總管府,專掌金、銀、銅、鐵、丹粉、錫碌,從長規畫,恢辦課程。」從之。時阿合馬為制國用司使,聚斂嚴急。尋以百姓包納金課,擾累甚,乃罷各路洞冶總管府,歸其事於有司。其後產金、銀、銅、鐵之處,復立提舉司以領之。   凡產金之所:   在腹裡曰益都、淄萊。至元五年,命益都漏籍戶四千淘金於登州棲霞縣,每戶輸金四錢。十五年,又以淘金戶二千僉軍者,付益都、淄萊等路依舊淘金。納其課於太府監。二十年,遣官檢核益都淘金欺弊。   遼陽曰大寧、開元。至元十年,聽李德仁於龍山縣胡碧峪淘采,每歲納課金三兩。十三年,又於遼東雙城及和州等處開採。   江浙曰饒、徵、池、信。至元二十四年,立提舉司,以建康等處淘金戶七千三百六十五隸之,所轄金場七十餘所。未幾,以建康無金,罷提舉司。其饒、徽、池、信之課,皆歸之有司。   江西曰龍興、撫州。至元二十三年,撫州樂安縣小曹,週歲辦金一百兩。   湖廣曰岳、澧、沅、靖、辰、譚、武岡、寶慶。至元十九年,以蒙古人孛羅領辰、沅等州淘金事。二十年,撥常德、辰、沉、澧、靖民萬戶付金場轉運司淘采。   河南曰江陵、襄陽。四川曰成郁、嘉定。元貞元年,以病民罷之。   雲南曰威楚、麗江、大理、金齒、臨安、曲靖、元江、羅羅、會川、建昌、德昌、柏興、烏撒、東川、烏蒙。至元十四年,諸路總納金課一百五定。   凡產銀之所:   在腹裡曰大都、真定、保定、雲州、般陽、晉寧、懷孟。至元十一年,聽王庭璧於檀州奉天等洞采之。十五年,令關世顯等於薊州豐山采之。二十七年,撥民戶於望雲煽冶,設從七品官掌之。二十八年,又開聚陽山銀場。二十九年,立雲州等處銀場提舉司。   遼陽曰大寧。延祐四年,惠州銀洞三十六眼,立提舉司辦課。   江浙曰處州、建寧、延平。至元二十一年,建寧南劍等處立銀場提舉司煽冶。   江西曰撫、瑞、韶。貞元元年,江南行省臣言:「銀場歲辦萬一千兩,未嘗及額,民不堪命。請自今從實收納。」從之。瑞州蒙山場,至元二十一年撥糧一萬二千五石,辦銀五百定。後撥四萬石。至大元年,撥徽政院,連年虧額。延祐七年,依原定糧價折收原銀七百定,解提舉司收納。至元二十三年,韶州曲江縣銀場。聽民煽冶,歲輸銀三千兩。湖廣曰興國、郴州。   河南曰汴梁、安豐、汝寧。延祐三年,李允直包羅山縣銀場課銀三定。四年,李□等包霍邱縣豹子涯洞課銀三十定。   陝西曰商州。   雲南曰威楚、大理、金齒、臨安、元江。   凡產銅之所:   在腹裡曰益都。至元十年撥戶一千於臨朐縣七寶山等處采之。   遼陽曰大寧。至元十五年,撥采木夫一千戶於錦、瑞州雞山、巴山等處采之。   雲南曰大理、徵江。   至元二十二年,撥漏籍戶於薩矣山煽冶,凡十有一所。至元二十年,中書省臣復奏:「根訪產銅出處,召人興冶,禁約諸人毋得沮壞。」從之。   凡產鐵之所:   在腹裡曰河東、順德、擅、景、濟南。   太宗八年,立爐於交城縣,撥冶戶一千煽冶。至元五年,始立河東洞冶總管府。七年,罷之。十三年,立平陽等路提舉司。明年又罷之。大德十一年。聽民煽冶。官為抽分。至大元年,復立河東都提舉司,所隸之冶八:大通、興國、惠民、利國、益國、閏富、豐寧、豐寧之冶。   有二在順德者,至元三十一年,撥冶戶六千煽冶。大德元年,立都提舉司。延祐六年,罷順德都提舉司,並為順德、廣平、彰德等處提舉司,所隸之治六:曰神德、左村、豐陽、臨水、沙窩、固鎮。   在檀、景等處者。太宗八年始撥北京戶煽冶。中統二年,立提舉司。大德五年,並檀、景三提舉司為都提舉司,所隸之冶七:曰雙峰、暗峪、銀匡、大峪、五峪、利貞、錐山。   在濟南等處者,中統四年,拘漏籍戶三千煽冶,至元五年,立洞冶總臂府。七年罷。至大元年,復立濟南提舉司。所隸之監五:曰寶成、通和、昆吾、元國、富國。   河南曰穎州光化。至元四年,興河南等處鐵冶,令禮部尚書木和納兼領已括戶三千興煽穎州光化鐵冶,歲輸鐵一百萬七千斤,就鑄農事二十萬事市之。   江浙曰饒、徽、寧國、信、慶元、台、衢、處、建寧、興化、邵武、漳、福、泉。江西曰龍興、吉安、撫、袁、瑞、贛、臨江、桂陽。湖廣曰沅、潭、衡、武岡、寶慶、永、全、常寧、道州。   陝西曰興元。   雲南曰中慶、大理、金齒、臨安、曲靖、徵江、羅羅、建昌。   獨江浙、江西、湖廣之課為最多。元貞二年,中書省奏罷百姓自備工本爐冶,官為興煽發賣。大德七年,定各處鐵冶課,依鹽法一體禁治。   凡產鉛錫之所:在江浙曰鉛山、台、處、建寧、延年、邵武。江西曰韶洲、桂陽。湖廣曰譚州。至元八年,沅、辰、靖等處轉運司印造錫引,每引計錫一百斤,收鈔三百文。商賈引赴各冶支錫販賣,無引者比私鹽減等杖六十,其錫沒官。   凡產硃砂、水銀之所:在遼陽曰北京。湖廣曰潭、沅。四川曰思州。產碧甸子之所在:曰和林,曰會川。在北京者,至元十一年,命蒙古都甚以恤品人戶於吉私迷之地采煉。在湖廣者,沅州五寨蕭雷發等每年包納硃砂一千五百兩,羅管寨包納水銀二千二百四十兩,潭州安化縣每年辦硃砂八十兩、水銀五十兩。碧甸子在和林者,至元十年命烏馬兒采之;在會川者,二十一年輸一千餘塊。   洞冶之外,產珠之所在:曰大都,元貞元年,聽民於楊村直沽口撈采,命官買之。曰東京,至元十一年,令滅怯、安山等采於宋阿江、阿爺苦江、忽呂古江。曰廣州,采於大步海。他如兀難、曲朵刺、渾都忽三河之珠,至元五年徙鳳哥等戶采之。勝州、延州、乃延等地之珠,十三年令朵魯不歹采之。   產玉之所在:曰匪力河。至元十一年,迷兒、麻合馬、阿里三人言:「淘玉戶舊有三百,今存者止七十戶,其力不充,匪力河旁近有民戶六十習淘玉,請免其差役,與淘戶等所溝之玉自水站送於京師。」從之。曰河西。至大元年,中書省隔言:「阿失帖木兒請遣教化的詣河西采玉,馱攻玉沙之馬四十餘匹,玉工至千餘人。臣等以為不急之務,請罷之。」從之。   產礬之所在:曰廣平。至元二十八年,路鵬舉獻磁州武安縣礬窯十處,歲辦白礬三千斤。曰譚州。至元十八年,李日新自具工本於瀏陽永興礬場煎礬,每十斤官抽其二。曰河南。至元二十四年,立礬課所於無為路,每礬一引重三十斤,直鈔五兩。元貞元年,中書省臣同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孛羅歡等言:「無為礬課,初歲入為鈔止一百六十錠,後增至二千四百錠。大率斂富民、刻吏俸、停灶戶工本以足之。宜減其數。」詔遣人核實汰之。   產硝、鹼之所在:曰晉寧。   竹則所在產之。元初,惟河南之懷孟,陝西之京兆、鳳翔有官竹園,立司竹監掌之。每歲令稅課所官以時採伐,定其價為三等。至元二年,減輝州竹課。先是官取十之六,至是減其二。四年,命制國用使司印造懷孟等路司竹監竹引一萬道,每道取工墨一錢,凡竹商皆給引。二十一年,以杯孟等路竹貨,系百姓栽植恆產,有司拘收發賣,妨奪生理;乃罷司竹監,聽民自買輸稅。初,杯、衛居民犯一筍、一竹,率以私論,民苦之。輝州知州尚文入為戶部司金郎中,言其事,帝始罷之。二十三年,又用前抄紙坊大使郭顙央A立竹課提舉司於衛州,管輝、懷、嵩、洛、京襄及益都、宿遷等四處。在官者給引,在民者包認課程。江南竹貨,許腹裡通行,止於賣處納稅。二十九年,用丞相完澤言,罷杯盂等路竹課。天歷元年歲課數目:   金課:   腹裡,四十定四十七兩三錢。   江浙,一百八十錠一十五兩一錢。   江西,二錠四十五兩五錢。   湖廣,八十錠二十兩一錢。   河南,三十八兩六錢。   四川,麩金七兩二錢。   雲南,一百八十四定一兩九錢。   銀課:   腹裡,一定二十五兩。   江浙,一百二十五錠三十九兩二錢。   江西,四百六十二錠三兩五錢。   湖廣,二百三十六錠九兩   雲南,七百三十五錠四兩三錢。   銅課:   雲南,二千三百八十斤。   鐵課:   江浙,額外鐵二十四萬五千八百六十七斤,課鈔一千七百三錠一十四兩。   江西,二十一萬七千四百五十斤,課鈔一百七十六錠二十四兩。   湖廣省,二十八萬二千五百九十五斤。   河南,三千九百三十斤。   陝西,一萬斤。   雲南,一十二萬一千七百一斤。   鉛錫課:   江浙,額外鉛粉八百八十七錠九兩五錢,鉛丹九錠四十二兩二錢,黑錫二十四錠一十兩二錢。   江西,錫一十七錠七兩。   湖廣,鉛一千七百九十八斤。   礬課:   腹裡,三十三錠二十五兩八錢。   江浙,額外四十二兩五錢。   河南省,額外二千四百一十四錠二十三兩一錢。   硝鹼課:   晉寧路,二十六錠七兩四錢。   竹木課:   腹裡,木六百七十六錠一十五兩四錢,額外木七十三錠二十五兩三錢,竹一千一百三錠二兩二錢。   江浙,額外竹木九千三百五十五錠二十四兩。   江西,額外竹木五百九十錠二十三兩三錢。   河南,竹二十六萬九千九百九十五,竿板木五萬八千六百條,額外竹木一千七百四十八錠三十兩一錢。木課無可考,額僅見於此。 卷七十一·志第三十八   ○食貨四   △鹽課   元初,以酒醋、鹽、河泊、金、銀、鐵冶六色課於民,歲額銀萬錠。太宗二年,始定鹽法:一引重四百斤,價銀十兩。中統二年,減為七兩。至元十三年,每引改為中統鈔九貫。二十六年,增為五十貫。元貞二年,又增為六十五貫。至大二年至延祐三年,累增為一百五十貫。至大四年,戶部言鹽課價錢,中統至元年間,每引一十四兩,至元二十二年每引二十兩,已後遞添至元貞二年,一引作中統鈔六十五兩。此時中統一兩可買鹽四斤上下。至大二年,尚書省奏准:每鹽一引改作至大銀鈔四兩。該至元二十兩折中統鈔一百兩,較原價斗添三分之一。按中統兩貫同白銀一兩,一貫同交鈔一兩,中統二年減為七兩,白銀七兩也。戶部所云每引十四兩。交鈔十四兩也。大德四年,定每一引正課六十六兩,帶取鈔二兩五錢,綱船水腳一兩一錢,裝鹽席素錢七錢,倉場腳錢六錢,共納官中鈔六十七兩五錢。   凡諸色課程以鹽課所入為最巨,其條畫亦最為繁重。《至元新格》為鹽課設立者凡九事,今撮其大概言之:諸官吏違法營私,逐一出榜,嚴行禁治,仍差廉干人員體察,務私公使便利。諸場鹽袋皆判官監裝,須斤重平均無餘欠。諸灶戶中鹽到場,須隨時兩平收納,不得留難。合給工本,運官臨時給付。諸場積垛未樁鹽數,須使水潦不能侵犯。若防備不如法以致損敗者,並賠償。諸院務官大者不過三員,其攢攔人等斟酌存設,無使冗濫。諸轉運司並提點官吏,凡於管下取借財物者,以盜論。諸監司凡報告私鹽,須指定煎藏處所,不得妄入人家搜捉。諸捉獲私鹽,取問是實,依條追沒,立案申合屬上司。諸鹽法須見錢賣引,必價鈔入庫,鹽袋出場,方始結課。其運司官能使課程增羨者,奏聞升擢。   至元二十二年。中書省奏:「一引鹽根,官司售十五兩,而富豪有氣力者詭名買引,勒掯漁利。十八年,潭州一引鹽賣一百八十兩,江西賣一百七十兩,上都、大都一引鹽亦賣一百二十兩,聖思不能下逮窮民淡食,請設立常平鹽局。如鹽商掯重價,則官司賤賣以便窮民。」從之。   其頒行之條畫:   一,鹽局設大使、副使各一員,選信實有抵業者充之。   一,年銷鹽數,驗戶口多寡斟酌。   一,鹽袋不問,價例平和,聽從民便發賣,如鹽價增添無販者,官為發賣。   一,本處正官提點發賣毋致闕誤,亦不得克減斤兩虧損窮民。   一,合設鹽局,本路就便斟酌設立。   一,合用攢典、秤子人等,於酌中戶內差撥,勿多餘濫設。   一,各處運司至元二十二年,額定鹽數,先盡常平鹽袋。   一,各處運司額辦鹽數,督催各場趁時並造,毋致闕設支發。   二十九年,中書省頒恢辦課程條畫:   一,隨路應管公事官吏並軍民人等,毋得虛棒扇惑,攪擾沮壞見辦課程。   一,蒙古、漢軍、探馬赤、打捕鷹房、站赤諸色人等,一體買食官鹽,不得私煎販賣。   一,見錢賣引,依次支發鹽袋,監臨主守人等不得賒買。違者,其價與鹽俱沒官。詭名盜買者,仍征倍贓。   一,納課買引赴場,查鹽不得攙資越次,恃賴氣力,勒索斤重。   一,煎鹽地面,如系官山場、草蕩,煎鹽草地,諸人不得侵佔。   一,官定袋法,每引四百斤之外,夾帶多餘斤重者。同私鹽法科斷。   一,巡禁鹽者,附場百里之外,從運司委人巡捉。其餘行鹽之處,委鹽官與管民正官巡捉。   一,行鹽地面,有私立牙行,大稱破壞鹽法者,所在官司截日罷去。違者,捉拿治罪。   一,當該官吏有克減工本,或以他物准折,虧損灶戶者,嚴行斷罪,仍勒賠償。   一,販鹽者不得插和灰土,違者嚴行斷罪。   一,販私鹽者科徒二年、決杖七十,財產一半沒官。決訖。帶鐐居役,日滿釋放。有人告捕得者,於沒官物內一半充賞。販鹽犯界者,減私鹽一等。   一,隨路官司有虧損公課者,問實,截日罷去本官,拖欠課程依數追征。   一,附場百里之內,民戶食鹽,官為置局發賣,從運司憑驗關防,勿致私鹽生發。   一,賣過鹽引,限五日內赴所在官司繳,內一兩准兩浙運鹽綱船車馬,諸從不得拘奪,違者人行省斷罪。   延祐五年,申明鹽課條面。六年,又頒鹽法通例。大抵皆本至元條畫,而損益之。惟私鹽犯界鹽走透,管民、提點官及及巡尉、弓兵人等,初犯笞四十,再犯杖八十,三犯杖百,仍除名。通用縱放者,與犯人同罪。立法太嚴,官吏獲罪日多,非經久之制雲。至禁鹽司人買引,大德七年,始薯為令。   大都鹽場:太宗八年,置於白陵港、三叉、大沽等處,每引給工本錢。至元二年,增寶抵二鹽場;灶戶工本,每引中統鈔三兩。八年,以民戶多食私鹽。虧國課,驗口給鹽。十九年,於大都置局賣引,鹽商買引關鹽。二十八年,增灶戶工本。每引中統鈔八兩。   元統二年,監察御史言:「竊睹京畿居民繁盛,日用之中鹽不可闕。大德中,因商販把握行市,民食貴鹽,乃置局設官賣之,中統一貫買鹽四斤八兩。後雖倍價,猶敷民用。及泰定間,因所任局官不得其人,致有短少之弊。於是巨商趨利者營求。當道以局官侵盜為由,輒奏罷之,復從民販賣,自是鈔一貫僅買鹽一斤。無籍之徒私相犯界煎賣,官課為所侵礙,而民食貫鹽益甚,實不副朝廷恤民之意。宜仍舊設局,官為發賣,庶課不虧,而民受賜。」既而大都路與大興、宛平縣所申,又戶部尚書條奏,皆如御史之言。戶部議:「仍依舊制,於南北二城置局十有五處。每週日賣十引,設賣鹽官二員,每中統鈔一貫買鹽二斤四兩。凡買鹽過十貫者,禁之。不及貫者,從所買與之。如滿歲無短少失陷,及元定分數者,減一界升用。若有侯盜者,依例追斷。其合賣鹽數,令河間運司分為四季,起赴京廒,用官定法物兩平稱收,分給各局。」中書省如所擬行之。   至正三年,監察御史王思誠、侯思禮等言:「京師自大德七年罷大都鹽運司,設官賣鹽置局十有五處,泰定二年以其不便罷之。元統二年又復之,迨今十年,法久弊生,在船則有僅盜滲溺之患,入局則有和雜灰土之奸。名曰一貫二斤四兩,實不得一斤之上。其潔淨不雜而斤兩足者,唯上司提謂數處耳。又常白鹽一千五百引,用船五十艘。每歲以四月起運官鹽二萬引,用船五十艘。每歲以七月起運,而運司所遣之人擅作威福,南抵臨清,北自通州,所至以索截河道,舟楫往來無不被擾,各為和顧。實乃強奪。一歲之中,千里之內,凡富商巨賈、達官貴人之船一概遮截,得賄放行。所拘留者,皆貧弱無力之人,其船小而不固,滲溺僅盜,弊病多端。躍達京廒,又不依時交收,淹延歲月,困守無聊,鬻妻子、質舟楫者,往往有之。客船既狼顧不前。京師百物為之湧貴。竊計官鹽二萬引,每引腳價中統七貫,總為鈔三千錠。而十五局官典俸給以一歲計之,又五百七十六錠。其就支賃房之資;短腳之價,席草諸物,又在外焉。當時置局設官,但為民食貴鹽,殊不料官賣之弊,反不如商販之賤。豈忽徙耗國帑,而使商民受害。宜罷其鹽局,及來歲起運之時,揭榜播告鹽商,徙便入京興販。若常白鹽所用船五十艘,亦宜於江南造小料船處,如數造之。既成之後,付運司顧人運載。庶舟楫通,商賈集,則京師百物賊,而鹽亦不貴矣。」戶部議:「地設鹽局合准革罷,聽從客旅興販。其常白鹽,系內府必用之物,起運如故。」中書省如部擬行之。   河間鹽場:太宗二年置,撥戶二千三百七十六,鹽一袋重四百斤。至元七年,定例歲煎鹽十萬引,辦課一萬定。十二年,增灶戶九百餘,增鹽課二十萬引。十八年,增工本為中統鈔三貫。十八年,江南、江北、陝西、河間、山東請鹽場增灶戶。又增灶戶七百八十六。二十三年,增鹽課為二十九萬六百引。二十五年,增工本為中統鈔五貫。二十七年,增灶戶四百七十,辦鹽三十五萬引。至大元年,增至四十五萬引。延祐元年,以虧課,停五萬引。   至正二年,河間運司申:「木司歲辦額余鹽共三十八萬引,計課鈔一百一十四萬錠。以供國用,不為不重。近年以來,各處私鹽及犯界鹽販賣者眾,蓋因軍民官失於禁治,以致侵礙官課,鹽法澀滯,實由於此。乞降旨宣諭所司,欽依規辦。」中書省奏聞,剌戒飭之。   三年,河間運司申:「生財節用,固治國之常經;薄賦輕搖,實理民之大本。本司歲額鹽三十五萬引,近年又添除鹽三萬引。元簽灶戶五千七百七十四戶,除逃亡外,止存四千三百有一戶。每年額鹽,勒令現在疲乏之戶勉強包煎。今歲若依舊煎辦,人力不足。又兼行鹽地方旱蝗相仍,百姓無買鹽之資。如蒙矜憫,自至正二年為始,權免余鹽三萬引,俟豐稔之歲,煎辦如舊。」戶部以錢糧支用不敷,權擬住煎一萬引,中書省如部擬行之。   既而運司又言:「至元三十一年,本司辦鹽額二十五萬引,自後累增至三十有五萬。元統元年,又增余鹽三萬引。已經奏准住煎一萬引,外有二萬引,若依前勒令見戶包煎,實為難堪。如並將余鹽二萬引住煎,誠為便益。」中書省議:權擬余鹽二萬引住煎一年,至正四年煎辦如故。   山東鹽場:太宗二年置,灶戶二千一百七十,銀一兩得鹽四十斤。中統元年,歲辦銀二千五百錠。四年,令民戶月買鹽三斤。灶戶逃者,以民戶補之。是歲,辦銀三千三百錠。至元二年。辦課銀四千六百錠一十九兩。是年,戶部造山東鹽引。六年,增引為七萬一千九百九十八。自是,每歲增之。至十二年,為引十四萬七千四百八十七。十八年增灶戶七百,增引為十六萬五千四百八十七,工本增為中統鈔三貫。二十三年,增引二十七萬一千七百四十二。二十六年,減為二十二萬。大德十年,又增至二十五萬。至大元年以後,歲辦正余鹽為三十一一萬引。   元統二年,戶部呈:「據濟南路副達魯花赤完者、同知闍裡帖木兒言,比大都、河間運司,歲,改設巡鹽官一十二員,專一巡禁本部。詳山東運司,歲辦鈔七十五萬餘錠,行鹽之地,周圍三萬餘裡,止是運判一員,豈能遍歷,恐私鹽來往。侵礙國課。」本部議:「河間運司定設奏差十二名,巡鹽官十六名,山東運司設奏差二十四名,今比例添設巡鹽官外,據元設奏差內減去十二名。」中書省如所擬行之。   三年,山東運司據臨朐、沂水等縣申:「本縣十山九,水,居民稀少,元系食鹽地方,後因改為行鹽。民間遂食貴鹽,公私不便。如蒙仍改食鹽,令居民驗戶口多寡,以輸課稅,則官民俱便,抑且可革私鹽之弊。」本司移分司,及益都路並下滕、嶧等州,皆以食鹽為便。戶部議:「山東運司所言,於滕、蜂等處增置十有一局,如登、萊三十五局之例,於錢谷官內通行銓注局官,散賣食鹽,官民俱便。既經有司講究,宜從所議。「中書省如所擬行之。   河東鹽場:太宗二年置,銀一兩得鹽四十斤。五年,撥新降戶一千為鹽戶,命鹽使姚行簡等修鹽池損壞處。憲宗七年,增撥一千八十五戶,歲撈鹽一萬五千引,辦課銀三千錠。中統三年,以民戶煎小鹽,歲辦課銀二百五十錠。五年,又辦小鹽課銀為二百五十錠。至元三年,諭陝西四川。以所辦鹽課輸納於行制國用使司。十年,命撈鹽戶九百八十餘,丁撈鹽一石,給工價鈔五錢。歲辦鹽六萬四千引,計中統鈔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錠。二十九年,減大都鹽一萬引,入京兆鹽司。大德十一年,增為八萬二千引。至大元年,又增煎余鹽為二萬引,通為十萬二千引。延祐三年,以池為雨壞,減課鈔為八萬二千餘錠。於是晉寧、陝西改食常仁紅鹽,杯孟、河南改食滄鹽,仍輸課於陝西。旋以民不堪命,免其課。六年,增余鹽五百引。是年,實撈鹽十八萬四千五百引。天歷二年,辦課鈔三十九萬五千三百九十五錠。   四川鹽場:初撥灶戶五千九百餘。至元二年。命修理鹽井,禁解鹽不許過界,以鹽井壞廢,川民多食解鹽故也。二十二年,歲煎鹽一萬四百五十一引。二十六年,增至一萬七千一百五十二引。皇慶元年,減煎余鹽五千引。天歷二年,增引為二萬八千九百一十,鈔八萬六千七百三十錠。   元統三年,四川鹽茶轉運使司請於所辦余鹽一萬引內,量減帶辦兩浙五千引之數。又分司運官亦言:「四川鹽井,俱在萬山之間,比之腹裡、兩淮,優苦不同,又行帶辦余鹽,民不堪命。」中書省奏聞。敕帶辦余鹽五千引,權行倚閣。   遼陽鹽場:太宗九年,立隨車隨引載鹽之法。每鹽一石價錢七錢半,帶納匠人米五升。乃馬真皇后稱制四年,合懶路歲辦課白布二千匹,恤品路布一千匹。至元四年,禁東京懿州乞石兒硬鹽,不許過塗河界。是年,命各位下鹽課如例輸納。二十四年,灤州四處鹽課舊納羊一千頭者,令依例納鈔。延祐二年,命食鹽民戶課鈔。每兩率加五錢。   兩淮鹽場:至元十三年,命提舉馬裡范張依宋舊例辦課,每引重三百斤,其價為中統鈔八兩。十四年,改每引四百斤。十六年,歲辦五十八萬七千六百二十三引。十八年,增為八十萬引。二十六年,減十五萬引。三十年,以襄陽民改食淮鹽,增八千二百引。大德四年,元貞二年,以河南虧兩淮鹽十萬引,鈔五千錠,遣札刺亦台鞠間,罪之。諭鹽運司設關防之法,凡鹽商經批驗所發賣者,所官收批引牙錢,不經批驗所者,本倉就收之。八年,停煎五萬餘引。天歷二年,額辦正余鹽九十五萬七十五引,中統鈔二百八十五萬二百二十五錠,工本自四兩遞增至十兩。   至元六年,兩淮運司准行戶部尚書運使王正奉牒:「本司自至元十四年創立,當時鹽課未有定額,但從實恢辦,自後累增至六十五萬七十五引。客人買引,自行赴場支鹽,場官逼勒灶戶,加其斛面,以通鹽商,壞亂鹽法。大德四年,中書省奏准,改法立倉,設綱使運,撥袋支發,以革前弊。至大間,煎添正額余鹽三十萬引,通九十五萬七十五引,客商運至楊州東關,俱於城河內停泊,聽候通放,不下四十萬餘引,積疊數多,不能以時發放。至順四年,前運使韓大中等又言:『歲賣額鹽九十五萬七十五引。客商買引,關給勘合,赴倉支鹽,顧船腳力,每引遠倉該鈔十二三貫,近倉不下七八貫,運至揚州東關,俟以次通放。其船梢人等,恃鹽主不能照管,視同己物,恣為侵盜。及事敗到官,非不嚴加懲治,其能禁止。其所盜之鹽,以鈔計之,不過折其舊船以償,安能如數征之。是以星河客商,虧陷資本,外江興販,多被欺侮,而百姓高價以買不潔之鹽,公私俱困。』竊照揚州城外,沿河兩岸多有官民空閒之地。如聽鹽商自行買地。起造倉房,支運鹽袋,臨期用船,載往真州發賣,既防侵盜之患,尤為悠久之利,其於鹽法非小補也。」既申中書戶部及河南行省照勘。文移往復,紛紜不決。久之,戶部乃定議,令於客商帶納挑河錢內,撥鈔一萬錠,起造倉房,仍咨河南行省,委官偕運司相視,果無違礙,而後行之。   兩浙鹽場:至元十四年置,歲辦九萬二千一百四十八引。每引分二袋,每袋依宋十八界會子,折中統鈔九兩。十八年。增引為二十一萬八千五百六十二。十九年,每引增鈔四貫。二十一年,置常局以平鹽價。二十三年,增引為四十五萬。二十六年,減十萬引。三十年,置局賣鹽魚於濱海漁所。三十一年,並四十所為三十四場。大德五年,增引為四十五萬。至大元年,又增余鹽五萬引。延祐六年,歲引五十萬引。七年,定鹽課十分為率,收白銀一分,每銀一錠,准鹽課四十錠。其工本鈔,浙西正鹽每引增至二十兩,余鹽至二十五兩;浙東正鹽增至二十五兩,余鹽三十兩。   至元五年,兩浙運司申:   本司自至元十三年創立,當時未有定額。至十五年始立額。辦鹽十五萬九千引。自後累增至四十五萬引,元統元年又增余鹽三萬引,每歲總計四十有八萬。每引初定官價中統鈔五貫,自後增為九貫、十貫,以至六十貫、一百貫,今則為三錠矣。每年辦正課中統鈔一百四十四萬錠,較之初年,引增十倍,價增三十倍。課額愈重,煎辦愈難,兼以行鹽地界所拘戶口有限。前時聽客商就場支給,設立檢校所,稱檢出場鹽袋。又因支查停積,延祐七年,比兩淮之例,改法立倉,綱官押船到場,運鹽赴倉收貯,客旅就倉支鹽。始則為便,經今二十餘年,綱場倉官任非其人,惟務掊克。況本司地界居江枕海,煎鹽停灶,散漫海隅。行鹽之地,裡河則與兩淮鄰接,海洋則與遼東相通。番舶往來,私鹽出沒,雖有刑禁,難盡防禦。鹽法墮壞,亭民消廢,其弊有五:   本司所轄場司三十四處,各場元簽灶戶一萬七千有餘,後因水旱疫厲,流移死亡,止存七千有餘。即今未蒙簽補,所據拋下額鹽,唯勒見戶包煎而已。若不早為簽補,優加存恤,將來必致損見戶而虧大課。此弊之一也。   各綱運鹽船戶,經行歲久,奸弊日滋。幾遲到場裝鹽之時,私屬鹽場官吏司秤人等,重其斤兩,裝為硬袋。出場之後,沿塗盜賣,以灰土,補其所虧。及到所赴之倉,而倉官司秤人又各受賄,既不加辨,秤盤又不如法。在倉日久,又復消折。袋法不均,誠非細故。不若仍舊令客商就場支給,既免綱運佳給水腳之費,又鹽法一新,此弊之二也。   本司歲辦額鹽四十八萬引,行鹽之地,兩浙、江東凡一千九百六十萬餘口,每日食鹽四錢一分八厘,總計為四十四萬九千餘引。雖賣盡其數,猶剩鹽三萬一千餘引。每年督動有司,驗戶口請買。又值荒歉連年,流亡者眾,兼以瀕江並海,私鹽公行,軍民官失於防禦,各倉停積累歲未賣之鹽,凡九十餘萬引,無從支散。此弊之三也。   又每季拘收退引,幾遇客人運鹽到所賣之地,先須住報水程及所止店肆,繳納退引。豈期各處提調之官,不能用心檢舉,縱令吏胥坊裡正等,需求分例錢,不滿所欲,則多端留難。客人或因發賣遲滯,轉往他所,引不拘納,致令奸民藏臣在家,影射私鹽。且賣過官鹽之後,即將引目投之鄉胥。又有狡猾之徒,不行納官,執以興販私鹽。此弊之四也。   比年以來,各倉官攢,肆其貪慾,出納之間,兩收其利。凡遇綱船到倉,必受船戶之賄,縱其雜和灰土,收納入倉。或船戶運至好鹽,無錢致賄,則故生事留難,以致停泊河岸,侵欺盜賣。其倉官與監運人等為弊多端,是以各倉積鹽九十餘萬引,新舊相並,充淡廊屋,不能支發,走鹵消折,利害非輕。雖系客人買過之物。課鈔入官,實恐年復一年,為患益甚。此弊之五也。   五者之中,各倉停積為急務。驗一歲合賣之數,止該四十四萬餘引,盡賣二年,尚不能盡,又復煎運到倉,積累轉多。如蒙特賜奏聞,選委德望重臣,與拘該官府,從長講究,定為良規,庶幾課不虧而民受賜。   六年,中書省奏選官整治江浙鹽法,命江浙行省右丞納麟及首領官趙郎中等提調,既而納麟又以他故辭。   至正二年,中書右丞相脫脫、平章鐵木兒塔識等奏:「兩浙食鹽,害民為甚,江浙行省官、運司官屢以為言。擬合欽依世祖皇帝舊制。除近鹽地十里之內,令民認買,革罷見設鹽倉綱運,聽從客商赴運司買引,就場支鹽,許於行鹽地方發賣,革去派散之弊。及設檢校批驗所四處,進任干廉之人,直隸運司,如遇客商載鹽經過,依例秤盤,均平袋法,批驗引目,運司官常行體究。又自至元十三年歲辦鹽課,額少價輕,今增至四十五萬,額多價重,轉運不行。今戶部定擬,自至正二年為始,將兩浙額鹽量減一十萬引,俟鹽法流通,復還元額,散派食鹽,擬合住罷。」敕從之。   福建鹽場:至元十三年,始收課為引六千五十五。二十年,增引為五萬四千二百。二十四年。歲辦鹽六萬引。二十九年,增引為七萬,大德十年,增至十萬。至大元年,又增至十三萬。至順元年,實辦課三十八萬七千七百八十三錠。其工本,煎鹽每引遞增至二十貫,曬鹽每引至十七貫四錢。福建鹽司轄十場,煎鹽六,曬鹽四。鹽之色與淨砂無異,名曰砂鹽。販徒插和砂土,不能辨別。大德五年,鹽司出榜禁之。   至元六年,福建運司申:「本司歲辦課鹽十有三萬九引一百八十餘斤,今查勘得海口等七場,至元四年閏八月終,積下附余增辦等鹽十萬一千九百六十二引二百六十二斤。看詳。既有積@附余鹽數,據至元五年額鹽,擬合照依天歷元年住煎正額五萬引,不給工本,將上項余鹽五萬,准作正額,省官本鈔二萬錠,免致亭民重困。本年止辦額鹽八萬九引一百八十餘斤,計鹽十有三萬九引有奇,通行發賣,辦納正課。除留余鹽五萬餘引,預支下年軍民食鹽,實為官民便益。」中書省從所擬行之。   至正元年,詔:「福建、山東@賣食鹽,病民為甚。行省、監察御史廉訪司,拘該有司官,宜公同講究。」二年,江浙行省左丞與行台監察御史、福建廉訪司及運使常山李鵬舉、漳州等八路正官議得食鹽不便,其目有三:一曰余鹽三萬引,難同正額,擬合除免。二曰鹽額太重,比依廣海例,止收價二錠。三曰住罷食鹽,並令客商通行。中書省送戶部定擬,自至正三年為始,將余鹽三萬引權令減免,散派食鹽擬合住罷。其減證額鹽價,與廣海提舉司事例不同,別難更議。右丞相脫脫、平章帖木兒達失等,以所擬奏行之。   廣東鹽場:至元十三年,依宋舊例辦課。十六年,辦鹽六百二十一引。二十二年,歲辦引一萬八百二十五。二十三年,增引為一萬一千七百二十五。大德四年,增正余鹽引至二萬一千九百八十二。十年,又增至三萬。十一年,增至三萬五千五百。至大元年,又增余鹽一萬五千引。延祐五年,定歲煎五萬五百引。五年,增為五萬五百五十二。   至元二年,監察御史韓承務言:「廣東追所管鹽課提舉司,自至元十六年為始,止辦鹽額六百二十一引,自後累增至三萬五千五百引,延祐間又增余鹽,通正額計五萬五百五十二引。灶戶窘於工程,官民迫於催督,呻吟愁苦,已逾十年。泰定間蒙減免余鹽一萬五千引。元統元年,都省以支持不敷,權將已減余鹽,依舊煎辦,今已二載,未蒙住罷。竊意議者,必謂廣東控制海道,連接諸番,船商輳集,民物富庶,易以辦納,是蓋未能深知彼中事宜。本道所轄七路八州,平土絕少,其民力耕火種,巢顛穴岸,崎嶇辛苦,貧窮之家,經歲淡食,額外辦鹽。賣將誰售?所謂富庶者,不過城郭商賈與泊船交易者數家而已。灶戶鹽丁,十逃三四,官史畏罪,止將見存人戶勒令帶煎。又有大可慮者,本道密邇蠻獠。民俗頑惡,誠恐有司責辦太嚴,斂怨生車。如蒙捐此微利,以示大信,疲民幸甚。」中書省送戶部定擬,自元統三年為始,廣東提舉司所辦余鹽,量減五千引,中書省以所擬奏行之。   廣海鹽場:至元十三年置,辦鹽二萬四千引。大德十年,大德二年,增鹽價一引為六十貫,工本十貫。獨廣西如故。增引為三萬一千。至大元年,又增余鹽一萬五千引。延祐二年,正余鹽通為五萬一百六十五引。   至元五年,湖廣行省言:「廣海鹽課提舉司額鹽三萬五千一百六十五引,余鹽一萬五千引。近因黎賊為害,民不聊生,正額積虧四萬餘引,臥收在庫。若復添辦余鹽,困苦未蘇,恐致不安。事關利吉,如蒙除免,庶期元額可辦,不致遺患邊民。」戶部議:「上項余鹽,若全恢辦,緣非元額,兼以本司僻在海隅,所轄灶民,累經掠劫,死亡逃竄,民物凋敝,擬於一萬五千引內,量減五千引,以紓民力。」中書省以所擬奏行之。 卷七十二·志第三十九   ○食貨五   △酒醋課 茶課 市舶課   酒醋課。大宗三年,立酒醋局坊場官,榷酤辦課,仍以州府縣司長吏充提點官,隸徵收課稅所,其課稅驗戶口多寡定之。六年,頒酒麴醋貨條禁,私造者依條治罪。   至元十年,御史台言:「酒戶見納課程,每石賣鈔四兩,內納官課鈔一兩。葡萄酒每一千斤賣鈔一百兩,內納官課鈔六兩。此系榷貨,難同商稅。葡萄酒合依酒戶一體納課。」戶部議:「葡萄酒不用米曲,與釀造不同,仍依舊例,三十分取一。」   至元十五年,禁私酒,造酒著笞七十七,財產斷沒,飲者笞一十七。   二十年,申嚴酒禁,有私造者財產、女子沒官,犯人配役。二十二年,聽農民造醋自用,免其課稅。酒課,除大都、河西務、楊村所管州城,依例官司榷酤外,腹裡、大都、上都、江南、福建、兩廣鄉村地面,交百姓自行造酒辦酒,每石輸鈔五兩。先是,盧世榮秦:「大都酒課,日用米千石。以天下之眾,比京師當居三分之二,酒課當日用米二千石。今各路總計日用米三百六十石而已,其奸欺隱盜如此,安可不禁。臣等已責各官增舊課二十倍,有不如數者重治其罪。」世祖方委任世榮,不以為苛急也。至是,罷榷酤法,聽民自造,增課鈔一貫為五貫雲。   二十九年,阿老瓦丁言:「杭州歲辦二十七萬餘錠,湖廣、龍興歲辦止九萬錠。請減杭州歲課十分之二,交湖廣、龍興、南京三行省分辦。」從之。   大德五年,定犯界賣酒,仍依斷決追罰舊例,十瓶以下罰鈔一十兩,決二十七。十瓶以上,罰鈔四十兩,決四十七。酒雖多,止杖六十,罰鈔五十兩。其酒給還原主,仍勒令出境。八年,大都酒課提舉司設糟房一百所。九年,並為三十所,每所一日所醞,不得過二十五石。十年,增三所。至大三年,又增為五十四所。   延祐六年,常德路副達魯花赤哈琳言:「竊維聖朝,推好生之仁,刑廣恤加之意,法貴得中,刑宜從薄。始立榷酤之時,官設酒庫,出備米曲工本,造酒發賣。百姓不得私自醞造,亦猶鹽揚支用官本,灶戶煎鹽發賣辦課,故犯酒禁者與犯鹽之法同。已後廢榷酤之法,酒醋課程散入民間恢辦,諸人皆得造酒。有地之家,納門攤酒課者,許造酒食用。造酒發賣者,止驗米數赴務投稅。其造賣而不稅者,是與匿稅無異。今官司往往將犯人依例決杖七十,籍沒一半財產。若富有之家,安肯吝惜稅錢,當此重罪。皆因比年水旱相仍,貧民生計艱難,造酒私賣,以資過活。愚而無知,妄思漏稅,事發到官,無論升斗之末,一體科斷。雖有籍沒之名,其實貧家小戶並無財產。況犯私茶者,止斷沒所犯貨物,以此較之,輕重似覺不倫。今後有匿酒稅者,如蒙減輕,依匿稅例科斷,似用法得中,不失恤刑之美意矣。」部議從之。其歲課之數,惟天歷三年有籍可征:   酒課   腹裡,五萬六千二百四十三錠六十七兩。   遼陽,二千二百五十錠十一兩。   河南,七萬五千七十七錠十一兩。   陝西,一萬一千七百七十四錠三十四兩。   四川,七千五百九十錠二十兩。   甘肅,二千七十八錠三十五兩。   雲南,貝八二十萬一千一百十七錠。   江浙。十九萬六千六百五十四錠二十一兩。   江西,五萬八千六百四十錠十六兩。   湖廣,五萬八百四十八錠四十九兩。   醋課:   腹裡,三千五百七十六錠四十八兩。   遼陽,三十四錠二十六兩。   河南,二千七百四十錠三十六兩。   陝西,一千五百七十三錠三十九兩。   四川,六百十六錠十二兩。   江浙,一萬一千八百七十錠十九兩。   江西,九百五十錠二十四兩。   湖廣,一千二百三十一錠二十七兩。   榷茶。始於世祖至元五年,用運使白賡言,榷成都茶,於京兆、鞏昌置局發賣。私賣者,其罪與私鹽同。六年,始立西蜀四川監榷茶場使司掌之。   十二年,既平宋,復用左丞呂文煥言,榷江西茶。以宋會子五十貫准中統鈔一貫。十三年,定長引短引之法,以三分取一。長引,每引計茶一百二十斤,收鈔五錢四分二厘八毫。短引,計茶九十斤,收鈔四錢二分八毫。是歲,征一千二百餘錠。十四年,取三分之半,增至二千三百餘鍵錠。十五年,運使木八刺管辦,長引增收鈔一兩八分五厘六毫,短引增收鈔八錢四分五厘六毫,辦鈔六千六百餘錠。   十七年,用運使盧世榮言,革去長引,止用短引,末茶每引收鈔二兩四錢九分,草茶收鈔二兩二錢四分。又創立門攤食茶課程一千三百六十餘錠,每歲添荅入額。是年,增至一萬九千八百餘錠。十八年,定販茶者繼公據赴茶司繳納,倒給茶引,繼引賣茶。賣畢,限三日內繳引,即時批抹。逾跟匿而不繳,杖六十。因而冒用或改抹增添及引不隨茶者,亦同私茶斷。是年,增額至二萬四千定。十九年,置官局於江南,令販客賣引,通行貨賣。   二十一年,江州榷茶都轉運使廉恂言:「本司至二十年,茶課年終辦到二萬八千定。若於本司每年納賣三十五萬引上,每草茶一引,元價二兩二錢四分,添鈔一兩九分,每引作三兩三分,末茶二兩四錢九分,添鈔一兩一分,每引作三兩五錢,週歲約辦鈔二萬四千錠。加販茶客四千定,計二萬八千定,已過盧運使數目,卻將食茶課程革去,如此恢辦,庶免百姓食茶攪擾之害,課亦不虧。」中書省議從之。二十二年,令襄陽、真州、廬州、淮安州、陽邏渡等處關防,勿令江南茶貨渡江,侯腹裡路分,將無引茶貨賣絕,再放行。二十三年,又以李起商言,每引增至鈔五貫。是年,征至四萬餘錠。二十四年,申嚴私茶之禁。   二十五年,尚書省奏頒榷茶條面,   一,茶課,依茶引向條畫施行。   一,綱船,官司不得拘撮。   一,舊引依限赴官司繳納,每季申報尚書省照勘。   一,官史軍民諸色頭目人等,無得虛樁煽惑,沮壞見辦課程。   一,茶園,不得縱頭匹損壞。   一,除職官外,其餘運司合差人員,選有行止、有家業者充之。   一,差官巡綽,出給差札者,不得夾帶私茶。   一,依舊例,管民正官充提點官。   一,元認課額及額外增羨,須盡實到官,如有虧負,勒令賠償,更行治罪。   一,蒙古萬戶千戶頭目人等。無得非理婪索榷茶司酒食嫩花符物。   是年,改立江西都督轉運司。二十六年,阿里渾薩裡、葉李符增引稅為十貫。三十年,又改江南茶法,凡管茶提舉司十六所,罷其課少者五。先是,茶引之外,又有茶由,以給零賣者,每由茶九斤,收鈔一兩。至是,自二斤至三十斤,分為十等焉。   元貞元年,有獻利者言:「舊法,江南茶商至江北者,又稅之。其在江南賣者,亦宜更稅如江北之例。」中書戶部議堆江南三千錠,不更稅。是年,額至八萬三百錠。至大四年,增額至十七萬一千一百三十一錠。皇慶二年,更定江南茶法,又增至十九萬二千八百六十餘錠。   延祐五年,前江商茶運副法忽魯丁言:「所辦茶課,以二十萬錠為額。每引一道,舊例官錢十兩,今通作中統鈔十五兩。批驗每引,舊例官錢一錢,今通增作中統錢一錢五分。茶由每引,舊例官錢一錢一分一厘一毫二絲,今通增作中統鈔一錢六分六厘六毫八絲。如此減引添錢,必可增至三十萬錠。」中書戶部議:「每歲量發引目一百萬道,每引添中統鈔二兩五錢,通作十二兩五錢,作額恢辦。」敕從之。法忽魯丁又言:「運司止是親榷江、興二路,其餘課鈔,系各處提舉司,並有帶辦,逕赴各行省繳納。宣將運裁罷。」部議恐虧兌課額,不允。七年,又增至二十八萬九千二百十一錠。較至元十三年課額,增二十餘倍焉。天歷二年歲額與延祐同。   後至元二年,江西茶運司同知萬家驢言:「本司歲辦課額二十八萬九千三百餘錠。除門攤批驗鈔外,茶引一百萬張,為鈔二十五萬錠。木茶自有官卸筒策閣坊,其零斤草茶由帖,每年印造一千三百八萬五千二百八十九斤。茶引一張,照茶九十斤,客商興販。其小民買食及江南廣東去處零斤采賣,皆須有帖券賣茶由。至於夏秋,茶由已絕,民間闕用。以此考之,茶由數少課輕,便於民用而不敷。每歲合印茶由,以十分為率,量增二分,計二百六十一萬七千五十八斤。依引目內官茶,每斤收鈔一錢三分八厘八毫八絲,計增七千二百六十九定七兩,比較減去引目二萬九千七十六張,庶幾引不停閒,茶無私積。「中書省如所議行之。   至正二年,監察御史李宏言,「榷茶之制,古所未有。自唐以來,其法始備。國胡既於江州設立榷茶都轉運司,仍於各路出茶之地設立提舉司七處,專任散據賣引,規辦國課,莫敢誰何,每至十二月初,差人勾集各處提舉司官吏,關領次年據引。及其到司,旬月之間,司官不能偕至,吏貼需求,各滿所欲,方能給付據引。此時春月已過,及還本司,方欲點對給做,又有分司官吏,到各處驗戶放據賣引。每引十張,除正納官課一百二十五兩外,又取要中統鈔二十五兩,名為搭頭事例錢,以為分司官吏饋贐之資。提舉司量以榷茶為名,其實不能專散據賣引之任,不過為運司官吏營辦資財而已。既見分司官吏所為若是,亦復倣傚遷延。及茶戶得據還家,已及五六月矣。中間又存留茶引二三千本,以茶戶消乏為名,轉賣與新興之戶,每據又多取中統鈔二十五兩,上下分派,各為己私。不知此符之錢。自何而出?其為茶戶之苦,有不可言。至如得據在手,碾磨方興,吏卒踵門催並初限。不知茶未發賣,何從得錢?間有充裕之家,必須別行措辦。其力薄者,例社拘監,無非典鬻傢俬,以應官限。及終艱,不足備上司緊迸重複勾追,非法苦楚。此皆由運司給引之遲,分司苛取之過,茶戶本圖求利,反受其害,日見消乏逃亡,情實堪憫。今若申明舊制,每歲正月須要運司盡特據引給付提舉司。隨時派放,無得停留在庫,多收分例,妨誤造茶時月,如有過期,別行定罪,違者從肅政廉訪司依例糾治,如此庶茶司少革貪黷之風,茶戶免損乏之害。「中書省以其言切直。移咨江西行省,委官與茶運司講究,如果便益,依所言行之。   世祖定江南。凡江浙、閩、粵濱海之地,與外番互市,以市舶官主之,大抵因朱之舊法。其貨以十分取一,粗者十五分取一。至元十四年,立市舶司於泉州,以福州行省忙古斛領之。立市舶司於慶元、上海、激浦,以安撫使楊發領之。每歲招集舶商貿易。次年回帆,依例抽解,然後聽其貨賣。   十七年,上海市舶司招船提控王楠上言:「泉、福等路商船,販吉布條鐵等物,其稅額不宜與番貨等。」乃定雙抽、單抽之法,番貨雙抽,土貨單抽。十九年,又用中書左丞耿仁言,以鈔易鋼錢,令市舶可以錢易海外金珠貨物,仍聽舶戶通販抽分。二十年,復定抽分之法。是年,忙古斛言,舶商皆以金銀易香木。乃下令禁之,惟鐵不禁。   二十三年,市舶司盧世榮請出系官錢萬定,自具船給本,選賈人至海外貿易諸貨。其歷獲之息,以十分為卒,官取其七,賈人得其三。凡權勢之家,不得用已錢為番賈,犯者罪之,仍籍其家產之半。禁海外貿易者,毋用銅錢。是年,以市舶司隸泉府監,改廣東轉運市舶提舉司為鹽課市舶司。未幾,復置焉。二十五年,又禁廣州官民,毋得運米至占城諸番。二十六年,沙不丁上市舶司歲獻珠四百斤金三千四百兩,命貯之以待貧乏者。   二十八年,令市舶驗貨抽分。是年,中書省定抽分之數及漏稅法,凡商賈販泉、福等路,已抽之物,於本省有市舶司之地賣者,細色於二十五分之中取一,粗色於三十分之中取一,免其納稅;其就市舶司買者,止於賣處收稅,而不再抽。漏舶貨物,依例斷沒。   三十年,中書省臣奏:舊紀三十年,行大司農司燕公楠、翰林學士承旨留夢炎言:「杭州、上海、澉浦、溫州、慶元、廣東、泉洲置市舶司,惟泉州物貨三十分抽一,余皆十五抽一。乞以泉州為例。」從之。錯誤殊甚,今不取。訪聞有留狀元稱知市舶事例,又前行大司農司丞李□顏報到亡宋抽分市舶則例,今會集各處行省官、行泉府司官並留狀元及李□顏同議,擬整治市舶司條律,奏請施行:   一,定例抽分,粗貨十五分取一分,細貨十分取一分,並依泉州現行體例,從市舶司司更於抽訖貨物內,以三十分為率,抽舶稅一分,聽舶商住便貿易。   一,權豪富戶入番貿易者,與商賈一例抽分,匿者罪之,錢物斷沒,以三分之一與首告人充賞。   一,行省、行泉府司、市舶諸官吏,交舶商捎帶私錢貿易,匿不抽分者,與上同。   一,市舶內如有進呈貴細貨物,應由行省移咨中書省奏聞,不得影射隱瞞,違者罪之。   一,僧、道、也裡可溫、答失蠻人夾帶商賈過番販賣,如無許免抽分明諭,仍依例抽分,違者罪之。   一,舶商所領公憑,明填所往何國,不許越投他處。如因風浪打往他國,就販賣貨物者,至回帆時,取間別無虛誑,依例抽分。   一,每船許帶小船一隻,名曰柴子船。   一,商船遭風,准與消落憑驗,若誑言遭風等事,究間斷沒施行。   一,商人不請憑驗者,船物沒官,犯人杖一百七十。一,舶商所攜兵器,依例隨住船處申明寄庫,起舶日給還。   一,舶商所募人等,市舶司申給文憑,五人為保。   一,商舶回帆,以物籍公驗納市舶司。   一,商舶雖赴市舶司抽分,而貨物有巧為藏匿者,即系漏籍,沒官斷罪。   一,金銀鍋鐵及男女口,並不許下海私販。   一,行下衙門不得將商船差占,有妨興販。   一,官吏知竹受賂,船客隱稅者,依條斷罪。   一,舶商及銷工人等,合行優恤,並與除免雜役。   一,番人將帶舶貨,從本國於公驗空紙內填寫姓名、物件、斤重,至市舶司依例抽分,仍差廉干正官發賣。將民間必用及不系急用物色,驗分數互相塔配,須通行發賣,限四月事畢。   一,行省、行泉府司、市舶司官須預期至抽解處,以待泊船到岸,依例抽收。一,市舶司輪派正官於泊船開岸之日,親行檢視,仍取檢視官結罪文狀施行。   三十一年,詔有司勿拘海舶,聽其自便。   元貞元年,以舶商隱漏物貨者多,命就海中逆而閱之。二年,禁海商以細貨於馬八兒、唄喃、梵答刺亦納三番國交易。別出鈔五萬定,令沙不丁等議規運之法。   大德二年,並澉浦、上海入慶元市舶司。是年,置制用院;七年,以禁商下海,罷之。   延枯元年,禁人下番,官自發船貿易,回帆之日,細物十分抽二,粗物十五分抽二。七年,禁入番將絲銀細物易於外國。   至治二年,復立泉州、慶元、廣東提舉司,申明市舶之禁。三年,聽海商貿易,歸征其稅。   泰定元年,諸海舶至者,止令行省抽分。三年,命有司依累朝呈獻例,給買寶貨者之直,天歷元年,以其耗蠹國用,禁之。 卷七十三·志第四十   ○食貨六   △常課 額外課 和糴 和買 斡脫官錢   凡商賈之稅,歲有定額,謂之常課;無定額者,謂之額外課。   太宗二年,立徵收課稅所,凡倉庫院務官,選有資產及謹飭者充之。所辦課程,每月赴課稅所輸納。有貿易借貸者,徒二年,杖七十;所官擾民貪婪者,罪亦如之。定諸路課稅雜稅,三十分取一。   中統四年。用阿合馬等言,凡京師權勢之家為商賈,及以官銀賣買者,並赴務納稅,入城不吊者引向匿稅論。   至元七年,申明三十分取一之制,以銀四萬五千定為額,有溢額者別作增余。凡典賣田宅不納稅者,禁之。二十年,頒李報課程比附增虧事例。是年,定上都稅課六十分取一,由舊城市肆院務遷入都城者。四十分取一。二十二年,減上都課稅,一百兩之內取七錢半。二十六年,從桑哥言,增天下商稅腹裡為二十萬定,江南二十五萬定。二十九年,定輸納之限,不許過四孟月十五日。三十一年,詔商稅有增餘者,毋作額。   元貞元年,復增上都稅課。天歷二年商稅總入之數:   大都宣課提舉司,十萬三千六定十一兩。   大都路,八千二百四十二定九兩。   上都留守司,一千九百三十四定五兩。   興和路,七百七十定十七兩。   永平路,二千二百七十定四兩,   保定路,六千五百七定二十三兩。   順德路,二千五百七定九兩。   廣平路,五千三百七定二十兩。   彰德路,四千八百五定四十三兩。   大名路,一萬七百九十五定八兩。   懷慶路,四千九百四十九定二兩。   衛輝路,三千六百六十三定七兩。   河間路,一萬四百六十六定四十七兩。   東平路,七千一百四十一定四十八兩。   東昌路,四千八百七十九定三十二兩。   濟寧路,一萬二千四百三定四兩。   曹州,六千七十定四十六兩。   濮州,二千六百七十一定。   高唐州,四千二百五十九定六錢。   泰定州,二千十三定二十五兩。   冠州,七百三十八定十九兩。   寧海州。九百四十四定。   德州,二千九百十九定四十二兩。   益都路,九千四百七十七定十五兩。   濟南路,一萬二千七百五十二定三十六兩。   般陽路,三千四百八十六定九兩。   大同路,八千四百三十八定十九兩。   冀寧路,一萬七百十四定三十四兩。   晉寧路,二萬一千三百五十九定四十兩。   嶺北行省,四百四十八定四十兩。   遼陽行省,八千三百七十三定四十一兩。   河東行省,四萬五千五百七十九定三十九兩。   四川行省,一萬六千六百七十六定四兩。   甘肅行省,一萬七千三百六十一定三十六兩。   江浙行省,二十六萬九千二十七定三十兩。   江西行省,六萬二千五百十二定七兩。   湖廣行省,六萬八千八百四十四定九兩。   額外課,凡三十有二。其歲入之數,惟天歷二年可考。   一曰歷日,總三百十二萬三千一百八十五本,計中統鈔四萬五千九百八十定三十二兩五錢。大歷二百二十萬二千二百三本,每本鈔一兩。小歷九十一萬五千七百三十五本,每本鈔一錢。回回歷五千二百五十七本,每本鈔一兩。   二曰契本,總三十萬三千八百道,每道鈔一兩五錢,計中統鈔九千一百十四定。至元二十二年,中書省議:諸人典賣田宅、人口、頭匹所立文契,赴務設稅,隨即粘連契本給付買主,每本收寶鈔三錢。皇慶元年,契本舊制收中統鈔三錢,改收至元鈔三錢。至天歷二年,收一兩五錢。   三曰河泊,總計鈔五萬七千六百四十三定二十三兩四錢。   四曰山場,總計鈔七百十九定四十九兩一錢。至大元年,罷山場、河泊課程,聽民採取。   五曰窯冶,總計鈔九百五十六定四十五兩九錢。瓷窯二八抽分。至元五年,均州軍戶韓玉芳乞三十分抽一,制國用使司不允。   六曰房地租,總計鈔一萬二千五十三定四十八兩四錢。延祐二年,戶部議:軍戶諸色人等凡典賣田宅,皆從尊長畫字取問,有服房親次及鄰人典主不願者,限十日批退,違限決十七;願者限十五日批價,依例立契成交,違限決二十七。其親鄰典主取東畫字財物,決二十七,業主虛抬高價,不成交易者,決二十七。聽親鄰典之百日收贖,業主不交業者,決四十七。至元七年,令質押田宅者依例立契。元貞元年,中書省議:典賣田宅不赴官告給公據,私行交易者,痛行斷罪,田糧一半沒官,一半付告人充賞。   七曰門攤,總計鈔二萬六千八百九十九定十九兩一錢。至元二十九年,湖南道縣尹李琮等上言:「民戶除納商稅、酒醋課程外,每戶一年滾納門抹地畝一兩二錢,驗地畝多寡科征,亦有應納二十餘定之家,週歲計鈔二萬餘定,比之腹裡包銀,增加數倍。民戶貧窮無可送納,以致逃亡,嘯聚為寇。所欠課程勒令官司揭借,或令見存民戶分納。乞概行除免,以拯官民之困。」比較錢糧官、戶部張侍郎議:「門攤課程仍通行依額認辦,除離城十里之內依舊例稅米外,十里之外驗有地畝均科,各家佃戶再不重複納稅,其無地下戶並行除免。」   八曰池塘,總計鈔一千九定二十六兩。   九曰蒲葦,總計鈔六百八十六定三十三兩四錢。   十曰食羊等課,總計鈔一千七百六十定二十九兩七錢。   十一曰獲葦,總計鈔七百二十四定六兩九錢。   十二曰媒炭,總計鈔二千六百十五定二十六兩四錢。   十三曰撞岸,又名岸例,總計鈔百八十六定三十七兩五錢。   十四曰山查,總計鈔七十五定二十六兩四錢。   十五曰曲,江浙省鈔五十五定三十七兩四錢。   十六曰魚課,江浙省鈔一百四十三定四十兩四錢。江南魚戶自備工本辦課,認一百定課程。至元二十二年,改為打算魚數,十分為率,魚戶收三分,官收七分。   十七曰漆課,總計一百十二定二十六兩。   十八曰酵課,總計鈔二十九定三十七兩八錢。   十九曰山澤,總計鈔二十四定二十一兩一錢。   二十曰蕩課,平江路八百八十六定七錢。   二十一曰柳課,河間路四百二定四兩八錢。   二十二曰牙例,河間路二百八定三十三兩八錢。   二十三曰乳牛,真定路二百八定三十兩。   二十四曰抽分,黃州路一百四十四定四十四兩五錢。   二十五曰蒲課,晉寧路七十二定。   二十六曰魚苗,龍興路六十五定八兩五錢。   二十七曰柴課,安豐路三十五定十一兩七錢。至元二十四年,罷江南柴薪、竹木、岸例、魚、牙諸課。   二十八曰羊皮,襄陽路十四定四十八兩八錢。   二十九曰瓷課,冀寧路五十八定三兩六錢。   三十一曰姜課,興元路一百六十二定二十七兩九錢。   三十二曰白藥,杉德路十四定二十五兩。   和糴之名有二:曰市糴糧,曰鹽折草。   市糴糧,始於中統二年,以鈔一千二百定於上都、北京、西京等處糴三萬石。四年,以解鹽引一萬五千道和市陝西軍儲,又命札馬刺丁糴糧,仍敕軍民官勿阻。五年,諭北京、西京等路市朵軍糧。至元三年,以南京等處和糴四十萬石。四年,命沔陽州等中納官糧,續還其直。八年,驗各路糧價,增十分之一和糴三十九萬四千六百六十石。六年,以兩淮鹽五道引,募客旅中糧。十九年,以鈔三萬定,市糴於隆興、德興府、宣德州。二十年,以鈔五千定市糴於北京,六萬定市糴於上都,二千定市糴於應昌。二十一年,以河間、山東、兩浙兩淮鹽引,募諸人中糧。又以鈔四千定,於應昌市糴。又發鹽引七萬道,鈔三萬定。於上都和糴。二十二年,以鈔五萬定,令木八刺沙和糴於上都。詔江南秋收。官為定例收糴。次年,減價出糶。二十三年,發鈔五千定市糴沙、靜、隆興軍糧。二十四年,官發鹽引。聽民中糧,又以揚州、杭州鹽引五十萬道換民糧。二十七年,和糴京糧,其價每十兩之上,增一兩。延祐三年,中糴和林糧二十三萬石。五年、六年,又各和中二十萬石。   鹽折草,始於大德八年。每年以河間鹽,令有司於五月預給京畿郡縣之民,至秋成,各驗鹽數輸草,以給京師襪馬之用。每鹽二斤,折草一束,重十斤。歲用草八百萬束,折鹽四萬斤。   和買之法,其載於《至元新格》者,諸和買物須驗出產停頓去處,分@均買,其官吏不得先以賤拘收,秋勒人戶。違者痛行斷罪,計其餘價。依數追還。諸和買須於收物處榜示見買物色及價鈔。物既到,官鈔即給示。仍須正官監之,置簿以備檢勘。至元十三年,敕上都總管府和顧和買,權豪與平民均輸。十八年,敕安西等處軍站,凡和顧和買,與民均役。十九年,合刺奴、脫脫等言:「古人任土作貢,必因其土地所生,風氣所宜,以為之制。今日和買,不隨其所有,而強取其所無。和買請物,分文價鈔並不支給,百娃典象賣產、鬻子雇妻,多方尋買以供官司。而出產之處,知其物他處所無,此處所有,於是高抬價鈔。民戶應當官司,不能與較,惟命是聽。如此受苦不可勝言。乞明降指揮,今後應有和買,止於出產去處隨時收取,庶免生事害人,天下幸甚。」戶部依所議行之。   二十九年,定和買折收物色,本路官司估直,從宣慰司差官檢覆,如有不實,廉訪司官依例體察糾治。   至大三年,戶部議准:「州縣官司風聞和買諸物,暗令所佔佃戶,或緞匹,或絹布,督逼各戶織造。將百姓所納之物,百般疏駁,以己物添價送納,並其餘和買諸物,亦皆倚賴官勢,賤買貴賣,損民取利,或克除價直,或移換昏鈔,不得實價到民。所有今歲和買計置物色,擬令路府州縣長官色目、漢人各一員,與物主交易兩平收買,隨即交直。所用價鈔,於本處系官錢內放支。」   至攢運官物,又有和顧之法。《至元新格》:諸和顧腳力皆盡行車之戶,少則於近上有車戶內和顧。仍籍其輸轉,勿使官吏挪攢作弊。   大德五年,兵部議:遞運腳力兩平和顧,除大都至上都並五台腳價外,其餘路分比附各處所擬千斤百里以中統鈔為則。旱腳山路十五兩,平川十二兩。江南、腹裡河道水腳。上水八錢,下水七錢。江淮黃河,上水一兩,下水七錢。驗實有斤重,於系官錢內放支。中書省如所擬行之。   斡脫官錢者,諸王妃主以錢借人,如期並其子母征之。元初,謂之羊羔兒息。時官吏多借西域賈人銀,以償所負,息累數倍,至沒其妻子猶不足償。耶律楚材奏令本利相侔,永為定例。   中統三年,定諸王投下取索債負人員,須至宣撫司,彼此對證,委無異詞,依一本一利還之。毋得將欠債官民人等強行拖拽,人口、頭匹准折財產,攪擾不安。違者罪之。   至元八年,立斡脫所。以掌其追征之事。二十年,蠲昔刺斡脫所負官錢。是年,詔,「未收之斡脫錢,悉免之。」二十九年,復詔:「窮民無力者,本利免其追征,中戶則征其本而免其利。」   元貞元年,詔:「貸斡脫錢而逃匿者罪之,仍以其錢賞首告者。」   大德元年,禁權轟斡脫,大德二年,諸王阿只吉索斡脫錢,命江西行省籍負債者之子婦。省臣以江南平定之後,以人為貨,久行禁止。移中書省,罷其事。五年,禁斡脫錢夾帶他人營運,違者罪之。六年,札忽真妃子、念木烈大王位下遣使人燕只哥歹等追征斡脫錢物,不由中書省,亦無元借斡脫錢數目,止雲借斡脫錢人不魯罕丁等三人,展轉相攀,牽累一百四十餘戶。中書省議准:凡征斡脫官錢者,開坐債負戶計人名、數目,呈中書省,轉咨行省官同為征理。照驗元坐取斡脫錢人姓名,依理追征,毋致勾擾違錯,著為令。 卷七十四·志第四十一   ○食貨七   △鈔法   元初仿金人交鈔之法,有行用鈔,其制不可考。太宗八年,於元奏行交鈔,耶律楚材曰:「金章宗時初行交鈔,與錢通用。有司以出鈔為利,收鈔為諱,謂之老鈔,至以萬貫易一餅,國用日匱,當為殷鑒。今印造交鈔,宜不過萬定。」從之。先是,太祖晚年,博州行元帥府事何實因兵燹後百貨不通,以絲效印置會子,一方便之。是為用交鈔之始故。   中統元年,始造交鈔,以絲為本。以銀五十兩易絲鈔一千兩,諸物之直並從絲例。蓋猶沿實之舊法。是年七月,又造中統元寶鈔。其文以十計者,曰:一十文、二十文、五十文;以百計者,曰:一百文,二百文,五百文;以貫計者,曰:一貫文,二貫文,每一貫同交鈔一兩,二貫同白銀一兩。是又仿金人之大鈔、小鈔,而增為三等雲。又以文綾織為中統銀貨,其等有五,曰:一兩、二兩、三兩、五兩、十兩,每一兩同白銀一兩,然銀貨終未施行。三年,敕私市金銀應支錢物,止以交鈔為準。四年,諸路包銀以鈔輸納,其絲料入本色,非產絲之地赤聽以交鈔輸納。是年五月,立燕京平准庫,以平物價而利鈔法。尋命各路立平准行用庫,選富民為庫、副使。後有賈胡交通阿合馬,欲貿交鈔本,私平准之利,以增歲課為詞。世祖問戶部尚書馬亨,對曰:「交鈔可權萬貨者,法使然也。法者,主上之柄。使一賈胡擅之,何以令天下。」事始寢。   至元三年,諸路交鈔都提舉楊揖上鈔法便宜事,請以五十兩鑄為定,文以元寶。從之。自後十三年,伯顏平宋,鑄揚州元寶,納於朝廷。十四年,大都所鑄者重四十九兩。十五年,所鑄者重四十八兩。至遼陽元寶,乃二十四年征乃顏後所鑄雲。至元十二年,添造厘鈔,其等有三,曰:二文、三文、五文。初,鈔印用木板,十三年始以銅。十五年,以厘鈔不便於民,復罷之。十七年,中書省議:「流通鈔法,凡賞賜宜多給幣帛,歲課宜多收鈔。」從之。立畏兀兒交鈔提舉司。先是,至元九年,立和林轉運使兼提舉交鈔。至是,畏兀兒亦置提舉司。二十年。又立畏兀兒交鈔庫,蓋鈔法通行西北邊矣。   十九年,中書省奏准治鈔法,其通行條畫凡九事:   一,鈔庫倒昏鈔,每一兩加工墨三分。如官吏人等暗遞添荅工錢,自倒換十四兩以下決杖有差。   一,買賣金銀,付官庫依價倒換。私自買賣者,金銀斷沒,一半給告捉人充償,十兩以下決杖有差。   一,賣金銀者自首,免本罪,官收給價。買主自首者,依上施行。   一,金銀匠開張打造之家,憑諸人將金銀打造,鑿記匠人名姓于上。不許自用金銀造賣,違者依私倒金銀例斷罪。   一,拿獲買賣金銀人等,私行買放者,依例追沒斷罪。放者罪與同科。   一,收倒鈔,當面於昏鈔上就印毀訖,封記,將昏鈔按季解納。違者,決杖五十七,罷職。   一,鈔庫官吏侵盜金銀寶鈔,借貸移易使用者,依條畫斷罪,委管民長官按月計點。一,鈔庫官吏將倒下金銀添價倒出,更將本庫金銀捏合買者姓名,用鈔換出,暗地轉賣與人者,無論多寡,處死。   一,暗地將金銀到庫,不得添試殊色,非理刁蹬,違者杖五十七,罷職。然法雖嚴密,行之既久,物重鈔輕,不勝其弊也。   二十三年,中書省傳旨,議更鈔、用錢。吏部尚書劉宣獻議曰:「原交鈔所起,漢、唐以來皆未嘗有。宋紹興初,軍餉不繼,造此以誘商旅,為沿邊糴買之計,比銅錢易於繼擎,民甚便之。稍有滯礙,即用現錢,尚存古人子母相權之意。日增月益,其法浸弊。欲求目前速效,未見良策。必欲創造新鈔,與舊鈔相權,只是改換名目,無金銀作本稱提,軍國文用不復抑損,三數年後仍與元寶文鈔無異。鑄造鋼錢,又當詳究。秦、漢、隋、唐、金、宋利病,著在史策,不待縷陳。國朝廢錢已久,一旦行之,功費不資,非為遠計。大抵利民權物,其要自不妄用始。若欲濟邱壑之用,非惟鑄造不敷,抑亦不久自弊矣。「時桑哥用事,絀宣議不聽。是年,以張?、朱清並為海追運糧萬戶,賜鈔印,聽其自印交鈔,其鈔色比官造加黑印,朱加紅。自是,瑄、清富埒朝廷,卒以汰侈伏誅。   二十四年,改造至元寶鈔,其鈔樣為葉李所獻。李嘗獻於宋,請以鈔代關子,宋人不能用。至是,世祖嘉納之,使鑄板。其通行條畫,凡十四事:   一,至元寶鈔一貫當中統寶鈔五貫。   一,依中統之初,隨路設官庫買賣金銀,平准鈔法。每花銀一兩入庫官價至元寶鈔二貫,出庫二貫五分。白銀各依上買賣。課銀一定,官價寶鈔二定,發賣寶鈔一百二貫五百文,赤金每兩價鈔二十貫,出庫二十貫五百文。   一,民間將昏鈔赴平准庫倒換至元寶鈔,以一折五,其工墨依舊例,每買三分。   一,民戶包銀願納中統寶鈔者,依舊聽四貫,願納至元鈔,折收八百文。   一,隨處鹽課每引賣官價鈔三十貫,今後賣引,許用至元寶鈔二貫,願納至元寶鈔四貫者聽。   一,茶、酒、醋稅,竹貨,彤粉、錫碌諸色課程,收至元寶鈔,以一當五,願納中統寶鈔者聽。   一,系官並諸投下營運斡脫,公私錢債,關借中統寶鈔,還至元寶鈔,以一折五出放,斡脫人員毋得阻滯。   一,平准庫官、收差辦課人等,如遇收支交易,務要聽從民便。若不依條畫,故行阻抑鈔法者,斷罪除名。   一,如用中統寶鈔貿易,止依舊價,無得疑惑斗漲價直。有高抬物價者,罪之。   一,訪聞民間缺少零鈔,難為貼兌。今頒行至元寶鈔,自二貫至五文,凡十一等,便民行用。   一,偽造通行寶鈔者,處死。首告者賞銀五定仍給犯人家產。   一,委各路總長及處管民上下半月計點,平准鈔庫長官、公出次官,承行各道宣慰司、提刑按察司常切體察,如有看徇,通同作弊者,一體治罪,亦不得因而搔擾沮壞鈔法。   一,應質典田宅,並以寶鈔為則。無得該寫絲棉等物,低昂鈔法,違者罪之。   一,提調官吏不得赴平准庫收買銀,及多將昏鈔倒換,違者罪之。   一,條畫頒行之後,若禁治不嚴,流行滯澀,虧損公私,其親管司縣府官斷罪,解任路府判官亦行究治。終元之世,中統、至元寶鈔兼用,其條畫迄不能廢雲。   二十九年,令隨路平准庫存留鈔本。三十一年八月,詔諸路交鈔庫所貯銀九十三萬六千九百五十兩,除存留十九萬三千四百五十兩為鈔母,余悉運於京師。   元貞元年,加重挑補鈔罪,仍優告捕者之賞。七年又定改補鈔罪例,為首者一百有七,從者減二等,再犯者杖與首同,為首者流。   至大十年,武宗以物重鈔輕,改造至大銀鈔,自二兩至二釐定為十三等,每一兩准至元鈔五貫、白銀一兩、赤金一錢。尚書省臣又請罷中統鈔,以至大鈔為母,至元鈔本百萬定以給國用。三年,尚書省臣言:「昔至元鈔初行,即以中鈔本供億,仍銷其板。今既行至大鈔,乞以至元鈔輸萬億庫,銷毀其板,止以至大鈔與銅錢相權通行為便。」又言:「今年印至大鈔本一百萬定,乞增二十萬定,與銅錢並用,分備侍衛及鷹房之費。「並從之。   四年,仁宗即位,尚書省臣以變亂祖宗舊法,俱伏誅。伏曰:我世祖皇帝參酌古今,立中統、至元鈔法,天下流行,公私蒙利,五十年於茲矣。   比者尚書省不究利病,輒意變更,既創至大銀鈔又鑄大元至大銅錢,倍數太多,輕重失宜。錢以鼓鑄弗給,新舊恣用,曾未再期,其弊滋甚。   爰咨廷議,允協輿情,皆願變通以復舊制。其罷資慚院及各處泉貨監、提舉司,買賣銅器,聽民自便。已發各處至大鈔本及至大銅錢,截日封貯。民間行使者,赴行用庫倒換。   未幾復詔收至大銀鈔。是時,河南行省右丞王約度河南歲用鈔七萬定,必至上供不給,乃下諸州收至大、至元鈔相半。眾慮方詔命,約曰:「歲終諸事不集,亦有司之責。」遣使白於中書省,遂許遍行天下。   至順二年十月,燒積年還倒昏鈔二百七十萬定。時監燒昏鈔者,欲取能史,概以燒鈔為偽鈔,使管庫者誣服。獄既具,中書省左司都事韓元善知其冤,覆之,得免死者十餘人。又江南行台御史許有壬行部至江西,會廉方使苗好廉監燒昏鈔,檢視少者日百餘人,好謙恐其有弊,痛笞之。從哺罪,率剔真為偽,以迎其意,管庫使榜掠元完膚。有壬覆視,皆真鈔也。遂釋之。蓋燒昏鈔,本以除弊,而奉行不善,事枉人冤,則刻核者為之也。   至正十年,詔天下以中統交鈔一貫文權銅錢一千文,准至元寶鈔二貫,仍鑄至天上通寶錢,以實鈔法。時右丞相脫脫再入中書,銳意更張鈔法。會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及集賢翰林兩院官共議之。先是,左司都事武祺嘗建言:「鈔法自世祖時已行之後,除撥支料倒易昏鈔,以布天下外,有合支名目,於寶鈔總庫料鈔轉撥,所以鈔法疏通,民受其利。比年以來,失祖宗元行鈔法本意,不與轉撥,故民間流轉者少,偽鈔滋多。」戶都韙其言,凡合支名目令總庫轉支。至是,祺與吏部尚書偰哲篤俱迎合脫脫之意,獨集賢大學士呂思誠力言不可,語詳《思誠傳》。脫脫不聽。行之未久,物價騰貴。又值軍興,糧儲賞犒,每日印造不計其數。京師鈔十定易斗傑不可得。所在郡縣,皆以物貨相易。公私之鈔,積村不行,人視之如為廢褚焉。   元之鈔法,一變於至大,再變於至正,皆欲錢皆欲錢鈔兼行,以實濟虛,其言似近理,而座以致亂,劉宣之議,可謂知本矣。   凡昏鈔,貫伯分明,微有破損者,併合使用,不用者罪之。大德二年,定昏鈔倒換體例二十五樣:   一,上截貫伯行使四字並貫伯俱全,無下截者。   一,止存二貫文省其貫伯,並鈔張上截俱俱損去者。   一,止存二貫文三字,其省字並鈔俱損去者。   一,止存二文二字,其貫省二字並貫伯下截俱損去者。   一,二貫文省四字俱全省去,貫伯邊一半並左邊上一角鈔紙不存者。   一,文省二字並貫伯左邊一半俱各損去者。   一,止損省字並一角鈔紙者。   一,損去貫字並貫伯右邊一半,並右邊鈔紙不存者。   一,字貫伯各昏爛不堪辨認,邊欄花樣可以辨認者。   一,碎爛補作一處用另紙襯貼,字貫可以辨認者。   一,邊角有火燒煙薰痕跡,面字貫可辨者。   一,油污鈔,字貫可認者。   一,鼠咬鈔。字貫可認者,俱合倒換。   一,損去二字近上一半,並近上鈔紙不存者。   一,損去二文省三字已上鈔紙,止存貫字,並貫伯邊欄可以辨認者。   一,二貫文省俱無。止有貫伯並下截鈔張者。   一,厚硬鈔紙無二字並一角,其貫文省三字並貫伯完全者。若二字微能辨認,尚可倒換。   一,損去二貫二字,並右邊紙不存者。   一,中心損去二貫文省科一字者。   一,中心損去二貫文省四字。   一,雨水怑捕l爛不可辨認者。   一,損去二文二字並已上鈔紙者。   一,鈔料火酒損邊,或下截並嬈去二字者。若不干礙字貫及無行用庫退印,尚可倒換。俱不合倒換。   偽鈔。至元五年,詔:同造偽鈔人有侮過自首者,與免本罪。十五年,定造偽鈔者,不分首從,俱處死;知情分使人等,杖一百七;著為令。二十五年,又定社長鄰右知而不首者,比附買、使犯人減一等科罪。元貞元年。詔:挑補鈔者,杖七十七,從杖五十七。大德十年,定挑鈔人再犯杖一百七、徙役一年。從杖一百七。呈慶元年,又定:買使挑鈔者,比買、使偽鈔例,杖九十七。其立法尤為嚴急焉。凡歲印鈔數:   中統元年,中統鈔七萬三於三百五十二錠。   二年,中統鈔三萬九千一百三十九錠。   三年,中統鈔八萬錠。   四年,中統鈔七萬四千錠。   至元元年,中統鈔八萬九千二百八錠。   二年,中統鈔一十一萬六千二百八錠。   三年,中統鈔七萬七千二百五十二錠。   四年,中統鈔一十萬九千四百八十八錠。   五年,中統鈔二萬九千八百八十錠。   六年,中統鈔二萬二千八百九十六錠。   七年,中統鈔九萬六千七百六十八錠。   八年,中統鈔四萬七千錠。   九年,中統鈔八萬六千二百五十六錠。   十年,中統鈔一十一萬一百九十二錠。   十一年,中統鈔二十四萬七千四百四十錠。   十二年,中統鈔三十九萬八千一百九十四錠。   十三年,中統鈔一百四十一萬九千六百六十五錠。   十四年,中統鈔一百二萬三千四百錠。   十六年,中統鈔七十八萬八千三百二十錠。   十八年,中統鈔一百九萬四千八百錠。   十九年,中統鈔九十六萬九千四百四十四錠。   二十年,中統鈔六十一萬六百二十錠。   二十一年,中統鈔六十二萬九千九百四錠。   二十二年,中統鈔二百四萬三千八十錠。   二十三年,中統鈔二百一十八萬一千六百錠。   二十四年,中統鈔八萬三千二百佳,至元鈔一百萬一千一十七錠。   二十五年,至元鈔九十二萬一千六百一十二錠。   二十六年,至元鈔一百七十八萬九十三錠。   二十七年,至元鈔五千萬二百五十錠。   二十八年,至元鈔五十萬錠。   二十九年,至元鈔五十萬錠。   三十年,至元鈔二十六萬佳。   三十一年,至元鈔一十九萬三千七百六錠。   元貞元年,至元鈔三十一萬錠。   二年,至元鈔四十萬錠。   大德元年,至元鈔四十萬錠。   二年,至元鈔二十九萬九千九百一十錠。   三年,至元鈔九十萬七十五錠。   四年,至元鈔六十萬錠。   五年,至元鈔一百五十萬錠。   六年,至元鈔二百萬錠。   七年,至元鈔五一百十萬錠。   八年,至元鈔五十萬錠。   九年,至元鈔五十萬錠。十年,至元鈔一百萬錠。十一年,至元鈔一百萬錠。至大元年,至元鈔一百萬錠。二年,至大銀鈔一百萬錠。三年,至大銀鈔一百四十五萬三百六十八錠。四年,至元鈔二百一十五萬錠,中統抄一十五萬錠。皇慶元年,至元鈔二百二十二萬二千三百三十六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二年,至元鈔二百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三年,至元鈔二百萬錠:中統鈔二十萬錠。延祐元年,至元鈔二百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二年,至元鈔一百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三年,至元鈔四十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四年,至元鈔四十八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五年,至元鈔四十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六年,至元鈔一百四十八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七年,至元鈔一百四十八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至治元年,至元鈔一百萬錠,中統鈔五萬錠。二年,至元鈔八十萬錠,中統鈔五萬錠。三年,至元鈔七十萬錠,中統鈔五萬錠。泰定元年,至元鈔六十萬錠,中統鈔一十五萬錠。二年,至元鈔四十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三年,至元鈔四十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四年,至元鈔四十萬錠,中統鈔一十萬錠。天歷元年,至元鈔三十一萬九百二十錠,中統鈔三萬五百錠。二年,至元鈔一百一十九萬二千錠,中統鈔四萬錠。元之錢法。至元十四年,禁江南用銅錢。是年,日本遣商人持金來易銅錢,許之。十九年,又用左丞耿仁言。以鈔易銅錢,令市舶司以錢易海外貨,仍聽船戶通販抽分。至二十三年,乃蔡海外貿易者毋用銅錢。至大二年。詔舶商販鋼錢下海者禁之。二十二年,中書右丞盧世榮訂鑄銅錢,言鈔為虛,幣宜括銅鑄至元錢與鈔參行。帝然之。已而不果。大德十一年,武宗即位,闊爾伯牙裡請更用銀鈔、銅錢,集議不行。及尚書省改鈔法,並議鑄錢。至大二年,大都立資國院,山東、河東、遼陽、江淮、湖廣、川漢立泉貨監六,產銅之地立捉舉司十九。是年十月,以行銅錢詔天下。御史言:「至大銀鈔始行,品目扶碎,民猶未悟,而又兼行銅錢。慮有妨礙。又民間拘銅器甚急,弗便。」詔與省臣議之。三年,遂鑄錢二等:曰至大通寶者,一文准至大銀鈔一厘,其錢文為楷書;曰大元通寶者,一文准至大通寶錢一十文,其錢文為西番篆書。歷代銅錢,悉依舊例與至大錢通用。其當五、當三、折二,並依舊數用之。至八月,又以行用銅錢詔天下。   四年,仁宗即位,罷至大錢,詔以鼓鑄弗給,新舊恣用,其幣日甚,與銀鈔皆廢不用。禮部尚書楊朵爾只曰:「法有便否,不當視立法之人為廢。且銀鈔固當廢,銅錢與楮幣相權而行,古之道也,何可過遽乎!」言雖不用,時論韙之。   至正十年,置諸路寶泉提舉司於京城。明年,又立寶泉提舉司於河南行省及濟南、艾寧等路。未幾,江浙、江西、湖廣三行省亦立提舉司等處。是年十一月,鑄至正通寶銅錢,千文准中統交鈔一貫,先是,翰林學士揭傒斯請兼行新舊銅錢,以救鈔法之弊。不報。至是,更定鈔法,並令鑄錢。詔曰:   我世祖頒行中統鈔,以錢為文,雖鼓鑄末遑,而錢幣兼行之意已具。後造至元寶鈔,以一當五,名日子母相權,而錢實未用。今鈔法偏虛,民用匱乏,爰謀拯弊,必合更張。鑄至正通寶與歷代銅錢並用,以實鈔法。子母相權,新舊相濟,以上副世祖立法之本薏。   十六年,禁銷毀販賣銅錢。初,世祖以錢幣問太保劉秉忠,對曰:「錢用於陽,褚用於陰。今陛下龍興,沙漠君臨中夏,宜用楮幣。俾子孫世守之。若用錢,四海且不靖一遂屏銅錢不用。迨武宗用之不久。輒罷。至正錢、幣兼行,以實鈔法。未幾,盜喊蜂起。天下大亂,秉忠之言若合符節蔫。然歷朝並鑄銅錢,蓋,以備佈施佛寺之用,非民間通用也。   自世祖以後,中國用褚幣,西北諸潘仍行錢幣。其制有銀幣、銅幣。幣品,文為汗名,冪為人面或為騎馬,詳泰西人所著《蒙古西域諸國錢譜》不具論。 卷七十五·志第四十二   ○食貨八   △海運   伯顏海運之議,事便而費省,然卒有不虞,則舉千百人之命投於不討之淵,非若近世舟航之利,可以保萬全而無覆溺之患也。今考其事故,糧則一歲所損壞者多至十餘萬石,少亦四五千石,其軍人、水手之漂溺者可知矣。重利而輕民命,豈仁人之政哉。   至元十九年,初命上海總管羅壁、張瑄、朱清造海船六十艘,募水手,同官軍自海道漕運江南糧四萬六千餘石。明年三月,至直沽,從丞相伯顏之議也。「先是伯顏入臨安,而淮東之地猶為朱守,乃命張瑄等自崇明州募船,載亡宋庫茂圖籍,由海邊運至直沽。又命造鼓兒船,運浙西糧涉江入淮,達於黃河,逆水至中灤早站,運至淇門,入御河,接運以達京師。後用總管姚煥議,開濟州泗河,自淮入泗,自泗入大清河,由利津河口大海。因海口壅沙,又從東阿旱站運至臨清,入御河,並開膠菜河過,通直沽之海運。至十九年,伯顏見河運勞技不資而無成效,追思般運亡宋庫藏圖籍之事,以為海運可行;奏命江淮行省限六十日,造平底海船六十艘,委上海總管羅壁、張瑄、朱清等,載官糧四萬六千餘石,創行海運,沿山求山奧以抵直沽。然風泛失時,本年不能抵岸,在山東劉家島壓冬。至二十年三月,放萊州洋,始達直沽。因內河淺澀,就於直沽交卸。   是年,置京畿、江淮都漕運司,漕江南糧。仍各置分司,催督綱運。以運稂多寡,為運官殿最。中書省奏:「南北糧餉,國之大計。前雖攢運,虛費財力,終無成功。蓋措置乖方,用人不當,以致如是。今大郗漕運司止管淇門運至通州河西務,其中灤至淇門,通州河西務至大都陸運車站,別設提舉司,不隸漕運司管領,揚州漕運司止管江南運至瓜州,至中灤水路,運副之押運人員不隸漕運司管領。甫北相去數千里,中間氣力斷絕,不相接濟,所以糧過遲滯,官物虧陷失誤,支持所關甚大。比以省臣奏准,京畿、江淮設都漕運使二,舊官盡行革去,其江淮漕運司。除江南運至瓜州依舊管領外,將沽司官一半置於瓜州,一半於中灤、荊山上下行司,專以催督綱運。每歲須運稂二百萬石到於中灤,取京畿漕運司通關收附,申呈揚州行省為照。京畿清運司自中灤運至大都,仍將中灤至淇門,河西務至大都車站,撥隸本司管領,其漕運司官一半於大都置司,一半於申灤、淇門上下行司,專以催督綱運。每歲須運糧二百萬石至都,取省倉足數抄憑,申呈戶部為照。歲終考校運及額數者為最,不及者為殿。當該運司一最升一等,任滿別行遷轉;一殿降一等,次年又殿,則黜之。」從之。   二十年,右丞麥術丁等奏王積翁言:「亡宋都汴時,每年運糧六百萬石。如今江南糧多,若運至京師,米價自賤。詔使臣等議之,竊維運糧之事為廣輸運之途,今止中灤一處漕運,僅運三十萬石。近者阿八赤新開一河,又奧赤經由濟州開挑一河,又黃河迤上有沁河可以開挑一河,遣人相視,令脫忽思繼繪圖呈奏。如此等河道一一成就,則運糧數目自多。」上曰:「朕覽圖,宜如卿所奏。」是年八月,總計一歲海運、河運所至者糧二十八萬石。丞相和魯火孫、參議禿魯花等奏言:「揚州以船一百四十六運糧五萬石,四萬六千石已到。其餘六仍未到,必遭風覆沒。聞海中有徑直之過,乞遣人試驗。」又奏:阿八赤新河運糧二萬餘石,又東平府南奧符赤新開河運糧三萬二千石,暨御河常年攢運河過糧,總二十八萬石,俱已至都。「上稱善。   是年十一月,丞相和魯火孫等奏:「阿八赤新挑河追迤南,用船一百九十四艘,運糧四萬八千九百六十一石。其船一百四般內損壞訖糧五千五十一石外,船九十艘,該糧二萬三千九百九石。凡糧之至者,與已損壞者,具數以聞。」詔以問阿八赤,阿八赤言:「揚州運船不堅,又沿海岸行,故多損壞,非預臣事。臣所將五十艘,才失其四,其餘當以風泛末至一省臣言。」阿八赤新河口侯潮以人,所損甚多,民亦苦之。今欲造小船五百艘。建倉三處。」上曰:「伯顏運糧之道,與阿八赤所開河相通否?」對曰:「不通也。呵八赤之言非實,今春海運,其船一百四十八艘皆已至,其不至者七艘而巳。前命以其事屬忙兀斛,今忙兀斛來言:「用此道運糧,為船二百七十,所失者十有九,今皆得之矣。」上曰:「果如是,阿八赤不必用。忙兀斛好人也。俟其來使,由海道攢運。阿八赤新挑河可廢。   已而伯顏與平章政事札散、右丞麥術丁等奏:「海運之事,兩南人言,胡廷若付腳錢,願以私力,歲各運十萬石至京師,乞與職名。臣等議:朱清原有金牌,今授中萬戶。換虎符,張招討之子,現帶銀牌,換金牌為千戶,忙兀斛現帶金虎符為一府達魯花赤,余一府以萬戶之無軍而帶虎符者為達魯花赤。「從之。   二十一年,右丞麥術丁等奏:「斡奴魯、忙兀斛三次文書言:『阿八赤新開河,損多益少,無濟漕運,其水手軍人等二萬、艘千般俱閒不用,乞忖臣等歲運糧一百萬石。』臣等前奉敕與忙兀斛議行海運,今己送糧回訖。又朱清等各願糧運十萬石。又囊家歹孫萬戶請得此船,與軍人、水手以充海運。臣於伯顏等議:以阿八赤河道所用水手五千、兵五千、船一千艘付揚州行省,教習海運。其餘水手五千、兵五千就駕平灤船,從利淖海道運根。」從之。遂罷阿八赤所開河。   二十二年二月,參政不魯迷失海牙等奏:「自江南每歲運糧一百萬石,從海追運者十萬石,從阿八赤、樂二人新挑河道運者六十萬石,從奧行赤所挑濟州河實道運者三十萬石。今闊闊你敦等言:濟州河追船缺。臣等議,令三省造船三千艘以濟運。」從之。   二十三年,又以征日本所造船給沿海居民運稂,用平章阿必失哈、參政禿魯花之議也。是年,平章薛徹乾等奏海邊運糧四年,凡一百萬石,至京師者八十四萬石,不至者一十七萬石。運者育:「江南斗小,至此斗大,以此折耗者有之。又因船壞棄米有之,已責令賠償矣。若人船俱沒,不知應賠否?」上曰:「沒於水,安能使賠。其免之。」   二十四年,立行泉府司,專領海運,增置萬戶府二,總為四萬戶府。都漕運海船上萬戶府,亦速為首,與張文龍等勾當。平江等處運糧萬戶府,忙兀斛為首,與費拱辰、張文彪等勾當。孛蘭奚等海道運糧萬戶府。與朱虎等勾當。是年,始罷東平河運,專用海運矣。   二十五年,丞相桑哥,平章鐵木兒、呵魯渾徹裡等奏,「住者歲運江南糧一百萬石,在後止運七十萬石。今養濟百姓用糧多,宜增運一百萬石。」從之。是年二月,分且漕司二。《百官志》作二十四年。都漕運使司於河西務置司,自濟州東阿起,並御河上下,至直沽、河西務、李二寺、通州、壩河等處,水陸攢運,接運海追糧及各倉一切公本,並隸本司管領。京畿都漕運使司站車赴各倉運糧,本司先將半印勘合,支簿開發,都漕運使司收管,然後押印勘合關文,開坐所運糧數交押運官繼住都漕運使司投下,比對元發半印號簿相同,都漕運使司亦同勘合下倉支拔交裝。毋致刁蹬停滯。就取押運官明白收管,隨即具交裝訖糧數,行移京畿都漕運司使照會,行下省倉,依數受管。仍勒押運官須用心關防車戶般運交納,如有短少,即追賠數足,及取押運官招伏治罪。都漕運便司凡支糧並船人糧馬料,須依例置立勘合號簿,明白書填押印勘合文帖,下倉放支。非奉省部明文。勿得擅支。京畿清運使司應管各倉分收支見在,並趲運糧旬申月數目,及應覷各倉關防事理,仰戶部照例行下本司,須依例申部呈省。   二十七年,丞相桑哥等奏:「自江南每運來者,薛徹禿、孛蘭奚、朱、張等萬戶及千戶、百戶今歲勤勞尤甚,乞每人賜衣一襲一上曰。」南人愛毳段,其各賜毳段一端。」二十八年八月,平章不忽木等奏:「海邊運糧,朱清張瑄萬戶言:『往歲運糧,止以臣等二萬戶府,自去年隸泉府司,沙不丁再掭二萬戶運糧,百姓艱難,所有折耗,俱責臣等。乞胡廷伶憫,罷二府,或委他人。』」上曰:「彼所言是也。止令二府運之。「又奏:「朱張二萬戶,『或有疑臣等者,乞留臣等在此,令臣之子代運。』」上曰,「安用如此,止以朱張二萬戶運之。「是月,並海邊都漕運為二萬戶府,張瑄以驃騎衛上將軍、淮東邊宜慰使效領海追都漕運萬戶府事,朱清以驃騎衛上將軍、江東邊宣慰使兼領海追都漕運萬戶府本。張瑄管領,每年以十分為率,該運六分;朱清每年以十分為率,該運四分。   二十九年,平章政事不忽木、闍裡等奏:「淮海艄工、水手人等,選擇可用者,雇直如例給之,每戶妻子以五口為率,給以糧,免其雜泛差役。」從之。三十年,以朱文龍為海漕都漕萬戶,賜虎符,捉調香糯事,設千戶一,百戶三。   元貞元年,丞相完澤、平章賽典赤等奏:「朱、張海運,往歲一百萬石,或增其數。如歲不登,百姓艱食,實賴海運濟之。豪、懿等州並商麗境,連年饑饉,亦仰運糧賑濟。今歲豐米賤,若仍前海運,切恐未宜。去歲會計,只運三十萬石。今應如上年例,亦運三十萬百。」又奏:「每年海運,以十分為卒,張萬戶運六分,朱萬戶運四分。今朱萬戶言,乞均分停運。「並從之。二年,諭行省、行台諸司,毋沮壞海邊運糧都漕運萬戶事,違者罪之。   大德六年,從參知政事張文彪言,海邊運糧萬戶府官屬,聽本府自行舉保。文彪瑄之子也。是年,戶部言:「船戶節次逃亡,究其源由,益因漕司失於拘鈐。縱綱宮人等恣意侵漁,或將有力之家影占,不令上船當役,或將招伏逃戶不申官起遣,以致靠損在船人戶。合令漕司取勘實在船戶,委官點勘,有缺役者先行著落。綱官僱人代替,須拘本戶到官斷罪,受贓者驗莊追斷,仍除名。」中書省議從之。七年,張瑄、朱清坐飛語論死,並籍其家,事瑄等傳。中書省奏:「前者海過運糧,立萬戶府四,復並為二,且委付萬戶六員,前孛可孫札刺兒斛沙的為之長,建慶路達魯花赤阿里之子日忽都魯拙剌兒次之。余萬戶四員以先所委色目、漢人、南人內謹慎有才者如舊。仍帶虎符。」又奏:「萬戶下,合委千戶,鎮撫、首領七十員內,受宣命金牌六十有七員,就帶者三十有九,創降金牌者二十有八,受敕者三員。」並從之。   至大二年,江浙行省言:「曩左者朱清、張瑄歲漕四五十萬石至百餘萬石,時船多糧少,雇直均平。比歲賦斂橫出,漕戶困乏,邇亡者有之。今歲運稂三百萬石。漕船不足,遣人於浙江、福建等處和雇民船,百姓騷動。本省左丞沙不丁言其弟合八失及馬合謀但的、澉浦楊家等皆有船,且深知漕事,宜以為海追運糧都漕萬戶府,以私力輸運官稂。萬戶、千戶並如軍官例承襲,寬恤漕戶,增紿雇直,庶有成功。」詔以馬合謀但的為遙授右丞、海外諸番宜慰使都元帥,領海邊運糧萬戶府事。設千戶百戶所十,每所設達魯花赤一,千戶三,副千戶二,百戶四。   三年,以朱清子虎,張瑄子文龍往治海漕,以所籍定一區田百頃給之。   四年,中書省奉皇太子旨,遣刑部田侍郎、萬戶王仲溫至江浙行省議海運事。時江東寧國、池、饒十太平等處及湖廣、江西等處運糧至真州泊水灣,勒令海船從揚子江逆流而上,至泊水灣裝發。海船重大底小,江流湍急,又多石磯,走沙漲淺,糧船損壞歲歲有之。於是以嘉興、松江二屬秋糧並江淮、江浙二總管府歲辦糧充運,而免寧國、池、饒及湖廣、江西等糧運,惟辦運香糯米。舊例在直沽交卸後,萬戶朱虞龍將香糯米船直赴大都醴源倉送納轉交。河船般剝、偷竊、攙雜,交剖短少,船戶困於賠累。請仍在直沽交卸。部議以醴源倉收納行之已久,難於更易。沮其事不行。   至正八年,漕運使賈擊陳便宜二十餘事,從其八事:一日京畿和糴,二日優恤漕司,三日接運委官,四曰通州總治預定委員,五日船戶困於壩夫,清糧壞於壩戶,六日疏浚運河,七日臨清運糧萬戶府當隸漕司,八曰宜以宜忠船戶付本司節制。蓋歷歲久,積弊深,公私困憊,魯之所言區區補綴而已,無當於運漕之本計也。凡歲運之數:   至元二十年,運糧四萬六千五十石,運到四萬二千一百七十二石,事故糧八百七十七石。   二十一年,運糧一十萬石,運到九萬七百七十一石,事故糧九千二百二十八石。   二十三年,運糧五十七萬八千五百三十石。運到四十三萬三千九百五石。事故糧一十四萬四千六百一十四石。   二十四年,運糧三十萬石,運到二十九萬七千五百四十六石,事故糧二千四百五十三石。   二十五年,運糧四十萬石,運到三十九萬七千六百五十五石,事故糧二千三百四十四石。   二十六年,運糧九十三萬五十石,運到九十一萬九千九百四十三石,事故糧一萬五千五十七石。   二十七年,運糧一百五十九萬五千石,運到一百五十一萬三千八百五十六石,事故糧八萬一千一百四十三石。   二十八年,運糧一百五十二萬七千二百五十石。運到一百二十八萬一千六百一十五石,事故糧二十四萬五千六百三十五石。   二十九年,運糧一百四十萬七千四百石,運到一百三十六萬一千五百一十三石,事故糧四萬五千八百八十六石。   三十年,運糧九十萬八千石,運到五十萬三千五百三十四石,事故糧一萬九百九十九石。   元貞元年,運糧三十四萬五百石俱到。   二年,運糧三十四萬五百石,運到三十三萬七千二十六石,事故糧三千四百七十三石。   大德元年,運糧六十五萬八千三百石,運到六十四萬八千一百三十六石,事故糧一萬一百六十三石。二年,運糧七十四萬二千五百一十石,運到七十萬五千九百五十四石,事故糧三萬六千七百九十六石。   三年,運糧七十九萬四千五百石俱到。   四年,運糧七十九萬五千五百石,運到七十八萬八千九百十八石,事故糧六千五百八十一石。   五年,運糧七十九萬六千五百二十八石,運到七十六萬九千六百五十百,事故糧二萬六千八百七十八石。   六年,運糧一百三十八萬三千八百八十三百,運到一百三十二萬九千一百四十八石,事故糧五萬四千七百三十五石。   七年,運糧一百六十五萬九千四百九十一石,運到一百六十二萬八千五百八石,事故糧三萬九百八十二石。   八年,運糧一百六十七萬二千九百九石,運到一百六十六萬三千三百一十三石,事故糧九千五百九十六石。   九年,運糧一百八十四萬三千三石,運到一百七十九萬五千三百四十七石,事故糧四萬七千六百五十六石。   十年,運糧一百八十萬八千一百九十九石,運到一百七十九萬七千七十八石,事故糧一萬一千一百二十一石。   十一年,運糧一百六十六萬五千四百二十二石,運到一百六十四萬四千六百七十九石,事故糧二萬七百四十三石。   至大元年,運糧一百二十四萬一百四十八石,運到一百二十萬二千五百三石,事故糧三萬七千六百四十五石。   二年,運糧二百四十六萬四千二百四石,運到二百三十八萬六千三百石,事故糧七萬七千九百四石。   三年,運糧二百九十二萬六千五百三十三石,運到二百七十一萬六千九百一十三石,事故糧二十萬九千六百一十九石。   四年,運糧二百八十七萬三千二百十二石,運到二百七十七萬三千一百六十六石,事故糧九萬九千九百四十五石。   皇慶元年,運糧二百八萬三千五百五石,運到二百六萬七千六百七十二石,事故糧一萬五千八百三十二石。   二年,運糧一百三十一萬七千二百二十八石,運到六十五萬四千三十六石,事故糧一十五萬大千五百四十三石。舊志,至者二百一十五萬八千六百八十五石。延祐元年,運糧二百四十萬三千二百六十四石,運到二百三十五萬六千六百六石,事故糧四萬六千六百五十八石。   三年,運糧二百四十五萬八千五百十四石,運到二百五十三萬七千七百四十四石。   四年,運糧三十七萬五千三百四十五石。運到二百三十六萬八千一百一十九石,事故糧七千二百二十五石。   五年,運糧二百五十五萬三千七百一十四百,運到二百五十四萬三千六百一十一石,事故糧一萬一百二石。   六年,運糧三百二萬一千五百八十五石,運到二百九十八萬六千七百一十七石,事故糧三萬四千八百九十一石。   七年,運糧三百二十六萬四千六石,運到三百二十四萬七千九百二十八石,事故糧一萬六千七十八石。   至治元年,運糧三百二十六萬九千四百五十一石,運到三百二十三萬八千七百六十五石,事故糧三萬六百八十五石。   二年,運糧三百二十五萬一千一百四十石,及帶起附餘香白糯米一萬八千九百四十三石,運到三百二十四萬六千四八十三石,事故糧二萬三千五百九十九石。   三年,運糧二百八十一萬一千七百八十六石,運到二百七十九萬八千六百一十三石,事故糧一萬三千一百七十二石。   泰定元年,運糧三百八萬七千二百三十一石,運到二百七萬七千二百七十八石,本故糧九千九百五十三石。   二年,運糧二百六十七萬一千一百八十四石,運到二百六十三萬七千七百五十一石,事故糧三萬三千四百三十二石。   三年,運糧三百三十七萬五千七百八十四石,運到三百三十五萬一千三百六十二石,事故糧二萬四千四百二十一石。   四年,運糧三百一十五萬二千八百二十石,運到三百一十三萬七千五百三十二石,事故糧一萬五千二百八十七百。天歷元年,運糧三百二十五萬五千二百二十石,運到三百二十一萬五千四百二十四石,事故糧三萬九千七百九十六石。   二年,運糧三百五十二萬二千一百六十三石,運到三百三十四萬三百六石,事故糧一十八萬一千八百五十六石,舊紀:是年運至京師者一百四十萬九千一百二十石。虞集《學古錄》亦云,是年不至者七十萬石,均與此不合。   元統以後歲運之可考者:   至正元年,益以江南之米,通計所運得三百八十萬石。   二年,又令江浙行省及中正院財賦總管撥賜諸人寺觀之糧,盡數起運,得二百六十萬石。   十五年,江浙行省臣乞減海運,以蘇民力,戶部定議,本年稅糧除免之外,其寺觀並撥賜田糧,十月開倉盡行拘收,其不敷糧,拔至元折中統鈔一百五十萬定,於產米處糴一百五十萬百以補之。   十九年,遣兵部尚書伯顏帖木兒、戶部尚書齊履亨征海運於江浙行省,命張士誠輸米,方國珍具舟運米十有一萬石至京師。   二十年,又遣戶部尚書王宗禮等至江浙,二十一年運米如十九年之數,九月又遣兵部尚書徹徹不花,侍郎韓祺往征海運。   二十二年,運米十三萬石,是年遺部尚書脫脫察兒、兵部尚書帖木兒至江浙。   二十三年,又運米十三萬石,九月又遣戶部侍郎博羅帖木兒、監丞賽因不花征海運於張士誠,士誠托辭拒之,海運遂止於是歲雲。至元二十二年,定江南民田稅石,每石帶鼠耗分例五升,官田減半。二十五年,定省倉、碼頭、倉站車、壩河船運合添耗糧例。南糧元破每石帶耗一斗四升,海運至直沽每百四升,直沽每石一升三合,船運至河西務每石七合,河西務每百一升三合,船運至通州每石七合,通州每石一升三合,壩河運至大都每石一升,站車運至大都每百七合,省倉每石三升。今議每石帶耗一斗七升五合,除元破外添三升五合。依舊破耗海運至直沽每石破四升,直沽一升三合。添被耗糧資運至,直沽至河西務每石一升二合,元被七合,添被五合;河西務破耗二升,元破一升三合,添破七合;船運河西務至通州每石破耗一升五合,元破七合,添被八合;通州倉二升,元破一升二合,添破七合;壩河、站車運至大都,每石破耗一升五合,元破一升,添破五合;省倉每石四升、元破三升,添破一升。北糧元破每石運至大都,通破耗米七升,河船運至河西務,每石破五合,河西務每石破一升二合,盤船河西務運至通州,每石破耗三合,通州倉每石破一升三合,站車運至大都每石五合,壩河運至大都每石七合,省倉每石二升五合。合議每石帶耗八升二合,內除元破外,添一升三台。船運自唐村等處運至河西務,每石破七合,元破五合,添破二合。河西務倉每石一升五合,元破一升二合,添破三合。船運河西務至通州,每石破五合,元破三合,添破二合。通州倉每石破一升五合。壩河站車運至大都,每石破耗一升,元破七合,添破三合。省倉每石破三升,元破二升五合,添破五合。   至元二十六年閏十月,省臣奏,「各倉官員言,往歲定鼠耗分例數少,倉官賠償,破其家產,鬻其妻小者有之,因此多欠糧數。臣等圖議,去年奏添南糧,自直沽裡運至河西務,每石元破七合,今添五合;河西務運至通州,每石元破七合,今添八合;河西務倉內,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七合;通州倉內,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七合;壩河站車運至大都,每石元破一升,今添五合;省倉內每石元破三升,今添一升。北糧內,自厝村等處運至河西務,每石元破五合;今添二合,河西務倉每石元破一升三台,今添三合;河西務船運至通州,每石元破二合,今添二合;通州倉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二合;壩河站車運至大都,每石元被七合,今添三合;省倉每石元破二升五合,今添五合。」奏可。   至元二十九年八月,完澤丞相等奏:「通州河西務倉官告說各倉收糧。前省官定擬鼠耗分例數少,至有鬻其妻子家產,尚賠納不完,至今辛苦。臣等議甘,前省官所定鼠耗分例不勻,如今南北耗各年分例,比在先斟酌再定之。上曰:「如卿所奏,雖然,亦合用心,雀鼠能食多少,休因此教斛人作弊為盜欺詐,依舊聽耗。」唐村等處船運至河西務北糧,每石破七合。直沽船運至河西務,每石被一升二合。河西務船運至通州李二寺,南糧每石一升五合,北糧每石五合。壩河站車運至大都省倉,南糧每石一升五合,北糧每石一升。今議擬聽耗例,大都省倉元定破南糧每石四升,北糧每石三升,今議擬限年聽耗,初年聽耗南糧每石三升,北糧每石二升三合;次年聽耗南糧每石二升,北糧一升五合。貯經三年以上,依元定聽耗南糧每石四升,北糧每石三升。河西務、通州李二寺元定破耗南糧每石二升,北糧每石一升五合,今擬限年聽耗,初年依元定破耗南糧每石二升,北糧一升五合,次年聽耗南糧每石二升,北稂一升五合;次年聽耗南糧每石三升,北糧每石二升三合;貯經三年以上,聽耗南糧每石四升,北糧每石三升。直沽倉除對船交裝不須破耗外,今擬一年須妥支運盡絕,南糧每石聽耗二升,元定破耗一石三合,今擬添七合香糯、白梗破耗。大德三年,中書省准戶部呈,依糙米例,定奪綠糙、粳米俱各散裝,白梗、香莎糯米終用來布袋盛,以此參詳,擬比附散裝糙米破耗定例,三分中且減一分。海運至直沽,每石破耗八合,河西務至通州李二寺,每石破耗一升。如直沽裝船經由通惠河徑赴大都交卸,止依至通州李二寺,每石破耗一升八合。   海運不給腳鈔,就用系官海船官司召顧水手起運至楊村馬頭交卸。自開洋上海等處至楊村馬頭,計一萬三千三百五十里。   至元二十一年,始依千斤、百里腳價,每石支腳錢中統鈔八兩五錢九分。近海有力人戶自行造船顧募梢水,定每石支鈔八兩五錢。至元二十九年,減作每石七兩五錢。   元貞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奏:「朱張海運糧,在先每石腳錢八兩五錢,減為七兩五錢。如今糧食諸物比在先甚賤,腳價亦合減少。臣等議每石宜減去一兩,為六兩五錢。」從之。糙白粳米就直沽交卸,每石支中統鈔兩五錢,香糯直赴大都醴源倉交納,每石增鈔五錢,計七兩。   大德七年,起運稻穀二十萬石,每石腳錢中統鈔五兩。   至大元年四月初十日,奏過海運糧腳價,每石六兩五錢,如今糧食諸物湧貴,量添五錢為七兩,已後不與照依先體例與六兩五錢。   至大三年,准尚書省咨,本省至大三年海運腳價每石添作至元鈔一兩六錢。春運每石量添至元鈔三錢,通該至元鈔一兩六錢,夏運止依舊例不須添支,糙白粳每石至元鈔一兩六錢,香糯每百至元鈔一兩七錢。至大四年准中書省咨,該尚書省准本省咨,至大三年十月二十九日奏准運糧腳價每一石支至元鈔一兩六錢,如今添為二兩,稻穀一石元支至元鈔一兩,如今添為一兩叫錢至元鈔,本年為頭腳價糙白糧每石至元鈔二兩,香糯每石至元鈔二兩八錢,稻穀每石一兩四錢。   皇慶二年十月二十五日,奏准斟酌地理遠近,比元價之上添與腳錢,福建遠船運糙粳每石一十三兩,溫、台、慶元船運糙粳每石一十一兩五錢,香糯每石一十一兩五錢,紹興、浙西船運石一十一兩,白糧價同,稻穀每石八兩,黑豆每石依糙白糧例支鈔一十一兩,已後年分至今起運糙白粳香糯稻穀,依前支價年例預支,每歲八九月間。海道府權依上年運糧額數為則,扣算先支六分腳價,差官起省平江、慶元、溫、台官庫寄收,候都省坐到糧數,委定調省官職名,或十月十一月內海道府差官稟請省官,親臨平江路提調紿散。除慶、紹、溫、台、兩浙合該腳價,海邊府差官前去與各路所委官一同給散外,本省提詢官或有事故,改委左右司官前去海追府分派定春夏二運糧效,差官赴省貼支四分腳價,次年正月問咨請提調官親詣海道府裝發糧斛,給散貼支腳價,直至五六月間夏運開洋了畢還省。   據天歷二年海運正糧三百萬石,腳價不等,散過中統鈔六十四萬九千七百二十八定二十八兩五錢,並請運附餘香白糯正糧三千四百七石三斗六升九合,鈔七百三十八定三十四兩七錢四分三厘,通計支散腳價鈔六十五萬五百一十二定一十三兩二錢四分三厘。   海運,每歲糧船於平江路劉家港等處聚瑄,由揚州路通州海門縣黃連沙頭萬里長灘開洋,沿山捉嶼至淮安路鹽城縣,歷西海州、海寧府、東海縣、密州、膠州界,放靈山洋投東北,取成山路,多有淺沙,行月餘才抵成山。羅壁、朱清、張瑄講究水程,自上海等處開洋,至揚州村馬頭下卸處,逕過地名山川,經直多少迂迴,計一萬三千三百五十里。   至元二十九年,朱清等建言,此路險惡,踏開生路,自劉家港開洋,近東南風疾,一日可至撐腳沙。彼有淺沙,日行夜泊,守伺西南便風,轉過沙嘴,一日到於三沙洋子江。再遇西南風,一日至匾擔沙大洪拋泊。來朝探洪行駕,一日可過萬里長灘,透深才方開放大洋。先得西南順風,一晝夜約行一千餘里,到青水洋。得值東南風,三晝夜過黑水洋,望見沿津島大山。再得東南風,一日夜可至成山,一日夜至劉家島,又一日夜至芝罘島,再一日夜至沙門島。守得東南便風,可放萊州大洋,三日三夜方到界河口。前後俱系便風,經直水程約半月可達。如風水不便,迂迴盤折,或至一月四十日之上方能到彼。倘值非常風阻,難度程限。明年又以糧船自劉家港開洋,過黃連沙,鑄西行駛至膠西,投東北取成山,亦為不便。繼委千戶殷明略,踏開生路,自劉家港開洋,至崇明州三沙放洋,望東行駛大黑水大洋,取成山轉西,至劉家島,取瑄取薪水畢,到登州沙門島,於萊州大洋入界河,至今為便。皆行北道,風水險惡。至元十九年為始,年例糧船聚於劉家港人海,由黃大郎觜、白茆撐腳、唐浦等處一帶,率皆沙淺,其洪道闊卸,無千丈長之潮,兩向俱有白水潮,退皆露沙地。侯得西南風順,過匾擔沙東南大洪,過萬里長灘,透深開放大洋,至青水內,經陸家等沙,下接長山並西南鹽城一帶趙鐵沙觜,及半洋沙、向沙、匾擔等沙淺。及至蘇州洋,又有三沽洋山下八山補陀山,到於黑水大洋,過成山北面一帶並芝罘島登州一路木極島等處,近沙門島山或鐵山嘴開放萊州大洋,又有三山茅頭觜、大姑河、小姑河,兩頭河等灘,及北有曹婆沙、梁河沙。南有劉姑蒲灘。至界河海口,復有灘淺狹洪沙硬,潮泛長落不常。但近東甫風,本處船聚稠密,則有妨礙之虞。   延祐三年正月,海道萬戶府據慶元紹興所申,紹興路三江陡門至下蓋山一帶,沙淺一百餘里名鐵板沙,潮泛猛惡,溫、台船隻尖底食水深浚,船戶梢水不識三江水脈,避怕險惡,直至四月中旬,尚於烈港等停泊,不敢前來。差人搜究斷罪,催趕顧覓剝船、般剝,緣剝船數少,急不能尋顧,尚於海岸屯貯,委實靠損船戶不便。據紹興六路下年海運糧斛,如照依皇慶二年例,就用本路船料裝發,若有不敷,於慶元路標撥小料,海運貼裝。其溫、台、福建船隻起發劉家港交割,依舊於平江路倉裝糧,官民兩便。又准本府副萬戶抄兒赤目擊艱難,必須改擬,若台州有裝官糧,先盡本路船隻,不敷於溫州船內貼撥,紹興路糧亦用本路船隻裝發,不敷用慶元路小料海船貼裝。其慶元府港深闊,臨近路倉,腳夫徑直擔米上船,就將船舶並溫台所用不盡船料支裝,倘有別下船料及慶元路船隻,差官押發劉家港交割。省議從之。 卷七十六·志第四十三   ○食貨九   △官俸   世祖中統元年,始給內外官吏俸鈔。二年,定六部官吏俸。是年十月,定諸路州縣官史俸。   至元二年,定官俸當月支付例。三年,定上任過二日、罷任過五日並給當月俸鈔例。六年,定提刑按察司官吏俸。是年,又分上中下縣為三等。七年,增按察司經歷以下俸,定轉運司官吏及渚匠官俸。八年,以阿合馬言,減百官俸。九年,定告假停俸期限例。十七年,定奪俸祿,凡內外官吏皆住支。十八年,更命公事畢而無罪者給之,公事未畢而有罪者奪之。二十二年,重定百官俸,始於各品分上中下三例,視職事為差,事大者依上例,事小者依中例。二十三年,詔:「近年諸物增價,俸祿不能養廉,以致僅漁百姓,公私俱困。自今內外官吏俸給,以十分為率,添支五分。」二十九年,定諸路儒學教授俸,視蒙古、醫學。   大德三年,增小吏俸米。六年,又是行省、宣慰司、致用院、宣撫司、茶鹽運司、鐵冶都提舉司、淘金總臂府、銀場捉舉司等官俸例。七年,加給內外官吏俸米,俸十兩以下人員依小吏例每十兩給米一斗,十兩以上至二十五兩每員給米一石,余上之數每俸一兩給米一升,無米則驗其時值紿價,俸三定以上者不給。內外官吏,一年約支二十八萬餘石米。十一年,定官吏病百日作拐,所支俸米除全月回納還官外,支過破月俸鈔如已過初五日者,免其回納。   至大二年,詔隨朝衙門官史及軍官等俸鈔改給至元鈔,往支俸米,外任宣慰司軍官雜職等官,俸鈔十分中減三分,余七分改支至元鈔,隨朝衙門、行省、宣慰司史員傳鈔減,加二余鈔與,至元錢十兩以下,每月與俸米五斗。   延祐七年,定隨朝官史俸,以十分為率,給米三分。軍官差出者,許借俸,歿者借俸免征,各投下達魯花赤其俸與王官等。   至治二年,定職官罰俸者以中統鈔為則。   凡百官俸例,各品分上中下三等:   從一品:上六定,下五定。   正二品:上四定二十五兩,下四定十五兩。   從二品:上四定,中三定三十五兩,下三定二十五兩。   正三品:上三定二十五兩,中三定十五兩,下三定。   從三品:上三定,中二定三十五兩,下二定二十五兩。   正四品:上二定二十五兩,中二定十五兩,下二定。   從四品:上二定,中一定四十五兩。下一定四十兩。   正五品:上一定四十兩,下一定三十兩。   從五品:上一定三十兩,下一定二十兩。   正六品:上一定二十兩,下一定十五兩。   從六品:上一定十五兩,下一定十兩。   正七品,上一定十兩,下一定五兩。   從七品:上一定五兩,下一定。   正八品:上一定,下四十五兩。   從八品:上四十五兩,下四十兩。   正九品:上四十兩,下三十五兩。   從九品:三十五兩。內外官俸數:   太師府:   太師,俸一百四十貫,米十五百。   咨議、參軍,俸四十五貫,米四石五斗。長史,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米三石。   太傅、太保府同。監修國史、長史同。中書省:   右丞相,俸一百四十貫,米十五石;左丞相同。   平章政事,俸一百二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十二石。   右丞,俸一百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十二石;左丞同。   參知政事,傳九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九石五斗。   參議,體五十九貫,米六石。   郎中,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員外郎,傳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都事,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承發管勾,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二石。照磨、省架閣庫管勾、回回架閣庫管勾並同。   檢校官,俸二十八貫,米三石五斗。   斷事官,內十八員。俸各八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八石五斗;十四員,俸各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一員,俸四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四石。   經歷,傳二十三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二石五斗。   知事,俸二十二貫,米二石。   客省使,件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五斗。   副使,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直省舍人,傳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六部尚書,俸七十八貫,米八石。   侍郎,俸五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五石。   郎中,佯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員外郎,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主事,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二百五斗。   戶部司計,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工部司程,傳十八貫,米二石五斗。   刑部獄丞,俸十一貫,米一石。   司籍提領,俸十一貫二錢二厘,米五斗。   樞密院:   知院,俸一百二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一十三石五斗。   同知,俸一百六貫,米一十一石。   副樞,俸九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九石五斗。   僉院,俸九十貫一錢八分六厘,米九石五斗。   同僉,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院判,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參議,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五斗。   經歷,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都事,傳二十八貫,米二石。   照磨,傳二十二貫,米二石。管勾同。   斷事官,傳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經歷,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二石。   知事,傳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客省使,傳三十一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   副使,俸二十二貫,米二石。   右衛都指揮使,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副都指揮使,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僉事,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四石五斗。   知事,俸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照磨,俸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鎮撫,俸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行軍官千戶,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二石。   副千戶,俸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百戶,俸一十七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一石五斗。   彈壓,俸一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   知事,俸一十一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一石。   駑軍官千戶,傳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百戶,俸一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   彈壓,俸一十一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五斗。   都目,俸一十貫,米五斗。   屯田千戶所同駑軍官例。左衛、前衛、後衛、中衛、武衛、左阿速衛、右阿速衛、左都威衛、右都威衛、左欽察衛、右欽察衛、左衛率府、宗仁衛、西域司、唐兀司、貫赤司,並同右衛例。   忠翊侍衛都指揮使,一百貫。   副使,俸八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僉事,俸六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經歷,俸三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知事,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照磨,俸二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   行軍官千戶,俸三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副千戶,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百戶,俸二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彈壓,俸一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知事,俸一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   彈壓,佳一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駑軍官千戶,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百戶,俸一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彈壓,俸一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右手屯田千戶所千戶,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百戶,傳一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左手屯田千戶所同。   隆鎮衛、右翊蒙古侍衛。並同忠詡侍衛例。   御史台:   御史大夫,傳一百一十八貫六錢六分,米一十二石。中丞,俸一百六貫,米一十一石。   侍御史,俸九十六貫三錢五分,米九石五斗。治書侍御史,俸九十貫一錢八分,米九百五斗。   經歷,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米三石。   殿中,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米四石五斗。   知班,俸一十四貫,米一石五斗。   監察御史,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奎章閣學士院:   大學士,侍一百一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一十石五斗。   侍書學士,俸九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九石五斗。   承製學士,俸七十八貫,米八石。   供奉學士,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參書,俸三十四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   典簽,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鑒博體士,俸四十一貫,米四百五斗。   授經郎,二十八貫,米三石。   太禧宗?院:   院使,俸一百一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十二石。   同知,俸一百貫,米一十石。   副使,俸九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九石五斗。   僉院,俸九十貫一錢八分,米九石。   同僉,傳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院判,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經歷,俸三十四貰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管勾同。   斷事官,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米六石。   經歷,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知事,俸二十貫六錢六分,米一石五斗。   客省使,俸三十一貫三錢三分,米三石。   副使,俸二十二貫,米二石。宜政院:   院使,俸一百一十八貫六錢六分,米一十二石。   同知,傳一百六貫,米一十一石。   副使,俸九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九石五斗。   僉院,俸九十貫一錢八分,米九石五斗。   同僉,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米六石。   院判,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參議,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米三石五斗。   經歷,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米三石五斗。   都事,俸二十八貢,米三石。   斷事官、客省使,並同太禧宗?院。宜徽院同。翰林國史院:   承旨,俸一百一十八貫六錢六分,米一十二石。   學士,俸一百六貫,米一十一石。   侍讀學士,俸九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九石五斗。侍講學士同。   直學士,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待制,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五斗。   修撰,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應奉,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二石。   編修,俸二十二貫,米二石。檢閱同。   典籍,俸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   翰林院、集賢院,大學士同承旨。余並同上例。中政院:   院使,俸一百一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一十石五斗。   同知,俸八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八石五斗。   僉院,俸十七貫,米七石五斗。   院判,俸四十三貫,米四石五斗。   司議,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長史,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太醫院、典瑞院、將作院、太史院、儲政院並同。太常禮儀院:   院使,俸八十二貫六錢六分,米八石五斗。   同知。俸七十二貫,米七石五斗   僉院,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四石五斗。   同僉,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院判,俸三十七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四石。   經歷,俸二十八貫,米三石。   都事。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   太祝,俸二十貫六錢六分,米一石五斗。奉禮、協律同。通政院:   院使,俸八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八石五斗。   同知,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副使,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僉院,俸四十八貫,米四石五斗。   院判,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五斗。   都事,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二石五斗。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大宗正府:   也可扎魯忽赤,內一員,體一百一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十二石;二十七員,俸八十二貫六分六分六厘,米八石;五員,件六十七頁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五斗。   郎中,俸三十六貫,米三石五斗。   都事,傳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二石五斗。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管勾同。大司農司:   大司農,俸一百一十八貫六錢六分,米一十二石。   大司農卿,俸一百三貫,米一十一石。   大司農少卿,俸九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九石五斗。   大司農丞,傳九十貫一錢八分,米九石五斗。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管勾同。內史府:   內史,俸一百四十三貫三錢三分。   中尉,傳一百一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司馬,俸八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咨議,俸四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記室,傳四十貫。   照磨,俸三十貫。大都留守司:   留守,俸一百一貫三錢三分,米一十石五斗。   同知,俸八十二貫六錢六分,米八石五斗。   副留守,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留判,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經歷,傳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都護府:   大都護,俸八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八石五斗。   同知,俸七十二貫,米七石五斗。   副都護,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都事,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二百五斗。   照磨,俸二十貫,米二石。崇福司:   司使,俸八十二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八石。   副使,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米六石。   司丞,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米三石五斗。   都事,俸二十六貫六分六厘,米二石五斗。   給事中:俸五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五百。   左右侍儀、俸御,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六厘,米四石五斗。武備寺:   卿,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同判,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六石。   少卿,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寺丞,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五斗。   知事,俸二十四貫,米二石。   照磨,俸二十二貫,米二石。太僕寺:   卿,侍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寺丞,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庾,米二石。   照磨,俸二十貫六錢六分,米一石五斗。   光祿、長慶、長新、長秋、承徽、長寧、尚乘、長信等寺並同。尚捨寺:   太監,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米四石。   少監,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米三石五斗。   監丞,俸三十一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知事,俸二十二貫,米二石。侍儀司:   侍儀使,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引進使,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米四石五斗。   典簿,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承奉班都知,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米二石五斗。   通事舍人,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侍儀舍人,俸一十七貫三錢三分,米一石五斗。拱衛司:   都指揮使,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知事,俸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內宰司:   內宰,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司丞,俸四十五貫,米四石五斗。   典薄,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詡正司同:延慶司:   延慶使,俸一百貫。   同知,俸六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副使,俸四十六貫錢六分六厘。   司丞,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典薄,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二石。   照磨,俸二十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一石五斗。內正司:   司卿,俸七十貫,米七石五斗。   少卿,俸四十七貫,米四石五斗。   司丞,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五斗。   典簿,俸二十五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二石。   照磨,俸二貫六錢六分,米一石五斗。   中瑞司同。京畿運司:   運使,俸五十六貫,米六石。   同知,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米三石五斗。   運副,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米三石。   運判,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米二石五斗。   經歷,俸二十貫六錢六分,米一石五斗。   知事,俸一十四貫,米一石五斗。   提控案牘,俸一十四貫六錢六分,米一石。太府監:   太監,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米六石。   少監,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   監丞,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米三石五斗。   秘書、章佩、利用、中尚、度支等監並同。國子監:   祭酒,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米六石。   司業,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米三石五斗。   監丞,俸三十貫三錢三分,米三石。   典簿,俸一十五貫三錢三分,米二石。   博士,俸二十六貫六錢六分,米二石五斗。太常博士、回回國子博士同。   助教,俸二十二貫,米二石。教授同。   學錄,俸一十一貫三錢三分,米五斗。   蒙古國子監同。經正監:   太監,俸五十貫,米五石。   監丞,俸三十四貫六錢六分六厘,米三石。   知畫,俸二十二貫,米二石。闌遺監:   大監,俸四十八貫六錢六分,米四石。   少監,俸三十九貫三錢三分三厘,米三石。   監丞,俸三十一貰三錢三分,米三石。   提控案牘,俸二十貫六錢六分,米一石五斗。司天監:   提點,俸五十九貫三錢三分,米六石。   司天監,俸五十三貫三錢三分,米五石。   教授,俸一十貫六錢六分,米一石。管勾同。   司辰,俸八貫六錢六分,米五斗。學正、押宿並同。   回回司天監:少監,俸四十二貫,米四石五斗。余同上。都水監:   都水卿,俸五十三貫,米六石。   監丞,俸三十貫,米三石。   知事,俸二十二貫,米二石。大都路:   達魯花赤,俸一百三十貫。總管同。   副達魯花赤,一百二十貫。   同知,八十貫。治中同。   判官,五十五貫。   推官,五十貫。   經歷,四十貫。   知事,三十貫。   提控案牘,二十五貫。照磨同。並中統鈔。行省:   左丞相,俸二百貫。   平章政事,一百六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右丞、左丞同。   參知政事,一百三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郎中,四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員外郎,三十貫。   都事,二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檢校同。   管勾,二十三貫三錢三分三厘。   理問所理問,俸四十六貫六錢六分六厘。   副理問,俸三十貫。   知事,俸一十六貫六分六厘。提控案牘同。宜慰司:   腹裡宣慰使,俸中統鈔五百八十貫三錢三分。   同知,五百貫。   副使,四百一十六貫六錢六分。   經歷,四百貫。   都事,一百八十三貫三錢三分。   照磨,一百五十貫。   行省宣慰使,俸至元鈔八十七貫五錢。   同知,四十九貫。   副使,四十二貫。   經歷,二十八貫。   都事,二十四貫。   照磨,一十七貫五錢。廉訪司:   廉訪使,俸中統鈔八十貫。   副使,四十五貫。   僉事,三十貫。   經歷,二十貫。   知事,一十五貫。   照磨,一十二貫。鹽運司:   腹裡運使,俸一百二十貫。   同知,五十貫。   副使,三十五貫。   判官,三十貫。   照磨,一十三貫。   行省運使,八十貫。   運副,四十貫。   經歷,二十五貫。   知事,一十七貫。   提控案牘,一十五貫。上路:   達魯花赤,俸八十貫。總管同。   同知,四十貫。   治中,三十貫。   判官,二十貫。   推官,十九貫。   經歷,一十七貫。   知事,一十二貫。   提控案牘,一十貫。下路:   達魯花赤,俸七十貫。總管同。   同知,三十五貫。   推官,一十九貫。   提控牘,一十貫。   散府:   達魯花赤。俸六十貫。知府同。   同知,三十貫。   判官,一十八貫,推官同。   提控案牘,一十貫。上州:   達魯花赤,俸五十貫。州尹同。   同知,二十五貫。   判官,一十八貫。   提控案牘,一十貫。中州:   達魯花赤,俸四十貫。知州同。   同知,二十貫。   判官,一十五貫。   提控案牘,一十貫。   都目,八貫。下州:   達魯花赤,俸三十貫。知州同。   同知,一十八貫。   判官,一十三貫。   吏目,四十貫。上縣:   達魯花赤,俸二十貫。縣尹同。   縣丞,一十五貫。   主簿,一十三貫。   縣尉,一十二貫。   典史,三十五貫。   巡檢,一十貫。中縣:   達魯花赤,俸一十八貫。縣尹同。   典史,三十五貫。下縣:   達魯花赤,俸一十七貫。縣尹同。   主簿,一十二貫。   舊志所遺者補於左方:   管軍府所:上萬戶府:達魯花赤,鈔八十兩。中統鈔一兩與一貫同。萬戶同。   副萬戶,七十兩。   鎮撫,四十兩。   經歷,十七兩。知事,十二兩。中萬戶府:   達魯花赤,鈔七十兩。萬戶同。   副萬戶,六十兩。   鎮撫,三十兩。   經歷,十七兩。   知事,十二兩。下萬戶府:   達魯花赤,鈔六十兩。萬戶同。   副萬戶,五十兩。   鎮撫,二十兩。   知事,十二兩。上千戶所:   達魯花赤,鈔五十兩。千戶同。   副千戶,四十兩。   彈壓,十三兩。中千戶所:   達魯花赤,鈔四十兩。千戶同。   副千戶,三十兩。   彈壓,十二兩。   下千戶所:同中千戶。百戶所:   百戶,鈔十七兩。   諸色衙門:   鹽課提舉司:正提舉,鈔六十兩。同提舉,三十兩。副提舉,十八兩。知事,二十兩。   宜撫司:達魯花赤,鈔二錠。宣撫使司同。同知。六十兩。經歷,二十兩。   宣撫司:達魯花赤,鈔二定。安撫使同。僉事,一定。經歷,二十兩。   各場管勾:正管勾。鈔十二兩。同,十兩。副,八兩。   蒙古提舉司:提舉,鈔一定。同提舉,三十五兩。   人匠提舉司:提舉,十八兩。副同。都目,八兩。   符巡院:達魯花赤,二十兩。大使同。院副,十七兩。警判,十三兩。   蒙古教授:路,十二兩。府,十一兩。州,十兩。   儒學教授:路,十二兩。府,十一兩,上州同。中州,十兩。   醫學教授:路十二兩。江南路分,十一兩。府,十一兩。州,十兩。   脫脫禾孫:正五十兩。副,四十兩。   各路院務司:提領,十八兩。都監,十兩。大使,上路十五兩,下路十三兩。副使,上路十二兩,下路十兩。平准行用庫:提領三十五兩,大便二十一兩,副使十五兩。   大軍庫:提領二十兩,大使十二兩,副使十兩。軍器庫:提領二十兩,大使十二兩,副使十兩。司獄:路十二兩,散府十兩。巡檢司官,鈔十兩。   凡諸署、諸局、諸庫等官,俸數多寡,皆依品級為則,志所不載者可以類推。至元三年定隨路府州縣官員職田:   上路,達魯花赤,一十六頃;總管同。同知,八頃。治中,六頃。府判,五頃。   下路,達魯花赤,一十四頃;總管同。同知,七頃。府判,五頃。   散府,達魯花赤,一十頃;知府同。同知,六頃。府判,四頃。   上州:達魯花赤,一十頃;州尹同。同知,五頃。州判,四頃。   中州:達魯花赤,八頃;知州同。同知,四頃。州判,三頃。   下州:達魯花赤,六頃;知州同。州判,三頃。   警巡院:達魯花赤,五頃。   警使司:警副,四頃。警判。三頃。   錄事司:達魯花赤,三頃;錄事同。錄判,二頃。   縣達魯花赤,四頃;縣尹同。縣丞,三頃。主簿,二頃;縣尉、主簿兼尉並同。經歷,四頃。   十四年,定按察司職田:各道按察使,一十六頃。副使,八頃。僉事,六頃。   二十一年,定江南行省及諸司職田,比腹裡減半:   上路,達魯花赤八頃,總管同;同知四頃;治中三頃;府判二頃五十畝。   下路:達魯花赤七頃,總管同;同知三頃五十畝;府判二頃五十畝;經歷二頃;知事一頃,提控案牘同。   散府:達魯花赤六頃,知府同;同知三頃;府判二頃;提控案讀一頃。   上州:達魯花赤五頃,知州同;同知二頃,州判同;提控案牘一頃。   中州:達魯花赤四頃,知州同,同知二頃;州判一頃五十畝;都目五十畝。下州:達魯花赤三頃,知州同;同知二頃;州判一頃五十畝。   上縣:達魯花赤二頃,縣尹同;縣丞一頃五十畝;主簿一頃,縣尉同。   中縣:同上。無縣丞。   下縣:達魯花赤一頃五十畝,縣尹同;主簿兼尉一頃。   錄事司:達魯花赤一頃五十畝,錄事同;錄判一頃。司獄一頃,巡檢同。   按察使八頃,副使四頃,僉事三頃,經歷二頃。知事一頃。   運司官:運使八頃;同知四頃;運副三頃,運判同。經歷二頃;知事二頃,捉控案牘同。   鹽司官:鹽使二頃;鹽到二頃;鹽判一頃,各場正同;管勾各一頃。   至大二年,中書省臣奏:「外任有職田官員,三品請紿祿米一百石,四品六十石,五品五十石,六品四十五石,七品四十石。將職田改收入官。」從之。皇慶二年,詔外任職官公田俸鈔,並依舊制。延祐三年,外官無職明者,量紿糶米。 卷七十七·志第四十四   ○食貨十   △賜賚上   賜賚之類,有三:   一日五戶絲。太宗八年,以真定路民戶奉太后湯沫,中原諸路民戶分礎諸王、外戚、功臣。耶律楚材言其非便,乃命本位止設達魯花赤,其賦則五戶出絲一斤,並隨路絲線顏色皆輸於有司,如其額以畀之。《太宗本紀》載諸王貴戚分地:斡魯朵、拔都平陽府,即志之太祖長子術赤位。斡魯朵,術赤長子也。茶合帶太原府,即志之茶合斛,皆察合台之異譯。皇子古余克大名府,即志之定宗。孛魯台邢州,即志之右手萬戶三投下孛羅台。邢州,大宗改邢洺路,至元中改廣平路,故志雲分撥廣平邢水縣也。果魯干,河間府,即志之闊列堅。孛魯古帶廣寧府,即志之孛羅古斛。也苦益都、濟南二府內撥賜,即志之搠只哈撤幾大王淄川王位。也苦封淄川王也。按赤帶濱、隸二州,即志之哈赤溫大王子濟南王位,按赤帶封濟南王也。斡陳平涼州,即志之魯國公主位,魯國大長公主也速不花尚斡陳駙馬也。皇子闊端,即志之闊端太子。駙馬赤古,即志之鄆目公主位,禿滿倫公主適赤古駙馬也。公主阿刺海即志之趙國公主位,阿剌海封趙國大長公主。公主果真,即志之具國公主位,太祖女火臣封昌國大長公主,火臣、果真,譯音之異也。國王查剌即木華黎國王,木華黎孫塔思一名查剌。茶合帶,即志之帶孫郡王;茶合帶,帶孫子也。鍛真即志之術志台郡王;鍛真,術赤台孫也。蒙古寒札即志之慍裡答兒位,慍裡答兒即畏答兒,蒙古寒札即畏答孫忙哥,親征錄作木哥漢札也。按只那顏即按陳那顏,又作阿勒赤那顏,即志之按察兒官人;按察兒,按陳之孫也。折那顏即冊那顏,阿勒赤這弟也。火斜木思即志之和斜溫。憲宗二年至五、六年,均續有分撥。   一日江南戶鈔。世祖平江南,分民戶以賜諸王、后妃,每戶折支中統鈔五錢。至成宗,復益以官帑為中統鈔二貫。   一日歲賜。諸王、后妃金銀鈔幣始於世祖中統元年,自是歲以為常,所謂歲例也。   而歲例之外,諸王后妃又時有賜與,縻款巨萬,廷臣屢言之,雖日篤親親之義,然亦濫矣。今並考其數之多寡,著於篇。五戶絲、江南戶鈔之數:大祖叔答裡真官人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寧海州一萬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千五百三十一戶,計絲一千八百十二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撥南豐州一萬一千戶,計鈔四百四十定。太祖弟搠只哈撒兒大王子淄川王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般陽路二萬四千四百九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七千九百五十四戶,計絲三千六百五十六斤。江南戶鈔:至元十三年,分撥信州路三萬戶,計鈔一千二百定。太祖弟哈赤溫大王子濟南王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濟南路五萬五千二百戶。延祜六年,實有二萬一千七百八十五戶,計鈔九千六百四十八。太祖弟斡真那顏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益都路等處六萬二千一百五十六戶。延祐六年,實有二萬八千三百一戶,計絲一萬一千四百二十五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建寧路七萬一千三百七十七戶,計鈔二千八百五十五定。   大祖弟孛羅古斛大王子廣寧王位: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恩州一萬一千六百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二千四百二十戶,計絲一千三百五十九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拔鉛山州一萬八千戶,計鈔七百二十定。太祖長子術赤大王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平陽四萬一千三百二戶。戊戌年,真定普州一萬戶。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永州六萬戶,計鈔三千四百定。太祖次子茶合斛大王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太原四萬七千三百三十戶。戊戌年,真定深州一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一萬七千二百十二戶。計絲六千八百三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澧州路六萬七千三百三十戶,計鈔二千六百九十三定。太祖第三子太宗子定宗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大名六萬八千五百九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一萬二千八百三十五戶,計絲五千一百九十三斤。太祖第四子睿宗子阿里不哥大王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真定路八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一萬五千二十八戶,計絲五千十三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撫州路十萬四千戶,計鈔四千一百六十定。太祖第五子兀魯赤太子。無嗣。太祖第六子闊列堅太子子河間王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河間路四萬五千九百三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一萬一百四十戶,計絲四千四百七十九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六年,分撥衡州路五萬三千九百三十二斤,鈔二千一百五十七定。大宗子合丹大王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汴粱在城戶。至元三年,改撥鄭州。延祐六年,實有二千三百五十六戶,計絲九百三十六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常寧州二千五百戶,計鈔一百定。大宗子滅裡大王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汴粱在城戶。至元三年,改撥鈞州一千五百八十四戶。延祐六年,實有二千四百九十六戶,計絲九百九十七斤。太宗子合失大王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汴梁路在城戶。至元三年,改撥蔡州三千八百十六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八十八戶,計絲一百五十四斤。大宗子闊出太子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汴梁路在城戶。至元三年,改撥睢州五千二百十四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九百三十七戶,計絲七百六十四斤。太宗子闊端太子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東京路四萬七千八百二十五戶,計絲三千五百二十四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常德路二千五百二十。   睿宗長子憲宗子阿速台大王位:   五戶絲,癸丑年,查過衛輝路三千三百四十二戶。延祐六年,實有二千三百八十戶,計絲九百十六斤。睿宗子世祖次子裕宗位,   裕宗妃伯藍也怯赤:江南戶鈔,延祐六年分撥江州路德化縣二萬九千七百五十戶,計鈔一千一百九十定。   裕宗子順宗子武宗: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懷孟一萬一千二百七十二戶;江南戶鈔,大德八年分撥瑞州路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干六百錠。睿宗子旭烈大王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彰德路二萬五千五十六戶。延祐六年,實有二千九百二十九戶,計絲二千二百一斤。睿宗子末哥大王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河南府五千五百五十二戶。延祐六年,實有八百六戶,計絲三百三十三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茶陵州八千五十二戶,計鈔三百二十四定。睿宗子撥綽大王位: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真定蠡州三千三百四十七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四百七十二戶,計絲六百十二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耒陽州五千三百四十七戶,計鈔二百十三錠。睿宗子歲都哥大王位: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認濟南等處五千戶。延祐六年,實有五十戶,計絲二十斤。世祖長子朵兒只太子位:腹裡、江南無分撥戶。世祖次子裕宗後位: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龍興路十萬五千戶。   計鈔四千二百錠。   又,四怯薛班當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撥瑞州上高縣八千戶,計鈔三百三十定。世祖次子安西王忙哥剌位: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吉州路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千六百錠。世祖次子北安王那木罕位: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二年,分撥臨江路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千六百錠。世祖次子平遠王闊闊出位:   江南戶鈔,大定元年,分撥永福縣一萬三千六百四戶,計鈔五百四十四錠。世祖次子西平王奧魯赤位:   江南戶鈔:大德七年,分撥南恩州一萬三千六百四戶,計鈔五百四十四錠。世祖次子愛牙赤大王位:   江南戶鈔,皇慶元年,分撥邵武路光澤縣一萬三千六百四戶,計鈔五百四十四定。世祖次子雲南王忽哥赤位:   江南戶鈔:皇慶元年。分撥福州路福安縣一萬三千六百四戶,計鈔五百四十四定。世祖次子忽都帖木兒太子位:   江南戶鈔:皇慶元年,分撥泉州路南安縣一萬三千六百四戶,計鈔五百四十四定。裕宗長子晉王甘麻剌位:   五戶絲:闊闊不花所管益都二十九戶。   江南戶鈔:皇慶元年,分撥南康路六萬五千戶。又,迭裡討兒湘寧王,分撥湘鄉縣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千六百定。順宗子阿木哥魏王位:   江南戶鈔:皇慶元年,分撥慶元路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千六百定。順宗子武宗子明宗位:   江南戶鈔:延祐二年,分撥湘潭州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千六百定。合丹大王:   五戶絲:戊午年,分撥濟南漏籍二百戶。延祐三年,實有五戶,計絲二斤。霍歷極大王: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廣平等處一百五十戶。延祐三年,實有八十七戶,計絲三十四斤。阿刺忒納失裡豫王:   天歷元年,分撥江西行省南康路。   太祖四大斡耳朵:大斡耳朵:   五戶絲:乙卯年,分撥保定路六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一萬二千六百九十二戶,計絲五千二百七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贛州路二萬戶,計鈔八百錠。第二斡耳朵: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河間青城縣二千九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五百五十六戶,計絲六百五十七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贛州戶一萬五千戶,計鈔六百錠。第三斡耳朵:   五戶絲,壬子年,察認過真定等處畸冬三百十八戶。延祐六年,實有一百二十一戶,計絲四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贛州路二萬一千戶,計鈔八百四十錠。第四斡耳朵:   五戶絲:壬子年,分撥真定等處二百八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一百六戶,計絲四十六斤。   又,不別及妃子位,至元二十五年,分撥河間清州五百十戶,計絲二百四斤。   世祖四斡耳朵。大斡耳朵:江南戶鈔:大德三年,分撥袁州路宜大春縣一萬戶,計鈔一千六百定。第二斡耳朵: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袁州路分宜縣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大德四年,分撥袁州路萍鄉州四萬二千戶,計鈔一千六百八十五錠。第三斡耳朵:   江南戶鈔:大德十年,分撥袁州路宜春縣二萬九千七百五十戶,計鈔一千一百九十錠。第四斡耳朵:   江南戶鈔:大德十年,分撥袁州萬載縣二萬九千七百五十戶,計鈔一千一百九十錠。順宗後位:   江南戶鈔:大德二年,分撥三萬五千五百戶。武宗斡耳朵:   江南戶鈔:延祐二年,分撥湘陰州四萬二千戶,計鈔一千六百八十錠。   完者台皇后位:江南戶鈔,延祐二年,分撥潭州路衡山縣二萬九千七百五十戶。阿魯倫公主位:   至元六年,分撥葭州等處種田三百戶。趙國公主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高店州二萬戶。延祐六年,實有六千七百二十九戶,計絲二千三百九十九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柳州路二萬七千戶,計鈔一千八十錠。魯國公主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濟寧路三萬戶。延祐六年,實有六千五百三十戶,計絲二千二百九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汀州四萬戶,計鈔一千六百錠。昌國公主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一萬二千六百五十二戶。延祐六年。實有三千五百三十二戶,計絲二千七百六十六斤。   鄆國公主位:   五戶絲:分撥濮州三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五千九百六十八戶,計絲一千八百三十六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橫州等處四萬戶,計鈔一千六百錠。塔出駙馬: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真定等處畸羊二百七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二百三十二戶,計絲九十五斤。帶魯罕公主:   五戶絲:延祐六年,實有代支戶大百二十戶,計絲二百五十四斤。火雷公主位: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延安府九千七百九十六戶。延祐六年,實有代支戶一千八百九戶,計絲七百二十二斤。齊忒古兒駙馬:   五戶絲:庚辰年,分撥眼戶五百七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五十六戶,計絲二十二斤。獨木干公主位:   五戶絲:十二年,分撥平陽一千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五百六十戶。計絲二百二十四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梅州程鄉縣一千四百戶,計鈔五十六錠。木華黎國王: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東平三萬九千十九戶。延祐六年,實有八千三百五十四戶,計絲三千三百四十三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韶州等路四萬一千十九戶,計絲一千六百四十斤。孛羅先鋒: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廣平等處種由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七十二戶,計絲二十八斤。   行丑兒: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大名種田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三十八戶,計絲十五斤。闊闊不花先鋒: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益都等處畸零二百七十五戶。延祐六年,實有一百二十七戶,計絲十五斤。撒吉思不花先鋒: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汴梁等處二百九十一戶。延祐六年,實有一百二十七戶,計絲十五斤。阿里侃斷事官:   五戶絲:元查濟寧等處三十五戶,計絲十四斤。乞裡歹拔都: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東平一百戶,計絲四十斤。孛羅海拔都: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德州等處一百五十三戶,計絲六十一斤。拾得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東平等處畸零一百十二戶,計絲八十四斤。伯納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東平三十二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十戶,計絲十八斤。笑乃帶先鋒: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東平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七十八戶,計絲三十一斤。帶孫郡王:   五戶絲:分撥東平東阿縣一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六百七十五戶,計絲七百二十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韶州樂昌縣一萬七千,計鈔四百二十八錠。慍裡答兒薛禪: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泰安州二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五千九百七十一戶,計絲二千四百二十五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桂陽州二萬一千戶,計鈔八百四十錠。術赤台郡王: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德州二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七千一百四十六戶,計絲二千九百四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連州路二萬一千戶,計鈔八百四十錠。阿爾思蘭官人: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潯州路三千戶,計鈔一百二十錠。孛魯台素妻佟氏: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真定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三十九戶,計絲十五斤。八答子:   丙申年,分撥順德路一萬四千八十七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千四百四十六戶,計絲二千四百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欽州路一萬五千八十七戶,計鈔六百二錠。右手萬戶三投下孛羅台萬戶: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廣平路洺水州一萬七千三百三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千七百三十三戶,計絲一千七百三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全州路清湘縣一萬七千九百十九戶,計鈔七百一十六錠。忒木台駙馬: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廣平路磁州九千四百五十七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四百七戶,計絲九百八十九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二年,分撥全州路錄事司九千八百七十六戶,計鈔三百九十五錠。斡闊烈闍裡必: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廣平路一萬五千八百七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七百三戶,計絲八十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年,分撥全州路灌陽縣一萬六千一百五十七戶,計鈔六百四十六錠。左手九千戶合丹大息千戶: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河間路齊東縣一千二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六十六戶,計絲一百六十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籐州蒼梧縣一千二百四十四戶,計鈔九錠。也速不花等四千戶: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河間路陵州一干三百一十七戶。延祐,六年,實有五百五十九戶,計絲二百三十三斤。也速兀兒等三千戶: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河間路寧津縣一千七百七十五戶。延祐六年,實有七百二十二戶,計絲二百八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籐州等處三千七百三十二戶,計絲二百八十八斤。帖柳兀禿千戶: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河間路臨邑縣一千四百五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五十四戶,計絲二百六十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籐州一千二百四十四戶,計鈔四十九錠。和斜溫兩投下一千二百戶: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曹州一萬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九百二十八戶,計絲七百四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貴州一萬五千戶,計鈔四百二十錠。忽都虎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查認過廣平等處四千戶。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韶州曲江縣五千三百九戶,計鈔二百十三錠。滅古赤: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鳳翔府。實有二百三十戶。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二年,分撥永州路祁陽縣五千戶,計鈔二百錠。塔思火兒赤: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東平種田戶,並壬子年續查戶,共六百八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六十九戶,計絲一百五十五斤。塔丑萬戶: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平陽等處一百八十六戶。延祐六年,實有八十一戶,計絲三十七斤。察罕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懷孟等處三千六百六戶。延祐六年,實有五百六十戶,計絲三百二十四斤。孛羅渾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保定等處四百一十五戶。丁巳年,分撥衛輝路淇州一千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九十九戶,計絲四百四十九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七年、大德六年分撥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速不台官人: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汴梁等處一千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五百七十七戶,計絲二百三十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年,分撥欽州靈山縣一千六百戶,計鈔六十四定。宿敦官人: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真定一千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六十四戶,計絲二十八斤。也苦千戶: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東平等處一千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二百九十五戶,計絲一百一十八斤。   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梅州一千四百戶,計鈔五十六錠。阿可兒:   五戶絲:癸丑年,分撥益都路高苑縣一千戶。延祐六年,實有一百九十六戶,計絲七十八斤伯八千戶:   五戶絲:癸丑年,分撥太原一千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五十二戶,計絲一百四十斤。兀裡羊哈歹千戶:   五戶絲:戊午年,分撥東平等處一千戶。延祐六年,實有四百七十九戶,計絲一百九十斤。禿薛官人:   五官絲:丁巳年,分撥興元等處種田六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二百戶,計絲八十斤。塔察兒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平陽二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二百戶,計絲八十斤。忻米思撥都兒: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懷孟等處一百戶。延祐六年,實有五十戶,計絲二十年。猱虎官人: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平陽一千戶。延祐六年,實有六百戶,計絲二百四十斤。孛哥帖木兒:   五戶絲:丁巳年,分撥真定等處五十八戶,計絲二十三斤。也速魯千戶:   五戶絲:壬子年,分撥真定路一百六十九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十戶,計絲一十六斤。鎮海相公: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保定九十五戶。延祐六年,實有五十三戶,計絲二十一斤。按察兒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分撥太原等處五百五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九十八戶,計絲二十九斤。按攤官人:   五戶絲:中統元年,查平陽路種田戶六十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十戶,計絲一十六斤。阿術魯撥都:   五戶絲:壬子年,查大名等處三百一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一戶,計絲一百二十斤。孛羅口下裴大納: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廣平等處八十二戶。延祐六年,實有三十戶,計絲一十二斤。忒木台行省: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同等處七百五十一戶。延祐六年,實有二百五十五戶,計絲一百一十斤。撒禿千戶: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年,分撥潯州三千戶,計秒一百二十錠。也可太傅: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上都五百四十戶。延祐六年,實有三百戶,計絲一百二十斤。迭哥官人: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大名清豐縣一千七百十三戶。延祐六年,實有一千三百七戶,計絲五百七斤。卜迭捏撥都兒: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懷孟八十八戶。延祐六年,實有四十戶,計絲一十六斤。黃兀兒塔海: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平陽一百四十四戶。延祐六年,實有一百戶,計絲四十斤。怯來千戶: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年,分撥潯州路三千戶,計鈔一百二十錠。哈剌口溫:五戶絲:壬子年,元查真定三十二戶。曳剌中書兀圖撒罕裡: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都街處八百七十戶。延祐六年,實有四百九十九戶,計絲一百一十七斤。欠帖木: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曹州三十四戶。延祐六年,實有三十四戶。欠帖溫:   江南戶鈔:至元十九年,分撥梅州安仁縣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魚兒泊八剌千戶:   五戶絲:大德元年,分撥真定等處一千戶。延祐三年,實有六百戶,計絲二百四十斤。昔寶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衡州路安仁縣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八剌哈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台州路天台縣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阿塔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常德路、沅江路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定。必闍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袁州路萬載縣三千戶,計鈔一百二十錠。貴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和州歷陽縣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厥列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婺州永康縣五十戶,計鈔二十七錠。八兒赤、不魯古赤: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衡州路酃縣六百戶,計鈔二十四錠。阿速拔都: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廬州等處三千四百九戶,計鈔一百三十六錠。也可怯薛: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武岡路臨武縣五千戶,計鈔二百定。忽都答兒怯薛: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武岡路新寧縣五千戶,計鈔二百錠。怯克迭兒怯薛: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常德路龍陽縣五千戶,計鈔二百錠。月赤察兒怯薛: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武岡路綏寧縣五千戶,計鈔二百錠。玉龍帖木兒千戶: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潯州三千戶,計鈔一百二十錠。別若千戶: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潯州三千戶,計鈔一百二十錠。幢兀兒王:   江南戶鈔:延祐二年為始,支中統鈔二百錠,無城池。霍穆梅: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名等處三十三戶。哈剌赤禿禿哈:   江南戶鈔:至元二十一年,分撥饒州路四千戶,計鈔一百六十錠。添都虎兒:   五戶絲:丙申年,分撥一百戶。賈答剌罕: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都一十四戶。阿刺博爾赤: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真定五十五戶。忽都那顏:   五戶絲:壬子年,大名二十戶。忽辛火者: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真定二十七戶。大忒木兒: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真定二十二戶。布八火兒赤: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都八十四戶。塔蘭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寧三戶。憨剌哈兒: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保定二十一戶。昔裡吉萬戶: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都七十九戶。清河縣達魯花赤也速:   五戶絲:元查大名二十戶。塔剌罕劉元帥: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順德一十九戶。怯薛台蠻子: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泰安州七戶。必闍赤汪古台: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汴梁等處四十六戶。阿剌罕萬戶: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保定一戶。徐都官人:   五戶絲:壬子年,元查大都十一戶。 卷七十八·志第四十五   ○食貨十一   △賜賚下   歲賜之數:答裡真官人位:   歲賜銀三十錠,緞一百匹。淄川王位:   歲賜銀一百錠,緞三百匹。濟南王位:   歲賜銀一百錠,綿六百二十五斤,小銀色絲五十斤,緞三百匹,羊皮一千張。斡真那顏位:   歲賜銀一百錠,織五千九十八匹,綿五千九十八斤,緞三百匹,諸物折中統鈔一百二十錠,羊皮五百張,金一十六錠四十五兩。廣寧王位:   歲賜銀一百錠,緞三百匹。術赤大王位:   歲賜段三百匹,常課緞一千匹。茶合斛大王位:   歲賜銀一百錠,緞三百匹,綿六百二十五斤,常課金六錠六兩。定宗位:   歲賜銀一十六錠三十三兩,緞五十匹。阿里不哥大王位、河間王位:   俱歲賜銀一百錠,緞三百匹。合丹大王位、滅裡大王位:   俱歲賜銀一十六錠三十三兩,緞五十匹。闊出太子位:   歲賜銀六十六錠三十三兩,緞一百五十匹。闊端太子位:   歲賜銀一十六錠三十三兩,緞五十匹。阿速台大王位:   歲賜銀八十二錠,緞三百匹。泰定二年,晃兀木兒大王改封並王。   增歲賜銀一十六錠。班禿大王:   銀八錠。泰定三年明裡忽都魯皇后位下:   添歲賜中統鈔一千錠,緞五十匹,絹八十匹。裕宗妃伯監也怯赤:   歲賜銀五十錠。旭烈大王位:   歲賜銀一百錠,緞三百匹。末哥大王位、撥綽大王位:   俱歲賜銀五十錠,緞三百匹。裕宗後位、安西王位、北安王位:   俱歲賜緞一千匹,絹二千匹。平遠王位、西平王位:   俱歲賜緞匹物料,折鈔一千六百五十六錠;銀五十錠,折鈔一千錠。雲南王位、忽都帖木兒太子位:   俱歲賜銀五十錠,緞匹物料折鈔一千六百五十錠。晉王甘剌麻位:   歲賜緞一千匹,絹一千匹。又朵兒只:   延祐元年為始,年例支中統鈔一千錠。太祖大斡耳朵:   歲賜銀四十三錠,紅紫羅二十匹,染絹一百匹,雜色線五千斤,針三千個,緞七十五匹,常課緞八百匹。第二斡耳朵:   歲賜銀五十錠,緞七十五匹,常課緞一千四百九十匹。第三斡耳朵:   歲賜銀五十錠,緞七十五匹,常課緞六百八十二匹。第四斡耳朵:   歲賜銀五十錠,緞七十五匹。世祖大翰耳朵:   歲賜銀五十錠。第二斡耳朵:   歲賜銀五十七錠,緞一百五十匹。第三、第四斡耳朵:   俱歲賜銀五十錠。順宗後位:   歲賜緞五百匹。武宗真哥皇后位:   歲賜銀五十錠,鈔五百錠。完者台皇后位:   歲賜銀五十錠。帶魯罕公主位:   歲賜銀四錠八兩,緞一十二匹。欠帖溫:   歲賜絹一百匹,弦一千條。札八忽娘子:   歲賜常課緞四百七十匹。西川城左翼古漢軍萬戶脫力赤:   歲賜常課緞三十二匹。伯要歹千戶:   歲賜緞二十四匹。典迭兒:   歲賜常課緞六十四匹。太平王:   歲賜,天歷元年定金十錠,銀五十錠,鈔一萬錠。分撥汝東道太平路地五百頃。   歲例外之賜與:   中統二年,賜諸王塔齊爾金千兩、銀五千兩、幣三百匹。   四年,賜公主巴古銀五萬兩、哈剌哈納銀千兩。   至元二年,賜諸王合必赤、亦怯烈,金素幣各四;拜行,金幣一;賜諸王只必帖木兒銀二萬五吉兩、鈔千錠。   四年,賜王玉龍答失銀五千兩、幣三百匹,歲以為常。   五年,諸計王木忽及八剌合幣帛六萬匹。   七年,賜皇子南術合馬六千、牛三千、羊一萬。   十二年,賜皇子安西王幣帛八千匹,絲萬斤。   十九年,賜諸王塔海帖木兒、忽都帖木兒等金銀、幣帛有差。   二十五年,賜諸王火你赤銀五百兩、珠一索、錦衣一襲,玉都銀千兩、珠一索、錦衣一襲。賜諸王阿赤吉金二百兩、銀二萬二千五百兩、銀二萬二千五百兩、鈔西千錠及紗羅絹布有差。賜拔都不倫金百五十兩、銀五千兩及千帛紗羅等萬匹。賜諸王術伯金銀皆二百五十兩,幣帛紗羅萬匹,又賜術伯銀二萬五千兩、幣帛紗羅萬匹。賜諸王也裡干金五十兩、銀五千兩、鈔千錠、幣帛紗羅等二千匹。賜按搭兒禿等金二百五十兩、銀十二萬五千兩、鈔二萬五千錠、幣帛布□布二萬三千六百六十六匹。賜諸王愛牙合赤等金千兩、銀一萬八千三百六十兩、絲萬兩、綿八萬三千二百兩、幣一千二百匹、織五千九十八匹。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中書省臣言:「陛下新即大位,諸王、駙馬賜與宜依往年大會之舊例,賜金一者加四為五,銀一者加二為三。又江南分土之獻,初止按其版籍令戶出鈔五百文,今亦當有加。然不宜增賦於民,請因五百文另二貫,從今歲官給之。」從之。是年,賜駙馬蠻子帶銀七萬六千五百兩,闊裡吉思一萬五千四百五十兩,高麗王眶三萬兩。賜國王和童金二百五十兩,月兒魯百五十兩,伯顏、月赤察兒各五十兩,鈔錦各有差。賜亦都護金五百五十兩、銀七千四百兩,合學裡的斤帖林金五十兩、銀四百五十兩。西平王奧魯赤、寧遠王闊闊出、鎮南王脫顏及先帖木兒大會賜例,金各五百兩、銀五千兩、鈔二千錠,幣帛各二百匹。諸王帖木兒不花、也只裡不花等,金各四百兩、銀四千兩、鈔二千六百錠,幣帛各一百六十匹。賜雪雪的斤公主鈔千錠,諸王伯答罕、察合兒三千錠,伯牙兀真、赤裡、由柔伯牙伯剌麻、闊怯倫、忙哥真各金五十兩,銀鈔幣有差。賜不魯花真公主及諸王阿只吉安弟伯禿銀鈔有差,賜諸王亦思麻殷金五十兩。   元貞元年,賜諸王忽剌出金五十兩、珠一串。諸王阿失罕來朝,賜金五十兩、銀四百五十兩。賜諸王木顏帖木兒、阿八也不干金各五百兩,銀五千兩,鈔二千錠,幣帛各二百匹。其幼者減五分之一。   二年,賜諸王合班妃鈔千二百錠,雜幣帛千匹,駙馬塔海鐵木兒鈔三千錠。賜八撤、火而忽答孫、禿刺三人鈔五千錠。賜諸王鐵木兒金二百五十兩、銀二千五百兩、鈔五千錠,以旌其戰功。定諸王朝會賜與:太祖位,金千兩、銀七萬五千兩;世祖位,金各五百兩,銀二萬五千兩;余各有差。   大德元年,賜諸王要木忽而、兀魯忽不花歲賜各鈔千錠。賜晉王甘剌麻鈔七萬錠,孛阿班答三萬錠,賜藥木忽兒木一千二百五十兩、銀一萬五千兩,鈔一萬二千錠。賜諸王藥木忽兒金一千二百五十兩,兀魯忽不花賜並其母一千兩銀,鈔各有差。賜諸王亦憐真等金銀鈔有差。   大德三年,賜諸王六十、脫脫等鈔一萬三千餘錠。   四年,賜諸王也孫等鈔一萬八千五百錠。合丹之孫脫歡自北境來歸,賜鈔一千四百錠。   六年,賜諸王八撤兒等鈔八萬六千三百餘錠,賜諸王捏苦迭兒等鈔五千八百四十錠。   七年,賜皇侄海山及安西王阿難答,諸王脫脫、八不沙,駙馬蠻子台等,各金五兩,銀珠裝幣等物有差。賜諸王納忽裡鈔千錠、幣二千匹。   八年,賜安西王阿難答,諸王阿只吉、也速不乾等鈔一萬四千錠。   九年,給還西安王積年所減歲賜金五百兩、絲一萬五千九百斤。賜諸王脫脫鈔二千錠,奴兀倫、索羅等金五百兩、銀千兩、鈔二萬錠。賜察八面、朵瓦所遣使者銀千四百兩、鈔七千八百餘錠。賜安西王阿難答、月魯鐵木兒鈔五千錠,以金千兩、船七萬五千兩、鈔十三萬錠。賜興聖太后出居懷州。駙馬按替不花來自朵瓦,賜銀五十兩、鈔二百錠。諸王忽剌出及昔兒吉思來賀立皇太子,賜鈔及衣服、弓矢等有差。賜安西王阿難答,西平王王奧魯赤、不裡亦鈔三萬錠,南哥班萬錠,從者三萬三千錠。賜梁王松山鈔千錠,賜西寧王出伯鈔三萬錠,賜皇侄阿木哥鈔三萬錠。   武宗即位,命中書省臣議諸王朝會賜與,依成宗例,比世祖所賜金五十者增至二百五十兩,銀五十兩者增至百五十兩,以金二千七百五十兩、銀十二萬九千二百兩、鈔萬錠,幣帛二萬二千二百八十匹奉興聖宮,賜太子亦如之。賜越王禿剌鈔萬錠。   至大元年,中書省臣言:「朝會應賜者為錠總三百五十萬錠,已給者百七十萬,未給者猶百八十餘萬,兩都所儲已罄。自今特奏乞賞者宜暫停。」從之。晉王也孫鐵木兒以詔賜萬錠、止給八千錠為言,敕給晉王鈔千錠,余移陝西省給之。賜國王和童金二百五十兩、銀七百五十兩,賜鎮南王老章金五百兩、銀五千兩、鈔二千錠、幣帛八百匹,也先不花、牙兒赤金各二百五十兩,銀七百五十兩,鈔定二千錠。賜諸王八亦忽,金百五十兩,銀七百五十兩。復賜八不沙,金五百兩。賜晉王所部五百四十七人,鈔五萬二千九百五十錠,定王藥木忽兒金千五百兩、銀三萬兩、鈔萬錠。賜諸王木南子金五十兩、銀千兩、鈔千錠。賜皇太子鷹坊鈔二十萬錠。賜諸王脫歡金三百兩、銀二千五百兩、鈔二千錠,阿思不花金百兩、銀千兩、鈔千錠。賜皇太子金千兩。   二年,以諸王老的代梁王鎮雲南,賜金二百五十兩、銀七百五十兩,從者幣帛有差。   三年,賜諸王那木忽裡等鈔萬二千錠。   仁宗即位,以諸王朝會普賜金三萬九千六百五十兩、銀百八十四萬九千五十兩、鈔二十二萬三千二百七十九錠、幣帛四十七萬二各四百八十八匹。己巳,衛王阿木哥入朝,賜鈔二萬錠。以朝會恩賜諸王禿滿金百五十兩、銀五千三百兩、幣帛三千匹。以朝會恩賜,月赤察兒、床兀兒金二百兩、銀二千八百兩;賜諸王阿不花等金二百兩、銀七百五十兩、鈔一萬三千六百三十錠,幣帛各有差;賜皇姊大長公主鈔萬錠。   皇慶元年,賜安王完澤及其子金三百兩、銀一千三百五十兩、鈔三千五百錠。賜安遠王醜漢金百兩、銀五百兩、鈔千錠。賜諸王闊闊出金束帶一、銀百五十兩、鈔二百錠。賜諸王寬徹、忽都迷失金百五十兩、銀一千五百兩、鈔三千錠,幣帛有差。   二年,賜諸王按灰金五十兩、銀七百五十兩、金束帶一,幣帛各四十匹。賜宣寧王鐵木兒不花幣帛百二十匹,安遠王亦思丹等各百匹。敕衛王阿木哥歲賜外,給鈔萬錠。賜駙馬脫鐵木兒金百五十兩、銀七百五十兩、幣帛五十匹。賜諸王火羅思迷、脫歡、南忽裡,駙馬忙兀帶,金二百兩、銀一千二百兩、鈔一千六百錠,幣帛各有差。   延祐元年,賜衛王阿木哥等鈔七千錠。   二年,賜諸王納忽答兒金五十兩、銀二百五十兩、鈔五百錠。賜宣寧王鐵木兒不花及其弟鈔萬錠。   三年,賜諸王迭裡哥兒不花等金三百五十兩、銀一千二百兩、鈔三千二百錠。幣帛有差。賜周王從衛鈔四十萬錠。   四年,賜諸王宗戚朝會者金三百兩、銀二千五百兩、鈔四萬三千九百錠。賜趙王阿魯禿金五十兩、銀五百兩、鈔千錠。安遠王醜漢、漢王阿魯禿,為叛王脫火赤所掠,各賜金銀幣帛。賜皇姑大長公主忙哥台金百兩、銀千兩、鈔二千錠,幣帛各百匹。   五年,賜諸王桑哥班金束帶一、銀百兩、鈔五百錠。賜安王兀都思不花等金束帶及金二百兩、銀一千五十兩、鈔二千二百錠、幣帛二百八十匹。賜諸王八里帶等金二百兩、銀八百五十兩、鈔二千錠、幣帛二百匹。諸王五千錠、幣帛一百匹。   六年,英宗即位,賜諸王也孫鐵木兒、脫脫那顏等金銀幣帛有差。賜諸王鐵木兒不花鈔萬五千貫。賜諸王阿術裡台宴服珠帽。賜諸王曲魯不花鈔萬五千貫。賜諸王買奴等鈔二十五萬貫。賜公主札牙八剌等鈔七萬五千貫。以登極大賚諸王、百官,計金五千兩、銀七十八萬兩、鈔一百二十一萬一千貫、幣五萬七千三百六十四匹。   帛四萬九千三百二十二匹、木棉九萬二千六百七十二斤、布二萬三千三百九十匹、衣八百五十九襲、鞍勒弓矢有差。賜壽寧公主鈔七萬五千貫,給武宗皇后鈔七十五萬貫,賜公主札牙八剌從者鈔七十五萬貫,賜公主買的鈔五萬貫,駙馬滅憐鈔二萬五千貫,賜晉王也孫鐵木兒鈔百萬貫,賜公主速哥八剌鈔五十貫。   二年,賜諸王案忒不花鈔七萬五千貫。駙馬脫脫卒,賜鈔五萬貫。遣親王闍闍禿總兵北邊,賜金二百五十兩、銀二千五百兩、鈔五十萬貫。   三年,遣諸王忽剌出往雲南,賜鈔萬五千貫。賜諸王喃茶失言二百五十萬貫。   泰定即位,大賚后妃、諸王、百官金七百餘錠、銀三萬三千錠,錢及幣帛稱是。   泰定元年,賜諸王徹徹禿金一錠、銀六十錠、幣帛各百匹。塔思不花金一錠、銀四十錠、幣帛二百匹,阿忽鐵木兒等金銀各有差。賜壽齊公主金十錠、銀五十錠、鈔一萬錠。遺諸王闍闍出鎮畏兀,賜金銀鈔千計。諸王阿木哥卒,賜鈔千錠。諸王阿馬卒,賜鈔五千錠。賜雲南王王禪鈔二千錠,諸王阿都赤鈔三千錠,諸王伯顏帖木兒二千錠。   三年,諸王薛徹禿、晃火帖木兒來朝,賜金銀鈔幣有差。賜諸王寬徹不花、買奴各三千錠,賜諸王孛羅鐵木兒、阿剌忒納失裡各鈔二千錠。賜壽寧公主田百頃、鈔三萬錠。賜梁王王禪鈔五千錠,賜王禪及諸王徹徹禿幣帛各二百匹。賜綏寧王阿都赤鈔四千錠,賜汀寧王八剌失裡鈔三千鍵。   四年,諸王買奴來朝,賜金一錠、銀十錠、鈔二千錠,幣帛各四十匹。賜諸王阿忒剌納夫裡等鈔六千錠。親王也先鐵木兒鎮北邊,賜金一錠、銀五錠、鈔五百錠,幣帛各千匹。諸王火沙、阿榮、答裡鎮北邊,賜金銀幣鈔各有差。諸王搠思班、不賽因等以文豹、名馬等物來獻,賜金銀妙萬計。賜諳王火兒灰、月魯帖木兒、八剌失裡及駙馬買住罕鈔一萬五千錠,金銀幣帛有差。賜壽寧公主鈔五千錠。賜營王也先帖木兒鈔三千錠。賜公主不答吉你鈔千錠。諸王孛羅進使貢硐砂,賜鈔二千錠。   致和元年,賜遼王脫脫鈔五千錠,粱王王禪鈔二千錠。   天歷元年,賜諸王阿剌忒納夫裡、帖木兒不花、寬徹不花、買奴等金各五十兩、銀各五百兩,幣各三千匹。賜阿剌忒納失裡及齊王月魯帖木兒等金各五百兩,銀各一千五百兩,鈔各萬錠,諸王朵列帖木兒金五十兩、銀五百兩、鈔千錠。二年,中書省臣言:「思賚請王、百官,諸如武宗之制,凡金銀五錠以上,減三分之一,五錠以下全畀之。又以七分為卒,其二分準時值給鈔。」制可。賜武寧王徹徹禿金百兩、銀五百兩,西域諸王燕只吉台金二千五百兩、銀萬五千兩,鈔幣有差。   至順元年,敕有司供明宗後八不沙、宮人幣帛二百匹,及阿梯裡,脫忽思幣帛有差。賜魯國大長公主鈔萬錠,賜諸王養怯帖木兒、孛欒台、征棘斯、察阿兀罕等金鈔幣有差。賜諸王朵列鐵木兒銀千兩、幣二百匹。   二年,賜燕帖木兒及公主察吉兒各金百兩、銀五百兩、鈔二千錠。定功賞。諸王各金百兩,銀五百兩,金膝帶一,織金等幣各十八匹。三年,賜公主月魯金五百兩、銀五千兩。遣使往西域,賜諸王不賽因繡彩幣二百四十匹。   三年,寧宗即位,貨賚諸王金幣如文宗即位之制。以諸子忽剌台貧乏,賜鈔五百錠。賜諸王克徹幣帛各二千匹。   至元二年,賜宗王火兒灰母答裡鈔一千錠。賜吳王搠失江鈔五千錠。命宗王不蘭奚、駙馬月魯不花等鎮薛連可、怯魯、速速地,各賜鈔六百錠及銀牌。   四年,賜宗王王裡不花鈔千錠、金一錠、銀十錠。 卷七十九·志第四十六   ○食貨十二   △賑恤上   賑恤之法有二:曰蠲免,曰賑貸。以恩免者:朝廷有大慶則免之;有盜喊之亂、軍旅供給之費,則免之;逃亡復業者,則免之;軍民站戶困弊,則免之。以恩賑者:曰鰥寡孤獨,曰諸王部眾之貧乏。其餘則恩免所及者,賑亦及之。至於災免、災賑,則以水旱疫癘,救生恤死,尤荒政之最亟者。今類共事,分著於後。   恩免:   世祖中統元年,量減絲料、包銀分數。   二年,詔:減免民間差發,免平陽、太原軍站戶重租稅科。詔:十路宜撫使。量免民間課程,弛諸路山澤之禁。   三年,以軍興,人民勞苦,敕停公私逋負毋征,以米千石、牛三百給西京蒙古戶。北東等路。以兵興供給繁重,免本歲絲料、包銀。蠲濱、棣今歲田租之半,東平蠲十分之二。復蒙古軍站戶。差戶、農民包銀,征其半。俘戶止令輸絲。民戶輸賦之月,毋征私債。敕濟南官吏,凡軍民公私逋負,權住毋征。三叉沾灶戶,經宋兵焚掠,免今年租賦。以濟南路遭李□之亂,軍民皆饑,盡免差發。   四年,以西涼民戶值渾都海之亂,人民流散,免差稅三年。   至元元年。詔:減明年包銀十分之三,無業者試十分之七,逃戶復業者免差稅三年。   三年,減中都包銀四分之一。   七年,諸路課程,減十分之一,以紓民力。   八年,詔:四川民力困弊,免茶鹽課稅。   十二年,蠲免包銀絲綿鈔,免河南路包銀三分之二,其餘路分亦免十分之五。   十三年,敕減今歲絲賦之半,免大都醫戶十二年絲銀。   十七年,敕和州等處為叛兵所掠者,賜鈔給之。仍免民差役三年。   十八年,免福州路今年稅二分。十八年,以前租稅並免征。   十九年,免諸路民戶明年包銀、俸鈔及逃移戶差稅。   二十年,免大都、平灤民戶絲綿俸鈔。二十年,免福建歸附後未征苗稅,免京畿所括田舊稅三分之二,新稅三之一。   二十一年,蠲江南今年田租十分之二,其十八年以前逋欠悉免之。   二十二年,除民間包銀,三年不使帶納俸鈔,盡免大都地稅。   二十四年,免唐兀衛河西地元籍徭役,免東京等處軍民徭賦。   二十五年,免遼陽、武平等差發,以武岡、寶慶二路薦經寇亂,免今年酒稅課及前歲逋租。以南安、瑞、贛三路,連歲盜起,民多失業,免逋歲萬二千六百石。湖頭賊張治國掠泉州,免泉州今歲田。   二十六年,蠲汀、漳二州田租。宜章縣為廣東寇所掠,免今歲田租。   二十七年,常寧州過寇亂,免其田租。廣州、韶州以遭寇亂,並免其田租。減河間、保定、平灤三路絲綿銀。   二十八年,免江淮貧民至元十二年至二十五年所逋田租二百九十七萬六千餘石,及二十六年未輸田租十三萬石、鈔一千一百五十錠、絲五千四百斤、綿千四百三十餘斤。二十八年,免腹裡諸路包銀俸鈔,其大都、上都、隆興、平灤、大同、太原、河間、保定、武平、遼陽十路鈔鋃併除之。   二十九年,以上都、隆興、平灤、河間、保定五路供給,視他路為甚,宜免今歲公賦。免寶慶路田租萬三千九百七十三石。置會同、安定二縣隸瓊州,免其田租。   至元三十一年,成宗即位,除大都、上都兩路差稅一年,其餘減丁地稅十分之三,系官逋欠一切蠲免,民戶逃亡者差稅皆除之。以上世祖皇后裕宗尊號,免所在本年包銀俸鈔,及內郡地稅、江淮以南商稅。   元貞元年,除大都民戶絲料、包銀、稅糧。   大德元年,免上都、大都、隆興差稅三年。   大德二年,免今年上都、隆興絲銀,大都差稅、地租。   四年,詔頒寬令,免上都、大都、隆興大德五年絲銀稅糧,附近秣養馬駝之郡免稅糧十分之三,其餘免十分之一,江北荒田許人耕種者並展稅限一年。著為令。   七年,以轉輸軍餉勞,免思、播二州及潭、衡、辰、沅等路稅糧一年,常、澧三分之一,淘金站戶無種佃者免雜役。   九年,又下寬免之令,以恤大都、上都、隆興、腹裡、江淮之民。   十年,免大都今年租,逃移復業者免差稅三年。   十一年,免上都、大都、隆興差稅三年,其餘路份量輕重優免。免雲南八番等地面差發一年,其積年逋欠蠲之,逃移復業者免三年。   至大二年,上尊號,詔:毋令見戶包納差稅,被災百姓內郡免差稅一年,江淮免夏稅三年,免大部、上都、中都秋稅,其餘今歲被災人戶,依上蠲免,至大二年以前民間欠差稅課程。並行豁免。   四年,免腹裡包銀及江南夏稅十分之二。又免大都、上都、中都差稅三年。   延祐元年,以改元,免上都十大都差稅二年,其餘經賑者免一年,流民復業者免差稅三年。   二年,免各差稅、絲料,延祐元年瀘陽、麻陽二縣以土賊作亂,蠲其田徂。   七年,減天下租賊二分,包銀二分。免上都、大都、興和三路差稅三年,又免稅糧、包銀、絲料、合有差發。   至治二年,免大都、興和差稅三年,八番、思、播、兩廣洞寨差稅二年,江淮創科包銀三年,四川、雲南、甘肅秋糧三分,河南、陝西、遼陽絲銀三分,賑恤雲南、廣海等處。   泰定元年,免天下和買雜役三年,蛋戶差稅一年。   二年,除江淮創科包銀,流民復業者免差役三年。   二年,免各路差絲科。   天歷元年,免諸路差稅、絲料有差及海北鹽課二年,免民間逋賦無可追征者,免奉元路商稅一年,免永平總管府田租二年,免達達軍站之貧乏者及各路差租有差,免人民逋欠官錢。   至順元年,以改元,免諸路稅差有差,詔:河南、懷慶、衛輝、普寧四路今歲差發全行蠲免;其餘路分,腹裡差發、江淮復稅,亦免三分,免海北鹽課三年,免雲南行省田租。   三年,免大都、上都、興和三路差稅三年,腹裡差發免,其餘諸郡不納差去處免稅糧十分之二,江淮以南夏稅亦免二分。   至正元年,免天下稅糧五分。   六年,免天下差稅三分,水早之地全免。   災免:   中統元年,以各處被災。驗實免科差。四年,以秋旱霜災,減大名等路稅稂。   至元三年,開元等路饑,減戶賦布二匹,秋稅減其半,水達達戶,減青鼠二,其租稅,被災者免征。真定等路旱蝗,其代輸築城役人戶,悉免之。   五年,東勝旱,免其租賦。   八年,以去歲東平及西京旱蝗水潦,免其租賦。   七年,益都登萊早蝗,詔減其今年包銀之半。東京路饑兼造船勞役,免今年絲銀十之三。   南京、河南等路蝗,減今年絲銀十之三。以南京、河南旱蝗,減今年差賦十之三。   十八年,保定路清苑縣旱,高店、夏津、武城等縣蟊害稼,免今年程計六千四百四十八石。   十九年,免鞏昌等處積年所欠田租課。   二十四年,大都饑,免今歲俸鈔,諸路半征之。沈州饑,又經乃顏兵蹂躪,免其今年絲鋃、租賦。浙西諸路水,免今年田租十之二。   二十五年,益州旱,蠲其租四千七百石。平江水,免所負酒課。睢陽霖雨害稼,免其租千六百石有奇。以考城、陳留、通許、杞、太康五縣大水,及河溢沒民田,免其租萬五千二百石。保定霖雨害稼,免今歲田租。漷州等處霖雨吉稼,免今年田租。安西省大饑,免田租二萬一千五百石有奇,仍貸粟賑之;嘉樣、魚台、金鄉三縣霖雨害稼,免其租五千石。鞏昌路荐饑,免田租之半,仍以鈔三千錠點其貧者。   二十六年,紹興大水·免未輸田租。泰發寺屯明大水,免今歲租。濟寧、東平、汴粱、濟南、棣州、順德、平灤、真定霖雨害稼·免田租十萬五千七百四十九石。兩淮屯田雨雹害稼,免今歲田租。大都路霖雨害稼。免今歲田租,仍減價糶諸路倉糧。台、婺二州饑,免今年田租。武平路饑,免今年田租。無為州大水,免今年田租。   二十七年,晉陵、無錫二縣霖雨害稼,並免其田租。芍陂霖雨害稼,免其租。以荐饑,免今歲銀、俸鈔,其在上都、大都、保定、河間、平灤者萬一百八十錠,在遼陽省者千三百四十八錠有奇。平山、真定、棗強三縣早,靈壽、元氏二縣大雨雹,並免其租。江陰大水,免田租萬七百九十石。河溢太康,沒民田三十一萬九千八百餘畝,免其租八千九百二十八石。棣州厭次、河陽大風雹害稼,免其租。免河間、保定、平灤歲賦絲之半。懷孟路武陟縣、汴梁路祥符縣皆大水,免田租八千八百二十八石。終南等屯霖雨害稼萬九千六百餘畝,免其租。廣濟署洪濟屯大水,免其租萬三干二百四十一石。興、松二州隕霖殺禾,免其租。隆興路隕霜殺稼,免其田租五千七百二十三石。免大都、平灤、保定、河間自至元二十四年至二十六年逋租十三萬五百六十二石。大同路民多流移,免其田租二萬一千五百四石。   二十八年,上都、太原饑,免至元十二年至二十六年所逋田租三萬八千五百餘石。武平路饑,免其去年租田。凡州郡田嘗被災者,悉免其詛,不被災者免十之五。太原、杭州饑,免今歲田租。撫州路饑,免去歲田租四千五百石,大名之清河、南樂諸縣霖雨害稼,免田租萬六千六百六十九石,婺州水,免田租四萬一千六百五十石。景州、河間等州霖雨害稼,免田租五萬六千五百九十五石。以歲荒,免平灤屯田,免大都今年田租。保定、河間、平灤三路大水,被災都全免,收成者半之。武平饑,免今年田租。廣濟署大昌等屯水,免田租萬九千五百石。以武平地震,全免去年稅四千五百三十六錠,今年量輸之,止征二千五百六十九錠。   二十九年,京畿荐饑,免今歲田租。龍興路南昌、新建、進賢三縣水,免田租四千四百六十八石。平江、湖州、常州、鎮江、嘉興、松江、紹興等路水,免至元二十八年田租十八萬四千九百二十八石。大寧路惠州連年水旱,詔給鈔二千錠及糧一月賑之。太平、寧國等六路饑,發粟賑之。高麗饑,賜米十萬石。廣濟署屯田既蝗復水,免今年田租九千三百十八石。平灤路大水且霜,免田租二萬四千四十一石。   三十年,營田提舉司屯田為水所沒,免其租四千七百七十二石。湖州、平江、嘉興、鎮江、揚州、寧國、太平等路大水,免田租百二十五萬七千八百八十三石。岳州華容縣水,免田租四萬九百六十二石。遼陽、沈州、廣寧、開元等路雹害稼,免田租七萬七千九百八十八石。岳州華容縣水,免田租四萬九百六十二石。   三十一年,常德、岳、鄂、漢陽四州水,免其田租。   元貞二年,像食屯水,免其田租。   大德元年,歸德、徐、邳、汴梁諸縣水,免其田租二年。以水旱,減州郡田租十分之三,甚者盡免之,老病單弱者差稅並免三年。順德旱,大風損麥,免田租一年。   三年,揚州、淮安,免其田租。以江陵、沔陽、廬、隨、黃等州旱,汴梁、歸德、永、隴、陝蝗,並免其出租。   五年,平灤路水,免今年田租,仍賑粟三萬石。遣官分道賑恤各路,被災重者,免其差一年,貧乏之家計口賑之。順德路水,免其田租。江陵、常德、皆旱,並免其門攤、酒課。   七年,盡除內郡饑荒所在差稅,仍令河南省賑恤流民。各道宜撫使言:「去歲被災人戶未經賑濟者,宜免其差役。」從之。浙西淫雨,民饑者十四萬,賑糧一月,仍免今年夏稅,並各戶酒醋課。免大德七年民間逋稅。   八年,免平陽、太原差其差稅三年,及隆興、上都、大同等路被災人戶二年。大都、保定、河間路免一年。江南佃戶私租太重,以十分為率,減二分,永為定例。柳林屯田被水,其逋租及民貸食者皆勿征。陳州霖雨,免其田租。以順德、恩州去歲霖雨,免其民租四千餘石。大名、高唐去歲霖雨,免其田租二萬四千餘石。冀、孟、輝、雲內諸州,去歲霖雨,免其田租二萬二千一百石。   九年,以陝西渭南、櫟陽諸縣旱,免其田租。免晉寧、冀寧三年商稅之半。揚州之泰興、江都,淮安之山陽水,免其田租九千餘石。   十一年,陝西行省吉:「開成路前者地震,民力重困,已免賦二年,請再免今年。」從之。   至大元年,江淮大饑。免今年作賦及夏稅。益都饑,免今年差徭,仍以本路課稅及發米汪利詩兩倉粟賑之。江南北水旱饑荒,免至大元年差發、官稅。免紹興、廣元、台州、建康、廣德諸路田徂,又免酒課十分之三。紹興災甚,凡田戶止輸田租十分之四。   至大二年,以徐、邳連年大水,百姓流離,悉免今年差稅。東平、濟寧荐饑,免其民差稅之半,下戶悉免之。   三年,濟南、東平符處饑,免曾經賑恤諸戶今歲差稅,其未經賑恤者量減其半。   四年,浙西水災,免漕江浙糧四分之一。   皇慶元年,益都饑,免所貸官糧二十四萬石。   皇慶二年,免大寧路金稅、鹽課。   延祐元年,免上都、大都差稅二年,其餘被災曾經賑濟人戶免其稅一年。免蒙古地差稅二年。   三年,甘肅等州饑,免田租。   至治元年,滁州霖雨傷稼,免其田租。臨江路旱,免其田租。高郵興化縣水,免其田租。雷州路海康、遂溪二縣海溢,壞民田,免其稅二年。河間、陝西十二縣民饑,免其徂之半。涇州雨雹,免被災者租。南陽西穰等屯風雹,洪澤芍陂屯田去年旱蝗,並免田租。免德安府被災民租。睢、許二州,去年水早,免其租。淮安路去歲大水,遼陽路隕霜殺禾,南康路旱,並免其租。安豐縣霖雨害稼,免其租。揚州旱,免其租。新安、上蔡二縣水,免其租。淮安路水,免其租。   泰定三年,大都、河間、保定、永平、濟甫、常德諸路饑,免其田租之半,廬州、鬱林州及洪澤旱,免其租。光州水,中山安喜縣雨雹傷稼,大昌屯河決,大寧、廬州、德安、梧州、中慶諸路屬縣水旱,並免其租。沔陽府阜,免其租。永平路大水,免其租,仍賑稂一月。亳州河溢,免其田租。   四年,永平路饑,免其租,仍賑糧兩月。汴梁屬縣饑,免其租。延安府縣旱,免其租。龍興屬縣旱,免其租。大都、保定、真定、東平、濟南、懷慶諸路旱、免其田租之半。   致和元年,免河南自實田租一年,被災州郡稅糧一年,流民復業者差稅三年。   天歷二年,免陝西延安諸屯逋糧千九百七十石。永平屯田昌同、濟民、豐贍諸署以蝗及水災,免今年租。以淮安海寧州、鹽城、山陽諸處去年水,免今年租。黃州及思州旱,免其田租。   至順元年,以河南、懷慶旱,其門攤課程及逋欠差稅皆免征。   至順二年,安慶之望江,淮安之山陽縣皆水,免其田租。常德府枕源州水,免其田租。以揚州泰興、江都二縣雨害稼,免其田租。德安府水,免其田租。辰州、興國二路蟲,歸德府雨傷稼,並免其田租。高郵府水,免今年租。   元統二年,免天下民租之半。   恩賑:   中統元年,詔天下鰥寡孤獨者廢疾不能自存之人,命所在官司以糧贈之。   至元元年,詔病者給藥,貧者給糧。   八年,令各路設濟眾院以居貧民。敕諸路鰥寡孤獨疾病不能自存者,官給廬舍薪米。   十年,以官吏破除人己,凡糧薪並敕於公廳給散。   十七年,賜四川貧民及兀刺帶等牛馬羊價鈔。賜禿渾貧民糧及八剌合赤等羊馬鈔。十八年,上都南四站人畜困乏,賜鈔給之。   十九年,各路立養濟院一所,仍委憲司點治。   二十年,給京師南城孤老衣糧房食。給水達達鰥寡孤獨者絹千匹、鈔三百錠。   二十一年,賜貧乏者阿魯渾、玉龍帖木兒等部眾,共鈔七千四百八十錠。賜貧乏者押失、忻都察等鈔一萬四千三錠。賜蒙古貧乏者也裡古、怯列海、察兒等鈔十二萬四千七百二十三錠,又賜蒙古貧乏者兀馬兒等鈔二千八百五錠。   二十二年,以伯敕八等貧乏,給鈔七萬六千五百二錠。賜合達裡貧民及合剌和合丹民牛種,給鈔萬六千三百錠。   二十四年,給諸王巴八所部貧乏者鈔萬一千錠。   二十五年,濟寧投下蔡古軍乏食,詔遼陽省給米萬石賑之。以鹹平薦經兵亂,發沈州倉賑之。兀良台饑民多殍,給三月糧。西安王阿難荅來告饑,詔給米六千石及橐駝百。   二十六年,拔都不倫部民千一百四十八戶貧乏,賜銀十萬五千一百五十兩。檢視請王按灰部貧民,給以糧。乞兒乞思戶,驗其貧者賑之。遼陽自乃顏叛,民疲敝,發鈔五千八百錠賜之,賜也速帶兒所部萬人鈔萬錠。   二十七年,命驗大都路貧病之民在籍者二千八百三十七人,發粟三百石賑之。   二十八年,給寡婦冬夏衣,賜薛徹溫都兒等九驛貧民三月糧。   二十九年,給貧民柴薪,日五斤。   三十年,周貧乏,鈔三萬七千五百二十錠。   三十一年,賜京師貧民米絹。以東勝等處牛遞戶貧乏,賜鈔三千餘錠。卜阿思民,為海都所掠,喝鈔三萬九千九百餘錠。   元貞元年,以蠻子台所部貧乏,賜鈔十八萬錠。以諸王亦憐真部驛人貧乏,賜鈔千錠。賜章河至苦鹽驛分乏戶鈔一萬二千九百餘錠。給塞下貧民鈔二萬四千錠。以博爾赤、荅剌赤貧乏,賜鈔二萬九千餘錠。賜諸王巴撒爾等三部鈔四萬八千五百餘錠。   二年,詔各處孤老人布帛各一匹賑之。賜遼陽行省糧三萬石。安西王部貧乏,給糧萬石賑之。   大德元年,給也只所部六千戶糧。   二年,以糧十萬石賑北邊內附貧民。給西平王奧魯赤所部民糧。   三年,詔:遇天壽節,人給中統鈔一貫,著為令。駙馬蠻子台所部匱乏,以糧十三萬石賑之。遼東開元、鹹平蒙古、女真等人乏食,以糧二萬五千石賑之。   四年,賜諸王也只裡部鈔二萬錠,八憐脫思所隸戶六萬五千餘錠。賜出伯所部鈔萬五千四百餘錠,賑之。   五年,給和林貧軍鈔二十萬錠,諸王藥忽木所部鈔萬五千九百餘錠。紿札忽而真妃子所部鈔二萬錠,又給札忽而真及諸王出伯軍鈔四十萬錠。賜定遠王所部鈔十四萬三千錠。減直糶米賑京師貧民,其老幼廩給之。   五年,始行紅貼糧法於大都、上都,令有司籍貧戶,置半印號簿文貼,各書姓名口數,逐月對貼,以給大口三斗,小口半之,視賑糶之直三分減一,每年撥米二十萬四千九百餘百。   六年以雲南站戶貧乏,以銀鈔優恤之。京師民乏食,計口賑之。發通州倉米賑貧民,給死者棺木錢。賑那海貧乏戶米八千石。賜諸王合荅孫等部鈔四萬五千八百餘錠。   七年,賑鳳翔、秦、鞏、甘州、合迷裡貧乏戶。七年,賜諸王脫鐵木兒之子也先博怯所部等鈔六千九百餘錠。賜諸王阿只吉所部鈔二萬餘錠、糧萬石。   八年,賜西平王奧魯赤、合帶等部民鈔萬錠,朵耳思等站戶鈔二千二百錠、銀三百九十兩有奇。   九年,賜諸王完渾、撒都失裡、別不花等所部鈔。五萬六千九百錠,幣帛有差。免大都、上都、隆興差稅,內郡包銀、俸鈔一年。江淮以南租稅及佃種官田者,均免十分之二。九年,紿脫脫所部乞而吉思民糧五月。九年,賜西寧王出伯所部鈔三萬錠。   十年,以沙都而所部貧乏,給糧兩月。以京畿雷家站戶貧乏,賜鈔五百錠。   十一年,賜晉王部貧民鈔五萬錠。   至大元年,以大都難食,糶米十萬石減其價以賑之。詔開寧路及宣德、雲州工役浩繁,除賦稅已免二年外,更免一年。   三年,楚王牙忽都所隸戶貧乏,以米萬石、鈔六千錠賑之。賜晉王也孫鐵木兒所部貧民鈔三千錠。   四年,賜大都路民九十者二千三百三十一人。帛二匹;八十者八千三百三十一人,帛一匹。賜湘寧王所部鈔三萬二千錠。   皇慶二年,以米五千石賑阿只吉都之貧乏者。   延祐元年,西番諸王貧乏。給鈔萬錠。曲魯部畜牧耗,賜鈔八百七十三錠。營王也先鐵木兒支屬貧乏,賑糧兩月。荅即乃所部匱乏,給糧二萬石。   二年,諸王脫列鐵木兒所部缺食。以鈔七千五百錠賑之。發粟三百石,賑諸王按鐵木兒等部貧民。奉元、龍興、吉安、察罕腦兒諸驛乏食。給糧賑之。   三年,諸王按灰部乏食,給米三千二百八十六石賑之。   四年,給天下鰥募孤寡獨鈔,減免各處田租有差。以諸王部經脫火赤之亂,百姓貧乏,給鈔十六萬六千錠、米萬石賑之。賜諸王禿滿鐵木兒等部金一千三百兩、銀七千七百兩、鈔一萬七千七百、幣帛二千匹。   五年,賜晉王等部貧乏者二月糧。五年,賑遼東貧民。諸王雍吉部眾乏食。賑米三千石。諸王按塔木兒等部眾乏食,賑糧兩月。敕樞密院核實蒙古貧乏者,存恤之。   六年,賑晉王部貧民,給鈔四十萬錠。賑合剌赤部貧民三十萬錠。賑諸位怯憐口。賜左右鷹房及合剌赤等貧乏鈔十四萬錠。東平、濟寧水陸驛乏食,戶紿麥千石。敕上都、大都冬夏設食於路,以食饑者。   七年,市羊五十萬、馬十萬,賑北方貧乏者。市馬三萬、羊四萬給進軍貧乏者。以昌平、灤汨十三驛供億繁重,給鈔三十萬貫賑之。   至治二年,嶺北戍卒貧乏,賜鈔三千二百五十萬貫、帛五十萬匹。給蒙古子女貧乏者鈔七百五十貫,又賜百五十貫。   三年,賑北邊軍鈔二十五萬錠、糧二萬石。   泰錠元年,徹徹火兒火思之地五千戶貧乏,賑之,給鈔三千錠散與貧者。   三年,賑昌王八剌失所部鈔四萬錠。賑潛邸貧民鈔二十萬錠。   天歷二年,賑保錠路被兵之民百四十五戶糧一月。真定民三千七百四十八戶及開平縣民被兵者,並賑之。以米五萬石賑糶京師貧民。   至順元年,發米十萬石賑糶京師貧民。命以賑糧十萬石濟京師貧民。賑上都怯憐口萬五千七百戶,糧二萬石。賑襄鄧畏兀民被兵者六十三戶,戶給鈔十五錠、米二石;被兵掠者五百七十七戶,戶給鈔五錠、米二石。   三年,賑糶米五萬石濟京師貧民。給諸王也先鐵木兒所部二千石。賑暗伯拔都軍屯東邊者糧兩月。賑金蘭站戶不能自存者糧兩月。賑遼陽千戶小薛干所部貧乏者糧。安西王阿難荅、西平王奧魯赤所部皆乏食。給米有差。速哥察兒等十三站乏食,給鋃。   至正元年,臨賀縣被徭寇掠,發義倉賑之。   至正六年,發米二十萬石賑糶上都貧民。   八年,遺使賑湖南北被寇人民,死者鈔五錠,傷者三錠,毀所居屋者一錠。   十六年,詔沿海州縣為賊所掠者,免田租三年。 卷八十·志第四十七   ○食貨十三   △賑恤下 入粟補官內外諸倉 惠民藥局   災賑:   中統元年,平陽旱,賑之。   二年轉懿州米萬石,賑親王塔齊爾部饑民。賑桓州饑民。   三年,甘州饑,給銀賑之。發粟三十萬石,賑濟南饑民。   四年,賑河西饑民銀三千七百兩。彰德路及洺、磁二州旱,賑之。賑東平等處貧民鈔四千錠。賑諸王只必帖木兒部貧民。   五年,益都民饑,賑之。   至元元年,諸王算濟所部營賬火。發粟賑之。   二年,遼東饑,發粟萬石、鈔百錠賑之。   一年,益都民饑,賑之。   六年,東平、河間十五屬饑,賑之。東昌路饑,賑米二萬七千五百九十石。濟南路饑,賑米十二萬八千九百石。高唐、固安二州饑,以米二萬六百石賑之。   八年,賑北京、益都饑。賑濟南路饑。賑大都路饑。   九年,以籍田所儲糧賑民不足,又發近地官倉濟之,賑水達達部饑。賑遼東等路饑。   十年,賑諸王塔察兒部民饑。賑甘州等處諸驛饑民。賑諸王塔察兒部布萬司疋。是歲,諸路蟲蝻災五分,霖雨害稼九分,賑米凡五十四萬五千五百九十石。   十一年,諸路眶蝗等蟲災凡九所,民饑,發米七萬五千四百十五石、粟四萬五百九十九石以賑之。   十二年,衛輝、太原等路旱,河間霖雨傷稼,凡賑米三千七百四十八石、粟二萬四千二百六石。濮州等處,命代糧五千石。   十三年,東平、濟南、泰安、德州、漣海、清河、平灤,西京西三州,以水旱,賑軍民站戶米二十二萬五千五百六十石、粟四萬七千七百十二石,鈔四千三百八十二錠有奇。   十四年,賑東平、濟南等郡饑民米二萬一千六百十七石、粟二萬八千六百十三石、鈔一百三十錠。   十五年,鹹淳府及良民戶饑,以鈔千錠賑之。賑別失八里日忽思等饑民鈔二千五百錠。是歲,西京、奉聖州及彰德等處水旱民饑,賑米八萬八百九十石、粟三萬六千四十石、鈔二萬四千八百八十錠有奇。   十六年,以江南所運糯米不堪用者賑貧民。   十七年,高郵等處饑,賑粟九千四百石。   十八年,揚州火,發米七百八十三石賑被災之家。通、泰二州饑,發粟二萬一千六百石賑之。遣使賑瓜、沙州饑民。開原等路六驛饑,命給帛萬二千疋,鬻妻子者,官為贖之。   十九年,真定饑,賑糧兩月。   二十年,以帛千匹、鈔三百錠賑水達達四十九站。   二十一年,合剌禾州民饑,戶給牛兩頭、種二石,更給鈔十一萬六千四百錠,糶糧六萬四百石賑之。   二十二年,於京城南城設賑糶鋪三所,發海運糧減直糶之,白米減鈔五兩,南粳米減三兩。自是歲以為常。發鈔二萬九千錠、鹽五萬引、市米賑阿只吉所部饑。   二十三年,大都六屬郡饑,賑糧兩月。   二十四年,鹹平等處霜雹為災,詔以海運糧五萬石賑之。以陳米貸貧民。諸王薛徹都等所部雨土七晝夜,牛羊死者不可勝計,市棉布給之,計直鈔萬四千六十七錠。以糧給諸王阿只吉部貧民,大口二鬥,小口一鬥。   二十五年,杭州、平江連歲大水,賑其尤貧者,發海運米十萬石,賑遼陽省軍民饑者。懿州饑,以米十五萬石賑之。萊陽、蒲台二縣饑,出米下其直賑之。尚書省臣言:「杭、蘇、湖、秀四州大水,請輟上供米二十萬石,賑之。」從之,減米價,賑京師。發大路粟,賑流民。膠州連歲大水,令減價糶米以賑之。發米三千石,賑滅吉兒帶所部饑民。   二十六年,發和林糧千石,賑諸王火你赤部曲。西安饑,減價糶米二萬石。甘州饑,發鈔萬錠賑之。遼陽饑,貨高麗米六萬石賑之。寧夏路饑,下其價糶米萬一千石賑之。命甘肅行省給合的所部饑者粟。安西饑,減價糶米二萬石。甘州饑,發鈔萬錠賑之。桂陽路饑,下其價糶米八千七百二十石以賑之。合剌部饑,出粟四千三百二十八石有奇以賑之。駙馬爪忽兒部曲饑,賑之。蠡州饑,發河西務米二千石,減價糶以賑之。諸王鐵失、孛羅帶部眾饑,敕上都、遼陽發粟賑之。河西務饑,發米賑之。左右衛頓田大水傷稼,發米四百萬石賑之。武平路饑,發常平倉米萬五千石賑之。賑保錠等路屯田戶饑。平灤昌國屯田饑,賑米一千六百五十六石。輸米千石賑平灤饑。賑文安縣饑民。桓州等驛饑,以鈔給之,蠡州饑,發義倉賑之。伯顏所部阿剌戶饑,以粟七千四百七十石賑之。賑馬站戶饑。   二十七年,大都饑,減價糶糧五萬石賑這。豐潤署田戶饑,給六十日糧。開元路寧遠縣饑,發鈔二千錠賑之。興州興安饑,給九十日糧。伯答罕民戶饑,給六十日糧。漸東諸路饑,給九十日糧。任邱縣饑,給九十日糧。闍兀所部闌遺饑,給六十日糧。保錠路錠興饑,發粟五千二百六十四石賑之。中山畋戶饑,給六十日糧。廣濟署饑,給粟二千二百五十石。漁陽等處稻戶饑,給三十日糧。永昌站戶饑,給米賑之。令大都路以粟六萬二千五百六十石賑通州流民。諸王小薛部饑,給六十日糧。定興站戶饑,給三十日糧。出魯等千一百十五戶饑,給六十日糧。平灤民萬五千四百六十五戶饑,賑粟五千石。納都等站戶饑,給九十日糧。以米千二百石賑諸王赤只裡部眾。河東山西道饑,敕宣慰使阿里火者購米賑之,又命阿里火者發大同鈔本二十萬錠賑饑民。二十四年,賑桓州饑民五百石。武平地震,發鈔八百四十錠,轉海運米萬石賑之。尚書省臣言:「江陰、寧國等路大水,民流移者四十五萬八千四百七十八戶。」帝曰:「此亦何待上聞,當速賑之。」凡出粟五十八萬二千八百八十九石。八魯剌思部饑,命寧夏路給米三千石賑之。隆興苦鹽濼等驛饑,發鈔七千錠賑之,灤陽縣饑,給六十日糧。不耳答失所部饑。給九十日糧。   二十八年,以去歲隕霜害稼,賑宿衛怯憐口糧二月,發米賑甕古饑民。太原饑民,口給糧兩月或三月,遣官覆驗。水達達、鹹平路饑,發粟賑之。杭州、平江等五路饑,發粟賑之。溧陽、太平、徽州、廣德、鎮江五路亦饑,賑之如杭州。賑遼陽、武平饑民。以沙不丁等米賑江南饑民。以米三千石,賑闊裡吉思饑民。賑桓州等西站、女真等站饑。大都饑,出米二十五萬四千八百石賑之。諸王出伯部曲饑,給米賑之。塔叉兒、塔帶民饑,發米賑之。給按答兒民戶四月糧。女真部饑,借高麗粟賑給之。平灤路及豐贍、饑民二署饑,出米萬五千石賑之。   二十九年,清州饑,就陵州粟四萬七千八百石賑之。給輝州龍山、和平等縣饑民糧。賑德州齊河、清平、泰安州饑民。山東廉訪司言:「棣州春旱且霜,夏霖潦,乞賑恤。」敕依東平州,發附近官廩計口給之。隆興跑饑,給鈔二千錠,復發粟以賑之。遼陽水達達、女真饑,詔忽都不花趣海運給之。河西務水,給米賑之。帖木塔兒等所部民饑,詔給米五千石以賑之。華容縣水,發米二千一百二十五石賑之。   至元三十一年,賑宿衛士怯憐口糧三月。遼陽所屬九處大水,命賑恤之。以伯要歹忽剌出所隸一千戶饑,賜鈔萬錠。   元貞元年,以京師米貴,設肆三十所,發糧七萬石糶之,白粳米每石中統鈔十五兩,白米十二兩,糙米六兩五錢。以隕霜殺禾,賑安西王山後民米一萬石。賑遼陽民被水者糧兩月。宣德府大水,給糧兩月。以糧一千三百石賑隆興路饑。以二千石賑滅禿等軍饑。   二年,平陽路之絳州、台州路之黃巖州饑,杭州火,並賑之。濟南民饑,發粟賑之。福建、廣西兩江道饑,發粟賑之。大都、保錠、濟梁、江陵、沔陽、淮安水,金、復州風拔禾,太原聞喜、河南芍陂旱,免其田租。   大德元年,汴梁、歸德水,木鄰等九站饑,以米六百四十石賑之。以饑,賑水達達糧五千石,公主囊家真位二千石。衛輝路旱疫,澧州、常德、饒州、臨江等處,溫之平陽、瑞安二州大水,鎮江之丹陽、金壇旱,並以糧給之。廬州無為州江潮泛,溢歷陽,合肥、梁縣及安豐之蒙城、霍邱縣,揚州、淮安路饑,韶州,南雄州、處州、溫州皆大水,並賑之。常德路大水,常州路及宜興州旱,並賑之。般陽路饑疫,給糧兩月。   二年,建康等路水,發臨江路糧二萬石賑之。發慶元糧五萬石,減其直以賑饑民。江西、江浙水,賑饑民二萬四千九百有奇。賑隆興、臨江兩路饑民。又賑金、復州屯田軍糧二月。   三年,鄂、岳、漢陽等路旱,免其酒課、夏稅。江陵路旱蝗,弛湖泊之禁,仍以糧賑之。   四年,發粟十萬石,賑湖北饑。寧國、太平路旱,以糧二十萬石賑之。建康、常州、江陵饑民八十四萬八千六十餘,人給糧,二十二萬九千三百九十餘石。建康、平江、浙東等處饑民,糧二十二萬九千三百餘石。   五年,平江等十四路大水,以糧萬石隨各處時直賑糶。江湖氾濫,東起通、泰、常州,西盡真州,以糧八萬七千餘石賑之。稱海北十三站大雪,牛馬多死,賜鈔一萬一千餘錠。五年,上都大水,減價糶糧萬石賑之。   六年,湖州等路饑,賑糧二十五萬一千餘石。大同等路亦饑,賑糧一萬六千石。濟南霖南,民多流離,發粟賑之,並賜鈔三萬錠。保定等路饑,以鈔萬錠賑之。道州旱,遼陽饑,發粟賑之。岳木忽而等部民饑,以乳牛、牡馬濟之。以米二千石賑應昌府。亦乞烈等二站饑,賑米一百五十石。以糧四千餘石,賑廣平路饑民,萬五千石,賑江西被水之家,二百九十餘石,賑鐵裡平等四站饑戶。寧海州饑,以米九千四百石賑之。   七年,平江等十五路民饑,減直糶糧三十五萬四千石。武岡饑,減價糶糧萬石以賑之。常德路饑,減直糶糧萬石以賑之。平陽、太原地震,遣使分道賑濟,為鈔九萬六千五百八錠,仍免太原、平陽今年差稅。詔內郡比歲不登,其民已免差者,並蠲免其舊租。以鈔萬錠,賑歸德饑民。   八年,平陽、太原地震,命賑恤之。扶風、岐山、寶雞諸縣旱,烏撒、烏蒙、益州、忙部、東川等路饑疫,並賑恤之。太原之交城、陽曲、管州、嵐州,大同之懷仁雨雹隕霜殺禾,杭州火,發粟賑之。潮州颶風海溢,民溺死者眾,給其被災戶糧兩月。以平陽、太原去歲地大震,免其稅課一年。   九年,歸德瀕歲被水,民饑,給糧兩月。大同路地震,懷仁縣地裂二所,以鈔四千錠、米二萬五千餘石賑之。是年,租賦、稅課、徭股一切除免,以汴梁、歸德、安豐去歲被災,潭州、郴州、桂陽、東平等路饑,並賑恤之。以晉寧累歲被災給鈔三萬五千錠。寶慶路饑,發粟五千石賑之。潼川霖雨江溢,溺死者眾,飭有司給糧一月,免其田租。瓊州屢經寇叛,隆興、撫州等路水,汴梁霖雨為災,並給糧一月。澧陽縣火,賑糧二月,沔陽之玉沙江溢,陳州之西華河溢,嶧州水,賑米四千石。揚、潭、郴及籐、沂等郡饑,減直糶糧五萬一千六百石,賑之。   十年,奉聖州懷來縣民饑,給鈔九百錠。鎮西武靖王所部民饑,發甘肅糧賑之。道川、營道等處江溢山裂,溺死者眾,復其田租。遼陽饑,賑貸有差。宣德等處雨雹害稼,大同之渾源隕霜殺禾,平江大風海溢,道州、武昌、永州、興國、黃州、沅州饑,減直賑糶七萬七千八百石。開成路地震,壓死故秦王妃也裡完等五千餘人,以鈔萬三千六百餘錠、糧四萬五千一百餘石賑之。成都等縣饑,減直賑糶米七千餘石,吳江大水,發米萬石賑之。武昌路火,給被災者糧。益都、揚州、辰州饑,減直糶米二萬一千餘石。   十一年,以饑,賑安州高陽等縣五千石,漷州谷一萬石,奉符等處鈔二千錠兩,浙、江東等處鈔三萬餘錠、糧二十萬石。又勸富民賑糴糧一百四十餘萬石。凡施米者,驗其數之多少授以院務等官。又以鈔十萬七千餘錠、鹽引五千道、糧三十萬石,賑紹興、慶元、台州三路饑民。   至大元年,淮安等處鎧,從河南行省言,以兩浙鹽引十萬買粟賑之。以北來貧民八十六萬八千戶仰食於官,非久計,給鈔百五十萬錠,幣帛准鈔五十萬錠,命太師月赤察兒、太傅哈剌哈孫分給之。江浙行省饑,賑米五十二萬五千石、鈔十五萬四千錠、面四萬斤。又流民戶百三十三萬九百五十有奇,賑米五十三萬六千石,鈔十八萬七千錠,鹽折直為引五千。河南、山東大饑,有父食其子者,以兩道沒入贓鈔賑之。濟寧大水入城,詔遣官以鈔五千錠賑之。真定水,溺水者百七十餘人,發米萬七百石賑之。以湖廣米十萬石貯於揚州,江西、江浙海漕三十萬石內分五萬石貯朱汪、利津二倉,以濟山東饑民。是年,增京城米肆為十五所,每肆日糶米一百石。   三年,東平人饑,賑米五千石。循州大水,發米賑之。汜水、長林、當陽、夷陵、宜城、遠安諸縣水,令尚書省賑之。上都饑,遣刑部尚書撒都丁發粟萬石,下其直賑糶之。山東、徐、邳等處水、旱,以御史台沒入贓鈔四千餘錠賑之。河南水,死者給?,漂廬舍者給鈔,驗口賑糧兩月,免今年租賦。   四年,濟寧、東平、歸德、高唐、徐、邳諸州水,給鈔賑之。河間、陝西諸縣水、旱傷稼,令有司賑之。江陵屬縣水,必死者眾,大寧等路隕霜,令有司賑恤。太原、河間、真定、順德、彰德、大名、廣平路等路,濮、恩等州霖雨傷稼,賑欽察衛糧五千七百五十三石。皇慶元年。漷州饑,賑糧兩月。賑山東流民。濱州饑,出倉米二萬石,減價賑之。趙王汝安郡饑,賑糧八百石。寧國路涇縣水,賑糧二月。晉王郡告饑,賑鈔一萬五千鈔。   皇慶二年,順德、冀寧路饑,辰州水,賑以米鈔。上都民饑,出米五千石,減價賑糶。保錠、真錠、河間民流不止,命有司給糧兩月,仍免今年差稅,雲州蒙古軍饑,戶給米一石。興國屬縣蝗,發米賑之。   延祐元年,以鈔六千三百錠賑良鄉諸驛。真定、保定、河間饑,給糧兩月,畿內及諸衛頓田饑,賑鈔七千五百錠。歸州告饑,出糧減價賑糶。漢陽、潭州、思州民饑,武陵縣水溢,並發廩減價糶之。衡州、郴州、興國、永州、耒陽州饑,發廩減價賑糶。沅陵、廬溪二縣水,武清縣渾河堤決淹民田。發廩賑之。冀寧、汴梁及武安、涉縣地震,台州、岳州、武岡、常德、道州等路水,發廩減價賑糶。肇慶、武昌等路水,發廩減價賑糶。賑諸王鐵木兒不花部米千石,禿滿部二千石。沔陽、歸德、汝寧、安豐等處饑,發米賑之。   二年,懷孟、衛輝等處饑,發粟賑之。益都、般陽、晉寧民饑,給鈔米賑之。晉寧、宣德等處饑,給米、鈔賑之。真州揚子縣炎,發米減價賑糶。秦州成紀縣山移,陷沒居民,遣民賑恤。泰元、隆興、吉安、南康、臨江、袁州、撫州、江州、建昌、贛州、南安、梅州、辰州、興國、潭州、岳州、常德、武昌等路,南豐州、澧州等處饑,並發廩賑糶。漷州,昌平、香河、寶坻等縣水,沒民田廬,潭州、全州、永州路,茶陵州河溢,沒民田,出米減價賑糶。   三年,漢陽路饑,出米賑之。河間、濟南、濱、棣等處饑,給糧兩月,遼陽蓋州及南豐州饑,發倉賑之。潭水、寶慶、桂陽、澧、道、袁州等路饑,發粟賑糶。   四年,汴梁、揚州、河南、淮安、重慶、順慶、襄陽民皆饑,發廩賑之。   五年,以紅城米賑淨州、平池等處流民。遼陽饑,漕糧十萬石於義、錦州,以賑貧民。德慶路地震,鞏昌、隴西大雨山崩,給糧賑之。   六年,命輸粟上都、興和,賑蒙古饑民,濟寧等路大水,視其民乏食者賑之。發粟賑東平、東昌、高唐、德州、般陽、揚州等路饑。上都民饑,發官粟萬石,減價賑糶。   七年,賑寧夏路軍民饑,賑木憐、渾都兒等十一驛饑。那懷、渾都兒驛戶饑,賑之。括馬三萬匹,給蒙古流民。河間、真定、濟南等處蒙古軍饑,賑之。賑大都、淨州等處流民。汝寧府雨傷稼。發粟五千石賑糶。邊民賑米三月。諸王告住等部火,賑糧三月、鈔萬五千貫。晉王部饑,賑鈔五千貫。諸王木南郎部饑,興聖宮牧駝部饑,並賑之。瀋陽民饑,給鈔萬二千五百貫賑之。昌王阿失部饑,賜鈔千萬貫賑之。廣東新州饑,賑之。   至治元年,諸王斡羅思部饑,發淨州倉賑之。蘄州饑,賑糧三月。歸德饑,發粟十萬石賑糶。河南安豐饑,以鈔二萬五千貫、米五萬石賑之。營王也先帖木兒部畜牧多死,賑鈔五千貫。賑寧國路饑,益都、般陽路饑,以粟賑之。江州、贛州、臨江、南安、袁州、建昌旱,民饑,發粟四萬八千石賑之。廣德路旱,發米九靠三真賑糶。濮州大饑,命有司賑之。賑益都、膠州饑。女真蠻赤興等十九驛。賑之。賑南恩新州饑。京師饑,發粟十萬石減價糶之。安陸府漢水溢,壞民田,賑之。慶遠路饑,真錠路疫,並賑之。河間路饑,賑之。   二年,山東、保定、河南、汴梁、歸德、襄陽、汝寧等處饑,發米三十九萬五千石賑之。儀封縣河溢傷稼,發粟賑之。臨安路、河西諸縣饑,賑之。延安路饑,賑糧一月。賑遼陽女真、漢軍等戶饑。賑濮州水災。遼陽哈里濱民饑。賑之。賑真錠、彰德路饑。恩州水,民饑疫。賑之。真州火,徽州饑,並賑之。賑東昌、霸州饑。賑固安州饑。賑夏津、永清二縣饑。京師饑,發米二十萬石賑糶。河南、陝西、河間、保定、彰德等路饑,發粟賑之,仍免常賦之半。興元褒城縣饑,賑這。廣元路綿谷、昭化饑,官市米賑之。恩州風雹,建德路水,皆賑之。南康路大水,廬州六安、舒城水,並賑之。瑞州高安縣饑,賑之。大寧路水達達等驛水,賑之。臨安路、河西諸縣旱,命有司賑之。岷州旱疫,賑之。宣德府宣德縣地震,賑被災者糧鈔。南唐建昌州大水山崩,死者四十七人,命賑這。   三年,鎮西武寧王部饑,賑之。就師饑,發粟賑糶。平江路嘉定州饑,發粟賑之。芍陂屯田女真戶饑,賑糧一月,崇明諸州饑,發米萬八千三百二十石賑之。台州黃巖州饑,賑糧兩月。察罕腦兒驛戶饑,賑之。南豐州民及鞏昌蒙古軍饑,賑之。蒙古萬戶府饑,賑糧兩月,真定駱驛戶饑,賑糧二千四百石。揚州江都火,雲南西平王衛士饑,皆賑之。袁州路宜春縣、鎮江路丹徒縣饑,賑米四萬九千石。沅州黔陽縣饑,芍陂頓田旱,並賑之。平江嘉定州饑,遼陽答失蠻、闊闊部雹,並賑之。澧州、歸州饑,賑糶米二萬石。   泰錠元年,糶米二十萬石,賑京師。廣德、信州、岳州、惠州、南恩州民饑,發粟賑之。紹興、慶元、延安、岳州、潮州五路及鎮遠府、河州、集州饑,賑之。臨洮狄道縣,冀寧石州、離石、寧鄉旱,賑米兩月。撒兒蠻部及北邊饑,賑糧鈔有差。袁州水,龍慶、延安、吉安、杭州、大都諸路屬縣水,饑,賑糧有差。大都,真定晉州、深州,奉元諸路及甘肅河渠營田等處雨傷稼,賑糧二月。大司農田諸衛屯田,彰德、汴梁等路雨傷稼,順德、大名、河間、東平等二十一郡蝗,晉寧、鞏昌、常德、龍興等處饑,皆賑之。秦州成紀縣大雨山崩,水溢、汴梁、濟南屬縣雨水傷稼,賑之。延安、冀寧等十二屬,諸王哈伯等部饑,賑糧有差。奉元路長安縣大雨,澧水溢,延安路洛水溢,濮州館陶縣及諸衛屯田,建昌、紹興二路,賑糧有差。廣東道及武昌路江夏縣饑,賑糧有差。河間路饑,賑糧二月。汴梁、信州、泉州、南安、贛州等路賑糶有差。嘉錠、龍興縣賑糧一月。大都、上都、興和等路十三路,賑鈔八千五非常錠。延安路雹災,賑糧一月。   二年,減京城賑糶米價為二十貫,後又減為十五貫。肇慶、鞏昌、延安、贛州、南安、英德、新州、梅州等處饑,賑糶有差。保定路饑,賑鈔四萬錠、糧萬五千石。雄州歸信諸縣大雨,河溢,被災者萬一千六百五十戶,賑鈔三錠。濟南濱州、棣州等處水,民饑,賑糧三萬石。五花城突滅禿、拙只干、麻兀三驛饑,賑糧二千石。衡州衡陽縣民饑,瑞州蒙山銀場丁饑,賑傑有差。通、漷二州饑,發粟賑糶。薊州寶坻縣、慶元路象山諸縣饑,賑糧二月。大都、鳳翔、寶慶、衡州、譚州、全州諸路饑,賑糶有差。荊門州旱,漷州、薊州、鳳州、延安、歸德等處民及山東蒙古軍饑,賑糧鈔有差。肇慶、富州、惠州、袁州、江州諸路及南恩州、梅州饑,賑糶有差。鎮江、寧國、瑞州、桂州、南安、寧海、南豐、潭州、涿州等處賑糧五萬石。隴西、漢中、秦州饑,賑鈔三萬錠。大都路檀州大水,汴梁路十五縣河溢,江陵路江溢,洮州、臨洮府雨雹,潭州興國屬縣旱,彰德路蝗,龍興、平江等十二路饑,賑糶米三十二萬五千餘石。鞏昌路、臨洮府饑,賑鈔五萬五千錠。濟寧、興元、寧夏、南京、歸德等十二路饑,賑糶米七萬石。鎮西武靖王部及遼陽水達達路饑,賑糧一月,慶遠溪洞民饑,發米二萬五百石,平價糶之。敕山東州縣收養流民所棄子女。延安、鄜州、綏德、鞏昌等處雨雹,般陽新城縣蝗,宗仁衛隕霜殺禾,睢州河決,大都路檀州、鞏昌府靜寧縣、延安路安塞縣雨雹,衛輝路汲縣河溢,並賑之。南恩州、瓊州饑,賑糧一月,臨江路、歸德府饑,賑糧二月。衡州、岳州饑,賑糶米一萬三千石。以郡縣饑,詔運米十五萬石貯瀕河諸倉,以備賑救。開元路三河溢,復州、南安、德慶諸路饑,賑糧鈔有差。   三年,大都路屬縣饑,賑糧六萬石。恩州水,以糧賑之。歸德府屬縣河決,民饑,賑糧五萬產六千石。河間、保定、真定三路饑,賑糧四月。建昌路饑,糶米三萬石。永平、衛輝、中山、順德諸路饑,賑鈔六萬六千餘錠。寧夏、奉元、建昌諸路饑,賑糧二月。雄州饑,太平興化屬縣水,並賑之。奉元屬縣大雨雹,峽州旱,東平屬縣蝗,大同屬縣水,萊蕪等處饑,賑鈔三萬錠。河決鄭州陽武縣,漂民萬六千五百家,賑之。賑永平、奉元鈔七萬錠。賑糶濠州饑民麥三萬八千餘石。大都昌平大風,壞民舍九百家。龍慶路雨雹一尺,真錠蠡州、奉元蒲城等縣及無為州大水,河中府、永平、建昌、邛都、中慶、太平諸路及廣西兩江饑,並發粟賑之。揚州崇明州大風雨,海水溢,溺死者給棺斂之。杭州火,賑糧一月。揚州、寧國、建德、南恩州旱,賑之。京師饑,發粟八十萬石,減價糶之。瀋陽、遼陽、大寧等路及金、復水、民饑,賑鈔五萬錠。寧夏路萬戶府、慶遠安撫司饑,並賑之,廣寧路霖雨傷稼,賑鈔三萬錠。汴梁、建康、太平、池州諸路及甘肅亦集乃路饑,並賑之。錦州水溢,壞田千頃,漂死者萬人,人給鈔一錠。崇明州海溢,漂民舍五百家,賑糧一月,給死者鈔二十錠。保定饑,賑糧八萬一千五百石。懷慶路饑,賑鈔四萬貫。廣西靜江、象州諸路及遼陽路饑,並賑之。大寧路大水,溺死者人給鈔一錠。   四年,遼陽行省諸州縣饑,賑鈔十八萬錠。彰德、淮安、揚州諸路饑,並賑之。永平路饑,賑鈔三萬錠。諸王朵來、兀魯兀等部畜牧災,賑鈔三萬五千錠。大寧、廣平二路屬縣饑,賑鈔二萬八千錠。河南行省諸郡及建康屬縣饑,賑糧有差。奉元路及通、順、檀、薊等州,漁陽、寶坻、香河等縣饑,賑糧兩月。江南江陵屬縣饑,賑糧有差。發義倉賑鹽官州民。廬州路饑,賑糧七萬九千石。鎮江、興國二路饑,賑糶有差。籍田蝗,聖州黑河水溢,衢州大雨,發廩賑饑者,給溺死者棺。遼陽河溢,右衛率部饑,並賑之。揚州路崇明州海門縣海溢,汴梁路扶溝、蘭陽縣河溢,並賑之。保定、真定二路饑,賑糧三萬石,鈔五千錠。大都路諸州霖雨水溢,賑糧二十四萬九千石。衛輝獲嘉等縣饑,賑鈔六千錠,仍蠲於地稅。大名、河間二路屬縣饑,並賑之。諸王塔思不花所部饑,賑糧千石。發米三十萬石,賑京師饑。   致和元年,陝西諸路饑,賑鈔五萬錠。河間、汴梁二路屬縣及開城、乾州蒙古軍饑,並賑之。晉寧、衛輝二路,泰安州饑,賑鈔四萬八千三百錠。冀寧路平定州饑,賑糶米三萬石。陝西、四川及河南府等處饑,並賑之。大都、東昌、大寧、汴梁、懷慶等路饑,賑之。保定、冠州、德州、般陽、彰德、濟南屬州縣饑,發鈔賑之。諸王喃答失等部風雪,斃死畜牧,賑糧五萬石、鈔四十萬錠。奉元、延安二路饑,賑鈔四千四百九十錠。   天歷元年,賑陝西臨潼、華陽二十三驛鈔二千八百錠,晉寧路十五驛八百錠。賑糶京城米十萬石,石為鈔十五貫。杭州火,命浙江行省賑被災之家。   二年,陝西饑,賑以鈔五萬錠。賑大都路涿州、房山、范陽等縣饑民糧兩月。陝西大饑,賜鈔十四萬錠賑之。大同路旱,民多流殍,以本路及東勝州糧萬三千石,減時直十之二賑糶之。奉元臨潼、咸陽二縣及畏兀兒八百餘戶告饑,以鈔萬三千錠賑咸陽,麥五千四百石賑臨潼,麥百餘石賑畏兀兒。永平、大同二路,上都、雲需兩府,安赤衛,皆告饑;悄平賑糧五萬石,大同賑糶糧萬三千石,雲需府賑糧一月,貴赤衛賑糧二月。陝西諸路饑民百二十三萬四千餘口,諸縣流民又數十萬,發孟津合糧八萬石及河南、漢中所貯官租賑之。德安府屯田饑,賑糧千石。常德、澧州、滋利州饑,賑糶糧萬石,賑衛輝路饑民萬七千五百餘戶。括江淮僧道餘糧,賑河南府饑民。池州、廣德、寧國、太平、建康、鎮江、常州、湖州、慶元諸路及江陰州饑民六十萬戶,賑糧十四萬三千餘石。諸王忽剌答兒所部旱蝗,賑糧二月。大都、興和、順德、大名、彰德、懷慶、衛輝、汴梁、中興諸路,泰安、高唐、曹、冠、徐、邳諸州饑民六十七萬六千餘戶,賑以鈔九萬錠,糧萬五千石。大都宛平縣,保錠遂州、易州,賑糧一月。靖州賑糶糧九千八百石。鳳翔府饑民十九萬七千八百人,以官鈔萬五千錠賑之。豐樂八屯及萬戶府軍士饑,以官鈔百三十錠賑之。益都莒、密二州春水、夏旱蝗,饑民三萬一千四百戶,賑糧一月。集慶、河南路旱疫、晨以本府屯田租及安豐務遞雲糧三月。莒、密、沂諸州饑,賑以米二萬一千石。賑晉寧路饑民。湖廣常德、武昌、澧州諸州旱饑,出官粟賑糶之。廬州旱饑,以糧五千石賑之。冀寧路旱饑,賑糧二千九百石。蘄州路夏秋旱饑,賑米五千石。武昌江夏火,賑糧一月。   至順元年,揚州、安豐、廬州等路,以兩淮鹽課鈔五萬錠、糧五萬石賑之。真州、單、黃等路,汝寧府、鄭州饑,各賑糧一月。開元路胡裡改萬戶府饑,給糧賑之。帖麥赤驛戶及建康、廣德、鎮江諸路饑,賑糧一月。衛輝、江州二路饑,賑鈔二萬錠。寧國路嘗賑糧二萬石,不足,復賑萬五千石。賑常德、澧州饑。吐蕃等處民饑,命有司以糧賑之。豫王阿剌忒納失裡所部饑,賑糧二月。淮安饑,以兩淮鹽課鈔五萬錠賑之。賑河南流民復歸者鈔五千錠。泰安州饑民三千戶,真定南樂縣饑民七千七百戶,松江府饑民萬八千三百戶,土蕃朵裡只失監萬戶部內饑,命有司賑之。濟寧路負,賑以鹽鈔萬錠。杭州火,賑糧一月。察罕腦兒宣慰司所部饑民萬四千四百五十六人,人給鈔一錠。東平路須城饑,賑以山東鹽課。安慶、安豐、蘄、黃、廬五路饑,以淮南贓罰庫鈔賑之。賑東昌饑民三萬三千六百。濮州臨清、館陶二縣饑,賑鈔七千錠。光州光山縣饑,出傑萬石,下其直賑糶。信陽、息州及光州固始縣饑民,以附近倉糧賑之。河南登封、偃師、孟津諸縣饑,賑以兩淮鹽課鈔三萬錠。鞏昌、臨洮、蘭州、定西州饑。賑鈔三千五百錠。沂、莒、膠、密、寧、海五州饑,賑糧五千石。中興、陝州、歸州、安陸、沔陽饑戶三十萬有奇,賑糧四月。廣平路饑,以河間鹽課鈔萬三千錠賑之。沿邊部落饑民八千二百人,人給鈔三錠、布二匹、糧二月。天臨之醴陵、湘陰等州,台州之臨海等縣饑,各糶賑五千石。芍陂屯田饑,賑糧二月。吐蕃等處民饑,命有司賑之。賑懷慶、孟州等驛鈔千錠。德州饑,賑以鹽課鈔三千錠。武昌路饑,賑以糧五萬石、鈔二千錠。賑衛輝、大名、廬州饑,民鈔六千錠,糧五千石。開元路胡裡改萬戶府、寧夏路哈赤千戶所饑,各賑糧二月。鎮江饑,賑糧四萬石,饒州饑,命有司賑之。增大都賑糶米五萬石。鐵裡干、木鄰等三十二驛大饑,人賑糧二石,命中書賑糧十萬石。   二年,以鈔萬錠賑膠州饑,鈔萬錠賑察罕腦兒蒙古民饑,趙王不魯納部民饑,發近倉糧萬石賑之。又發山東鹽課鈔、朱汪倉粟賑登、萊饑民,興和粟倉賑保昌饑民。浙西諸路水、旱,饑民八十五萬餘戶,勸富家入粟補官,仍益以本省鈔十萬錠並俗僧道度牒一萬道。賑雲內州饑民及察忽涼樓戍兵共七千戶。發通州官糧,賑檀、順、昌平等處饑民九萬餘戶。以山東鹽課鈔三千五百錠賑益都三萬餘戶。賑諸王伯顏也不幹部內饑民。以山東鹽課鈔五千錠賑博興饑民,一千錠賑信陽等場。賑鎮寧王那海部饑民兩月糧。賑遼陽東路萬戶府饑民三千五百戶糧兩月。以河間鹽這時候鈔四千錠,賑河間饑民四千一百戶。   三年,賑永昌路流民。慶遠、南丹等處安撫司之宜山縣饑,以軍積穀二百八十石賑糶。梅州水旱,民大饑,發粟七百石賑糶。賑肇慶路高要縣饑民九千五百四十石。安州饑,給河間鹽課鈔賑之。賑木憐、七里等二十三驛,人米二石杭州、池州俱火,賑之。崇寧州饑,賑糶米二千四百石。賑宗仁衛九百戶,各鈔一錠。以亦畿運司糧萬石,賑大都寶坻縣饑民。左欽察衛士饑,賑糧二月。   元統元年,京畿大水,饑民四十餘萬,以鈔四萬錠賑之。賑恤寧夏饑民五萬三千人一月糧。   二年,東平須城縣、濟寧濟州、曹州濟陰縣水災民饑,詔以鈔六萬錠賑之。塞北東涼亭雹,民饑,發倉廩賑之。安豐路旱饑,賑糶麥六千七百石。永平諸縣水,賑鈔五千錠。瑞州路水,賑米一萬石。杭州、鎮江、嘉興、常州、松江、江陰水、旱,發義倉,賑饑民五十二萬二千石。山東饑,賑糶米二萬二千石。淮西饑,賑糶米二萬石。成州旱,饑,出庫鈔及常平倉米賑之。江浙大饑,計戶五十九萬五百六十四,發米六萬七千石、鈔二千八百錠。雲南大理諸路,發鈔十萬錠賑之。宣德府火。出鈔二千錠賑之。大寧、廣寧、遼陽、開元、瀋陽懿州水、旱,以鈔二萬錠遣官賑之。池州青陽、銅陵饑,發米一千石賑之。南康路旱蝗,以米十二萬三千石賑糶之。吉安路水,民饑,發糧二萬石賑糶。   至元元年,道州、永興水,發米五千石及義倉糧賑之。沅州民饑,賑米二萬七千七百石。寶慶路饑,糶米三千石。   二年,沅州路瀘陽縣饑,賑糶六千石。撫州、袁州、瑞州諸路饑,發米六萬石賑糶。松江府上海饑,發義倉糧賑之。安豐路饑,賑糶麥四萬二千四百石。慶元慈溪饑,遣官賑之。   三年,臨江路新淦州、新喻州,瑞州民饑,賑糶米二萬石。發鈔四十萬,賑江浙饑民。發義倉米,賑蘄州及紹興饑民兩月。發鈔一萬錠,賑寶坻縣饑民,發義倉,賑溧陽州饑民。以米八千石、鈔二千八百錠,賑哈剌奴兒饑民。龍興路南昌新建縣饑,太皇太后發徽政院糧二萬六千七百七十石賑糶。   四年,賑京師、河南北被水災者。龍興路南昌州饑,以江西運糧賑糶。   五年,濮州鄄城、范縣饑,賑鈔二千一百八十錠。冀寧路交城等縣饑,賑米七千石。桓州饑,賑鈔一千錠。雲需府饑,賑鈔五千錠。開平縣饑,賑米兩月。興和、定昌等路饑,賑鈔萬五千錠。三不剌等處民饑,發米賑之。汀州路長汀縣大水,戶賑鈔半錠,死者一錠。水達達民饑,賑糧三月。沂、莒二州饑,發糧賑糶。諸王脫歡脫木兒所部饑,以鈔三萬四千九百錠賑之。脫憐渾禿所部饑,以錠萬一千百三十五七錠賑之。瀋陽民饑,賑糶米一千石。八番順元等處饑賑鈔二萬二千錠。袁州饑,賑糶米五千石。膠、莒、密、濰等州饑,賑鈔二萬錠。   六年,邳州饑,賑米兩月。福寧州大水,每戶賑米兩月。益都、般陽等路饑,發粟賑之。淮安路山陽縣饑,賑鈔二千五百錠。給糧兩月。邢台縣饑,賑鈔三千錠。濟南路歷城饑,賑鈔二千五百錠。賑怯裡等十三站,每站一千錠。河南宜陽縣大水,溺死者多,人給殯殮鈔一錠,仍賑義倉兩月。處州、廬州饑,以常平倉糶賑之。東平路民饑,賑之。   至正元年,湖南諸路饑,賑糶米十八萬九千七十六石。濟南濱沾化等縣饑,以鈔五萬三千錠賑之。大都寶坻縣饑,賑米兩月。河間莫州、滄州等處饑,賑鈔三萬五千錠。晉州饒陽、阜平、安喜、靈壽四縣饑,賑鈔一萬錠。般陽路長山等縣饑,賑鈔萬錠。彰德路安陽等縣饑,賑鈔萬五千錠。漷州河西務、彰德饑,賑鈔萬五千錠。賑阿剌忽等處被災民三千九百二十戶。揚州路崇明、通、泰等州海溢,溺死一千六百餘人,賑鈔萬一千八百二十錠。   二年,大同饑,運京師糧賑之。順寧保安縣饑,賑鈔一萬錠。廣平磁州饑,賑鈔五萬錠。彰德路安陽、臨漳等縣饑,賑鈔二萬錠。大同路渾源州饑,以鈔六萬二千錠、糧二萬石賑之。大名路饑,以鈔萬二千錠賑之。河南路饑,以鈔五萬錠賑之。冀寧路饑,賑糶米二萬石。順德路平鄉縣饑,賑鈔萬五千錠。衛輝路饑,賑鈔萬五千錠。歸德府睢陽縣水,民饑,賑糶米萬三千五百石。   三年,膠州及屬邑高密地震,河南等處民饑,賑糶麥十萬石。   四年,永平、澧州等路饑,賑之。鞏昌隴西民饑,每戶貸常平粟三斗。賑東昌、濟南、般陽、慶元、撫州民饑。   五年,大都、永平、鞏昌、興國、安陸等處並桃源萬戶府民饑,賑之。汴梁、濟南、?州、瑞州等處民饑,賑之。   七年,河東大旱,民多饑死,遣使賑之。   八年,西北邊軍民饑,遣使賑之。   十二年,大名路開、滑、浚三州,元城十一縣,水、旱、蟲蝗,饑民七十一萬六千九百八十口,給鈔十萬錠賑之。   十五年,上都饑,賑糶米二萬石。   入粟補官,始於天歷三年時,各路亢旱,用太師答剌罕等言舉而行之。江南、陝西、河南等處錠為三等,令富民依例出米,無米者折鈔,陝西每石八十兩,河南並腹裡每石六十兩,江南三省每石四十兩,實授茶鹽流官,讓封父母者聽。   陝西省:一千五百石之上,從七品。千石之上,正八品。五百石之上,從八品。三百石之上,正九品。二百石之上,從九品。一百石之上,上等錢谷官。八十石,中等。五十石,下等。三十石之上,旌門。   河南並腹裡:二千石之上,從七品。一千五百石之上,正八品。一千石之上,從八品。五百石之上,正九品。三百石之上,從九品。二百石之上,上等錢谷官。一百五十石之上,中等。一百石之上,下等。   江南三省:一萬石之上,正七品。五千石之上,從七品。三千石之上,正八品。二千石之上,從八品。一千石之上,正九品。五百石之上,從九品。三百石之上,上等錢谷官。二百百五十石之上,中等。二百石之上,下等。   先已入粟遙授虛名,今再入粟者,驗其糧數,照依資品實授茶鹽流官。   陝西:一千石之上,從七品。六百六十石之上,正八品。三百三十石之上,從八品。二百石之上,正九品。一百三十石之上,從九品。   河南並腹裡:一千三百三十石之上,從七品。一千石之上,正八品。六百六十石之上,從八品。三百三十石之上,正九品。二百石之上,從九品。   江南三省:六千六百六十石之上,正七品。三千三百三十石之上,從七品。二千石之上,正八品。一千三百三十石之上,從九品。   先已入粟實授茶鹽等官,今再入粟者,驗其糧數加等升除。   陝西:七百五十石之上、五百石之上、二百五十石之上、一百五十石之上、一百石之上。河南並腹裡:一千石之上、七百五十石之上、五百石之上、二百五十石之上。   僧道入粟:三百石之上,賜六字師號,敕省給之。二百石之上,四字師號,一百石之上,二字師號,禮部給之。   四川省富民入粟赴江陵者,依河南補官例。   至順元年罷之;至正五年復入補官之令,以備賑濟。後盜起,國用不足,十五年,榜行各路,命有司招徠,並遣兵部員外郎劉謙賚空名告身,至江南募民補官即任,以州縣自五品至七品入粟有差。然百姓無一應者,松江知府崔思誠集屬縣豪右大姓列庭下,不問有粟與事,輒施考掠,副使就官。惟平江達魯花赤六十不為使者威力所怵,極爭其不可雲。   元之京倉,屬京畿漕運司者:曰相應倉,中統二年建;曰千斯倉,曰通濟倉,曰萬斯北倉,並中統二年建;曰永濟倉,曰豐實倉,曰廣貯倉,並至元四年建;曰永年倉,曰豐閏倉,並至元十六年建;曰萬斯南倉,曰既盈倉,曰既積倉,曰盈衍倉,並至元二十六年建;曰大積倉,至元二十八年建;曰廣衍倉,至元二十九年建;曰屢豐倉,皇慶二年建;曰大有倉,曰廣貯倉,曰廣濟倉,曰豐穰倉,並皇慶二年建。   通州諸倉:曰乃積倉,曰及秭倉,曰富衍倉,曰慶豐倉,曰延望倉,曰足食倉,曰廣儲倉,曰樂歲倉,曰盈止倉,曰富有倉,曰南狄倉,曰德仁倉,曰林捨倉。太宗五年,詔:沿河以南州府達魯花赤等官,各於瀕岸置立河倉,差官收納每歲稅石,依限次運赴通州限立倉處,其差人取。辛卯、壬辰二年,原科每歲一石,添帶一石,並附餘者,撥燕京。命陳家奴田芝等用意催督。其通州北起倉,仰達魯花赤、管民官速修及撥守倉伕役。至元九年,中書工部奉省札:通倉、廣盈兩倉損壞者,勒監造官以己貲修補,若二年之外損壞者,官為修理。   河西務諸倉,屬都漕運使者:曰大盈倉,曰充溢倉,曰崇墉倉,曰廣盈北倉,曰廣盈南倉,曰永備北倉,曰永備南倉,曰豐備倉,曰恆足倉,曰既備倉,曰足用倉,曰大京倉,曰豐積倉,曰大稔倉。至元二十四年,修河西務倉。三十年,平章政事不忽木奏:「阿西務、通州倉儲糧最多,俱在曠野東城紅門內,近新河有隙地,復遷紅門稍入五十餘步,廣其基址,數年間盡建倉屋,移貯河西務、通州糧甚便。」帝韙之,敕曰:「不必再慮,盡力為之可也。」   上都諸倉:曰體源倉,曰廣濟倉,曰雲州倉。   宣德府倉:曰如京倉,曰御河倉。至元三年,省臣奏:「御河旁近,每歲露積糧多損。臣等議:今歲於沿倉築倉貯米。「從之。   納蘭不剌倉。至元二十六年,丞相桑哥、平章阿魯渾撒裡等奏:「納蘭不剌建倉,寧夏府糧船順流而下,易於交卸。忙安倉糧雖是溯流,亦得其便。迤北孔居烈裡、火阿塞塔兒海裡、鎮海等處各軍屯及和林運糧俱近。」進呈倉圖,從之。   塔塔裡倉。至治元年,河東宣慰司委官朔州知州答裡牙赤言:「塔塔裡諸屯田相視擬議各項事理,計稟中書省,移樞密院,逐開於後:一,納憐平遠倉距黃河口十里,上年屯軍所收子粒,見貯本倉。如蒙大同路委官,與東勝、雲內二州正官,於年消錢雇夫買物修之,撥付萬戶府貯糧,較之移坼忙安倉所費,省十之九,公私俱便。一,忙安倉去黃河頗遠,運糧不便,已別建新倉,移拆舊倉,並新建新安州故城內屯田萬戶公廨。」   甘州倉,元貞二年建,延祐三年展修。   常平倉,始於至元六年。其法:豐年米賤,官增價糴之,至米貴之時,官減價糶之。八年,以和糴糧及諸路倉所撥糧貯常平倉。是年,戶部奏錠常平收糴糧斛,驗各月時估之十分為率,添答二分,委各處正官提點,不得椿配百姓。十九年,復以官降斗斛,依添答之值,收糴,貧家缺食者即依例出糶焉。二十三年,定鐵法,又以鐵課糴充之。   凡真定路常平倉五:曰真定府倉,曰冀州倉,曰中山府倉,曰趙州倉,曰蠡州倉。洺名磁路倉:曰洺州倉,曰磁州倉。彰德路倉一,東平府倉一,博州路倉一,濟寧路倉三:曰在城倉,曰兗州倉。曰單州倉。曹州倉一,德州他一,濮州倉一,順備路倉一。大名路倉五:曰大名路倉,曰開州倉,曰魏縣倉,曰滑州倉,曰浚州倉。河間路倉三:曰在城倉,曰長蘆倉,曰安陸倉。順天路倉七:曰在城倉,曰祁州倉,曰易州倉,曰雄州倉,曰安州高陽倉。濟南路倉二:曰在陳倉,曰清縣倉。南陽府等處三倉。南陽府倉五:曰在城倉,曰汝州倉,曰裕州倉,曰鄧州倉,曰唐州倉。歸德府倉四:曰在城倉,曰徐州倉,曰亳州倉,曰邳州倉,曰宿州倉。南京路倉六:曰南京倉,曰鄭州倉,曰鈞州倉,曰許州倉,曰陳州倉,曰蔡州倉,曰睢州倉。太原路倉七:曰在城倉,曰崞州倉,曰?州倉,曰嵐州倉,曰平錠州倉,曰石州倉,曰堅州倉。平陽路倉五:曰在陳倉,曰絳州倉,曰河中府倉,曰澤州倉,曰潞州倉,曰沁州倉,曰隰州倉,曰霍州倉。中都路倉五:曰中都倉,曰檀州倉,曰涿州倉,曰霸州倉,曰冠州倉在城倉。至元九年,敕添蓋常平倉,命各路總管府摘差正官及坐去造作人員催督。每間約儲糧千石。計料估值,於各路官錢下支買會計鐵數,就於附近爐冶關造,其伕役,令各路於本管旁近丁多之戶借用,官為日支鹽米。所蓋倉廒,須管完固,若近年損壞,罪用監造官,責令出資修葺。   義倉,始於至元七年,每社立一倉,社長主之。豐年驗各家口數,每口留粟一鬥,小口半之。無粟者,存留雜色糧,官吏不得拘檢借貸。歉歲就給社戶食之。皇慶二年,大司農司復請申明舊制,詔從之。   太宗九年,立燕京等十路惠民藥局,以奉御田闊闊、太醫齊楫等為局官,給鈔五百兩為規運之本。中統二年,詔成都路置惠民藥局。三年,敕太醫大使王猷、副使王為仁管領諸路醫人惠民藥局,四年,復置局於上都,每中統鈔一百兩收息錢一兩五錢。二十五年,以失陷官本,悉罷之。大德三年,又准舊例於各路分置焉。凡局皆從各路正官提調,上路總醫二名,下路、府、州各一名,其所給鈔,亦驗民戶多寡以為等差。各路鈔本之數。   腹裡,三千七百八十錠。   河南行省,二百七十錠。   湖廣行省,一千一百五十錠。   遼陽行省,二百四十錠。   四川行省,二百四十錠。   陝西行省,二百四十錠。   江西行省,三百錠。   浙江行省,二千六百一十五錠。   雲南,真貝八一萬一千五百索。   甘肅行省,一百錠。 卷八十一·志第四十八   ○禮一   △郊祀上   禮之別,有五。雖三代以後,因時損益,然其綱要莫之能易焉。蒙古之禮,多從國之舊俗,春秋所謂狄道者也。世祖中統四年,始建太廟。至元元年,有事於太廟。八年,命劉秉忠、許衡定元正受朝儀,自是冊立皇后、皇太子,群臣上尊號,進皇太后冊寶,皆如元正儀。蓋吉禮、賓禮、嘉禮,秩秩可觀矣。蒙古不行三年之喪,無所謂凶禮之。其人以田獵為俗,無所謂搜苗[狩也。其戰勝攻取,無所謂治兵、振旅、獻俘、告廟也,故軍禮亦缺而不備焉。至於宗廟之祭享,世祖嘗命趙璧等集議矣。然始以家人禮?皇伯術赤、察合台,既而擯太宗、定宗、憲宗不預廟享之列,當時議禮諸臣未有言其失者。其諸所謂離乎夷狄,未能合乎中國者歟!今為《禮志》,博考遺文與其國俗。後有君子,以備參考雲。   蒙古拜天之禮最重,國有大事則免冠解帶跪禱於天。憲宗二年秋八月八日,始以冕服拜天於日月山。是年十二月,又用孔元措言,合祭昊天后土,始作神位,以太祖、睿宗配享。四年秋七月,祭天於日月山。七年秋,駐蹕於軍腦兒,灑馬乳祭天。   世祖中統二年夏四月乙亥,躬祀天於舊桓州之西北,灑馬湩以為禮,皇族之外無得而與焉。自是,每歲幸上都,以八月二十五日祭祀,謂之灑馬?子。用馬一、羯羊八。彩段、練絹各九匹,纏白羊毛穗者九、貂鼠皮三,命蒙古覡及蒙古、漢人秀才達官四員領其事,再拜告天,又呼成吉思汗御名而祝之曰:托天皇帝福蔭,年年祭賽者。禮畢,掌祭官四員各以祭幣表裡一賜之,余幣及祭物則凡與祭者共分之。   十二年十二月,以受尊號,遣使豫告天地,下太常檢討唐、宋、金舊議。於國陽曆正門東南七里建祭台,設昊天上帝、皇地祗位二,行一獻禮。其後國有大典禮,皆即南郊告謝焉。十三年五月,以平宋,遣使告天地,中書下太常議定儀物以聞。詔以國禮行事。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夏四月壬寅,始為壇於都城南七里,翰林國史院檢閱官袁桷進十議,禮官推其博,多採用之,語詳桷傳,不具錄。   大德六年春三月庚戌,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祗、五方帝於南郊,遣左丞相哈剌哈孫攝事,為攝祀天地之始。   大德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右丞相哈剌哈孫等言:「去年地震星變,雨澤愆期,歲比不登,祈天保民之事有天子親祀者三:曰天,曰祖宗,曰祖稷。今宗廟、社稷歲時攝官行事,祭天國之大事也,陛下雖未及親祀,宜如宗廟、社稷遣官攝祭。歲月冬至儀物,有司豫備,日期至則以聞。」詔曰:「卿言是也,其豫備儀物以待事。」   於是翰林、集賢、太常禮官皆會中書集議,博士疏曰:「冬至圓丘,惟禮昊天上帝,至西漢元始間,始合祭天地。歷東漢至宋,千有餘年,分祭、合祭,迄無定論。」集議曰:「《周禮》,冬至圓丘禮天,夏至方丘禮地。時既不同,禮樂亦異。王莽之制何可法也?今法循唐、虞、三代之典,惟祀昊天上帝。其方丘祭地之禮,續議以聞。」按《周禮》,壇壝三成,近代增外四成,以廣天文從祀之位。集議曰:「依《周禮》三成之制。然《周禮疏》云:每成一尺,不見縱廣之度。恐壇上陝隘,器物難容,擬四成制內減去一成,以合陽奇之數。每成高八尺一寸,以合乾之九九。上成縱廣五丈,中成十丈,下成十五丈。四陛,陛十有二級。外設二壝,內壝去壇二十五步,外壝去內壝五十四步,壝各四門。壇設於丙巳之地,以就陽位。」按古者,親祀冕無旒,服大裘而加袞。臣下從祀,冠服歷代所尚,其制不同。集議曰:「依宗廟見用冠服制度。按《周禮·大司樂》云:「凡樂,圓鍾為宮,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雷鼓雷□,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至日於地上這圓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集議曰:「樂者所以動天地,感鬼神,必訪求深知音律之人,審五聲八音,以司肄樂。」   夏四月壬辰,中書復集議。博士言:「舊制神位版用木。「中書議改用蒼玉金字,白玉為座。博士曰:「郊祀尚質,合依舊制。」遂用木主,長二尺五寸,闊一尺二寸,上圓下方,丹漆金字,木用松柏,貯以紅漆匣,黃羅帕覆之。造畢,有司議所以藏。議者復謂,神主廟明有之,今祀於壇,對越在上,非若他神無所見也。所制神主遂不用。   七月九日,博士又言:「古者祀天,器用陶匏,席用稿?。自漢甘泉雍畦之祀,以迄後漢、晉、魏、南北二朝、隋、唐,其壇壝玉帛禮器儀仗,日益繁縟,浸失古者尚質之意。宋、金多循唐制,其壇土遺禮器,考之於經,固未能全合,其儀法具在,當時名儒輩出,亦未嘗不援經而錠也,酌古今以行禮,亦宜焉。今檢討唐、宋、金親祀、攝行儀注,並雅樂節次,合從集議。」太常議曰:「郊祀之事,聖朝自平定金、宋以來,未暇舉行,今欲修嚴,不能一舉而大備。然始議之際,亦須酌古今之儀,垂則後來。請從中書會翰林、集賢、禮官及明禮之士,請明去取以聞。」中書集議曰:「合行禮儀,非草創所能備。唐、宋皆有攝行之禮,除從祀受胙外,一切儀注悉依唐制修之。」   八月十二日,太常寺言:「尊祖備天,其禮儀樂章別有常典,若俟至日議之,恐匆遽有誤。」於是中書省臣奏曰:「自古漢人有天下,其祖宗皆配天享祭。臣等與平章何榮祖議,宗廟已依時祭享,今郊祀專祀昊天為宜。」詔依所議行之。是歲南郊,配位遂省。   十一年,武宗即位。秋七月甲子,命御史大夫鐵古迭兒即南郊告謝天地,主用柏,素質元書,為即位告謝之始。   至大二年冬十一月乙酉,尚書省臣及太常禮官言:「郊祀者國之大禮,今南郊之禮已行而未備,北郊之禮尚未舉行。今年冬至南郊,請以太祖聖武皇帝配享。明年夏至北郊,以世祖皇帝配。」帝皆是之。十二月甲辰朔,丞相三寶奴、司徒田忠良、參政郝彬等奏曰:「南郊祭天於圓丘,大禮已舉。其北郊祭皇地祗於方澤,並神州地祗、五嶽四瀆、山林川澤及朝日夕月,此有國家所當崇禮者也。當聖明御極而弗舉行,恐遂廢弛。「詔曰:「卿議甚是,其即行焉。」   至大三年春正月,中書禮部移太常禮儀院,下博士擬定北郊從祀、朝日夕月禮儀。博士李之紹、蔣汝礪疏曰:「按方丘之禮,夏以五月,商以六月,周以夏至,其丘在國之北。禮神之玉以黃琮,牲在黃犢,幣用黃繒,配以後稷。其方壇方制,漢去都城四里,為壇四陛。唐去宮城北十四里,為方壇八角三,或每成高四尺,上闊十六步,設陛。上等陛廣八尺,中等陛一丈,下等陛廣一丈二尺。宋至徽宗始定為再成。歷代制雖不同,然無出於三成這式。今擬取坤數用六之義,去都城北六里,於壬地選擇善地,於中為方壇,三成四陛,外為三壝。仍依古制,自外祗之外,治四面稍令低下,以應澤中之制。宮室、牆圍、器皿色,並用黃。其再成八角八陛,非古制,難用。其神州地祗以下從祀,自漢以來,歷代制度不一,至唐始因隋制,以岳鎮海瀆、山林川澤、丘陵墳衍限隰,各從其方從祀。今蓋參酌舉行。」   秋九月,太常禮儀院復下博士,檢討合用器物。冬十月丙午,三寶奴、田忠良等復言:「曩奉旨舉行南郊配位從祀,北郊方丘朝日夕月典禮。臣等議,欲祀北郊,必先南郊。今歲冬至禮圓丘,尊太祖皇帝配享,來歲夏至祀方丘,尊世祖皇帝配享。春秋朝日夕月,實合祀黃。」詔曰:「所用儀物,其令有司速備之。」又言:「太廟故用瓦尊,乞代以銀。」從之。十一月丙申有事於南郊,以太祖配,五方帝日月星辰從祀。時帝將親祀南郊,不豫,仍遣大臣代祀。   仁宗延祐元年夏四月丁亥,太常寺臣請立北郊。帝謙遜未遑,北郊之議遂輟。   英宗至治二年九月,詔議南郊祀事。中書平章社買閭、御史中丞曹立、禮部尚書張野,學士蔡文淵、袁桷、鄧文原,太常禮儀院使王緯、田天澤,博士劉致等會都堂議。   曰年分。按前代多三年一祀,天子即位已及三年,當有旨欽依。   二曰神位。《周禮·大宗伯》:「以?祀祀昊天上帝。」注謂:「昊天上帝,冬至圓丘所祀天皇大帝也。」又曰「蒼璧禮天。」注云:「此禮天以冬至,謂天皇大帝也。在北有,謂之北辰。」又云:「北辰天皇耀魄寶也,又名昊天上帝,又久太一帝君,以其尊大,故有數名。」今按《晉書·天文志·中宮》「鉤陳口中一星曰天皇大帝,其神耀魄寶。」《周禮》所祀天神,正言昊天上帝。鄭氏以星經推之,乃謂即天皇大帝。然漢、魏以來,名號亦復不一。漢初曰上帝,曰太乙,曰皇天上帝。魏曰皇皇帝天。梁曰天皇大帝。惟西晉曰昊天上帝。與《周禮》合。唐、宋以來,壇上既設昊天上帝,第一等復有天皇大帝,其五天帝與太一、天一等,皆不經見。本朝大德九年,中書圓議,止依《周禮》祀昊天上帝。至大三年圓議,五帝從享,依前代通祭。   三曰配位。《孝經》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又曰:「郊祀後稷以配天。」此郊之所以有配也。漢、唐以下,莫不皆然。至大三年冬十月三日,奉旨十一月冬至合祭南郊,太祖皇帝配,圓議取旨。   四曰告配。《禮器》曰:「魯人有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類宮。」註:「告後稷也。告之者,將以配天也。」告用牛一。《宋會要》於致齋二日,宿廟告配,凡遣官犧尊籩豆,行一獻禮。至大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質明行事。初獻攝太尉同太常禮儀院官赴太廟奏告,圓議取旨。   五曰大裘冕。《周禮》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鄭司農云:「黑關裘,服以祀天,示質也。」弁師「掌王之五冕」,註:「冕服有六,而言五者,大裘之冕蓋無旒,不聯數也。」《禮記·郊行性》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戴冕十有二旒,則天數也。」陸佃曰:「禮不盛服不充,蓋服大裘以袞襲之也。謂冬祀服大裘,被之以褒。」開元及開寶《通禮》,鸞駕出宮,服袞冕至大次,質明改服大裘冕而出次。《宋會要》:紹興十三年,車駕自廟赴青城,服通天冠、絳紗袍,祀日服大裘袞冕,圓議用袞冕,取旨。   六曰匏爵。《郊特性》曰:「郊之祭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注謂:「陶瓦器,匏用酌獻酒。」《開元禮》、《開寶禮》皆有匏爵。大德九年,正配位用匏爵有坫。圓議正位用匏,配位欽福用玉爵,取旨。   七曰戒誓。唐《通典》引《禮經》,祭前期十日親戒百官及族人,太宰總戒群官。唐前禮七日,《宋會要》十日。《纂要》太慰南向,司徒、亞終獻、一品、二品從祀北向,行事官以次北向、禮直官以誓文授之太尉讀。今天子親行大禮,止令禮直局管勾讀誓文。圓議令管勾代太尉讀誓,刑部尚書蒞之。   八曰散齋、致齋。《禮經》前期十日,唐、宋、金皆七日,散齋四日,致齋三日,國朝親祀太廟七日,散齋四日於別殿,致齋三日於大明殿。圓議依前七日。   九曰藉神席。《郊特牲》曰:「莞簟之安,而蒲越稿?之尚。」註:「蒲越稿?,藉神席也。」《漢舊儀》高帝配天紺席,祭天用六彩綺席六重。成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譚以為天地尚質,宜皆勿修,詔從焉。唐麟德二年,詔曰:「自處以厚,奉天以薄,改用裀褥。上帝以蒼,其餘各視其方色。」宋以褥加席上,禮官以為非禮。元豐元年,奉旨不設。國朝大德九年,正位稿?,配位蒲越,冒以青繒。至大三年,加青綾褥,青錦方座。圓議合依至大三年於席上設褥,各依方位。   十曰犧牲。《郊特牲》曰:「郊特性而社稷太牢。」又曰:「天地之牛角繭栗。」秦用騮駒。漢文帝五帝共一牲。武帝三年一祀,用太牢。光武采元始故事,天地共犢。隋上帝、配帝,蒼犢二。唐開元用牛。宋正位用蒼犢一,配位太牢一。國朝大德九年,蒼犢二,羊、豕各九。至大三年,馬純色肥腯一,牲正副一,鹿一十八,野豬一十八,羊一十八。圓議依舊儀。神位配位用犢外,仍用馬,其餘並依舊日已行典禮。   十一曰香鼎。大祭有三,始煙為歆神,始宗廟則銓瑪蝠r鬯,所謂臭陽達於牆屋者也。後世焚香,蓋本乎,此非《禮經》之正。至大三年,用陶瓦香鼎五十,神座香鼎、香盒案各一。圓議依舊儀。   十二曰割牲。《周禮·司士》:「凡祭祀,師其屬而割牲,羞俎豆。」又《諸子》:「大祭祀正六牲之體。」《禮運》云:「腥其俎,熟其餚」,「體其犬豕牛羊。」注云:「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也。熟其殽爓,謂體解而爓?之,嶁二十一體也。體其犬豕牛羊,謂分別骨肉之貴賤,以為眾俎也。」七體,謂脊、兩戶、兩拍、兩髀。二十一體,謂肩、臂、?、?、膊、胳、正脊、?脊、橫脊、正脅、短脅、代脅並腸三、胃三、拒肺一、祭肺三也。宋元豐三年,詳定禮文所言,古者祭祀有牲,有豚解,有體解。豚解則為七,以薦腥;體解則為二十一,以薦熟。蓋犬豕牛羊,分別骨肉貴賤,其解之為體,則均也。皇朝馬牛羊豕鹿,並依至大三年割牲乃國禮。圓議依舊儀。   十三曰大次、小次。《周禮·掌次》:「王旅上帝,張氈按皇邸。」唐《通典》前祀三日,尚捨直長施大次於外壝東門之內道北,南向。《宋會要》前祀三日,儀鸞司帥其屬,設大次於外壝東門之內道北,南向;小次於午階之東,西向。《曲禮》曰:「踐阼,臨祭祀。」《正義》曰:「阼主階也。天子祭禮履主階行事,故雲踐阼。」宋元豐詳錠禮文所言,《周禮》宗廟無設小次之文。古者人君臨位於阼階。蓋阼階者東階也,惟人主得位主階行事。今國朝太廟儀注,大次、小次皆在西,蓋國家尚右,以西為尊也。圓議依祀廟儀注。   續具末議:   一曰禮神玉。《周禮·大宗伯》:「以?祀祀昊天上帝。「註:「?之言煙也,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正義》曰:「或有玉帛,或不用玉帛,皆不定之辭也。」崔氏云:天子自奉玉帛牲體於柴上,引《詩》『圭璧既卒』,是燔牲玉也。蓋卒者,終也;謂禮神既終,當藏之也。正經既無燔玉明證。漢武帝祠太乙。胙余皆燔之,無玉。晉燔牲幣,無玉。唐、宋乃有之。顯慶中,許敬宗等修舊禮,乃雲郊天之有四圭,猶宗廟之有圭瓚也,並事畢收藏,不在燔列。宋政和祠制局言:「古祭祀無不用玉,《周官》典瑞掌玉器之藏,蓋事已則藏焉,有事則出而復用,未嘗有燔瘞之文。今後大祀,禮神之玉時出而用,無得燔瘞。」從之。蓋燔者取基煙氣之臭聞。玉既無煙,又且無氣,祭之日但當奠於神座,既卒事,則收藏之。   二曰飲福。《特牲饋食禮》曰:屍九飯,親嘏主人。《少牢饋食禮》:屍十一飯,屍嘏主人。嘏,長也,大也。行禮至此,神明已饗,盛禮俱成,故膺受長大之福於祭之末也。自漢以來,人君一獻才畢而受嘏。唐《開元禮》太尉未升堂,而皇帝飲福,宋元豐三年,改從亞終獻。既行禮,皇帝飲福受胙。國朝至治元年親祀廟儀注亦用一獻畢飲福。   三日昇煙。?之言煙也,升煙所以報陽也。祀天之有?柴,猶祭地之瘞血,宗廟之裸鬯。歷代以來,或先燔而後祭,或先祭而後燔,皆為未允。祭之日,樂六變而燔牲首,牲首亦陽也。祭終,以爵酒饌物及牲體,燎於壇。天子望燎,柴用柏。   四目儀注。《禮經》出於秦火之後,殘缺脫漏,所存無幾。至漢,諸儒各執所見。後人所宗,惟鄭康成、王子雍,而二家自相矛盾。唐《開元禮》、杜佑《通典》,五禮略完。至宋《開寶禮》並《會要》與郊廟奉祠禮文,中間講明始備。金國大率依唐、宋制度。聖朝四海一家,禮樂之興,政在今日。況天子親行大禮,所用儀注,必合講求。大德九年,中書集議,合行禮儀依唐制。至治元年已有祀廟儀注,宜收大德九年、至大三年並今次新儀,與唐制參酌增損修之。侍儀司編排鹵簿,太史院具報星位。分獻官員數及行禮並諸事官,合依至大三年儀制亞終獻官,取旨。   是歲太皇太后崩,權止冬至南郊祀事。   泰錠四年春正月,御史台臣言:「自世祖迄英宗鹹未親郊,惟武宗、英宗親享太廟,陛下宜躬祀郊廟。」詔曰:「朕當遵世祖舊典,其命大臣攝行祀事」。閏九月甲戌,郊祀天地,致祭五嶽四瀆、名山大川。   至順元年,文宗將親郊,十月辛亥太常博士言:「親祀儀注已具,事有未盡者,按前代典禮。親郊七日,百官習儀於郊壇。今既與受戒誓相妨,合於致齋前一日,告示與祭執事者,各具公服赴南郊習儀。親祀大戾雖有妨禁,然郊外尤宜嚴戒,往來貴乎清肅。凡與祭執事齋郎樂工,舊不設盥洗之位,殊非渭潔之道。今合於饌殿齊班廳前及齋宿之所,隨宜設置盥洗數處,俱用鍋釜溫水置盆杓巾?,令人掌管省諭,必盥洗然後行事,違者治之。祭日,太常院分官提調神廚,監視割烹。上下燈燭米凡燎,已前雖有剪燭提調米凡盆等官,率皆虛應故事,或減刻物料,燭燎不明。又嘗見奉禮讚賜胙之後,獻官方退,所司便服徹俎,壇上燈燭一時俱滅,因行雜人登壇攘奪,不能禁,甚為褻慢。今宜禁約,省牲之前,凡入壝門之人,皆服窄紫,有官者公服。禁治四壝紅門,宜令所司添造關木鎖銓,祭畢即令關閉,毋使雜人得入。其稿秸爵,事畢合依大德九年例焚之。「壬子,御史台臣言:「祭日宜敕股肱近臣及諸執事人毋飲酒。」詔曰:「卿言甚善,其移文中書禁之。」丙辰,監察御史楊彬等言:「禮,享帝必以始祖為配,今未聞設配位,竊恐禮文有缺,又,先禮一日,皇帝必備法駕出宿郊次,其扈從近侍之臣未嘗經歷,宜申加戒敕,以達孚誠。」命與中書議行。十月辛酉,始服大裘袞冕,親祀昊上帝於南郊,以太祖配。自世祖混一六合,至文宗凡七世,而南郊親祀克舉焉。   至正三年十月十七日,親祀昊天上帝於圓丘,以太祖皇帝配享,如舊禮。右丞相脫脫為亞獻官,太尉、樞密知院阿魯禿為終獻官,御史大夫伯撒裡為攝司徒,樞密知院汪家奴為大禮使,中書平章也先帖木兒、鐵木兒達識二人為侍中,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中書右丞太平二人為門下侍郎,宣徽使達世帖睦爾、太常同治李好文二人為禮儀使,宣徽院使也先帖木兒執劈正斧,其餘侍祀官依等第定擬。   前期八月初七日,太常禮院儀移關禮部,具呈都省,會集翰林、集賢、禮部等官,講究典禮。九月內,承奉部班都知孫玉鉉具錄親祀南郊儀注云:致齋日停奏刑殺文字,應侍享執事官員蒞誓於中書省。享前一日質明,備法駕儀仗暨侍享官分左右敘立於崇天門外,太僕卿控御馬立於大明門外,侍儀官、導駕官各具公服,備擎摯,立於致齋殿前。通事舍人二員引門下侍郎、侍中入殿相向立。侍中跪奏請皇帝中嚴,就拜興,退出。少頃,引侍中跪奏外辦,就拜興,皇帝出致齋殿,侍中跪奏請皇帝升輿,侍儀官、導駕官引擎執前導,巡輦路至大明殿西陛下。侍中跪奏請皇帝降輿升殿,就拜興。皇帝入殿,即御座。舍人引執事等官,敘於殿前陛下,相向立。通班舍人贊起居,引贊鞠躬平身。舍人引門下侍郎、侍中入殿至御座前,門下侍郎、侍中相向立。侍中跪奏請皇帝降殿升輿,就拜興。侍儀官前導,至大明殿門外,侍中跪奏請皇帝升輿,就拜興。至大明門外,侍中跪奏請皇帝降輿乘馬,門下侍郎跪奏請車駕進發,就拜興、動稱警蹕。至崇天門外,門下侍郎跪奏請車駕少駐,敕眾官上馬,就拜興,侍中承旨,退稱曰:「制可」,門下侍郎退傳制,敕眾官上馬,贊者承傳,敕眾官於欞星門外上馬。少頃,門下侍郎跑奏請車駕進發,就拜興。動稱警蹕。華蓋傘扇儀仗百官左右前導,教坊樂鼓吹不作。至郊壇南欞星門外,門下侍郎跑奏請皇帝權停,敕眾官下馬。侍中傳制,敕眾官下馬,自卑而尊與儀仗倒捲而左右駐立。駕至欞星門,侍中跪奏請皇帝降馬,步入欞星門,由右偏門入。稍西,侍中跪奏請皇帝升輿,就拜興。侍儀官既導駕官引擎執前導,至大次殿門前,侍中跪奏請皇帝降輿,入就大次殿,就拜興。皇帝入就大次,簾降,宿衛如式。侍中入跪奏。敕眾官各退齋次,就拜。通事舍人承旨,敕眾官各還齋次。尚食進膳訖,禮儀使以祝冊奏御署訖,奉出,郊祀令受而奠於坫。   其享日丑時二刻,侍儀官備擎執,同導駕官列於大次殿前。通事舍人引侍中、門下侍郎入大次殿。侍中跑請皇帝中嚴,服袞冕,就拜興,退。少頃,舍人再拜引侍中跪版奏外辦,就拜興,退出。禮儀使入跪奏請皇帝行禮,就拜興。簾捲出大次,侍儀官備擎執,導駕官前導,皇帝至西壝門,侍儀官、導駕官擎執止於土壝門外,近侍官、代禮官皆後從入。殿中監跑進大圭,禮儀使跪請皇帝執大圭,皇帝入行禮,禮節一如舊制,行禮畢,侍儀官備擎執,同導駕官前導,皇帝還至大次。通事舍人引侍中入跪奏,請皇帝解嚴,釋袞冕。停五刻頃,尚食進膳如儀。所司備法駕儀仗,同侍享等官分左右,敘立於郊南欞星門外,以北為上。舍人引侍中入跪奏,請皇帝中嚴,就拜,退。少頃,再引會議中跪版奏外辦,就拜興。皇帝出大次,侍中跑奏請皇帝升輿,侍儀官備擎執,同導駕官前導,至欞星門外,太僕卿進御馬,侍中跪奏請皇帝降輿乘馬,就拜興。門下侍郎跑奏請車駕進發,就拜興,動稱警蹕。至欞星門外,門下侍郎跑請皇帝少駐,敕眾官上馬,就拜興,侍中承旨退稱曰:「制可」,門下侍郎傳制,敕眾官上馬,贊者承傳,敕眾官上馬。少頃,門下侍郎跑奏請車駕進發,就拜興。侍儀官備擎執,同導駕官前導,動稱警蹕。華蓋儀仗傘扇眾官左右前導,教坊樂鼓吹皆作。至麗正門裡石橋北,舍人引門下侍郎下馬,跪奏請皇帝權停,敕眾官下馬,贊者承傳。敕眾官下馬,舍人引眾官分左右,先入紅門內,倒捲而北駐立,引甲馬軍士於麗正門內石橋大北駐立,依次倒捲至欞星門外,左右相向立。仗立於欞星門內,倒捲亦如之。門下侍郎跑奏請車駕進發。侍儀官備擎執,導駕官導由崇天門入,至大明門外,引侍中跪奏請皇帝降馬升輿,就拜興。至大明殿,引眾官相向立於殿陛下。俟皇帝入殿升座,侍中跪奏請皇帝解嚴,敕眾官皆退,鬃事舍人承旨敕眾官皆退,效祀禮成。   十五年冬十月甲子,帝謂右丞相定住等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來,缺於舉行,當選吉日,朕將親祀郊廟。務盡誠敬,不必繁文。卿等其議典禮,從其簡者行之。」遂命右丞斡欒、左丞呂思誠領其事。癸酉,哈麻奏言:「郊祀之禮,以太祖配。皇帝出宮,至郊祀所,便服乘馬,不設內外儀仗、教坊隊子。齋戒七日,內散齋四日於別殿,致齋三日,二日於大明殿西幄殿,一日在南郊所。丙予,以郊禮,命皇太子受猷識理達臘祭告太廟。十一月壬辰,親祀上帝於南郊,以皇太子為亞獻,攝太尉、右丞相定住為終獻。帝怠於政事,郊祀之禮亦從簡殺,至以便服出宮,失禮甚矣。自至元十二年,冬十二月,用香酒脯臡行一獻禮。而至治元年冬之祭告,泰定元年之正月,鹹用之,自大德九年冬至,用純色馬一、蒼犢一、羊鹿野豕各九。十一年秋七月,用馬一、蒼犢正副各一、羊鹿野豕各九。而至大中告謝五,皇慶至延祐告謝七,與至治三年各告謝二,泰定元年之二月,鹹如大德十一年之數。泰定四年閏九月,特加皇地祗黃犢一,將祀之夕敕送新獵鹿二。惟至大三年冬至,正配位蒼犢皆一,五方帝犢之一,皆如其方之色,大明青犢、夜明白犢皆一,馬一,羊鹿野豕各十有八,兔十有二,而四年四月如之。其犧牲品物香酒,皆參用國禮,而豐約不同。   南郊之禮,其始為告祭,繼而為大祀,皆攝事也,故攝祀之儀特詳。 卷八十二·志第四十九   ○禮二   △郊祀中   壇壝:地在麗正門外丙位,凡三百八畝有奇。壇三成,每成高八尺一寸,上成縱橫五丈,中成十丈,下成十五丈。四陛午貫地子午卿酉四位陛十有二級。外設二壝。內壝去壇二十五步,外壝去內壝五十四步。壝各四門,外垣南欞星門三,東西欞星門各一。圓壇周圍上下俱護以甓,內外壝各高五尺,壝四面各有門三,俱塗以赤。至大三年冬至,以三成不足以容從祀版位,以青繩代一成。繩二百,各長二十五尺,以足四成之制。   燎壇在外壝內丙巳之位,高一丈二尺,四方各一丈,周圓亦擬以甓,東西南三出陛,開上南出戶,上萬六尺,深可容柴。香殿三間,在外壝南門之外,少西,南向。饌幕殿五間,在外壝南門之外,少東,南向。省饌殿一間,在包壝東門之外,少北,南向。   外壝之東南為別院。內神廚五間,南向;祠祭局三間,北向;酒庫三間,西向。獻官齋房二十間,在神廚南垣之外,西向。外壝南門之外,為中神門五間,諸執事齋房六十間以翼之,皆北向。兩翼端皆有垣,以抵東西周垣,各為門,以便出入。齋班廳五間,在獻官齋房之前,西向。儀鸞局三間,法物庫三間,都監庫五間,在外垣內之西北隅,皆西向。雅樂庫十間,在外垣西門之內,少南,東向。演樂堂七間,在外垣內之西南隅,東向。獻官廚三間,在外垣內之東南隅,西向。滌養犧牲所,在外垣南門之外,少東,西向。內犧牲房三間,南向。   神位:昊天上帝位天壇之中,少北,皇帝祗位次東,少卻,皆南向。神席皆緣以繒,綾褥素座,昊天上帝色皆用青,皇地祗色皆用黃,藉皆以槁秸。配位居東,西向。神席綾褥錦方座,色皆用青,藉以薄越。   其從祀圓壇,第一等九位。青帝位寅,赤帝位巳,黃帝位未,白帝位申。黑帝位亥,主用柏,素質元書;大明位卯,夜明位酉,北極位丑,天皇大帝位戌,用神位版,丹質黃書。神席綾褥座各隨其方色,藉皆以槁秸。   第二等內官位五十有四。鉤星、天柱、元枵、天廚、柱史位於子,其數五。女史、星紀、御女位於丑,其數三。自子至丑,神位皆西上。帝座、歲星、大理、河漢、析木、尚書位於寅,帝座居前行,其數六,南上。陰德、大火、天槍、元戈、天床位於卯,其數五,北上。太陽守、相星、壽星、輔星、三師位於辰,其數五,南上。天一、太一、內廚、熒惑、鶉尾、勢星,天理位於巳,天一、太一居前行,其數七,西上。北斗、天牢、三公、鶉火、文昌、內階位於午,北斗居前行,其數六。填星、鶉首、四輔位於未,其數三。自午至未,皆東上。太白、實洗位於申,其數二,北上。八谷、大梁、槓星、華蓋位於酉,其數四。五帝肉座、降屢、六甲、傳捨位於戌,五帝內座居前行,其數四。自酉至戌,皆南上。紫微垣、辰星、陬訾、鉤陳位於亥,其數四,東上。神席皆藉以莞席,內壝外諸神位皆同。   第三等中官百五十八位。虛宿、牛宿、織女、人星、司命、司非、司危、司祿、天津、離珠、羅堰、天桴、奚仲、左旗、河鼓、右旗位於子,虛宿、女宿、牛宿、織女居前行,其數十有七。月星、建星、斗宿、箕宿、天雞、輦道、漸台、敗瓜、扶筐、匏瓜、天弁、天弁、帛度、屠肆、宗心、宗人、宗正位於丑,月星、建星、斗宿、箕宿居前行,其數十有七。自子至丑,皆西上。日星、心宿、天紀、尾宿罰星、東鹹、列肆、天市垣、斛星、斗星、車肆、天江、宦星、市樓、候星、女床、天龠位於寅,日星、心宿、天紀、尾縮、居前行,其數十有七。南上。房宿、七公、氐宿、帝席、大角、亢宿、貫索、鍵閉、鉤鈐、西鹹、天乳、招搖、醒河、亢池、周鼎位於卯,房宿、七公、氐宿、帝席、大角、亢宿居前行,其數十有五,北上。太子星、太微垣、軫宿、角宿、攝提、常陳、幸臣、謁者、三公、九卿、五內諸侯、郎位、郎將、進賢、平道、天田位於辰,太子星、太微垣、軫宿、角宿、攝提居前行,其數十有六,南上。張宿、翼宿、明堂、四帝座、黃帝座、長垣、少微、靈台、虎賁、從官、內屏位於巳,張宿、翼宿、明堂居前行,其數十有一,西上。軒轅、七星、三台、柳宿、內平、太尊、積薪、積水、北河位於午,軒轅、七星、三台、柳宿居前行,其數九。鬼宿、井宿、參宿、天尊、五諸侯、鉞星、座旗、司怪、天關位於未,鬼宿、井宿、參宿居前行,其數九。自午至未,畢東上。畢宿、五車、諸王、觜宿、天船、天街、礪石、天高、三柱、天潢、咸池位於申,畢宿、五車、諸王、觜宿居前行,其數十有一,北上。月宿、昴宿、胃宿、積水、天讒、捲舌、天河、積屍、太陵、左更、天大將軍、軍南門位於酉,月宿、昴宿、胃宿居前行,其數十有二。婁宿、奎宿、壁宿、右更、附路、閣道、王良、策星、天廄、土公、?雨、霹靂位於戌,婁宿、壁宿居前行,其數十有二。自酉至戌,皆南上。危宿、室宿、車府、墳墓、虛梁、蓋屋、臼星、杵星、土公吏、造父、離宮、雷電、騰蛇位於亥,危宿、室宿居前行,其數十有三,東上。   內壝內外官一百六位。天壘城、離瑜、代星、齊星、周星、晉星、韓星、秦星、魏星、燕星、楚星、鄭星位於子,其數十有二。越星、趙星、九坎、天田、狗國、天淵、狗星、鱉星、農丈人、杵星、糠星位於丑,其數十有一。自子至丑,皆西上。車騎將軍、天輻、從官、積卒、神宮、傅說、龜星、魚星位於寅,其數八,南上。陣車、車騎、騎官、頡頏、折威、陽門、五柱、天門、衡星、庫樓位於卯,其數十,北上。土司空、長沙、青丘、南門、平星位於辰,其數五,南上。酒旗、天廟、東甌、器府、軍門、左右轄位於巳,其數六,西上。天相、天稷、?星、天記,外廚、天狗、南河位於午,其數七。天社、矢星、水位、闕丘、狼星、弧星、老人星、四瀆、野雞、軍市、水府、孫星、子星位於未,其數十有三。自午至未,皆東上。天節、九州殊口、附耳、參旗、九斿、玉井、軍井、屏星、伐星、天廁、天矢、丈人位於申,其數十有二,北上。天園、天陰、天廩、天苑、天廩、芻槁、天庚、天倉、鐵鑕、天溷位於酉,其數十。外屏、大司空、八魁、羽林位於戌,其數四。自酉至戌,皆南上。哭星、泣星、天線、天綱、北落師門、敗臼、斧鉞、壘壁陣位於亥,其數八,東上。   內壝外眾星三百六十位,每辰神位三十自第二等以下,神位版皆丹質黃書。內官、中官、外官則各題其星名。內壝外三百六十位,惟題曰眾星位。凡從祀位皆內向,十二微左旋,子居子陛東,午居午陛西,卯居卯陛南,酉居酉陛北。   器物這等,其目有八:   一曰圭幣。昊天上帝蒼璧一,有繅藉,青幣一,鐐王一,帛地祗黃琮一,有繅藉,黃幣一。配帝青幣一,黃帝黃琮一,青帝表圭一,赤帝赤璋一,白帝白琥一,黑帝元璜一,幣皆如其方色。大明青圭有邸,夜明白圭有邸,天皇大帝青圭有卿,北極元圭有卿,幣皆如其玉色。內官以下皆青幣。   二曰尊?。上帝太尊、著尊、犧尊、山?各一,在壇東南隅,皆北向,西上。設而不酌者,像尊、壺尊各二,?四,在壇下午陛下東,皆北向,西上。皇地祗亦如之,在上帝酒尊之東,皆北向,西上。配帝著尊、犧尊、象尊各二,在地祗酒尊之東,皆北向,西上。設而不酌者,犧尊、壺尊各二,山?四,在壇下酉陛之北,東向,北上。五帝、日月、北極、天昊,皆太尊一、著尊二。內官十二次,各象尊二。中官十二次,各壺尊二。外官十二次,各概尊二。眾星十二次,各散尊二。凡尊各設於神座之左而右向,皆有坫,有勺,加冪,冪之繪以雲,惟設而不酌者無勺。   三曰籩豆俎。昊天上帝、皇地祗及配帝,籩豆皆十二,登三,簋二、?二,俎八,皆有七箸,玉幣篚二,匏爵一,有坫,沙池一,青瓷性盤一。從祀九位,籩豆皆八,?一,簋一,登一,俎一,匏爵一,有坫,沙池一,玉幣篚一。內官位五十四,籩豆皆二,簋一,?一,登一,俎一,匏爵有坫,有沙池、幣篚,十二次各一。中官百五十八,皆籩一,豆一,簋一,?俎一,匏爵,有坫、沙池、幣篚,十二次各一。外官位一百六,皆籩一,豆一,簋一,?一,俎一,匏爵、坫、沙池、幣篚,十二次各一。眾星位三百六十,皆籩一,豆一,簋一,?一,俎一,匏爵、坫、沙池、幣篚,十二次各一。此籩、豆、?、簋、登、爵、篚之數也。凡籩之設,居神位左,豆居右,登、?、簋居中,俎居後,籩皆有巾,巾之繪以斧。   四曰酒齊。以太尊實泛齊,著尊實醴齊,犧尊實盎齊,山?實三酒,皆有上尊。馬湩設於尊?之前,注於器而祗之。設而不酌者,以象尊實醴齊,壺尊實沈齊,山?二實三酒,皆有上尊,以祀昊天上帝。皇地祗亦如之。以著尊實泛齊,犧尊實醴齊,像尊實盎齊,山?實清酒,皆有上尊。馬湩如前設之。設而不酌者,以犧尊實醍齊,壺尊實沈齊,山?實清酒,皆有上尊,以祀配帝。以太尊實泛齊,以著尊實醍齊,皆有上尊,九位同,以祀五帝、日月、北極、天皇大帝。以象尊實醴齊,有上尊,十二次同,以祀內官。以壺尊實沈齊,有上尊,十二次同,以祀中官,以概尊實清酒,有上尊,十二次同,以祀外官。以散尊實昔酒,有上尊,十二次同,以祀眾星。凡五齊之上尊,必皆實明水。山?之上尊,必皆實元酒。散尊之上尊,亦實明水。   五曰牲齊庶器。昊天上帝蒼犢,皇地祗黃犢,配位蒼犢,大明青犢,夜明白犢,天皇大帝蒼犢,北極元犢皆一,馬純色一,鹿十有八,羊十有八,野豕十有八,兔十有二,蓋參以國禮。割牲為七體。(左肩臂?兼代脅、長脅為一體,右肩臂?、代脅、長脅為一體,右髀肫胳為一體,脊連背膚短脅為一體,膺骨臍腹為一體,項脊為一體,馬首報陽升煙則用之。毛血盛以豆,或青瓷盤。)饌未入置俎上,饌入徹去之。籩之實,魚鱐、糗餌、粉□、棗、乾橑、形鹽、鹿脯、榛、桃、菱、芡、栗。豆之實,芹菹、韭菹、筍菹、脾折菹、■〈拖,魚代矷r、食、魚醢、豚拍、鹿臡、菁醢、糝食。凡籩之用八者,無糗餌、粉□、菱、栗。豆之用八者,無脾折菹、■〈拖,魚代矷r食、兔醢、糝食。用皆二者,籩邊鹿脯、乾棗,豆以鹿臡、菁菹。用皆一者,籩以鹿脯,豆以鹿臡。凡?、簋用皆二者,簋以黍、稷、?以稻、梁。用皆一者,簋以稷,?以黍。實登以太羹。   六曰香祝。洗位正位香鼎一,香合一,香案一,祝案一,皆有衣,拜褥一,盥爵洗位一,?一,洗一,白羅巾一,親祀?二,盤二。地祗配位鹹如之。香用龍腦沈香,祝版長各二尺四寸,闊一尺二寸,厚三分,木用楸柏。從祀九位,香鼎、香合、香案、綾拜褥皆九,褥各隨其方之色,盥爵洗位二,?二,洗二,巾二。第二等,盥爵洗位二,?二,洗二,巾二。第三等亦如之。內壝內,盥爵洗位一,?一,巾一。內壝外亦如之。凡巾,皆有篚。從祀而下,香用沈檀隆真,鼎用陶瓦。第二等十二次而下,皆紫綾拜褥十有二。親祀御版位一,飲福位及大小次盥洗爵洗版位各一,皆青質金書。亞獻、終獻飲福版位一,黑質黃書。御拜褥八,亞終獻飲福拜褥一,黃道裀褥寶案二,黃羅銷金案衣,水火鑒。   七曰燭燎。天壇椽燭四,皆銷金絳紗籠。自天壇至內壝外及樂縣南通北道,絳燭三百五十,素燭四百四十,皆降紗籠。御位椽,燭六,銷金絳紗籠。獻官椽燭四,雜用燭八百,米凡盆二百二十,有架。黃桑條去膚一車,束之置燎壇,以焚牲首。   八曰獻攝執事。亞獻官一,終獻官一,攝司徒一,助奠官一,大禮使一,侍中二,門下侍郎二,禮儀使二,殿中監二,尚輦官二,太僕卿二,控馬官六,近侍官八,導駕官二十有四,典寶官四,侍儀官五,太常卿丞八,光祿卿丞二,刑部尚書二,禮部尚書二,奉玉幣官一,定撰祝文官一,書讀祝冊官二,舉祝冊官二,太史令一,御奉爵官一,奉匜盤官二,御爵洗官二,執巾官二,割牲官二,溫酒官一,太官令一,太官丞一,良醞令丞二,廩犧令丞二,糾儀御史四,太常博士二,郊祀令丞二,太樂令一,大樂丞一,司尊?二,亞終獻盥洗官二,爵洗官二,巾篚官二,奉爵官二,祝史四,太祝十有五,奉禮郎四,協律郎二,翦燭四,禮直官管勾一,禮部點視儀衛官二,兵部清道官二,拱衛使二,大都兵馬使二,齋郎百,司天生二,看守米凡盆軍官一百二十。   儀注之節,其目有十:   一曰齋戒。祀前七日,皇帝散齋四日於別殿,致齋三日,其二日於大明殿,一日於大次,有司停奉刑罰文字。致齋前一日,尚舍監設御幄於大明殿西序,工向。致齋之日質明,諸衛勒所部屯門列仗。晝漏上水一刻,通事舍人引侍享執事文武四品以上官,俱公服,詣列殿奉迎。晝漏上水二刻,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晝漏上水三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結佩出別殿,乘輿華蓋傘扇侍衛如常儀,奏引至大明殿御幄,東向坐,侍臣夾侍如常。一刻頃,侍中前跪奏「臣某言,請降就齋」,俯伏興。皇帝降座入室,解嚴,侍享執事官各還本司,宿衛者如常。凡侍祠官受誓戒於中書省,散齋四日,致齋三日。守壝門兵衛與大樂工人,具清齋一宿。光祿卿以陽燧取明火供爨,以方諸取明水實尊。   二曰告配。祀前二日,攝太尉與太常禮儀院官恭詣太廟,以一獻禮奏告太祖法天啟運聖武皇帝之室。寅刻,太尉以下公服自南神門東偏門入,至橫街南,北向立定。奉禮郎贊曰「拜」,禮直官承傳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又贊曰「各就位。」禮直官詣太尉前曰「請詣盥洗位」,引太尉至盥洗位,曰「盥手」,曰「?手」,曰「詣爵洗位」,曰「滌爵」,曰「拭爵」,曰「請詣酒尊所」,曰「酌酒」,曰「請詣神座前,」曰「北向立」,曰「稍前」,曰「搢笏」,曰:「跪」,曰「上香」,曰「再上香」,曰「三上香」,曰「授幣」,曰「奠幣」,曰「執爵」,曰「祭酒」,曰「祭酒」,曰「三祭酒。」祭酒於沙池訖,曰「讀祝。」舉祝官搢笏,跪對舉祝版。讀祝官跪讀祝文畢,舉祝官奠祝版於案,執笏興,讀祝官俯伏興。禮直官贊曰:「出笏」,曰「俯伏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曰「復位」,司尊彝、良醞令從降復位,北向立。奉禮郎贊曰「拜」,禮直官承傳再拜畢,太祝捧祝幣降自太階,詣望瘞位。太尉以下俱詣坎位焚瘞訖,自南神門東偏門以次出。   三曰車駕出宮。祀前一日,所司備儀從內外仗,侍祠官兩行序立於崇天門外,太僕卿控御馬立於大明門外,諸侍臣及導駕官二十有四人,俱於齋殿前左右分班立俟。通事舍人引侍中,奏請中嚴,俯伏興。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少頃,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齋室,即御座。群臣起居訖,尚輦進輿,侍中奏請皇帝升輿,華蓋傘扇侍衛如常議。導駕官導至大明門外,侍中進當輿前,跪奏請降輿乘馬,導駕官分左右步導。門下侍郎跪奏請進發,俯伏興,前稱警蹕。至崇天門外,門下侍郎奏請權停。敕眾官上馬,侍中承旨稱「制可」,門下侍郎傳制稱「眾官上馬」,贊者承傳「眾官出欞星門外上馬」。門下侍郎奏請進發,前稱進嘴。華蓋傘扇儀仗與眾官分左右前引,教坊樂鼓吹不作。致郊壇南欞星門外,侍中傳制「眾官下馬」,贊者承傳「眾官下馬」。下馬訖,自卑而尊,與儀仗倒捲而北,兩行駐立。駕至欞星門,侍中奏請皇帝降馬,步入欞星門,由西偏門稍西。侍中奏請升輿。尚輦奉輿,華蓋傘扇如常儀。導駕官前導皇帝乘輿至大次前,侍中奏請降輿。皇帝降輿入就次,簾降,侍衛如式。通事舍人承旨,敕眾官各還齋次。尚食進膳訖,禮儀使以祝冊奏請御署訖,奉出,郊祀令受之,各奠於坫。   四曰陳設。祀前三日,尚舍監陳大次於外壝西門之道北,南向。設小次於內壝西門之外道南,東同。設黃道裀褥,自大次至於小次,版位及壇上皆設之。所司設兵衛,各具器服,守衛壝門,每門兵官二員。外垣東西南欞星門外,設蹕街清路諸軍,諸軍旗服各隨其方之色。去壇二百步,禁止行人。祀前一日,郊祀令率其屬掃除壇之上下。太樂令率其屬設登歌樂於壇上,稍南,北向。設宮縣二舞,位於壇南內壝南門之外,如式。奉禮郎設御版位於小次之前,東向。設御飲福位於壇上,午陛宛西,亞終獻飲福位於午陛之東,皆北向。又設亞終獻、助奠門下侍郎以下版位壇下御版位之後,稍南東向,導位重行,以北為上。又設司徒太常卿以下位於其東,相對北上,皆如常儀。又分設糾儀御史位於其東西二壝門之外,相向而立。又設御盥洗、爵洗位於內壝南門之內道西,北向。又設亞終獻、盥洗、爵洗位於內壝南門這外道西,北向。又設省牲饌等位,如常儀。未後二刻,郊祀令同太史令俱公服,升設昊天上帝位於壇上北方,南向,席以槁秸,加神席褥座。又設配位於壇上西方,東向,席以蒲越,加神席褥座。禮神蒼璧置於繅藉,青幣設於篚,正位之幣加燎玉,置尊所。俟告潔畢,權徹。畢祀日丑前重設。執事者實柴於燎壇,及設籩豆、?簋、尊?、匏爵、俎坫等事,如常儀。   五曰省牲器。祀前一日未後二刻,郊祀令率其屬掃除壇之上下,司尊?、奉禮郎庇祠祭局以祭器入設於位。郊祀令率執事者以禮神之玉,置於神位前。未後三刻,廩犧令與諸太祝、祝史以牲就位,禮直官分引太常卿、光祿卿丞、監祭、監禮官、太官令丞等詣省牲位,立定。禮直官引太常卿、監祭、監禮由東壝北偏門入,自卯陛升壇,視滌濯。司尊?跪舉冪曰「潔」。告潔畢,俱復位。禮直官稍前曰「請省牲」。太常卿稍前,省牲畢,復位。次引廩犧令巡牲一匝,西向折身曰「充」。告充畢,復位。諸太祝俱巡牲一匝,復位。上一員出班,西向折身曰「腯」。告腯畢,復位。禮直官引太常卿、光祿卿丞、太官令丞、監祭、監禮詣省饌位,東西相向立。禮直官請太常卿省饌畢,退還齋所。廩犧令與諸太祝、祝史以次牽牲詣廚,授太官令。次引光祿卿、監祭、監禮等詣廚,省鼎鑊,視滌溉畢,還齋所。晡後一刻,太官令率宰人以鸞刀割牲,祝史各取血及左耳毛實於豆,仍取牲首貯於盤,用馬首。俱置於饌殿,遂烹牲。刑部尚書蒞之,監實水納烹之事。   六曰習儀。祀前日未後三刻,獻官諸執事各服其服,習儀於外壝西南隙地。其陳設、樂架、禮器等物,並加行事之儀。   七曰奠玉幣。祀日丑前五刻,太常卿設燭於神座,太史令、郊祀令各服其服,升設昊天上帝及配位神座,執事者陳玉巾於篚,置尊所。禮部尚書設祝冊於案。光祿卿率共屬,入實籩豆、?簋、尊?如式。祝史以牲首盤設於壇,大樂令率工人二舞入就位。禮直官分引監祭禮、郊祀令及諸執事官、齋郎入就位。禮直官引監祭禮按視壇之上下,退復位。奉禮讚再拜。禮直官承傳,監祭禮以下皆再拜訖,又贊各就位。太官令率齋郎出詣饌殿,俟於門外,禮直官分引攝太尉及司徒等官入就位。符寶郎奉寶陳於官縣之側,隨地之宜。太尉之將入也,禮直官引博士,博士引禮儀使,對立於大次前。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服大裘袞冕。侍中奏外辦,禮儀使跪奏禮儀使臣某請皇帝行禮,俯伏興。凡奏二人皆跪,一人讚之。簾捲出次,禮儀使前道,華蓋傘扇如常儀。至西壝門外,殿中監進大圭,禮儀使奏請執大圭,皇帝執圭。華蓋傘扇停於門外。近侍官與大禮使皆後從帝入門,宮縣樂作。請就小次,釋圭,樂止。禮儀使以下分立左右。少頃,禮儀使奏有司謹具,請行事。降神樂作,《天成之曲》六成。太常卿率祝史捧馬首,詣燎壇升煙訖,復位。禮儀使跪奏請就版位,俯伏興。皇帝出次,請執大圭,至位東向立,再拜。皇帝再拜,奉禮讚眾官皆再拜訖,奉玉幣官跪取玉幣於篚,立於尊所。禮儀使奏請行事,遂前導,宮縣樂作,由南壝西偏門入,詣盥洗位,北向立,樂止。搢大圭,盥手。奉匜官奉匜沃水,奉盤官奉盤承水,執巾官奉巾以進。盥?手訖,執大圭,樂作,至午陛,樂止。升階,登歌樂作,至壇上,樂止。宮縣《欽成之樂》作,殿中監進鎮圭(殿中監二員,一員執大圭,一員執鎮圭)。禮儀使奏請晉大圭,執鎮圭,請詣昊天上帝神位前,北向立。內侍先設繅席地地,禮儀使奏請跪奠鎮圭於繅席。奉玉幣官加玉於幣以授侍中,侍中西向跪進,禮儀使奏請奠玉幣。皇帝受奠訖,禮儀使奏請執大圭,俯伏興,少退再拜。皇帝再拜興,平立。內侍取鎮圭授殿中監,又取繅藉置配位前。禮儀使前導,請詣太祖皇帝神位前,西向立,奠鎮圭及幣並如上儀。樂止。禮儀使前導,請還版位。登歌樂作,降階,樂止。宮縣樂作,殿中監取鎮圭、繅藉以授有司。皇帝至版位,東向立,樂止。請還小次,釋大圭。祝史奉毛血豆,升自午陛,以進正位,升自卯陛,以進配位。太祝各迎奠於神座前,俱退立尊所。   八曰進饌。皇帝奠玉幣還位,祝史取毛血豆以降,禮直官引司徒、太官令率齋郎奉饌入自正門,升殿如常儀。禮儀使跪奏請行禮,俯伏興。皇帝出次。宮縣樂作。請執大圭,前導由正門西偏門入,詣盥洗位,北向立,樂止。搢寺盥手如前儀。執圭,詣爵洗位,北向立,搢圭。奉爵官跪取匏爵於篚,經授侍中,侍中以進皇帝,受爵。執?官酌水洗爵,執巾官授巾拭爵訖,侍中受之,以授捧爵官。執圭,樂作,至午陛,樂止。升階,登歌樂作,至壇上,樂止。詣正位酒尊所,東向立,搢圭。捧爵官進爵,皇帝受爵。司尊者舉冪,侍中贊酌太尊之泛齊。以爵授爵官,執圭。宮縣樂作,奏《明成之曲》。請詣昊天上帝神座前北向立,搢圭跪,三上香,侍中以爵跪進皇帝。執爵,三祭酒,以爵授侍中。太官丞注馬湩於爵,以授侍中,侍中跪進皇帝。執爵,亦三祭之,今有葡萄酒與尚醞馬湩名祭一爵,為三爵。以爵授侍中,執圭,俯伏興,少退立。讀祝,舉祝官搢笏跪舉祝冊,讀祝官西向跪讀祝文,讀訖,俯伏興。舉祝官奠祝於案,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興,平立。請詣配位酒尊所,西向立。司尊者舉冪,侍中贊酌著尊之泛齊。以爵授爵官,執圭。請詣太祖皇帝神位前西向立。宮縣樂作。侍中贊搢圭跪、三上香、三祭酒及馬湩訖,贊執圭,俯伏興,少退立。奠祝版訖,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興,平立。樂止。請詣飲福位北向立。登歌樂作。太祝各以爵酌上尊福酒,合置一爵以授侍中,侍中西向以進。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興。奏請搢圭、跪受爵。祭酒啐酒以爵授侍中,付中再以溫酒跪進。禮儀使奏請受爵。皇帝飲福酒訖,侍中受虛爵興,以授太祝。太祝又減神前胙肉加於俎,以授司徒。司徒以俎西向跪進皇帝,受以授左右。奏請執圭,俯伏興,平立,少退。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訖,樂止。禮儀使前導,還版位。登歌樂作,降自午陛,樂止。官縣樂作,至位,東向立,樂止。請還小次,至次釋圭。文舞退,武舞進,宮縣樂作,奏《和成之曲》,樂止。禮直官引亞終獻官升自卯陛,行禮如常儀,惟不讀祝,皆飲福而無胙俎。降自卯陛,香位。禮直官贊太祝徹籩豆。登歌樂作,奏《寧成之曲》,卒徹,樂止。奉禮讚腸胙,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禮儀使奏請詣版位,出次執圭,至位東向,再拜。皇帝再拜。奉禮讚曰「再拜」贊者承傳「在位都皆再拜」。送神樂作,《天成之曲》一成,止。禮儀使奏禮畢,遂前導皇帝還大次。宮縣樂作,出門樂止,至大次釋圭。   九曰望燎。皇帝既還大次,禮直官引攝太尉以下監祭禮詣望燎位,太祝各捧篚詣神位前,進取燔玉、祝幣、牲俎並黍稷、飯籩、爵酒,各由其陛隆詣燎壇,以祝幣、饌物置柴上,禮直官贊「可燎半柴」,又贊「禮畢」,攝太尉以下皆出。禮直官引監祭禮、祝史、太祝以下從壇南,北向立定,奉禮讚曰「再拜」,監祭禮以下皆再拜訖,遂出。   十曰車駕還宮。皇帝既還大次,侍中奏請解嚴。皇帝釋袞冕,停大次。五刻頃,所司備法駕,序立於欞星門外,以北為上。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改服通天冠、絳紗袍。少頃,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次升輿,導駕官前導,華蓋傘扇如常儀。至欞星門外,太僕進御馬如式。侍中前奏請皇帝降輿乘馬訖,太僕卿執御,門下侍郎奏請車駕進發,俯伏興退。車駕動,稱警蹕。至欞星門外,門下侍郎跪奏曰「請權停,敕眾官上馬。」侍中承旨曰「制可」,門下侍郎傳制,贊者承傳。眾官上馬畢,導駕官及華蓋傘扇分左右前導。門下侍郎跪請車駕進發,俯伏興。車駕動,稱警蹕。教坊樂鼓吹振作。駕至崇天門欞星門外,門下侍郎跪奏曰「請權停,敕眾官下馬」。侍中承旨曰「制可」,下侍郎俯伏興,退傳制,贊者承傳。眾官下馬畢,左右前引入內,與儀仗倒捲而北駐立。駕入崇天門,至大明門外,降馬升輿以人。駕既入,通事舍人承旨敕眾官皆退,宿衛官率衛士宿衛如式。 卷八十三·志第五十   ○禮三   △郊祀下   攝祀之儀,其目有九:   一曰齋戒。祀前五日質明,奉禮郎率儀鸞局,設獻官諸執事版位於中書省。獻官諸執事位俱藉以席,仍加紫綾褥。初獻攝太尉設位於前堂階上,稍西,東南向。監察御史二位,一位在甬道上,西稍北,東向;一位在甬道上,東稍北,西向。監禮博士二位,各次御史,以北為上。次亞獻官、終獻官、攝司徒位於其南。次助奠官,次太常太卿、太常卿、光祿卿,次太史令、禮部尚書、刑都尚書,次奉璧官、奉幣官、讀祝官、太常少卿、拱衛直都指揮使,次太常丞、光祿丞、太官令、良醞令、司尊?,次廩犧令、舉祝官、奉爵官,次太官丞、盥洗官、爵洗官、巾篚官,次翦燭官,次與祭宮。其禮直官分直於左右,東西相向。西設版位四列,皆北向,以東為上:郊祀令、太樂令、太祝、祝史,次齋郎。東設版位四列,皆北向,以西為上:郊祀、太樂丞、協律郎、奉禮郎、次齋郎、司天生。禮直官引獻官諸執事各就位。獻官諸執事俱公服,五品以上就服其服,六品以下皆借紫服。禮直局管勾迸立於太尉之右,宣讀誓文曰:「某年某月某日,祀昊天上帝於圓丘,各揚其職,其或不敬,日有常刑。」散齋三日宿於正寢,致齋二日於祀所。散齋日治事如故,不弔喪問疾,不作樂,不判署刑殺文字,不決罰罪人,不與穢惡事。致齋日惟祀事得行,其餘悉禁。凡與祀之官己齋而闕者,通攝行事。讀畢,稍前唱曰「七品以下官先退」,復復曰「對拜」,太尉與余官皆再拜乃退。凡與祭者,致齋之宿,官給酒饌。守壝門兵衛及大樂工人,皆清齋一宿。二日告配。艷前二日,初俄官與太常禮儀院官恭詣太廟,安告太祖皇帝本室,即還齋次。   二曰告智。祀前二日,初獻官與太常禮儀院官恭詣太廟,奏告太祖皇帝本室,即還齋次。   三曰迎香。祝祀前二日,翰林學士赴札都書寫祝文,太常札儀院官亦會焉。書畢,於公廨嚴潔安置。祀前一日質明,獻官以下諸執事首公服,禮都尚書率其屬捧祝版,同太常禮儀院官俱詣闕廷,以祝版授太尉,進請御署訖,同香酒迎出崇天門外。香置於輿,祝置香案,御酒置輦樓,俱用金復覆之。太尉以下官比上馬,清道官率京官行於儀衛之先,兵馬司巡兵執矛幟夾追次之,金鼓又次之,京尹儀從左右成列前導,諸執事官東西二班行於儀仗之外,次儀鳳司奏樂,禮部官點祝成列,太常儀院官導於香輿之前,然後探鶴異輿案行,太尉等官從行至祀所。輿案由南欞星門大,諸執事官由左右偏門入,奉安御香、祝版於香殿。   四曰陳設。祀前三日,樞密院設兵衛各具器服守衛壝門,每門兵官二員,及外垣東西南欞星門外,設蹕街清路諸軍,諸軍旗服,各隨其方色。去壇二百步,禁止行人。祀前一日,郊祀令率其屬掃除壇上下。大樂令率其屬設登歌樂於壇上,稅南,北向。編磬一蘆在西,編鐘一蘆在東。擊鐘磬者,皆有坐機。大樂令位在鍾蘆東,西向。協律郎位在磬蘆西,東向。執麾者立於後。柷一,在鍾蘆北,稍東。?一,在磬蘆北,稍西。摶附二,一在柷北,一在?北。歌工八人,分別列於午陛左右,東西相向坐,以北為上,凡坐者皆藉以席加氈。琴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者,各二。瑟四,龠二,蘆二,笛二,簫二,巢笙四,和笙四,閏余匏一,九曜匏一,七星匏一,塤二,各分立於午陛東西樂榻上。琴瑟者分列於北,皆北向坐。匏竹者分立於琴瑟之後,為二列重行,皆北向相對為首。又設圓宮懸樂於壇南,內壝南門之外。東方、西方、編磬起北,編鐘次之。南方、北方,編磐起西,編鐘次之。又設十二鎛鍾於編懸之間,各依辰位,每辰編磬在左,編鐘在右,謂之一肆。每面三辰,共九架,四面三十六架。設晉鼓於懸內通街之東,稍南,北向。置雷鼓、單□、雙□各二柄於北懸之內,通街之左右,植四楹雷鼓於四隅,皆左鼙右應。北懸之內,歌工四列。內二列在通街之東,二列於通街之西。每列八人,共三十二人,東西相向立,以北為上。柷一在東,?一在西,皆在歌工之商。大樂丞位在北懸之外,通街之東,西向。協律郎位於通街之西,東向。執麾者立於後,舉節樂正立於東,副正立於西,並在歌工之北。樂師二員,對立於歌工之南。運譜二人,對立於樂師之南。照燭二人,對立於運譜之南,祀日立於壇之上下,掌樂作樂止之標準。琴二十七,設於東西懸內:一弦者三,東一,西二,俱為第一列;三弦、五弦、七弦、九弦者各六,東西各四列;每列三人,皆北向坐。瑟十二,東西各六,共為列,在琴之後坐。巢笙十、簫十、閏余匏一在東,七星匏一、九曜匏一,皆在竽笙之側。竽笙十、龠十、蘆十、堝八、笛十,每色為一列,各分立於通街之東西,皆北向。又設文舞位於北懸這前,植四表於通街之東,舞位行綴之間。導文舞執衙仗舞師二員,執旌二人,分立於舞者行綴之外。舞者八佾,每佾八人,共六十四人,左手執龠,右手秉翟,各份四佾,立於通街之東西,皆北向。又設武舞,俟立位於東西縣外。導武舞執衙仗舞師二員,執纛二人,執器二十人,內單□二、單鐸二、雙鐸二、金鐃二、鉦二、金錞二,執扃者四人,扶錞二、相鼓二、雅鼓二,分立於東西縣外。舞者如文舞之數,左手執干,右手執戚,各份四佾,立於執器之外。俟文舞自外逸,則武舞自內進,就立文舞之位,惟執器者分立於舞人之外。文舞亦退於武舞俟立之位。太史令、郊祀令各公服,率其屬升設昊天上帝神座於壇上,北方,南向;席以槁秸,加褥座,置璧於繅藉,設幣於篚,置酌尊所。皇地祗神座,壇上稍東,北方,南向;席以槁秸,加褥座,置玉於繅藉,設幣於篚,置酌尊所。配位神座,壇上東方,西向;席以蒲越,加褥座,置璧於繅藉,設幣於篚,置酌尊所。設五方五帝、日、月、天皇大帝、北極等九位,在壇之第一等;席以莞,各設玉幣於神座前。設內官五十四位於圓壇第二等,設中官一百五十九位於圓壇第三等,設外官一百六位於內壝內,設眾星三百六十位於內壝外;席皆以莞,各設青幣於神座之首,皆內向。候告潔畢,權徹第一等玉幣,至祀日丑前重設。執事者實柴於燎壇,仍設葦炬於東西。執炬者東西各二人,皆紫服。奉禮郎率儀鸞局,設獻官以下及諸執事官版位,設三獻官版位於內壝西門之外道南,東向,以北為上。次助奠位稍卻,次第一等至第三等分獻官,第四等、第五等分奠官,次郊祀令、太官令、良醞令、廩犧令、司尊?,次郊祀巫、讀祝官、舉祝官、奉璧官、奉幣官、奉爵官、太祝、盥洗官、爵洗官巾、篚官、祝史,次齋郎,位於其後。每等異位重行,俱東向,北上。攝司徒位於內壝東門之外道南,與亞獻相對。次太常禮儀使、光祿卿、同知太常禮儀院事、太史令、分獻分奠官、僉太常禮儀院事、供衛直都指揮使、太常禮儀院同僉院判、光祿丞,位於箕南,皆西向,北上。監察御史二位,一位在內壝西門之外道北,東向;一位在內壝東門之外道北,西向。博士二立,各次御史,以北為上。設奉禮郎位於壇上稍南,午陛之東,西向;司尊?位於尊所,北向。又設望燎位於燎壇之北,南向。設牲榜於外壝東門之外,稍南,西向;太祝、祝史位於牲後,俱西向。設省牲位於牲北;太常禮儀使、光祿卿、太官令、光祿丞、太官丞位於其北,太官令以下立皆少卻。監祭、監禮位在太常禮儀使之西,稍卻,南向。廩犧令位於牲西南,北向。又設省饌位於牲位之北,饌殿之南。太常禮儀使、光祿卿丞、太官令丞位在東,西向;監祭、監禮位在西,東向;俱北上。祠祭局設正配三位,各左十有二籩,右十有二豆,俱為四行。登三,?三,?簋各二,在籩豆間。登居神前,?又居前,?左、簋右,居?前,皆藉以席。設牲首俎一,居中;牛羊豕俎七,次之。香案一,沙池、爵坫各一,居俎前。祝案一,設於神座之右。又設天地二位各太尊二、著尊二、犧尊二、山?二於壇上東南,俱北向,西上。又設配位著尊一、犧尊二、象尊二、山?二在二尊所之東,皆有坫,加勺冪,惟元酒了冪無勺,以北為上。馬湩三器,各設於尊所之首,加冪尊。又設玉幣篚二於尊所西,以北為上。又設正位拿尊二、壺尊二、山?四於壇下午陛之西。又設地祗尊?,與王位同,於午陛之東,皆北向,西上。又設配位犧尊二、壺尊二、山?四在酉陛之北,東向,北上,皆有坫、冪,不加勺,設而不酌。又設第一等九位各左八籩,右八豆,登一,在籩豆間,?、簋、各一,在登前,俎一,爵、坫各一在?、簋前。每位太尊二、著尊二,於神之左,皆有坫,加勺、冪,沙池、玉幣篚各一。又設第二等諸神每位籩二,豆二,?、簋各一,登一,俎一,於神座前。每陛間象尊二,爵、坫、沙池、幣篚各一,於神中央之座首。又設第三等諸神,每位籩、豆、?、簋各一,俎一,於神座前。每陛間設壺尊一,爵尊二,爵、坫、沙池、幣篚各一,於神中央之座首。又設內壝內諸神,每位籩、豆各一,?、簋各一,於神座前。每道間概尊二,爵、坫、沙池、幣篚各一,於神中央之座首。又設內壝外眾星三百六十位,每位籩、豆、?、簋、俎各一,於神座前。每道間散尊二,爵、坫、沙池、幣篚各一,於神中央之座前。自第一等以下,皆用匏爵洗滌訖,置於坫上。又設正配位各籩一,豆一,?一,簋一,俎四,及毛血豆各一,牲首盤一。並第一等神位,每位俎二,於饌殿內。又設盥洗、爵洗於壇下,卯陛之東,北向,?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鼻,實以巾,爵洗之篚實以匏,爵加坫。又設第一等分獻官盥洗、爵洗位,第二等以下分獻官盥洗位,各於陛道之左,?在洗左,篚在洗右,俱內向。凡司尊?篚位,各於其後。   五曰省牲器,見親祀儀。   六曰習儀,見親祀儀。   七日奠玉幣。祀日丑前五刻,太常卿率其屬,設椽燭於神座四隅,仍明壇上下燭、內外米凡燎。太史令、郊祀令各服其服升,設昊天上帝神座,槁秸、席褥如前。執事者陳玉幣於篚,置於尊所。禮部尚書設祝版於案。光祿卿率其屬入實籩、豆、?、簋。籩四行,以右為上。第一行魚鱐在前,糗餌、粉□次之。第二行乾棗在前,乾撩形鹽次之。第三行鹿脯在前,榛實、乾桃次之。第四行菱在前,芡、栗次之。豆四行,以左為上。第一行芹菹在前,筍菹、葵菹次之。第二行菁菹在前,韭菹、飾食次之。第三行魚鹽在前,醯醢、豚拍次之。第四行鹿鹽在前,兔醢、糝食次之。?實以稻、梁,簋實以黍、稷,登實以大羹。良醞令率其屬入實尊、?。太尊實以泛齊,著尊醴齊,犧尊盎齊,像尊醒齊,壺尊沈齊,山?為下尊,實以元酒;其酒、齊皆以尚釀酒代之。太官丞設革囊馬潼於尊所。祠祭局以銀盒貯香,同瓦鼎設於案。司香官一員立於壇上。祝史柱首盤,設於壇上。獻官以下執事官,各服其服,就次所,會於齊班幕。拱衛直都指揮使率控鶴,各服其服,擎執儀仗,分立於外壝內東西,諸執事位之後,拱衛使亦就位。大樂令率工人二舞,自南壝東偏門以次入,就壇上下位。奉禮郎先入就位。禮直官分引監察御史、監禮博士、郊祀令、太官令、良醞令、廩犧令、司尊?、太官丞、讀祝官、舉祝官、奉玉幣官、太祝、祝史、奉爵官、盥爵洗官、巾篚官、齋郎,自南壝東偏門入,就位,禮直官引監祭、監禮,按視壇之上下祭器,糾察不如儀者。及其按視也,太祝先徹去益冪,按視訖,禮直官引監祭、監禮退復位。奉禮郎贊「再拜」,禮直官承傳曰「拜」,監祭禮以下皆再拜。奉禮郎贊曰『各就位,』太官令齋郎以次出詣饌殿,俟立於南壝門外。禮直官分引三獻官、司徒、助奠官、太常禮儀院使、光祿卿、太史令、太常禮儀院同知僉院、同僉、院判、光祿丞,自甫壝東偏門,經樂縣內入就位。禮直官進太尉之左,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宮縣樂作降神《天成之曲》六成,內圓鍾宮三成,黃鐘角、大簇徵、姑洗羽各一成。文舞《崇德之舞》。初樂作,協律郎跪,俯伏舉麾興,工鼓柷,偃麾,戛?而樂止。凡樂作、樂止,皆仿此。禮直官引太常禮儀院使率祝史,自卯陛升壇,奉牲首降自午陛,由南壝正門經宮縣內,詣燎壇北,南向立。祝史奉牲首升自南陛,置於戶內柴上。東西執炬者以火燎柴,升煙燔牲首訖,禮直官引太常禮儀院使、祝史捧盤血,詣坎位瘞之。禮直官引太常禮儀院使、祝史。各復位。奉禮郎贊「再拜」,禮直官承傳曰「拜」,太尉以下皆再拜訖,其先拜者不拜。執事者取玉幣於篚,立於尊所。禮直官引太尉詣盥洗位,宮縣樂奏黃鐘宮《隆成之曲》,至位北向立。樂止。搢笏、盥手、?手訖,執笏詣壇,升自午陛。登歌樂作大呂宮《隆成這曲》,至壇上,樂止。詣正位神座前,北向立,宮縣樂奏黃鐘官《欽成之曲》,搢笏跪,搢,三上香。執事者加璧於幣,西向跪,以授太尉,太尉受玉幣奠於正位神座前,執笏,俯伏興,少退立,再拜訖,樂止。次詣皇地祗位,尊獻如上儀。次詣配位神主前,奠幣如上儀。降自午陛,登歌樂作如升壇之曲,至位樂止。祝史奉毛血豆,入自南壝門詣壇,升自午陛。諸太祝迎取於壇上,俱跪尊於神座前,執笏,俯伏興,退立於尊所。   至大三年大祀,奠玉幣儀與前少異,今存之以備互考。祀日丑前五刻。設壇上及第一等神位,陳其玉幣及明燭,實籩、豆、尊、?。樂工各入就位畢。奏禮郎先入就位。禮直官分引分獻官、監察御史、監禮博士、諸執事、太祝、祝史、齋郎,入自中壝東偏門,當壇南重行西上,北向立定。奉禮郎贊曰『再拜』,分獻官以下皆再拜訖,奉札贊曰「各就位」。禮直官引子丑寅卯辰巳陛道分獻官,詣版位,西向立,北上。午末申酉戌亥陛道分獻官,詣版位,東向立,北上。禮直官分引監祭禮點視陳設,按視壇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退復位。太史令率齋郎出俟。禮直官引三獻官並助奠等官入就位,東向立,司徒西向立。禮直官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降神六戍樂止。太常禮儀使率祝史二員,捧馬首詣燎壇,升煙訖,復位。奉禮郎贊曰「再拜,三獻」,司徒等皆再拜訖,奉禮郎贊曰「諸執事者各就位」,立定。禮直官請初獻官詣盥洗位,樂作,至位,樂止。盥畢詣壇,樂作,升自卯陛,至壇,樂止。詣正位神座前,北向立,樂作,搢笏詭,太祝加玉於幣,西向詭以授初獻,初獻受玉幣奠訖,執笏俯伏興,再拜訖,樂止。次詣配位神座前立,樂作,尊玉幣如上儀,樂止。降自卯階,樂作,復位,樂止。初獻將奠正位之幣,禮直官分引第一等分獻官詣盥洗位,盥畢,執笏各由其陛升,詣各神位前,搢笏鏡,太祝以玉幣授分獻官,奠訖,俯伏興,再拜訖,還位。初,第一等分獻官將升,禮直官發引第二等內壝內,內壝外分獻官盥畢,俅盥洗官俱從至酌尊所立定,各由其陛道詣各神首位前奠,並如上儀。退立酌尊所,伺候終獻酌奠,詣各神首位前酌奠。祝史奉正位毛血豆由午陛升,配位毛血豆由卯陛升,太祝迎於壇上,進尊於正配位神座前,太祝與祝史俱退於尊所。   八曰進熟。太尉既升奠玉幣,太官令丞率進饌齋郎詣廚,以牲體設於盤,馬牛羊豕鹿各五盤,宰割體段,並用國禮。各對舉以行至饌殿,俟光祿卿出實籩、豆、?、簋。籩以粉□,豆以糝食?賃以粱,簋以稷。齋郎上四員,奉籩、豆、?、簋者前行,舉盤者次之。各奉正配位之饌,以序立於南壝門之外,俟禮直官引司徒出詣饌殿,齋郎各奉以序從司徒入自南壝正門。配位之饌,入自偏門。宮縣樂奏黃鐘宮《寧成之曲》,至壇下,俟祝史進徹毛血豆訖,降自卯陛以出。司徒引齋郎奉正位饌詣壇,升自午陛。太史令丞率齋郎奉配位及第一等之饌,升自卯陛,立定。奉禮讚諸太祝迎饌,諸太祝迎於壇陛之間,齋郎各跪奠於神座前。設籩於糗餌之前。豆於醯醢之前,?於稻前,簋於黍前。又奠牲體盤於俎上,齋郎出笏,俯伏興。退立定,樂止。禮直官引司徒降自卯陛。太官令率齋郎從司徒亦降自卯陛,各復位。其第二等至內壝外之饌,有司陳設。禮直官贊,太祝搢笏,立茅苴於沙池,出笏,俯伏興,退立於本位。禮直官引太尉詣盥洗位,宮縣樂作,奏黃鐘官《隆成之曲》,至位北向立,樂止。晉笏、盥手、?手訖,出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執事者奉匏爵以授太尉,太尉洗爵、拭爵訖,以爵授執事者。太尉出笏,詣壇,升自午陛,一作卯陛。登歌樂作,奏黃鐘宮《明成之曲》,至壇上,樂止。詣酌尊所,西向立,搢笏,執事者川爵授太尉,太尉執爵,司符?舉幕,良醞令酌太尊之泛齊,凡舉冪、酌酒皆跪,以爵授執事者。太尉出笏,諧正位神座前,北向立,宮縣樂作,奏黃鐘宮《明成之曲》,文舞《崇德之舞》。太尉搢笏跪,三上香。執事者以爵授太尉,太尉執爵三祭酒於茅苴,以爵授執事者,執事者奉島退,詣尊所。太官丞傾馬潼於爵,跪授太尉,亦三祭於茅苴,復以爵授執事者,執事者受虛爵以興。太尉出笏,俯伏興,少退,北向立,樂止。舉祝官搢笏跪,對舉祝版,讀祝官搢笏跪,讀祝文。讀訖,舉祝官奠版於案,出笏興,讀祝官出笏,俯伏興,宮縣樂奏如前曲。舉祝、讀祝官先詣皇地祗位前,北向立。太尉再拜訖,樂止。次詣皇地柢位,並如上儀,惟樂奏大呂宮。次詣配位,並如上儀,惟樂奏黃鐘宮,降自午陛,一作卯陛。登歌樂作如前降神之曲,至位,樂止。讀祝、舉祝官降自卯陛,復位。文舞退,武舞進,官縣樂作,奏黃鐘宮《和成之曲》,立定,樂止。禮直官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手訖,出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執爵、洗爵、拭爵,以島授執事者。出笏詣壇,升自卯陛,至壇上酌尊所,東向一作西向。立。搢笏授島執島,司尊?舉冪,良醞令酌著尊之醴齊,以爵授執事者。出笏,詣正位神座前。北向立。宮縣樂奏黃鐘宮《熙成之曲》,武舞《定功之舞》。搢笏跪,三上香,授爵執爵,三祭酒於茅苴,復祭馬潼如前儀,以爵授執事者。出笏,俯伏興,少退立,再拜訖,次詣皇地祗位、配位,並如上儀訖,樂止,降自卯陛,復位。禮直官引終獻官詣盥洗位。盥手、?手訖,詣爵洗位,授島執爵,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出笏,升自卯陛,至酌尊所,搢笏授爵執爵,良醞令酌犧尊之盎齊,以爵授執事者。出笏,詣正位神座前,北向立。宮縣樂作,奏黃鐘宮《熙成之曲》,武舞《定功之舞》。上香、祭酒、馬潼,並如亞獻之儀,降自卯陛。初終獻將升壇時,禮直官分引第一分分獻官詣盥洗位,搢笏、盥手、?手、滌爵、拭爵訖,以爵授執事者。出笏,各由其陛詣酌尊所,晉笏,執事者以爵授分獻官,執爵,酌太尊之泛齊,以爵授執事者。各詣諸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三祭酒訖,出笏,俯伏興,少退,再拜興,降復位。第一等分獻官將升壇時,札直官引第二等、第三等、內壝內、內壝外眾星位分獻官,各詣盥洗位,晉笏一盥手、?手,酌奠如上儀訖,禮直官各引獻官復位,諸執事者皆退復位。禮直官贊太祝徹籩豆。登砍樂作大呂官《寧成之曲》,太祝跪以籩豆各一少移故處,卒徹,出笏,俯伏興,樂止。奉禮郎贊曰「賜胙」,眾官再拜,禮直官承傳曰「拜」,在位者皆再拜,平。立定。送神宮縣樂作,奏圓鍾宮《天成之曲》一成止。   九曰望燎。禮直官弘太尉,亞獻助奠一員,太常禮儀院使,監察、監札各一員等,詣望燎位。又引司徒,終獻助奠、監祭、監禮各一員,及太常禮儀院使等官,詣望瘞位。樂作,奏黃鐘官《隆成之曲》,至位,南向立,樂止。上下諸執事各執篚進神座前,取燔玉及幣祝版。日月已上,齋郎以俎載牲體黍稷,各由其陛降,南行,經宮縣樂,出東,詣燎壇。升自南陛,以玉幣、祝版,饌食致於柴上戶內。諸執事又以內官以下之札幣,皆從燎。禮直官贊曰「可燎」,東西執炬者以炬燎火半柴。執事者亦以地祗之玉幣、祝版、牲體、黍稷詣瘞坎。焚瘞畢,禮直官引太尉以下官以次由南壝東偏門出,禮直官引監祭、監禮、奉玉幣官、太祝、祝史、齋郎俱復壇南,北向立。奉禮郎贊曰「再拜」,禮直官承傳曰「拜」,監祭、監禮以下皆再拜訖。各退出。太樂令率工人二舞以次出。禮直官引太尉以下諸執事官到齊班幕前立,禮直官贊曰「禮畢」,眾官員揖畢,各退於次。太尉等官、太常禮儀院使、監祭、監禮展視胙肉酒醴,奉進闕庭,余官各退。   祭告三獻儀,大德十一年所定。告前三日,三獻官、諸執事官,具公服赴中書省受誓戒。前一日未正二刻,省牲器。告日質明,三獻官以下諸執事官,各具法服。禮直官引監祭禮以下諸執事官,先入就位,立定。監祭禮點視陳設畢,復位,立定。太官令率齋郎出,禮直官引三獻司徒、太常禮儀院使、光祿卿入就位,立定。禮直官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降神樂作六成止。太常禮儀院使燔牲首,復位,立定。奉禮讚三獻以下皆再拜,就位。禮直官引初獻詣盥洗位,盥手訖,升壇詣昊天上帝位前,北向立。搢笏跪,三上香,奠玉幣,出笏,俯伏興,再拜訖,降復位。禮直官引初獻詣盥洗位,盥手訖,詣爵洗位,洗拭爵訖,詣酒尊所,酌酒訖,請詣昊天上帝神位前,北向,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於茅苴,出笏,俯伏興,俟讀祝訖,再拜,平立。請詣皇地祗酒尊所。酌獻並如上儀,俱畢,復位。禮直官引亞獻,並如初獻之儀,惟不讀祝,降復位。禮直官引終獻,並如亞獻之儀,降復位。奉禮讚「賜胙」,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禮直官引三獻司徒、太常卿、光祿卿、監祭禮等官,請詣望燎位,獻向立定,俟燎玉幣祝版。禮直官贊「可燎」,禮畢。   祭告一獻儀,至元十二年所定。告前二日,郊祀令掃除壇壝內外,翰林國史院學士撰寫祝文。前一日,告官等各公服捧祝版,進請御署訖,同御香上尊酒如常儀,迎至祠所齋宿。告日質明前三刻,禮直官引郊祀令率其屬詣壇,鋪筵陳設如儀。禮直官二員引告官等各具紫服,以次就位,東向立定。禮直官稍前曰「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禮直官先引執事官各就位,次詣告官前曰「請詣盥爵洗位」。至位,北向立,曰「搢笏」,曰「盥手」,曰「?手」,曰「洗爵」,曰「拭爵」,曰「出笏」,曰「詣酒尊所」,曰「搢笏」,曰「執爵「,曰「司尊者舉」,曰「酌酒」。良醞令酌酒,曰「以爵授執事者」,告官以爵授執事者。曰「出笏」,曰「詣昊天上帝、皇地祗神位前,北向立」,曰「稍前」,曰「出笏」,曰「跪」,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祭酒」,曰「祭酒」,曰「三祭酒」,曰「以爵授捧爵官」,曰「出笏「,曰「俯伏興」,曰「舉祝官跪」,曰「舉祝」,曰「讀祝官跪」,曰「讀祝」。讀訖。曰「舉祝官奠祝版於案」,曰「俯伏興」。告官再拜,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引告官以下降復位。禮直官贊曰「再拜」,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詣望燎位」,燔祝版半燎,告官以下皆退。瘞之其坎於祭所壬地,方深足以容物。 卷八十四·志第五十一   ○禮四   △宗廟上   宗廟祭享之禮,割牲、奠馬潼,以巫祝致辭,蓋蒙古舊俗也。世祖中統元年秋七月丁丑,神位於中書省,用登砍樂,遣必闍赤致祭焉。必闍赤,譯言典書記者。十二月,初命制太廟祭器,法服。二年九月庚申朔,徙中書省,奏遷神主於聖安寺。辛巳,藏於瑞像殿。三年十二月癸亥,即中書省備三獻官,大禮使司徒攝祀事。禮畢,神主復藏瑞像殿。四年三月癸卯,詔建太廟於燕京。十一月戌,仍寓祀事於中書省,以親王合丹、塔察兒、王磐、張文謙攝事。   至元元年冬十月,奉安神主於太廟,初定太廟七室之制。皇祖、皇祖妣第一室,皇伯考、伯妣第二室,皇考、皇妣第三室,皇伯考、伯妣第四室,皇伯考、伯妣第五室,皇兄、皇后第六室,皇兄、皇后第七室。凡室以西為上,以次而東。二年九月,初命滌養犧牲,取大樂工於東平,習禮儀。冬十月己卯,亨於太廟,尊皇祖為太祖。三年秋九月,始作八室神主,設祐室。冬十月,太廟成。丞相安童、伯顏言:「祖宗世數、尊謚廟號、配訊功臣、增祀四世、各廟神主、七祀神位、法服祭器等事,皆宜以時定」。乃命平章政事趙璧等集議,上尊謚廟號,定為八室。烈祖神元皇帝、皇曾祖宣懿皇后第一室,太祖聖武皇帝、皇祖妣光獻皇后第二室,太宗英文皇帝、皇伯妣昭慧皇后第三室,皇伯術赤、皇伯妣別土出迷失第四室,皇伯考察合台、皇伯妣也速倫第三窒、第四室皇伯考、妣,舊列皇考、妣之後,今更易。第五室,皇考睿宗景襄皇帝、皇妣莊聖皇后第六室,定宗簡平皇帝、欽淑皇后第七室,憲宗桓肅皇帝、貞節皇后第八室。十一月戊申,奉安神主於祐室,歲用冬杞,如初禮。   四年二月,初定一歲十二月薦新時物。六年冬,時享畢,十二月,命國師僧薦佛事於太廟七晝夜,始造木質金錶牌位十有六,設大榻金椅奉安祐室前,為太廟薦佛事之始。七年十月癸酉,敕宗廟祝文書以國字。來年,太廟牲牢勿用豢豕,以野豬代之,呆品勿市,取之內園。八年八月,大廟殿柱朽。從張易言,告於列室而後修,奉遷栗主金牌位與舊神主於饌幕殿,工畢奉安。自是修廟皆如之。丙子,敕冬享勿用犧牛。   十二年五月,檢討張謙言:「昔者因修太廟,奉遷金牌位於饌幕殿,設金椅,其栗主與舊主牌位各存箱內,安置金椅下,禮有非宜。今擬金牌位遷於八室,其祐室栗主與舊主牌位,宜用彩輿遷納,置箱內為宜」。七月,修太廟,將遷神主別殿,遣官告奈。九月丁丑,敕太廟牲復用牛。十月己未,遷金牌位於八室。太祝兼奉禮郎申屠致遠言:「竊見木主既成,又有金牌位,其日月山神主及中統初中書設祭神主,奉安無所。博士議曰:「合存祐室粟主,舊置神主牌位,俱可隨時埋瘞。」太常少卿以聞,詔曰:「其與張仲謙諸老臣議行之。」十三年正月,以平宋,遣官告祭祖宗於上都之近郊。八月,以銅爵二、豆二獻於太廟。九月丙申,薦佛事於太廟,命即佛事處大祭。己亥,享於太廟,加薦羊鹿野豕。是歲,改作金主,太祖主曰「成吉思皇帝」,睿宗題曰「太上皇也可那顏」,皇后皆題名諱。   十四年正月,以白玉、碧玉、水晶爵六獻於太廟。八月乙丑,詔建太廟於大都。十五年五月,太常卿還自上都,議廟制,據博土言同堂異室非禮,以古今廟制畫圖貼說,令博十李天麟賚往上都,分議可否以聞:   一曰都宮別殿,七廟、九廟之制。《祭法》曰:「天子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大夫、士降殺以兩。「晉博士孫毓以謂外為都宮,內各有寢廟,別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是也。前廟後寢者,以像人君之居,前有廟而後有寢也。廟以藏主,以四時祭;寢有衣冠幾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天子太祖百世不遷,宗亦百世不遷,高祖以上,親盡則遞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同為都宮,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則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內有以各全其尊,必袷享而會於太祖之廟,然後序其尊卑之次。蓋父子異宮,祖禰異廟,所以成事亡如事存之義。然漢儒論七廟、九廟之數,其說有二。韋元成等以謂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後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毀,與親廟四而七也。如劉歆之說,則周自武王克商,以後夜為太祖,即增立高圉、亞圉二廟於公叔、太王、王季、文王二昭二穆之上,已為七廟矣。至懿王時,始立文世室於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於三昭之上,是為九廟矣。然先儒多是劉歆之說。   二曰同堂異室之制。後漢明帝遵儉自抑,遺詔無起寢廟,但藏其主於光武廟中更衣別室。其後章帝又復如之,後世遂不敢加。公私之廟。皆用同堂異室之制。先儒朱熹以謂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孫子,而更僻處於一隅,無以見為七廟之尊;群廟之神,則又上厭祖考,不得自為一廟之主。以人情論之,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設祭一室,不過尋丈,甚或無地以容鼎俎,而陰損其數,子孫之心,於此宜亦有所不安矣。且命士以上,其父子婦姑,猶且異處,謹尊卑之序,不相褻瀆。況天子賁為一人,富有四海,祖宗神位數世同處一堂,有失人子事亡如事存之意矣。   是年,太廟常設牢醴外,益以羊、鹿、豕、蒲萄酒。敕常德府歲貢苞茅。   十六年八月丁酉,以江甫所獲玉爵及坫四十九事,納於太廟。十七年十二月甲申,告遷於太廟。癸巳,承旨和禮霍孫,大常卿太出、禿忽思等,以祐室內栗主八位並日月山牌位、聖安寺木主俱遷。甲午,和禮霍孫、太常卿撒裡蠻率百官奉安太祖、睿宗二室金主於新廟,遂大享焉。乙未,毀舊廟。   十八年二月,博士李時衍等議:「歷代廟制,俱各不同。欲尊祖宗,當從都宮別殿之制;欲崇儉約,當從同堂異室之制,「三月十一曰,尚書段那海及太常禮官奏曰:「始議七廟,除正殿、寢殿、正門、東西門已建外,東西六廟不須更造,余依太常寺新圖建之。」遂為前廟、後寢,廟分七室。   是時,東平人趙天麟獻《太平金鏡策》,其議宗廟之制曰:   天子立七廟,在都城內之東南。太祖中位於北,三昭在東,三穆在西。廟皆南向,主皆東向。都宮用於外,以合之牆,宇建於內,以別之門。堂、室、寢一一分方庭砌堂,除區區異地,山節藻?腒,以示崇高,重簷列茅,以示嚴肅,斬礱其桷,以示麗而不奢,覆之用茅,以示合儉而有節,此廟之制度也。祖功宗德,百世不易。親盡之廟,因親而祧。祧舊主於太祖之夾室,?新主於南廟之室中。昭以取其向明,而班乎昭,穆以取其深遠,而常從其穆。穆?而昭不動,昭?而穆不遷。二世祧,則四世遷於二室,六世遷於四世,以八世?昭之南廟。三世祧,則五世遷於三世,七世遷於五世,以九世?穆之南廟。孫以子?於祖,父孫可以為王,父屍由共昭穆之同,非有尊卑之辨。故祧主既藏袷則出,余則否,?廟貫新。易其簷,改其塗,此廟之祧?也。散齋七日,致齋三日,牲銓肥脂,旨酒嘉栗,粢盛豐潔,器皿具務,祠宜羔豚膳膏,薌禴宜腒禴膈膳膏,臊嘗宜犢麝膳膏,腥烝宜?羽膳膏。膻設守祧所掌之遺衣,陳奕世遞傳之宗器,王后及賓,禮成九獻,辟公卿士,奔執豆籩,此廟之時祭也。大祖廟主尋常東面,移昭南穆北而合食,就已毀未毀而制禮,四時皆陳,未毀而祭之,五年兼己毀而祭之,此廟之袷祭也。三年大祭,祭祖之所自出,以始祖配之,此廟之?祭也。   其言皆援據古禮。世祖雖善其言,而不能盡用雲。   二十一年三月丁卯,太廟正殿成,奉安神主。二十二年十二月丁未,皇太子薨。太常博士與中書翰林諸老臣議,宜加謚,立別廟奉祀。遂謚曰明孝太子,作金主。是月,丹太廟楹。二十三年九月,以太廟雨壞,遣宮致告,泰安神主於別殿。二十五年五月,奉安神主於太宙。是年冬享,制用白馬一。三十年十月朔,皇太子?於太廟。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追尊皇考明孝太子為皇帝,廟號裕宗。元貞元年冬十月癸卯,有事於太廟。中書首臣言:「去歲世祖、皇后、裕宗?廟,以綾代玉冊。今玉冊、玉寶成,請納諸各室。」帝曰:「親饗之禮,祖宗未嘗行之。其奉冊以來,朕躬祝之。」命獻官迎導入廟。大德元年十一月,太保月赤察兒等奏請廟享增用馬,制可。二年正月,特祭太廟,用馬一、牛一、羊鹿野豕天鵝各七,余品如舊,是為特祭之始。四年八月,以皇妣、皇后?。六年五月戊申,太廟寢殿災。   十一年,武宗即位,追尊皇考為皇帝,廟號順宗。太祖室居中,睿宗西第一室,世祖西第二窒,裕宗西第三室,頎宗東第一室,成宗東第二室。追尊先元妃為皇后,?成宗室。睿宗、裕宗、頎宗並未踐大位,入廟稱宗,而黜太宗、定宗、憲宗不在六室之列,又躋順宗於成宗之上,皆失禮之甚者也。至大二年春正月乙未,以受尊號,恭謝太廟,是為親祀之始。十月,以將加謚太祖、睿宗,擇日請太祖、睿宗尊謚於天,擇日請光獻皇后、莊聖皇后尊謚於廟,改金主,題寫尊謚廟號。十二月乙卯,親享太廟。奉玉冊、玉寶。加上太祖聖武皇帝尊謚曰法天啟運,廟號太祖,光獻皇后曰翼聖。加上睿宗景襄皇帝曰仁聖,廟號睿宗,莊聖皇后曰顯懿。其舊主以櫝貯兩旁,自是主皆范金作之。先是,太廟皆遣官行事,帝復欲如之。大司徒李邦寧諫曰:「先胡非不欲親致享祀,誠以疾廢禮耳。今逢繼成之初,正宜開彰孝道以率天下,躬祀太室,以成一代之典。循習故事,非臣所知也。」帝曰:「善。」即日備法駕宿齋官,且命邦寧為大司徒。三年,丞相三寶奴等言:「太祖祠祭用瓦尊,乞代以銀。」從之。   四年閏七月,奉武宗神主,?於太廟。   延祐七年六月,新作太祖幄殿。八月,?仁宗及莊懿慈聖皇后於太廟。時議仁宗升?,增置廟室。太常禮儀院下博士檢討歷代典故,移書禮部、中書集議曰:「古者天子祭七代,兄弟同為一代,廟室有神主,增置宙室。」又議:「大行皇帝升?太廟,七室皆有神主,增室不及。依前代典故,權於廟內止設幄座,面南奉安。今相視得第七室遠南對室地位,東西一丈五尺,除設幄座外,余五尺,不妨行禮。」乃結綵為殿,置武宗室甫,權奉神主焉。   十月戊子,英宗將以四時躬祀太廟,命大常禮官與中書、翰林、集賢等官集議,帝覽其禮制曰:「此追遠報本之道也,毋以朕勞而有所損,其一遵典禮。」丙寅,中書以躬謝太廟儀注進。十一月丙子朔,帝御齋宮。丁丑,備法駕儀衛,躬謝太廟,至欞星門駕止,有司進輦不御,步至大次,服袞冕端拱以挨。禮儀使靖署祝,帝降御座正立書名。及讀祝,敕商贊御名。至仁宗室,輒歔欷流涕,左右奠不歔感動。退至西神門,殿中監受圭,出降沒階乃授圭。甲辰,太常進時享太廟儀式。   至治元年正月乙酉,始命於太廟垣西北建大次殿。丙戌,始以四盂月時享,親祀太室。禮成,坐北建大次殿。丙戌,始以四孟月時享,親祀太室。帝服袞冕,以左丞相拜住亞獻,知樞密院事曲絀終獻。禮成,坐大次,謂群臣曰:「朕纘承祖宗丕緒,夙夜祗栗,無以報稱,歲惟四祀,使人代之,不能致如在之誠,實所未安。自今以始,歲必親祀,經終朕身。」   五月,中書省臣言:「以廟制事,集徂史台、翰林院、太常院臣議。謹按前代廟室,多寡不同。晉則兄弟同為一室,正室增為十四間。東西各一間。唐九廟,後增為十一室。宋增室至十八,東西夾室地各一間,以藏祧主。今太廟雖分八室,然兄弟為世,止六世而已。世祖所建前廟後寢,往歲寢殿災。請以今殿為寢,別作前廟十五間,中三間通為一室,以奉太祖神主,余以次為室,庶幾情文得宜。謹上太常廟制。」帝曰:「善,期以來歲營之。」十二月,以受尊號,宜謝太廟。拜住言:「世祖議行一獻禮,武宗則躬行謝禮。」詔依武宗故事。   二年春正月丁丑,始陳鹵簿,親享太廟。丞相拜住奏建太廟前殿,議行w神配享之禮。三月二十三曰,以新作太廟正殿,權止夏秋二祭,秋八月丙辰,太皇太后崩,太常院官奏:「國哀以日易月,旬有二日外。乃舉祀事。有司以十月戊辰,有事於太廟,取聖裁。」帝曰:「太廟禮不可廢,迎香去樂可也。「又言:「太廟興工未畢,有妨陳宮縣樂,請止用登歌。」從之。三年春三月戊申,?昭獻元聖皇后於順宗室。夏四月六日,上都分省參議速速,以都堂旨,太廟夾室未有制度,再約台院等官議定。博士議曰「按《爾雅》曰『室有東西廂曰廟」,注『夾室前堂』。同禮曰『西夾南向』,注曰『西廂夾室。』此東西夾室之正文也。賈公孽曰,室有東西廂曰廟,其夾皆在序。是則夾者,猶今耳房之類也。然其制度,則未之聞。東晉太廟正室一十六間,東西儲各一間,共十有八。所謂儲者,非夾室與?唐貞觀故事,遷廟之主,蔑於夾室西壁,南北三間。又宋哲宗亦嘗於東夾室奉安,後雖增建一室,其夾室仍舊。是唐、宋夾室,與諸室制度無大異也。五帝不相沿樂,三王相汀襲禮。今廟制皆不合古,權宜一時。宜取今廟一十五間,南北六間,東西兩頭一間,准唐甫北三間之制,壘至棟為三間,壁以紅泥,以准東西序,南向為門,如今室戶之制,虛前以准廂,所謂夾室前堂也。雖未盡合於古,於今事為宜。」六月,上都中書省以聞,帝從之。壬申,敕以太廟前殿十有五間,東二間為夾室,南向。秋七月辛卯,太廟落成。   已而國有大故,晉王即皇帝位。有司疑於昭穆之次。集群臣議之。翰林學士吳澄議曰:「世祖混一天下。悉考古制,遵而用之。古者天子七廟,廟各有宮。太祖居中,左三廟為昭,右三廟為穆。神主各以次遞遷。其廟之宮,如今之中書六部。夫省部之設,仿於金、宋。豈宗宙次序,而不考古乎?」然有司急於行事,竟如舊次雲。十二月戊辰,追尊皇考晉王為皇帝,廟號顯宗,皇妣晉王妃為皇后。庚午,盜入太廟,失仁宗及慈聖皇后神主。壬申,重作仁廟二金主。丙午,御史趙成慶立:「太廟失神主,乃古今莫大之變。由太常禮官不恭闕職,宜正其罪,以謝宗廟,以安神靈。」制命中書定罪。泰定元年春正月甲午,奉安仁宗及慈聖皇后二神主。丁丑,御史宋本、趙成慶、李嘉賓言:「太廟失神主,已得旨,命中書定太常失守之罪。中書以為事在太廟署令,而大常官屬居位如故。昔唐陵廟皆隸宗正。盜斫景陵門戰架,既貶廢令丞,而宗正卿亦皆貶黜。且神門戟架比之太廟神主,孰為輕重?宜定其罪名,顯示黜罰,以懲不恪。」不報。   先是,博士劉致建議曰:   竊以禮其大於宗廟。宗廟者天下國家之本。禮樂刑政之所自出也。唐、虞、三代而下,靡不由之。聖元龍興朔陲,積德累功,百有餘年,而宗廟未有一定之制。方聖天子繼統之初,定一代不刊之典,為萬世法程,正在今日。   周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昭處於東,穆處於西,所以別父子親疏之序,而使不亂也。聖朝取唐、宋之制,定為九世,遂以舊廟八室而為六世,昭穆不分,父子並坐,不合《禮經》。新廟之制,一十五間,東西二間為夾室,太祖室既居中,則廟、宋之制不可依,惟當以昭穆列之。父為昭,子為穆,則睿宗當居太祖之東,為昭之第一世,世祖居西,為穆之第一世。裕宗居東,為昭之第二世,兄弟共為一世,則成宗、頎宗、顯宗三室皆當居西,為穆之第二世。武宗、仁宗二室皆當居東,為昭之第三世。昭之後居左,穆之後居右,西以左為上,東以右為上也。苟或如此,則昭穆分明,秩然有序,不違《禮經》,可為萬世法。   若以累朝定制,依室次於新廟遷安,則顯宗躋頎宗之上,頎宗躋成宗之上。以禮言之,春秋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公於閔公之上,史稱逆祀。及定公正其序,書曰「從事先公」。然僖公猶是有位之君,尚不可居故君之上,況未嘗正位者乎?   國家雖曰以右為尊,然古人所尚,或左或右,初無定制。古人右稷極而左宗廟,國家宗廟亦居東方。豈有建宗廟之方位既依《禮經》,而宗廟之昭穆反不應《禮經》乎?且如今朝賀或祭祀,宰相獻官分班而立,居西則尚左,居東則尚右。及行禮就位,則西者復尚右,東得復尚左矣。   致職居博士,宗廟之事所宜建明,然事大體重,宜從使院移書集議取旨。   四月辛巳,中書省臣言:「世祖皇帝始建太廟。太祖皇帝居中南向,睿宗、世祖、裕宗神主以次?西室,順宗、成宗、武宗、仁宗以次?東室。邇者集賢、翰林、太常諸臣言,國朝建太廟遵古制。古尚左,今尊者居右為少屈,非所以示後世。太祖皇帝居中南向,宜奉睿宗皇帝神主?左一室,世祖?右一室,裕宗?睿宗室之左。顯示、順宗、成宗兄弟也,以次?世祖室之右。武宗、仁宗亦兄弟也,以附裕宗室之左,英宗?成宗室之右。臣等以其議近是,謹繪室次為圖以欹,惟陛下裁擇。「從之。五月戊戌,附顯宗、英宗凡十室。   三年十二月,御史趙師魯以大禮未舉,言:「天子親祀郊廟,所以通精誠,迓福厘,生烝民,阜萬物,百王不易之禮也。宜講求故事,對越以格純嘏。」不報。四年,台臣復以為言,帝曰:「朕遵世祖舊制,其命大臣攝之。」   是年夏四月辛未,盜入太廟,失武宗神位及祭器。太常禮儀院官皆斥罷。壬申,重作武宗金主及祭器。甲午,奉安武宗神主。   致和元年正月,享太廟。御史鄒惟享言:「時享太廟,三獻官舊皆勳戚大臣。而近以戶部尚書為亞獻,人既疏遠,禮難嚴肅。請仍舊制,以台省院重臣為亞獻。」從之。   天歷元年冬十月丁亥,毀顯宗室。詔時享改用仲月。十一月,帝宿齋服袞冕,享於太廟。   元統二年四月,親奉文宗神主?於太廟,時寢廟未建,權於英宗室次結綵殿以奉安神主。御史台言:「宜因升?有事於太廟。」從之。是年,罷夏季時享。   後至元三年正月,?寧宗神主於太廟。八月,京師地大震,太廟樑柱裂,各室牆壁盡壞,文宗神主及御床皆碎。敕作文宗新主、玉冊,依典禮祭告焉。十月,平章徹裡帖木兒以星變,議減太廟四祭為一,御史呂思誠等十九人劾之,不聽,竟罷冬享。自後二年、三年、四年一祭,以墾變而減宗廟之祭享。其去恐俱修省之意遠矣。如仞裡帖木兒者,宜科以擅議宗廟之罪,帝乃信用其言,何也?   至正三年,荷有事於南郊,告祭太廟。至寧宗室,問曰:「朕寧宗兄也,當拜否?」太常博士劉聞對曰:「寧宗雖弟,其在位時陛下為之臣。春秋時,魯閔公弟也,僖公兄也。閔公先為君,宗廟之祭,未聞僖公不拜。禮當拜。」從之。十五年十月,以郊祀,命皇太子祭告太廟。二十年十二月詔:「太廟影堂祭祀,乃子孫報本之事。近以兵興歲歉,累朝四祭減為春秋二祭,今宜復之。」然國事日棘,竟不能舉行舊典雲。   六年六月,詔毀文宗室。是月,監察街史言:「嘗聞《五行傳》曰:「簡宗廟,廢祭祀,則水不潤下。近年雨澤愆期,四方多旱,而歲減祀事,變更成憲,原其所致,恐有感召。欽惟國家四海乂安,百有餘年,列聖相承,典禮具備,莫不以孝治天下。古者宗廟四時之祭,皆天子親享,莫敢使有司攝也。蓋天子之職,莫在於禮,禮莫大於孝,孝莫大於祭。世祖皇帝自新都城,首建太廟,可謂知所本矣。《春秋》之法,國君即位,逾年改元,辦行告廟之禮。伏自陛下即位以來,於今七年,未嘗躬詣太廟,似為闕典。方今政化更新,並遵舊制,告廟之典,理宜親享。」時帝在上都,台臣以聞,詔曰:「俟朕到大都行之。」   九月二十七曰,中書省奏以十月初四日皇帝親祀太廟,制曰:「可」。前期,告示以太師、右丞相馬札兒台為亞獻官。樞密院知院阿魯禿為終獻官,知院潑皮、翰林承旨老章為助奠官,大司農愛牙赤為七祀獻官,侍中二人,門下侍郎一人,大禮使一人,執劈正斧一人,禮儀使四人,余各如故事。   幾天祭祀,尤貴馬潼。將有事,敕太僕寺?馬官,奉尚飲者革囊盛送焉。其馬牲既與三牲同登於俎,而割奠之饌,復與籩豆俱設。將奠牲盤酹馬潼,則蒙古太祝升詣第一座,呼帝后神諱,以致祭年月日數、牲齋品物,致其祝語。以次詣列室,皆如之。禮畢,則以割奠之餘,撒於南欞星門外,名曰拋撤茶飯。蓋以國禮行事,尤其所重也。   割奠之禮,惟太常卿設之。桑哥為初獻,乃有三獻等官同設之儀。博士議曰:「凡陳設祭品、實樽?等事,獻官皆不與也。獨此親設之,然後再升殿,恐非誠愨專一之道。且大禮使等官,尤非其職。」大樂署長:「割奠之禮,宜別撰樂章。」博士議曰:「三獻之禮,實依古制。若割肉,奠葡萄酒、馬潼,別撰樂章,是又成一獻也。」又議:燔□月率與今燒飯禮合,不可廢。形鹽、糗餌、粉□、□食、糝食,非古。雷鼓、路鼓、與播□之制不同。攝祀大禮使終夕豎立,無其義。」知禮者皆有取於其言。英宗初,博士又言:「今冬祭,即烝也,天子親裸太室,功臣宜配享。」事亦弗果行。   廟制:「至元十七年,新作於大都。前廟,後寢。正殿東西七間,南北五間,內分七室。殿陛二成三階。中曰泰階,西曰西階,東曰阼階。寢殿東西五間,甯北三間,環以宮城,四隅重屋,號角樓。正南、正東、正西宮門三,門各五門,皆號神門,殿下道直東西神門曰橫街,直南門曰通街,甓之。通街兩旁井二,皆覆以亭。宮城外,繚以崇垣。饌幕殿七間,在宮城南門之東,南向。齊班廳五間,在宮城之東南,西向。省饌殿一間,在東城東門少北,南向。初獻齋室,在宮城之東,東垣門內少北,西向。其南為亞終獻、司徒、大禮使、助奠、七祀獻官等齋室,皆西向。雅樂庫在官城西南,東向。法物庫、儀鸞庫在宮城之東北,皆南向。都監局在其東少南,西向。東垣之內,環築牆垣為別虜。內神廚局五間,在北,南向。井在神廚之東北,有亭。酒庫三間,在井亭南。西向。祠祭局三間,對神廚局,北向。院門西向。百官廚五間,在神廚院南,西向。宮城之南,復為門,與申神門相值,左右連屋六十餘間,東掩齊班廚,西值雅樂庫,為諸執事齋房。築崇墉以環其後,東西南開欞星門三,門外馳道,抵齊化門之通衢。   至治元年,詔議增廣廟制。三年,別建大殿一十五間於今廟前,用今廟為寢殿,中三間通為一室,余十間各為一室,東西兩旁際牆各留一間,以為夾室。室皆東西橫闊二丈。南北入深六間,每間二丈。宮城南展後,鑿新井二於殿南,作亭。東南隅、西南隅角樓,南神門、東西神門,饌幕殿、省饌殿、獻官百執事齋室,中南門,齊班廳、雅樂庫、神廚、祠祭等局,皆南徙。建大次殿三間於宮城之西北,東西欞星門亦甯徙。東西欞星門之內,鹵簿房四所,通五十間。   神主:至元三年,始命太保劉秉忠考古制為之。高一尺二寸,上頂圓徑二寸八分,四廂合剡一寸一分。上下四方穿,中央通孔,逕九分,以光漆題尊謚於背上。匱趺底蓋俱方。底自下而上,蓋從上而下。底齊趺。方一尺,厚三寸。皆准元祐古尺圖。主及匱趺皆用栗木。匱趺並用元漆,設祐室以安奉。帝主用曲幾,黃羅帕覆之。後主用直幾,紅羅帕覆之。祐室,每室紅錦厚褥一,紫錦薄褥一,黃羅復帳一,龜背紅簾一,緣以黃羅帶飾。六年十二月十八日,國師奉旨造木質金錶牌位十有六,亦號神主。設大榻金椅位,置祐室前。帝位於右,後位於左,題號其面,籠以銷金絳紗,其制如櫝。   祝有二:祝冊,親祀用之。制以竹,每副二十有四簡,貫以紅絛條。而用膠粉塗飾,背飾以絳金綺。藏以楠木縷金雲龍匣。塗金鎖鑰。韜以紅錦囊,蒙以銷金雲龍絳羅復。擬撰讀文、書祝、讀祝,皆翰林詞臣掌之。至大二年親祀,竹冊長一尺二寸,廣一寸二分,厚三分。至治二年正月親祀,竹冊八副,每冊二十有四簡,長一尺一寸,廣一寸,厚一分二厘。   祝板,攝祀用之,制以楸木,長二尺四寸,廣一尺二寸,厚一分。其面背飾以精潔楮紙。   祝文,至元時,享於太祖室,稱孝孫嗣皇帝臣某;睿宗室,稱萃子嗣皇帝臣某。天歷時,享自太祖至裕宗四室,皆稱孝曾孫嗣皇帝臣某;頎宗室,稱孝孫嗣皇帝臣某;成宗至英宗三室,皆稱嗣皇帝臣某;武宗室,稱孝子嗣皇帝臣某。   幣:以白繒為之,每段長一丈八尺。   牲齊庶品:大祀,馬一,用色純者,有副;牛一,其角握,其色赤,有副;羊,其色白;豕,其色黑;鹿。凡馬、牛、羊、豕、鹿牲體。每室七盤,單室五盤。太羹,每室三登,和羹,每室三?,籩之實,每室十有二品。豆之實。每室十有二品。凡祀,先期命貫臣率獵師取鮮獐鹿免,以供脯臡醓醢。稻梁為飯,每室二?;黍稷為飯,每室二簋。彝尊之實,每室十有一。明水元酒,用陰鑒取水於月,與井水同,鬯用郁金為之。五齊三酒,醞於光祿寺。□□蕭蒿,至元十八年五月弗用,後遂廢。茅香以縮酒,至元十七年,始用沅州麻陽縣包茅。天鵝、野馬、塔剌不花、其狀如獾。野雞、鶬、黃羊、胡寨兒、其狀如鳩。湩乳、葡萄酒,以國禮割奠,皆列室用之。羊一,豕一,籩之實二栗、鹿脯,豆之實二菁菹、鹿臡。簋之實黍,簋之實稷,爵尊之實酒,皆七祀位各用之。薦新鮪、野彘孟春用之。雁、天鵝,仲春用之。葑韭、鴨雞卵,季春用之。冰、羔羊,孟夏用之。櫻桃,竹筍、蒲荀、羊,仲夏用之。瓜、豚、大麥飯、小麥面,季夏用之。雛雞,孟秋用之。菱芡、栗、黃鼠,仲秋用之。梨、棗、黍、粱、茲老,季秋用之。芝麻、兔、鹿、稻米飯,孟冬用之。麇、野馬。仲冬用之。鯉、黃羊、塔剌不花,季冬用之。至大元年春正月,皇太子言薦新增用影堂品物,羊羔、炙魚、饅頭、饌子、西域湯餅、圓米粥、砂糖飯羹,每月以配薦。   祭器:籩十有二,冪以青巾,巾繪彩雲。豆十有四,一實毛血,一實□□。登三,?三,有柶。?二,簋二,有匕箸。俎七,以載牲體,皆有鼎。後以盤貯牲體,盤置俎上,鼎不用。香案一,銷金絳羅衣。銀香鼎一,銀香奩一,茅苴盤一,實以沙。已上並陳室內。燎爐一,實以炭。篚一,實以蕭蒿黍稷。祝案一,紫羅衣。置祝文於上,銷金絳羅覆之。雞彝一,有舟;烏彝一,有舟,加勺;春夏用之。斝彝一,有舟;黃彝一,有舟,加勺;秋冬用之。虎彝一,有舟;蜼彝一,有舟,加勺;特祭用之。凡雞彝、斝彝、虎彝以實明水,鳥彝,黃彝、蜼彝以實也。犧尊二,像尊二,春夏用之。著尊二,壺尊二,秋冬用之。太尊二,山尊二,特祭用之。尊皆有坫勺,幕以白布巾,巾繪黼文。著尊二,山?二,皆有坫加冪。已上並陳室外。壺尊二。太尊二,山?四,皆有坫加冪,藉以莞席,並陳殿下,北向西上,設而不酌,每室皆同。通廊御香案一,銷金黃羅衣,銀香奩一,貯御祝香,銷金帕覆之,並陳殿中央。?洗所?二,洗二,一以供爵滌,一以供盥潔。篚二,實以璋瓚巾,塗金銀爵。七祀神位,籩二,豆二,?一,簋一,俎一,爵一有坫,香案一,沙池一,壺尊二有坫加冪,七祀皆同。?一、洗一、篚一,中統以來,雜金宋祭器而用之。至治初,始造新器於江浙行省,其舊器悉置幾閣。 卷八十五·志第五十二   ○禮五   △宗廟下   親祀時享儀,其目有八:   一曰齋戒。前祀七日,皇帝散齋四日於別殿,治事如故,不作樂,停奏刑名事,不行刑罰。致齋三日,惟專心祀事,其二日於大明殿,一日於大次。致齋前一日,尚舍監設御幄於大明殿酉序,東向。致齋之日質明,諸衛勒所部屯列。晝漏下一刻,通事舍人引侍享執事文武四品以上官,俱公服詣別殿奉迎。二刻,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三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結佩出別殿,乘輿,華蓋傘扇侍衛如常儀,奉引至大明殿御幄,東向坐,侍臣夾侍如常。一刻頃,侍中前跪奏言請降就齋,俯伏興。皇帝降座入室,侍享執事官各還所司,宿衛者如常。凡應祀官受誓戒於中書省。散齋四日,致齋三日。光錄卿鑒取明水、火。火以供爨,水以實尊。   二曰陳設。祀前三日,尚舍監陳大次於西神門外道北,南向。設小次於西階西,東向。設版位於西神門內,橫街南,東向。設飲福位於太室尊彝所,稍東,西向。設黃道茵褥於大次前,至西神門,至小次版位西階及殿門之外。設御洗位於御版位東,稍北,北向。設亞終獻位於西神門內御版位稍南。東向,以北為上,?洗在其東北。設亞終獻飲福位於御飲福位後稍南,西向。陳設八寶黃羅案於西階西,隨地之宜。設享官宮縣樂、省牲位,諸執事公卿御史位,並如常儀。殿上下及各室,設?、簋、籩、豆、樽、?、彝、斝等器,並如常儀。   三曰車駕出宮。祀前一日,所司備法駕鹵簿於崇天門外。太僕卿率其屬備玉輅於大明門外。千牛將軍執刀於輅前,北向。其日質明,諸侍享執事官,先詣太廟祀所。諸侍臣直衛及導駕官於致齋殿前,左右分班立。通事舍人引侍中跪奏請中嚴,俯伏興。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少頃,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齋室,即御座。群臣起居訖,尚輦進輿,侍中奏請皇帝升輿。皇帝升輿,華蓋傘扇侍衛如常儀。導駕官前導至大明門外,侍中進當輿前,跪奏請皇帝降輿升輅。皇帝升輅,太僕執御,導駕官分左右步導。門下侍郎進當輅前,跪奏請車駕進發。車駕動。稱警蹕,千牛將軍夾而趨至崇天門外,門下侍郎跪奏請車駕少駐,敕眾官上馬。侍中承旨退,稱曰『制可』。門下侍郎退,傳制稱眾官上馬。贊者承傳敕眾官上馬。上馬訖,門下侍郎奏請敕車右升,侍中前承製,退稱曰「制可」。千牛將軍升訖,門下侍郎奏請車駕進發。車駕動,秒警蹕。符寶郎奉八寶與殿中監部從在黃鉞幾,教坊樂前引,鼓吹不振作。將至太廟,禮直官引諸侍享執事官於廟門外,在左右立班,奉迎駕至廟門,回輅南向。將軍降立於輅左,侍中於輅前奉稱侍中臣某請皇帝降輅,步入廟門。皇帝降輅導駕官前導,皇帝步入廟門稍西。侍中奏請皇帝升輿,尚輦奉輿,華蓋傘扇如常儀。皇帝乘輿至大次,侍中奏請皇帝降輿入就大次。皇帝入就次,簾降,宿衛如式。尚食進膳如儀。禮儀使以祝版奏御署訖,奉出,太廟令受之,各奠於坫,置各室祝桑上。通事舍人承捨旨,敕眾官各還齋次。   四曰省牲器。祀前一日未後三刻,廩犧令丞、太官令丞、太祝以牲蹴位。禮直官引太常卿、光錄卿丞、監祭禮等官就位。禮直官請太常、監祭、監禮由東神門北偏門大,升自東階。每位視滌祭器,司樽彝舉冪曰「潔」。俱畢,降自東階。由東神門北諞門出,復位,立定。禮直官稍前曰「請省牲」,引太常卿視牲,退復位。次引廩犧令出班,巡牲一匝,西向折身曰「充」。諸太祝巡牲一匝,上一員出班西向折身曰「腯」畢,俱復位。蒙古巫祝致詞訖,禮直官稍前曰「請詣省饌位」,引太常卿、光錄卿,監祭、監禮、光祿丞、大官令丞詣省饌位,東西相向立定,以北為上。禮直官引太常卿詣饌殿內省饌。視饌訖,禮直官引太常卿且齋所。次引廩棲公丞、諸太祝以次牽牲詣廚,授大官令。次引光祿卿丞、監祭、監禮詣廚省鼎鑊,筧滌溉訖,各還齋所。太官令帥宰人以鸞刀割牲,祝史各取毛血,每位共實一豆,以肝洗於郁鬯及取□□,每位共實一豆,置於各位。饌室內,庖人烹牲。   五曰晨裸。祀日丑前五刻,諸享陪位官各服其服。光祿卿、良醞令、太官令人,實籩、豆,?、簋、尊、?,各如常儀。太樂令率工人二舞,以次入。奉禮郎贊者先入就位。禮直官引御史,博士及執事者以次各入就位,並如常儀。禮直官引司徒以下官升殿,分香設酒,如常儀。禮直官引徒常官、御史、博士升殿,視陳設,就位。復與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升殿。太祝出帝主,宮闈令出後主訖,御史及以上升殿官於當陛近西,北向立。奉禮於殿上贊神主訖,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諸官及執事者皆再拜,各就位。禮直官引亞終獻等官,由南神門東偏門入,就位,立定。禮直官贊「有司謹具,請行事。」協律郎俯伏興,舉麾興,工鼓柷,宮縣樂作《思成之曲》,以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征,應鍾為羽,作文武九成止。樂奏將終,通事舍人引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服袞冕,坐少頃,禮直官引博士,博士引禮儀使,對立於大次門外,當門北向。侍中奏外辦,禮儀使跪奏請皇帝行禮,俯伏興,簾卷。符寶郎奉寶陳於陛之西黃羅案上。皇帝出大次,博士、禮儀使前導,華蓋傘扇如儀,大禮使後從。至西神門外,殿中監跪進鎮圭,皇帝執圭,華蓋傘扇停於門外,近侍從入門。協律郎跪俯伏興,舉麾,工鼓祝,官縣《頎成之樂》作。至版位東向,協律郎偃麾,工戛?,樂止。引禮官分左右侍立,禮儀使前奏請再拜,皇帝再拜。奉禮曰「眾官再拜」,贊者承傳,凡在位者皆再拜。禮儀使奏詰皇帝詣盥洗位,宮縣作樂,至洗位,樂止。內侍跪取匜,興,沃水。又內侍跪取盤,興,承水。禮儀使奏請搢鎮圭,皇帝搢圭,盥手訖,內侍跪取巾於篚,興,以進,?手訖,皇帝詣爵洗位,奉瓚官以瓚跪進,皇帝受瓚,內侍奉匜沃水。又內侍跪,奉盤承水,洗瓚訖,內侍奉巾以進,皇帝拭瓚訖,內侍奠盤匜,又奠巾於篚,奉瓚官肫受瓚。禮儀使奏請執鎮圭,前導皇帝升殿,宮縣樂作,至西階下,樂止。皇帝升自西階,登歌樂作,禮儀使前導皇帝詣太祖樽彝所,東向立,樂止。奉瓚官以瓚蒞鬯,司樽者舉冪,侍中詭酌郁鬯訖,禮儀使前導。入詣太祖神座前,北向立。禮儀使奏請搢鎮圭跪,奉瓚官西向立,以瓚跪進。禮儀使奏請執瓚、以鬯裸地,皇帝執瓚以鬯裸地,以瓚授奉瓚官。禮儀使奏請執鎮圭、俯伏興。皇帝俯伏興,禮儀使前導出戶外褥位。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訖,禮儀使前導詣每二室以下,裸鬯並如上儀。裸訖,禮儀使請還版位。登砍作樂,皇帝降自西階,樂止。宮縣樂作,至版位東向立,樂止。禮儀便奏請還小次,前導皇帝行,宮縣樂作。將至小次,禮儀使奏請釋鎮圭,殷中監跪受。皇帝入小次,簾降,樂止。   六曰進饌。皇帝裸將畢,光祿卿詣饌殿視饌,復位。大官令率齋郎詣饌幕,以牲體設於盤,各對舉以行,自南神門入。司徒出迎饌,宮具樂作,奏無射宮《嘉成之曲》。札直官引司徒、齋郎奉饌升自太階,由正門入。諸太祝迎於階上,各跪尊於神座前。齋郎執笏俯伏興,遍奠訖,樂止。禮直官引司徒、大官令率齋郎降自東階,各復位。饌之升殿也,太官丞率七祀齋郎奉饌,以序跪於七祀神座前,退從殿上齋郎以次復位。諸太官令率割牲官詣各室,進割牲體盟俎上,皆退。   七曰酌袱。禮直官於殿上贊太祝立茅苴,禮儀使奏請詣盥洗位。簾卷,出次,宮縣樂作,殿中監跪進鎮圭,皇帝執鎮圭至盥洗位,樂止。北向立。禮儀使奏請搢鎮圭,執事者跪取搢,興。沃水。又跪取盤,承水。禮儀使奏訂皇帝盥手,執事者詵取巾於篚,興,進。?手訖,禮儀使奏請執鎮圭,請詣爵洗位,北向立。禮儀使奏請搢鎮圭,奉爵官以爵跪進。皇帝受爵,執事者奉搢沃水。奉血承水。皇帝洗爵訖,執事者奉巾跪進。皇帝拭爵,執事者奠盤匜,又奠巾於篚,奉爵官受爵。禮儀使奏請執鎮圭,升殿。宮縣樂作,至西階下,樂止。升自西階。登歌樂作,禮儀使前導詣太祖室樽彝所,東向立,樂止。禮儀使奏諳搢鎮圭執爵,奉爵官以爵跪進。皇帝受爵,司尊者舉幕,良醞令跪酌犧樽之泛齊,以爵授執事者。禮儀使奏請執鎮圭,皇帝執圭,入詣太祖神位前,北向立。宮縣樂作,奏《開成之曲》。禮儀使跪奏請搢鎮圭跪,又奏請三上香。三上香訖,奉爵官以爵授進酒官,進酒官東向以爵跪進。禮儀使奏請執爵,三祭酒於茅苴,以虛爵授進酒官,進酒官以投奉爵官,奉爵官退立尊彝所。進酒官進取酒案上所奠玉爵馬潼,東向跪進,禮儀使奏請執爵祭馬潼。祭訖,以虛爵授進酒官,進酒官進奠神案上,退。禮儀使奏請執圭,俯伏興,司徒搢笏於俎前,奉牲西向以進。禮儀使奏請搢鎮圭,皇帝搢鎮圭,俯受牲盤,北向跪奠神案上。寨古祝史致辭訖,禮儀使奏請執鎮圭興,前導出戶外褥位,北向立,樂止。舉祝官搢笏跪,對舉祝版,讀祝官北向跪,讀祝文訖,俯伏興,舉祝官奠祝版訖,先詣次室。禮儀便奏請再拜。拜訖,禮儀使前導詣各窒,各奏本室之樂。其酌獻、進牲、祭馬潼,並如第一室之儀。既畢,禮儀便奏請詣飲福位。登歌樂作,至位,西向立,樂止。登歌《厘成之樂》作,禮直官引司徒立於飲福位惻,太祝以爵酌上尊飲福酒,合置一爵,以奉侍中。侍中受爵,奉以立。禮儀使奏請皇帝再拜。拜訖,奏請搢鎮圭跪。侍中東向以爵跪進,禮儀使奏請執爵,三祭酒,又奏請啐酒。啐酒訖,以爵授侍中。禮儀使奏請受胙,太祝以黍稷飯籩授司徒,司徒東向跪進。皇帝受,以授左右。太祝又以胙內俎跪授司徒,司徒跪進。皇帝受,以授左右。禮直官引司徒退立。侍中再以爵酒跪進,禮儀使奏請皇帝受爵飲福。飲福訖,侍申受虛爵,興,以授大祝。禮儀使奏請執鎮圭,俯伏興,又奏請再拜。拜訖,樂止。禮儀使前導還版位,登歌樂作,降自西階,樂止。宮縣樂作,至位樂止。禮儀使奏請還小次。宮縣樂作。將至小次,禮儀使奏請釋鎮圭,殿中監跪受。入小次,簾降,樂止。文舞退,武舞進。先是皇帝酌獻訖,將至小次,禮直官引亞獻官詣盥洗位。盥洗訖,升自阼階,酌獻並如常儀。酌獻訖,禮直官引亞獻官詣東序,西向立。諸太祝各以酌?福酒,合置一爵,一太祝捧爵進亞獻之左,北向立。亞獻再拜受爵,跪祭酒,遂啐飲。太祝進受爵,退,復於坫上。亞獻興再拜,禮直官引亞獻官降復位。終獻如亞獻之儀。初終獻既升,禮直官引七祀獻官各詣盥洗位,搢笏盥執訖,執笏詣神位,搢笏跪執爵,三祭酒,奠爵執笏,俯伏興,再拜訖,諧次位,如上儀。終獻畢,贊者唱「太祝徹籩豆」。諸太祝進徹籩豆,登歌《豐成之樂》作,卒徹樂止。奉禮曰「賜胙」。贊者唱「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禮儀使奏請詣版位。簾卷,出次,殿中監跪進鎮圭。皇帝執圭行,宮縣樂作,至位樂止。送神《保成之樂》作,一成止。禮儀使奏請皇帝再拜,贊者承傳,凡在位者皆再拜。禮儀使前奏禮畢,前導皇帝還大次。官縣《昌寧之樂》作,出門樂止。禮儀使奏請釋鎮圭,殿中監跪受,華益傘扇引導如常儀。入大次,簾降。禮直官引太常卿、御史、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升殿納神主,降就拜位,奉禮讚升納神主訖,再拜,御史以下諸執事者皆再拜,以次出。禮宜官各引享官以次出,太樂令率工人二舞以次出,太廟令闔戶以降乃退。祝冊藏於櫃。   八曰車駕還宮。皇帝既還大次,侍中奏請解嚴。皇帝釋袞冕,停大次。萬刻頃,尚食進膳。所司備法駕鹵簿,與侍祀官序立於太廟欞星門外,以北為上。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改服通天冠、絳紗袍。少頃,侍中版奏皇帝出次升輿,導駕官前導,華蓋傘扇如儀。至廟門外,太僕卿率其屬進金輅如式。侍中前奏請皇帝降輿升輅。升輅訖,大僕卿、門下侍即奏請車駕進發,俯伏興,退。車駕動,稱警蹕。至欞星門外。門下侍郎奏請車駕權停,敕眾官上馬。侍中承旨退稱曰「制可。」門下侍郎退傳制,贊者承傳。眾官上馬畢,門下侍郎奏請敕車右升。侍中承旨退稱「制可」千牛將軍升訖,導駕官分左右前導,門下侍郎奏請車駕進發。車駕動,稱警蹕。符寶郎奉八寶與殿中監從,教坊樂鼓吹振作。駕至崇天門外垣欞星門外,門下侍郎奏請車駕權停,敕眾官下馬。贊者承傳,眾官下馬。車駕動,眾官前引入內石橋,與儀仗倒捲而北,駐立。駕入崇天門,至大明門外降駕。升輿以入。駕既入,通事舍人承旨敕眾官皆退,宿衛官率衛士宿衛如式。   親謝儀,其目有八:   一曰齋戒。前享三日,皇帝散齋二日於別殿,致齋一日於大次。應享官員受誓戒於中書省,如常儀。   二曰陳設,如前親祀儀。   三曰車駕出宮。前享一日,所司備儀從、內外仗,與應享之官兩行序立於崇天門外,太僕卿控御馬立於大明門外,諸侍臣及導駕官二十四人,俱於齋殿前左右分班立侯。通事舍人引侍中跪奏請中嚴,俯伏興。少頃,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即御座。四品以上應享執事官起居訖,侍中奏請升輿。皇帶出齋段,降自正階,乘輿,華蓋傘扇如常儀。導駕官前導至大明門外,侍中進當輿前,奏請降輿,乘馬訖,導駕官分左右步導。門下侍郎跪奏請進發,俯伏興,前稱警蹕。至崇天門,門下侍郎奏請權停,敕眾官上馬。侍中承旨退,稱制可,門下侍郎退傳制,稱眾官上馬。贊者承傳。眾官出欞墾門外,上馬訖,門下侍郎奏請進發,前稱警蹕,華盜傘扇儀仗與眾官左右前引,教坊樂鼓吹不振作。至太廟欞星門外,紅橋南,贊者承傳眾官下馬。下馬訖,自卑而尊與儀仗倒捲而北,兩行駐立。駕至廟門,侍中奏請皇帝下馬,步入廟門。入廟門訖,侍中奏請升輿,尚輦奉輿,華蓋傘扇如常儀。導駕官前導。皇帝乘輿至大次前,侍中奏請降輿,皇帝降輿入就位,簾降,侍衛如式。尚食進膳,如常儀。禮儀使似祝冊奏御署訖,奉出,太廟令受之,各其於坫,置各室祝案上。通事舍人承旨,敕眾官各還齋次。   四曰省牲器,風前親祀儀。   五曰晨裸。享日丑前五刻,光祿卿、良醞令、大官令入實籩、豆、?、簋、樽、?,各如常儀。太樂令率工人二舞,以次入就位。禮直官引御史及執事者以次人就位。禮直官引太常卿、御史升殿點視陳設,退復位。禮直官引司徒等官詣各室,分香設酒如常儀。禮直官復引太常卿及御史、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升殿,奉出帝后神主訖,各退降就拜位,立定。奉禮於殿上贊奉神主訖,奉禮讚曰「再拜」,贊者承傳,御史以下皆再拜訖,各就位。禮直官引攝太尉由南神門東偏門入就位,立定。協律郎跪俯伏,舉麾興,工鼓祝,宮縣樂作《思成之曲》以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大簇為征,應鍾為羽,作文舞九成止。太尉以下皆再拜訖,禮直官引太尉詣盥洗位,宮縣樂作《肅寧之曲》,至位樂止,北向立,搢笏、盥手、悅手,執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瓚、拭瓚,以瓚授執事者。執笏升殿。宮縣樂作,至阼階下,樂止。升自阼階,登歌樂作,詣太祖尊彝所,西向立,樂止。執葵者以瓚奉大尉,太尉搢笏執瓚。司樽者舉冪酌郁鬯訖,大尉以瓚授執事者,執笏詣太祖神位,搢笏跪。三上香。執事者以瓚奉太尉,太尉執瓚以鬯裸地訖,以虛瓚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退出戶外,北向再拜訖,次詣各室,並如上儀。禮華,降自阼階,復位。   六曰進饌。太尉裸將畢,進饌如前儀。   七曰酌獻。太尉既升裸,禮直官引博士,博士引禮儀使至大次前,北向立。通事舍人引侍中詣大次前,版奏請中嚴,皇帝服袞冕。坐少頃,侍中奏外辦,禮儀使跪奏請皇帝行禮,俯伏興。簾捲出次,禮儀使前導至西神門,華蓋傘審停於門外,近侍從入,大禮使後從。殿中監跪進鎮圭,皇帝執圭入門,協律郎跪,俯伏興,舉麾,宮縣《順成之樂》作,至版位東向立,樂止。引禮官分左右侍立,禮儀使□詁裡帝再拜。奉禮曰「眾官再拜」,負者承傳,凡在位皆再拜。禮儀使奏請皇帝詣盥洗位,宮縣樂作,至位樂止。內侍跪取匜,興,沃水,又內侍跪取盤,承水。禮儀使奏請搢鎮圭,皇帝搢圭盥手。內侍跪取巾於篚,興,進。?手訖,奉爵官以爵跪進。皇帝受爵,內侍奉匜沃水,又內侍奉盤承水。皇帝洗爵訖內,內侍奉巾跪進。裡帝拭爵訖,內侍奠盤匜,又奠巾於篚,奉爵官受爵。禮儀使奏請執鎮圭,導升殿,宮縣樂作,至西階下樂止。升自西階登歌樂作。禮儀使前導詣太祖室樽彝所,東向立,樂止。宮縣樂作,奏《開成之曲》,奉爵官以爵蒞樽,執事者舉冪,侍中跪酌犧樽之泛齊,以爵授執事者。禮儀使前導,入詣太祖神位前,北向立。禮儀使奏請搢鎮圭,跪,又奏請三上香。上香訖,奉爵官以爵授進酒官,進酒官東向以爵跪進,禮儀使奏請執詩祭酒。執爵三祭酒於茅苴訖,以虛爵授進酒官,進酒官受爵以授奉爵官,退立樽彝所。進酒官進徹神案上所奠玉爵馬潼,東向跪進,禮儀使奏請執爵祭馬潼。祭訖,以虛爵授進酒官,進酒官進奠神案上訖,退。禮儀使奏請執圭。俯伏興,司徒搢笏跪俎前,舉牲盤西向以進。禮儀使奏請搢鎮圭,皇帝搢圭,俯受牲盤,北向跪,奠神案上訖,禮儀使奏詰執圭興,前導出戶外褥位,北向立,樂止。舉祝官搢笏跪,對舉祝版。讀祝官北向跪,讀祝文訖,俯伏興。舉祝官奠祝版訖,先詣次室。次蒙古祝史詣室前致辭訖,禮儀使奏請再拜。拜訖,禮代使前導詣各室,奏各室之樂。其酌獻、進牲體、祭馬潼,並如第一室之儀。既畢,禮儀便安請詣飲福位。登歌樂作,至位,西向立,樂止。宮縣《厘成之樂》作,禮直官引司徒立於飲福位惻,太祝以爵酌上樽福酒,合置一爵,以奉侍中,侍中受爵奉以立。禮儀使奏請皇帝再拜。拜訖,奏搢鎮圭跪,侍中以爵跪進。禮儀使奏請執爵三祭酒,又奏請啐酒。啐訖,以爵授侍中。禮儀使奏請受胙,太祝黍稷飯籩授司徒,司徒東向跪進,皇帝受,以授左右。太祝又以胙肉俎跪授司徒,司徒跪進,皇帝受,以授左右,禮直官引司徒退立。侍中再以爵酒跪進,禮儀使奏請皇帝受爵,飲福酒訖,侍中受虛爵興,以授太祝。禮儀使奏請執鎮圭,俯伏興,又奏請再拜。拜訖,樂止。禮儀使前導還版位。登歌樂作,降自西階,樂止。宮縣樂作,至位樂止。奉禮於殿上唱大祝徹籩豆。宮縣《豐寧之樂》作,卒徹,樂止。奉禮曰「賜胙」,贊者唱,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送神樂作《保成之曲》作一成,止。禮儀使奏主皇帝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皆再拜。拜訖,禮儀使前奏禮畢,皇帝還大次。宮縣《昌寧之樂》作,出門,樂止。禮儀使奏請釋鎮圭,殿中監跪受,華蓋傘扇如常儀。入次,簾降。禮直官引大常刀、御史、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升殿納神主訖,各降就位。贊者於殿上唱升納神主訖,奉禮曰「再拜」,御史以下諸執事者皆再拜訖,以次出。通事舍人禮直官各引享官以次出,太樂令率工人二舞以次出,太廟令闔戶訖降乃返。祝版藏於櫃。   八曰車駕還官。皇帝既還大次,侍中奏請解嚴。皇帝釋袞冕,停大次。五刻頃,尚食進膳,如常儀。所司備儀從、內外仗,與從祀諸執事官兩行序立於太廟欞星門外。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次升輿,導駕官前導,華蓋傘扇如常儀。至廟門,太僕卿進御馬,侍中奉請皇帝降輿乘馬。乘以訖,門下侍郎奏請進發,俯伏興退,前稱警蹕。至欞墾門外,門下侍即奏請權停,敕眾官上馬。侍中承旨返稱曰「制可」,門下侍郎退傳制,贊者承傳,眾官上馬畢,導駕官及華益傘扇分左右前導,稱警蹕,教坊樂鼓吹振作。至崇天門欞星門外,門下侍郎奏請權停,敕眾官下馬。贊者承傳,眾官下馬訖,左右前引入內石橋北,與儀仗倒捲而北,駐立。駕入祟天門,至大明門外降馬,升輿以入。駕既入,通事舍人承旨敕眾官皆退,宿衛官率衛士宿衛如式。   攝祀儀,其目有九:   一曰齋戒。享前三日,三獻官以下凡與祭員,皆公服受誓戒於中書省。是日質明,有司設金椅於省庭,一人執紅羅傘立於其左。奉禮郎率儀鸞局陳設版位,獻官諸執事位,俱藉以席,乃加紫綾褥。設初獻太尉位於省階少西,南向;大禮使位於其東,少南,西向;監祭御使位二,於通道之西,東向;監禮博士位二,於通道之西,東向;俱北上。設司徒亞終獻位於其南,北向,西上。次助奠七祀獻官,次太常卿、光祿卿、光祿丞、讀祝官、太官令、良醞令、廩犧令、司樽彝、舉祝官、太官承、廩犧丞、奉爵官、奉瓚官、盥爵官二、巾篚官、蒙古太祝、巫祝、點視儀衛、清道官及與祭官,依呂級陳設,皆異位重行。太廟令、太樂令、郊杜令、太祝位於通道之西,北向,東上。太廟丞、太樂丞、郊杜丞、奉禮郎、協律郎、司天生位於通道之東,北向,西上。齋郎位於其後。贊者引行事等官,各就位,立定。次引初獻官立定。禮直官搢笏,讀誓文曰「某年某月某日,享於太廟,各揚其職,其或不敬,國有常刑。」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一日宿於祠所。散齋日治事如故,不弔喪問病,不作樂,不判署刑殺文字,不決罰罪人,不與穢惡事。致齋日惟享事得行。余悉禁,凡與享之官,己齋而闕者。通攝行事。七品以下官先退,余官再拜。禮直官贊「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禮畢」。守廟兵衛與太樂工人,俱清齋一宿。赴祝所之曰,官給酒饌。   二曰陳設。享前二日。所司設兵衛於廟門,禁斷行人。儀鸞局設幄幔於饌殿,所司設三獻官以下行事執亨官次於齋房之所。前一日,太樂令率其屬設宮縣之樂於庭中。東方、西方磬徹起北,鍾徹次之。南方、北方。磬徹起西,鍾徹次之。設十二徹鍾於編縣之間。各依辰位,樹建鼓於四隅。置祝?於北縣之內。柷一在道東,?一在道西。路鼓一在柷之東南,晉鼓一在其後,又路鼓一在柷西南。諸工人各於其後。東方、西方,以北為上。南方、北方,以西為上。文舞在北,武舞在南,立舞表於?綴之間。又設登歌之樂於殿上前楹間。玉磬一徹在西,金鐘一蘆在東,?一在金鐘北稍西,?一在玉磬北稍東。搏樑二,一在?北。一在柷北,東西相向。歌工次之,余工各位於縣後。其匏竹者立於階間,重行北向,相對為首。   享前一日,太廟令率其屬掃除庭之內外。樞密院軍官一員。率軍人劃降除草穢,平冶道路。又設七祀鐐柴於廟門之外。又於室鋪設神位於北牖下,當戶南向。每位設黼黼一,紫綾厚褥一,薄褥一,莞席一,繅席二,虎皮次席二。時暄則用桃枝竹蓆,幾在筵上。又設三獻官拜跪褥位二,一在室內,一在室外。學士院定撰祝冊訖,書祝官於饌幕具公服書祝訖,請初獻官署御名訖,以授太廟令。又設祝案於室戶外之右。又設三獻官位於殿下橫街之南,稍西,東向。亞獻終獻位稍卻,助奠七祀獻官又於其南。書祝官、讀祝官、舉祝官、太廟令、太官令、良醞令、廩犧令、太廟丞、太官丞位,又於其南。司撙彝、奉瓚官、奉爵官、盥洗巾篚、爵洗巾篚、蒙古太祝、蒙古巫祝、太祝、宮闈令及七祀司樽彝、盥洗巾篚,以次而南。又設齋郎位於其後。每等異位,重行,東向,北上。又設大禮使於南神門東偏門稍北,北向。又設司徒、太常卿等位於橫街之南,稍東,西向,與亞終獻相對,司徒位在北,太常卿稍。太常同知、光祿卿、僉院、同僉、院判、光祿丞、拱衛使,以次而南。設監祭御史位二、監禮博士位二於橫街之北,西向,以北為上。又設協律郎位在宮縣樂蘆西北,東向,大樂丞在樂蘆之間。又設大樂令、協律郎位於登歌樂蘆之間。又設牲榜於東神門外,南向。設太常卿位於牲位南向。監祭御史位在太常卿之左,太官令次之,光祿丞、大官丞又次之,廩犧令位在牲西南,廩犧丞稍卻,俱北向,以右為上。又設諸太祝位於牲東,西向,以北為上。又設蒙古巫祝位於牲東南,北向。又設首饌位於省饌殿前,太常卿、光祿卿、光祿丞、太官令位於東,西向;監祭、監禮位於西,東向;皆北上。太廟令陳祝版於室右之祝案,又率祠祭局設籩、豆、蘆、簋。每室左十又二籩,右十又二豆,俱為四行。登三在籩豆之間,?三次之,蘆二、簋二又二次之,蘆左簋右,俎七在蘆簋之南,香案一次之,沙池又次之。又設每室樽?於通廊,斝彝、黃彝各一,春夏用雞彝、烏彝、犧樽二、象樽二,秋冬用著樽、壺樽、著樽二、山?二,以次在本室南之左,皆加勺冪。為酌樽所,北向,西上。彝有舟坫冪。又設壺樽二、太樽二、山?四,在殿下階間,俱北向。望室戶之左,皆有坫加冪,設而不酌。凡祭器,皆藉以席。又設七祀位於橫街之南道東,西向,以北為上。席皆以莞。設神版位,各於座首。又設祭器,每位左二籩,右二豆,蘆一、簋一在籩豆間,俎一在籩前,爵坫一次之,壺尊二在神位之西,東向,以北為上,皆有坫勺冪。又設三獻盥洗、爵洗在通街之西,橫街之南,北向。?在洗西加勺,篚在冼東,皆實以巾。爵洗仍實以瓚,爵加盤坫,執?篚者各位於後。又設七祀獻官盥洗位於七祀神位前,稍北。?在洗西,篚在洗東,實以巾。又實爵於坫。執?篚者各位於後。   三日習儀。享前二日,三獻以下諸執事官員赴太廟習儀。次日早,各具公服乘馬赴東華門,迎接御香至廟省牲。   四曰迎香。享前一日,有司告諭坊市,灑掃經行衢路,只備香案。享前一日質明,三獻官以下及諸事官,各具公服,六品以下官皆借紫服,詣崇天門下。太常禮儀院官一員奉御香。一員奉酒,二員奉馬潼,自內出。監祭、監禮奉禮郎、太祝分兩班前導。控鶴五人,一人執傘,從者四人,執儀仗在前行。至大明門,由正門出,教坊大樂作。至崇天門外,奉香、酒、馬潼者安置於輿,導引如前。行至外坦欞星門外。百官上馬,分兩班行於儀仗之外,清道官行於儀衛之先,兵馬司之兵夾道次之,金鼓又次之,京尹儀從又次之,教坊大樂為一隊次之。控鶴?手各服其服,執儀仗左右成列次之,拱衛使居其中。儀鳳司細樂又次之。太常卿與博士、御史導於輿前,獻官、司徒、大禮使、助奠官從入至殿下,獻官奉香、酒、馬潼升自東階,入殿內通郎正位安置。禮直官引獻官降自東階,由東神門北偏門出,釋服。   五曰省器,見親祀儀。   六曰尺裸。祀曰丑前五刻,太常卿、光祿卿、太廟令率其屬設燭於神位,遂同三獻官、司徒、大禮使等每室一人,分設御香酒醴,以金玉爵斝,酌馬沖、葡萄尚醞酒奠於神案。又陳籩豆之實。籩四行,以右為上。第一行魚鱐在前,糗餌、粉□次之。第二行,乾撩在前,干棗、形鹽次之。第三行。鹿脯在前,榛實、干桃次之。第四行,菱在前,茨、栗次之。豆四行,以左為上。第一行,芹菹在前,筍菹、葵?次之。第二行,菁菹在前,韭菹、米參食次之。第三行,魚醢在前,免醢、豚拍次之。第四行,鹿臡前,?醢、糝食次之。?實以稻梁,簋實以黍稷,登實以太羹,?實以和羹,樽彝、斝彝實以明水。黃彝實以郁鬯,犧樽實以泛齊。像樣實以醴齊,著樽實以盎齊,山?實以三酒,壺樽實以醍齊,太樽實以沈齊。凡齊之上樽實以明水,酒之上樽實以原酒,其酒齊以上醞代之。又實七祀之祭器,每位左二籩。栗在前,鹿脯次之。右二豆,菁菹在前,鹿臡次之。?實以黍,簋實以稷,壺尊實以醍齊,其酒齊亦以上醞代之。陳設訖,獻官以下行事執事官,各服其服,會於齊醞班廳。禮直官引太常卿、監祭、監禮太廟令、太祝、宮闈令、諸執事官、齋郎,自南神門東偏門入就位,東西相向立定。候監祭、監禮按殿之上下,徹去蓋冪,糾察不如儀者,退復位。禮直官引太常卿、監祭、監禮、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升自東階,詣太祖室。蒙古太祝起帝主神冪,宮闈令起後主神冪。次詣每室,並如常儀畢,禮直官引太常卿以下諸執事官,當橫街間,重行,以西為上,北向立定。奉禮郎贊曰「奉神主訖,再拜。」禮直承傳,太常卿以下皆再拜訖,奉禮郎又贊曰「各就位。」禮直官引諸執事官各就位,次引太官率齋郎由南神門東偏門以次出。贊者引三獻官、司徒大禮使、七祀獻官、諸行事官,由南神門東偏門入,各就位,立定。禮直官進於初獻官之左,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協律郎跪,俯伏興,舉麾,興,工鼓祝,宮縣樂奏《思成之曲》九成,文舞九變。奉禮郎贊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奉禮又贊諸執事者各就位,禮直官引奉瓚、奉爵、盥爵、洗巾篚執事官各就位,立定。禮直官引初獻官詣盥洗位,宮縣樂作無射宮《肅寧之曲》,至位北向立定。搢笏、盥手、執手,執笏詣爵洗位,至位北向立定。搢笏、執瓚、洗瓚、拭瓚,以瓚授執事者,執笏,樂止。登歌樂作,奏夾鍾宮《肅寧之曲》,升自東階,樂止。詣太祖酌樽所,西向立,搢笏,執事者以瓚授初獻官,執瓚。司樽彝跪舉冪,良醞令跪酌黃彝郁冪,初獻以瓚授執事者。執笏詣太祖神位前,北向立,搢笏跪,三上香。執事者以瓚授初獻,初獻執瓚以鬯灌於沙池,以瓚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出室戶外,北向立。再拜訖,詣每室裸鬯如上儀。俱畢,禮直官引初獻降自東階,登歌樂作,奏夾鍾宮《肅寧之曲》。復位,樂止。   七曰饋食。初獻既裸,如前進饌儀。   八曰酌獻。大祝立茅苴於盤。禮直官引初獻詣盥洗位,宮縣樂作,奏無射宮《肅寧之曲》,至位北向立,搢笏、盥手、?手,執笏詣爵洗位。至位,搢笏、執爵、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樂止。登歌樂作,奏夾鍾宮《肅寧之曲》,升自東階,樂止。詣太祖酒樽所,西向立,搢笏執爵。司樽彝搢笏跪舉冪,良醞令措笏跪酌犧樽之泛齊,以爵執事者,執笏。宮縣樂作,奏無射宮《開成之曲》,詣太祖神座前,北向立,稍前,搢笏堍,三上香。執爵,三祭酒於茅苴,以爵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平立。請出室出戶外,北向立,樂止,俟讀祝。舉祝官搢笏跪,對舉祝版,讀祝官跪讀祝文。讀訖,舉祝官奠祝版於案,執笏興,讀祝官俯伏興。禮直官贊再拜訖,次詣每室,酌獻如上儀,各奏本室之樂。獻畢,宮縣樂止。降自東階,登歌樂作,奏夾鍾宮《肅寧之曲》。初獻復位,立定。文舞退,武舞進,宮縣樂作,奏無射官《肅寧之曲》。舞者立定,樂止。禮直官引亞獻詣盥洗位。至位北向立,搢笏、執爵、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升自東階,詣太祖酌樽所,西向立,搢笏,執爵。司樽彝搢跪舉冪,良醞令搢笏跪酌象樽之醴齊,以爵授執事者,執笏。宮縣樂作,奏無射宮《肅寧之曲》。詣太祖神座前。北向立,稍前,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於茅苴,以爵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平立,請出室戶外,北向立。再拜訖,次詣每室,酌歌並如上儀。獻畢,樂止。降自東階,復位立定。禮直官引終獻,如亞獻之儀,唯酌若樽之盎齊。禮畢,降復位。初終獻將行,贊者引七祀獻官詣盥洗位,搢笏、盥手、?手訖,執笏詣酒樽所,搢笏、執爵、酌酒,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首位神座前,東向立,稍前,搢笏跪執爵,三祭酒於沙池,奠爵於案,執笏俯伏興。少退立,再拜訖,每位並如上儀。俱畢,七祀獻官俟終獻官降復位,立定。   九曰祭馬沖。終獻酌獻將畢,禮直官分引初獻亞獻官、司徒、大禮使、助奠官、七祀獻官、太常卿、監祭、監禮、太廟令丞、蒙古庖人、巫祝等升殿。每室獻官一員各立於戶外,太常悶、監祭、監禮以下立於其後。禮直官引獻宵詣神座前,蒙古庖人割牲體以授獻官。獻官搢笏跪樽於帝主神位前,次奠於後主神位前訖,出笏退就拜位,搢笏跪。太廟令取案上先設金玉爵斝馬沖、葡萄尚醞酒,以次授獻官,獻官皆祭於沙池。蒙古巫祝致辭訖,宮縣樂作同進饌之曲。初獻出笏就拜興,請出室戶外,北向立。俟眾獻官畢立,禮直官通贊曰「拜」,「興「,凡四拜。監祭、監禮以下從拜。皆作本朝跪禮。拜訖,退,登歌樂作,降階,樂止。太祝徹籩、豆,登歌樂作,奏夾鍾宮《豐寧之曲》。奉禮讚賜胙,贊者承傳,眾官再拜興。送神樂作,奏黃鐘宮《保成之曲》一成而止。太祝各奉每室祝版,降自太階望瘞位,禮直官引三獻、司徒、大禮使、助奠、七祀獻官、太常卿、光祿卿、監祭、監禮視燔祝版,至位坎北南向跪,以祝版奠於柴,就拜興。俟半燎,禮宜官贊「可瘞」禮直官引三獻以下及諸執事者、齋郎等,由南神門東偏門出至揖位,圓揖。樂工二舞以次從出。三獻之出也,禮直官分引太常卿、太廟令、監祭、監禮,蒙古太祝、宮闈令及各室太祝,升自東階,詣太祖神座前,升納神主,每室如儀。俱畢,降自東階,至橫街南,北向西上立定。奉禮讚曰「升納神主訖,再拜」,贊者承傳,再拜訖。以次出。禮畢,三獻官、司徒、大禮使、太常禮儀院使、光祿卿等官,奉胙進於闕庭。駕幸上都,則以驛赴奉進。   攝行告謝儀:告前三日,三獻官以下諸執事官,各具公服赴中書省受誓戒。告前一日未正一刻,省牲器。至期質明,三獻官以下諸執事者各服法服,禮直官引太常卿、監祭、御史、監禮博士、五令諸執事官先入就位。禮直官引監祭、監禮點視陳設畢,復位。禮直官引太常卿、監祭、監禮、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奉遷各室神主訖,降自橫街,北向立定。奉禮郎贊「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奉禮郎贊「各就位」訖,太官令、齋郎出。禮直官引三獻、司徒、光祿卿、捧瓚,、爵盥、爵洗官人就位,立定。禮直官贊「有司謹具,請行事,」降神樂作,九成止。奉禮郎贊「再拜」,三獻以下再拜訖,秦禮郎贊「諸執事者各就位」,立定。禮直官引初獻詣盥洗位,盥手,詣爵洗位,洗瓚。詣第一室酒樽所,酌郁鬯。諧神座前,北向跪,搢笏三上香,奠幣執瓚。以鬯灌於沙池,執笏俯伏興。出室戶外,再拜訖,次詣各室,並如上儀。俱畢,降復位。司徒率齋郎進饌,如常儀。奠畢,降復位。禮直官引初獻詣盥洗位,盥手,詣爵洗位,洗爵。詣第一室酒樽所,酌酒。詣神座前,北向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於茅苴,以爵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出室戶外,北向立。俟讀祝官讀祝文訖,再拜。詣每室,並如上儀。俱畢。降復位。禮直官引亞獻官盥手、洗爵、酌獻,並如初獻儀。惟不讀祝。俱畢,降復位。禮直官引終獻,並如亞獻儀。俱畢,復位。太祝籩、豆,奉禮郎贊賜胙,眾官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禮直官引三獻官、司徒、太常卿、盥祭、監禮視焚祝版幣帛,禮直贊「可瘞」。禮畢,太常卿、監祭、監禮升納神主訖,樽自橫階。奉禮郎贊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退。   薦新儀:至曰質明,太常禮儀院官屬赴廟所,皆公服俟於次。太廟令卒其屬升殿,開室戶,不出神主,設籩豆俎、酒醴、馬潼及室戶內外褥位。又設盥洗位於階下,少東,西向。奉禮郎牢儀鸞局設席褥版位於橫街南,又設盥盆巾?二所於齊班幕前。心與祭事官皆盥手訖,太常官詣神廚點祝神饌。執事者奉所薦饌物,各陳饌幕內。太常官以下人就位,東西重行,北向立定。禮直官贊「皆再拜」,「鞠」「躬」,「拜」,「興」,「拜」,「興」,「平立」,「各就位」。禮直官引太常次官一員,率執事者出詣饌所,奉饌入自正門,升自太階,奠各室神位前。執事者進時食,院官搢笏受而奠之。禮直官引太常禮儀使詣盥洗位,盥手、?手。升殿詣第一室神位前,搢笏,執事者注酒於杯,三祭酒,又注馬潼於杯,亦三祭之。奠杯於案。出笏,就拜興,出室戶外,北向立,再拜。每室俱畢,降復位,執事者皆降。禮直官贊「再拜」,「鞠躬」,「拜」。「興」「拜」,「興」,「平立」。余官率執事者升徹饌,出殿闔戶。禮直官引太常官以下俱出東神門外,圓揖。   國俗,每歲太廟四祭,用司?監官一員,名蒙古巫祝。當省牲時,法服,同三獻官升殿,詣戶室告腯,還至牲所,以國語呼累朝帝后名諱而告之。明旦,三獻禮畢,獻官、御史、太常卿、博士紅升殿,分詣各室。蒙古博兒赤跪割牲,太僕卿以朱漆盂奏馬乳酌奠。巫祝以國語告神訖,太祝奉祝幣詣燎位,獻官以下復版位載拜,禮畢。   每歲,九九內及十二月十六日以後,於嬈飯院中,用馬一、羊三、馬潼、酒醴、紅織金幣及裡絹各三匹,命蒙古達官一員,偕蒙古巫覡,掘地為坎以燎肉,仍以酒醴、馬潼雜燒之。巫覡以國語呼累朝御名而祭焉。   神御殿,舊稱影堂。所奉祖宗御容,皆紋綺局織錦為之。大德十二年,敕丞相脫脫、平章禿堅帖木兒:「成宗及貞慈靜懿皇后御影,依大天壽萬寧寺內御容織之。南木罕太子及妃,晉王及妃,依帳殿內小影織之。」延祐七年,敕平章伯帖木兒,進巧工及偉傳神李肖巖。依世祖御容之制,畫仁宗及莊懿慈聖皇后,高九尺五寸,闊八尺。至治三年太傅朵歹、左丞善生、院使明理董阿進呈太皇太后、英宗御容,令畫畢,復織之。天歷二年,敕平章董阿、同知儲政院阿木腹:「朕令畫後妣、皇后御容,可令諸色府達魯花赤阿咱、杜總管、蔡總管、李肖巖提調速畫之。」其繪畫用物:土粉五斤,明膠五斤,回回青八兩,回回胭脂八兩,回回胡麻一斤,心紅三斤,泥金一兩二錢,黃子紅一斤,官粉三斤,紫八兩,雞子五十枚,生石青十一斤,鴉青暗花綻絲八十尺,五色絨八兩,大紅銷紅朽花羅四十尺,紅絹四十尺,紫梅花羅七尺,紫檀軸一,椴木額條一,白銀六兩。   影堂所在:世祖帝后,大聖壽萬安寺,裕宗帝后亦在焉。順宗帝后,大普慶寺,仁宗帝后亦在焉。成宗帝后,大天壽萬寧寺。武宗及二後,大崇恩福元寺,為東西二殿。明宗帝后,大天源延聖寺。英宗帝后,大永福寺。也可皇后,大護國仁王寺。泰定帝敕:奉北安王塑像於高梁寺,即護國仁王寺也。至元七年建,大德五年奉安昭睿順聖皇后御容,故以北安王?祀焉。世祖、武宗影堂,皆藏玉冊十有二牒,玉寶一鈕。仁宗影堂,藏皇太子玉冊十有二牒,皇后玉冊十有二牒,玉寶一鈕。英宗影堂,藏皇帝玉冊十有二膚,玉寶一鈕,皇太子玉冊十有二牒。凡帝后冊、寶,以匣匱金鎖鑰藏於太廟,此其分置者。   其祭器,則黃金並斝盤孟之屬以十數,黃金塗銀香盒碗碟之屬以百數,銀壺釜杯匜之屬稱是。玉器、水晶、瑪瑙之器為數不同,有玻璃瓶、琥珀勺。世祖影堂真珠簾,又皆有珊瑚樹、碧甸子山之屬。   其祭之曰:常祭每月初一日、初八日、十五日、二十三日,節祭元日、清明、蕤賓、重陽、冬至、忌辰。基祭物,常祭以蔬果,節祭忌辰用牲。祭官便服,行三獻禮。加薦用羊羔、炙魚、饅頭、■〈簳銦r子、西域湯餅、園米粥、沙糖飯羹。   泰定二年,亦作顯宗影堂於大天源延聖寺,天歷元年廢。舊有崇福、殊祥二院,奉影堂祀事,乃改泰禧院。二年,又改為太禧宗?院,秩二品。既而,復以祖宗所御殿殿尚稱影堂,更號神御。殿皆制名以冠之:世祖曰元壽,昭睿順聖皇后曰睿壽,南必皇后曰懿壽,裕宗曰明壽,成宗日廣壽,順宗曰衍壽,武宗日仁壽,文獻昭聖皇后曰昭壽,仁宗曰文壽,英宗日宜壽,明宗曰景壽。且命學士擬其麩祀儀注,今闕。   又有玉華宮孝思殿在真定。世祖中統二年七月,命道士王追歸於真定,建道觀,賜名玉華宮。以忌日享祀太上皇、皇太后御容。本路宵吏祭奠,太常博士按《宋會要》定其儀。所司前期置辦茶飯、香果。質明,禮直官、引獻官與陪位官以下,並公服入廟庭,西向立。俱再拜訖,引獻官詣殿正階下再拜,升階至案前褥位,三上香,三奠酒訖,就拜興。又再拜訖,引獻官復位,與陪位官以下俱再拜,退。仁宗皇慶二年秋八月庚辰,命大司徒田忠良詣真定致祭,依歲例給御香酒並犧牲物錢中統鈔一百錠。延祐四年,始用登歌樂,行三獻禮。舊志云:皇慶二年。彼此牴牾,未詳孰是。   七年,太常博士言:「原廟之制隆古未聞。謹案:尚書黷於祭祀,時謂弗欽春秋之義,父不祭於支庶,君不祭於臣僕之家。聖朝建立七廟,崇奉孝享,可謂至矣。而睿宗皇帝神御別在真定路玉華宮,竅維有功德於天下者,莫如太祖、世祖。太祖不聞有原廟。世祖神御奉安大聖壽萬安寺,歲時差官,以家人禮祭供,不用太常禮樂。今玉華宮原廟列在郡國,又非隆興降誕之地,主者以臣僕之賤,供奉御容,非禮之甚。伏望稽前漢故事,致隆太廟。玉華宮照京師諸寺影堂例,只命有司以時祭供。罷遣太常禮樂,非獨聖胡得典禮之正,抑且有司無褻瀆之煩,禮官免失禮之責矣。」議上,帝從之,敕歲時本處依舊禮致祭。   其太祖、太宗、睿宗御容在翰林者,至元十五年十一月,命承旨和禮霍孫寫太祖御容。十六年二月,覆命寫太上皇御容,與太宗舊御容,俱置翰林院,院官香秋致祭,二十四年二月,翰林院言舊院屋敝,新院屋才六間,三朝御容宜於太常寺安奉,後仍遷新院。至大四年,翰林院移署舊尚書省,有旨月祭。中書平章完澤等言:「祭祀非小事,太廟歲一祭,執事諸臣受戒誓三日乃行事,今此輕易非宜。舊置翰林院御容,春秋二祭,不必增益。」從之。至治三年,遷置普慶寺,祀禮廢。泰定二年八月,中書省臣言當祭如故。乃命承旨翰赤繼香酒至大都。同省臣祭於寺。四年,造影堂於石佛寺,未及遷。至順元年七月,即普慶寺祭如故事。二年,復祀於翰林國史院。後至元六年,翰林院言:「三朝御容祭所甚隘,兼歲久屋漏,於石佛寺新影堂春安為宜。」中書省臣奏:「此世祖定制,當仍其舊。「從之。 卷八十六·志第五十三   ○禮六   △社稷 先農   元之秩祀。天子親遣使致祭者三:曰社稷,曰先農,曰宣聖:有司常祀者五:曰社稷,曰宣聖,曰岳瀆,曰風師、雨師,曰三皇;皆以社稷為首。至元七年十二月,有詔歲祀太社太稷。二十年,詔以春秋仲月上戊祭社稷。至延祐六年,始用中戊。二十九年,建社稷壇。三十年七月,始用御史中丞崔彧言,於和義門少南,得地四十畝,為壝垣,近南為二壇,壇高五尺,方廣五丈。社東稷西。相去約五丈。社壇土用青赤白黑四色,依方位築之,中間實以常土。上以黃土覆之。築必堅實,依方面以五色泥飾之。四面當中,各設一陛道。其廣一丈,亦各依方色。稷壇一如社壇制,壇南植松一株,惟土不用五色,其上四周純用一色黃土。壇皆北向,立北墉於社壇之北,以磚為之,飾以黃泥。瘞坎二於稷壇之北,少西,深足容物。   二壇周圍壝垣,以磚為之,高五丈,廣三十丈,四隅連飾。內壝垣欞星門四所。外垣欞星門二所,每所門三,列戟二十有四。外壝內北垣下屋七間,南望二壇,以備風雨,曰望祀堂。堂東屋五間,連廈三間,曰齊班廳。廳之南,西向屋八間,曰獻官幕。又南,西向屋三間,曰院官齋所。又其南,屋十間,自北而南,曰祠祭局,口儀鸞庫,曰法物庫。曰都監庫,口雅樂庫。又其南,北向尾三間,曰百官廚。外垣南門西壝垣西南,北向屋三間,曰大樂署。其西,東向屋三間,曰樂工房。又其北,北向屋一間,曰饌幕殿。又北,南向屋三間,曰饌幕冪。又北稍東,南向門一間。院內南。南向屋三間,曰神廚。東向屋三間,曰酒庫。近北少卻,東向屋三間,曰犧牲房。井有亭。望禮堂後自西而東,南向屋九間,曰執事齋郎房。自北折而南,西向屋九間,曰監察執事房。此壇壝次捨之所也。   社主用白石,長五尺,廣二尺,剡其上如鐘。於社壇近南,北向,埋其半於土中。稷不用主。后土氏配社,後稷氏配稷。神位版二,用栗,素質黑書。社樹以松,於社稷二壇之南各一株。此作主樹木之法也。   祝版四,以楸木為之,各長二尺四寸,闊一尺二寸,厚一分。文曰:「維年月曰,嗣天子敬遣某官某,改昭告於太社之神」。配位日后土之神。稷日太稷之神,配位日後稷之神。玉幣。社稷皆黝圭一,繅藉,瘞玉一,以黝石代之,元幣一。配位皆元幣一,各長一丈八尺。此祝文玉幣之式也。   牛一,其色黝,其角握,有副,羊四,野豕四。籩之實皆十,無糗餌、粉□。豆之實亦十,無吃食、糝食。?簋之實皆四,?之實和羹五,齊皆以尚醞代之。香用枕龍涎。神席一,緣以黑綾,褥方七尺四寸。太樽、著樽、犧樽、山?各二,有坫加勺冪。像樽,壺樽、山?各二,有坫冪,設而不酌。籩、豆各十有一,其一設於饌幕。?三,?三,簋三,其一設於饌幕。俎八,其二設於饌幕。盤一,毛血豆一,爵一,有坫,沙池一,玉幣篚一,木棲一,勺一,香鼎一,香盒一,香案一,祝案一,皆有農。紅髹器一,以盛馬渡。盥洗位二,?二,洗二。白羅巾四,實以篚。朱漆盤五。已上,社、稷皆同。配位有象樽,無大樽。設而不酌者,無象樽,余皆與正位同。此牲齊祭器之等也。   饌幕、省饌殿、香殿,黃羅幕三,黃羅額四,黃絹帷一百九十五幅,獻攝版位三十有五,紫綾拜褥百,蒲、葦席各二百,木鐙籠四十,絳羅鐙衣百一十,紅挑鐙十,剪燭刀二。鐵米凡盆三十有架,黃燭二百,雜用燭二百,麻米凡三百,松明、清油各百斤。此饌幕板位燭燎之用也。   初獻官一,亞獻官一,終獻官一,攝司徒一,助奠官二,太常卿一。光祿卿一,廩犧令一,太官令一,巾篚官四。祝史四,監祭御史二,監禮博士二,司天監二,良醞令一,奉爵官一,司樽?二,盥洗官二,爵洗官二,太社令一,太社丞一,太樂令一,太樂丞一,協律郎二,奉禮郎二,讀祝官一,舉祝官二。奉幣官四,剪燭官二,太祝七,齋郎四十有八,贊者一,禮直官三,與祭官無定員,此獻攝執事之人也。   三十一年八月,初祀社稷,用堂上樂,歲以為常。凡祭之日以春秋二仲月上戊,延祐六年,用中戊,其儀注之節有六:   一曰迎香。前一日,有司告諭坊市,灑掃經行衢路,設香案。至日質明,有司具香酒樓舉,三獻官以下及諸執事官各具公服,五品以下官、齋郎等皆借紫,詣崇天門。三獻官及太常禮儀院官入,奏祝及御香、尚樽酒,馬潼自內出。監祭御史、監禮博焉、奉禮郎、太祝分左右兩班前導。控鶴五人,一人執傘,四化執儀仗,由大明門正門出。教坊大樂作。至崇天門外,奉香酒、馬潼者各安置於輿,導引如儀。至紅門外,百官乘馬班行於儀仗之外。清道官行於儀衛之先,兵馬司巡兵夾道次之,金鼓又次之,京尹儀從左右成列又次之,教坊大樂一隊次之。控鶴弩手各服基服,執儀仗左右成列次之。拱衛使行其中。儀鳳司細樂又次之。太常卿與博士御史導於輿前,獻官、司徒、助奠官從於輿後。若駕幸上都,三獻官以下及諸執事官則詣健德門外,皆具公服於香輿前北向立,異位重行。俟奉香酒官驛至,太常官受而奉之,各置於輿。禮直官贊「班齊」,「鞠躬」,「再拜興」,「平立」。班首稍前搢笏跪,眾官皆跪。三上香,出笏就拜興,平立退復位,北向立,鞠躬,再拜興。平立。眾官上馬。分班前導如儀。至社稷壇北神門外,皆下馬,分左右入自北門,序立如儀。太常卿、博士、御史前導,獻官、司徒、助奠等官後從。至望祀堂下,三獻奉香、酒、馬潼升階,置於堂中黃羅幕下。禮直官引三獻官以次而出,各詣齋次,釋服。   二曰齋戒。前期三日質明,有司設三獻官以下行事執事官位於中書省。大尉南向,監祭御史位二於其西,東向,監禮博士位二於其東,西向,俱北上。司徒、亞獻、終獻位於其南,北向。次助奠,稍卻。次太常卿、光祿卿、太官令、司樽彝、良醞令、太社令、廩犧令、光祿丞、太樂令、大社丞。次讀祝官、奉爵官、太祝、祝史、奉禮郎、協律郎、司天生、諸執事齋郎。每等異位重行,俱北向,西上。贊者引行事執事官各就位,立定。禮直官引太尉、初獻就位,讀誓曰:「某年某月某日上戊日,祭於太社太稷,各揚其職,其或不敬,國有常刑。「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一日於祠所。散齋日治事如故,不弔喪問疾,不作樂,不判署刑殺文字,不決罰罪人,不與穢惡事。致齋日,惟祭事得行,其餘悉禁。凡與祭之官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七品以下官先退,余官對拜。守壝門兵衛與大樂工人,俱清齋一日。行禮官前期習儀於祠所。   三日陳設。前期三日,所司設三獻以下行事執事官次於齋房之內,及設饌幕四於西神門之外,稍南,西向,北上。今有饌幕殿在西壝門外,近北,南向。陳設如儀。前祭二日,所司設兵衛,各以其方色器服守衛門,每門二人,每隅一人。大樂令帥其尼設登歌之樂於兩壇上,稍北,南向。磬蘆在東,鍾蘆在西,柷一在鍾蘆南稍東,?一在磬蘆南稍西。搏柎二,不在?南一在柷南,東西相向。歌工次之,余工位在縣後。其匏竹者位壇下,重行南向,相對為首。太社令帥其展掃除壇之上下,為瘞坎二於壬地,方深足以容物,南出陛。前祭一日,司天監、大社令帥其屬升,設大社、太稷神座各於壇上,近南,北向。設后土神座於大社神座之左,後稷神座於太稷神座之左,俱東向。席皆以莞,茵褥如幣之色,設神位板各於座首。奉禮郎設三獻官位於四神門之內道南,亞獻、終獻位稍卻。司徒位道北,太常卿、光祿卿之位稍卻。司天監、光祿丞又次之。太社令、太官令、良醞令、廩犧令十天社丞、讀祝官、奉爵官、太祝以次位於其北,諸執事者及祝事、齋郎位於其後。每等異位重行。俱東向,南上。又設監祭御史位二,監禮博士位二,於太社罈子陛之東北,俱東向,南上。設奉禮郎位於稷壇之西北隅,贊者位於東北隅,俱東向。協律郎位二,於各壇上樂蘆東北,俱南向。太樂令位於兩壇樂蘆之間。南向,司樽彝位於酌樽所。俱南向。設望瘞位於坎之南,北向。又設牲榜於西神門外,東向。諸太祝位於牲西,祝史次之,東向。太常卿、光標卿、太官令位在南,北向,東上。監祭、監禮位於太常卿之東稍卻,俱北向,東上。廩犧令位於牲東北,南向。又設禮饌於牲東,設省饌於禮饌之北,今有省饌殿設位於其北,東西相向,南上。太常卿、光槔唧太官令位於西,東向,監祭、監禮位於東,西向,俱南上。禮部設板案各於神位之側,司樽彝、奉禮郎帥執事者設玉幣篚於酌樽所。次設籩豆之位,每位各籩十、豆十、蘆二、簋二、?三、俎五、盤一。又各設籩一、豆一、蘆一、簋一、俎三於饌幕內。毛血別置一豆。設樽?之位,社稷正位各太樽二、著樽二、犧樽二、山?二,於壇上酉陛之西北隅,南向,東上。設配位各著樽二、犧樽二、象樽二、山?二,在正位酒樽之西,俱南向,東上。又設正位各象樽二、壺樽二、山?二,於壇下子陛之東,南向,東上。配位各壺樽二、山?二,在西陛之南,西向,南上。又設洗位二,於各罈子陛之西北,南向。篚在洗東北肆,執?篚者各位於其後。   祭日丑前五刻,司天監、太社令各服其服,帥其屬升。設正配位神位版於壇上。又陳玉幣,正位禮神之玉一,兩圭有邸,置於匣。正配位幣皆以元,各長一丈八尺,陳於篚。太祝取鏖玉加於幣,實於篚,瘞玉以玉石為之,及禮神之玉各置於神座前。光祿卿帥其屬,入實籩事蘆簋。每位籩三行,以右為上。第一行,乾撩在前,干棗、形鹽、魚鱐次之。第二行,鹿脯在前,榛實、干桃次之。第三行,菱在前,芡、栗次之。豆三行,以左為上。第一行,芹菹在前,筍菹、葵菹、菁菹次之。第二行,韭菹在前,魚醢、兔醢次之。第三行,豚拍在前,鹿臡、醓醢次之。蘆實以稻梁。簋實以黍稷,?實以羹。良醞令帥其屬,入實樽?。正位太樽為上,實以泛齊,著樽實以醴齊,犧樽實以盎齊,像樽實以醍齊,壺樽實以沈齊,山?實以三酒。配位若是樽為上,實以泛齊,犧樽實以醴齊,像樽實以盎齊,壺樽實以醍齊,山?實以三酒。凡齊上樽實以明水,酒之上樽實以元酒,酒齊皆以尚醞代之。太常卿設燭於神座前。   四曰省牲器。前期一日午後八刻,諸衛之屬禁止行人。未後二刻,太社令帥其屬,掃除壇之上下。司樽彝、奉禮郎執事者,以祭器入設於位。司天監、大社令升,設神位版及禮神之玉幣如儀。俟告潔畢,權撤,祭日重設。未後二刻,廩犧令與諸太祝,祝史以牲就位,禮直官、贊者分引太常卿、監祭、監禮、太官令於西神門外省牲位,立定。禮直官引太常卿,贊者引監祭、監禮,入自西神門,詣太社壇,自西陛升,視滌濯於上,執事者皆舉冪曰「潔」。次詣太稷壇,如太社之儀訖,降復位。禮直官稍前曰「告潔畢,請省牲」,引太常卿稍前省牲訖,返復位。次引廩犧令出班巡牲一匝,東向折身曰「充」,復位。諸太祝俱巡牲一匝。上一員出班東向折身曰「腯」,復位。禮直官稍前曰「省牲畢,請就省饌位」,引太常卿以下各就位,立定。省饌畢,還齋所。廩犧令與太祝、祝史以次牽牲詣廚,授太官令。次引光祿卿以下詣廚省鼎鑊,視滌溉畢,乃還齋所。脯後一刻,太官令帥宰人以鸞刀割牲,祝史以豆取血各置於饌幕。祝史又取瘞血貯於盤,遂烹牲。   五曰奠玉幣。祭日丑前五刻,三獻官以下行事執事官,各服其服。有司設神位版,陳玉幣,實籩豆蘆簋樽腯。俟監祭、監禮按視壇之上下,及撤去蓋冪。未時二刻,太樂令帥工人入,奉社郎、贊者入就位,禮直官、贊者入就位。禮直官贊者分引監祭、監禮,諸太祝、祝史、齋郎及諸執事官,自西神門南偏門入,當太社壇北墉下,重行南向立,以東為上。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監祭、監禮以下皆再拜。次贊者分引各就壇上下位,祝史奉盤血,太祝奉玉幣,由西階升壇,各於樽所立。次引監祭、監禮按視壇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退復位。質明,禮直官、贊者各引三獻以下行禮執事官入就位,皆由西神門南偏門以入。禮直官進初獻之左,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協律郎跪,俯伏舉麾興,工鼓柷,樂作八成,偃麾,戛?樂止。禮直官引太常卿瘞血於坎訖,復位,祝史以盤還饌幕,以俟奉毛血豆。奉禮曰「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又贊諸執事者各就位,禮直官、贊者分引執事官各就壇上下位。諸太祝各取玉幣於篚,立於樽所。禮直官引初獻詣太社壇盥洗位,樂作,至位南向立,樂止。搢笏,盥手,?手,執笏詣壇,樂作,升自北陛,至壇上,樂止。詣太社神座前,南向立,樂作。搢笏跪。太祝加王於幣,東向跪以授初獻。初獻受幣奠訖,執笏俯伏興,稍退,再拜訖,樂止。禮苴官引初獻降自北陛,詣太稷壇洗位,樂作,至位樂止。盥洗訖,升壇奠玉幣,並如太社后土之儀。奠畢,降自北陛,樂作,復位樂止。初獻奠玉幣將畢,祝史各奉毛血豆立於西神門外,俟奠玉幣畢,樂止。祝史奉正位毛血入自中門,配位毛血入自偏門。至壇下,正位者升自北陛,配位者升自西陛,諸太祝迎取於壇上,各進奠於神位前,太祝、祝史俱退立於樽所。   六曰進熟。初獻既奠玉幣,有司先陳鼎入於神廚。各在於鑊右。太官令出,帥進饌者詣廚。以匕升羊豕於鑊,各實於一鼎,冪之。祝史以扃對舉鼎,有司執匕以從,各陳於饌幕內。俟光祿卿出,帥其屬實籩蘆簋訖,乃去鼎之肩冪,匕加於鼎。太官令以匕升羊豕,各載於俎,俟初獻還位,樂止。禮直苜引司徒出詣饌所,帥進饌者各奉正配位之饌,太官令引以次自西神門入。正位之饌入自中門,配位之饌入自偏門。饌初入門,樂作,饌至陛,樂止。祝史俱進,撤毛血豆,降自西陛以出。正位之饌升自北陛,配位之饌升自西陛,諸太祝迎取於壇上,各跪奠於神座前訖,俯伏興。禮直官引司徒、太官令及進饌者。自西陛各復位。諸太祝還樽所,贊者曰「太祝立茅苴於沙池。「禮直官引初獻官詣太社壇盥洗位,樂作,至位南向立,樂止。搢笏,盥手,?手,執笏詣爵洗位,至位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壇,樂作,升自北陛,至壇上,樂止。詣太社酌樽所,東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初獻,初獻搢笏執爵,司樽者舉冪,良醞令跪酌太樽之泛齊,樂作。初獻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太社神座前,南向立,搢笏跪。執事者以爵授初獻,執爵三祭酒,奠酒,執笏俯伏興,稍退立,樂止。舉祝官躊,對舉祝版。讀祝官西向跪,讀祝文。讀訖,俯伏興,舉祝官奠祝板於案,興。初獻再拜訖,樂止。次詣后土氏酌樽所,東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初獻,初獻搢笏執爵,司樽彝舉冪,良醞令跪酌著樽之泛齊,樂止。初猷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后土神座前,西向立,搢笏跪。執事者以爵授初獻,初獻執爵三祭酒,奠爵訖,執笏俯伏興,少退立,樂止。舉祝官跪,對舉祝板。讀祝官南向跪,讀祝文。讀訖。俯伏興,舉祝官奠祝板於案,興。初獻再拜訖,樂止。降自北陛,詣太稷壇盥洗位,樂作,至位樂止。盥洗、升獻。並如太社后土之儀。降自北陛,樂作,復位,樂止。讀祝、舉祝官亦降復位。亞獻詣兩壇盥洗升獻,並如初獻之儀。終獻盥洗升獻,並如亞獻之儀。終獻奠獻畢,降復位,樂止,執事者亦復位。太祝各進徹籩豆,樂作,卒徹,樂止。奉禮曰「賜胙,眾官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皆再拜訖,送神樂作,一成止。禮直官進初獻之左,曰「請詣望瘞位」,御史、博士從,樂作,至位北向立,樂止。初在位官將拜,諸太祝各執篚進於神廢前,取瘞玉及幣,齋郎以俎載牲體並黍稷爵酒,各由其陛降,置於坎訖,贊者曰「可瘞」,東西各二人且置半坎。禮直官進初獻之左,曰「禮畢」,禮直官各引獻官以次出。禮直官引監祭、太祝以下執事官,俱復於壇北墉下,南向立定。奉禮曰「再拜」,監祭以下皆再拜訖,出。祝史、齋郎及工人以次出。祝板燔於齋所。光祿卿、監祭、監禮展視酒胙訖,乃退。   其告祭儀,告前三日,三獻官以下諸執事官,各具公眼赴中書省受誓戒。告前一日,省牲器,告日質明,三獻官以下諸執事各服其服,禮直官引監祭、監禮以下諸執事官入自北墉下,南向立定。奉禮郎贊曰「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奉禮郎貧曰「各就位」,「立定」。監祭、監禮筧煉設畢,復位立定。禮直官引三獻、司徒、太常卿、光祿卿、入就位,立定。禮直官贊「有司謹具,請行事。」降神樂作,八成止。太常卿瘞血,復位立定。奉禮郎贊「再拜。」皆再拜訖,禮直官引初獻宵詣盥洗位,盥手訖,詣社壇正位神座前南向,搢笏跪,三上香,奠玉幣,執笏俯伏興。再拜訖,詣配位神座前西向,搢笏跪,三上香,奠幣,執笏俯伏興。再拜訖,詣稷壇盥洗位,盥手訖,升壇,並如上儀。俱畢,降復位。司徒率齋郎進饌,奠訖,降復位。禮直官引初秋官詣盥洗位,盥手訖,詣爵洗位,洗爵訖,詣酒樽所酌酒訖,詣社壇神位座前,南向立,搢笏跪,三上香,執冉,三祭酒於茅苴,爵技執事者,執笏俯伏興。俟讀祝官讀文訖,再拜興,詣酒樽所酌酒訖,詣配位神座前,西向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於茅苴,爵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俟讀祝文訖,再拜興,詣稷壇盥洗位,盥手,洗爵,酌獻,並如上儀。俱畢,降復位。禮直官引亞獻,並如初獻之儀,惟不讀祝。俱畢,降復位。禮直官引終獻,並如亞獻之儀。俱畢,降復位。太祝徹籩豆訖,奉禮郎贊「賜胙」。眾官再拜訖,禮直官引三獻、司徒、太常卿詣瘞坎位,南向立定。禮直官贊「可瘞」,禮畢出。禮直引監祭、監禮、太祝、齋郎至北墉下,南向立定。奉禮讚「再拜」皆再拜訖,出。   至郡縣之社稷:至元十年八月甲辰朔,頒諸路立社稷壇壝儀式。十六年春三月,中書省下太常禮官定郡縣社稷壇壝祭器制度、祀祭儀式,圖寫成書,名《至元州郡通禮》。二十五年八月,浙東海右道廉訪司監治官王博文獻議曰:「社稷起於上古,祀共工氏之子勾龍為社,厲山氏之子柱為稷。至商湯,因旱遷社,以周棄代之。成周之制,天子立五社,諸侯三社,皆以勾龍配社,周棄配稷。社壇在東,稷壇在西。天子用太牢,諸侯用少牢,皆黝色。幣用黑,日用甲。王服?冕,樂用大簇歌應鍾舞咸池,用三獻。後漢建武中,立大社稷。二月八日及臘日一歲三祠,皆用太牢。郡縣置社稷。太守令長侍祠。魏立二社、一稷。粱以二十五家為社,春秋祠,水旱禱祈祠。隋開皇初,用戊日。至唐,社以勾龍配,稷以后土配。亡宋因唐舊制,社壇廣五尺,高四尺。以五色土為之。稷壇在西,如社之制。社以石為主,形如鐘,長五尺,方二尺,剡其上象天方,其下象地,埋其半於地。其坦飾以方色,屋用三門四十戟,其中植槐。元符二年,郡縣壇社方二丈五尺,高三尺四,出陛主高二尺五寸,方一尺餘,如舊制,一壝二十五步。紹興式。社以后土勾龍氏配,稷以後稷氏配。先儒之說,謂社稷皆土祗,有生育之功,勾龍、周棄能平水土,故用為后土及田正之神。又曰社為土地之神,稷為五穀之神,故報而祭之。祭法當依漢、唐制,郡縣各用羊一、豕一,先瘞血首,余以骨體薦。黑幣二、樽二,籩、豆各八,蘆、簋各一,俎八。每歲仲舂、仲秋戊日黎明,郡縣官各三獻,以公服從事。至元貞二年冬,太常寺始議准,置壇於垃西南,二壇方廣視太社、太稷殺其半。壺樽二,籩豆皆八,而無樂。牲用羊豕,余皆與太社、太稷同。三獻官以州長貳為之。   先農之記,始自至元九年二月,命祭先農如祭社之儀。七年六月,立籍田大都東南郊。至是,始祭先農。十四年二月戊辰,祀先農東郊。十五年二月戊午,祀先農,以蒙古胄子代耕籍田。二十一年二月丁亥,又命翰林學士承旨撒裡蠻祀先農於籍田。武宗至大三年夏四月,從大司農請,建農、蠶二壇。博士議:二壇之式與社稷同,縱廣一十步,高五尺,四出陛,外壝相去二十五步,每方有欞星門。今先農、先蠶壇位在籍田內,若內外壝,恐妨千畝,其外壝勿築。是歲命祀先農如社稷,禮樂用登歌,日用仲春上丁,後或用上辛或甲日。祝文曰:「維某年月日。皇帝敬遣某官,璁告於帝神農氏。」配神曰「於後稷氏。」祀前一日未後,禮直官引三獻、監祭、禮以下省牲饌如常儀。祀日丑前五刻,有司陳燈燭,設祝幣,太官令帥其屬入實籩豆樽?。丑正,禮直官引先班入就位,立定,次引監祭監禮按視壇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畢,退復位,東向立。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再拜訖,奉禮又贊「諸執事者各就位」。禮直官各引執事官各就位,立定。次引三獻官並與祭等官以次入就位,西向立。禮直官於獻官之右,贊「請行事」,樂作三成止。奉禮讚「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太祝跪取幣於篚,立於樽所。禮直官引初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手畢,升自東階,詣神位前北向立,搢笏跪。三上香,受幣奠幣,執笏俯伏興,少退。再拜訖,降復位,立定。太官令率齋郎設饌於神位前畢,俯伏興,退復位。禮直官引初獻再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手,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詣酒樽所酌酒畢,詣正位神位前北向立。搢笏跪,三上香,三祭酒於沙池,爵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北向立。俟讀祝畢,再拜興。次詣配位酒樽所,酌酒訖,詣神位前東向立。搢笏跪,三上香,三祭酒於沙池,爵授執事者,執笏俯伏興,東向立。俟讀祝畢,再拜,退復位。次引亞終獻行禮,並如初獻之儀,惟不讀祝,退復位,立定。禮直官贊撤籩豆,樂作,卒撤,樂止。禮讚「賜胙」,眾官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皆再拜訖,樂作送神之曲,一成止。禮直官引齋郎升自東階,太祝跪取幣祝,齋郎捧俎載牲體及籩豆蘆簋。各由其階至坎位。北向立。俟三獻畢,至立定。各跪奠訖,執笏俯休興。禮直官贊「可瘞」,乃瘞。焚瘞畢,三獻以次詣耕地所,耕訖而退。此其儀也。先蠶之祀未聞。 卷八十七·志第五十四   ○禮七   △宣聖廟 闕里廟 郡縣宣聖廟 岳鎮海瀆 岳鎮海瀆常祀 風師雨師 七祀 三皇廟 武成王廟 前代帝王廟周公廟 名山大川忠臣義士祠 泉州神女功臣祠 城隍廟 國俗祭祀   宣聖廟,太祖始置於燕京。   中統二年,詔:「先聖廟,國家歲時致祭,諸儒月朔釋奠,宜灑掃清潔。今後禁約諸官員使臣及管工匠官,毋得於廟內褻瀆,違者罪之。」三年重修宣聖廟成。   至元十年二月,中書省議准:「衣冠所以彰貴賤,表誠敬,況國家大禮,先聖先師不必援釋老二家之例,凡預執事官員及陪位諸儒,自當謹嚴儀禮以行。其事除執事官已各依品級製造公服外,陪位諸儒自備襴帶唐巾,以行釋奠之禮。」   大德十年,建文宣王廟於京師,行釋奠禮,牲用太牢。   至大元年秋七月,加號先聖曰大成至聖文宣王。   延祐三年秋七月,詔釋奠於先聖,以顏子、曾子、子思、孟子配享。封孟子父為邾國公,母為邾國宣獻夫人。皇慶二年六月,以許衡從祀,又以先儒周敦頤、程頤、張載、邵雍、司馬光、朱熹、張?、呂祖謙從祀。   至順元年,以漢儒董仲舒從祀。齊國公叔梁紇加封啟聖王;魯國太夫人顏氏,啟聖王夫人,顏子,兗國復聖公;曾子,郕國宗聖公,子思,沂國述聖公;孟子,鄒國亞聖公;河南伯程顥,豫國公;伊陽伯程頤,洛國公。是年十一月,兗國復聖公新廟落成。   元統二年,改封顏子考曲阜伯為杞國公,謚文裕;妣齊姜氏為杞國夫人,謚端獻夫人;戴氏兗國夫人,謚貞素。又以益都鄒縣牧地三十頃給常祀。   至正十九年,以先儒楊時、李侗、胡安國、蔡沈、真德秀從祀,俱贈太師,追封時吳國公、侗越國公、安國楚國公、沈建國公、德秀福國公。二十二年,追諡朱熹父為獻靖,改封熹齊國公。   其祝幣之式:祝板三,各一尺二寸,廣八寸,木用揪梓柏,文曰:「維年月日,皇帝敬遣某官等,致祭於大成至文宣王。「於先師曰:「維處月日,某官等致祭於某國公。」幣三,用絹,各長一丈八尺。   其牲齊器皿之數:牲用牛一、羊五、豕五。以犧樽實泛齊,像樽實醴齊,皆三,有上樽;加冪,有勺,設堂上。太樽實泛齊,山?實醴齊,有上樽。著樽實盎齊,犧樽實醴齊,像樽實沈齊,壺樽實三酒,皆有上樽,設堂下。盥洗位,在阼階之東。以象樽實醴齊,有上樽,加冪有勺,設於兩廡近北。盥洗位在階下近南。籩十,豆十,?二,簋二,登三,?三,俎三,有毛血豆,正配位同。籩、豆皆二,簋一,?一,俎一,從祀皆同。凡銅之器六百八十有一:宣和爵坫一,豆二百四十有八,?、簋各一百一十有五,登六,犧樽、象樽各六,山樽二,壺樽六,著樽、太樽各二,?二,洗二,龍杓二十有七,坫二十有八,爵一百一十有八。竹木之器三百八十有四:籩二百四十有八,篚三,俎百三十有三。陶器三,瓶二,香爐一。籩巾二百四十有一,?簋巾二百四十有八,俎巾百三十有三,黃巾蒙單十。   其樂登歌。其日用春秋二仲月上丁,有故改用中丁。   其釋奠之儀:省牲前期一日晡時,三獻官,監祭官各具公服,詣省牲所阼階,東西向立,以北為上,以西為上。侍禮牲者折身曰「充」,贊者曰「告充」畢,禮牲者又折身曰「腯」,贊曰「告腯」畢,贊者復引三獻官、監祭官詣神廚,視滌溉畢,還齋所,釋服。釋奠,是日丑前五刻,初獻官及兩廡分奠官二員,各具公服於幕次,諸執事者具儒服,先於神門外西序東向立,以北為上。明贊、承傳贊先詣殿庭前再拜畢,明贊升露階東南隅西向立,承傳贊立於神門階東隅西向立。掌儀先引諸執事者各司其事,引贊者引初獻官、兩廡分奠官點視陳設。引贊者進前曰「請點視陳設」。至階,曰「升階」。至殿簷下,曰「詣大成至聖文宣王神位前」。至位,曰「東向立。」點視畢,曰「詣西從祀,神位前。」至位,曰「西向立」。點視畢,曰:「詣酒樽所。」至位,曰「西向立。」點視畢,曰「詣三獻爵洗位。」至階,曰「降階,」至位,早「北向立」。點視畢,曰「詣三獻官盥洗位。」至位,曰「北向立」。點視畢,曰「請就次」。   方初獻點視時,引贊二人各引東西廡分奠官曰:「請詣東西廡神位前。」至位,東日東,西日西向立。點視畢,曰「詣先儒神位前」。至位,曰「南向立」。點視畢,曰「退詣酒樽所。」至酒樽所,東西向立。點視畢,曰「退詣分奠官爵洗位。「至位,曰「南向立」。點視畢,曰「請就次」。西廡分奠官點視畢,引贊曰「請詣望瘞位」。至位,曰「北向立」。點視畢,曰「請就次。」初獻官稃公服,司鍾者擊鐘,初獻以下各服其服,齊班於幕次。   掌儀點視班齊,諧明贊報知,引禮者引監祭官、監禮官就位。進前曰「請就位」。至位。曰「就位,西向立。」明贊唱曰「典樂官以樂工進,就位。」承傳贊曰「典樂官以工進,就位「明贊唱曰「諸執事者就位」,承傳贊曰「諸執事者就位。「明贊唱曰「諸生就位」。承傳贊曰「諸生就位,」引班者引諸生就位。明贊唱曰「陪位官就位」,承傳贊曰「陪位官就位」,引班者引喵位官就位。明贊唱曰「獻官就位,」承傳貧曰「獻官就位」,引贊者進前曰「就位」,至位,曰「西向立。明贊唱曰「辟戶」,俟戶辟,迎神之曲九奏。   樂止,明贊唱曰「初獻官以下皆再拜」,承傳贊曰「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明贊唱曰「諸執事者各司其事」。俟執事者立定,明贊唱曰「初獻官其幣」。引贊者進前曰「請詣盥洗位。」盥洗之樂作,至位,曰「北向立」。搢笏,盥手,?手,出笏,樂止。及階,曰「升階。」各殿之樂作。樂止,入門,曰「詣大成至聖文宣王神位前。」至位,曰「就位,北向立,稍前。」奠幣之樂作。搢笏跪,三上香,春幣者以幣授初獻。初獻受幣奠訖。出笏就拜興,平身少退,再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曰「詣兗國公神位前。」至位,曰「就位,東向立。」奠幣如上儀。曰「詣鄒國公神位前。」至位,曰「就位,西向立。」奠幣如上儀。樂止,曰「退復位」。及階,降殿之樂作。樂止。至位,曰「就位,西向立。」   俟立定,明贊唱曰「禮饌官進俎。」奉俎之樂作,乃進俎,樂止,進俎畢。明贊唱曰「初獻官行禮,」引贊者進前曰「請詣盥冼位。」盥洗之樂作。至位,曰:「北向立」。搢笏,盥手,?手,出笏。請詣爵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搢笏,執爵、滌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如是者三,出笏。樂止。曰「請詣酒樽所。」及階。升殿之樂作,曰「升階。」樂止,至酒樽所,曰「西向立。」搢笏,執爵舉冪,司樽者酌犧樽之泛齊,以爵授事者,如是者三,出笏。曰「詣大成寺文宜王神位前。」至位,曰「就位,北向立。」酌獻之樂作,稍前,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奠爵,出笏,樂止。祝人東向跪讀祝,祝在獻官之左。讀畢興,先詣左配位,南向立。引贊曰「就拜興,平身,少退,再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曰「詣兗國公神位前。」至位曰「就位,東向立。」酌獻之樂作。樂止,讀祝如上儀。曰「詣鄒國公神位前。」至位,曰「就位,西向立。」酌獻之樂作。樂止,讀祝如上儀。曰「退復位。」至階,降殿之樂作。樂止,至位,曰「就位,西向立」。   俟立定,明贊唱曰「亞獻官行禮。」引贊者進前曰「請詣盥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搢笏,盥手,出笏。請詣爵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搢笏,執爵、滌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如是者三,出笏。請詣酒樽所,曰「西向立。」搢笏,執爵舉冪,司樽者酌象樽之醴齊。以爵授執事者,如是者三,出笏。曰「詣大成至聖文宣王神位前。」至位,曰「就拜,北向立。」酌獻之樂作。稍前,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奠爵出笏,就拜興,平身少退,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曰「詣兗國公神位前,至位,曰「東向立。」酌獻如上儀。曰「詣鄒國公神位前。」至位,曰「西向立。」酌秋如上儀。樂止,曰「退復位。」及階,曰「降階。」至位,曰「就位,西向立。」   明贊唱曰「終獻官行禮」,引贊者進前曰「請詣盥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搢笏,盥手,?手,出笏。請詣爵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搢笏,執爵、滌請、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如是者三,出笏。請諧酒樽所。至階,曰「升階」。至酒樽所,曰「西向立。」搢笏,執爵舉冪,司樽者酌象樽之醴齊,以爵授執事者,如是者三,出笏。曰「詣大成至聖文宣王神位前。」至位,曰「就位,北向立,稍前。」酌獻之樂作。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奠爵,出笏,就拜興,平身,稍退,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曰「詣兗國公神位前。」至位,曰「東向立。」酌獻如上儀。曰「詣鄒國公神位前。」至位,曰「西向立。」酌獻如上儀。樂止,曰「退復位。」及階,曰「降階」。至位,曰「就位,西向立。」   俟終獻將升階,明贊唱曰「分獻官行禮。」引贊者分引東西從祀分獻官進前曰「諧盥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搢笏,盥手、?手,出笏。詣爵洗位,至位,曰「北向立。」滌爵、滌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出笏。詣酒樽所。至階,曰「升階。」至酒樽所,曰「西向立」。搢笏,執爵舉冪,司樽者酌贊之醴齊,以爵授執事者,出笏。詣東從祀神位前。至位,曰「就位,東向立,稍前」。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奠爵,出笏,就拜興,平身,少退,鞠躬,拜興,拜興,平身,退,復位。及階,曰「降階」,至位,曰「就位,西向立。」   引西從祀分獻官同上儀,唯至神位前東向立。俟十哲分獻官離位,明贊唱曰「兩廡分奠官行禮」。引贊者進前曰「詣盥洗位。」至位曰「南向立。」搢笏,盥手、?手,出笏,詣爵洗位。至位,曰「南向立。」搢笏,執爵、滌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出笏。曰「詣東廡酒樽所。」及階曰「升階」。至酒樽所,曰「北向立,搢笏,執爵舉冪,酌象樽之醴齊,以爵授執事者,出笏,詣東廡神位前。至位,曰「東向立,稍前」。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奠爵,出笏,就拜興,平身,稍退,鞠躬,拜興,拜興,平身,退,復位。至階,曰「降階」。至位,日。就位,西向立。」   引西廡分璉官同上儀,唯至神位前,東向立作西向立。俟終獻十哲,兩廡分奠官同時復位。明贊唱曰「禮饌者撤籩豆」。撤豆之樂作,禮饌者跪,移先聖前籩豆,略離席,樂止。明贊唱曰「諸執事者退復位。」俟諸執事者至板位立定,送神之樂作。明贊唱曰「初獻官以下皆再拜」,承傳贊曰「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樂止。明贊唱曰:「祝人取祝,幣人取幣,詣瘞坎。」俟撤祝幣者出殿門,北向立。望瘞之樂作。明贊唱曰「三獻官詣望瘞位」,引贊者進前曰「請詣望瘞位。」至位,曰「就位,北向立。」曰「可瘞。」埋畢,曰「退,復位。」至殿庭前,候樂止,明贊唱曰「典樂官以樂工出就位」,明贊唱曰:「闔戶。」又唱曰「初獻官以下退詣圓揖位」,引贊者引獻官退詣圓揖位。至位,初獻在西,亞終獻及分獻以下在東,陪位宮東班在東,西班在西。俟立定,明贊唱曰「圓揖」。禮畢,退復位,引贊者各引獻官詣冪次更衣。   其飲福受胙,除國學外,諸處仍依常制。   闕里之廟,始自大宗九年,令先聖五十一代孫襲爵衍聖公元措修之,官紿其費。而代祠之禮,則始於武宗。牲用太牢,禮物別給白金五十兩,彩幣表裡各十有三匹。四年冬,復遣祭酒劉賡往祀,牲禮如舊。延祐之末,泰定、天歷初載,皆循是典,錦幣雜彩有加焉。   郡縣宣聖廟:中統二年夏六月,詔:「宣聖廟及所在書院,有司歲時致祭,月朔釋奠。」八月丁酉,命開平守臣釋奠於宣聖廟。成宗即位,詔:「曲阜林廟,上都、大都、諸路府州縣邑廟學、書院,贍學土地及貢士莊,以供春秋二丁、朔望祭祀,修完廟宇。」自是天下郡邑廟學,無不完葺,釋奠悉如舊儀。   岳、鎮、海瀆代祀,自中統二年始。凡十有九處,分五道。後乃以東嶽、東海、東鎮、北鎮為東道,中岳、淮瀆、濟瀆、北海、南嶽、南海、南鎮為南道,北嶽、西嶽、后土、河瀆、中鎮、西海、西鎮、江瀆為西道。既而,又以驛騎迂遠,復為五道,道遣使二人,集賢院奏遣漢官,翰林院奏遣蒙古官,出璽書給驛以行。中統初,遣道士,或副以漢官。至元十七年,立河瀆廟於河中。又敕建西海神廟於河中,春秋致祭,一視河瀆禮。二十一年,黃河清,遣官致祭。二十八年正月,帝謂中書省臣曰:「五嶽四瀆祠事,朕宜親往,道遠不可。大臣如卿等又有國務,宜遣重臣代朕祠之,漢人選名儒及道士習祀事者」。   其禮物:則每處歲祀銀香合一,重二十五兩,五嶽組金幡二、鈔五百貫,四瀆織金幡二、鈔二百五十貫,四海、五鎮銷金幡二、鈔二百五十貫,至則守臣詔使行禮。皇帝登寶位,遣官致祭,降香幡合如前禮,惟各加銀五十兩,五嶽各中統鈔五百貫,四瀆、四海、五鎮各中統鈔二百五十貫。或他有禱,禮亦如之。   其封號至元二十八年春二月,如上東嶽為天齊大生仁聖帝,南嶽司天大化昭聖帝,西嶽金天大利順聖帝,北嶽安天大貞元聖帝,中岳中天大寧崇聖帝。加封江瀆為廣元順濟王,河瀆靈源宏濟王,淮瀆長源溥濟王,濟瀆清源善濟王,東海廣德靈會王,南海廣利靈孚王,西海廣潤靈通王,北海廣澤靈祐王。成宗大德二年二月,加封東鎮沂山為元德東安王,南鎮會稽山為昭德順應王,西鎮吳山為成彷永靖王,北鎮醫巫閭山為貞德廣寧王,中鎮霍山為崇德應靈王,敕有司歲時與岳瀆同祀。是年,詔諸王駙馬毋擅祀岳瀆。先是,元年六月,諸王也兒干遣使乘驛祀岳瀆,命追其驛券,仍切責之。因有是命。至正十一年四月,加封河瀆神為靈神祐宏濟王,仍重建河瀆廟。   岳、鎮、海、瀆常祀:至元三年夏四月,定歲祀岳、鎮、海、瀆之制:正月,東嶽、鎮、海、瀆,土王日,祀泰山於泰安州,沂出於益都府界。立春日。祀東海於萊州界,大淮於唐州界。三月,南嶽鎮、海、瀆,立夏日,遙祭衡山,土王日,遙祭會稽山,皆於河南府界。立夏日,遙祭南海、大江於萊州界。六月,中岳、鎮,土王日祀嵩出於河南府界,霍出於平陽府界。七月,西嶽、鎮、海、瀆,土王日祀華山於華州界,吳山於隴縣界。立秋日,遙祭西海、大河於河中府界。十月,北嶽、鎮、海、瀆,土王日祀恆出於曲陽縣界,醫巫閭於遼陽廣寧路界。立冬日,遙祭北海於登州界,濟瀆於濟源縣。祀官以所在守土官為之。既有江南,乃罷遙祭。時東平人趙天麟獻《太平金鏡策》,其論山川祭祀曰:「臣聞天子祭天地及天下之名山大川,諸侯祭社稷及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大夫祭五祀,士祀宗廟,庶祭祖考於寢。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皆有制以節之。今國家秩祀,既有禮部、太常寺、侍儀以備其節文,又詔所在官司歲時致祭五嶽四瀆名山大川,歷代聖帝明王忠臣節士之載於祀典者,皆其宣也。竊見小民不安常典,妄祀明神,其類葚多,不可枚舉。夫東嶽者,天子告成之地,東方藩牧當祀之山。今乃有倡優之輩、貨殖之徒,每年舂季四方雲聚,有不遠千里而來者,干越禮典。褻瀆神明,亦己甚矣。伏望陛下申明前詔,使天下郡縣官各祭名山大川,聖帝明王忠臣節士之在其地者。凡下民當祭之神,則聽之。如非祀典所當祀而祀者。禁之,無令妄瀆。如是則巫風寢息,且亦富民之一助也。」   風、雨、雷師之祀,自至元七年十二月,大司農請於立春後丑日,祭風師於東北郊;立夏後申日,祭雷、雨師於西南郟。仁宗延祐五年,乃即二郊定立壇壝之制,其儀注闕。   七祀曰:戶、司命、灶、中溜、門、厲、行,附祀神位於廟庭中街之東西向,其分為四時之祭,並與宋同。宋制:立春祭戶、祭司命,立夏祭灶,季夏土王日祭中溜,立秋祭門、祭厲,立冬祭行。惟中簋特祭則遍設之。各位籩、豆各二,?、簋各一,樽二,俎二。   三皇廟:至元十二年,立伏羲、女媧、舜、湯等廟於河中、絳州、洪洞、趙城。元貞元年,初命郡縣通祀三皇,如宣聖釋奠禮。太?伏羲氏以勾芒氏之神配,炎帝神農氏以祝融氏之神配,軒轅黃帝氏以風後氏、力牧氏之神配。黃帝臣俞跗以下十人,姓名載於醫書者,從祀兩廡。有司歲春秋二季行事,而以醫師主之。至正九年,江西湖東道廉訪使文殊奴言:「三皇廟每歲春秋祀事,命太醫官主祭,典禮未稱。請如國子學春秋釋奠,遣中省臣代祀,一切禮儀仿其制。」中書付禮部集禮官定議以聞,制可,命太常司定三皇祭禮,工部范祭器,江淮行省制雅樂器。十年九月,致祭。宣徽院供禮饌,光祿勳供內醞,太府供金帛,廣源庫供香炬,大興府尹供犧牲,中書省奏擬三猷官以次定諸執事。前一日,內降御香,三獻官以下公服,備大樂儀仗,迎香至開天殿習祭儀。翰林院官具祝文曰:「皇帝敬遣某官某致祭。」   武成王,立廟於樞密院公堂之西,以孫武子、張良、管仲、樂毅、諸葛亮以下十人從祀。每歲春秋仲月上戊,以羊一、豕一、犧樽、象樽、籩、豆、俎、爵,樞密院遣官,行三獻禮。   前代帝王廟:堯帝廟在平陽。中統五年建,至元二十四年敕春秋二仲上丙日祀帶堯廟。舜帝廟,河東、山東濟南歷山、濮州、湖南道川音有之。禹廟在河中龍門,中統三年賜名建極宮。至元元年七月,龍門禹廟成,命侍臣持香致敬。有祝文。十二年二月,立伏羲、女媧、舜、湯等廟於河中解州、洪洞、趙城。十五年四月,修會川縣盤古祠,祀之。二十四年閏二月,敕春秋二仲丙日,祀帝堯廟。致和元年。禮部移太常送博士議,舜、禹之廟合依堯祠故事,每歲春秋仲月上旬卜日,有司蠲潔致祭,官給祭物。至順元年三月,從太常奉禮郎蓯薜元德言,彰德路湯陰具北故U裡城周文王祠,命有司奉祀如故事。   周公廟在風翔府岐山之陽。天歷二年六月,以岐陽廟為岐陽書院,設學官,春秋釋奠周文憲王如孔子廟儀。凡有司致祭先代聖君名臣,皆有牲無樂,其祭器不用籩、?、簋,儀非酌獻者,有司便服行禮,三上香,奠灑。   凡名山大川、忠臣義士之祠,所在有司祭之。其祀典之可考者:太祖十七年三月,封崑崙山為元極王,大鹽池為惠濟王。至元四年,封昔本土山為武成山,其神曰武定公,泉為靈淵,其神日靈淵侯。泰定四年十月,改封建德路烏龍神為忠顯靈澤普體孚惠王。致和元年四月,改封蒙山神為嘉惠昭應王,洞庭神為忠惠順利靈濟昭祐王。至元十四年,回水窩淵聖廣源王加封善佑崇山靈濟照應王;加封廣惠安邱雹眾靈沛侯,加封靈霈公。十六年,進封桑乾河洪濟公為顯應洪濟公。十五年,封伯夷為昭義清惠公,叔齊為崇讓仁惠公。二十一年加封衛輝路永清河神為洪濟威惠王。大德三年,加解州鹽池神惠康王曰廣濟資寶王,曰,永澤,浙西鹽官州海神曰靈威宏佑公;吳大夫伍員日忠孝成惠顯聖王。延祐三年,敕衛輝、昌平修殷比干、唐狄仁傑祠。五年,加封楚大夫屈原為忠節清烈公。泰定元年,加封廣德路山神張真人曰普濟寧國路山神,廣惠王曰福佑。二年,遣使祀武當、龍虎二山。置諫議書院於昌平,祀廟劉?。至正十八年,加封?文節昌平王。天歷元年,加封漢關羽為顯靈義勇武安英濟王。至治二年,封蜀漢諸葛亮為威烈神顯仁濟王,封唐柳州敕史柳宗元為文惠昭靈公,加封唐司徒顏真卿為貞烈文忠公。令有司歲時致祭。二年,命加謚漢長沙王芮為長沙文惠王。至順元年,加封秦蜀郡太守李冰為聖德廣裕英惠王,其子二郎神為英烈昭惠靈顯仁裕王,賜伯夷叔齊廟額日聖清。後至元元年,封微子為仁靖公,箕子為仁獻公,比干為仁顯忠烈公,加封漢張飛為武義忠顯英烈靈惠助順王。又封微州土神汪華為照忠廣仁武烈靈顯王,封真滹沱河神為昭佑靈源侯。三年。封晉郭璞為靈應侯,封晉周處為英文武惠正應王。五年,加封孝女曹娥為慧感靈孝昭頎純懿夫人。   泉州神女靈惠夫人,至元十五年,加號護國明著靈惠協已善虔顯濟天妃,天歷元年,加號護國庇民廣濟福惠明著天妃,賜廟號曰靈慈,直沽、平江,周涇、泉、福、興化等處皆有廟。皇慶以來,歲遣使齋香遍祭,金幡一,合銀一錠,付平江漕司及本府官,用柔毛酒醴便服行事。祝文云「維年月日,皇帝特遣某官等致祭於護國庇民廣濟福惠明著天妃。」   功巨祠。至大四年,淮安忠武王伯顏廟於杭州,春秋二仲月次戊致祭,祀以少牢,用籩、豆、?、簋,行酌獻禮。若魏國文正公許衡廟在大名。河南王阿術廟在揚州。皇慶元年,又命河南行省建丞相阿術祠堂。延祐五年,敕杭州守臣歲時致祭。至治二年,賜祭田二十頃。東平忠憲王安童廟在東平,頎德忠獻王哈剌哈孫廟在順德、武昌者,皆歲時致祭。後至元六年,建太師木華黎祠堂。是年,又立坷嘍罕、伯顏祠堂,皆家廟,官為建之者。   城隍廟,至元五年建於上都。七年,大都路建廟,封神曰祐聖王。天歷二年八月,加王及夫人號曰護國保寧。   國俗祭祀。每歲十二月下旬擇日於西鎮國寺內牆下,灑掃平地,太府監供彩幣,中尚監供細氈針線,武備寺供弓箭、環刀,束稈草為人形一,為狗一,剪雜色彩段為之腸胃,選達官世家之貴重者交射之。非別速、禮剌爾、乃蠻、忙古、台列班、塔達、珊竹、雪泥等氏族,不得與列。射至糜爛,以羊酒祭之。祭畢,帝后及太子嬪妃並射者,各解所服衣,俾蒙古巫覡祝贊之。祝贊畢,遂以與之,名曰脫災。國俗謂之射草狗。   每歲十二月十六日以後,選日,用白黑羊毛為線,帝后及大子,自頂至手足,皆用羊毛線纏系之。坐於寢殿。蒙古巫覡唸咒語。奉銀槽貯火,置米糠於其中,沃以酥油,以其煙薰帝之身,斷所繫毛絲,納諸槽內。又以紅帛長數寸,帝手裂碎之,唾之者三,並投火中。即解所服衣帽付巫覡。謂之脫舊災、迎新福雲。   世祖至元七年,以帝師八思巴之言,於大明殿御座上置白傘蓋一,頂用素緞,泥金書梵宇於其上,謂鎮伏邪魔護安匡剎。自後每歲二月十五日,於大殿啟建白傘蓋佛事,用諸色儀仗社直,迎引傘蓋,周遊皇城內外,雲與眾生祓除不祥,導迎福祉。歲正月十五日,宣政院同中書省奏,請先期中書奉旨移文樞密院,八衛撥傘鼓手一百二十人。殿後軍甲馬五百人,抬舁監壇漢關羽神轎軍及雜用五百人。宣政院所轄官寺三百六十所,掌供應佛像、壇面、幢幡、寶蓋、車鼓、頭旗三百六十壇,每壇擎執抬舁二十六人,鈸鼓僧一十二人。大都路掌供各色金門大社一百二十隊,教坊司雲和署掌大樂鼓、板杖鼓、篳篥、龍笛、琵琶、箏、□七色,凡四百人。興和署掌妓女雜扮隊戲一百五十人,祥和署掌雜把戲男女一百五十人,儀風司掌漢人、回回、河西三色細樂,每色各三隊,凡三百二十四人,凡執役者,皆官給鎧甲袍服器仗,俱以鮮麗整齊為尚,珠玉金繡,裝束奇巧,首尾排列三十餘里。都城士女聚觀。禮部官點視諸色隊仗,刑部官巡綽喧鬧,樞密院官分守城門,而中書省官一員總督視之。先二日。於西鎮國寺迎太子游四門,舁座塑像,具儀仗入蚊。十四日,帝師率梵僧五百人,於大明殿內建佛事。至十五日,恭請傘蓋於御座,奉置寶輿,諸儀衛隊仗列於殿前,諸色社直暨諸壇面列於崇天門外,迎引出宮。至慶壽寺,具素食,食罷起行,從西宮門外垣海子南岸,入厚載紅門,由東華門過延春門而西。帝及后妃、公主於五德殿門外,搭金脊五殿綵樓而觀覽焉。及諸隊仗社宣送金傘還官,復恭置御榻上。帝師僧眾作佛事,至十六日罷散。歲以為常,謂之遊皇城。或有因事而輟,尋復舉行。夏六月中,上都亦如之。 卷八十八·志第五十五   ○禮八   △朝儀始末 元正受朝 皇帝即位受朝 皇帝上樽號受朝 太皇太后上尊號受朝 皇太后上尊號受朝 太皇太后加上尊號受朝 攝行告廟 國史院進先朝實錄 表章定制 外路迎拜詔赦及送宣授宣命官   元初,凡遇稱賀,則群臣皆集帳殿前,無尊卑之班。執法官厭其喧雜,揮杖逐之,去而復集。世祖即位,斡林學士承旨王磐兼太常卿恐貽笑外國,請立朝儀。至元六年春五月甲寅,太保劉秉忠、大司農孛羅奉詔,使趙秉溫、史槓訪前代知禮儀者肄習朝儀。既而,秉忠奏曰:「一人習之,雖知之莫能行也。「詔許用十人。遂徵儒生周鋒、劉允中、尚文、岳忱、關思義、侯佑賢、蕭碗、徐汝嘉,從亡金故老烏古倫居貞、完顏復昭、完顏從愈,葛從亮、於伯儀及國子獲酒許衡、太常卿徐世隆,稽諸古典,參以時宜,沿情定制,而肄習之,百日而畢。   秉忠復奏曰:「無樂以相須,則禮不備。」詔搜訪舊教坊樂工,得杖鼓色楊皓、笛色曹揖、前行色劉進、教師鄭忠,依律運譜,被諸樂歌。六月而成,陳於萬壽山便殿,帝聽而善之。   秉忠及翰林、太常奏曰:「今朝儀既定,請備執禮員。」詔丞相安童、大司農李孛羅擇獲古宿衛士可習容止者二百餘人,肄之期月。七年春二月,奏以丙子觀禮。前期一日,布綿牧鰼b殿前,帝及皇后臨觀於露階,禮文樂節,悉無遺失。冬十有一日戊寅,秉忠等葵請建官典朝儀,帝命與尚書省論定以聞。   八年春二月,立侍儀司,以忽都于思、也先乃為左右侍儀,奉御趙秉溫為禮部侍郎兼侍儀司事,周鋒、劉允中為左右侍儀使,尚文、岳忱為左右直侍儀事,關思義、侯佑賢為左右侍儀副使,蕭琬、徐汝嘉為僉左有侍儀事,烏古倫居貞為承奉班都知,完顏復昭為引進副使,葛從亮為侍儀署令,於伯儀為尚衣局大使。夏四月,侍儀司奏請制內外仗,如歷代故事。從之。秋七月,內外仗成。遇八月帝生日,號曰天壽聖節,用朝儀自此始。   泰定元年十二月,敕內外百官:凡行朝賀等禮,雨雪免朝服。至順四年,中書省言:「凡朝賀,遇雨,請便服行禮。」從之。元統二年十月朔,證內外官朝會儀班次,一依品位。時監察物質財富史蘇天爵言:「邇年以來,朝儀雖設班位品秩,率越班行,均為衣紫,從五與正五雜居;共日服排,七品與六品齊列。下至八品、九品,莫不皆然。夫既逾越班次,遂致行列不端,因忘肅敬之心,殊失朝儀之禮。今後朝賀行禮,聽讀詔赦,先盡省部院台工從二品衙門,次諸司局院,各驗執事,辨官序,列正從班次。如有逾越品秩,差亂位序者,同失儀論,以征不格。」從之。自至元以後,至是復正朝會班次焉。   元正受朝。前期三日,習儀於聖壽萬安寺。或大興教寺。前二日,陳設於殿庭。至期大昕,侍儀便引導從護尉,各汲其服,入至寢殿前,捧牙牌跪報外辦,內侍入奏,出傳制曰:「可。」侍儀挽俯興。皇帝出閣升輦,鳴鞭三。侍儀使拜通事舍人,分左右,引擎執護尉、劈正斧中行,導至大明殿外。劈正斧直正門北向立,導從倒捲序立,惟扇置於?。侍儀使導駕時,引進使同內侍官,引宮人擎執導從,入至皇后宮庭,捧牙牌跪報外辦。內侍人後,出傳旨曰:「可,」引進使俯伏興。皇后出閣升輦,引進使引導從導至殷東門外,引進使分退立於堊塗之次,引導從倒捲出。俟雨宮升御偏,鳴鞭三,劈正斧退立於露階樂。司晨報時雞唱畢,尚引引殿前班,皆公服,分左右入日精、月華門。就起居位,相向立。通班舍人唱曰「左右衛上將軍兼殿前都點檢臣某以下起居」,尚引唱曰:「鞠躬」,曰「平身」,引至丹墀拜位,知班報班齊。宣贊唱曰:「拜」,通越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都點檢稍前」。宣贊報曰「聖躬萬福」,通贊贊曰「復位」,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搢笏」,曰「鞠躬」,曰「三舞蹈」,曰「跪左膝,三叩頭」,曰「山呼」,曰「山呼」,曰「再山呼」,凡傳「山呼」,控鶴呼噪應和曰「萬歲」,傳「再山呼」,應曰「萬萬歲」。後仿此。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宣贊唱曰:「各恭事」。兩班點檢、宣徽將軍分左右升殿,宿直以下分立殿前,尚廄分立仗南,管旗分立大明門南楹。   俟后妃、諸王、駙馬以次賀獻禮畢,典引引丞相以下,皆公服,入日精、月華門,就起居位。通班唱曰:「文武百僚、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監修國史、右丞相具官無常。臣某以下「起居」,典引贊曰「鞠躬」,曰「平身」,引至丹墀拜位。知班報班齊。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搢笏」,曰「鞠躬」,曰「三舞蹈」,曰「跪左膝,三叩頭」,曰「山呼」,曰「山呼」,曰「再山呼」,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侍儀使詣丞相前請進酒,雙引升殿。前行樂工分左右,引登歌者及舞童、舞女,以次升殿門外露階上。登歌之曲各有各,音中本月之律。先期,儀風司運諸翰林院撰辭肄之。丞相至宇下褥位立,侍儀使分左右北向立。俟前行色曲將半,舞旋列定,通越唱曰「分班」,樂作。侍儀使引丞相由東南門入,宣徽使奉隨至御榻前。丞相跪,宣徽使立於東南,曲終。丞相祝贊曰:「溥天率土,祈天地之洪福,同上皇帝、皇后億萬歲壽。」宣徽使答曰:「如所祝。」丞相俯伏興,退詣進酒位。尚醞官以觴授丞相,丞相搢笏捧觴,北向立,宣徽使復位。前行色降,舞旋至露階上。教坊奏樂,樂舞至第四拍,丞相進酒,皇帝舉觴。宣贊唱曰「殿上下侍立臣僚皆再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丞相三通酒畢,以觴授尚醞官,出笏,侍儀,雙引自南東門出,復位,樂止。至元七年進酒儀:班首至殿箭褥位立,前行進曲,尚醞官執空杯,自正門出,授班首。班首觴笏執空杯,由正門入,至御榻前跪。俟曲終,以杯授尚醞官,出笏祝贊。宣徽使曰「諾」,班首俯伏興。班首、宣徽使由南東門出,各復位。班首以下舞蹈山呼五拜,百官分班,教坊秦樂。尚醞官迸酒。殿上下侍立臣僚皆再拜。三進酒畢,班首降至丹墀。至元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改今儀。   通贊贊曰:「合班。」禮部官押進奏表章,禮物二案至橫階下,宣禮物舍人進讀禮物目,至第二重階。進俟讀表章官等,翰林國史院屬官一人。至宇下齊跪。宣表目舍人先讀中外百司表目,翰林院官讀中書省表畢,皆俯伏興,退,降第一重階下立。俟進讀禮物舍人升階,至宇下,跪讀禮物目畢,俯伏興,退。同降至橫階,隨表章西行,至右樓下,侍儀仍領之,禮物東行至左樓下,大府受之。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平身」,曰「搢笏」,曰「鞠躬」,曰「三舞蹈」,曰「跪左臃,三叩頭」,曰「山呼」,曰「山呼」,曰「再山呼」,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僧、道,耆老、外國藩客,以次而賀。   禮畢,大會諸王宗親、駙馬、大臣,宴饗殿上,侍儀使引丞相等升待殿侍宴,凡天宴,馬不過一,羊雖多,必以獸人所獻之鮮及脯鱐,折其數之半,預宴之服,衣服同制,謂之質孫。宴饗樂節,見宴樂篇。」四品以上,賜酒殿上,典引引五品以下,賜酒於日精、月華二門之下。宴畢,鳴鞭三。侍儀使導駕,引進使導後,還寢殿,如來儀。   天壽聖節受朝,如元正儀。前期一日,內外文武百官躬詣寺觀,啟建祝延聖壽萬安道場,至期滿散。其日質明,朝巨詣闕稱賀,外路官員率同僚、儒生、鄉老、僧、道、軍人結綵香案,呈舞百戲,夾道抵迎,就寺觀望闕至香案下,設官屬褥位。班立,先再拜。班首前跪,上香,舞蹈,叩頭三呼萬歲,就拜興,再拜。禮畢,卷班就公所設宴而退。大德七年,中書省議,遇聖節元日,臣子之禮但當以敬為主,依照至元八年奉准儀式行禮。合用樂人,止就本處。在城者,無得於他處勾集及樁配諸行戶百姓人等妝扮。社直所據筵會一切所需之物,官吏自備,並不得取斂於民。元貞二年,定軍官准與民官一體行禮。   郊廟禮成受賀,如元正儀。   皇帝即位受朝,前期三日,習儀於萬安寺。前二日,陳設於殿庭。前一日,設宣詔位於闕前。至期大昕,侍儀使引導從護尉,各服其服,至皇太子寢閣前,捧牙牌跪報外辦。內侍傳旨曰「可」,侍儀使俯伏興。皇太子出閣,侍儀使前導。由崇天門入,升大明殿。引進史引導從至皇太子妃閣前,跪報外辦。內侍出傳旨曰「可」,引進俯伏興,前導由風儀門人。俟諸王以國禮扶皇帝登寶位畢,鳴鞭三。尚引引點檢以下,皆公服,入就起居位。起居贊拜,如元正朝儀。兩班點檢、宣徽將軍、宿直、尚廄、管旗,各恭事。侍后妃、諸王、駙馬以次賀獻禮畢,參議中書省事四人,以篚奉詔書,由殿左門入,至御椽前。參議中書省事跪奏詔文,俯伏興,以詔受典瑞使押寶畢,置於篚,對舉由正門出,樂作,至闕前,以詔置於案。文武百僚各公服就位北向立。侍儀使稱有制,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班首稍前。」典引引班首至香案前。通贊贊曰「跪」,曰「在位官皆跪」,司香贊曰「搢笏」,通贊贊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出笏」,同「就拜,「曰「興」,曰「復位」,宣贊唱曰「拜,」通贊貨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侍儀使以詔授左司郎中,郎中跪受,同譯史稍西,升木榻,東向宣讀。通贊贊曰「在位官皆跪,」讀詔,先以國語宣讀,隨以漢語譯之。讀畢,降榻,以詔授侍儀使,侍儀使置於案。通贊贊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搢笏」,曰「鞠躬」,曰「三舞蹈」,曰「跪左膝。三叩頭」,曰「山呼,」曰「山呼。」曰「再山呼」,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典引引丞相以下皆公服人起居位。起居拜舞。祝頌進酒,獻表,賜宴,並同元正受朝儀。宴畢,鳴鞭三,侍儀使導駕,引進便導後,入寢殿,如來儀。次日,以詔頒行。   皇帝上尊號受朝。前期二日,儀鸞司設大次於大明門外,又設進冊案於殿內御座前之西,受寶案於其東,設受冊案於御座上之西,受寶案於其東。侍儀司設冊案於香案南,寶案又於其南。禮儀使位於前,冊使、冊副位於廷中,北面,引冊、奉冊、舉冊、讀冊、捧冊官,位於右,引寶、奉寶、舉寶、讀寶、捧寶官位於左,以北為上。百官自金玉府迎冊、寶,奉安中書省,如常儀。   前期一日,右丞相率公卿朝服,儀衛音樂,導冊寶二案出自中書省,至闕前,控鶴奠案,方輿中道。冊使等奉隨入大次內,方輿奠案。侍儀使引冊使以下。由左門以出,百官趨退。   至期大昕,右丞相以下百官,各公服集闕廷,儀仗護尉就位。侍儀使、禮儀使引導從導皇帝升大明殿,引進使引導從導皇后升殿。尚引引殿前班入起居位,起居山呼拜舞畢,宣贊唱曰「各恭事。」皇大子、諸王、后妃、公主、以次升殿,鳴鞭三。侍儀使、引冊、引寶導冊寶由正門入,樂作。奉冊使、右丞相率冊官由右門入,奉寶使、御史大夫率寶官由左門入,至殿下。置冊案於香案南,寶案又奠於其甫,樂止。侍儀使、引冊使以下就起居位,典引引群巨入就位。通班舍人唱曰「文武百僚具官臣某以下起居」,典引贊曰「鞠躬」,曰「平身」。引至丹墀拜位。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拜、舞蹈、山呼,如常儀。   畢,承奉班都知唱曰「奉冊使以下進上冊寶」。侍儀司引冊便以下進就位,樂作。掌儀贊曰「奉冊寶官稍前,搢笏,捧冊寶。侍儀使前導,由中道升正階,立於下。俟奉冊使諸冊官由右階臍,奉寶使諸寶官由左階臍畢俱由左門入,奉冊、寶至御榻褥位前,冊西、寶東。樂止。掌儀贊曰「奉冊寶官稍前,以冊寶跪置於案。」,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平身」,曰「復位」,曰「奉冊使以下皆跪」,曰「舉冊官興,俱至案前跪」。曰「搢笏,取冊於匣,置於盤,對舉。「曰「讀冊官興,俱至案前跪」,曰「讀冊」。讀冊官稱臣某謹讀冊。讀畢,舉冊官納冊於匣,興,以授典瑞使,出笏,立於冊案西南,典瑞使置於受冊案。掌儀贊曰「舉寶官興,俱至案前跪」,曰「搢笏,取寶於盝,對舉」,曰「讀寶官興,俱至案前跪。」曰「讀寶」。讀寶官稱臣某謹讀寶。   讀畢,舉寶官納寶於盝,興,以授典瑞使,出笏,立於寶案東南,典瑞使置於受寶案。常儀贊曰「奉冊使以下皆就拜,」曰「興」,曰「平身」。參議中書首事四人,以篚奉詔書,由殿左門入,至御榻前跪讀詔文,如常儀,授典瑞使押寶畢,置於篚,對舉,由正門出,至開墀北,置於詔案,冊使以下由南東門出,就位昕詔,如儀,儀鸞使四人,舁進冊寶案,由左門出。侍儀使引班首由左階臍,前行色樂作,至宇下,樂止,舞旋至露階立。班首入殿,宣徽使奉隨,班首跪,宣徽使西北向立。班首致語曰:「冊寶禮畢,願上皇帝、皇后萬萬歲壽。「宣徽使應曰:「如所祝」,樂作。通贊寶曰:「分班。」進酒畢,班首由南東門出,降階,復位。樂止。通贊唱曰「合班」。奏進表章禮物,贊拜,舞蹈,山呼,錫宴,並如元證之儀。   至常朝朝參儀,元一代無之。至元中,監察御史馬祖常百:「百官朝見奏事,古有常儀。今國家有天下百年,典章文物屢復古制,惟朝儀之典不講,實為缺漏。且夫群臣奏對之時,御史執簡,史官執筆,縉紳佩玉,儼然左右。則雖有懷奸利、乞官爵者,亦不敢公出諸口。如蒙聞奏,命中書省會集文翰衙門官員講究,參酌古今之宜,或三日、二日一常朝,則治道昭明,生民之福也。」祖常雖有此議,未見施行。   太皇太后上尊號受朝。前期二日,儀鸞司設進發冊寶案於大明殿御座之前。掌謁設進冊寶案於太皇太后殿座榻前,設受冊寶案於座榻上,並冊西、寶東。侍儀司設冊使副位於廷中,北面,冊官位右。寶官位左,禮儀使位於前,以北為上。太皇太后殿廷亦如之。   至期大昕,群臣皆公服,敘位闕前。侍儀使、禮儀使、引冊使,引冊,奉冊、舉冊、讀冊、捧冊官,由日精門入。侍儀使、禮儀使,引冊副,引寶、奉寶、舉寶、讀寶、捧寶官,由日精門入。至露階下,依板位立。侍儀使捧牙牌入至寢殿前。跪報外辦,內侍入奏,出傳制曰「可」,侍儀使俯伏興。皇帝出閣升輦,鳴鞭三;入大明殿,升御座,鳴鞭三。司晨報時雞鳴畢,侍儀使、禮儀使、引冊使以下升自東階,由左門入,至御榻前,相向立。掌儀贊曰「奏中嚴」,侍儀使捧牙牌跪奏」中嚴」,又贊曰「就拜」,曰「興,平身。」曰「復位」,曰「禮儀使稍前跪,」曰「冊使以下皆跪,」禮儀使奏請進發太皇太后冊寶,掌儀贊曰「就拜」。曰「興」,曰「平身」,曰「復位」,曰「內謁者稍前。」曰「搢笏,奉冊寶上進」。曰「冊使副、捧冊寶官稍前」,曰「搢笏」,曰「內謁者詭進冊寶。」皇帝興,以冊授冊使。冊使跪受。興,以授捧冊官,出笏。以寶授冊副,冊副跪受,興,以授捧寶官,出笏。侍儀使、禮儀使、引冊、引寶官,導冊寶由正門出,冊使以下奉隨至階下。掌儀賀曰「以冊寶置於案」,曰「出笏,復位,」方輿舁行,樂作。侍儀使、禮儀使、引冊、引寶前導,冊使以下奉隨,至聖宮前,奠案,樂止。   侍儀使以導從入至太皇太后寢殿前,跪報外辦。掌謁入後,出傳旨曰「可」,侍儀使俯伏興。侍儀使、掌謁前導太皇太后升殿。導太皇太后時,侍儀使入至大明殿,跪奏冊寶至興聖宮,請行禮。駕興,嗚鞭三,侍儀使前引導從至興聖宮,升御座。侍儀使出,至案所,樂作。方輿入,至露階下奠案。冊使刮立於案前,冊官東向,寶官西向。方輿分退,立於兩廡,樂止。   尚引引殿前班入起居位,相向立,起居拜舞,如元正儀。禮畢,宣贊唱曰「各恭事,」贊引冊使以下退至起居位。通班舍人唱曰「攝某官具官或太尉,具官無常。臣某以下起居」,引贊贊曰「鞠躬」,曰「平身」,進入丹墀,知班唱曰「班齊,「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宣贊唱曰「各恭事」,進至案前,依位立。宣贊唱曰「太尉以下進上冊寶」,掌儀贊曰「捧冊前官稍前,搢笏,捧冊寶。」侍儀使引冊寶官前導,冊使奉隨,至御榻,進冊寶案前,掌儀唱曰「跪」,捧冊寶官不跪,曰「以冊寶置於案」,曰「捧冊寶官出笏復位」,曰「太尉以下皆跪」,曰「讀、舉冊寶官興,俱至案前跪」。掌儀贊曰「舉冊官搢笏,取冊於匣,置於盤,對舉」。曰「讀冊」,讀冊官稱臣某謹讀冊。讀畢,舉冊官納冊於匣。掌儀贊曰「出笏」,曰「舉寶官搢笏,取寶於盝,對舉」,曰「讀寶」。讀寶官稱臣某謹讀寶。讀畢,舉讀官納寶於盝。掌儀越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平身」,曰「眾官皆興」,曰「復位」,曰「太尉、司徒、奉冊寶官稍前」,曰「捧冊寶官稍前」,曰「搢笏」,曰「捧冊寶上進」,曰「皇帝躬授太皇太后冊寶」,太皇太后以寶冊授內掌謁,內掌謁置於案。皇帝興,進酒。大皇太后舉觴飲畢,皇帝復御座畢。掌儀贊曰「眾官皆復位。」侍儀使、引冊使以下,分左右,出就位。皇帝牢皇后及后妃、公主降冊開墀,北面拜賀,升殿。皇太子及諸王拜賀,升殿。典引引百官入就起居位,通班舍人唱曰「文武百僚具官臣某以下起居」,曰「鞠躬」,曰「平身」,引至開墀拜位,知班報班齊,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侍儀使詣班首前請進酒,雙引至殿下褥位立,俟舞旋列定,通贊唱曰「分班廠樂作。侍儀使引班首由南東門入,宣徽使奉隨,至御榻前,班首跪,曲終。班首祝贊曰「冊寶禮畢,臣等不勝欣撲,願上太皇太后、皇帝億萬歲壽」。宣徽使應曰「如所祝」。班首俯伏興,退詣退灑位。以下並同元正儀。   皇大後上尊號受朝,同前儀。   太皇太后加上尊號受朝,同前儀。   攝行告廟。如受尊號,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冊寶、冊立皇后、皇太子,凡國家大典禮,皆告宗廟。前期二日,太廟令掃除內外,翰林國史院學士撰寫祝文。前一日,告官等致齋一日。其日,告官等各服紫服,奉祝版,進請御署訖,差控鶴,用紅羅銷金案抬舁,覆以黃羅帕,並奉御香、御酒,如常儀,迎至祝所齋宿。告日質明前三刻,禮直官引太廟令率其屬入廟殿,開室,陳設如儀,禮直官引告官等,各服紫服以次入就位,東向立定。禮直官稍前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禮直官先引執事者各就位,次引告官詣盥洗、爵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手,洗爵,拭爵訖,執笏,請詣酒尊所,搢笏,執爵,司尊者舉冪,良醞令酌酒,以爵授奉爵官,執笏。詣太祖室,再拜,執事者奉香,告官搢笏跪。三上香,執爵三祭酒,以虛爵授奉爵官,執笏,俯伏興。舉祝官搢笏跪,對舉祝版,讀祝官跪讀祝文訖,奠祝於案。執笏俯伏興。禮直官、贊告官再拜畢,每室並如上儀。告畢,引告官以下降,復位。再拜訖,詣望痊燔祝,再拜,半燎,告官以下皆退。   國史院進先朝實錄。是日大昕,諸司官具公服,立於光天門外。侍儀使引《實錄》案以入,監修國史以下奉隨,至光天殿前,分班立。皇帝升御座。宣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侍制四人奉《實錄》,升自午階,監修國史以下奉隨,至御前香案南立,眾官降,復位。應奉翰林文字升,至《實錄》前,跪讀表,讀畢,俯伏興,復位。翰林學士承旨升,至御前,分班立,俟御覽畢,降復位。宣贊唱曰「監修國史以下皆再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待制升,取《實錄》,降自午階,置於案,由光天門以出,音樂儀從前導,還國史院,置於堂上。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搢笏」,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百僚趨退。   表章定制。諸上表並為楷書,每幅六行或七行,後一循或三行或五行,每行不限字數。第一幅前,用帖黃押下邊,用信,其在下,上進謹封,字上用印。上表者,表以紅羅夾復箋,以梅紅羅單復封裹外路,仍盛以鎖鑰全表匣,飾以蟲離。   表章迴避字樣:極、盡、歸、化、忘、亡、忘、望同。播、晏,征,祚同。靄、哀、愛同。奄、昧、駕、遐、仙、斯、司、四、死同。病、苦、沒、泯、滅、凶、禍、傾、頹、毀、偃、僕同。壞、破、晦、刑、傷、孤、墜、墮、服、布、孝、短、夭、折、災、要同。困、危、亂、暴、虐、昏、迷、遇、耋、過、改、替、敗、廢、寢、殺、絕、忌、優、切、激、切、辱、營系舊式。患、袁、囚、往、棄、喪、慶、空、陷、厄、艱、忽、除、掃、擯、奸同。缺、落、典、憲、法、典字近用不駁。奔、崩、推、珍、隕、慕、稿、出、祭、奠、饗、享同。鬼、狂、藏、怪、漸、愁、夢、幻、弊、疾、遷、塵、亢、蒙、隔、離、去、辭、追、考,板、蕩、荒,右、逆、師、剝、革、暌、違、屍同。挽、升、退、換、移、非字近用不駁。暗、了、休、罷、覆、弟、斷、收、誅、厭、諱、恤、罪、辜、愆、土、別、逝、誓同。眾、陵。土字近用不駁。右一百六十餘字。其餘可以類推。   外路迎拜詔赫及送宣授、宣命官,凡元日外路拜表,拜表日質明,望闕置香案,並設官屬褥位,敘班立定,禮生贊拜,在位官皆再拜,司吏捧表跪授班首,班首跪受,以授所差人,所差人跪受訖,班首起立,禮生贊拜,在位官皆再拜訖。退。   凡外路迎拜詔赦,送詔赦官到,先遣人報班首,即率僚屬吏從人等,備儀從、音樂、香輿詣郭外迎接。見送詔赦官。即於道側下馬,所差官赤下馬,取詔赦置於輿中。班首詣香輿前上香訖。所差官上馬,在輿後。班首以下皆上馬後從,鳴鉦鼓作樂前導。至公所。從正門入,所差官下馬,執事者先於庭中望闕設詔赦案及香案並褥位,又設所差官褥位在案之西,又設床於案之西南。所差官取詔赦置於案,彩輿、香輿皆退。所差官稱「有制」,贊「班首以下皆再拜」,班首稍前跪,上香訖,復位所,再拜。所差官取詔赦授知事,知事跪受,上名,司吏二員齊捧詔赦,同升宣讀,在位皆跪。所讀訖,詔赦置於案,知事等復位,班首以下皆再拜,舞蹈,叩頭,三稱萬歲。官吏叩頭中間,公吏等相應高聲三呼萬歲。就拜。興,又拜,拜訖,班首以下與所差官相見於行前,禮畢,所差官行,班首率僚屬公吏。皆樂送至城門外而退。   凡送宣授、宣命官,使者先遣人報知。受宣官率僚屬吏從等,備儀從、音樂、彩輿。二官並別司長官二員,所在府州取索排辦音樂並彩輿、香輿。詣郭外迎接。望見使者,即於道側下馬,使者亦下馬,取宣置彩輿中,受宣官詣香輿前,上香訖,退,遣人覆知使者,為未受宣命,未敢以參見。使者在輿後,受宣官次行,皆上馬從後,鳴鉦鼓,作樂前導,至所居。如閒居官即使者入館遣往報,受宣官令人傳語取覆。給宣之日,先於本宅隨即排辦,仍報所在京府州郡,差知禮數人,併合用案禱等物。其京府州郡須合應付隨本官往處館,導引所居處,如本家無音樂、儀從者,更不排辦。皆從工門入,使者下馬,報事者先於庭中望闕設宣命案、極香案並褥位。使者褥位在宣案之西。使者取宣於彩輿,捧置案上。案上仍設衣褥。彩輿及香輿皆退。使者就褥位立。受宣官就望闕位立定。禮生贊「再拜,稍前跪,上香,又再拜」,使者稱「有制賜卿宣命」,受宣命官又再拜跑,使者取宣於案,以授受宣官。受訖置於杯,就一拜興,稍退,恭閱宣命訖,復置於懷,就褥位再拜,舞蹈,叩頭,就拜興,又再拜。受宣官近使者箭,跪問聖躬萬福,使者躬答曰「聖躬萬福」,受宣官起,使者與受宣官及諸僚屬相見於所前,禮畢。   凡受敕,其日受敕官具公服,就公所望闕設香案,褥位。如閒居官就本宅正所。送敕官立於香案之西,受敕官詣褥位立定。禮生贊「再拜」訖,搢笏,跪上香。逆敕官奉敕以贊受敕官。受敕官受敕置於懷,出笏,就拜興,復位再拜。禮皆,與所差官相見。 卷八十九·志第五十六   ○禮九   △謚法   至元三年,追諡成吉思汗以下諸汗,是為上尊謚之始。三十一年,世祖崩。夏四月甲午,成宗即位,丙午,右丞相完澤及文武百官議上大行皇帝尊謚。壬寅,為壇於都城南七里。甲辰,遣司徒兀都帶、平章政事不忽木、左丞張九思率百官請謚於南郊。五月戊午,遣攝太尉兀都帶奉冊上尊謚、廟號及國語尊稱。是日,完澤等議同上先帝、先後宏吉剌氏尊謚。凡歷代上先帝、先後尊謚者,皆如之。至群臣賜謚,則始於中統二年賜金翰林修撰魏璠靖肅,補闕李大節謚貞肅。至大二年,定內外官三品以上者許請謚,若勳戚大臣賜謚不在此例。太常因革禮次謚法於諸神祀之下,今仍之。   君謚   神 一民無為曰神,應變無方曰神,能妙萬物曰神,聖不可知曰神,道化宣民曰神,顯仁試用曰神。   聖 極深研幾曰聖,窮理盡性曰聖,窮神知化曰聖,能享上帝曰聖,兼采眾謀曰聖。裁成天地曰聖,百姓與能曰聖,供物成器曰聖。備道全美曰聖。   文 經緯天地曰文,齒佑博聞曰文,修德來遠曰文,德洽四國曰文,微柔懿恭曰文,聖謚丕顯曰文,化成天下曰文,純穆不已曰文。   武 克定禍亂曰武,禁暴戢兵曰武,克有天下曰武,睿智不殺曰武,恤民除害曰武。   成 經德秉哲曰成,民和神福曰成,政立民安曰成,持盈守成曰成,道兼聖智曰成。   康 安樂撫民曰康,能安兆民曰康,俊民用章曰康,久膺多福曰康。   獻 聰明睿智曰獻,向惠德無曰獻,智質有聖曰獻   懿 愛民質淵曰懿,體元居中曰懿,德浸光大曰懿。   章 法度大明曰章。   穆 布德執意曰穆,尊賢敬德曰穆,德政應和曰穆。   敬 威儀悉備曰敬,齊莊中正曰敬,全善典法曰敬,畏天愛民曰敬。   元 主善行德曰元,行義悅民曰元,體仁長人曰元。   昭 聖德嗣服曰昭,德業升聞曰昭,智能察微曰昭。   景 耆意大圖曰景,布義行剛曰景,繇義而成曰景,德行可仰曰景。   孝 協時肇享曰孝,博施被物曰孝,繼志述事曰孝,教刑四海曰孝,德通神明曰孝。   宣 施而無私曰宣,重光奠麗曰宣,義問周達曰宣。   平 布綱治紀曰平。治而無倦曰平,布德均政曰平,無黨無偏曰平。治過如砥曰平。   醒 避土肢遠曰桓。   莊 威而不猛曰莊,端屬臨民曰莊。   僖 質淵學諫曰僖。   肅 剛德克就曰肅。   惠 慈仁好與曰惠,能安四方曰惠,子愛因窮曰惠,儉以厚下曰惠。   安 寬裕和平曰安,所寶惟賢曰安,兆民賴廣曰安,中心宅仁曰安,修已寧民曰安。   明 照臨四方曰明,請訴不行曰明,聖能作則口明,無幽不察曰明,任賢使能曰明。令聞不已曰明,奉苦天過曰明,孝法天下曰明,奉養有節曰明,遏惡揚善曰明,祝能致遠曰明。   定 安民法故曰定,安民大慮曰定,仁能一眾曰定,嗣成武功曰定。   簡 易從有功曰簡,平易無疵曰簡,至德臨下曰簡。   隱 不顯屍國曰隱。   翼 思慮深遠曰翼,小心事天曰翼。   襄 闢土有德曰襄。   哀 德之不建曰哀。   烈 秉德事業曰烈,海外有截曰烈,業成無競曰烈,丕承聖謨曰烈。   威 蠻夷率服曰威,信賞必罰曰威,德威可畏曰威。   愍 禍亂力作曰憋,使民悲傷曰愍,在國罹優曰愍。   靈 亂而不損曰靈,好事鬼神曰靈,極知神事曰靈。   幽 壅遏不遠曰幽,違禮亂常曰幽,暴民殘義曰幽。   厲 殺戮不辜曰厲。   德 修文來遠曰德,睿智日新曰德,尊賢親親曰德,忠和純淑曰德。   質 中工無邪曰質,恬淡無為曰質。   靖 虛已鮮言曰靖,緝熙宥密曰靖,式典安民曰靖。   順 慈和遍服曰順,德合帝則曰順,受天百祿曰順。   思 追梅前過曰思。   憲 賞善罰奸曰憲,刑政四方曰憲,聖能法天曰憲。   仁 利澤萬世曰仁,大德好生曰仁,率性安行曰仁。   義 除去天地之害曰義,理財正辭曰義,仁能制命曰義,能成其志曰義。   禮 奉義順則曰禮。   智 察言知人曰智。   欽 克慎成憲曰欽。   戴 典禮不愆曰戴,愛民好治曰戴。   懷 慈仁短折曰懷,民思其惠曰懷。   荒 好內怠政曰荒,內外淫亂曰荒,昏亂紀度曰荒,狎侮五常曰荒。   惑 以欲忘追曰惑,淫溺喪志曰惑,婦言是用曰惑。   夷 失禮基亂曰夷。   后妃謚   文 克嗣微昔曰文。慈惠愛民曰文,德美才秀曰文。   成 夙夜警戒曰成,曲直赴禮曰成,仁化純禮曰成。   康 溫良好學曰康,壽考且守曰康,保民迪吉曰康,務德不爭曰康。   獻 賢德有成曰獻。   懿 溫柔聖善曰懿,柔克有光曰懿。   章 其言有文曰章,上下無私曰章。   穆 德化肅和曰穆。   敬 夙夜警戒曰敬,戒懼無違曰敬,戒尊師傅曰敬。   元 體仁內恕曰元,仁明道合曰元。   昭 容儀翼美曰昭,德禮不愆曰昭。商朗令終曰昭。   孝 慈惠愛親曰孝,尊仁安義曰孝,先意承志曰孝,能奉祭把曰孝,敬慎所安曰孝。   宣 聖善周聞曰宣,能布全德曰宣。   平 執事有制曰平,分不求多曰平。   莊 履正志和曰莊,端一克成曰莊,齊戒中禮曰莊。   僖 小心畏忌曰僖,見善用長曰僖。   恭 執心決斷曰恭,能執婦道曰恭。   惠 淑質受諫曰惠,恩能及下曰惠。   安 務德不爭曰安,莊敬盡禮曰安。敬而有禮曰安。   明 獨見先幻曰明,內治和禮曰明。   定 踐行不爽曰定,審於事情曰定,德操純固曰定。   簡 一德不懈曰簡。   正 其儀不戎曰正,精爽齋肅曰正,內外賓服曰正,誠心枯非曰正,莊以率下曰正。息邪距?曰正。   隱 遠拂不成曰隱。   哀 遭難已甚曰哀。   烈 光有大功曰烈,安民有功曰烈。   勤 服勞無怨曰勤,能修其官曰勤。   貞 履正中饋曰貞,守數難犯曰貞,幽閒專一曰貞,恆德從一曰貞。   靈 死見鬼能曰靈,不勤成名曰靈。   幽 淫德滅國曰幽。   厲 挾邪違正曰厲,長舌階禍曰厲。   節 巧而好度曰節。能固所守曰節,恭儉中禮曰節,好廉自克曰節,直道不撓曰節,臨義不奪曰節。   德 富貴好禮曰德,仁而有化曰德,憂國進賢曰德。   質 心靡他曰質。   靖 柔教眾曰靖,寬樂全終曰靖。   順 比於禮曰順,柔德承天曰順,德性寬柔曰順,淑慎其身曰順,德容如玉曰順。   憲 行善可記曰憲。   忠 讓賢盡誠曰忠,危身奉上曰忠,中能應外曰忠。   仁 功施於民曰仁,屈已逮下曰仁。   禮 奉義順則曰禮。善自防閒曰禮。   欽 威儀悉備日欽。   良 順理習善曰良,溫敬寡言曰良,孝悌成性曰良,小心敬畏曰良。   微 元德充美曰微。   柔 順德麗貞曰柔,至順法坤曰柔。   荒 縱樂無度曰荒。   惑 心志多窮曰惑。   戾 不侮前過曰慶,不思順受曰慶。   臣謚   文 博聞多見曰文,敬直慈惠曰文,勤學好問曰文,修治班制曰文,與賢同升曰文。   武 除亂靖難曰武,帥眾以順曰武,折衝禦侮曰武,赴敵無避曰武,闢土斥境曰武。   成 通達強立曰成,不忘久要曰成,佐相剋忠曰成,德備禮樂曰成,德見於行曰成。   康 寬裕和平曰康,敬而有禮曰康,保衛社稷曰康,造道自行曰康,動而無妄曰康。   獻 博聞多能曰獻,智能翼君曰獻,學於古訓曰獻。   懿 文德充實曰懿,秉彝好德曰懿,尚能不爭曰懿。   章 溫克令儀曰章,敬慎高明曰章。   穆 申情見貌曰穆,敬和在位曰穆。   敬 夙夜將事曰敬,陳善閉邪曰敬,死不忘君曰敬,難而不避曰敬。受命不遷曰敬,眾方克就曰敬。   元 宣慈惠和曰元。   昭 明德有功曰昭。德音孔宣曰昭。   孝 秉德不回曰孝,思愛忘勞曰孝,從命不忿曰孝,富貴不驕曰孝,能守祭祀曰孝。   宣 俊達有德曰宣,力施四方曰宣。   平 政以行辟曰平,執事有制曰平,分不求多曰平。   桓 克敵服遠曰桓,壯以有力曰桓。   莊 德不矜曰莊。   僖 小心敬慎曰僖。   恭 好德不怠曰恭,貌敬行祗曰恭。   惠 寬裕不苛曰惠,柔質慈民曰惠,遺愛在民曰惠,分人以財曰惠,利而不費曰惠。   安 好和不爭曰安。   明 總集殊異曰明,能視致遠曰明,誠身自知曰明,守靜知常曰明。   定 以勞定國曰定,克綏邦家曰定。   簡 仕不躁進曰簡,能行直道曰簡。   隱 杯情不盡曰隱。   襄 執心克剛曰襄,協贊有成曰襄。   哀 處死非義曰哀。   毅 致果殺敵曰毅,勇而近仁曰毅,   勇 持義不撓曰勇,以義死事曰勇,臨事屢斷曰勇,勝敵壯志曰勇,臨難不懼曰勇。   壯 勝敵克亂曰壯,死於原野曰壯,好力致勇曰壯,屢行征伐曰壯,武而不遂曰壯,武德剛毅曰壯。非禮弗履曰壯。   克 愛民作刑曰克,勝敵得俊曰克,勝已自私曰克。   勤 能修其官曰勤,廣業不怠曰勤,勤行世業曰勤,好學力行曰勤。   貞 大忠克就曰貞,直追不撓曰貞,清白守節曰貞,內外用情曰貞,不隱幽屏曰貞,圖國荒死曰貞,名實不爽曰貞,事君無猜曰貞,固節幹事曰貞。   愍 佐國逢難曰愍。危身奉上曰愍。   幽 暴民殘義曰幽。   白 涅而不淄曰白,致慮忘機曰白。   德 剛塞簡廉曰德,寬栗擾義曰德,直溫強義曰德,輔世長民曰德,富貴好禮曰德。   匡 輔弼王室曰匡,以法正國曰匡,彌縫災害曰匡,正君之過曰匡。   質 名實不爽曰質,言行相應曰質。   靖 仁敬鮮言曰靖。   順 慈仁和民曰順,克將君美曰順。   憲 文武可法曰憲。   堅 磨而不磷曰賢。   忠 臨患不忘國曰忠,慮國忘家曰忠,殺身報國曰忠,廉方公證曰忠,世篤勤勞曰忠,善則推君曰忠。死衛社稷曰忠,以德匡君曰忠,以孝事君曰忠,安不擇事曰忠,中能應外曰忠。   仁 畜義豐功曰仁,殺身成志曰仁,克己復禮曰仁,寬信敏惠曰仁,功施於民曰仁,愛仁利物曰仁。   義 推功尚善曰義,以禮節行曰義,取而不貪曰義,行禮不疚曰義,見利能讓曰義,以公滅私曰義,制事得宣曰義。   禮 躬儉中節曰禮。審節而和曰禮,著誠去偽曰禮。   智 敬而不忘曰智,尊明勝患曰智,摧芒折廉曰智,擇任而往曰智,能治大官曰智,臨事不感曰智,知育知默曰智。   直 守追如矢曰直,言行不邪曰直,質而中正曰直,正人之曲曰直,折獄在中曰直,孝弟成性曰直,小心敬事曰直。   信 思難不趨官曰信,周仁承命曰信,立言可覆信信,守禮不違曰信。   欽 肅敬而承上曰欽。   良 謀猷歸美曰良。   類 勤施無私曰類,不忝前哲曰類。   度 心能制義曰度,進退可軌曰度,守法緯民曰度,從容有常曰度,禮儀次善曰度。   戴 典禮不衍曰戴,愛人好禮曰戴。   懷 仁敬短折日懷,執義去位曰懷。   荒 內外淫亂曰荒。   愨 誠以致志曰愨。 卷九十·志第五十七   ○禮十   △冊立皇后 冊立皇太子 品官以下婚禮 禡牙祭旗鼓 大喪 品官丁憂品官以下喪禮 品官以下墓田之制   冊立皇后之禮。前期二日,儀鸞司設發冊寶案於大明殿御座葡稍西,設發寶案稍東,掌謁設香案於皇后殿前。設冊案於殿內座榻前稍西,寶案稍東,設受冊案於座榻上稍西,設受寶案於稍東。侍儀司設板位,冊使副位於廷中,北面,冊官位於右,寶官位於左,禮儀使位於冊案前,主節位於太尉左。皇后殿廷亦如之。   至期大昕,引贊敘太尉以下於闕廷,各公服。侍儀使、禮儀使、引冊使、引冊、奉冊、舉冊、讀冊、捧冊官,由月華門入。侍儀使、禮儀使、引冊副,引寶、奉寶、舉寶、讀寶、捧寶官,由日精門人。至露階下,依板位立。侍儀使捧牙牌入至寢殿前。跪報外辦。內持入奏,出傳制曰「可」,侍儀使俯伏興。皇帝出閣升輦,鳴鞭三。侍儀使引導從導皇帝入大明殿、升御座。鳴鞭三。   司晨報時雞唱畢,尚引引殿前班入起居位,起居、贊拜、舞蹈、山呼,如儀。宣贊唱曰「各恭事」。引贊引冊使以下入就位,掌儀舍人引承奉班都知、侍儀使、禮儀使、主節、捧冊、捧寶官,升自左階,由南東門入,至御座前,分左右相向立。掌儀贊曰「禮儀使稍前跪」,曰「大尉以下皆跪」。禮儀使跪奏請進發皇后冊寶。掌儀贊曰「就拜」,曰「興」,曰「平身」,曰「太尉以下皆興」,曰「復位」。掌儀讚:「內謁者稍前」,曰「搢笏」,曰「捧冊寶跪進皇帝,」曰「以冊寶授捧冊寶官,」捧冊寶官跪受,興。掌儀贊曰「主節官搢笏持節」,禮儀使引節導冊寶由正門出,至露階,南向立。禮儀使稱有制,承奉班都知唱曰「太尉以下皆再拜」,通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禮儀使宣制曰「命太尉某等持節授皇后冊寶」,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平身」。降至露階下,依次就位。掌儀唱曰「以冊寶置於案」,曰「出笏」,曰「復位」。方輿舁以行,樂作。侍儀使、禮儀使引大尉及冊寶官。奉隨至皇后宮庭奠案,樂止。掌儀唱曰「俸冊寶官稍前,搢笏」。捧冊寶使、太尉以下奉隨由正階\齊,至案前。掌儀贊曰「以冊寶置於案」,曰「出笏」,曰「復位」。侍儀使秸前跪報外辦,內侍入啟,出傳旨曰:「可」,侍儀使俯伏興。   皇后出閣,詣褥位,太尉稱制遣臣某等恭授皇后冊寶。內侍贊禮曰「跪」,掌儀贊曰「太尉以下皆跪」。內侍贊皇后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拜」,曰「拜」,曰「興」。掌儀贊曰「大尉以下皆興。」皇后升殿,立於座榻前。承奉班都知唱曰「太尉以下進冊寶」,掌儀唱曰「捧冊寶官稍前,搢笏」。捧冊寶由正門至殿內。掌儀贊曰「以冊寶跪至於案」,曰「捧冊寶官出笏,興,復位」,曰「太尉以下皆跪」,曰「舉冊官興,至案前跪」,曰「搢笏,取冊於匣,置於盤,封舉」,曰「讀冊官興。至案前跪」,曰「讀冊」。讀冊官稱臣某謹讀冊,讀畢,納冊於匣。掌儀贊曰「出笏,舉寶官興,至案前跪,搢笏,取寶於盝,對舉」,曰「讀寶官興,至案前跪,」曰「讀寶」。讀寶官稱臣某謹讀寶。讀畢,納寶於盝。掌儀贊曰「出笏」,曰「太尉以下皆就拜」,曰「興」,曰「平身」。捧冊寶官以冊寶授太尉,太尉以授掌謁,掌謁以冊寶置於受冊寶案。掌儀唱曰「太尉以下跪」,曰「眾官皆跪」,太尉致祝辭曰:「冊寶禮畢,伏願皇后與天同算」。司徒應曰:「如所祝」。就拜,興,平身。太尉進酒,樂作。皇后飲畢,樂止。禮儀使引節引主節由正門以出。侍儀使引太尉以下,由左門至階下,北面立。承奉班都知唱日、太尉以下皆再拜」,通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侍儀使引太尉以下還詣皇帝御座前。跪奏曰「奉制授皇后冊寶,謹以禮畢」。就拜,興,由左門出,降詣旁折位。   侍儀使引導從導皇后詣大明殿前謝恩,掌謾贊曰「拜」,曰「興」,曰「拜」,曰「興」。侍儀使分退,掌謁導皇后升御座。典引引丞相以下入起居位,起居贊拜如儀。侍儀使詣右丞相前請雙酒,雙引升殿,至宇下褥位立。侍儀使分左右北向立,俟前行色曲將半,舞旋列定,通贊唱曰「分班」。樂作。侍儀使引右丞相由南東門入,宣徽使奉隨至御榻前,右丞相跪,宣徽使立於東南。曲終,右丞相祝贊曰「冊寶禮畢,臣等不勝慶抃,同上皇帝、皇后萬萬歲壽」。宣徽使應曰:「如所祝」。右丞相俯伏興,退詣進酒位。進酒。進表章禮物、贊拜、僧道賀獻、大宴殿上,並如元正儀。宴畢。鳴鞭三。侍儀使導駕,引進使導後。還寢殿,如來儀。凡后妃妊身將及月辰,則移居於外氈帳。若誕皇子,則賜百官以金銀采段,謂之撒答海。   冊立皇太子之禮。前期三日,右丞相率百僚至金玉局冊寶案前,舍人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班首稍前」,曰「跪」,曰「在位官皆跪」,曰「搢笏」,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侍儀使、舍人分引群臣。儀衛音樂導至中書省,正位安置。   前期二日,儀鸞司設發冊案於大明殿御座西,發寶案於東。典寶官設香案於太子殿前階上,設冊案於西,寶案於東;又設受冊案於殿內座榻之西,受寶案於東。侍儀司設板位,太尉、冊使副位於大明殿廷,太尉位居中,冊官位於右,寶官位於左,禮儀使位於前。主節官位於太尉之左。太子殿廷亦如之,樂位佈置亦如之。右丞相率百傣朝服,至中書省冊寶案前,敘立定。舍人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曰「班首稍前」,曰「跪」,曰「搢」,曰「在位官皆跪」。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出笏」。曰「就拜」,曰「興」,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舍人分引群臣,儀衛導從,音樂傘扇,導至闕前。控鶴奠案。方舁官舁之,由中道入崇天門,冊使以下奉隨至露階下。方輿官盟冊案於西,寶案於東,分退立於兩廡。冊使副北面,引冊官、舉冊官、讀冊官、捧冊官位於冊案西,東向。引寶官、舉寶官、讀寶官、捧寶官位於寶案東,西向。掌儀捨入贊曰「捧冊官稍前」,曰「搢笏」,曰「捧冊」。又贊曰「捧寶官稍前」,曰「搢笏」,曰「捧寶」。侍儀使、引進使、引冊官、引寶官前導。捧冊寶官次之,冊使副以下奉隨升大明殿午階,由正門入,至進發冊寶案前,冊使副北面立。引冊寶、引寶官、舉冊官、舉寶官以下,分左右夾冊寶案立。掌儀贊曰「以冊寶置於案」,曰「出笏」,曰「復位」,侍儀使引奉冊使以下由左門出,百辟趨退。   至期大昕,引贊引冊使以下,皆公服,敘位於闕廷。侍儀使導從皇帝出閣,鳴鞭三,升大明殿,登御座。尚引引段前班入起居位,起居贊拜如儀,宣贊唱曰「各恭事」。引贊引冊使以下入就位,掌儀舍人引承奉班都知,侍儀使,禮儀使,主節郎、捧冊揍寶官,升自左階,由左門入,至御座前,分左右立,掌儀贊曰「禮儀使稍前」,曰「跪」,曰「眾官皆跪」。禮儀使奉請發皇太子冊寶,掌儀唱曰「就拜」,曰「興」,曰「平身」,曰「眾官皆興」,曰「復位」。曰「內誨者稍前」,曰「搢笏」,曰「捧冊寶跪進皇帝」,曰「以冊寶授捧冊寶官」,捧冊寶官跪受,興。掌儀贊曰「主節郎晉笏持節」,禮儀使引節導冊寶由正門以出,至露階南向立。禮儀使稱有制,承奉班都知唱曰「太尉以下皆再拜」,掌儀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禮儀使宣制曰「上命太尉等持節授皇太子冊寶」,贊儀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禮儀使引節導冊寶,降至露階下,依次就位。掌儀贊曰「以冊寶貿於案」,曰「出笏」,曰「復位」。方與舁以行,樂作。侍儀使、禮儀使、主節前導,冊使以下奉隨由正門出。至闕前,方舁奠案,控鶴舁以行。至皇太子殿廷,控鶴莫案,方輿以行。入至露階下奠案,方輿退,樂止。冊使以下以次立,掌儀贊曰「捧冊寶官稍前,搢笏。捧冊寶。」侍儀使引節,主節導冊寶以行,冊使以下由正階臍,節立於香案之西。拳儀贊曰「捧冊寶官跪,以冊寶置於案」,曰「出笏」,曰「興」,曰「就位」。右庶子跪報外備,內侍入啟,出傳旨曰「可」,右庶子俯伏興。   皇太子出閣,立於香案前,掌儀贊曰「皇太子跪」,曰「上香」,曰「上香」,曰「三上香」,曰「拜」,曰「興」,曰「拜」,曰「興」。太尉前稱制遣臣某等恭授皇太子冊寶,復位。掌儀贊曰「皇太子拜」,曰「興」,曰「拜」,曰「興」。請皇太子詣褥位,南向立。曰「皇太子跪」,曰「諸執事官皆跪」,曰「舉冊官興,至案前」,曰「跪」,曰「讀冊」。讀寶,曰「納冊於匣」,曰「出笏」。掌儀唱曰「舉寶官興,至案前」,曰:「跪」,曰「讀寶」。讀畢,曰「納寶於盎」,曰「出笏」,曰「舉冊寶官、讀冊寶官皆興,復位」。掌儀贊曰「太尉進授冊寶」,侍儀使引太尉、司徒至冊寶案肋,搢笏,以冊寶跪進。皇太子恭受,以授左右庶子,左右庶子搢笏跪受。掌儀贊曰「皇太子興,冊使以下皆興。」,右庶子捧冊,左庶子捧寶,導皇太子入殿。右庶子奠冊於授冊案,左庶子奠寶於受寶案。引節引主節立於殿西北,引贊引太尉以下降階復位,北向立。承奉班都知唱曰「太尉以下皆再拜」,掌儀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樂作。侍儀使詣太尉前請進酒,太尉入至殿內,進酒畢,降復位。樂止。   侍儀使、禮儀使、主節導太尉以下還詣大明殿御座前,跪奏曰:「奉制授皇太子冊寶,謹以禮畢」。俯伏興,降詣位。侍儀使、左右庶子導皇太子詣大明殿御座前謝恩,右庶子贊曰「拜」,曰「興,曰「拜」。曰「興。」進酒。又贊曰「拜」,曰「興」,曰「拜」,曰「興」。降殿,還府。   侍儀使詣右丞相前請進酒,雙引升殿,至宇下褥位立,侍儀使分左右,北向立。俟前行色曲將半,舞旋列定。通贊唱曰「分班」。樂作。侍儀使、右丞相由南東門入,宣徽使奉隨至御榻前。右丞相跪,宣徽使立於東南。曲終。右丞相祝贊曰:「皇太子冊寶禮畢,臣等不勝慶抃,同上皇帝、皇后萬萬歲壽」。宣徽使應曰「如所祝」。右丞相俯伏興,退詣進酒位。進酒、進表章禮物、贊拜,如元正儀。駕興,鳴鞭三。侍儀使導駕還寢殿,如來儀。   皇太子還府,升殿。典引引群臣入就起居位,通班自班西行至中道,唱曰「具官某以下起居」,典引贊曰「鞠躬」,曰「平身」。進就拜位,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侍儀使詣班首前請進酒,雙引由左階至殿宇下褥位立,侍儀分左右,北向立。俊初行色曲將半,舞旋列定,通贊唱曰「分班」。班首入自左門,右庶子隨至座前。班首跪,右庶子立於東甫。俟曲終,班首致祝詞曰:「冊寶禮畢,願上殿下千秋之壽」。右庶子應曰:「如所祝」。班首俯伏興,退至進酒位,搢笏,捧觴,北向立,右庶子退復位。俟舞旋至露階,樂舞至第四拍,班首進酒。宣贊唱曰「文武百僚皆再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身」。班首自東門出,復位。樂止。通贊唱曰「合班」。中書押進箋及禮物案至橫階下,進請箋官由左階臍,進讀禮物官至階下。俟進讀箋官至宇下,先讀箋目,次讀箋。讀畢,俯伏興,降至階下。進讀禮物官升階,至宇下,跪讀禮物狀畢,俯伏興,退,同讀箋官至橫階,隨箋案西行,至右廡下,禮物案東行,至左廡下,各付所司。宣贊唱曰「拜」,通贊贊曰「鞠躬」,曰「拜」,曰「興」,曰「拜」。曰「興」,曰「平立」。右庶子導皇太子還閣。   品官以下婚姻之禮。至元八年,禮部議准,條件凡七:一曰議婚,身及主婚者無期以上喪服,及可成婚。先使媒氏通言,女氏許之,然後納采。二曰納采,系今之下定也。主人具書夙興奉以告祠堂。人之大倫,於禮為重,宜告廟而後行,示不忘祖也。使子弟為使者,如女氏主人出見,使者奉書以告於伺堂,出以復書授使者,遂禮之。使者覆命,婚主告於祠堂,或婚主親往納采者昕。三曰納幣,系今之下財也。具書遣使如女氏授書,女氏復書,禮賓使者覆命如納采儀。已定筵會,以男家為主,會請女氏諸親為客,先入坐。男家至門外陳列幣物,令媒氏通報女氏主人,出門迎接相揖。俟女氏先人男家,以次隨幣而入,舉酒請納幣。飲酒受幣訖,女氏主人回禮。婚家飲酒畢,主人待客如常禮,許婚氏女子出見。四曰親迎。前期一日,女氏使人張陳婚室、質明,婿家設位於室中,女家設次於外,主人告於祠堂,遂醮其子,而命之親迎。婿出乘馬至女家,俟於次。女家主人告於祠堂,遂醮其女,而命之。主人出迎婿入納雁,姻家奉女登車,婿乘馬先行,歸車至,導婦以入。婿、婦交拜,就飲食畢,婿出復入脫服,獨出主人禮讚。五曰婦見舅姑。明日夙興,婦見舅姑,次見諸尊長者。若婦家,則饋於舅姑,舅姑享之。六曰廟見。三日,主人以婦見於祠堂。七曰,婿見婦之父母,受婿拜禮。次見婦黨,諸婦親家禮婿如常儀。若召贅之家,仍依時俗現行之禮。   蒙古軍禮之僅見者。憲宗二年七月,命皇弟忽必烈征大理,諸王禡牙西行。七年六月,謁太祖行宮,祭旗鼓。八年十一月,令皇弟忽必烈禡牙於開平西北。其禡牙之禮與扶旗鼓之禮,均末聞。遼景宗將伐宋,命巫者祠兵神及祭旗鼓。益遼金舊嗣,蒙古襲而用之。   凡帝后有疾度危殆,不可愈,則移居於外氈帳房。有不諱,則就濱鹼其中。葬後,每日用羊二次燒飯以為祭,至四十九日而後已。其帳房則以頒賜近臣雲。   宮車晏駕,棺用香楠木,中分為二,刳肖人形,其廣狹長短,僅至容身而巳。殮用貉皮襖、皮帽,其靴襪、繫腰、盒缽,俱用白粉皮為之。殉以金壺瓶二,盞一,碗碟匙箸各一。殮訖,用黃金為箍四條以束之。乘輿用白氈青緣納失失為簾,覆棺亦以納失失為之。前行,用蒙古巫媼一人,衣新衣,騎馬,牽馬一匹,以黃金飾鞍轡,籠以納失失,謂之金靈馬。日三次,用羊奠祭。至所葬陵寢,取開穴時所起之土成塊,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復依次掩覆之。有餘土,則遠置他所,送葬官三員,居五里外,日一次,澆飯祭之,三年然後返。   品官丁憂。蒙古及色目人不行三年之喪,漢人南人則行之,大德八年,詔:「三年之喪,古今通制,除應當怯薛人員、征戍軍官外,其餘官吏,父母喪亡,丁憂終制,方許敘仕,奪情起復者不拘此例。」九年,中書省奏,聽從官吏丁優。至大四年,詔:「官吏並許終制,以厚風俗。朝廷奪情起復,蒙古、色目人、管軍官不拘此例。」延祐五年,監察御史許有壬言:「聖朝以孝治天下,考稽典禮、除蒙古、色目各從本俗,其餘居官著為丁憂之制,將以美教化、厚人倫,為治之要道也。所謂奪情起復者,蓋有道德可以范世,謀猷可以經國,天心簡畀,人望素服,又邊臣、宿將可任重寄,似此必用之人,謂之起復,誰曰不然,其或碌碌凡庸如馮翼霄,才無過於常人,行每乖於清議,徒以諛佞檢邪,亦復冒膺起父,實砧風教,宜明白奏聞。除上所知識必用之人,取自聖裁,其餘人員,並遵舊制。」時不肖者多假借起復,以圖榮進,故有壬育之。寧國萬戶府言:「本府知事孫顯,父母俱沒,系遷轉之員,與軍官不同,理合丁憂。」監察御史言:「切恐其餘管軍衙門首領官,亦有似此托為軍職,不得丁憂者,傷風敗俗,深為不便。宜遍行照會,如有違犯,斷罪降敘。」刑部議從之。至正初,監察御史烏古孫良幀,以國俗父母死無憂制,又父死則妻從母,兄弟死則收其妻,上言:「綱常皆出於天,而不可變。議法之吏乃言國人不拘此例,諸國人各從本俗。是漢人、南人當守綱常,國人、諸國人不必守綱常也。名曰優之,實則陷之。外若尊之,內實侮之。推其本心,所以待國人者,不若漢人、南人之厚也。請下禮官、有司,及右科進士在朝者會議。自天子至於庶人,皆從禮制,以成列聖未遑之典,明萬世不易之道。」奏上,不報。   品官以下喪禮。至元七年,中書省議:「民間殯葬,除紙錢外,紙糊房子、金錢、人馬並彩帛、衣服、帳幕等物,應截日盡行禁斷。」從之。二十一年,定品官遇有婚喪,止依品秩,合得儀從送迎外,禁斷。無官百姓人等,不得僭越。至大三年,皇太子令旨,禁教坊司樂人送殯。   延祐元年,江南行台御史王奉訓言:「伏以父母之喪三年,天下之通喪也。死斂葬祭,笑不有禮。禮日:『披髮徒跣,居於倚廬,寢苫枕塊,哭泣於時。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又曰:『始死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塑而弗至。』經曰:『食旨不甘,聞樂不樂齒。』此孝子哀感之情。『既斂既葬,祭以其時。期而小祥,又期大祥,三年禪祭,霜露既降,春雨既濡,淒愴怵惕,如將見之。』此孝子終身所不忘,豈拘於三年哉。去古日遠,風俗日薄。近年以來,江甫尤甚。父母之喪,小斂未畢,茹葷飲酒,略無顧忌。至於送殯,管絃歌舞,導引靈柩,焚葬之際,張筵排晏,不醉不已。泣血未乾,享樂如此。昊天之報,其安在哉!興言及此。誠可哀憫。請今後除蒙古、色目合從本俗,其餘人等居喪送殯,不得飲食動樂。違者諸人首告得實,示眾斷罪,所在官司申禁不禁者,罪亦如之。不惟人子有所懲勸,抑亦風俗少復淳古。「中書省議從之。   延祐二年,定喪服各從本俗。禮部議,方今喪服未有定制,除蒙古、色目人各從本俗,其餘依鄉俗,以麻布為之。江淮習俗,有戴布帕頭、布袍為禮者,禁之。   喪禮圖   品官以下墓田之制。一品,地九十步。二品,八十步。三品,七十步。四品,六十步。五品,五十步。六品,四十步,七品以下,二十步,庶人,九步。庶人墓田,四面距心各九步,四圍相距共十八步。至元八年,禁墓上不得造房舍。至大元年,袁州路錄事司照略案牘塗全周呈:「江南流俗以侈靡為孝。凡有喪葬,大其棺槨,厚其農衾,廣其宅兆,備存珍寶之器物,亦有將寶鈔藉屍斂利,習以成風,非惟顯失古制,於法似亦未合。每見厚葬之家,不發掘於不肖子孫,則開鑿於強防盜賊。令死者暴露骸骨,良可痛憫。擬請嚴為禁治,今後喪家,除衣衾棺槨依禮舉葬外,不許輒用金銀、寶玉、器玩裝殮。違者,以不孝論。」中書省議從之,泰定二年,山東追廉訪使許師敬,請頒族葬制,禁用陰陽相地邪說。時同知密州事揚仲益撰《周制國民族葬昭穆圖》,師敬韙其言,奏請頒行天下焉。 卷九十一·志第五十八   ○樂一   △制樂始示 登歌樂器 宮縣樂器 節樂之器 文舞器 武舞器 舞表 樂縣   元之樂制,雅樂施於郊廟,宴樂施於朝廷之燕享。雅樂之制有三:曰樂器,曰樂章,日樂舞。宴樂之制有二:日樂器,日樂儀。然所謂雅樂,本宋之《大晟樂》,乃方士魏漢津所者,善乎吳淵穎之言也。太常所用樂,本《大晟》之遺法也。自東都不守,大樂氏奉其樂器北大燕都。燕都喪亂,又徙汴、蔡。汴、蔡陷沒,而東平嚴侯獨得其故樂部人。國初,征樂於東平,太常徐公典樂,奏於日月山,乞增宮縣、登歌、文武二舞,令舊工教習以備大禮。故樂戶子孫猶世籍河南,僅能肄其鐘鼓鏗鏘,不復究其義矣。吾因考求前代之樂,自和峴以下更六七人,而議論莫之有定。前日之宿縣者,未幾則倏已改鑄,或雲樂失之清,或雲樂過於濁,工冶卒且深厭其爐□鼓鑄之勞,則或和銅齊以濟之。當軒臨視,雖以老師宿懦,終不能必梧其銅齊之輕重·而徒論其銅律之清濁也。迨夫崇寧之世,魏漢津乃以蜀一黥卒,造《大最樂府》,遂頒行於天下,蓋謂古之制樂者,椎黃帝、禹得樂之正,何則,聖人之某賦上與天地陰陽為一體,聲為律,身為度。故黃帝、禹之制樂,實自身得之,臣請以聖主中指三節三寸定黃鐘之律,中指之徑圍又據而定為度量權衡。樂以是制,則臣將見其合天地之正,備陰陽之和,而得失金石清濁之宜矣。當是時,憔丞相蔡京神其說,先鑄帝鼐成,復造金石鍾?,雕摟刻畫。蓋極後世之選巳。然以帝之指尺長,而樂律遂高,雖漢津亦自知之,嘗私謂其弟子任宗堯日:「律高則聲過哀,而國亂是不久矣。」嗚呼!漢津所制,豈復有加於和峴諸人所論之樂哉。然且至今沿襲相承,未聞有所改作,樂固不可以草創苟且而遂定也。雖然,崇寧之樂亦可變矣,蓋古之論樂者,一曰古雅樂,二曰俗部樂,三曰胡部樂,古雅樂更秦亂而廢,漢世惟采荊楚燕代之謳,稍協律呂以合八音之調,不復古矣。晉宋六朝以降,南朝之樂多用吳音,北國之樂僅襲北俗。及隋平江左,魏三祖清商等樂存者什四,世謂為華夏正聲,蓋俗樂也。至是沛國公鄭譯復因龜茲人自蘇祗婆善胡琵琶,而翻七調,遂以制樂。故今樂家猶有大石、小石,大食、般涉等調。大食等國本在西域,而般涉即是般瞻,華言羽聲,隋人且以是為太羽矣。由是觀之,漢世徒以俗樂定雅樂,隋氏以來則以胡樂定雅樂,唐至元宗胡部,坐俗部立樂工肄樂,坐技不通,然後為立技。立技不精,然後使教雅樂,天下後世不復知古雅樂之正聲矣。自唐歷宋,大抵皆然,當《大晟樂》書之行教坊,色長張俁曾制《大樂元機賦》,論七音,六十律、八十四調,本不脫乎龜茲自蘇抵婆之舊。五行四十大曲,常行小令四部絃管,此非胡與俗之雜行者乎!宜雅樂之末易遽復也。古來律歷二事,更相為用,太史郭公一嘗定歷,誠曠世所未有。予謂宜依古法,緹室葭灰,隨月候氣。天地之中氣既應,則鍾律之中聲當無有不應者,要在久而後驗,樂固不可以草創苟且而遽定也。嗚呼,崇寧之樂亦可變矣!吾又安得夫伶倫榮晙舅妙{,而與之論樂哉。   太祖入河西,征西夏舊樂用之,其制末詳。太宗十年十一月,孔子五十一代孫衍聖公元措來朝,金之太常卿也。奏言:「今禮樂散失,金太常舊臣及禮冊、樂器尚有存者,乞收錄。「於是詔各處管民官,如有亡金知禮樂舊人,可並其家屬徒徙東平,令元措領之。十一年,元措奉命至燕京,得金掌樂許政、掌禮五節及樂工翟剛等九十二人。十二年夏四月,始命制登歌樂,肄習於曲阜宣聖廟。六皇后稱制三年,太常用許政所舉大樂令苗蘭詣東平,指授工人,造琴十張,一弦、三弦、正弦、七弦、九弦者各二。憲宗二年三月五日,命東平萬戶嚴忠濟立局,制冠冕、法服、鍾磐、筍蘆、儀物肄習。五月十三日,召太常禮樂人赴日月山。八月七日,郎中姚樞及魏祥卿、徐世隆等以樂工李明昌、許政、吳德、段揖、寇忠、杜延年、趙德等五十餘人,見於行宮。帝問製作禮樂之始,世隆對曰:「堯、舜之世,禮樂興焉。」時明昌等各執鍾、磐、笛、簫、篪、損、巢笙,於帝前奏之。曲終,復合奏之,凡三終。十一日,始用登歌樂把吳天上帝於日月山。祭畢,命驛送樂工還東平。按舊史《徐世隆傳》,世祖遣使至東平取登歌樂,世隆典領以行。末詳孰是。   三年,世祖居潛邸,命勾當東平府公事宋周臣兼領大樂禮官、樂工等人,常令肄習,仍令萬戶嚴忠濟依已降旨存恤。六年夏五月,世祖次灤州,下教命嚴忠濟督宋周臣以所得禮樂舊人肄習,宜如故事勉行之,毋忽。冬十有一月,命樂工老不堪任事者,以子孫代之,不足者以他戶補之。   中統元年春正月,命宣撫廉希憲等,召太常禮樂人至燕京,夏六月,命許唐臣等制樂器、公服、法服。秋七月十一日,用新制雅樂,享祖宗於中書省。禮畢,賜預祭官及禮樂人百四十九人鈔有差。八月,命太常禮樂人復還東平。二年秋九月,敕太常少卿王鏞領東平樂工,常加督視肄習,以備朝廷之用。初,大司農姚樞奏:「曲卓有太常雅樂,憲宗嘗命東平守臣輦其工人樂器,至日月山上,親臨觀之,飭東平守臣員缺充補,無輟講習。今請以東平府詳議官王鏞兼充禮樂提舉。「詔以鏞特兼太常少卿。三年,覆命鏞教習大樂。   至元元年冬十有一月,括金樂器散在寺觀民家者,先是,括到燕京鍾、磐等器,凡三百九十有九事,下翟剛辨驗給價。至是,大興府又以所括鍾、磐樂器十事來進。太常因言:「亡金散失樂器,若止於燕京拘括,似為未盡,合於各路各觀民家括之。庶省鑄造。」於是奏檄各道宣慰司,括到鍾三百六十有七,磐十有七,錞一,送於太常。又中都、宣德、平灤、順天、河東、真定、西京、大名、濟南、北京、東平等處,括到大小鍾、磐五百六十有九。其完者,景鍾二鋪鍾十六,大聲鍾十,中聲鍾一,小聲鍾二十有七,編鐘百五十有五,編磬七,其不完者,景鍾四,鋪鍾二十有三,大聲鍾十有三,中聲鍾一,小聲鍾四十五,編鐘二百五十有一,編磐十有因。   三年,初用宮縣、登歌樂、文武二舞於太廟。先是,東平萬戶嚴光范奏:「太常登歌樂器樂工已完,宮縣樂、文武二舞末備,凡用人四百一十二,請以東平漏籍戶充之,合用樂器,官力置備。」制可,命中書省臣議行。於是中書省命左三部、太常寺、少府監,於興撣寺置局,委官楊天祐,太祝郭敏董其事,大樂正翟剛辨驗音律,充收受樂器官。丞相耶律鑄又言:「今制宮縣大樂,內編磬十有二蘆,宜於諸處選石材為之。」太常寺以新撥宮縣樂工、文武二舞四百一十二人,末習其藝,遣大樂署命許政往東平教之。大樂署言:「堂上下樂舞官員及樂工,合用衣服、冠冕、靴履等物,乞行製造。「中書禮部移准太常博士,議定制度,下所屬製造。官縣樂器既成,大樂署郭敏開坐名數以上:編鐘、磐三十有六蘆,樹鼓四,建鞞、應同一座。晉鼓一,路鼓二,□鼓二,相鼓二,雅鼓二,祝一,?一,笙二十有七巢和竽。損人,蘆、簫、龠、笛各十,琴二十有七,瑟十有四,單鋒、雙鐸、饒、錞、鉦、麾、旌、訂各二,補鑄編鐘百九十有二,靈壁百磬如其數。省臣言:「太廟殿室向成,宮縣樂器鹹備,請征東平樂工赴京師肄習,以侯享廟。」從之,秋七月,新樂服成,樂工至自東平,敕翰林院定撰入室樂章,按中統四年至至元三年,皆以太祖為第一室,故僅有七室樂章,是年始追尊烈祖為第一室,故有八室也。大樂署編運舞節,俾肄習之。   冬十有一月,有事於太廟,宮縣、登歌樂,文武二舞鹹備。其迎送神曲日《來成之曲》,送神或作《保成》。烈祖曰《開成之曲》,太祖曰《武成之曲》,太宗曰《文成之曲》,皇伯考赤術曰《粥成之曲》、皇伯考察合帶曰《協成之曲》,睿宗引《明成之曲》,定宗曰《熙成之曲》,憲宗曰《威成之曲》。初獻、升降曰《肅成之曲》,司徒奉俎日《嘉成之曲》,文舞退,武舞迸曰《和成之曲》,亞終獻、酌獻曰《順成之曲》,徹豆曰《豐成之曲》。文舞曰《武定文綏之舞》,武舞曰《內平外成之舞》。第一成象滅王罕,二成破西夏,三成克金,四成收西域、定河南、五成取西蜀、平南詔,六成臣高麗、交趾。詳見樂舞篇。   十有二月,籍近畿儒戶三百八十四人為樂工。先是,召用東平樂工凡四百一十二人,中書以東平地遠,惟留其戶九十有二,余盡遣還,復入民籍。   六年,詔太保劉秉忠與許衡、徐世隆等起朝儀。秉忠奏曰:「無樂以相須,則禮不備。」詔搜訪舊教坊樂工,得杖鼓色楊皓暗,笛色曹植,前行色劉進,教師鄭忠。依律運譜,被諸樂歌,六月而成,陳於萬壽山便殿,帝聽而善之,明年二月,秉忠奏以丙子觀禮。前期一日布綿牧鰼b殿前,帝與皇后臨觀,禮文樂節悉無遣失。   十一年秋八月,制內庭曲舞。中書以上皇帝冊寶,下太常大樂署編運無射宮《大寧》等曲,及上鑄曲譜。當時議殿庭用雅樂,後不果用。十一月,增樂工八百人隸教坊司,是年,敕中都路建習樂堂,使樂工肄業其中。   四年,太常寺言:「自古帝王功成作樂,各有名,盛德形容,於是乎在。伏睹皇上踐阼以來,留心至治,聲名文物,思復承平之舊。首敕有司,修完登歌、宮縣、八佾樂舞,以備郊廟之用。若稽古典,宜有徽稱。謹案歷代樂名。黃帝曰《咸池》、《龍門》、《大卷》,少老昊《大淵》,顓頊《六莖》,高辛《五英》、唐堯《大成》、《大章》,虞舜《大韶》,夏禹《大夏》,商湯《大濩》、周武《大武》。降及近代,威有厥名,宋總名曰《大晟》,金總名曰《大和》。今采輿議,權以數名,伏乞詳定,曰《大成》,按《尚書》『蕭韶九成,風凰來儀』,《樂記》曰『王者功成作樂』,《詩》云『展也大成』。曰《大明》,按《自虎通》言『如唐堯之德,能大明天人之道。』曰《大順》,《易》曰『天之所助者順』,又曰『順乎天而應乎人』。曰《大同》,《樂記》曰『樂者為同,禮者為異』《禮運》曰『大道之行也,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是之謂大同』。曰《大豫》,《易》曰『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般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中書省遂定名曰《大成之樂》,乃上表稱賀,表曰:「高曰中天,已睹文明之化;豫霄出地,又聞正大之音,神人以和,祖考來格。欽惟皇帝陛下,潤色洪業,游意太平,愛從龍邸之潛,久敬鳳儀之奏。及登寶位,申命鼎司,謂雖陳堂上之登歌,而尚拐闕前之佾舞。方嚴?祀,當備聲容,屬天語之一宣,乃春官之畢會。臣等素無學術,徒有汗顏。聿求舊署之師工,仍討累朝之典故,按圖索器,永言和聲,較鍾律於積黍之中,續琴調於絕弦之後,金而模,石而琢,蘆斯豎,筍斯橫,合八音而克諧,閱三歲而始就。列文武兩階之干羽,像帝王四面之官庭。一洗哇淫之聲,可謂盛大之舉。既完雅器,未錫嘉名。蓋聞軒、昊以來,俱有《鹹》、《雲》之號,《莖》、《英》、《章》、《韶》以象德,《夏》、《濩》、《武》、《勺》以表功,洪惟國朝,誕受天命,地大物巨,人和歲豐。宜符古記之文。稱曰《大成之樂》。漢庭聚議,作章敢望於一夔,舜殿鳴弦,率舞願觀於百獸。」   十三年,以近畿樂戶多逃亡,僅得四十有二,復徵用東平樂工。十六年冬十月,命太常卿忽都于思召太常樂工。是月十一曰;大樂令完顏椿等以樂工見於香閣,文郎魏英舞迎神黃鐘宮曲,武郎安仁舞亞獻無射宮曲。十八年冬十月,昭睿順聖皇后將?廟,制昭睿順聖皇后室曲舞。   十九年,王積翁奏請征亡宋雅樂器至京師,置於大作司。   二十年冬閏十有一月,太常卿忽都于思奏:「大樂見用石磐,聲律不協。稽諸古典,磐石莫善於泅濱,女真未嘗得此。今泅在封疆之內,宜取其石以制磐。」從之,選審聽音律大樂正趙榮祖及識辨磬材石工牛全,詣泗州采之。得磬璞九十,制編磬二百三十,命大樂鄰東革等料筒,應律者百有五。   二十一年大樂署言:「宜付本署收掌」,中書命八作司與之,鋪鍾二十有七,編鐘七百二十有三,特磐二十有二,編磐二十有八,饒六,單鐸、雙鐸各五,征、錞各大。   是年,復括江南樂工。明年正月,徙江南樂工八百家於京師。   二十三年,忽都于思義奏:「太廟樂器,編鐘、笙、匏,歲久就壞,音律不協。」遂補編鐘八十有一,合律者五十,造笙匏三十有四,舊紀作二十六年事,誤也。二十九年四月,太常太卿香山請採石增制編鐘,遣孔鑄馳擇往泅州,得磐璞五十八,制磐九十。大樂令毛莊等審聽之,得應律磬五十有人,於是編若始備。   三十年夏六月,初立社稷,命大樂許德良運制曲譜,翰林國史院撰樂章。其降送神曰《鎮寧之曲》,初獻、盥洗、升壇、降壇、望瘞位皆《肅寧之曲》,正配位奠玉節曰《億寧之曲》,司徒奉俎徹豆曰《豐寧之曲》,正配位酌獻曰《保寧之曲》,亞終獻曰《咸寧之曲》。按祭社稷、先農及大德六年祀天地正方帝,樂章皆用金舊名。釋奠宣聖,亦因宋不改。詳樂章篇。三十一年,世祖、裕宗?廟,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定撰樂章,世祖室《混成之曲》,裕宗室曰《昭成之曲》。是年,初把社稷用堂上樂,歲以為常。   大德六年三月、合祀昊天上帝、皇地祗、正方帝於南郊,撰定樂章。降神奏《乾寧之曲》,初獻、盟洗奏《肅寧之曲》,初獻,升降奏《肅寧之曲》,奠玉節奏《億寧之曲》迎俎奏《豐寧之曲》,酌獻奏《嘉寧之曲》,亞終獻奏《咸寧之曲》,徹俎奏《豐寧之曲》,送神奏《鎮寧之曲》,望燎奏《肅寧之曲》。   大德九年,新建郊壇既成,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十一月二十八曰,祀圜丘用之。其迎送神曰《天成之曲》,初獻奠玉幣曰《欽成之曲》,酌獻曰《明成之曲》,登降曰《隆成之曲》,亞終酌獻曰《和成之曲》,奉饌徹豆曰《寧成之曲》,望燎如登降。惟用黃鐘宮。文舞曰《崇德之舞》,武舞曰《定功之舞》。   十年,命江浙行省製造宣聖廟樂器,以宋舊樂工施德仲審較應律,運至京師。秋八月,用於廟祀宣聖。先令翰林新撰樂章,命樂工習之。降送神曰《凝安之曲》,初獻、盥洗、升殿、降殿、望瘞皆《同安之曲》,奠節曰《明安之曲》,奉俎曰《豐安之曲》,酌獻曰《成安之曲》,亞終獻曰《文安之曲》,徹豆曰《娛安之曲》。蓋舊曲也,新樂章不果用。時樂師皆江南人,肄業生徒則河北人,情性不相能。國子博士虞集親教之。然後成曲焉。   十一年,武宗即位,祭告天地,命大樂署編運皇地祗酌獻大呂宮一曲及舞節,翰林撰樂章。無名曲。九月,順宗;成宗二室?廟,下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順宗室曰《慶成之曲》,成宗室曰《守成之曲》。   至大二年,親享太廟。皇帝入門奏《順成之曲》,盥洗、升殿用至元中初獻升降《肅成之曲》,亦曰《順成之曲》,出入小次奏《昌寧之曲》,迎神用至元中《來成之曲》,改曰《思成》,初獻、攝太尉盥洗、升殿奏《肅寧之曲》,酌獻太祖室仍用舊曲,名《開成》,《開成》本至元中烈祖曲名,其詞則太祖舊曲也。睿宗室仍用舊曲,改名《武成》,此亦至元中太祖曲名,其詞則。『神祖創業』以下仍舊。皇帝飲福、登歌奏《厘成之曲》,新制曲。文舞退、武舞進,仍用舊曲,改名《肅寧》,舊名《和成》,其詞。『天生五材,孰能去兵』以下是也。亞終獻、酌獻仍用舊曲,改名《肅寧》,舊名《順成》,其詞「幽明精?」以下是也。徹豆曰《豐寧之曲》,舊名《豐成》,詞語亦異。送神曰《保成之曲》,皇帝出廟庭亦曰《昌寧之曲》。《太常集禮》曰:「樂章據孔思逮本錄之。國朝樂皆用成字,凡有寧字者,金曲也。國初,禮樂章之事,悉用前代舊工,循習故常,遂有用其舊者。亦有不用其詞,而冒以舊號者,如郊祀先農等樂是也。」按至元四年,巳致和成、順成、豐成之名,而至大中反改從金舊,必無此理。此承孔思逮之誤也。舊志第三卷至大樂章,文舞退、武舞進奏《肅成之曲》,亞終酌奏《肅成之曲》,註:孔本作肅寧。可證。思逮誤以肅成為肅寧也。冬十有二月。始制先農樂章,以太常登歌樂祀之。先是,有命祀先農以登歌樂,如祭社稷之制。大樂署言「禮祀先農如社」,遂錄祭社林鍾宮《鎮寧》等曲以上,蓋金曲也。三年冬十月,置曲阜宣聖廟登歌樂,初,宣聖五十四代孫左三部照磨思逮言:「闕里宣聖祖廟,釋奠行禮久闕,祭服登歌之樂,未蒙寵賜。如蒙移咨江浙行省,於各處贍學祭余子粒內,製造登歌器及祭服,以備祭祀,庶盡事神之禮。」中書允其請,移文江浙製造。至是,是樂器成,遠赴闕里用之。十有一月,敕以二十三曰冬至,把昊天上帝於南郊,配以太祖,令大樂署運制配位及親祀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皇帝出人中壝黃鐘宮曲二,盥洗黃鐘宮曲一,升殿登歌大呂宮曲一,酌獻黃鐘宮曲一,飲福登歌大呂宮曲一,出入小次黃鐘宮曲一。皆無曲名。四年夏六月,武宗廟?,命樂正謝世寧等編曲譜舞節,翰林侍講學十張土觀撰樂章,曲名《威成之曲》。   皇慶二年秋九月,用登歌樂祀太上皇杏宗。於真定玉華宮。自是歲用之。至延祐七年九月,敕議五華宮歲享睿宗登歌大樂,太常博土言:「影堂用太常禮樂,非是。」十月,罷之。舊志作三月,今從本紀。延祐五年,命各路府宣聖廟置雅樂,選擇習古樂師教肄生徒,以供春秋祭祀。六年秋八月,議置三皇廟樂,不果行。七年,仁宗?廟,命樂正劉瓊等編運酌獻樂譜舞節,翰林撰樂章,曲名曰《散成之曲》。   至治元年正月,始以四孟月時饗親祀,太室備宮縣、登歌二舞。二年冬十月,用登歌樂於太廟。以修廟工役末畢,妨陳宮縣,上用登歌。泰定元年,英宗?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撰樂章,曲曰《獻成之曲》。文宗天歷二年,明宗?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定撰樂章,曲曰《永成之曲》。至順元年十月,始祀昊天上帝於甫郊,以太祖皇帝配,備宮縣、登歌二舞。元統二年,文宗?廟,行三獻禮,樂用宮縣。至正十月九月,始祭三皇廟,命翰林撰樂章。   金部:   編鐘一蘆,鍾十有六,范金為之,筍蘆橫曰筍,植曰蘆。皆雕繪樹羽,塗金雙鳳五,中列博山,崇牙十有六,縣以紅絨組。蘆跌青龍籍地,以綠油臥梯二,加兩跗焉。筍兩端金螭首,銜瑜石壁翼,五色銷金流蘇,絳以紅絨維之。鐵棧者四,所以備欹側。在太室以礙地甓,因易以石磷。蘆額識以金飾篆字。擊鍾者以茱萸木為之,合竹為柄。凡鍾末奏,覆以黃羅;雨,覆以油絹。磬亦然。元初,鍾用宋、金舊器,其識曰「大晟」、「大和」、「景定」者是也。後增制,兼用之。   石部:   編磐一蘆,磐十有六,石為之。縣以紅絨紃,蘆跗狻猊。拊磬者,以牛角為之。余筍蘆、崇牙、樹羽、壁翼、流蘇之制,並與鍾同。元初,磐亦用宋、金舊器,至元中,始采泅濱靈壁石為之。   絲部:   琴十,一弦、三弦、正弦、七弦、九弦者各二。六皇后監國三年,始造。斬桐為面,樣為底,冰弦,木軫,漆質,金徽。長三尺九寸。首闊五寸二分,通足中高二寸七分,旁各高二寸;尾闊四寸一分,通足中高二寸,旁各高一寸五分。俱以黃緒夾囊貯之。琴卓髹以綠。   瑟四。其制,底面皆用樣木,面施彩色,兩端繪錦。長七尺。尾闊尺有一寸九分,通足中高四寸,旁各高三寸;尾闊尺有一寸七分,通足中高五寸,旁各高三寸五分,朱絲為弦,凡二十有五,各設柱,兩頭有孔,疏通和連,以黃繡平囊貯之。架四,髹以綠,金飾風首八。   竹部:   簫二,編竹為之。每架十有六管,闊尺有六分。黑槍金駕風為飾,瑜石釘鉸,以黃紃絨維於人項,左右復垂紅絨絛結。架以木為之,高尺有二寸,亦號排蕭,稻以黃囊。   笛一,斷竹為之。長尺有因寸,七孔,亦號長笛。纏以朱絲,垂以紅絨絛結,稻以黃囊。   龠二,制如笛,三孔。纏以朱絲,垂以紅絨絛。稻以黃囊。   篪二,髹色如桐葉,七孔。纏以朱絲,垂以紅絨絛結。稻以黃囊。   匏部:   巢簽笙,和笙四,七星匏一,九曜匏一,閏余匏一,皆以斑竹為之。玄髹底,置管匏中,施黃管端,參差如鳥翼。大者曰巢笙,次曰和笙,管皆十九,簧如之。十三簧者曰閏余匏。九黃者曰九曜匏,七星簧者曰七星匏。皆稻黃囊。   土部:   塤二,陶土為之。圍五寸半,長三寸四分,形如稱錘。六孔,上一,前二,後三。稻以黃囊。   革部:   搏拊二,制如鼓而小,中實以糠,外髹以朱,繪以綠雲,系以青絨絛。兩手用之,或捕或拊,以布登歌之樂。   木部:   祝一,以桐木為之,狀如方桶,繪出於上,髹以粉,旁為圓孔,納椎於中,椎以杞木為之。撞之以作樂。   ?一,制以桐木,狀如伏虎,彩繪為飾,背有二十七外鉏?刻,下承以盤。用竹長二尺四寸,破為十莖,其名曰籈,棟其背以止樂。   金部:鎛鍾十有二蘆,蘆一鐘,制視編鐘而大,依十二辰位特縣之,亦號辰鐘。筍蘆朱髹,塗金、彩繪飛龍、跗東青龍,西白虎,南赤豸,北元麟。素羅五色流蘇。余制並與編鐘同。   編鐘十有二蘆,蘆十有六鐘,制見《登歌》。此下樂器制與《登歌》同者,皆不重載。按至元元年,中都等處括到亡金樂器,其完者景鍾二,此北京崇寧中所鑄者,惟不知何以有二也。   編磐十有六蘆,蘆十有二碧,制見《登歌》。筍蘆與鎛鍾同。   琴二十有七,至元三年造。二弦者三,三弦、正弦、七弦、九弦者各六。瑟十有二。按古制,琴惟正弦、七弦。宋太宗加為九弦,又作兩儀琴二弦,更有一弦、三弦,皆非古。《大晟樂》罷一、三弦、九弦不用,又並七弦罷之。後俱復用。元沿襲宋制,不改。   蕭十,龠十,蘆十。笛十。   巢笙十。   竽十,竹為之。與巢生皆十九簧,惟指法各異。   七星匏一,九星曜一,閏余匏一。   塤八。   晉鼓一,長六尺六寸,面徑四尺,圍丈有二尺,穹隆者居鼓面三之一。穹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一,面繪雲龍為飾,其皋陶以朱髹之。下承以彩繪跌座,並鼓高丈餘,在郊祀者,挽以馬革。按晉鼓,古所以鼓。金奏建於軍。宋制晉鼓為樂節。乃李照之失。元誤沿其制也。   樹鼓四,每樹三鼓,其制高六尺六寸,中植以柱,曰建鼓。   樹末為翔鷺,下施小圓輪。又為重鬥,方蓋,並繚以彩繪。四角有竿,各垂壁?流蘇。下以青狻猊因為跌。建旁挾二小鼓,曰鞞,曰應,樹樂縣之因隅。踏床、鼓桴、並髹以朱。按建、鞞、應三鼓同一座,亦沿宋制之誤。雷鼓二,制如鼓而小,稅以馬革,特其柄播之,旁耳自擊。郊祀用之。   雷□二,亦以馬革鞔之,為大小鼓,交午貫之以柄。郊祀用之。   路鼓二,制如雷鼓,惟非馬革,祀宗廟用之。   路□二,其制為大小二鼓,余貫之,旁各有耳,以柄搖之,耳往還自擊,不以馬革。祀宗廟用之。   祝一,?一。   麾一,制以絳繒,長七尺,畫升龍於上,以金塗龍首朱槓縣之,樂長執之,舉以作樂,偃以止樂。   照燭二,以長竿置絳羅籠於其末,然燭於中,夜暗,靡遠難辨,樂正執之,舉以作樂,偃以上樂。   纛二,制若旌幢,高七尺,槓首刻像牛首,下施朱繪蓋為三重,以導文舞。   龠六十有四,木為之,像龠之制,舞人所執。   翟六十有四,木柄,端刻龍首,飾以雉羽,綴以流蘇,舞人所執。   旌二,制如纛,槓首棲以鳳,以導武舞。   干六十有四,木為之。加以彩繪。舞人所執。   戚六十有四,制若劍然。舞人所執。《禮記》注。『戚,斧也』。今制與古異。   金錞二,范銅為之。中虛,鼻象狻倪,木方跌。二人舉錞,築於跌上。   金鉦二,制如銅盤,縣而擊之,以節樂。   金饒二,制如火鬥,有柄,以桐為匡,疏其上如鈴,中有丸。執其柄而搖之,其聲饒饒然,用以止鼓。   單鋒、雙鐸各二,制如小鐘,上有柄,以金為舌,用以振武舞。兩鋒通一柄者,號曰雙鋒。   雅鼓二,制如漆簡,稅以羊革,旁有兩紐,工人持之,築地以節舞。   相鼓二,制如搏拊,以韋為表,實之以糠。拊其兩端,以相樂舞節。   □鼓二。   表四,木桿,鑿方石樹之,用以識舞人之兆綴。   凡郊祀、宗廟,用宮縣三十六虛,登歌二虛,祀前一日,宿懸於庭中,東方、西方設十二鎛鐘,各依辰位,編鐘處其左,編磬處其右,黃鐘之鍾起子位,在通街之西,蕤賓之鍾起午位,在通街之樂,每辰三?,謂之一肆,十有二辰,凡三十六?。樹建輯應於四隅,左祝右?,設縣中之北。歌工次之,三十二人,重行相向而坐。凡工坐者,高以杌,地以氈。巢笙次之,蕭次之,竽次之,龠次之,篪次之,塤次之,長笛又次之,夾街之左右,瑟翼柷?之東西,在前行,路鼓、路□次之。郊祀則雷鼓、雷□。閏余匏在簫之東,七星匏在西,九曜匏次之。一絃琴三列路鼓之東西,東一,西二。三弦、五弦、九弦、九弦皆六,次之。晉鼓一,處縣中之東南,以節樂。又設登歌樂於殿之前楹。殿陛之旁,設樂床,二樂工列於上。搏拊二,歌工六,祝一,?一,在門內,相向而坐。鍾一?在前楹之東,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絃琴五,次之,瑟二,楹其東,笛一、龠一、篪一,在琴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塤一,在笛之南,閏余匏、排簫各一,次之,皆西上,磬一?,在前溢之西。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絃琴五,次之。瑟二,在其西。一笛、一龠、一篪,在一瑟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塤一,在笛之南,七星匏、九曜匏、排簫各一,次之,皆東上。舊志前楹西五琴之下,奪二十三字,據圻《續文獻通考》補。攝祀設宮縣之樂於庭中,東方、西方,磬?起北,鍾?次之,南方、北方磬?起西,鍾?次之。設十二鎛鍾於編縣之間,各依辰位。樹建鼓於四隅。置柷?於北縣之內。柷一在道東,?一在道西。路鼓一,在祝之東南。晉鼓一,在?後。又路鼓一,在祝之西南。諸工人各於其後。東方、西方,以北為上,南方、北方,以西為上,文舞在北,武舞在南,立舞表於兆綴之間。又設登歌之樂於殿上前楹間。玉磬一柷,在西,金鐘一?,在東。祝一,在玉磬北,稍東。搏拊二,一在?北。東西相向。歌工次之。余工各位於縣後,其匏竹者,立於階間,重行北向,相對為首。 卷九十二·志第五十九   ○樂二   △郊祀樂章   成宗大德六年,合祭天地正方帝樂章:   降神,奏《乾寧之曲》,六成;   圜鍾宮三成   惟皇上帝,監德昭明。把考承天,治底隆平。   孝思維則,?祀薦誠,神其降格,萬福來並。   黃鐘角一成詞同前。   太簇征一成詞同前。   姑洗羽一成詞同前。   初獻盥洗,奏《肅寧之曲》:   黃鐘宮   明水在下,鐘鼓既奏。有享顒若,陟降左右。   辟公之處,多士裸將。吉蠲以祭,其帝其饗。   初獻升降,奏《肅寧之曲》:   大呂宮   ?把孔肅,盥薦初升。薦《續通考》作洗。攝齊恭敬。   以薦惟磬。肅雍多士,來格百靈,降福受罪。   萬世其承。   奠玉幣,奏《億寧之曲》:舊志缺,據《續通考》補。   宗祀配饗,肇舉明?。嘉玉既設,量幣斯陳。   惟德格天,椎誠感神。於萬斯年,休命用電。   迎俎,奏《豐寧之曲》:   有碩斯姐,有滌斯牲。鸞刀屢奏,血膋載升。   禮崇繭栗,氣達尚腥。上帝臨上,享於克誠。   酌獻,奏《嘉寧之曲》:崇崇泰疇,穆穆吳彎。神之格思,肸蠁斯通。   儀樽載列,黃流在中。酒既和止,萬福攸同。亞獻,奏《咸寧之曲》:   六成既闋,三獻雲終。神具醉止,穆穆雍雍。   和風慶雲,賁我郊宮。受茲扯福,億載無窮。   獻終詞同前。   撤籩豆,奏《豐寧之曲》:   ?祀既備,神具宴?,籩豆有楚,廢撤不遲。   多士駿奔,樂且有儀。乃錫純嘏,永佐丕基。   送神,奏《億寧之曲》:   圜鍾宮   殷祀既畢,靈馭載旋。禮洽和應,降福自天。   動植鹹若,陰陽不愆。明明天子,億萬斯年。   望燎,奏《豐寧之曲》:   享用百禮,舊志作享申,乃字誤。慶洽百靈。奠玉高壇。   燔柴廣庭。祥光達曙,燦若景星。神之降福,萬國咸寧。   大德九年以後,定擬親祀樂章:   皇帝入中壝:出人小次。   赫赫有臨,洋洋在上。克配皇祖,於穆來饗。   肇此大?,乾文宏朗。被袞圜丘,巍巍元象。   皇帝盥洗:   翼翼孝思,明德洽禮。功格元穹,有光帝始。   著我精誠,潔茲薦洗。幣玉攸奠,永集嘉社。   皇帝升壇:降同。   天行惟健,盛德御天。日月龍章,筍蘆宮縣。   稿?尚明,禮壁蒼圓。神之格思,香升燔煙。   降神,奏《天成之曲》:   烝哉皇元,不承帝眷。報本貴誠,於郊殷薦。   稿?載陳,雲門六變。神之格思,來處來燕。   黃鐘角一成   太簇微一成   姑洗羽一成詞並同前。   初獻盥洗,奏《隆成之曲》;   黃鐘宮肇?南郊,百神受職。齊潔惟先,匪磬於稷。乃沃乃盟,祠壇是陟。上帝監觀,其儀不式。   初獻升壇,降同。奏《隆成之曲》:   於穆圜壇,陽郊奠位。孔惠孔時,吉蠲為?。   降登祗若,百禮既至。願言居歆,允集熙事。   奠玉幣,正配位同。奏《欽成之曲》:   謂天蓋高,至誠則格。克祀克?,駿奔百辟。   制幣斯陳,植以蒼壁。神其降康,俾我來益。   司徒捧俎,奏《寧成之曲》:   我牲既潔,我俎斯實。笙鏞克諧,籩豆有蝕?。   神來宴娭,歆茲明德。永賜繁禧,如幾如式。   昊天上帝位酌獻,奏《明成之曲》:   黃鐘官   於昭昊天,臨下有赫。陶匏薦誠,聲聞在德。   酌言獻之,上靈是格。降福孔僧,時萬時億。   皇地抵位酌獻:   至哉坤元,與天同德。函育群生,元功莫測。   合饗圜壇,舊典時式。申賜無疆,聿寧皇國。   大祖位酌獻:   禮大報本,郊定天位。皇皇神祖,反始克配。   至德難名,元功宏濟。帝典式敷,率育攸暨。   皇帝飲福:   特牲享誠,備物循質。上帝居歆,百神受職。   皇武昭宣,孝把芬?。萬福攸同,下民陰騭。   皇帝出科小次:   惟天惟大,惟仁饗帝。舊志作惟帝乃字誤據《續通考》改。以配祖考,肅貸靈祉。定極崇功,永我昭事。升中於天,像物畢至。   文舞《崇德之舞》退,武舞《定功之舞》進,奏《和成之曲》:   羽龠既竣,載揚玉戚。一張一張,非舒非棘。   八音克諧,萬舞有奕。永觀厥成,張嘏是賜。   亞終,奏《和成之曲》:   有嚴郊?,恭陳幣玉。大□是承,載祗載肅。   上帝居歆,掌香既飫。惠我無疆,介以景福。   徼籩豆,奏《寧成之曲》:   三獻攸終,六樂斯遍。既右饗之,撤其有踐。   洋洋在上,默默靈眷。明?告成,於皇賜羨。   送神,奏《天成之曲》:   神之來歆,如在左右。神聿歸,靈斿先後。   恢恢上圜,無聲無息。日監孔昭、思皇多祐。   望燎,奏《隆成之曲》:   熙事備成,禮文鬱鬱,柴煙章升舊志:誤柴為紫。   靈光下燭。神人樂康,永膺戩谷。祚我丕年,景命有僕。   皇帝出中壝:   泰壇承光,寥廊元暖。暢我揚明,饗儀惟大。   九服敬宣,望教無外。皇拜天祐,照臨斯屆。   宗廟樂章   中統四年至至元三年,七室樂章:《太常集禮稿》雲,此系卷牘所載。   太祖第一室:   天垂靈顧,地獻中方。帝力所拓,神武莫當。   陽谿昧谷,鹹服要荒。昭孝明?,神祖皇皇。   太宗第二室:   和林勝域,天邑地宮。缺百司分置,南北來同。   胄教肇崇。潤色祖業,德仰神宗。   睿宗第三室:   珍符默授,疇昔自天。愛生聖武,寶祚開先。   霓旌回狩,龍駕遊仙。追遠如生,皇慕顛然。   皇伯考術赤第四室:   威武鷹揚,家位克當。從龍遠拓,千萬里疆。   誕總虎旅,駐壓西方。航海梯山,東西來王。   皇伯考察合帶第五室:   雄武軍威,滋多歷年。深謀遠略,協贊惟專。   流沙西域,餞曰東邊。百國畏服,笑聲赫然。   定宗第六室;   三朝承休,恭已優遊。欽繩祖武,其德幸修。帝憖賜壽,德澤期周。蠲?惟香,祈饗於幽。   憲宗第七室:   龍躍潛後,風雲會通。知民病苦,珍念宸衷。夔門之旅,繼志圖功,俎豆敬祭,華儀孔隆。   至元三年至十七年,入室樂章:《太常集禮》云:周馭所藏《儀注》所錄舞節同。   迎神,奏《來成之曲》,九成:至大迎神曲詞同,但改《來成》為《思成》。   黃鐘宮三成   齊明盛服,翼翼靈眷,禮備多儀,樂成九變。   烝烝孝心,若聞且見。肸蠁端臨,來寧來燕。   大呂角二成詞同黃鐘。   太簇征二成詞同黃鐘。   應鍾羽二成詞同黃鐘。   初獻盥洗,奏《肅成之曲》:再詣盥洗同。至大以後,名《順成之曲》,詞律同。   無射宮   天德維何,如水之清。維水內耀,配彼天明。   以滌以濯,犧象光晶。孝思維則,式薦忱誠。   初獻升殿,登歌樂奏《肅成之曲》:降同。   夾鍾宮   祀事有嚴,太官有恤。涉降靡違,禮容翼翼。   籩豆旅陳,鍾磐翕繹。於昭吉蠲,神保是格。   司徒捧俎,奏《嘉成之曲》:別本所錄親把樂章詞同。   無射官   色純體全,三犧五牲。駕刀屢奏,毛炰胾羹。   神具厭飫,聽我磬聲。居歆有水,胡考之寧。   烈祖第一室,奏《開成之曲》:按前此以太祖為第一室,故僅有七室樂章。是年,始追尊烈祖為第一室,故定撰八室樂章。   於皇烈祖,積厚流長。大勳末集,變伐用張。   篤生聖嗣,奄有多方。賜我景福,萬世無疆。   太祖第二室,奏《武成之曲》:   天扶昌運,混一中華。愛有真人,奮起龍沙。   際天開宇,亙海為家。肇修?祀,萬世無涯。   太宗第三室,奏《文成之曲》:   纂成前烈,底定王圖。禮文簡省,禁網寬疏。   還風太古,躋世華胥。三靈順協,四海無虞。   皇伯考術赤第四室,奏《弼成之曲》:   神支挺秀,右壤疏封。創業艱難,相我祖宗。敘親伊邇,論功亦崇。春秋祭把,萬世攸同。   皇伯考察合帶第五室,奏《協成之曲》:   玉牒期親,神支懿屬。論德疏封,展親分玉。   相我祖宗,風櫛雨沐。昔同其勞,今共茲福。   睿宗第六室,奏《明成之曲》:   神祖創業,愛著戎衣。聖考撫軍,代行天威。   河南底定,江北來歸。胎謀翼子,奕葉重輝。   定宗第七室,奏《熙成之曲》:   嗣承丕祚,略洽重熙。堂構既定,垂拱無為。   邊庭閒暇,田里安綏。歆茲?祀,萬世攸宜。   憲宗第八室,奏《威成之曲》:   羲馭未出,螢爝騰光。大明麗天,群陰披攘。   百神受職,四海寧康。愔愔靈韶,德音不忘。   文舞《武定文綏之舞》退,武舞《內平外成之舞》進,奏《和成之曲》:別本所錄親祀樂章詞同。   天生五材。孰能去兵。恢張宏業,我祖天聲。   干戈曲盤,濯濯慶靈。於赫七德,展也大成。   亞獻行禮,奏《順成之曲》:終獻,詞律同。   幽通神明,所重精?。清宮肅肅,百禮具陳。   九韶克諧,八佾先先先先。靈光昭答,天休日申。   撒籩豆,登可樂奏《豐成之曲》:   豆籩?芬,金石鏘鏗。禮終三獻,樂奏九成。   有嚴執事,進撤無聲。神保聿歸,萬福來寧。   送神,奏《來成之曲》:或作《保成》。   神主在室,神靈在天。禮成樂闋,舊志作閟,字誤。   神返幽元。降福冥冥,百順無愆。於皇孝思,於萬斯年。   至元十八年冬十月,世祖皇后?廟,酌獻樂章:《太常集禮》云:卷牘所載。   黃鐘官舊志奪去,據《續通考》補。   徽柔懿哲,溫默靖恭。范儀宮閫,任姒同風。   敷天寧誰,內助多功。淑德柑廟,萬世昌隆。   親祀?袷樂章:末詳年月。《太常集禮》雲,別本所錄。以時考之,疑至元三年以前擬用,詳見《制樂始末》。   皇帝人門,官縣奏《順成之曲》:   熙熙雍雍,六合大同。維皇有造,典禮會通。   金奏王夏,祗款神宮。感格如響,嘉氣來叢。   皇帝升殿,奏《順成之曲》:   夾鍾宮按:至大升殿,詞律同。   皇明燭幽,沿時製作。宗廟之成,降登時若。   趨以采茨,聲容有恪。曰藝曰文,監茲衍樂。   皇帝詣盥洗,官縣奏《順成之曲》:《太常集禮》雲,至元四年用此,曲,名曰《肅成》。至大以後用此詞律同。   酌彼行潦,維擔其清。潔齊以祀,祀把事昭明。   肅肅辟公,沃盟乃升。神之至止,散於克誠。   皇帝詣樽所,宮縣奏《順成之曲》:   靈庭愔愔,乃神攸依。文為在禮,載斟匪祈。   皇皇穆穆,玉珮聲稀。列侯百辟,濟濟威儀。   迎神,官縣奏《思成之曲》。至元四年,名《來成之曲》,詞律同。   司徒捧俎,宮縣奏《嘉成之曲》。至元四年,詞律同。   酌獻始祖,宮縣奏《慶成之曲》:   啟運流光,輻員既長。敬恭祖事,郁鬯芬薌。   德以舞象,功以歌揚。式歌且舞,神享是皇。   諸廟奏《熙成》、《昌成》、《鴻成》、《樂成》、《康成》、《明成》等曲。詞缺。   文舞退,武舞進,宮縣奏《肅成之曲》。至元四年,名《和成之曲》,詞律同。   亞終獻,宮縣奏《肅成之曲》。至元四年,名《順成之曲》,詞律同。   皇帝飲福,登歌奏《厘成之曲》:   誠通恩降,靈慈昭宣。左右明命,六合大全。   啐飲椒馨,純嘏如川。皇人壽谷,億萬斯年。   撤豆,登歌奏《豐成之曲》;   三獻九成,禮畢樂闋。於豆於登,於焉靖撤。   多士密勿,樂且有儀。能事脫穎,孔惠孔時。   送神,奏《保成之曲》:   雲車之來,不疾而速。風馭言還,閱其怳惚。   神心之欣,孝孫之祿。燕翼無疆,景命有僕。   武宗至大以後,親祀樂章:《太常集禮》雲,孔思逮本所錄。   皇帝人門,奏《順成之曲》。別本,親祀?袷樂章,詞律同。   皇帝盥洗,奏《順成之曲》。至元四年,名《肅寧之曲》詞律同。   皇帝升殿,登歌樂奏《穎成之曲》。別本,親祀樂章,詞律同。   皇帝出入小次,奏《昌寧之曲》:《太常集禮》雲,此金曲,思逮取之。詳見《制樂始末》。案《金史,禮志》載此曲:「肅肅來止」作「有來肅肅」,「成儀孔彰」作「禮儀卒度」,「神之休之」作「孔時孔惠。」   於皇神宮,像天清明。肅肅來止,相維公卿。   威儀孔彰,君子攸寧,神主休之,綏我思成。   迎神,奏《思成之曲》:至元四年,名《來成之曲》,詞律同。   齊明盛服,翼翼靈眷。禮備多儀,樂成九變。   烝烝教心,若問且見。肸蠁端臨,來寧來燕。   大呂角二成   大簇徵二成   應鍾羽二成詞並同上。   初獻盥洗,奏《肅成之曲》。別本,親祀樂章,名《順成之曲》,詞律同。   初獻升殿,降同。登歌樂奏《肅寧之曲》。至元四年,名《肅成之曲》,詞律同。按凡用於字者,皆沿金曲之名,末改正也。此曲在至元時已名清成,至此反稱肅寧。後撤豆一曲,在至元亦稱豐成,至此復稱豐寧,皆孔本之誤。   太祖第一室,奏《開成之曲》。至元四年,名《武成之曲》詞同。   睿宗第二室,奏《武成之曲》。至元四年,名《明成之曲》,詞同。   世祖第三室,奏《混成之曲》:   元射宮   於昭皇祖,體健乘乾。龍飛應運,盛德光前。   神功耆定,澤被該埏。冶厥孫謀,億千萬年。   裕宗第四室,奏《昭成之曲》:   天啟深仁,須世而昌。追惟顯考,敢後光揚。   徽儀肇舉,禮備音鏘。皇靈監止,降厘無疆。   顯宗第五室,奏《德成之曲》:按文宗毀顯宗廟室,故舊志缺第五室,今據下文泰定十室樂舞補。   樂章缺。   順宗第六室,奏《慶成之曲》:   龍潛於淵,德昭於天。承休基命,光被?埏。   洋洋如臨,籩豆牲牷。惟明惟馨,皇祚綿延。   成宗第七室·奏《守成之曲》:   天開神聖,繼世清寧。澤深仁溥,樂協韶英。   宗枝嘉會,氣和惟馨。繁禧來格,永被皇靈。   武宗第八室,奏《威成之曲》:   紹天鴻業,繼世隆平。惠孚中國,威靖邊庭。   厥功惟茂,清廟妥靈。散茲明祀,福祿來成。   仁宗第九室,奏《歆成之曲》:   紹隆前緒,運啟文明。深仁及物,至孝躬行。   惟皇建極,盛德難名。居歆萬祖,福祿崇成。   英宗第十室,奏《獻成之曲》:   神聖繼作,式是憲章。誕興禮樂,躬事烝嘗。   翼翼清廟,燁有耿光。於千萬年,世仰明良。   皇帝飲福,登歌樂奏《厘成之曲》:   穆穆天子,?祀太宮,禮成樂備,敬撤誠通。   神胥樂止,錫之醇醲。天子萬世,福祿無窮   文舞退,武舞進。奏《肅成孔本作肅寧。之曲》。至元四年,名《和成之曲》,詞律同。   亞終獻行禮,宮縣奏《肅成之曲》至元四年,名《順成之曲》,詞律同。   撤籩豆,登歌樂奏《豐寧之曲》。至元四年,名《豐成之曲》,詞律同。   送神,奏《保成之曲》。至元四年,名《來成之曲》,詞律同。   皇帝出廟廷,奏《昌寧之曲》:按此亦沿孔本之誤。   緝熙維清,吉蠲至誠。上儀具舉,明德薦馨。   已事而竣,歡通三靈。先祖是皇,來燕來寧。   文宗天歷三年,明宗?廟,酌獻,奏《永成之曲》:   猗那皇明,世贊神武。敬天弗違,時潛時旅。   龍旗在塗,言受率土。不退有臨,永賜多嘏。   社稷樂章   降神,奏《鎮寧之曲》:   林鍾宮二成   以社以方,國有彝典。大哉元德,基祚綿遠。   農功萬世,於焉報本。顯相默佑,降監壇憚。   太簇角二成   錫民地利,厥功甚溥。昭代典禮,清聲律呂。   谷旦於差,洋洋來了。相此有年,根本日固。   姑洗征二成   平厥水土,百谷用成。長扶景運,宜歆德馨。   五祀為大,千古舉行。感通肸蠁,登歌鎮寧。   南宮羽二成   幣齊虔修,粢盛告備。倉庾坻京,?維之賜。   按?維,疑當作?誰。崇壇致恭,幽光孔邇。享於精誠。   休祥畢至。   初獻盥洗,奏《肅成之曲》:當作《肅成之曲》,此沿孔思逮本之誤。   太簇宮   禮備樂陳,辰良口吉。挹彼樽?,薯馨黍稷。   濯溉揭虔,維巾及幕。萬年嚴祀,蹌蹌受職。   初獻升壇,奏《肅寧之曲》:   應鍾宮   春祈秋報,古今音。民天是資,神靈用彰。   功崇禮嚴,人阜時康。雍雍為儀,播芬?香。   正酌位奠玉幣,奏《億寧之曲》:   太簇官   地祗向德,稽古秉報。幣帛斯陳,圭璋式繅。   載烈載燔,餚羞致告。雨暘時若。丕圖永保。   司徒捧俎,奏《豐寧之曲》:   我稼既同,群黎遍德。我祀如何,牲牷孔碩。   有翼有嚴,隨方布色。報功求福,其儀不忒。   正位酌獻,奏《保寧之曲》:   異世同德,於皇聖昭。降茲嘉祥,衛我大寶。   生乃蒸民,佯懲覆幬。厥作課將,有相之道。   配位酌獻,奏《保寧之曲》:   以御田祖,皇家秩祀。有民人焉,蓋究本始。   惟敘惟修,誰實介止。酒旨且多,盛德宜配。   亞終獻,奏《咸寧之曲》:   以引以翼,來處來燕。豆籩牲牢,有楚有踐。   庸答神休,神亦賜羨。土谷是依,成此酬獻。   撤豆,奏《豐寧之曲》:   文治修明,相成田功。功為特殊,儀為特隆。   終如其初,誠則能通。明神毋忘,時和歲豐。   送神,奏《鎮寧之曲》:   林鍾宮   不屋受陽,國所崇敬。以興來歲,苞秀堅穎。   雲軿莫駐,神其諦聽。景命有僕,與國同永。   望瘞位,奏《肅寧之曲》:   雅奏肅寧,繁厘降格。篚厥元黃,丹誠恆赫。   肇祀以歸,瞻言咫尺。萬年攸介,不承帝德。   降神先農樂章,奏《鎮寧之曲》:   民生斯世,食為之天。恭惟大聖,盡心於田。   仲春劭農,明祀吉砧蠲肇香感神,用祈農年。   耕種務農,振古如茲。愛粒烝庶,功德茂垂。   降嘉奏艱,國家攸宜。所依惟神,庸潔明粢:   姑洗徽二成   ㄈ載平疇,農功肇敏。千耦耕耘,同祖隰珍。田祖丕靈,為仁至盡。豐歲穰穰,延洪有引。   群黎力耕,及茲方春。維時東作,篤我農人。   我黍既華,我稷宜新。由天降康,永賴明神。   泂酌行潦,真足為薦。奉茲潔清,神在乎前。   分作甘霖,沾溉芳甸。慎於其初,誠意攸見。   有椒其馨,維多且旨。式慎爾儀,降登庭止。   黍覆稻梁,民無渴饑。神嗜飲食,永綏嘉祉。   正配位奠玉幣,奏《億寧之曲》:   太族宮   奉幣維恭,前陳嘉玉。聿昭盛儀,肅雍純穆。   南畝深耕,麻麥禾菽。用祈三登,膺受多福。   司徒捧俎,奉《豐寧之曲》:   奉牲孔嘉,登俎豐備。地官駿奔,趨進光輝。   肥碩蕃孽,歆此誠意。有年斯今,均被神賜。   寶壇巍煌,神應如響。備腯成有,牲體?芳。   洋洋如在,降格來享。秉誠罔怠,群生瞻仰。   酒清斯香,牲碩斯大。且列觴俎,精意先會。   民命維食,稗莠毋害。我倉萬億,神明攸介。   太簇宮舊志缺,據《續通考》補。至誠攸感,肸蠁潛通。百谷嘉種,愛降時豐。祈年孔夙,稼穡為重。俯歆醴齊,載揚歌頌。撤豆,奏《豐寧之曲》:   有來雍雍,存誠敢櫃。廢撤不遲,靈神攸嗜。   孔惠孔時,三農是宜。眉壽萬歲,谷成丕義。   林鍾官蒿淒愴,萬靈來唉。靈神具醉,聿吉旋歸。   歲豐時和,風雨應期。皇圖萬年,永膺洪禧。   無射宮舊志缺,據《續通考》補。   禮成文備,歆受清祀。加牲兼幣,陳玉如儀。   靈馭言旋,面陰昭瘞。集茲嘉祥,常致豐歲。   宣聖樂章因宋舊曲,不改。   迎神,奏《凝安之曲》:   大哉宣聖,道尊德崇。宋志作德尊。   維持王化,斯文是宗。典祀有常,枯純並隆。   神其來格,於昭盛容。   生而知之,有教無私。成均之祀,威儀孔時。   惟茲初丁,潔我盛粢。永言其道,萬世之師。   巍巍堂堂,其道如天。清明之象,應物而然。   時維上不,備物薦誠。維新禮典,樂諧中聲。   應鍾羽二成   聖王生知,闡乃儒規。詩書文教,萬世昭垂。   良日惟丁,靈承丕爽。宋志作不爽,是也。疑字誤。揭此精虔,神其來享。   初獻盥洗,奏《同安之曲》:   姑洗宮   右文興化,憲古師經。明祀有典,吉日惟丁。   豐犧在俎,雅奏在庭。周回陟降,福祉是膺。   初獻升殿,奏《同安之曲》:降同。   南呂宮   誕興斯文,經天緯地。功加於民,實千萬世。   笙鏞和鳴,粢盛豐備。肅肅降登,散茲秩祀。   奠幣,奏《明安之曲》:   自生民來,誰底其盛。惟王神明,度越前聖。   粢幣具成,禮容斯稱。黍覆惟馨,宋志作非馨。   惟神之聽。   捧俎,奏《豐安之曲》:   道同乎天,人倫之至。有享無窮,其興萬世。   既潔斯牲,粢明醑旨。不懈以忱,神之來堲。   大至成聖文宣王位酌獻,奏《成安之曲》:   大哉聖王,實天生德,作樂以崇,時祀無斁。   清酤惟馨,嘉牲孔碩。薦羞神明,庶幾昭格。   兗國復聖公位酌獻,奏《成安之曲》:   庶幾屢空,淵源深矣。亞聖宣猷,百世宜祀。   吉蠲斯辰,昭陳樽簋。旨酒欣欣,神其來止。郕國宗聖公酌獻,奏《成安之曲》:   心傳宗恕,一以貫之。愛述大學,萬世訓彝。   惠我光明,尊聞行知。繼聖迪後,是享是宜。   沂國述聖公酌獻,奏《成安之曲》:按宗聖、述聖二曲,宋樂章無,皆新增。   公傳自曾,孟傳自公。有嫡緒承,允得其宗。   提綱開蘊,乃作中庸。信於元聖,億載是崇。   鄒國亞聖公酌獻,奏《成安之曲》:   道之由興,於皇宣聖。維公之傳,人知趨正。   與饗在堂,情文斯稱。萬年承休,假哉天命。   亞獻,奏《文安之曲》:終獻同。   百五宗師,生民物軌。瞻之洋洋,神其寧止。   酌彼金?,惟清且旨。登獻惟三,於嘻成禮。   飲福受胙。與盥洗同,惟國學釋奠親祀用之,攝事則不用,外路州縣並皆用之。撤豆,奏《娛安之曲》:   犧像在前,豆籩在列。以享以薦,既芬既潔。   禮成樂備,人和神悅。祭則受福,率樽無越。   送神,奏《凝安之曲》:   有嚴學宮,四方來崇。恪恭祀事,威儀雍雍。   歆茲惟馨,飆馭回復。明?斯畢,鹹膺百福。   望瘞。與盥洗同。   右釋奠樂章,皆宋人舊曲。惟增郕國、沂國酌獻之曲。按延祐存三年,始增子思、孟子配享,今樂章郕、沂二公酌獻之詞,則此十六樂章乃延祐三年所定。又元朝有撰易樂曲,而未及用者,今並附於後。   迎神,奏《文明之曲》:   天縱之聖,集厥大成。立言垂教,萬世准程。   廟庭孔碩,再俎既盈。神之格思,景福來並。   盥洗,奏《昭明之曲》:   神既寧止,有孚顆若。盥洗在庭;載盥載濯。   匪惟潔修,亦新厥德。對越在茲,敬恭惟則。   升殿,奏《景明之曲》:降同。   大哉聖功,薄海內外。禮隆秩宗,光垂昭代。   陟降在庭,攝齊委佩。莫不肅雍,洋洋如在。   奠幣,奏《德明之曲》:   圭袞尊崇,佩紳列佰。籩豆有楚,樂具和奏。   式陳量幣,駿奔左右。天眷斯文,?神之佑。   文宣王酌獻,奏《誠明之曲》:   惟聖監格,享於克誠,有樂在縣,有碩斯牲。   奉醴以告,嘉薦惟馨。綏以多福,水底隆平。   袞國公酌獻,奏《誠明之曲》:   潛心好學,不違如愚。用合行藏,乃與聖俱。   千載景行,企厥步趨。廟食作配,祀典弗渝。   邯國公酌獻。缺。   沂國公酌獻。缺。   鄒國公酌獻,奏《誠明之曲》:   洙泅之傳,學窮性命。力距楊墨,以承三聖。   遭時之季,孰識其正。高風仰止,莫不肅敬。   亞獻,奏《靈明之曲》:終獻同。   廟成奕奕,祭祀孔時。三爵具舉,是饗是宜。   於昭聖訓,示我民彝。紀德報功,配於兩儀。   送神,奏《慶明之曲》:   禮成樂備,靈馭其旋。濟濟多士,不懈益虔。   文教茲首,儒風是宣。祐我缺。   三皇廟樂章   降神,奏《鹹成之曲》:   於皇三聖,神化無方。繼天立極,垂憲百五。   聿崇明祀,率由舊章。靈兮來了,體有烈光。   降神,奏《賓成之曲》:   大呂宮二成   帝德在人,日用不知。神之在天,別可度思。   辰良日吉,葳事有儀,感以至誠,尚右享之。   降神,奏《顧成之曲》:   太簇征二成   大道之行,肇自古先。功烈所加,何千萬年。   是尊是奉,執事孔虔。神哉沛兮,冷風馺然。   降神,奏《臨成之曲》:   雅奏告成,神斯降格。妥安有位,清廟奕奕。   肸蠁潛通,豐融烜赫。我其承之,百世無斁。   初獻盥洗,奏《蠲成之曲》:   靈斿戾止,式燕以寧。吉蠲致享,惟寅惟清。   挹彼注茲,沃盥而升。有孚顒若,交於神明。   初獻升殿,奏《恭成之曲》:   南呂官   齋明盛服,恪恭命祀,洋洋在上,非遠具邇。   左右周旋,陟降庭止。式禮莫愆,用介多社。   奠幣,奏《口成之曲》:   駿奔在列,品物鹹備。禮嚴載現,式陳量幣。   惟茲篚實,肅特優意,靈兮安留,成我熙事。   初獻降殿。與升殿同。   捧俎,奏《口成之曲》:   姑洗官   我祀如何,有牲在滌。既全且潔,為俎孔碩。   以將以享,其儀不忒。神其迪嘗,純嘏是賜。   初獻盥洗。與前同。   初獻升殿。與前同。   大?伏羲氏位酌獻,奏《口成之曲》;   王德之首,巍巍聖神。八封有作,誕開我人。   物無能稱,原酒在樽。歆監在茲,惟德是親。   炎帝神農氏位酌獻,奏《口成之曲》:   耒耜之利,人賴以生。鼓腹含哺,帝為難名。   欲報之德,黍稷非馨。眷言顧之,享於克誠。   黃帝有熊氏位酌獻,奏《口成之曲》:   為衣為裳,法乾效坤。三辰順序,萬國來賓。   典祀有常,多儀具陳。純精鬯達,非借彌文。   配位酌獻,奏《口成之曲》:   三聖儼臨,孰侑其食。惟爾有神,同功合德。   丕擁靈休,留娛嘉席,歷世昭配,永永無極。   初獻降殿,與前同。   亞獻,奏《口成之曲》:終獻同   綏節安歌,載升貳觴。禮成三終,申薦令芳。   凡百有職,罔敢怠遑。神且醉止,欣欣樂康。   撤豆,奏《口成之曲》:   籩豆有踐,殷薦?時。禮文疏洽,廢撤不遲。   慎終如始,進退無違。神其祚我,綏以繁厘。   送神,奏《口成之曲》:   夜如何其,明星煌煌。靈逝弗留,飆舉雲翔。   瞻望靡及,德音不忘。庶回景貺,發為幀祥。   望瘞,奏《口成之曲》:   工貺致告,禮備樂終,加牲兼幣,訖薶愈恭。精神斯罄,惠澤無窮。儲休賜美,萬福來崇。 卷九十三·志第六十   ○樂三   △郊祀樂舞 宗廟樂舞 泰宗十室樂舞   郊祀降神文舞,崇德之舞。《乾寧之曲》六成。   圜鍾宮三成。始聽三鼓。一聲鐘,一聲鼓,凡三作,後仿此。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二聲鐘,一聲鼓。一鼓,稍前,舞蹈,二鼓,舉左手,收,左揖;三鼓,舉右手,收,右揖;四鼓,高呈手;五鼓,兩兩相向蹲;六鼓,稍前,開手立;七鼓,退後,俯伏,大鼓,舉左手,收,左揖;九鼓,舉右手,收,右揖;十鼓,稍前,開手立;十一鼓,合手,退後,躬身;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舞蹈,相向立;十四鼓,復立,交龠,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黃鐘角一成。始三聽鼓。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高呈手。三鼓,兩兩相向蹲。四鼓,舉左手,收,左揖。五鼓,舉右手,收,右揖。六鼓,稍前,開手。七鼓,復立,正揖。八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九鼓,復位立。十鼓,稍前,開手立。十一鼓,合手,退後。躬身。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舉左手,收,開手,正蹲。十四鼓。舉右手,收,開手,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太簇征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躬身。三鼓,高呈手。四鼓,舉左手,收,右揖。五鼓,舉右手,收,右揖。六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七鼓,復位,躬身。大鼓,舞蹈,相向立。九鼓,復位,俯伏。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舞蹈,相向立。十四鼓,復位,交龠,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姑洗羽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迸前,次合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正揖。三鼓,高呈手。四鼓,推左手,收,左揖。五鼓,推右手,收,右揖。六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七鼓,復位。俯伏。八鼓,舞蹈,相向立。九鼓,復位,躬身。十鼓,伏,興,仰視。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二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三鼓,舞蹈,相向立。四鼓,復位,交龠,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昊天上帝位酌獻文舞。崇德之舞。《明成之曲》,黃鐘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復位,相顧蹲。三鼓,復位,開手立,四鼓,合手,正揖。五鼓,舉左手,收,左揖。六鼓,舉右手,收,右揖。七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八鼓,復位,正揖。九鼓,稍前,開手立。十鼓,退後,俯伏。十一鼓,稍前,開手立。十二鼓,推左手,收。十三鼓,推右手,收。十四鼓,三即頭,拜舞。十五舞,躬身,受。終聽三鼓。止。皇地抵酌獻,大呂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復位,正揖。三鼓,舉左手,收,左揖。四鼓,舉右手,收,右揖。五鼓,高呈手。六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七鼓,復位,俯伏。八鼓,舞蹲,相向立。九鼓,復位,躬身。十鼓,交龠,正蹲。十一鼓,兩兩相向,開手,正蹲。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舞蹈,相向立。十四鼓,三即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太祖位酌獻,黃鐘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正揖。三鼓,舉左手,收,左揖。四鼓,舉右手,收,右揖。五鼓,高呈手。六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七鼓,復位,俯伏。八鼓,舞蹈,相向立。九鼓,復位,躬身。十鼓,交龠,正蹲。十一鼓,兩兩相向,開手,正蹲,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合手,正揖。十四鼓,即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亞獻、酌獻武舞,定功之舞。黃鐘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按腰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左右揚干戚。二鼓,退後,相顧蹲。三鼓,舉左手,收。四鼓,舉右手,收。五鼓,左右揚干戚,相向立。六鼓,復位,相顧蹲。七鼓,呈干戚。八鼓,復位,按腰立。九鼓,刺干戚,十鼓,復位,推左手,收。十一鼓,推有手,收。十二鼓,稍前,開手立。十三鼓,左右揚干戚。十四鼓,復位,按腰,相顧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終獻武舞,黃鐘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按腰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左右揚干戚。二鼓,退後,高呈手。三鼓,復位,相顧蹲。四鼓,左右揚干戚,相向立。五鼓,復位,舉左手,收。六鼓,舉右手,收。七鼓,面向西,開手,正蹲。八鼓,呈干戚。九鼓,復位,按腰立。十鼓,刺干戚。十一鼓,兩兩相向立。十二鼓,復位,左右揚干戚。十三鼓,退後,相顧蹲。十四鼓。三印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宗廟,世祖至元三年人室時享,文舞武定文綏之舞。降神,《來成之曲》九成。   黃鐘宮三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次合手而立。二鼓,正面高呈手,住。三鼓,退後,收手蹲。四鼓,正面躬身,興身立。五鼓,推左手,右相顧,左揖。六鼓,皆推右手,左相顧,右揖。七鼓,稍前,正面開手立。八鼓,舉左手,右相顧,左揖。九鼓,舉右手,左相顧,右揖。十鼓,稍退後,俯身而立。十一鼓,稍前。開手立。十二鼓,合手,退後,相顧蹲,十三鼓,稍進前,舞蹈。十四鼓,退後,合手,相顧蹲。十五鼓,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大呂角二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舞蹈,合手立。二鼓,舉左手,住,收右足。三鼓,舉左手,住,收左足。四鼓,兩兩相向而立。五鼓,稍前,高呈手,住。六鼓,舞蹈,退後立。七鼓,稍前,開手立。鼓,合手,退後蹲。九鼓,正面歸佾立。十鼓,推左手,收右足,推右手,收左足。十一鼓,舉左手,收右足。舉右手,收左足。十二鼓,稍迸前,正面仰視。十三鼓,稍退後,相顧蹲。十四鼓,合手,俯身立。十五鼓,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太簇征二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前,舞蹈,次合手立。二鼓,俯身而正面揖。三鼓,稍進前,高呈手立。四鼓,收手,正面蹲。五鼓,舉左手,住,收右足。六鼓,舉右手,收左足,收手。七鼓,兩兩相向而立。八鼓,稍前,高仰視。九鼓,稍退,收手蹲。十鼓,舉左手,住而蹲。十一鼓,舉左手,收手而蹲。十二鼓,正面歸佾,舞蹈。十三鼓,俯身,正揖。十四鼓,交龠翟,相顧蹲。十五鼓,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應鍾羽二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前,舞蹈,次合手立。二鼓,兩兩相向立。三鼓,舉左手,收右足,左揖。四鼓,舉右手,收左足,右揖。五鼓,歸佾,正面立。六鼓,稍進前,高呈手,住。七鼓,收手,稍退,相顧蹲。八鼓,兩兩相向立。九鼓,稍前,開手蹲。十鼓,退後,合手對揖。十一鼓,正面歸佾立。十二鼓,稍進前,舞蹈,次合手立。十三鼓,垂左手而右足應。十四鼓,垂右手,而左足應。十五鼓,正面躬身,受聽三鼓。止。   烈祖第一室文舞,《開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稍退,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前,舞蹈,合手立。二鼓,稍退,俯身,開手立,三鼓,垂左手,住,收右足。四鼓,垂右手,收左足。五鼓,左側身相顧,左揖。六鼓,右側身相顧,右揖。七鼓,正面躬身,興身立。八鼓,兩兩相向,含手立。九鼓,相顧,高呈手,住。十鼓,收手,舞蹈。十一鼓,舞左而手立。十二鼓,舞右而收收手立。十三鼓,揚左手,相顧蹲。十四鼓,揚右手,相顧蹲。十五鼓,稍前,正面躬身,受聽三鼓。止。   太祖第二室文舞,《武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切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次合手立。二鼓,正面高呈手。住,三鼓,兩兩相向而對揖。四鼓,正面歸佾,舞蹈,次合手立。五鼓,稍前,開手蹲,收手立。六鼓,稍退,合手蹲,收手立。七鼓,舉左手而左揖。八鼓,舉右手而右揖。九鼓,推左手,住而正蹲。十鼓,推右手正蹲。十一鼓,開手執龠翟,正面俯視。十二鼓,垂左手,收右足。十三鼓,垂右手,收左足。十四鼓,稍前,正面仰視而立。十五鼓,稍前,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太宗第三室文舞《文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前,舞蹈。二鼓,兩相向而高呈手立。三鼓,稍前,開手立,相顧蹲。四鼓,退後,合手立,相顧蹲。五鼓,垂左手而有足應。六鼓,垂右手而左足應。七鼓,推左手,住,左揖。八鼓,推右手,住。右揖。九鼓,稍前,仰視,正揖。十鼓,舉左手,住,收右足。十一鼓,舉右手,住,收左足。十二鼓,稍前,舞蹈。十三鼓,稍前,開手而相顧立。十四鼓,退後,合手立。十五鼓,稍前,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皇伯考術赤第四室文舞,《弼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前,舞蹈。二鼓,合手,俯身,相顧蹲。三鼓,正面高呈手,住。四鼓,稍前,舞蹈,次合手立。五鼓,垂左手,右相顧,收手立。六鼓,垂右手;左相顧,收手立。七鼓,稍前,高仰視,收手正面立。八鼓,再退,高執龠翟,相顧蹲。九鼓,舞蹈,次合手而立。十鼓,舉左手,住,收右足。十一鼓,舉右手,住,收左足。十二鼓,稍前,開手立,收手蹲。十三鼓,稍前,退後,合手立。十四鼓,俯身,合手而立。十五鼓,稍前,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皇伯考察合台第五室文舞,《協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開手,相顧蹲。三鼓,合手,相顧蹲。四鼓,稍前,高呈手,住。五鼓,舉左手,右相顧,左揖。六鼓,舉右手,左相顧,右揖。七鼓,推左手,住,收右足。八鼓,推右手,收左足。九鼓,稍前,舞蹈,次合手立。十鼓,開手正蹲,收,合手立。十一鼓,稍前,正面仰視立。十二鼓,交龠翟,相顧蹲。十三鼓,各盡舉左手而住。十四鼓,各盡舉右手,收手立。十五鼓,稍前,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睿宗第六室文舞,《明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稍前,開手立。三鼓,退後,合手立。四鼓,垂左手,相顧蹲。五鼓,垂右手,相顧蹲。六鼓,稍前,正面仰視立。七鼓,舞左手,收右足,收手。八鼓,舞右手,住,收左足,收手。九鼓,兩相向,合手而立。十鼓,推左手,推右手。十一鼓,皆舉左右手。十二鼓,正面高呈手立。十三,退後,合手,俯身。十四,鼓,開手,高呈龠翟,相顧蹲。十五鼓,正面稍前,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定宗第七室文舞《熙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兩相向,高呈手立。三鼓,垂左手,而右足應。四鼓,垂右手而左足應。五鼓,稍前,開手立。相顧蹲。六鼓,退後,合手立,相顧蹲。七鼓,舉左手,住,收右足。八鼓,舉右手,住,收左足。九鼓,推左手,左揖。十鼓,推右手,右揖。十一鼓,稍前,舞蹈。十二鼓,退後,正揖。十三鼓,稍前,開手,相顧立。十四鼓,退後,合手立。十五鼓,稍前,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憲宗第八室文舞《威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二鼓,退後,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迸前舞蹈,次合手立。二鼓,高呈手,住。三鼓,舉左手,右顧。四鼓,舉右手,左顧。五鼓,推左手,左揖。六鼓,推左手,左揖。七鼓,兩相向,交龠翟,立。八鼓,正面歸佾,合手立。九鼓,稍前,舞蹈,收手立。十鼓,退後,正揖。十一鼓,俯身,正面揖。十二鼓,高仰視。十三鼓,垂左手。十四鼓,垂右手。十五鼓,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亞獻武舞,內平外成之舞。《順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側身,開手。二鼓,合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皆稍進前,舞蹈。次按腰立。二鼓,按腰相顧蹲。三鼓,左右揚干戚,收手按腰。右以象滅王罕。四鼓,稍退,舞蹈,按腰立。五鼓,兩兩相向,按腰立。   六鼓,歸佾,開手,蹲。七鼓,面西,收手按腰立,八鼓,側身擊干戚,收手立。右以象破西夏。九鼓,正面歸佾,躬身,次興身立。十一鼓,稍進前,舞蹈,次按腰立。十一鼓,左右推手次按腰立。十二鼓,跪左膝,疊手,呈干戚,住。右以象克金國。十三鼓,收手按腰,興身立。十四鼓,兩相向而相顧蹲。十五鼓,正面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終獻武舞,《順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側身,開手立。二鼓,合手,按腰。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進前,舞蹈,次按腰立。二鼓,開手,正面蹲,收手按腰。三鼓,面酉,舞蹈,次按腰立。四鼓,面南,左手揚干戚,收手按腰。五鼓,側身擊干戚,收手按腰立。右以象收西域、定河南。六鼓,兩兩相向立。七鼓,歸佾,正面開手蹲,收手按腰。八鼓,東西相向,躬身,受。右以象收西蜀、平南詔。九鼓,歸佾,舞蹈,退後,次按腰立。十鼓,推左右手,躬身,次興立。十一鼓,進前舞蹈,次按腰立,右以象臣高麗、服交趾。十二鼓,兩兩相向,按腰蹲。十三鼓,歸佾,左右揚手,按腰立。十四鼓,正面開手,俯視。十五鼓,收手,按腰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泰定十室迎神文舞,《思成之曲》。   黃鐘宮三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皆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高呈手。三鼓舉左手,收,左揖。四鼓,舉右手,收,右揖。五鼓,退後,相顧蹲。六鼓,兩兩相向立。七鼓,復位,俯伏。八鼓,舉左手,開手,正蹲。九鼓,舉右手,開手,正蹲。十鼓,稍前,開手立。十一鼓,合手,退後,躬身。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舞蹈,相向立。十四鼓,復位,交龠,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大呂角二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舉左手,收,左揖。三鼓,舉右手。收,右揖。四鼓,高呈手。五鼓,兩兩相顧蹲。六鼓,稍前,開手立。七鼓,復位,正揖。八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九鼓,復位,正揖。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舞蹈,相向立。十四鼓,復位,立。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太簇征二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躬身。三鼓,高呈手。四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五鼓,復位。立。六鼓,舞蹈,相向立。七鼓,舉左手,收,左揖。八鼓,舉右手。收,右揖。九鼓,稍前,舞蹈。十鼓,退後,俯伏。十一鼓,稍前,開手立。十二鼓,推左手,收。十三鼓,推右手。收。十四鼓,三即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應鍾羽二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正揖。三鼓,高呈手。四鼓,稍前,開手立。五鼓,退後,躬身。六鼓,推左手,收。七鼓,推右手,收。八鼓,舞蹈,相向立。九鼓,復位,躬身。十鼓,交龠,正蹲。十一鼓,兩兩相向,開手,正蹲。十二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三鼓,舉右手,收,右揖。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初獻酌獻太祖第一室文舞,《開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復位,正揖。三鼓,推左手,收。四鼓,推右手,收。五鼓,三叩頭,拜舞。六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七鼓,復位立。八鼓,稍前,舞蹈。九鼓,復位,俯伏。十鼓,高呈手,正揖。十一鼓,兩兩相向蹲。十二鼓,復位,開手立。十三鼓,合手,正揖。十四鼓,伏,興,仰視。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睿宗第二室文舞,《武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正揖。三鼓,高呈手。四鼓,稍前,開手立。五鼓,退後,躬身。六鼓,舉左手,收,左揖。七鼓,舉右手,收右揖。八鼓,舞蹈,相向立。九鼓,復位立。十鼓,推左手,收。十一鼓,推右手。收。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兩兩相向蹲。十四鼓,復位,交龠,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世祖第三室文舞,《混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高呈手。三鼓,交龠,正蹲。四鼓,兩兩相向,開手,正蹲。五鼓,伏,興,仰視。六鼓,舉左手,收,左揖。七鼓,舉右手,收,右輯。八鼓,退後,躬身。九鼓,稍前,開手立。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二鼓,高呈手,正揖。十三鼓,舞蹈,相顧蹲。十四鼓,三即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裕宗第四室文舞,《昭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退後,高呈手。三鼓,舉左手,收,左揖。四鼓,舉右手,收,右揖。五鼓,稍前,開手立。六鼓,退後,躬身。七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八鼓,伏,興,仰視。九鼓,推左手,收,左揖。十鼓,推右手,收,右揖。十一鼓,稍前,舞蹈。十二鼓,退後,相顧蹲。十三鼓,高呈手。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顯宗第五室文舞,《德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復位,正揖。三鼓,舉左手,收。四鼓,舉右手。收。五鼓,伏,興,仰視,六鼓,兩兩相向立。七鼓,復位,交龠,正蹲。八鼓,退後,躬身,九鼓,稍前,開手立。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二鼓,高呈手。十三鼓,復位,正蹲。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順宗第六室文舞,《慶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相顧蹲。三鼓,稍前,開手立。四鼓,合手,正揖。五鼓,舉左手,收,左揖。六鼓,舉右手,收,右揖。七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八鼓,復位立。九鼓,稍前,開手立。十鼓,伏,興,仰視。十一鼓,舉左手,收,相顧蹲。十二鼓,舉右手,收,相顧蹲。十三鼓,高呈手,正揖。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成宗第七室文舞,《守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退後,躬身。三鼓,舉左手,收,左揖。四鼓,舉右手,收,右揖。五鼓,伏,興,仰視。六鼓,兩兩相向,交龠,正蹲。七鼓,復位,正揖。八鼓,高呈手。九鼓,舉左手,收,左揖。十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一鼓,開手立。十二鼓,合手,正揖。十三鼓,稍前,舞蹈。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武宗第八室文舞,《威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二鼓,復位,正揖。三鼓,高呈手。四鼓,稍前,開手立。五鼓,退後,躬身。六鼓,舉左手,收,左揖。七鼓,舉右手,收,右揖。八鼓,開手立。九鼓,復位立。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二鼓,伏,興,仰視。十三鼓,兩兩相向立,十四鼓,復位,交龠,正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仁宗第九室文舞,《歆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玫,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訂。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復位,正揖。三鼓,高呈手。四鼓,推左手,收。五鼓,推右手,收。六鼓,稍前,開手立。七鼓,退後,躬身。八鼓,兩兩相向立。九鼓,復位,交龠,正蹲。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揖。十二鼓,稍前,舞蹈。十三鼓,復位,正揖。十四鼓,伏,興,仰視。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英宗第十室文舞,《獻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合手,退後。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舉左手,收,左揖。三鼓,舉右手,收,右揖。四鼓,高呈手。五鼓,伏,興,仰視。六鼓,兩兩相向蹲。七鼓,退後,俯伏。八鼓,復位,交龠,正蹲。九鼓,稍前,開手立。十鼓,復位,躬身。十一鼓,稍前,舞蹈。十二鼓,復位,正揖。十三鼓,舞蹈,兩兩相向立。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亞獻武舞,《肅寧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按腰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左右揚干戚。二鼓,退後,相顧蹲。三鼓,高呈手。四鼓,左右揚干戚。五鼓,呈干戚。六鼓,復位,按腰立。七鼓,刺干戚。八鼓,兩兩相向,開手,正蹲。九鼓,復位,舉左手,收。十鼓,舉右手,收。十一鼓,稍前,開手立。十二鼓,退後,按腰立。十三鼓,左右揚干戚,相向立。十四鼓,復位,按腰相顧蹲。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終獻武舞,《肅寧之曲》,無射躬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稍前,開手立。二鼓,合手,退後,按腰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稍前,左右揚干戚。二鼓,退後,高呈手。三鼓,舉左手,收。四鼓,舉右手,收。五鼓,面向西,開手,正蹲。六鼓,復位,左右揚干戚。七鼓,躬身,受。八鼓,呈干戚。九鼓,復位,按腰立。十鼓,刺千戚。十一鼓,兩兩相向立。十二鼓,復位,按腰立。十三鼓,退後,相顧蹲。十四鼓,三叩頭,拜舞。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天歷三年新制樂舞。   明宗酌獻武舞,《永成之曲》,無射宮一成,始聽三鼓。一鼓,合手,稍前,開手立。二鼓,退後立。三鼓,相顧蹲。三鼓畢,間聲作。一鼓,向前,舞蹈,相向立。二鼓,復位。三叩頭,拜舞。三鼓,兩兩開手,正蹲。四鼓,復位,俯伏。五鼓,交龠,正蹲。六鼓,伏,興,仰視。七鼓,躬身。八鼓,稍前,開手立。九鼓,復位,正揖。高呈手。十鼓,舉左手,收。左揖。十一鼓,舉右手,收,右拉。十二鼓,正揖。十三鼓,兩兩交龠,相揖。十四鼓,復位。十五鼓,躬身,受。終聽三鼓。止。   禮前一曰,宿縣於庭中,立四表於橫街之南,稍東,設舞位於縣北。女郎左執龠,右秉翟。武郎左執干,右執戚。皆六十四人,享日,與工人先入就位。舞師二人,執纛二人,引文舞分立於表南舞,及執龠者侯立於宮縣之左右。器:□二,雙鐸一,單鐸二,饒二,鍾二,二器用六人。鉦二,相鼓二,凡二十人。文舞進,舞師二人,舞旗二人,引武舞進,立其處。文舞還立於縣間。   凡宗廟之樂,九成,舞九變。黃鐘之宮三成,三變,大呂之角二成,二變。太簇之征二成,二變。應鍾之羽二成,二變。圜丘之樂六成,舞六變。夾鍾之官三成,三變。黃鐘之角一成,一變。太簇之征一成,一變。姑洗之羽一成,一變。   舞師四人皆執挺,執纛二人,執旌二人,祭則前舞,以為舞容。舞人從南表向第一表,為一成,則一變。從第二至第三,為二成。從第三至北第四表,為三成,舞人各轉身南向於北表之北,還從第一至第二,為因成。從第二至第三,為五成。從第三至南第一表,為六成。若八變者,更從南北向第二,為七成。又從第二至第三,加八成。若九變者,又從第三至北第一,為九成。 卷九十四·志第六十一   ○樂四   △大樂職掌器之樂宴   樂隊大樂署,令一人,丞一人,掌郊社、宗廟之樂。凡樂,郊社、宗廟,則用宮縣,工二百六十有一人;社稷,則用登歌,工五十有一人,二樂用工三百一十有二人,代事故者五十。前祭之月,召工習樂及舞。祀前一曰,宿縣於庭中。東方、西方,設十二鎛鐘,各依辰位。編鐘處其左,編磬處其右。黃鐘之鍾起子位,在通街之西。蕤賓之鍾居午位,在通街之東。每辰三蘆,謂之一肆,十二辰,凡三十六蘆。樹建鞞應於四隅,左祝右?,設縣中之北。歌工次之,三十二人,重行相向而坐。巢笙次之,蕭次之,竽次之,龠次之,篪次之,塤次之,長笛又次之。夾街之左右,瑟翼柷?之東西,在前行。路鼓、路□次之。郊祀則擂鼓、擂□。閏余匏在蕭之東,七星匏在西,九曜匏次之。一絃琴列路鼓之東西,東一,西二。三弦、正弦、七弦、九弦次之。晉鼓一,處縣中之東南,以節樂。一絃琴三,五弦以下皆六。凡坐者,高以杌,地以氈。立四表於橫街之南,稍東。設舞位於縣北。女郎左執龠,右秉翟;武郎左執干,右執戚;皆六十有四人。享日與工人先入就位。舞師二人,執纛二人,引文舞分立於表南。武舞及執器者,俟立於宮縣之左右。器:□二,雙鐸二,單鐸二,饒二,鐓錞二,二錞,六人。鉦二,相鼓二,雅鼓二,凡二十人。文舞退,舞師二人、執旌二人,引武舞進,立其處。文舞還立於縣側。又設登歌樂於殿之前楹,殿陛之旁,設樂床一,樂工列於上。搏附二,歌工六,柷一,?一,在門內,相向而坐。鍾一蘆,在前楹之東。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絃琴五,次之。瑟二,在其東,笛一,龠一,篪一在琴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塤一,在笛之南。閏余誇匏、排簫各一,次之,皆西上。磬一蘆,在前檻之西。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絃琴五,次之。塤一,在笛之南。七星匏、九耀匏、排簫各一,次之,皆東上。凡宗廟之樂九成,舞九變。黃鐘之宮,三成,三變,大呂之角,二成,二變。太簇之微,二成,二變。應鍾之羽,二成二變。圜丘之樂六成,舞六變。夾鍾之宮,三成,三變、黃鐘之角,一成,一變。太簇之徵,一成,一變。姑洗之羽,一成,一變。社稷之樂八成:林鍾之宮二成,太簇之角二成,姑洗之微二成,南呂之羽二成。凡有事於宗廟,大樂令位於殿楹之東,西向;丞位於縣北,通街之東,西向;以肅樂舞。   協律郎二人,掌和律呂,以合陰陽之聲。陽律六:黃鐘子,太簇黃,姑洗辰,蕤賓午,夷則申,無射戌。陰呂六:大呂丑,夾鍾卯,仲呂卯,林鍾末,南呂酉,應鍾亥。文之以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徵,播之以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凡律管之數,九九相乘,八十一以為呂;三分去一,五十四以為徵;三分益一,七十二以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為角。如黃鐘為宮,則林鍾為徵,太簇為商,南呂為羽,姑洗為角,應鍾為變宮,獲蕤為變徽,是為七聲十二律,還相為宮,為八十四調。凡大祭祀皆法服,一人立於殿楹之西,東向;一人立於縣北通街之酉,東向;以節樂。堂上者主登歌,堂下者主宮縣。凡樂作,則跪,俯伏,舉麾以興,工鼓柷以奏;樂土則偃麾,工戛?而樂土。今執摩者代執之,協律郎特拜而已。   樂正二人,副二人,掌肄樂舞、展樂器、正樂位。凡祭,二人立於殿內,二人立於縣間,以節樂。殿內者視獻者奠獻用樂作上之節,以笏示照燭,照燭舉偃以示堂下。若作登歌,則以笏示柷?而已。縣間者示堂上照燭。及引初獻,照燭動,亦以笏示柷?。   樂師一人,運譜一人,掌以樂教工人,凡祭,立於縣間,皆北上,相向而立。   舞師四人,皆執挺,挺,牙仗也。執纛二人,執旌二人,祭則前舞以為舞容。舞人從南表向第一表,為一成,則一變。從第二至第三,為二成。從第三至北第四表,為三成。舞人各轉身南向於北表之北,還從第一至第二,為因成,從第二至第三,為五成。從第三至南第一表,為六成,若八變者,更從南北向第二,為七成。又從第二至第三,為八成。若九變者,又從第三至北第一,為九變。   執靡一人,從協律郎以麾舉偃而節樂。   照燭二人,掌執籠燭而節樂。凡樂作止,皆舉偃其籠燭。一人立於堂上門東,視殿內獻官禮節,麾燭以示縣間。一人立於堂下縣間,俟三獻入導初獻至位,立於左。初獻行,皆前導,亞、終則否。凡殿下禮節,則麾其燭以示上下。初獻詣盥洗位,乃偃其燭,止亦如之。俟初獻動為節,宮縣樂作,詣盥洗位,洗拭瓚訖,樂止,詣階,登歌樂作,升自東階,至殿門,樂土,乃立於階側以俟。晨裸訖,初獻出殿,登歌樂作,至板位,樂土,司徒迎饌至橫街,轉身北向,宮縣樂作,司徒奉俎至各室遍奠訖,樂止。酌獻,初獻詣盥洗位,宮縣樂作,詣爵洗位,洗拭爵訖,樂土,出笏,登歌樂作,升自東階,至殿門,樂土,初獻至酒樽所,酌訖,宮縣樂作,詣神位前,祭酒訖,拜、興、讀祝,樂止。讀訖,樂作,再拜訖,樂止,次詣每室,作止如初。每室各奏本室樂曲,俱獻畢,還至殿門,登歌樂作,降自東階,至板位,樂止。文舞退,武舞進,宮縣樂作,舞者立定,樂止。亞獻行禮,無市步之樂,至酒樽所,酌酒訖,出笏,宮縣樂作,詣神位前,奠獻畢,樂止。次詣每室,作止如初。俱畢,還至板位,皆無樂。終獻樂作同亞獻,助奠以下升殿,奠馬湩,至神位,蒙古巫祝致詞訖,宮縣樂作,同司徒進饌之曲,禮畢,樂止,出殿,登歌樂作,各復位,樂止。太祝撤籩豆,登歌樂作,卒撤,樂止,奉禮讚拜,眾官皆再拜訖,送神,宮縣樂作,一成而止。   興隆笙,制以楠木,形如夾屏,上銳而面平,縷金雕鏤批祀、寶相、孔雀、竹木、雲氣,兩旁側立花板,居背三之一。中為虛櫃,如笙之匏。上豎紫竹管九十,管端實以木蓮苞。櫃外出小撅十五,上豎小管,管端實以銅杏葉。下有座,獅象繞之,座上櫃前立花板一,雕摟如背,板間出二皮風口,用則設朱漆小架於座前,系風囊於風口,囊面如琵琶,朱漆雜花,有柄,一人挼小管,一人鼓風囊,則簧自隨調而鳴。中統間,回回國所進,以竹為簧,有聲而無律。玉宸樂院判官鄭秀乃考音律,分定清濁。增改如今制。其在殿上者,盾頭兩旁立刻木孔雀二,飾以真孔雀羽,中設機。每春,工三人,一人鼓風囊,一人按律,一人運動其機,則孔雀飛舞應節。   殿庭笙十,延祐間增制,不用孔雀。興隆笙,世祖所作。或曰西域所獻,而世祖損益之。凡宴會之日,此笙一鳴,眾樂皆作,笙止,眾樂亦止。   琵琶,制以木,曲首,長頸,四珍,頸有品,闊面,四弦,面飾雜花。   箏,如瑟,兩頭微垂,有柱十三弦。   火不思,制如琵琶,直頸,無品,有小槽,圓腹如年瓶榼,以皮為面,四弦,皮p並同一孤柱。   胡琴,制如火不思,卷頸,龍首,二弦,用弓捩之,弓之弦以馬尾。   方響,制以鐵,十六枚,懸於磬蘆,小角槌二。廷中設,下施小交足幾,黃羅綃金農。   龍笛,制如笛,七孔,橫吹之,管首制龍頭,銜同心結帶。   頭管,制以竹為管,卷蘆葉為首,竅七。   笙,制以匏為底,列管於上,管十三,簧。   箜篌,制以木,闊腹,腹下施橫木,而加軫二十四,柱頭及首,並如鳳喙。   雲衒峞A制以銅,為小鑼十三,同一木架,下有長柄,左手持,而右手以小槌擊之。   蕭,制如笛,五孔。   戲竹,制如薽,長二尺餘,上系流蘇香囊執而偃之,以上樂。   鼓,制以木為框,冒以革,朱漆雜花,面繪復身龍,長竿二。廷中設,則有大木架,又有擊撾高座。   杖鼓,制以木為框,細腰,以皮冒之,上施五彩繡帶,右擊以杖,左拍以手。   札鼓,制如杖鼓而小,左持而右擊之。   和鼓,制如大鼓而小,左持而右擊之。制如箏而七弦,有柱,用竹軋之。   羌笛,制如笛而長,三孔。   拍板,制以木為板,以繩聯之。   水盞,制以銅,凡十有二,擊以鐵誓。   樂音王隊:元旦用之。引隊大樂禮官二員,冠展角帕頭,紫袍塗金帶,執笏。次執戲竹二人,同前服。次樂工八人,冠花帕頭,紫窄衫,銅束帶。龍笛三,杖鼓,三,金?小鼓一,板一,奏《萬年歡》之曲。從東階升,至御前,以次而西,折繞而南;北向立。後隊進,皆仿此。次二隊,婦女十大,冠展角帕頭,紫袍,隨樂聲進至御前,分左右相向立。次婦女一人,冠唐帽,黃袍,進北向立定,樂止,念致語畢,樂作,奏《長春柳》之曲。次三隊,男子三人,戴紅髮青面具,雜綵衣,次一人,冠唐帽,綠棉袍角帶,舞蹈而進,立於前隊之右。次四隊,男子一人,戴孔雀明王像面具,披金甲,執叉,從者二人,戴毗沙神像面具,紅袍,執斧。次五隊,男子王人,冠五梁冠,戴龍王面具,繡氅,執圭,與前隊同時進,北向立。次六隊,男子五人,為飛天夜又之像,舞蹈以進。次七隊,樂工大人,冠霸王冠,青面具,錦繡衣,龍笛三,觱栗三,杖鼓二,與前大樂合奏《吉利牙》之曲。次大隊,婦女二十人,冠廣翠冠,銷金綠衣,執牡丹花,舞唱前曲,與樂聲相和,進至御前,北向,列為九重,重因人,曲終,再起,與後隊相和。次九隊,婦女二十人,冠金梳翠花鈿,繡衣,執花?稍子鼓,舞唱前曲,與前隊相和。次十隊,婦女大人,花髻,服銷金桃紅衣,搖日月金?稍子鼓,舞唱同前。次男子五人,作正方菩薩焚像,搖日月鼓,次一人,作樂音王菩薩梵像,執花鞋稍子鼓,齊聲舞前曲一闋,樂止。次婦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終,念口號畢,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壽星隊:天壽節用之。引隊禮官樂工大樂冠服。並同樂音王隊。次二隊,婦女十人,冠唐巾,服銷金紫衣,銅束帶。次婦女一人,冠平天冠,服繡鶴氅,方心曲領,執圭,以次進至御前,立定,樂止,念致語畢,樂作,奏《長春柳》之曲。次三隊,男子三人,冠服舞蹈,並同樂音王隊。次四隊,男子一人,冠金漆弁冠,服緋袍,塗金帶,執笏;從者二人,錦帽,繡衣,執金字福祿牌。次五隊,男子一人,冠卷雲冠,青面具,綠袍,塗金帶,分執梅、竹、松、樁、石同前隊而進,北向立次六隊,男子王人,為烏鴉之像,作飛舞之態。進立於前隊之左,樂止。次七隊,樂工十有二人,冠雲頭冠,銷金緋袍,白裙,龍笛三,觱栗三,札鼓三,和鼓一,板一,與前大樂合奏《山荊子》帶《襖神急》之曲,次八隊,婦女二十人,冠風翹冠,翠花鈕,服寬袖衣,加雲肩、霞緩、玉珮,各執寶蓋,舞唱前曲,次九隊,婦女三十人,冠玉女冠,翠花鈕,服黃銷金寬袖衣,加雲肩、霞緩、玉珮,各執棕毛日月扇,舞唱前曲,與前隊相和。次十隊,婦女八人,服雜綵衣,被懈葉、魚鼓、簡子。次男子八人,冠束髮冠,金掩心甲,銷金緋袍,執戟。次為龜鶴之像各一。次男子五人,冠黑紗帽,服繡鶴氅,朱履,策龍頭藜杖,齊舞唱前曲一闋,樂止,次婦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終,念口號畢;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禮樂隊:朝會用之。引隊禮官樂工大樂冠服,並同樂音王隊。次二隊,婦女十大,冠黑漆弁冠,服青素袍,方心曲領,白裙,束帶,執圭;次婦女一人,冠九龍冠,服繡紅袍,五束帶,進至御前,立定,樂止,念致語畢,樂作,奏《長春柳》之曲。次三隊,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同樂音王隊。次四隊,男子三人,皆冠卷雲冠,服黃袍,塗金帶,執圭。次五隊,男子王人,皆冠三龍冠,服紅袍,各執劈王金斧,同前隊而進,北向立。次六隊,童子五人,三髻,素農,各執香花,舞蹈而進,樂止。次七隊,樂工八人,皆冠束髮冠,服錦衣白袍,龍笛三,觱栗三,杖鼓二,與前大樂各奏《新水令》、《水仙子》之曲。次大隊,婦女二十人,冠籠巾,服紫袍,金帶,執笏,歌《新水令》之曲,與樂聲相和,進至御前,分為四行,北向立,鞠躬拜,興,舞蹈,叩頭,山呼,就拜,再拜畢,復趁聲歌《水仙子》之曲一闋,再歌《青山口》之曲,與後隊相和,次九隊,婦女二十人,冠車髻冠,服銷金藍衣,雲肩,佩綬,執孔雀幢,舞唱與前隊相和,次十隊,婦女大人,冠翠花唐巾,服錦繡衣,執寶蓋,舞唱前曲。次男子八人,冠風翅兜牟,披金甲,執金戟。次男子一人,冠平天冠,服繡鶴產氅,執圭,齊舞唱前曲一闋,樂止,次婦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終,念口號畢,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說法隊:引隊禮官樂工大樂冠服,並同樂音王隊。次二隊,婦女十大,冠僧伽帽,服紫禪衣,皂絛;次婦女一人,服錦袈裟,余如前,持數珠,進至御前,北向立定,樂止,念致語畢,樂作,奏《長春柳》之曲。次三隊,男子三人,冠、服、舞蹈,並同樂音王隊。次四隊,男子一人,冠隱土冠,服自紗道袍,皂絛,執塵拂;從者二人,冠黃包巾,服錦繡衣,執令字旗。次五隊,男子王人,冠金冠,披金甲,錦袍,執戟,同前隊而進,北向立。次六隊。男子五人,為金翅雕之像,舞蹈而進,樂止。次七隊,樂工十六人,冠五福冠,服錦繡衣,龍笛六,觱栗六,杖鼓四,與前大樂合奏《金字西番經》之曲。次八隊,婦女二十人,冠珠子菩薩冠,服銷金黃衣,纓絡,佩綬,執金浮屠白傘蓋,舞唱前曲,與樂聲相和,進至御前,分為五重,重因人,曲終,再起,與後隊相和。次九隊,婦女二十人,冠金翠菩薩冠,服銷金紅衣,執寶蓋,舞唱與前隊相和。次十隊,婦女八人,冠青螺髻冠,服白銷金農,執金蓮花。次男子八人,披金甲,為大金剛像。次一人,為文殊像,執如意;一人為普賢像,執西番蓮花;一人為如來像;齊舞唱前曲一闋,樂止。次婦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終,念口號畢,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至正十四年,制天魔舞,亦宴樂之樂隊也。以宮女三聖奴、妙樂奴、文殊奴等十六人,按舞名為十六天魔,首垂發數辮,載象牙佛冠,身披瓔珞,大紅銷金長短裙,金雜襖,雲肩,合袖天衣,綬帶,鞋襪,各執噶布喇完之器。內一人,執鈴、杵奏樂。又宮女十一人,練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帽、窄衫,所奏樂用龍笛、頭管、小鼓、■〈}秦〉、箏、琵琶、笙、胡琴、響板、拍板,以宦者長壽、拜布哈管領。遇宮中贊佛,則按舞奏樂。宦官受秘密戒者得入,余不得預。   達達樂曲。大曲:曰哈大凡圖,曰口溫,曰也葛儻兀,曰畏幾兒,曰閔古裡,曰起土苦裡,曰跋四土魯海,曰捨捨彈,曰搖落四,曰蒙古搖落四,曰閃彈搖落四,曰阿耶兒虎,曰桑歌兒苦不幹,江南渭之孔雀,雙手彈。曰答罕,江南謂之自翎雀,雙手彈。曰苦只把失。品弦小曲:曰阿思蘭扯弼,同盞曲,雙手彈。阿林揀花紅,曰哈兒火赤哈赤,黑雀兒叫。曰洞洞伯,曰曲買,曰者歸,曰牝疇兀兒,曰祀擔葛失,曰削浪沙,曰馬哈,曰相公,曰仙鶴,曰河下水花。   回回曲:曰伉裡,曰馬黑某當當,曰清泉當當。 卷九十五·志第六十二   ○輿服一   △皇帝冕服皇太子冠服 皇帝冕服皇太子冠服 三獻官以下祭服都監庫 社稷祭服宣聖廟祭服 百官冠服儀衛服色 樂服 質孫 服色等第   孔子有言:「大矣哉吳王,未能言冠而欲冠也。」憲宗二年,用冕服祭天於日月山。是時,氈裘毳幕,百度草創,獨汲汲然效先王之法服,與夫差之冠何以異。是故用夏變夷,必自衣冠始焉。自憲宗以下,至世祖始制祭服;至成宗祭服始有法服、公服之別;至武宗始議親祀,冕無旒,服大裘而加袞冕;至英宗始服袞晚享於太廟,備鹵簿,造五輅;至文宗始服大裘、袞冕親祀昊天上帝於南郊。《春秋》之義,予夷狄者不一而足也。豈不信歟。今為《輿服志》,其類有四:曰冕服,曰璽寶,曰輿輅,曰儀衛隊仗。觀其因時損益,彬彬然以為一代之法,雖唐宋亦何以尚之哉。   至元六年七月,制太常祭服。大德六年三月,祭天於麗正門外,分獻官以下諸執事各具公服行札。大禮用公服自此始。九年十一月,冬至祭享,用冠服,依宗廟現用者制,其後祭祀或合祀天地,獻攝執事,續置冠服,於法服庫收掌法服二百九十有九,公服二百八十,窄紫二百九十有五。武宗即位,博士李之紹、王天祐疏陳:親祀冕無旒,服大裘以黑羔皮為之。而加袞冕。不果用。延祐元年十二月,定百官士庶服色等第。至治元年,帝親享太窒,服袞冕。二年,始陳鹵簿,親享太廟。至順元年,帝服大裘、袞冕,親祀南郊。冕服之制,至是始定雲。   皇帝袞冕,制以漆鈔,上覆曰?,青表朱裡。?之四周,匝以雲龍。冠之口圍,縈以珍珠。?之前後,旒各十二,以珍珠為之。?之左右,系黃主纊二,系以元?,承以玉填,纊色黃,絡以珠。冠之周圍,珠雲龍網結,通翠柳調珠。?上橫天河帶一,左右至地。珠鈿窠網結,翠柳朱絲組二,屬諸笄,為纓絡,以翠柳調珠。簪以玉為之,橫貫於冠。   袞龍服,制以青羅,飾以生色銷金帝星一、日一、月一、升龍四、復身龍四、山三十八、火四十八、華蟲四十八、虎蜼四十八。   裳,制以緋羅,飾以文繡,凡一十六行。每行藻二、粉米一、黻二、黻二。   中單,制以自紗,絳緣,黃勒帛副之。   蔽膝,制以緋羅,有褾。緋絹為裡,袍上著之,繡復身龍。   玉珮,珩一、琚一、瑀一、沖牙、璜二。沖牙以系璜,珩下有銀獸面,塗以黃金,雙璜夾之。次又有衡。下有沖牙。傍別施雙的以鳴,用玉。   大帶,制以緋白二色羅,合縫為之。   玉環綬,制以納失失,上有三小玉環,下有甘絲織網。   紅羅靴,制以紅羅為之。高?。   履,制以納失失,有雙耳,帶釣,飾以珠。   襪,制以紅綾。   至元十二年,十一月,博士議擬:冕天板長一尺六寸,廣八寸,前高八寸五分,後高九寸五分,身圍一尺八寸三分,用青羅為表,紅羅為裡,周回緣以黃金。天板下四面。珠網結子,花素墜子,前後共二十有四旒,以珍珠為之。青碧線織天河帶。兩頭各有珍珠金翠旒三節,玉滴子節花全。紅線組帶二,上有珍珠金翠旒,玉滴子,下有金鐸二。梅紅繡款幔帶一,黃主纊二,珍珠垂系,上用金萼子二。簪窠款幔組帶鈿窠各二,內組帶窠四,並鏤玉為之。玉簪一,項面鏤雲龍。袞衣,用青羅夾制,五彩間金,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彝。正面日一,月一,升龍四,山十二,上下襟華蟲、火各十二對,虎蜼各六對。背星一,升龍四,山十二,華蟲,火各十二對,虎蜼六對。中單,用白羅單制,羅領褾□。掌一,帶棵□全,紅羅八幡夾造。上繡藻、粉米、黼、黻藻三十三,粉米十六,黼三十二,黻三十二。蔽膝一,帶褾裳,紅羅夾造八幅,上繡升龍二。綬一幅,六彩織造,紅羅托裡。小綬三色,同大綬,銷金黃羅綬頭全,上間施二玉環,並碾雲龍。緋白大帶一,銷金黃帶頭,鈿窠二十有四。紅羅勒帛一,青羅抹帶一。佩二,玉上、中、下璜各一。半月各二,並碾玉為雲龍紋。玉滴子各二,並珍珠穿造。金篦鈞,獸面,水葉環釘全。涼帶一,紅羅裡,鏤金為之;上為玉鵝七,撻尾束各一,金攀龍口,玳瑁襯釘。舄一,重底,紅羅面,白綾托裡,如意頭,銷金黃羅緣口,玉鼻,飾以珍珠。金緋羅錦襪一革兩。   大德十一年九月,博士議:唐制,天子袞冕,垂白珠十二旒,以組為纓,色如其綬,黃主纊充耳,玉簪導。玄衣纁編裳,凡十二章。八章在衣,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火、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褾領為升龍,皆織成之。龍章以下,每章一行,每行十二。白紗中單,黼領,青縹□裾,黻加龍、山、火三章。毳冕以上,火、山二章。繡冕,山一章。玄冕無章。革帶、大帶、玉珮、綬、襪,與上同。舄加金飾。享廟、謁廟及朝遣上將、征還飲至,踐祚加元服、納後、元日受朝及監軒冊拜王公則服之。又宋制,天子服有褒冕,廣尺二寸,長四寸,前後十有二旒,二纊,並貫珍珠。又有珠旒十二,碧風銜之,在珠旒外。冕板,以龍鱗錦表。上級玉為七星,傍施琥珀餅、犀各二十四,周綴金絲網鈿,以珍珠雜寶玉,加紫雲白鶴錦裡。四柱飾以七寶,紅綾裡。金飾玉簪導,紅絲絛組帶。亦謂之平天冠。袞服青色,曰、月、星、山、龍、雉、虎、蜼七章,紅裙,藻、火、粉米、黼、黻五章,紅蔽膝,升龍二,並織成,間以雲彩,飾以金?花鈿窠,裝以珍珠、琥珀、雜寶玉,紅羅襦裙,繡五章,青縹□裙。六彩綬一,小綬三,結三,玉環三。素大帶,朱裡,青羅四紳帶二,繡四紳盤結。綬帶飾並同兗服。白帶中單,甘羅株帶,紅羅勒帛,鹿盧玉具劍,玉縹首鏤白玉雙佩,金飾,貫珍珠。金龍鳳革帶,紅襪赤舄,金?花,四神玉鼻。祭天地宗廟、受冊尊號、元日受朝、冊皇太子則服之。事未果行。   至延祐七年七月,英宗命禮儀院使八思吉斯傳旨,令省臣與太常禮儀院速製法服。八月,中書省會集翰林、集賢、太常禮儀院官講議,依秘書監所藏前代帝王袞冕法服圖本,命有司制如其式。   皇太子冠服:袞冕,玄衣,纁裳,中單,蔽縻,玉珮,大綬、朱襪,赤舄。   至元十二年,博士擬袞冕制,用白珠九旒,紅絲組為纓,古纊充耳。犀簪導。青衣、朱裳,九章。五章在衣,山、龍、華蟲、火、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白紗中單,甘褾□裾。革帶,塗金銀鉤。蔽膝,隨裳色,為火、山二章。瑜玉雙佩,四彩織成大綬,間施玉環三。白襪朱舄,舄加金塗銀扣。   大德十一年九月,照擬前代制度。店制,皇太子袞冕,垂白珠九旒,紅絲組為纓,青纊充耳,犀簪導。玄農、纁裳,九章。五章在衣、龍、山、華蟲、火、宗彝;四章在裳,漠、粉米、黼、黻,織成之,每行一章,黼、黻重以為等,每行九。白紗中單,黼領,青褾□裾。革帶,金釣鰈,大帶。蔽滾,隨裳色,火、山二章,玉具劍,金寶飾玉縹首,瑜玉雙佩。朱組帶大綬,四彩赤白縹紺,純朱質,長丈八尺,首廣九寸。小雙綬,長二尺六寸,色同大綬,而首半之,間施玉環三。珠襪赤舄。加金飾,侍從祭祀及謁廟、加元服、納妃服之。朱制,皇太子,袞冕,垂白珠九旒,紅絲組為纓,青纊充耳。犀簪導。青衣、朱裳,九章。五章在農,山、龍、華蟲、火,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白紗中單,甘褾□椐。革帶。塗金銀鉤鰈。蔽膝,隨裳農,火、山二章。瑜玉雙低,四彩織成大綬,是施玉環三。白襪、朱舄、舄加塗金銀飾。加元服、從祀、受冊、謁廟,朝會服之。已擬其制,未果造。   三獻官及司徒、大禮使祭服:籠巾貂撣冠五,青羅服五,領、袖、襴、俱用皂綾。紅羅裙五,皂綾為柄。緗羅蔽膝五,其羅花樣俱系牡丹。白紗中單五,黃綾帶。紅組金綬紳五,紅組金譯語納失失,各佩玉環。像笏五,銀束帶五,玉珮五,白羅方心曲領五,赤革履五對,白綾襪五對。   助奠以下諸執事官冠服:貂蟬冠、獬豸冠、七梁冠、六粱冠、五梁冠、四梁冠、三粱冠、二粱冠二百,青羅服二百,領、袖、襴俱用皂綾。紅綾裾二百,皂綾為襴。紅羅蔽膝二百,紫羅公服二百,用梅花羅。白紗中單二百,黃綾帶。織金綬紳二百,紅一百九十八,甘二,各佩銅環二。銅束帶二百,白羅方心曲領二百,銅佩二百,展角帕頭二百,塗金荔枝帶三十,烏角帶一百七十,皂靴二百對,赤革履二百對,白綾襪二百對,像笏三十,銀杏木笏一百七十。   凡獻官諸執本行禮,俱農法服。惟監察御史二,冠獬豸,服青綬。凡迎香、讀祝及祀日遇陰雨,俱衣紫羅公服。六品以下,皆得借紫。   都監庫、祠祭局、儀鸞局、神廚局頭目長行人等:交角帕頭五十,窄袖紫羅服五十,塗金束帶五十,皂靴五十對。   大德六年春三月,祭天於麗正門外丙地,命獻官以下諸執事各具公服行禮。是時,大都未有郊壇,大禮用公服自此始。九年冬至祭享,用冠服,依宗廟見用者制。其後節次祭祀,或合祀天地,增祀位從配,獻攝職事,續置冠服。於法服庫收掌。法服二百九十有九,公服二百八十,窄紫二百九十有五。至大間,太常博士李之紹、王天祐疏□,親祀冕無旒,服大裘而加袞,裘以黑羔皮為之。臣下從祀冠服,歷代所尚,其制不同。集議得依宗廟見用冠服制度。   社稷祭服:青羅袍一百二十三,白紗中單一百三十三,紅梅花羅裙一百二十三,藍織錦銅環綬紳二,紅織錦銅環綬紳一百一十七,紅織錦玉環綬紳四,紅梅花羅蔽膝一百二十三。革履一百二十三,白綾秣一百二十三,白羅方心曲領一百二十三,黃綾帶一百二十三,佩一百二十三,銅珩璜者一百一十九,玉珩璜者四,藍素?絲帶一百二十三,銀帶四銅帶一百一十九,冠一百二十三,水角簪金梁冠一百七,紗冠一十,獬豸冠二,籠巾紗冠四,木笏一百二十三,紫羅公服一百二十三,黑漆帕頭一百二十三,展角全二色羅插領一百二十三。鍍金銅荔枝帶一十,角帶一百一十三,像笏一十三枝,木笏一百一十枝,黃絹單包復一百二十三,紫?絲抹口青氈襪一百一十三,皂靴一百二十三,窄紫羅衫三十,黑漆帕頭三十,銅束帶三十,黃絹單包復三十,皂靴三十,紫紅絲抹口甘氈襪三十。   宜聖廟祭服:獻官法眼,七梁冠三,簪全。鴉青袍三,絨錦綬紳三,各帶青絨網並鋦環二。方心曲領三,藍結帶三,銅佩三,紅羅裙三,白絹中單三,紅羅蔽膝三,革履三,白絹襪全。   執事儒服,軟角唐巾,白襴插領,黃?角帶,皂靴各九十有八。   大德十年六月,全州儒學學正塗慶安呈:「春秋釋奠,天壽聖節行禮,諸儒諸各服唐巾、襴帶。學正師儒之官卻以常服到班陪祀,似無旌別,路府州學正,合無與巡檢案牘吏目典史一體製造服色。」禮部議從之。   曲阜祭服:連蟬冠四十有三,七梁冠三,五梁冠三十有六,三梁冠四,皂?絲鞋三十有六革兩,舒角帕頭二,軟角唐巾四十,角簪四十有三,冠纓四十有三副,凡八十有六條。象牙笏七,木笏三十有八,玉珮七,凡十有四系。銅佩三十有六,凡七十有二系。帶八十有五,藍?帶七,紅鞋帶三十有六,烏角帶二,黃?帶、烏角偏帶四十,大紅金綬結帶七,上用玉環十有四。青羅大袖裌衣七,紫羅公服二,褐羅大袖衣三十有六,白羅衫四十,白絹中單三十有六,白紗中單七,大紅羅夾蔽膝七,大紅羅夾裳、緋紅夾蔽膝三十有六,緋紅夾裳四,黃羅夾裳三十有六,黃羅大帶七,白羅方心曲領七,紅羅綬帶七,黃絹大帶三十有六,皂靴、白羊毳襪各四十有二對,大紅羅鞋七輛,白絹夾株四十有三輛。   百官公服,文武品從公服。至元二十四年閏二月,中書省奏准,文資官定例三等服色,軍官擬依隨依官員一體製造。   一品紫羅服,大獨科花,直徑五寸。二品紫羅服,小獨科花,直徑三寸。三品紫羅服,散答花,直徑二寸,無枝葉。四、五品紫羅服,小雜花,直徑一寸五分。六、七品,緋羅服,小雜花,直徑一寸。八、九品,綠羅服,無紋。俱大袖、盤領、右衽。   帕頭之制。漆紗為之,展其角。   笏,制以牙,上圓下方,或以銀否木為之。   偏帶,正從一品以玉,或花,或纛,二品以花犀;三品、四品以黃金為荔枝;五品以下烏犀。並八胯,?用朱革。   靴,以皂皮為之。   典史、巡檢、提控、都吏目、站官俱系未入流,茶合羅窄衫,舒腳帕頭。黑角束帶。   儀衛服色,交角帕頭,其制,巾後交折角。   鳳翅帕頭,制如唐巾,兩角上曲,而作雲頭,兩旁覆以兩金鳳翅。   學士帽,制如唐巾,兩角如匙頭下垂。   唐巾,制如帕頭,而撱其角,兩角上曲作雲頭。   控鶴帕頭,制如交角,金縷其額。   花角帕頭,制如控鶴帕頭,兩角及額上,簇象生雜花。   錦帽,制以漆紗,後幅兩旁,前拱而高,中下,後畫連錢錦,前額作聚紋。   平巾幘,黑漆革為之,形如進賢冠之籠巾。或以青,或以白。   武弁,制以皮,加漆。   甲騎冠,制以皮。加黑漆,雌黃為緣。   抹額,制以緋羅,繡寶花。   巾,制以絁,五色,面寶相花。   兜鍪,制以皮,金塗五色,各隨其甲。   村甲,制如雲肩,青錦質,緣以白錦,中以氈,裡以白絹。   雲肩,制如四垂雲,青緣,黃羅五色,嵌金為之。   裲襠,制如衫。   襯袍,制用緋錦,裼裲襠。   士卒袍,制以絹純,繪寶相花。   窄袖袍,制以羅或絁。   辮線祆,制如窄袖衫,腰作辮線細摺。   控鶴祆,制以青緋二色錦,圓答寶相花。   窄袖祆,長行輿士所服,紺緅色。   樂工祆,制以緋錦,明珠琵琶窄袖,辮線細摺。   甲,覆膊、掩心、捍背、捍股,制以皮,或為虎紋,兩子紋,或施金鎧鎖子紋。   臂□,制以錦,綠絹為裡,有雙帶。   錦胯蛇,束麻長一丈一尺,裡以紅錦。   束帶,紅?雙獺尾,黃金塗銅胯,余同腰帶而狹小。   絛環,制以銅,黃金塗之。   汗胯。制以青錦。緣以銀褐錦,或繡撲獸,間以雲氣。   行胯,以絹為之。   鞋,制以麻。   ■〈革翁〉鞋,制以皮為履。而長其?,絡於行縢之內。   雲頭靴,制以皮,幫嵌雲朵,頭作雲象,■〈革翁〉束於脛。   樂服:樂正副,舒腳帕頭,紫羅公服,烏角帶,木笏,皂靴。   照燭,服同前,無笏。   樂師,服緋。冠、笏同前。   運譜,服綠,冠、笏同前。   舞師,舒腳樸頭,黃羅繡抹額,紫服,金銅荔枝帶,皂靴。   執旌,平冕,前後各九旒五就,青生色鸞袍,黃綾帶,黃絹褲,白絹襪赤革履。   執纛,青羅巾,余同執旌。   樂工,介幘冠,緋羅生色鸞袍,黃絞帶,皂靴。   歌工,服同樂工。   執麾,服同上,惟加平巾績。   舞人,甘羅生色義花鸞袍,緣以皂綾,平冕冠。   執器,服同樂工,母追冠,一名武弁。加以抹。   至元二年閏五月,大樂署言,堂上下樂舞官員及樂工,合用衣冠冠冕靴應等物,乞行製造。大常寺下博士議定,樂工副四人,樂師二人,照獨二人,運譜二人,皆服紫羅公服,皂紗帕頭,舒腳,紅?角帶,木笏,皂靴。引舞色長四人,紫羅公服,皂紗帕頭展角。黃羅繡甫花抹額。   質孫,漢言一色服也。內庭大宴則服之。冬夏之服不同,然無定制。凡勳成大臣近侍,奶則服之。下至於樂工、衛士,皆有其服。精粗之制,上下之別,雖不同,總謂之質孫雲。   天子質孫,冬之服。凡十有一等,服納失失、金錦也。怯綿裡,剪葺也。則冠金錦暖帽。肢大紅、枕紅、紫藍、綠寶裡,寶裡,服之有槊者也。則冠七寶重頂冠,服紅黃粉皮,則冠紅金答子暖帽,服白粉皮,則冠白金答子暖帽,服銀鼠,則冠銀鼠暖帽,其上並加銀鼠比肩。俗稱曰襻子答忽。夏之服凡十有五等,服答納都納失失,綴大珠於金錦。則冠寶項金鳳鈸笠。服速不都納失失,綴小珠於金錦。則冠珠子卷雲冠。服納失失,則帽亦如之。服大紅珠寶裡紅毛子答納,則冠珠緣邊鈸笠。服白毛子金絲寶裡,則冠白籐寶貝帽。服駝褐毛子,則帽亦如之。服大紅、綠、藍、銀褐、棗褐、金繡龍五色羅,則冠金鳳項笠。各隨其服之色。服金龍青羅,則冠金鳳頂漆紗冠。服珠子褐七寶珠龍答子,則冠黃牙忽寶貝珠子帶後簷帽。服青速夫金絲闌子,速夫,回回毛布之精者也。則冠七寶漆紗帶後簷情。   百官質孫,冬之服凡九等,大紅納失失一,大紅怯綿裡一,大紅冠素一,桃紅、藍、綠官素各一,紫,黃、鴉青各一。夏之服凡十有四等,素納失失一,聚線寶裡納失失一。大紅明珠答子一,桃紅、藍、綠、銀、褐各一,高麗鴉青雲袖羅一,駝褐、茜紅、白毛子各一,鴉甘官素帶寶裡一。   服色等第,仁宗延祐元年冬十有二月,定服色等第,詔曰:「比年以來,所在士民,靡麗相尚,尊卑混淆,僭禮費財,朕所不取。貴賤有章。益明國制,儉奢中節,可阜民財。」命中書省定立服色等第於後:   一,蒙古人不要禁限,及見當怯薛諸色人等,亦不在禁限,惟不許服龍鳳紋。龍謂五爪二角者。   一,職官除龍鳳紋外,一品、二品服揮金花,三品服金答子,四品、五品服雲袖帶襴,六品、七品服六花,八品、九品服四花。職事散官從一高。繫腰,五品以下許用銀,並減鐵。   一,命婦農服,一品至三品服渾金,四品、五品服金答子,六品以下惟服銷金,並金紗答子,首飾,一品至三品許用金珠寶玉,四品、五品用金玉珍珠,六品以下用金,惟耳環用珠玉。同籍不限親疏,期親雖別籍,並出嫁同。凡后妃及大臣之妻,皆戴姑姑。高圍二尺許,用紅色羅,唐步搖之遺制也。   一器皿。說茶酒器。除?造龍鳳紋不得使用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金玉,四品、五品惟台盞用金,六品以下台盞用鍍金,余並用銀。   一,帳幕,除不得用赭黃龍鳳紋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金花刺繡紗羅,四品、五品用刺繡紗羅,六品以下用素紗羅。   一,車輿除不得用龍鳳紋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間金妝飾銀螭頭,繡帶,青幔,四品、五品用素獅頭、繡帶、青幔,六品至九品用素雲頭,素帶、青幔。   一,鞍轡,一品許飾以金玉,二品、三品飾以金,四品、五品飾以銀,六品以下並飾以瑜石鍋鐵。   一,內外有出身,考滿應入流,見役人員服用,與九品同。   一,授各投下令旨、鈞旨,有印信,見任勾當人員亦與九品同。   一,庶人除不得服赭黃,惟許服暗花?絲綢綾羅毛毳,帽笠不許飾用金玉。靴不得裁製花樣。首飾許用翠花,並金釵擉鶡U一事,惟耳環用金珠碧甸,余並用銀。酒器許用銀壺瓶台盞盂鏇,余並禁止。帳幕用紗絹,不得赭黃,車輿黑油,齊頭平頂皂幔。   一,諸色目人,除行營帳外,其餘並與庶人同。   一,諸職官致仕,與見任同。解降者,依應得品級。不敘者,與庶人同。   一,父祖有官,既沒年深,非犯除名不敘之垠,其命婦及子孫與見任同。   一,諸樂藝人等服用,與庶人同。凡承應妝扮之物,不拘上例。   一,皂隸公使人,惟許服周絹。   一,娼家出入,止報皂褙子,不得來坐車烏,余依舊例。   一,今後漢人、高麗、南人等投充怯薛者,並在禁限。   一,服色等第,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違者,職官解見任,期年後降一等敘,餘人決五十七下。違禁余物,付告捉人充賞。有司禁治不嚴,從監察御史、廉訪司究治。   御賜之物,不在禁限。 卷九十六·志第六十三   ○輿服二   △皇帝璽寶諸王以下印章 牌面 輿輅 儀仗   璽寶。中統二年,定用御寶制。宣命:一品、二品用玉,三品至五品用金。其文曰「皇帝行寶」者,即位時所制,惟用之誥敕。別鑄宣命金寶行之。至元六年,作玉璽大小十紐,其制未聞。天歷二年,作玉璽二:一曰天歷之寶,一曰金章國寶,命虞集篆文。至正元年,詔刻宣文、至正二寶。九年,作至正珍秘小玉印,又作小玉璽二:一曰明政殿寶,一曰洪禧,命楊瑀篆文。洪禧璽,純白,龜紐黑色。   皇太后、皇后皆玉寶,皇太子金寶。至大元年,仁宗為皇太子受金寶,遣使求四方經籍,以玉刻印章,近侍掌之。   諸王印三寸二分,赤金二百十三兩九錢;金印三寸一分五厘,赤金二錠六兩;金銨銀印准上,白銀八十三兩,鍍金赤金八錢。   駙馬印正二三台,銀五十六兩四錢;金印三等:獸紐、螭紐、驢紐;金銨銀印二等:駝紐、龜紐;銀印龜紐。   正一品印,三寸三台,銀八十兩五錢。從一品,二寸八分三台,銀八十兩。正二品,二寸六分兩台,銀六十五兩。從二品,二寸五分兩台,銀六十五兩。正三品。二寸四分,銀五十五兩。從三品,二寸三分,銅三斤十二兩。正四品,二寸二分,銅三斤八兩。從四品,二寸一分,銅三斤四兩。正五品,二寸五厘,銅三斤。從五品,二寸,銅二斤十四兩。正六品,一寸九分五厘,銅二斤十一兩。從六品,一寸九分。銅二斤十兩。正七品,一寸八分五厘,銅二斤八兩。從七品,一寸八分五厘,銅二斤四兩。正八品,一寸七分五厘,銅二斤四兩。從八品,一寸七分,銅二斤二兩。正九品,一寸六分五厘,銅二斤。從九品,一寸六分,銅一斤十四兩。   凡印文皆用蒙古字。蒙古、色目人或不能執筆花押,例以象牙或木刻印之。宰輔及近侍官至一品者,奉命則用玉圖書押字,非特賜不敢用。   軍官牌面:正一品,三珠虎符。從一品,二珠虎符。正、從二品,一珠虎符。正、從三品,虎符。正、從四品,正、從五品,俱金牌。正、從六品,正、從七品,俱銀牌。   至元十四年,命中外軍官所佩金銀符,以絲色繫於肩掖,庶無褻瀆。著為令。十五年,詔虎符舊用畏兀兒字,今易以國字。二十一年,更定虎符。   大德十一年,命給金虎符等,必由中書省。時省臣言:「舊制金虎符及金銀符,典瑞院掌之,紿則由中書省,事已則復歸典瑞院。今出入多不由中書,下至商人結納近侍奏請,以致氾濫,出而無歸。臣等請核之。自後除官及奉使應給者,非由中書省勿給。」從之。   又有海青金銀符,有奏則馳馹以聞。中統二年,以海青銀符二、海青金符十,給中書省,量軍國事情緩急,付馳槊者佩之。   至天歷元年,以黃金符鐫文曰「翊忠徇義迪節同勳」,賜西域親軍副都指揮使欽察。後至元五年,以七寶玉書龍虎金符,賜丞相伯顏。則一時特典,非常制。   至治元年,詔中書及太常禮儀院禮部定制鹵簿玉輅,以平章政事張?、留守王伯勝、將作院便明裡董阿、侍儀使移剌徒滿,董其事。是年,玉輅成。明年,親祀太廟,御之。覆命造四輅,工未成而罷。   玉輅。青質,金裝,青綠藻井,栲栳輪蓋。外施金裝雕木雲龍,內盤碾玉福海圓龍一,頂上匝以金塗瑜石耀葉八十一。上圍九者二,中圍九者三,下圍九者四。頂輪衣三重,上二重青繡雲龍瑞草,下一重無文。輪衣內黃屋一,黃素?絲瀝水,下周垂朱絲結網,青?絲繡小帶四十八,帶頭綴金塗小銅鈴,青紅絲繡絡帶二。頂輪平素面夾用青?絲。蓋四周垂流蘇八,飾以五色茸線結網五重,金塗銅鈸五。金塗木珠二十有五。又系玉雜佩八,珩璜沖瑀全,金塗瑜石鉤掛十六,黃茸貫頂天心直下十字繩二,各長三丈。蓋下立朱漆柱四。柱下直平盤,虛櫃,中欞三十,下外桄二。漆繪犀、象、鸚鵡、錦雉、孔雀,隔窠嵌裝花板。櫃周朱漆勾欄,雲拱地霞葉百七十有九,下垂牙護泥虛板,並朱漆畫瑞草。勾蘭上碾玉行龍十,碾玉蹲龍十,孔雀羽台九,水精面火珠七,金圈焰銅照八。輿下周垂朱絲結網,飾以金塗瑜石鐸三百,彩畫瑜石梅萼嵌網眼中。輿之長轅三,界轅勾心各三,上下龍頭六。前轅引手玉螭頭三,並系以蹲龍。後輟方罨頭三,桄頭十六,繪以蹲龍三。轅頭衡一,兩端玉龍頭二,上列金塗銅鳳十二,含以金塗銅鈴。輿之軸一,輪二。軸之挲羅二,明轄蹲龍瑜,並青漆。輪之輻各二十四,轂首壓貼金塗銅轂葉八十一,金塗瑜石擎耳戀攀四。櫃之前,朱漆金裝雲龍輅牌一,牌字以玉裝綴。輅之箱,四壁雕鎪漆面填心隔窠龜文華板。上層左面青龍,右畫白虎,前面朱雀,後面玄武。輅之前額,玉行龍二,奉一水精珠,後額如之。前兩柱青茸鈴索五。貼金鸞和大響銅鈴十,金塗瑜石雙魚五。下朱漆軾櫃一,櫃上金香球、金香寶、金香合,銀灰設備一,並黃絲綬帶。輅之後,朱漆後樹一,金塗曲戌,黃?絲銷金舌龍門簾一,緋?絲繡雲龍帶二。輅之中,金塗瑜石較展玉龍椅一,靠背上金塗圈焰玉明珠一。左建太常旗,十有二斿,甘羅繡日、月、五星、升龍。右建闒戟一,九斿,皂羅繡雲龍。中央黃羅線青黑黼文兩旗,綢槓,並青羅,旗首金塗瑜石龍頭二,金塗銅鈴二,金塗瑜石鈸青纓繡十二重,金塗木珠流蘇十二重。龍椅上,方座一,綠褥一,皆錦。銷金黃羅夾帕一,方輿地褥二,勾闌內褥八,皆用雜錦綺。肓漆金塗瑜石鉸葉踏道一,小褥五重。青漆雕木塗金龍頭行馬一,小青漆梯一,青漆柄金塗長托叉二,短托叉二,金塗首青漆推竿一,青茸引輅索二,各長六丈餘,金塗銅環二,黃茸綏一。輅馬、誕馬,並青色。鞍轡秋勒纓拂?,並青韋,金飾。誕馬青織金?絲屜四。青羅鎖金絹裡籠鞍六。蓋輅黃絹大蒙帕一,黃油絹帕一。駕士平巾大袖,並青繪?絲為之。   至治元年,英宗親祀太廟,詔中書及太常禮儀院、札部定擬制鹵簿五輅。以平章政事張?、留守王伯勝、將作院使明裡董阿、侍儀使乙剌徒滿董其事。是年,輅成,明年,親祀御之。後覆命造四輅,工未成而罷。   金輅。赤質,金裝育綠,藻井,栲栳輪蓋。外施金裝雕木雲龍,內盤真金福海圓龍一,頂上匝以金塗瑜石耀葉八十一。上圍九者二,中圍九者三,下圍九者四。頂輪衣三重,上二重大紅繡雲龍瑞草,下一重無文。輪衣內黃屋一,黃素?絲瀝水,下垂朱絲結網一周,大紅?絲繡小帶四十八,帶頭綴金塗小鋼鈴三百,大紅?絲繡絡帶二。頂輪平素面夾用緋?絲。蓋之四周垂流蘇八,飾以五色茸線結網五重,金塗瑜石雜佩八,珩璜沖瑀全,金塗瑜石釣掛十有六,黃絨貫頂天心直下十字繩二。蓋下立朱漆柱四,柱下直平盤,虛櫃,中欞三十,其下外桄二,漆繪犀、象、鸚鵡、錦雉、孔雀,隔窠嵌裝花板。櫃上週遭朱漆勾闌,雲拱地霞葉一百七十有九,下垂牙護泥虛板,並朱漆畫瑞草。勾闌上金塗瑜石行龍十二,金塗瑜石蹲龍十,孔雀羽台九,水精面火珠七,金圈焰銅照八。輿下周垂朱絲結網一遭,飾以金塗瑜石鐸子三百,彩畫瑜石梅萼嵌網眼中。輿之長轅三,界轅勾心各三,上下龍頭六。前轅引手金塗瑜石螭頭三,並系以蹲龍。後轅方罨頭三,桄頭十六,系以蹲龍三。轅頭衡一,兩端金塗瑜石龍頭二,上列金塗銅鳳十二,含以金塗銅鈐。輿之軸一,輪二。軸之挲羅二,明轄蹲龍絟。並漆以赤。輪之輻各二十有四,轂首壓貼金塗銅轂葉八十有一,金塗瑜石擎耳戀攀四。櫃之前,朱漆金裝雲龍輅牌一,金塗鐵曲戌。輅之箱,壁雕鎪漆畫填心隔窠龜文花板,上層左畫青龍,右畫白虎,前畫朱雀,後面玄武。輅之前額,金行龍二,奉一水精珠,後額亦如之。前兩柱緋絨鈴索五,貼金鸞和大響銅鈴十,金塗瑜石雙魚五。下朱漆軾櫃一,櫃上金香球一,金香寶一,金香合,銀灰盤一,並黃?絲綬帶。輅之後,朱漆後樹一,金塗曲戌,黃紅絲銷金雲龍門簾一,緋紅絲繡雲龍帶二。輅之中,黃金裝鉸龍椅一,靠背上金塗圈焰玉明珠一。左建太常旗,十有二斿,緋羅繡日、月、五星、升龍。右建闒戟一,九斿,緋羅繡雲龍。中央黃羅繡青黑黼文兩旗,綢槓,並大紅羅。旗首金塗瑜石龍頭二,金塗銅鈴二,金塗瑜石鈸朱纓暀Q二重,金塗木珠流蘇十二重。龍椅上,金錦方座子一,綠可貼金錦也。褥一,銷金黃羅夾帕一,方輿地錦褥一,綠可貼褲一。勾闌內,可貼條褥四,藍綻絲條褥四,朱漆金塗瑜石鉸葉踏道一,小可貼條褥五重。朱漆雕木塗金龍頭行馬一,小朱漆梯一。朱漆柄金塗長托叉二,短托叉二,金塗首朱漆推竿一,紅絨引輅索二,金塗銅環二,黃絨執綏一。輅馬、誕馬。並赤色。鞍轡秋勒纓拂套項,並赤韋,金裝。誕馬紅織金紅絲屜四副,紅羅銷金紅絹裡籠鞍六。蓋輅黃絹大蒙帕一,黃油絹帕一。駕士平巾大袖,並緋繡綻絲為之。   像輅。黃質,金裝,青綠藻井,栲栲輪蓋。外施金裝雕木雲龍,內盤抽金象牙雕福海圓龍一,頂上匝以金塗瑜石耀葉八十有一。上圍九者二,中圍九者二,下圍九者四。頂輪衣三重,上二重黃繡雲龍瑞草,下一重無文。輪衣內黃屋一,黃素?絲瀝水,下垂朱絲結網一追,黃?絲綢小帶四十有八。帶頭綴金塗小銅鈴三百,黃?絲繡絡帶二。頂輪平素面夾用黃?絲。蓋之四周垂流蘇八,飾以五色茸線結網五重,金塗銅鈸五,金塗木珠二十有五。又系金塗瑜石雜佩八,珩璜沖瑀全,金塗瑜百鉤掛十有六,黃絨貫頂天心直下十字繩二。益下立朱漆柱四,柱下直平盤,虛櫃。中欞三十,下外桄二,漆繪犀、象、鸚鵡、錦雉、孔雀,隔窠嵌裝花板。櫃上週遭朱漆勾闌,雲拱地霞葉百七十有九,下垂牙護泥虛板,並朱漆西端草。勾闌上描金象牙雕行龍十,蹲龍十,孔雀羽台九,水柢面火珠七,金圈焰銅照八。輿下垂朱絲結網一遭,飾以金塗瑜石鐸子三百,彩畫瑜石梅萼嵌網眼中。輿之長轅三。界轅勾心各三,上下龍頭六。前轅引手描金象牙雕螭頭三,並系以蹲龍。後轅方罨頭三,光頭十有六,系以蹲龍三。轅頭衡一,兩端描金象牙雕龍頭二,上列金塗銅鳳十二,含以金塗銅鈴。輿之軸一,輪二。輪之擘羅二,明轄蹲龍絟,並漆以黃。輪之輛各二十有四,轂首壓貼金塗銅轂葉八十有一,金塗瑜絟石擎耳戀攀四。櫃之前,朱漆金妝雲龍輅牌一,金塗鐵曲戌。輅之箱,四傍雕鎪漆畫填心隔窠龜文花板,上層左畫育龍,右畫白虎,前畫朱雀,後畫玄武。輅之前額,描金象牙雕行龍二,奉一水精珠,後額如之。前兩柱黃絨鈴索五,貼金鸞和大響銅鈴十,金塗瑜石雙魚五。下朱滾軾櫃一,櫃上金香球一,金香寶一,金香合一,銀灰盤一,並黃?絲綬帶。輅之後,朱漆後樹一,金塗曲戌,黃?絲銷金雲龍門簾一,緋紅絲繡雲龍帶二。輅之中,黃金裝鉸描金象牙雕龍椅一,靠背上金塗圈焰玉明珠一。左建太常旗一,十有二游,黃羅繡日、月、五星、升龍。右建闒戟一,九斿,黃羅繡雲龍。中央黃羅繡青黑黼文兩旗,綢槓,並黃羅。旗首金塗瑜石龍頭二,金塗銅鈴二,金塗瑜石鈸黃纓暀Q二重,金塗木珠流蘇十二重。龍椅上,金錦方座一,綠可貼褥一。勾闌內,可貼條褥四,藍闌絲條褥四,黃漆金塗瑜石鉸葉踏道一。小可貼條褲五重。黃漆木塗金龍頭行馬一,小黃漆梯一,黃漆柄金塗長托叉二,短托叉二,金塗首黃漆推竿一,黃絨引輅索二,金塗銅環二,黃絨執綏一。輅馬、誕馬,皆黃色。鞍轡秋勒纓拂套頂,並金妝,黃韋。涎馬銀褐織金?絲屜四副。黃羅銷金黃絹裡籠鞍六。益輅黃絹大蒙怕一,黃油絹帕一。駕士平巾大袖,並黃繡紅絲為之。   革輅。白質,金裝,青綠藻井,栲栳輪蓋。外施金裝雕木雲龍,內盤描金白檀雕福海圓龍一,頂下匝以金塗瑜石耀葉八十有一。上圍九者二,中圍九者三,下圍九者四。頂輪衣三重,上二重素白繡雲龍瑞草,下一重無文。輪衣內黃屋一,黃素地?絲瀝水,下垂朱絲結網一遭,素白?絲繡小帶四十有八,帶頭綴金塗小鎘鈴三百,素白?絲繡絡帶二。頂輪平素面夾用白素?絲。蓋之四周垂流蘇八,飾以五色絨線結網五重,金塗銅鈸五,金塗木珠二十有五。又系金塗瑜石雜佩八,珩璜沖瑀全,金塗瑜石釣掛十有六,黃絨貫頂天心直下十宇繩二。蓋下立朱漆柱四,柱下直平盤,虛櫃,中欞三十,下外桄二,漆繪革鞔犀、象、鸚鵡、錦雉、孔雀,隔窠嵌裝花板。櫃上週遭朱漆勾闌,雲拱地霞葉百七十有九,下垂牙護泥血板,並朱漆西瑞草。勾闌上描金白檀行龍十,擺白蹲龍十,孔雀羽台九,水精面火珠七,金圈焰銅照八。輿下垂朱絲結網一遭,飾以金塗瑜石鐸子三百,彩畫瑜石梅萼嵌網眼中。輿之長轅三,界輟勾心各三,上下龍頭六。前轅引手擺白螭頭三,並系以蹲龍。後轅方罨頭三,桄頭十有六,系以坩龍三。轅頭衡一,兩端擺白龍頭二,上列金塗銅鳳十二,含以金塗銅鈴。輿之軸一,輪二。軸之挲羅二,明轄蹲龍絟,皆漆以白。其輪之輻各二十有四,轂首壓貼金塗銅轂葉八十有一,金塗瑜石擎耳戀攀四。櫃之前,朱漆金裝雲龍輅牌一,金塗鐵曲戌。輅箱之四傍,雕鎪革鞔漆畫填心,隔窠龜文花板,上層左畫青龍,右面白虎,前畫朱雀,後畫玄武。輅之前額,白檀行龍二,奉一水精珠,後額如之。前兩柱素白絨鈴索五,貼金鸞和大響銅鈴十,金塗瑜石雙魚五。下朱漆革鞔軾櫃一,櫃上金香球一,金香寶一,金香合一,銀灰盤一,皆黃?絲綬帶。輅之後,朱漆革鞔後樹一,金塗曲戌,黃?絲銷金雲龍門簾一,緋紅絲繡雲龍帶二。輅之中,金裝鉸白檀雕龍椅一,靠背上金塗圈焰玉明珠一。左建太常旗一,十有二游,白羅繡日、月、五星、升龍。右建闒戟一,九斿,素白羅繡雲龍。中央黃羅繡青黑黼文兩旗,綢槓,並素白羅,旗首金塗瑜石龍頭二,金塗銅鈴二,金塗瑜石鈸素白纓暀Q有二重。金塗木珠流蘇十有二重。龍椅上,金錦方座一,綠可貼褥一,銷金黃羅夾帕一,方輿地金錦褥一,綠可貼褥一。勾欄內,可貼條褥五重。素白漆雕木塗金龍頭行馬一,小白漆梯一,白漆柄金塗長托叉二,短托叉二,金塗首白漆推竿一,白絨引輅索二,金塗銅環二,黃絨執綏一。輅馬、誕馬,皆白色。鞍轡秋勒纓拂套項,皆白韋,金裝。誕馬白織金?絲屜四副,白羅銷金白絹裡籠鞍六。蓋輅黃絹大蒙帕一,黃油絹帕一。駕士平巾大袖,皆白繡?絲為之。   木輅。黑質,金裝,青綠藻井,栲栳輪益。外施金裝雕木雲龍,內盤描金紫檀雕福海圓龍一,頂上匝以金塗瑜石耀葉八十有一。上圍九者二,中圍九者三,下圍九者四。頂輪衣三重,上二重皂繡雲龍瑞草,下一重無文。輪衣內黃屋一,黃素?絲瀝水,下垂朱絲結網一遭,皂?絲繡水帶四十有八,帶頭綴金塗小銅鈴三百,皂?絲繡帶二。頂輪平素面夾用檀褐?絲。益之四周,重流蘇八,飾以五色絨線結網五重,金塗銅鈸五,金塗木珠二十五。又系金塗瑜石雜佩八,珩璜沖瑀全,金塗瑜石掛鉤十有六,黃絨貫頂天心直下十字繩二。蓋下立朱漆柱四,柱下直平盤,虛櫃,中欞三十,下外桄二,漆繪犀、象、鸚鵡、錦雉、孔雀,隔窠嵌裝花板,櫃上週遭朱漆勾闌,雲拱地霞葉百七十有九,下垂牙護泥虛板,皆朱漆畫瑞草。勾闌上金嵌鑌鐵行龍十,蹲龍十,孔雀羽台九,水精面火珠七,金圈焰銅照八。輿一垂朱絲結網一遭,飾以金塗瑜石鐸子三百,彩畫瑜石梅萼嵌網眼中。輿之長轅三,界轅勾心各三,上下龍頭六。前轅引手金嵌鑌鐵螭頭三,皆絟以蹲龍。後轅方罨頭三,桄頭十有六,系以蹲龍三。轅頭衡一,兩端金嵌鑌鐵龍頭二,上列金塗銅鳳十二,含以金塗銅鈴。輿之軸一,輪二。軸之挲羅二,明轄龍絟,並漆以黑。輪之輻各二十有四,轂首壓貼金塗銅轂葉八十有一,金塗瑜石擎耳戀攀四。櫃之前,朱漆金裝天龍輅牌一,金塗鐵曲戍。輅這箱,四傍雕鎪漆畫阪心,隔窠龜文花板,上層左畫青龍,右畫白虎,前畫朱雀,後畫玄武。輅之前額,金嵌鑌鐵行龍二,奉一水精珠,後額如之。前兩柱皂絨鈴索五,貼金鸞和大響銅鈴十,金塗瑜石雙魚五。下朱漆軾櫃一,櫃上金香球一,金香寶一,金香合一,銀灰盤一,皆黃?絲綬帶。輅之後,朱漆後樹一,金塗曲戌,黃?絲銷金雲龍門簾一,緋?絲繡雲龍帶二。輅之中,金裝烏木雕龍椅一,靠背上金塗圈焰玉明珠一。左建太常旗一,十有二斿,皂羅繡日、月、五星、升龍。右建闒戟一,九游,皂羅繡雲龍。中央黃羅繡青黑黼文兩旗,綢槓,並皂羅,旗首金塗瑜石鈸紫纓暀Q有二重,金塗流蘇十有二重。龍椅上,金錦方座一,綠可貼褲,一銷金黃羅夾帕一,方輿地金錦褥一,綠可貼禱一,勾闌內,可貼條褲四,藍?絲條褥四,黑漆金塗瑜石鉸葉踏道一,小可貼條褥五重。黑漆雕木塗金龍頭行馬一,小黑漆梯一,黑漆柄金塗長托叉二,短托叉二,金塗首黑漆推竿一,皂絨引輅索二,金塗銅環二,黃絨執綏一。絡馬、誕馬,並黑色。鞍轡秋勒纓拂套項,皆以淺黑韋,金妝。誕馬紫織金?絲屜四副,紫羅銷金紫絹裡籠鞍六。蓋輅黃絹大蒙帕一,黃油絹帕一。駕士平巾大袖,紫繡紅絲為之。   腰輿。制以香木。後背作山字牙,嵌七寶裝雲龍屏風,上施金圈焰明珠,兩傍引手。屏風下施雕鏤雲龍床。坐前有踏床,可貼錦褥一。坐上貂鼠緣金錦條褥,綠可貼方坐。   像轎。駕以象。凡巡幸則御之。   職官以下車輿,除不得用龍鳳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金裝飾銀螭頭繡帶青幔,四品五品用素獅頭繡帶青幔,六品至七品用素雲頭求帶青幔,庶人黑袖齊頭平頂皂幔。鞍轡,一品許飾以金玉,二品、三品飾以金,四品、五品飾以銀,六品以下飾以瑜石銅鐵。   中統元年九月,初置拱衛儀仗。至元八年,造內外儀仗。延祐七年十二月,英宗即位,始造鹵簿。平章政事拜住進鹵簿圖,帝以唐制用萬二千三百人為耗財,定大駕為三千二百人,法駕二千五百人。至治元年,鹵簿成。其目:曰儀仗,曰崇天鹵簿,曰外仗,曰儀衛。   皂纛,國語讀如禿。建纓於素漆竿,凡行幸。則先驅建纛,夾以馬鼓。居則置纛於月華門西之隅室。   絳麾,金塗竿,上施圓盤朱絲拂,三層,紫羅袋韜之。   金節,制如麾,入層,韜以黃羅雲龍袋。   引導節,金塗龍頭朱漆竿,懸五色拂,上施銅鈸。   朱雀幢,制如節而五層,韜以紅繡朱雀袋。   青龍幢,制如前,韜以碧繡青龍袋。   白虎幢,制如前,韜以素繡白虎袋。   玄武幢,制如前,韜以皂繡綢玄武袋。   犦槊,制如節。頂刻犦牛苜,有袋,上加碧油。   絳引幡,四角,朱綠蓋,每角垂羅文雜佩,繫於金銅鉤竿,竿以朱飾,懸五色間暈羅,下有橫木板,作碾玉文。   告止幡,緋帛錯彩為告止字,承以雙鳳,立仗者紅羅銷金升龍,余如絳引。   傳教幡,制如告止幡,錯綠為傳教字,承以雙白虎,立仗者白羅絳雲龍。   信幡,制如傳教幡,錯彩為信字,承以雙龍,立仗者繪飛鳳。   黃麾幡,制如信幡,錯彩為黃麾篆。   龍頭竿繡氅,竿如戟,無鈞,下有小橫木,刻龍頭,垂朱綠蓋,每角綴珠佩一帶,帶末有金銅鈴。   圍子,制以金塗攢竹杖,首貫銅錢,而以紫絹冒之。   副竿,制以木,朱漆之。   火輪竿,制以白鐵,為小車輪,建於白鐵竿首。輪及竿皆金塗之,上書西天咒語,帝師所制。常行為親衛中道,正行在劈正斧之前,以法佛衛,以祛邪僻,以鎮轟雷焉。蓋辟惡車之意也。   豹尾竿,制如戟,系豹尾,朱漆竿。   寶輿方案,緋羅銷金雲龍案衣,緋羅銷金蒙櫬復,案傍有金塗鐵鞠四,龍頭竿結緩二副之。   香登,朱漆案,黃羅銷金雲龍案衣,上設金塗香爐一、燭台二,案旁金塗鐵鞠四,龍頭竿結綬二副之。   香案,朱漆案,緋羅銷金雲龍案農,上設金香爐、合一,余同香登,殿庭陳設。則除龍頭竿結綬。   詔案,制如香案。   冊案,制如前。   寶案,制如前。   表案。制如香案,上加矮闌,金塗鐵鞠四,竿二副之,緋羅銷金蒙復。   禮物案,制如表案。   交椅,銀飾之,塗以黃金。   杌子,四腳小床,銀飾之,塗以黃金。   鳴鞭。綠柄,鞭以梅紅絲為之,梢用黃茸而漬以蠟。   鞭桶,制以紫絁表,白絹裡,皮緣兩末。   蒙鞍,青綿緣,緋錦復。   水瓶,制如湯瓶,有蓋,有提,有嘴,銀為之,塗以黃金。   鹿盧,制如叉字,兩頭卷,塗金妝?,朱絲繩副之。   水盆,黃金塗銀妝?為之。   淨巾,緋羅銷金雲龍,有裡。   香球,制以銀,為座上插蓮花爐,護士罩以圓球,鏤緦縵旋轉文於上,黃金塗之。   香合,制以銀,逕七寸,塗黃金??龍於上。   金拂,紅秋牛尾為之,黃金塗龍頭柄。   唾壺,制以銀,寬緣,虛腹,有蓋,黃金塗之。   唾盂,制以銀,形圓如缶,有蓋,黃金塗之。   外辦牌,制以象牙,書國字,背書漢字,填以金。   外備牌,制如前。   中嚴牌,制如前。   時牌,制同外備而小。   板位,制以木,長一尺二寸,闊一尺,厚六分,自髹黑字。   大傘,赤質,正方,四角銅螭首,塗以黃金,紫羅表,緋絹裡。諸傘蓋,宋以前皆平頂,今加金浮屠。   紫方傘,制如大傘而表以紫羅。   紅方傘。制如大傘而表以緋羅。華蓋,制如傘而圓頂隆起,赤質,繡雜花雲龍,上施金浮屠。曲蓋,制如華蓋,緋瀝水,繡瑞草,曲柄,上施金浮屠。   導蓋,制如曲蓋,緋羅瀝水,繡龍,朱漆直柄。   朱傘,制如導益而無文。   黃傘,制如朱傘而色黃。   葆蓋,金塗龍頭竿,懸以纓絡,銷金圓裙,六角葆蓋。   孔雀蓋,朱漆,竿首建小蓋,蓋頂以孔雀毛,逕尺許,下垂孔省尾,簷下以青黃紅瀝水圍之,上施金浮屠,蓋居竿三之一,竿塗以黃金,書西天咒語,與火輪竿義同。   朱圍扇,緋羅繡盤龍,朱漆柄,金銅飾,導駕團扇。蹙金線。   大雉扇,制稍長,下方而上橢,緋羅繡像雉尾,中有雙孔雀,間以雜花,下施朱漆橫木連柄,金銅裝。   中雉扇,制如大雉扇而減小。   小雉扇,制如中雉扇而減小。   青瀝水扇,制圓而青色,四周瀝水以青絹。   □,朱滕結網,二螭首,銜紅絲拂。中有獸面,朱漆柄,金銅裝。   罕,制形如扇,朱滕網,中有獸面,朱漆柄,金銅裝。   旗、扇?,即坐也。旗?,制十字木於下,上四枝交拱,置竅於其上以樹旗。扇?,制如梔,形小,六木拱於上,而製作精於旗?,漆以朱。   風伯旗,青質,赤火焰腳。   雨師旗,青質,赤火焰腳。   宙公旗,青質,赤火焰腳。   電母旗,青質,赤火焰腳。   金星旗,素質,赤火焰腳。   水星旗,黑質,赤火焰腳。   木星旗,青質,赤火焰腳。   火星旗,赤質,青火焰腳。   土星旗,黃質,赤火焰腳。   攝提旗,赤質,赤火焰腳。   北斗旗,黑質,赤火焰腳,畫七星。   角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亢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氐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房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心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尾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箕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斗宿旗,青質,赤火焰踟。   牛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女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虛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危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室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壁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奎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婁宿旗,青質,赤火焰躑。   胃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昴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畢宿試,青質,赤火焰腳。   觜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參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井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鬼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柳宿苡,青質,赤火焰腳。   星宿旗,首質,赤火焰腳。   張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翼宿旗,青質;赤火焰腳。   軫宿旗,青質,赤火焰躑。   日旗,青質,赤火焰腳,繪日於上,奉以雲氣。   月旗,青質,赤火焰腳,繪月於上,奉以雲氣。   祥雲旗,肓質,赤火焰腳,繪五色雲氣。   合璧旗,青質,赤火焰腳,繪雲氣曰月。   連珠旗,青質,赤火焰腳,繪五星。   東嶽旗,青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七梁冠,黃襴,青袍,綠裳。白中單,素蔽膝,執圭。   南嶽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神人,冠七粱冠,黑襴,緋袍,綠裳,黃中單,朱蔽膝,執圭。   中岳旗,黃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七梁冠,皂襴,黃袍,綠裳,白中單,珠蔽膝,執圭。   西嶽旗,白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七粱冠,青襴,白袍,緋裳,白中單,素蔽膝,執圭。   北嶽旗,黑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七梁冠,紅襴,皂袍,綠裳,白中單,素蔽膝,執圭。   江瀆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神人,冠七粱冠,青襴,朱袍,跨赤龍。   河瀆旗,黑質。赤火焰躑。繪神人,冠七粱冠,皂襴,黃袍,跨甘龍。   濟瀆旗,素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七梁冠,皂襴,素袍,乘一鱉。   濟瀆旗,青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七粱冠,皂襴,甘袍,乘一鱉。   天下太平旗,赤質,育火焰腳,錯采為字。   皇帝萬歲旗,赤質,青火焰腳,錯采為字。   吏兵旗,黑質,赤火焰躑,繪神人,具甲兜鏊,綠首□,杖劍。   力士旗,白質,赤火焰腳,繪神人,武士冠。緋袍,金甲,汗胯,皂履,執戈盾。   東天王旗,青質,赤火焰腳,繪神人,武士冠,衣金甲,緋裲檔,右手執戟,左手奉塔,履石。   南天王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神人,冠服同前。   西天王旗,白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服同前。   北天王旗,黑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服同前。   大神旗,黃質,黃火焰腳,詳見牙門旗下。   牙門旗,赤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武士冠,鎧甲,裲襠,襯肩,包腳,汗胯,束帶,長帶,大口褲,執戈戟。   金鼓旗,黃質,黃火焰腳,書金鼓字。   朱雀旗,赤質,赤火焰腳,繪朱雀,其形如鸞。   玄武旗,黑質,黑火焰腳,繪龜蛇。   青龍旗,青質,赤火焰腳,繪蹲龍。   白虎旗,白質,赤火焰腳,繪蹲虎。   龍君旗,青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通真冠,服青繡衣,白裙,朱履,執戟,引青龍。   虎君旗,白質,赤火焰腳,繪神人,冠流精冠,服素羅繡衣,朱裙,朱履,執斬蛇劍,引白虎。   大黃龍負圖旗,青質,青火焰腳,繡復身黃龍,背八卦。   小黃龍負圖旗,赤質,青火焰腳,繪復身黃龍,背八卦。   五色龍旗,五色質,五色直腳,無火焰。   大四色龍旗,青赤黃白四色質,具火焰腳。   小四色龍旗,制同大四色,直腳,無火焰腳。   應龍旗,赤質,赤火焰腳,繪飛龍。   金鸞旗,赤質,火焰腳,繪鸞而金色。   鸞旗,制同前,而繪以五彩。   金鳳旗,赤質,青火焰腳,繪鳳而金色。   鳳旗,制同前,而繪以五彩。   五色鳳旗,五色質,五色直腳,無火焰。   大四色鳳旗,青赤黃白四色質,火焰腳,色隨其質,繪鳳。   小四色鳳旗,制同前,直腳,無火焰。   玉馬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白馬,兩膊有火焰。   駃騠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白馬。   飛黃旗,赤質,赤火焰腳,形如馬,色黃,有兩翼。   ?馬蜀旗,青質,青火焰腳,繪獸形如馬,白首,虎文,赤尾。   龍馬旗,赤質,青火焰腳,繪龍馬。   麟旗,赤質,青火焰腳,繪麒麟。   飛麟旗,赤質,青火焰腳,繪飛麟。其形五色身,朱翼,兩角,長爪。   黃鹿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獸如鹿,而色深黃。   兕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獸似牛,一角,青色。   犀牛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犀牛。   金牛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獸形如牛,金色。   白狼旗,赤質,青火焰梆,繪白狼。   辟邪旗,赤質,赤火焰腳。繪獸形似鹿,長尾,二角。   赤熊旗,赤質,赤火焰腳,繪獸如熊,色黃。   三角獸旗,赤質,赤火焰腳,繪獸,其首類白澤,綠發,三角,青質,白腹、跋尾綠色。   角端旗,赤質,赤火焰腳,繪獸如羊而小尾,頂有獨角。   騶牙旗,赤質,青火焰腳,繪獸形似麋,齒前後一齊。   太平旗,赤質,青火焰腳,金描蓮花四,上金書天下太平字。   鵔鳥義旗,赤質,青火焰腳,繪鳥似山雞而小,冠背黃,服赤,項綠,尾紅。   蒼烏旗,赤質,青火焰腳,繪鳥如烏而色蒼。   白澤旗,赤質,赤火焰腳,繪獸虎首朱發而有角,龍身。   東方神旗,綠質,赤火焰腳,繪神人,金兜牟,金鎧甲,仗劍。已下四旗,所繪神同。   西方神旗,白質,赤火焰腳。   中央神旗,黃質,赤火焰腳。   南方神旗,赤質,青火焰腳。   北方神旗,黑質,赤火焰腳。   凡立仗諸旗,各火焰腳三條,色與質同,長一丈五尺,槓長二丈一尺。牙門、太平、萬歲,質長一丈,橫闊五尺。日、月、龍君、虎君,橫堅並八尺。余旗並豎長八尺,闊六尺。   車輻,朱漆,八稜,施以銅釘,形如柯舒。   吾杖,朱漆,金飾兩末。   鐙杖,朱漆棒首,標以金塗馬鐙。   殳,制如槊而短,黑飾兩末,中畫雲氣,上綴朱絲拂。   骨朵。朱漆棒首,貫以金塗銅錘。   列絲骨朵,制如骨朵,加紐絲丈。   臥瓜,制形如瓜,塗以黃金。臥置,朱漆棒首。   立爪,制形如爪,塗以黃金,立置,朱漆棒首。   長刀,長丈有奇,闊上窄下,單刃。   儀刀,制以銀,飾紫絲份銪。   橫刀,制如儀刀而曲,鞘以沙魚皮,飾修革?錔。   千牛刀,制如長刀。   劍,班鞘,飾以沙魚皮,劍口兩刃。   班劍,制劍,鞘黃質,紫班,又金銅裝,紫絲?錔。   刀盾之刀,制如長刀而柄短,木為之,青質有環。紫絲?錔。   刀盾之後,制以木,赤質,畫異獸,執人右刀左盾。   朱縢絡盾,制同而朱其質。   綠縢絡盾,制同而綠其質。   戟,制以木,有枝,塗以黃金,竿以朱漆。   小戟飛龍掌,制如戟,畫雲氣,上綴飛掌,垂五色帶,末有鋼鈴,掌下方而上兩角微橢,繪龍於其上。   ?戟,制如戟,無飛掌而有橫木。   槊,制以木,黑質,畫雲氣。上刻刃,塗以甘,五色槊並同而質異。   ?,制如戟,鋒兩旁微起,下有?銳。   叉,制如戟而短,青飾兩末,中白,畫雲氣,上綴紅絲拂。   斧,雙刃,斧貫於朱漆竿首。   鉞,金塗鐵鉞,單刃,腦後系朱拂,朱漆竿。   劈正斧,制以玉,單刃,金塗柄,銀?。   儀鍠斧,制如斧,刻木為之,柄以朱,上綴小錦幡,五色帶。   弓矢。   弩,制如弓而有臂。   服,制以虎豹皮,或暴綠文,金銅裝。   □,制以黑革。   蘭,弩矢室。   像□鞍,五彩裝明金木蓮花座,緋繡攀鞍絛,紫繡襜襦紅錦屜,瑜石蓮花跋塵,錦緣氈盤,紅犛牛尾纓拂,並胸攀秋。攀上各帶紅犛牛尾纓拂,瑜石胡桃鈸子,杏葉鉸具,緋皮告頭鉸具。蓮花座上,金塗銀香爐一。   元初,既定占域、交趾、真臘,歲貢象,育於析津坊海子之陽。行幸則蕃官騎引,以導大駕,以駕巨輦。   駝鼓,設金裝校具,花罽鞍褥橐篋,前峰樹皂纛,或施彩旗,後峰樹小旗,絡腦、當胸、後秋,並以毛組為轡勒,五色?玉,毛結纓絡,周綴銅鐸小鏡,上施一面有底銅扛小鼓,一人乘之,擊以毛繩。凡行幸,先鳴鼓於駝,以威振遠邇,亦以試橋樑伏水而次象焉。   騾鼓,制似駝而小。   馬鼓,轡勒、後勒、當胸,皆綴紅纓拂銅鈴,杏葉鉸具,金塗,上插雉尾,上負四足小架,上施以華豉一面,一人前引。凡行幸,負鼓於馬以先馳,與纛並行。   誕馬,纓轡緋涼鐵。   御馬,鞍轡纓復全。   珂馬,銅面,雉尾鼻拂,胸上綴銅杏葉、紅絲拂,又胸前腹下,皆有攀,綴銅鈴,後有跋塵,錦包尾。 卷九十七·志第六十四   ○輿服三   △崇天鹵簿外仗 儀衛 中道   頓遞隊:象六,飾以金裝蓮座,香寶鞍晴牄祝謚ョA犛牛尾拂,跋塵,鉸具。導者六人,馭者南越軍六人,皆弓花角唐帽,緋絁銷金□衫,鍍金束帶,烏靴,橫列而前行。次駝鼓九,飾以鍍金鉸具,轡飾罽籠旗鼓纓槍。馭者九人,服同馭象者,中道相次而行。次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分左右,夾駝而行。次青衣一人,武弁,青統衫青勒帛,青靴,執首杖。次清道官四人,本品服,騎。次信幡二,墊者二人,引護者四人,武弁,黃絁生色寶相花袍,黃勒帛,黃靴。次騾豉六,飾騾以鍍金鉸具,轡罽籠旗鼓纓槍。馭者六人,服同馭駝者。次告止幡二,執者二人,引護者四人,武弁,緋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靴。次傳教幡二,執者二人,引護者四人,武弁,黃絁生色寶相花袍,黃勒帛,黃靴,並分左右。次橋道頓遞使一人,本品服,騎。中道,舍人、清道官、橋道頓遞使從者凡七人,錦帽,紫□衫,小銀束帶,行縢鞋襪。後凡從者之服,皆同此。   纛槊隊:金吾將軍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橫刀,佩符,騎,皆分左右。次弩而騎者五人,錦帽,青絁生色寶相花袍,銅帶,綠雲靴。次槊而騎者五人,錦帽,緋絁生色寶相花袍,銅帶,朱雲靴。次纛一,執者一人,夾者四人,護者二人,皆錦情,紫生色寶相花袍,鍍金帶,紫雲靴。押纛官二人,皆騎,本品服。次馬鼓四,飾如騾鼓,馭四人,服同御騾。次佩弓矢而騎者五人,服同執弩者。押衙四人,騎而佩劍,錦帽,紫絁生色寶相花袍,鍍金帶,雲頭靴。犦槊者四人,騎,錦帽,緋絁生色寶相花袍,銅帶,朱靴。控馬八人,錦帽,紫衫,銀帶,烏靴。次槊而騎者五人,服佩同執弩者。金吾將軍、押纛官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朱雀隊:舍人一人,四品服,騎而前。次朱雀旗一,執者一人,引護者四人,錦帽,緋絁生色鳳花袍,銅帶,朱雲靴皆佩劍而騎,護者加弓矢。次金吾折衝一人,交角帕頭,緋絁綢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烏靴,橫刀,佩弓矢而騎,帥甲騎凡二十有五,駑五人,次弓五人,次槊五人,次弓五人,次槊五人,皆冠甲騎冠,朱畫甲,青勒甲絛,鍍金環,白繡汗胯,束帶,紅靴,帶弓箭器仗。馬皆朱甲、具裝珂飾全。舍人、金吾折衝從者凡二人,服同前隊。   十二旗隊:舍人一人,四品服,騎而前。金吾果毅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烏靴,橫刀,佩弓矢,騎分左右。帥引旗騎士五,皆錦帽,黃生色寶相花袍,銀帶,烏靴。次風伯旗左,雨師旗右,雷公旗左,電母旗右,執者四人,騎,青甲旗冠,綠甲,青勒甲絛,鍍金環,白繡汗胯,束帶,青雲靴,馬皆青甲珂飾。次五星旗五,執者五人,甲騎冠,五色畫甲,青勒甲絛,鍍金環,白繡汗胯,束帶,五色靴,馬甲如其甲之色,珂飾。次北斗旗一,執者一人,甲騎冠,紫畫甲,青勒甲絛,鍍金環,白繡汗胯,束帶,紫雲靴,馬甲隨其甲之色,珂飾。左右攝提旗二,執者二人,甲騎冠,朱畫甲,青勒甲絛,鍍金環,白繡汗胯,束帶,紅雲靴,馬朱甲,珂飾。執副竿者二人,騎,錦帽,黃生色寶相花袍,銀帶,烏靴。執槊而護者五人,騎,服同執副竿者。舍人、金吾果毅從者凡三人,服同前隊。   門旗隊:舍人二人,四品服。監門將軍二人,皆交角帕頭,緋絁繡抹額,紫羅靴獅子裲襠,紅錦襯袍,金帶,烏靴,柢刀,飫弓矢,騎,馬甲、珂飾全。次門旗二,執者二人,錦帽,緋絁生色獅子文袍,銅革帶,紅雲靴,劍而騎。引護者四人,服佩同執人,而加弓矢,騎。次監門校尉二人,騎,服佩同監門將軍,分左右行。次鸞旗一,執者一人,引護者四人,錦帽,五色絁生色瑞鸞花袍,束帶行,五色雲靴,佩劍,護人加弓矢。皆騎。舍人、監門將軍、監門校尉從者凡六人,服同前隊。   雲和樂:雲和署令二人,朝服,騎,分左右。引前行,凡十有六人,戲竹二,排簫四,簫管二,龍笛二,板二,歌工四,皆展角花帕頭,紫絁生色雲花袍,鍍金帶,紫靴。次琵琶二十。笙十有六,箜篌十有六,□十有六,方響八,頭管二十有八,龍笛二十有八,已上工百三十有二人,皆花帕頭,緋絁生色雲花袍,鍍金帶,朱靴。次杖鼓三十,工人花帕頭,黃生色花祆,紅生色花袍,錦臂韝,鍍金帶,烏靴。次板八,工人服色同琵琶工人。次大鼓二,工十人,服色同杖鼓工人。雲和署令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殿中黃麾隊:舍人二人,四品服。殿中侍御史二人,本品服,皆騎。次黃麾一,執者一人,夾者二人,騎,武弁,緋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雲靴。舍人、殿中侍御史從者凡四人,服同前隊。   太史鉦鼓隊:太史一人,本品服,騎。引交龍扛鼓左,金鉦右,舁四人,工二人,皆武弁,緋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靴。次司辰郎一人,左,典事一人,右,並四品服,騎。太史、司辰郎、典事從者三人,服同前隊。   武衛?戟隊:武衛將軍一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瑞鷹裲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橫刀,騎。領五色繡幡一,金節八,罕右,畢左,朱雀、青龍、白虎幢三,橫佈導蓋一,中道叉四。武衛果毅二人,服佩同武衛將軍。?二十,戟二十,徒五十有九人,武弁,緋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靴。武衛將軍、武衛果毅從者凡三人,服同前隊。   龍墀旗隊:舍人二人,四品服。中郎將二人,服佩同?戟隊武衛將軍,騎,分左右。帥騎士凡二十有四人,執旗者八人。天下太平旗,中道,中岳帝旗左,中央神旗右。次日旗在左,月旗右。次祥雲旗二,分左右。次皇帝萬歲旗,中道。執人皆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黃勒帛,黃雲靴,橫刀。引者八人,青絁巾,青絁生色寶相花袍,青勒帛,青雲靴,橫刀,執弓矢。護者八人,緋絁巾,緋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雲靴,橫刀,執弓矢。舍人、中郎將從者凡四人,服同前隊。   御馬隊:舍人二人,四品服。引左右衛將軍二人。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瑞馬潼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橫刀,皆騎,分左右行。御馬十有二匹,分左右,飾以纓轡鞍復。馭士控鶴二十有四人,交角金花帕頭,紅錦控鶴祆,金束帶,■〈革翁〉鞋。次尚乘奉御二人,四品服,騎,分左右行。舍人、左右衛將軍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拱衛控鶴第一隊:拱衛指揮使二人,本品服,騎,分左右。帥步士凡二百五十有二人,負劍者三十人,次執金吾杖者五十人,次執斧者五十人,次執鐙杖者六十人,次執列絲骨朵者三十人,皆分右右。次攜金水瓶者一人,左,金盆者一人,右。次執列絲骨朵者三十人,皆分左右,皆金鏤額交角帕頭。青質孫控鶴祆,塗金荔枝束帶,■〈革翁〉鞋。拱衛指揮使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安和樂:安和署令二人,本品服,騎,分左右行。領押職二人,弓角鳳翅金花帕頭,紅質孫加襴袍。金束帶,花靴。次扎鼓八,為二重,次和鼓一,中道,次板二,次龍笛四,次頭管二,次羌笛二,次笙二,次□二,左右行,次雲衒峇@,中道,工二十有四人,皆弓角鳳翅金花帕頭,紅錦質孫祆,金荔枝束帶,花靴。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金吾援寶隊:舍人二人,四品服。引金吾將軍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錦胯蛇,橫刀,佩弓矢,皆騎,分左右。前引駕十二重,甲士一十二騎,駑四,次弓四,次槊四,為三重。次香案二,金爐、合各二,分左右,舁士十有六人,侍香二人,騎而從。次典瑞使二人,本品服,騎而左右引八寶。受命寶左,傳國寶右,次天子之寶左,皇帝之寶右,次天子行寶左,皇帝行寶右,次天子信寶左,皇帝信寶右。每輿寶盝,銷金蒙復,襯復,案輿紅銷金衣,龍頭竿,結綬,舁士八人,朱團扇四人,凡九十有六人,皆交角金花帕頭,青紅錦質孫祆,每輿前後紅,金束帶,■〈革翁〉鞋。援寶三十人,交角金花帕頭,窄紫衫,銷金紅汗胯,金束帶,烏鞋,執金縷黑杖。次符寶郎二人,叫品服,騎,分左右。次金吾果毅二人,服佩同金吾將軍,騎,分左右。次槊四人,次弓四人,次弩四人,為三重。舍人、金吾將軍、侍香、典瑞使、符寶郎、金吾果毅從者凡十有二人,服同前隊。   殿中傘扇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分左右。領騎而執旗者四人,日月合璧旗左,五星連珠旗右,次金龍旗左。金鳳旗右,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黃勒帛,黃靴,佩劍。騎而引旗者四人,青絁巾,青絁生色寶相花袍,青勒帛,青靴,佩劍,執弓矢。騎而護旗者四人,紅絁巾,紅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靴,佩劍,執弓矢。次朱團扇十有六,次小雉扇八,次中雉扇八,次大雉扇八,為十重,重四人。次曲益二,紅方傘二,次紫方傘二,次華蓋二,次大傘二,執者五十人,武弁,紅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靴。舍人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控鶴圍子隊,圍子頭一人,執骨朵,由中道,交角帕頭,緋錦質孫祆,鍍金荔枝帶,■〈革翁〉鞋。領執圍子十有六人,分左右,交角金花帕頭,白襯肩,青錦質孫祆,鍍金荔枝帶,■〈革翁〉鞋。次朱傘,中道,次金腳踏左,金椅右。服如圍子頭。拱衛指揮使一人,本品服,騎,中追。控鶴二十人,服同上。拱衛指揮使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天樂一部:天樂署令二人,本品服,騎,分左右。領押職二人,弓角鳳翅金花帕頭,紅錦質孫祆,加襴,金束帶,花靴,次琵琶二,箜篌二,火不思二,板二,箏二,胡琴二,笙二,頭管二,龍笛一,響鐵一,工十有八人,徒二人,皆弓角鳳翅金花帕頭,紅錦質孫祆,鍍金束帶。花靴。   控鶴第二隊:僉拱衛司事二人,本品服,騎,分左右。帥步士凡七十有四人,執立瓜者三十有六人,分左右,次捧金杌一人左,鞭桶一人右,次蒙鞍一人左,傘手一人右。次執立瓜者三十有四人,分左右,皆交金花帕頭,緋錦質孫祆,鍍金荔枝帶,■〈革翁〉鞋。僉拱衛司事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殿中導從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左右。引香鐙案一,黃銷金盤龍衣,金爐合,結綬,龍頭竿,舁者十有二人,交角金花帕頭,紅錦質孫控鶴祆,鍍金束帶,■〈革翁〉鞋。侍香二人,騎,分左右。次警蹕三人,交角帕頭,紫窄袖衫,銨金束帶,烏靴。次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引天武官二人,執金鉞,金鳳翅兜牟,金鎖甲,青勒甲絛,金環繡汗胯,金束帶,馬珂飾。次金骨朵二,次幢二,次節二,分左右。次金水盆左,金椅右,次蒙復左,副執椅右,次金水瓶、鹿盧左,銷金淨巾右。次金香球二,金香合二,分左右。次金唾壺左,金唾盂右。金拂四,扇十,分左右。次黃傘,中道,傘衣從。凡騎士三十人,服如警胯,加白繡汗胯。步卒四人,執椅二人,蒙復一人,傘衣一人。服如舁香鐙徒。舍人、天武官從者六人,服同前隊。   控鴿第三隊:拱衛直鈐轄二人,本品服,騎。引執臥瓜八十人,服如第二隊。   導駕官:引進使二人,分左右前行。次給事中一人左,起居注一人右,侍御史一人左,殿中侍御史一人右,次翰林學士二人左,集賢學士一人右,次御史中丞一人左,同知樞密院事一人右,次御史大夫一人左,知樞密院事一人右。次侍儀使四人,中書侍郎二人,黃門侍郎二人,侍中二人,皆分左右。次儀仗使一人左,鹵簿使一人右。次禮儀使二人,分左右。持劈正斧一人,中道。次大禮使一人左,太尉一人右。皆本品服,騎。從者三十人,惟執劈正斧官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羽林宿衛:舍人二人,四品服,前行。次羽林將軍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瑞鷹裲襠,紅錦村袍,錦胯蛇,金帶,烏靴,橫刀,佩弓矢,皆騎,分左右。領宿衛騎士二十人,執骨朵六人,次執短戟六人,次執斧八人,皆弓角金鳳翅帕頭,紫袖細褶辮線祆,束帶,烏靴,橫刀。舍人、羽林將軍從者凡四人,服同前隊。   檢校官:分佈中道之外,外仗之內。頓遞隊,監察御史二人,本品服。次纛槊隊,循仗檢校官二人。次朱雀隊,金吾中郎將二人,皆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辟邪柄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佩儀刀,加弓矢。次十二旗隊,兵部侍郎二人,本品服。次門旗隊,糾察儀仗官二人,本品服。次雲和樂部。金吾將軍二人,服佩如金甘中郎將。知隊仗官二人,本品服。次武衛槊戟隊,監察御史二人,本品服。次外道左右牙門巡仗,監門中郎將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獅子裲襠,紅鈍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佩儀刀,弓矢。次金吾援寶隊,兵部尚書二人,次循仗檢校官二人。次殿中傘扇隊,監察御史二人,次禮部尚書二人,皆本品服。次圍子隊,知隊仗官二人。次金吾大將軍二人,服同金吾將軍,各犦槊從。次殿中導從,糾察隊儀仗官二人。次循仗檢枝官二人。次羽林宿衛隊,左點檢一人左,右點檢一人右,紫羅紡瑞麟裲襠,余同金吾大將軍。領大黃龍負圖旗二,執者二人,夾者八人。騎,錦帽,五色絁巾,五色絁生色雲龍袍,塗金束帶,五色雲靴,佩劍,夾者加弓矢,並行中迫。控鶴外,外仗內。前後檢校,丞奉班都六人,展角帕頭,紫窄衫,塗金束帶,烏靴。丞奉班都知一人,太常博士一人,皆朝服,騎,門檢校官。前後巡察宿直將軍八人,服佩同左右點檢,夾輅交檢枝三衛。   陪輅隊:誕馬二匹,珂飾,纓轡,青屜。乘黃令二人,本品服,分左右。次殿前將軍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橫刀,騎。玉輅,太僕卿馭,本品服。千牛大將軍驂乘,交角帕頭,紅抹額,繡瑞牛裲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橫刀。左右衛將軍,服如千牛大將軍,惟裲襠繡瑞虎文。陪輅輅馬六匹,珂飾,纓轡,青屜,牽套鞶帶步卒凡八十有二人,馭士四人,駕士六十有四人,行馬二人,踏追八人,推竿二人,托叉一人,梯一人,皆平巾,青幘,青繡雲龍花袍,塗金束帶,青靴。教馬官二人,進輅職長二人,皆本品服。夾輅將軍二人,金鳳翅兜牟,金鎖甲,絛環,繡汗胯,金束帶,綠雲花靴。青瀝水扇二。次千牛備身二人,皆分左右,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瑞牛裲襠,紅錦襯袍,金帶,烏靴,橫刀,佩弓矢。獻官二人,殿中監六人,內侍十人,皆本品朝服,騎,分左右。千牛備身後,騎而執弓矢者十人,尚衣奉四人,尚食奉御二人,尚藥奉御二人,皆騎,本品服。次腰輿,黃紅絲銷金雲龍蒙復,步卒凡十有三人,舁八人,道扇四人,黃傘一人,皆交角金花帕頭,紅質孫控鶴祆,金束帶,■〈革翁〉鞋。尚捨奉御二人,騎左,尚輦奉御二人,騎右,皆朝服。從者三十有四人,服同前隊。   大神牙門旗隊:都點檢一人,騎,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瑞麟裲襠,紅錦襯袍。次監門大將軍二人,分左右,騎,服如都點檢,惟裲襠紫繡獅文。門凡三重。親衛郎將帥甲士,分左右,夾輅而陣,繞出輅後,合執槊者二,為第一門。翊衛郎將帥護尉,夾親衛而陣,繞出輅後,合為第二門,監門校尉二人,騎。左右衛大將軍帥甲士。執五色龍鳳旗,夾護尉而陣,繞出輅後,合牙門旗二,為第三門,監門校尉二人主之。服色詳見外仗。   雲和樂後部,雲和署丞二人,本品服,騎,分左右。領前行,戲竹二,排簫二,簫管二,歌工二,凡十人,皆騎,花帕頭,紫絁生色花袍,塗金帶,烏靴。次琵琶四,箏四,箜篌四,□四,頭管六,方響二,龍笛六,杖鼓十,工四十人,皆騎,服同上,惟絁色紅。從者二人,服同前隊。   後黃麾隊:玄武幢一,絳麾二,徒三人,皆武弁,紫絁生色龜雲花袍,紫羅勒帛,紫靴。次黃絁,執者一人,夾者二人,皆騎。豹尾一,執者一人,夾者二人,皆騎,武弁,紫生色寶相花袍,紫勒帛,紫靴。   玄武黑甲掩後隊:金吾將軍一人,騎,中道,交角帕頭,緋羅繡抹核,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烏靴,佩刀。後衛指揮使二人,騎,分左右,服同各衛指揮使,帥甲騎五十有七人,玄武旗一,執者一人,夾者二人。小金龍鳳總旗二,執者二人,皆黑兜牟,金飾,黑甲絛環,汗胯,束帶。靴。帶弓矢器仗,馬黑金色獅子甲,珂飾。槊四十人,駑十人,黑兜牟,總甲絛環,汗胯,束帶,靴,帶弓矢器仗。馬黑甲,珂飾。執衛司犦槊二人,錦帽,紫生色辟邪文袍,鍍金帶,烏靴。從者三人,服同前隊。   金鼓隊:金鼓旗二,執者二人,引護者八人,皆五色絁巾,生色寶相花五色袍,五色勒帛,靴,佩劍,引護者加弓矢,分左右。次折衝都尉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騎。帥步士凡百二十人,鼓二十四人,鉦二十四人,並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黃勒帛,黃靴。角二十四人,紅絁巾,紅絁生色寶相花袍,紅勒帛,紅靴。車輻棒二十四人,長刀二十四人,並金飾青兜弁,青甲絛環,白繡汗胯,束帶,青雲靴。   清游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金吾折衝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綢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橫刀。佩弓矢,騎,分左右,帥步士百有十人。白澤旗二,執者二人,引護者八人。次執弩二十人,次槊二十人,次執弓二十人,皆甲騎冠,金飾,綠畫甲絛環,白繡汗胯,束帶,綠雲靴,佩弓矢器仗,馬金飾朱畫甲,珂飾,分左右。   佽飛隊:鐵甲佽飛,執槊者十有二人,甲騎冠,鐵甲,佩弓矢,器仗,馬鐵甲。珂飾。次金吾果毅二人,交角帕頭,緋絁繡抹額,紫羅繡辟邪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橫刀。弓矢,騎。次虞候佽飛,執駑二十人,錦帽,紅生色寶相花袍,塗金帶,烏靴。   佽仗隊:領軍將軍二人,交角帕頭,緋絁繡抹額,紫羅繡白澤裲襠,紅錦襯袍,金帶,銖胯蛇,烏靴,橫刀,騎。帥步士十五人,執殳二十五人,執叉二十五人,錯分左右,皆五色絁生色巾,寶相花五色袍,五色勒帛,五色天頭靴。領軍將軍從者二人,錦帽,紫絁衫,小銀束帶,行胯,鞋襪。   諸衛馬前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左右衛郎將二人,交角帕頭,緋絁繡抹額,紫羅繡綢瑞馬潼襠,紅錦襯袍,金帶,錦胯蛇,烏靴,橫刀,佩弓矢,騎,分左右,帥騎士百五十有六人。前辟邪旗左,應龍旗右,次玉馬旗左,三角旗右,次黃龍負圖旗左,黃鹿旗右,次飛麟旗左,駃騠旗右,次鸞旗左,鳳旗右,次飛黃旗佐,麒麟旗右。執旗十有二人,生色黃袍,巾,勒帛,靴。引旗十有二人,服同執人,惟袍色青。護旗十有二人,生色紅袍,巾,勒帛,靴。執弓六十人,錦帽,青生色寶相花袍,塗金帶,烏靴。執稍六十人,服如執弓者,惟袍色紅。每旗,弓五,槊五。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二十八宿前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領軍將軍二人,紫羅繡白澤裲襠,余如前隊。左右衛郎將皆騎,帥步士百十有二人。前井宿旗左,參宿旗右,各五盾從。次鬼宿旗左,觜宿旗右,各五弓從。次柳宿旗左,畢宿旗右,各五盾從。次星宿旗左,觜宿旗右,各五盾從。次張宿旗左,胃宿旗右,各五弓從。次翼宿旗左,婁宿旗右,各五■〈矛贊〉從。次軫宿旗左,奎宿旗右,各五盾從。執旗十有四人,生色黃袍,巾,勒帛,靴。引旗十有四人,服如執人,惟袍巾色青。護旗十有四人,服如執人,惟袍巾色紅。執刀盾者三十人,弓矢者二十人,槊者二十人,皆五色兜牟,甲。條環,白綢汗胯,束帶,五色雲靴。舍人、領軍將軍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領軍黃麾仗前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領竄將軍二人,服佩如二十八宿旗隊領軍將軍,騎,分左右,帥步士凡一百五十人,絳引幡十,次龍頭竿繡氅十,皆分左右。次江瀆旗左,濟瀆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南方神旗左,西方神旗右。次鍠十,次綠縢絡盾加刀十,皆份左右。次南嶽帝旗左,西嶽帝旗右。次龍頭竿氅十,次朱縢絡盾刀十,皆分左右。次南天王旗左,西天王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此君旗左,虎君旗右。次鍠十,次綠縢絡盾刀十,皆分左右。凡執人一百三十人,武弁,五色生色寶相花袍,勒帛,靴。引旗十人,青生色寶相花袍巾,勒帛,靴。護旗十人,服同,惟袍巾色紅。   殳仗後隊:領軍將軍二人,騎,帥步士凡五十人。焚二十有五,叉二十有五,錯分左右。服佩同前隊。   左右牙門旗隊:監門將軍二人,騎,紫繡獅子裲襠,余如支仗隊領軍將軍之服佩。次牙門旗四,每旗執者一人,引來者二人,並黃絁巾,黃生色寶相花袍,黃勒帛,黃雲靴,皆騎。次監門校尉二人,騎,服佩同監門將軍。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左右青龍白虎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領軍將軍二人,服佩同殳仗隊之領軍將軍,騎,分左右,帥甲士凡五十有六人,騎。青龍旗左,執者一人,夾者二人,從以執弩五人,弓十人,槊十人,皆冠青甲騎冠,青鐵甲,青絛金環,束帶,白繡汗胯,青雲靴。白虎旗右,執者一人。夾者二人,從以執駑五人,弓十人,槊十人,皆冠白甲騎冠,白鐵甲,青絛金環,束帶,白繡汗胯,白雲靴。舍人、領軍將軍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二十八宿後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領軍將軍二人,騎,分左右,帥步士百十有二人。角宿旗左,壁宿旗右,從以執弓者五人。次亢宿旗左,室宿旗右,各從以執槊者五人。次氐宿旗左,危宿旗右,各從以執盾者五人。次房宿旗左,虛宿旗右,各從以執弓者五人。次心宿旗左,女宿旗右,各從以執槊者五人。次尾宿旗左,牛宿旗右,各從以執盾者五人。次旗宿旗左,斗宿旗右,各從以執弓者五人。舍人、領軍將軍從者四人,執夾、引從服倪,皆同前隊。   諸衛馬後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左右衛果毅都尉二人,騎,分左右。帥衛士百五十有六人。角端旗左,赤熊旗右,次兕旗左,太平旗右,次?馬蜀旗左,騶牙旗右,交犀牛旗左,鵔鳥義旗右,次蒼烏旗左,白狼旗右,次龍馬旗左,金牛旗右。舍人、左右衛果毅都尉從者四人,執夾、引從服佩,同前隊。   左右領軍黃麾後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領軍將軍二人,騎,皆分左右,帥步士百六十人。龍頭氅十,次朱縢絡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吏兵旗左,力士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東天王旗左,北天王旗右。次鍠十,次綠縢絡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東嶽帝旗左,北嶽帝旗右。次龍頭竿氅十,次朱縢鍠絡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東方神旗左,北方神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淮瀆旗左,河瀆旗右,次鍠十,次綠縢絡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絳引幡十,分左右,掩後。舍人、領軍將軍從者四人,執夾服佩,並同前隊。   左右衛儀刀班劍隊:舍人二人,四品服,騎導。左右衛中郎將二人,交角帕頭,緋羅繡抹額,紫羅繡瑞馬潼襠,紅錦村袍,錦胯蛇,金帶,烏靴,騎,分左右,帥步士凡四十人。班劍二十人,儀刀二十人,並錦帽,紅生色寶相花袍,塗金束帶,烏靴。舍人、左右衛中郎將從者四人,服同前隊。   供奉宿衛步士隊:供奉中郎將二,交角帕頭,緋絁繡抹額,紫羅繡瑞馬潼襠,紅錦襯袍,錦胯蛇,金帶,烏靴,橫刀,佩弓矢,騎,分左右,帥步士凡五十有二人。執短戟十有二人,次執列絲十有二人,次叉戟十有二人,次斧十有六人,分左右,夾玉輅行。皆弓角金鳳翅帕頭,紫細摺辮線祆,塗金束帶,烏靴。   親衛步士隊:親衛郎將二人,服同供奉中郎將。騎,皆分左右,帥步士凡百四十有八人。執龍頭竿氅四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儀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儀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儀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儀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皆分左右。夾供奉宿衛隊。次氅二人,次儀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儀氅十人,次氅二人,折繞宿衛隊後,而合其端為第一門。士皆金兜牟,甲,甘勒甲絛,金環,綠雲靴。   翊衛護尉隊:翊衛郎將二人,服同親衛郎將,騎。帥護尉騎士百有二人,皆交角金花帕頭,窄柚紫衫,紅銷金汗胯,塗金束帶,烏靴。執金裝骨朵,分左右,夾親衛隊行,折繞隊後,而合其端為第二門。   左右衛甲騎隊:左右衛大將軍二人,服如翊衛郎將,帥騎士百人。執甘龍旗五人左,甘鳳旗五人右。次青龍旗五人左,赤鳳旗五人右。次黃龍旗五人左,黃鳳旗五人右。次白龍旗五人左,白鳳旗五人右。次黑龍旗五人左,黑鳳旗五人右。次五色鳳旗二十五居左,五色龍旗二十五居右,曲繞輅後,合牙門旗為第三門,士皆冠騎,冠金飾,朱畫,青勒甲儵,鍍金環,白繡汗胯,紅靴,佩弓矢器仗,馬青金毛折子甲,珂飾。   左衛甘甲隊:左衛指揮使二人,騎,服紫羅繡雕虎裲襠,余同左右衛大將軍,帥騎士三十有八人。執大青龍旗一人左,大青鳳旗一人右,次小育龍旗一人左,小青鳳旗一人右,次大青鳳旗一人左,大青龍旗一人右,每旗從以持青稍者四人。次小青鳳旗一人左,小青龍旗一人右。皆從以持青槊者三人。皆青兜牟,金飾青畫甲,青絛,塗金環,汗胯,束帶,靴,佩弓矢器仗,馬青金毛獅子甲,珂飾。折繞陪門。   前衛赤甲隊:前衛指揮使二人,騎,服帆同前衛指揮使,帥騎士凡四十有八人。執大赤鳳旗一人左,大赤龍旗一人右,次小赤鳳旗一人左。小赤龍旗一人右,次大赤龍旗一人左,大赤鳳旗一人右,次小赤龍旗一人左,小赤鳳旗一人右,每旗從以持朱槊者四人。次執大赤鳳旗一人左,大赤龍旗一人右,皆從以持朱槊者三人。皆朱兜牟,金飾朱畫甲,絛環,汗胯,束帶,靴,佩弓矢器仗,馬朱甲,珂飾。從者二人,服同前隊。折繞碚門。   中衛黃甲隊:中衛指揮使二人,騎,服同前衛指揮使,帥騎士凡五十有八人。執大黃龍旗一人左,大黃鳳旗一人右,次小黃龍旗一人左,小黃鳳旗一人右,次大黃鳳旗一人左,大黃龍旗一人右,次小黃鳳旗一人左,小黃龍旗一人右,次大黃龍旗一人左,大黃鳳旗一人右,每旗從以持黃稍者四人。次小黃龍旗一人左。小黃鳳旗一人右,皆從以持黃槊者三人。皆黃兜牟,金飾黃甲,練環,汗胯,束帶,靴,佩弓矢器仗,馬黃甲,珂飾。從者二人,服同前隊。折繞陪門。   右衛白甲隊:右衛指揮使二人,騎,服同中衛指揮使,帥騎士凡七十有四人。執大白鳳旗一人左,大白龍旗一人右,次小白鳳旗一人左,小白龍旗一人右,次大龍旗一人左,大白鳳旗一人右,次小白龍旗一人左,小白鳳旗一人右,次大白鳳旗一人左,大白龍旗一人右,每旗從以持白槊者四人。次小白鳳旗一人左,小白龍旗一人右,次大白龍旗一人左,大白鳳旗一人右,皆從以持白槊者五人。皆白兜牟,金飾白甲,絛環,汗胯,束帶,靴,俱弓矢器仗,馬白甲,珂飾。從者二人,服同前隊。折繞陪門。   牙門四:監門中郎將二人,服佩同各衛指揮使,騎,分左右。次左衛,次前衛。次中衛,次右衛。牙門旗各二,色並赤。監門枝尉各二人,騎,服佩同各衛之執旗者。從者十人,服同隊。   殿上執事   挈壺郎二人,常直漏刻。冠學士帽,服紫羅笮袖衫,塗金束帶,烏靴。漏刻直御榻南。   司香二人,掌侍香,以主服御者國語曰速古兒赤。攝之。冠服同挈壺。香案二,在漏刻東西稍南。司香侍案側,東西相向立。   酒人,凡六十人:主酒國語曰答剌赤。二十人,主酒國語曰哈剌赤。二十人,主膳國語曰博兒赤。二十人。冠唐帽,服同司香。酒海直漏南,酒人北面立酒海南。   護尉四十人,以質子在宿衛者攝之。質子,國語曰睹魯花。冠交角帕頭,紫梅花羅窄袖衫,塗金束帶,白錦汗胯,帶弓矢,佩刀,執骨朵,分立東西宇下。   警蹕三人,以控鶴衛士為之。冠交角帕頭,服紫羅窄袖衫,塗金束帶,烏靴,捧立於露階。每乘出入,則鳴其鞭以警眾。   殿下執事   司香二人。亦以主服御者攝之。冠服同殿上司香。香案直露階甫,司香東西相向立。   護尉,凡四十人,以戶郎國語曰玉典赤。二十人、質子二十人攝之。服同宇下護尉,夾立階戺。   右階之下,伍長凡六人,都點檢一人。右點檢一人,左點檢一人。凡宿衛之人及諸門者、戶者皆屬焉。如怯薛歹、八刈哈赤、玉典赤之類是也。殿內將軍一人,凡殿內佩弓矢者、佩刀者、諸司御者皆屬焉。如火兒赤、溫都赤之類是也。殿外將軍一人,宇下護尉屬焉。宿直將軍一人,黃麾立仗及殿下護尉屬焉。右無常官,凡朝會,則以近侍重臣攝之。服白情,白衲祆,行縢,履襪,或服其品之公服,恭事則侍立。舍人授以骨朵而易笏,都點檢以玉,右點檢以瑪瑙,左點檢以水精,殿內將軍以瑪瑙,殿外將軍以水枯,宿直將軍以金。   左階之下,伍長凡三人,殿內將軍一人,殿外將軍一人,宿直將軍一人,冠服同右,恭事則侍立。舍人授以骨朵而易笏,殿內將軍以瑪瑙,殿外將軍以水精,宿直將軍以金。   司辰郎二人,一人立左樓上,服視六品,候時,北面而雞唱;一人立樓下,報視八品,候時,捧牙牌趨丹墀跪報。露階之下,左黃麾仗內,設表案二,禮物案一,輿士凡八人,每案四人。前二人冠縷金額交角帕頭,緋錦寶相花窄袖祆,塗金束帶,行戺,鞋抹。後二人冠服同前,惟祆色青。   圉人十人,國語曰阿塔赤。冠唐巾,紫羅窄柚衫,青錦緣白錦汗胯,銅束帶,烏靴,馭立仗馬十,覆以青錦緣緋錦鞍復,分左右,立黃麾仗南。   侍儀使二人,引進使一人,通班舍人一人,尚引舍人一人,閱仗舍人一人,奉引舍人一人,先輿舍人一人。糾儀官凡四人,尚書一人,侍郎一人,監察御史二人。知班三人,視班內失儀者,白糾儀官而行罰焉。皆東向,立右仗之東,以北為上。   侍儀使二人,引進使一人,承奉班都知一人,宜表目舍人一人,宜表修撰一人,宣禮物舍人一人,奉表舍人一人,奉幣舍人一人,尚引舍人一人,閱仗舍人一人,奉引舍人一人,先輿舍人一人。押禮物官凡二人:工部侍郎一人,禮部侍郎一人。糾儀官凡四人:尚書一人,侍郎一人,監察御史二人。知班三人,視班內如左右輦路。宣輦舍人一人,通贊舍人一人,戶郎二人,承傳贊席前,皆西向,立左仗之西,以北為上。凡侍儀使、引進使、尚書、侍郎、御史,各服其本品之服。承奉班都知、舍人,借四品服。知班,冠展角帕頭,服紫羅窄柚衫,塗金束帶,烏靴。   護尉三十人,以質子在宿衛者技之,立大明門壝外,冠服同宇下護尉。   承傳二人,控鶴衛士為之,立大明門楹間,以承傳於外仗。冠服同警蹕,執金柄小骨朵。   殿下黃麾仗黃麾仗凡四百四十有八人,分佈於丹墀左右,各五行。   右前列,執大蓋二人,執華蓋二人,執紫方蓋二人,執紅方蓋二人,執曲蓋二人,冠展角帕頭,服緋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烏靴。   次二列,執朱團扇八人,執大雉扇八人,執中雉扇八人。執小雉扇八人,執朱團扇八人,冠武弁,服同前執蓋者。   次三列,執黃麾幡十人,武弁,青絁生色寶相花袍,青勒帛,烏靴。執絳引幡十人,武弁,緋絕生色寶栩花袍,緋動帛,烏靴。執信幡十人,冠眼同上,其色黃。執傳教幡十人,冠服同上,其色白。執告止幡十人,冠服同上,其色紫。   次四列以下,執葆蓋四十人,武弁,服緋絁生色寶相花袍,青勒帛,烏靴。執絳斧四十人,冠服同上,其色黃。執小戟蛟龍掌四十人,冠服同上,其色青。左列亦如之。皆以北為上。押仗四人,行視仗內而檢枝之。冠服同警蹕者。   殿下旗仗旗仗執護引屏,凡五百二十有八人,分左右以列。   左前列,建天下大平旗第一,牙門旗第二,每旗執者一人,護者四人,皆五色緋巾,五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雲頭靴,執人佩創,護人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朱兜鍪,朱甲,雲頭靴。   左二列,日旗第三,龍君旗第四,每旗執者一人,護者四人,後屏五人,巾服執佩同前列。   右前列,建皇帝萬歲旗第一,牙門旗第二,每旗執者一人,護者四人,後屏五人,巾服執佩同左前列。   右二列,月旗第三,虎君旗第四,每旗執者一人,護者四人,後屏五人,巾服執佩同前列。   左次三列。青龍旗第五,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天王旗第六,執者一人,巾服同上;護者二人,青白二色絁巾,二色生色寶□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朱兜鏊,朱甲,雲頭靴。風伯旗第七,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後屏五人,巾服佩執同天王旗。雨師旗第八,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後屏五人,巾服佩執同青龍旗。雷公旗第九,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白兜鏊,白甲,雲頭靴。電母旗第十,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後屏五人,巾服執佩同風伯旗。吏兵旗第十一,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巾服佩同雷公旗;後屏五人,執槊,黃兜鏊,黃甲,雲頭靴。   右次三列,白虎旗第五,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育朱二色絁。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訛,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黃兜鏊,黃甲,雲頭靴。淮瀆旗第九,執者一人,護者一人,後屏五人,巾服執飼同天王旗。河瀆旗第八,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黃兜鏊,黃甲,雲頭靴。淮瀆旗第九,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低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巾服執佩同白虎旗。濟瀆旗第十,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青兜鍪,青甲,雲頭靴。力士旗第十一,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後屏五人,巾服俱執同河瀆旗。二十二旗內,拱衛直指揮使二人,分左右立,服本品朝服,執玉斧。次臥瓜一列,次立瓜一列,次列絲一列,冠縷金額交角帕頭,緋錦寶相花窄袖祆,塗金荔枝束帶,行縢,履襪。次鐙仗一列,次吾仗一列,次班創一列,並分左右立,冠縷金頓交角帕頭,青錦寶相花窄袖祆,塗金荔枝束帶,行縢,履抹。   左次四列,朱雀旗第十二,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茶袍,蘄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青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朱兜鏊,朱甲,雲頭靴。木星旗第十三,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青兜鍪,青甲,雲頭靴。熒感旗第十四,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巾服執同。土星旗第十五,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巾服佩同熒惑旗;後屏五人,執槊,黃兜鍪。黃甲,雲頭靴。太白旗第十六,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巾服佩同木星旗;後屏五人,執槊,白兜鍪,白甲,雲頭靴。水星旗第十七,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巾服佩同太白旗;後屏五人,執槊,紫兜鏊,紫甲,雲頭靴。鸞旗第十八,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巾服執同木星旗。   右次四列,玄武旗第十二,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紫兜鍪,紫甲,雲頭靴,執槊。東嶽旗第十三,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巾服佩同玄武旗;後並五人,執槊,青兜鍪,青甲,雲頭靴。   南嶽旗第十四。執者一人,巾服伉同上,護者二人,青甲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朱兜鍪,朱甲。中岳旗第十五,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紫青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黃兜鍪,黃甲,雲頭靴。西嶽旗第十六,執者一人,巾服佩同上,護者二人,朱青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白兜鏊,白甲。北嶽旗第十七,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巾服佩同南嶽旗;後屏五人,巾服執同玄武旗。麟旗第十八,執者一人,護者二人,後屏五人,巾服執仉同西嶽旗。   左次五列,角宿旗第十九,亢宿旗第二十,氐宿旗第二十一,房宿旗第二十二,心宿旗第二十三,尾宿旗第二十四,箕宿旗第二十五。每旗,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青兜鍪,青甲,執槊。   右次五列,奎宿旗第十九,婁宿旗第二十,胄宿旗第二十一,昴宿旗第二十二,畢宿族第二十三,觜宿旗第二十四,參宿旗第二十五。每旗,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一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白兜鍪,白甲。   左次六列,斗宿旗第二十六,牛宿旗第二十七,女宿旗第二十八,虛宿旗第二十九,危宿踱第三十,室宿旗第三十一,壁宿旗第三十二。每旗,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朱自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紫兜鍪,紫甲。   右次六列,井宿旗第二十六,鬼宿旗第二十七,柳宿旗第二十八,呈宿旗第二十九,張宿旗第三十,翼宿旗第三十一,軫宿旗第三十二。每旗,執者一人。黃絁巾,黃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護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寶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劍,加弓矢;後屏五人,執槊,朱兜鍪,朱甲。   宮內導從   警蹕三人,以控鶴衛土為之,並列而前行,掌鳴其鞭以警眾。服見前。   天武二人,執金鉞,分左右行,金兜鏊,金甲,蹙金素汗跨,金束帶。綠雲靴。   舍人二人。服視四品。主服御者凡三十人,速古兒赤也。執骨朵二人,執幢二人,執節二人,皆分左右行。攜金盆一人,由左;負金椅一人,由右。抉金水瓶、鹿盧一人,由左;執巾一人,由右。捧金香球二人,捧金香合二人,皆分左右行。捧金唾壺一人,由左;捧金唾盂一人,由右。執全拂四人,執升龍扇十人,皆分左右行。冠交角帕頭,服紫羅窄柚衫,塗金束帶,烏靴。   劈正斧官一人,由中道,近侍文臣攝之。侍儀使四人,分左右行。   佩弓矢十人,國語曰火兒赤。分左右,由外道行,服如主服御者。   佩寶刀十人,國語曰溫都赤。分左右行,冠鳳翅唐巾,服紫羅辨線祆,金束帶,烏靴。   中官導從   舍人二人,引進使二人,中政院判二人,同僉中政院事二人,僉中政院事二人,中政院副使二人,同知中政院事二人,中政院使二人,皆分左右行,各服其本品公服。內侍二人,分左右行,服視四品。   押直二人,冠交角帕頭,紫羅窄柚衫,塗金束帶,烏靴。小內侍凡九人,執骨朵二人,執葆蓋四人,皆分左右行;執傘一人,由中道行;攜金盆一人由左,負金椅二人由右。服紫羅團花乍袖衫,冠、荷、靴如押直。   中政使一人,由中道,捧外辦象牌,服本品胡服。   宮人,凡二十人,攜水瓶、金鹿盧一人,由右;執銷金淨巾一人,由左。掉金香球二人,蚱金香合二人,分左右。捧金唾壺一人,由左;捧金唾盂一人,由右。執全拂四人,執雉扇十人,各分左右行。冠鳳翅縷金帽,銷金緋羅祆,銷金緋羅結子,銷金緋羅繫腰,紫羅衫,五色嵌金黃雲扇,?玉束帶。   進發冊寶五星旗,攝提旗,北斗旗,二十八宿旗,日月旗,祥雲旗,合壁旗,連珠旗,五嶽旗,四瀆旗。   清道官二人,警蹕二人,並分左右,皆攝官,服本品朝服。   雲和樂一部,署令二人,分左右。次前行戲竹二,次排簫四,次簫管四,次板二,次歌四,並分左右。前行內琵琶二十,次箏十六,次箜篌十六,次□十六,次方響八,次頭管二十八,次龍笛二十八,為三十三重。重四人。次杖鼓三十,為八重。次板八,為四重。板內大鼓二,工二人,舁八人。本工服並與鹵簿同。法物庫使二人,服本品服。次朱團扇八,為二重,次小雉扇八,次中雉扇八,次大雉扇八,分左右,為十二重。次朱團扇八,為二重。次大傘二,次華益二,次紫方傘二,次紅方傘二,次曲蓋二,並分左右。執傘扇所服。並同立仗。   圍子頭一人,中道。次圍子八人,分左右。服與鹵簿內同。   安和樂一部,署令二人,服本品服。札鼓六,為二重,前四,後二。次和鼓一,中道。次板二,分左右。次龍笛四,次頭笛四,並為二重。次羌管二,次笙二,並分左右。次雲衒峇@,中道。次□二,分左右,樂工服與鹵簿內同。   傘一,申過,椅左,踏右,執人皂巾,大團花緋錦祆,金塗鍋束帶,行縢,鞋襪。   拱衛使一人,服本品跟。   舍人二人,次引寶官二人,並分左右,服四品服。   香案,中過。輿士控鶴八人,服同立仗內表案輿士。侍香二人,分左右,服四品服。   寶案,中道,輿士控鶴十有六人,服同香案輿士。方輿官三十人,夾香案寶案,分左右而趨,至殿門,則控鶴退,方輿官舁案以升。唐巾,紫羅窄袖衫,金塗銅束帶,烏靴。   引冊二人,四品服。   香案,中道,輿士控鶴八人,服同寶案輿士。侍香二人,分左右,服四品吸。冊案,中道,輿士控鶴十有六人,服同寶案輿士。方輿官三十人,夾香案冊案,分左右而趨,至殷門,則控鶴退,方輿官舁案以升。巾服與寶案方輿官同。   葆蓋四十人,次閱仗舍人二人,服四品服。次小戟四十人,次儀戟四十人,夾雲和樂傘扇,分左右行,服同立仗。   拱衛使二人,服本品朝服。交班劍十,次吾仗十二,次斧十二,次鐙仗二十,次列絲十,皆分左右。次水瓶左,金盆右。次列絲十,次立瓜十。次金杌左,鞭桶右;蒙鞍左,傘手右。次立瓜十,次臥瓜三十。並夾葆蓋、小戟、儀鍠,分左右行。服並同鹵簿內。   拱衛外舍人二人,服四品服,引導冊諸官。次從九品以上,次從七品以上,次從五品以上,並本品朝服。   金吾折衝二人,牙門旗二,每旗引執五人。次青槊四十人,赤槊四十人,黃槊四十人,白槊四十人,紫槊四十人,並兜鍪甲靴,各隨槊之色,行道冊官外。   冊案後,舍人二人,服四品服。次太尉右,司徒左。次禮儀使二人,分左右。次舉閣官四人右,舉寶官四人左;次讀冊官二人右。讀寶官二人左。次閣門使四人,分左右。並本品服。   知班六人,分左右,服同立仗,往來視諸官之失儀者而行罰焉。   冊寶攝官   上尊號冊寶,凡攝官二百十有六人:奉冊官四人,奉寶官四人,捧冊官二人,捧寶官二人,讀冊官二人,讀寶官三人,引冊官五人,引寶官五人,典瑞官三人,糾儀官四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監察御史四人,閤門使三人。清道官四人,點試儀衛五人,司香四人,備顧問七人,代禮三十人,拱衛使二人,押仗二人,方輿一百六十人。   上皇太后冊寶,凡攝官百五十人,攝太尉一人,攝司徒一人,札儀使四人,奉冊官二人,奉寶官二人,引冊官二人,引寶官二人,舉冊官二人,舉寶官二人,讀冊官二人,讀寶官二人,捧冊官二人,捧寶官二人,奏中嚴一人,主當內侍十人,閤門使六人,充內臣十三人,糾儀官四人,代禮官四十二人,掌謁四人,司香十二人,折衝都尉二人,拱衛使二人,清道官四人,警蹕官四人,方輿官百二十人。   太皇太后冊寶,攝官同前。   授皇后冊寶,凡攝官百八十人:攝太尉一人,攝司徒一人,主節官二人,禮儀使四人,奉冊官一人,奉寶官二人,引冊官二人,引寶官二人,舉冊官二人,舉寶官二人,讀冊官二人,讀寶官二人,內臣職掌十人,宣徽使二人,閤門使二人,代禮官三十七人,侍香二人,清道官四人,折衝都尉二人,警蹕官四人,中宮內官九人,糾儀官四人,接冊內臣二人,接寶內臣二人,方輿官七十四人。   授皇太子冊,凡攝官四十有九人:攝太尉一人,奉冊官二人,持節官一人,捧冊官二人,讀冊官二人,引冊官二人,攝禮儀使二人,主當內侍六人,副持節官五人,侍從官十一人,代禮官十六人。 卷九十八·志第六十五   ○兵一   △宿衛之制僉軍之制 軍戶   蒙古起朔方,兵制簡易。部眾自十五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盡僉為兵。非其部族者,謂之探馬赤軍。及取中原,僉民兵謂之漢軍。得宋降兵,謂之新附軍。   世祖至元七年,始定軍籍及補替交換之法。南北混一之後,以蒙古、探馬赤軍屯於中原之地。江淮以南,則以漢軍、新附軍戍焉。又命親王將重兵鎮撫西北邊及和林。內建五衛以象五方,置都指揮使領之。凡諸衛、諸萬戶,皆興屯墾以贍軍食,大抵仿唐人府衛之制而變通之。其規畫可謂宏遠者矣。   然不及百年,兵力衰耗,而天下亡於盜鹼。何也?其失在軍官世襲,使紈褲之童騃,握兵符、任折衝,故將驕、卒情,不可復用也。   今匯其兵制之可考者,著於篇。而站赤、弓手、鷹房、鋪遞之類,前志所有者亦附而存之。   夫因武備之墮弛,以召夷狄、盜賊之禍,自唐、宋以來往往如此。若元人之事,尤為後世之殷鑒者哉。   太祖始選千百戶及自身之子弟八十人為宿衛,七十人為護衛散班。及即位,增為一萬人,宿衛一千,帶弓箭人一千,護衛散班八千。以功臣也孫貼額等領之,分番入直,每三日而一更易,謂之怯薛歹,譯言番直衛宿之眾。   其後以博爾忽、博爾術、木華黎、赤老溫為佐命元功,俾世為怯辭之長。凡申、酉、戌日,博爾忽領之。博爾忽早卒,代以別速部,太祖自領之,為也可怯薛。也可者,譯言第一也。亥、子、丑日,博爾本領之,為第二怯薛。寅、卯、辰日,木華黎領之,為第三怯薛。巳、午、未曰,赤老溫領之,為第四怯薛。赤老溫卒,常以右丞相領之。   凡怯薛長之子孫,或為帝所親信,或以宰相薦,或以次即襲職,雖官卑勿論。而四怯薛之長,或又命大臣總之,然不常設。   其執事之名,侍左右帶刀及弓箭者,曰雲都赤、闊端赤。管鷹者,曰火兒赤、昔寶赤、怯伶赤。書寫聖旨者,曰札裡赤。主文史者,曰必槊者。主飲食者,曰博爾赤。司槊者,曰八剌赤。掌酒者,曰答剌赤。管車馬者,曰兀剌赤、莫倫赤。尚衣服者,曰速兒赤。牧駝者,曰貼麥赤。牧羊者,曰火你赤。捕盜者,曰忽剌罕赤。奏樂者,曰虎兒赤。分番入直,皆統於四怯薛之長。而雲都赤,尤為侍御之親近者,或二人、四人,多則八人,雖宰相奏事,無雲都赤侍側,則不敢進。故中書省移咨諸行省,必曰某曰雲都赤某值曰焉。   太宗即位,申明宿衛之制,自後皆遵為故事。凡太祖以下所御斡耳朵,皆設宿衛,給事左右,如平時。天歷二年。汰其冗濫,武宗、仁宗位下,各定為八百人,英宗位下衛,增七百人。中書省臣言,舊給事人有失職者,詔百人。舊史本紀:是年,樞密院奏:奉旨裁省衛士,今定大內四宿衛之士,每宿衛不過四百人,累朝宿衛之士不過二百人,四怯薛當留者各百人。彼此抵牾,未知誰是。至正七年,中書省臣言:「兵費不給,各位怯薛冗食甚,乞加簡汰。」帝牽於眾請,詔三年後減之。   至侍衛親軍之屬,中統二年,論武衛親軍都指揮使李伯佑。汰本軍老弱,以精銳代之,以宋降將王青為總管,教武衛軍習射。三年,以侍衛親軍都指指使董文炳兼山東東路經略使,共領武衛軍事。又命山東行省散吉思,每千戶內進二人充侍衛軍。至元二年,增侍衛親軍一萬人。內女直人三千,高麗人三千,阿海三千,益都路一千,每千人置千戶以領之。三年,改武衛為侍衛親軍,分左右翼。是年五月,帝謂樞臣曰:「侍衛親軍非朕命,不得充他役。其修瓊華島士卒。即日放還。」四年,諭東京等路宜撫使,命於所管戶內,以十等為率,從上第三棓選侍衛親軍千八百人。若第三等不敷,於二等戶內僉補,並其家屬赴中都應役。八年,改立左、右、中三衛,掌宿衛扈從,兼屯田。十六年,又置前、後二衛,始備五衛,以象五方。是年,選揚州新附軍二萬人,充侍衛親軍。十八年,阿沙阿剌言:「今春,本命總領河西軍三千人,帶虎符金牌者甚眾。征伐之直,無官置何以馭之。」樞密院以聞。乃立店兀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二十三年,依唐兀衛例,立欽察衛,後至治二年分為左、右兩衛。二十四年,立貴赤衛。二十六年,樞密院官暗伯奏:「以六衛六千人,塔剌海勃可所掌大都屯田三千人,江甫鎮守軍一千人,總一萬人,立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掌修治城隍及中都工役之蓄。」二十九年,樞密院臣言,「六衛內領漢軍萬戶見存者六千戶,擬分為三等。力足以備車馬者二千五百戶,每甲令備馬十五匹、牛車二輛。力足以備車者五百戶,每甲令備牛車三輛。其三等戶,惟習戰計,不任他役。庶各勤其事,兵亦精銳。」從之。   元貞元年,立西域親軍都指揮使司,又改立虎賁親軍都指揮使司。先是。至元十六年立虎賁軍,十七年置都指揮使,至是始立都指揮,置司。二年,詔蒙古侍衛所管探馬赤軍人子弟,投諸王位下者,悉遵世祖成憲,發還原役充軍。二年,禁軍將擅易侍衛軍,蒙古軍以家奴代役者罪之。令其奴別人軍籍,以其主資產之半畀之。軍將故縱者,罷其職。   大德九年,改蒙古侍衛指揮使司為左右翊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   至大二年,立左、右阿速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初,至元九年立阿速拔都達魯花赤,二十三年為阿速軍攻鎮巢殘傷者眾,詔以鎮巢七百戶屬之。總為一萬戶,隸前後二衛。至是始改立焉。又有威武阿速軍親軍都指揮使司,建置年分闕。三年,定康禮軍籍,立康禮衛親軍都指揮使司。諸王阿只吉火郎撤所部探馬赤軍後屬康禮氏者,亦遣使乘傳置籍雲。   皇慶元年,改隆鎮上萬戶府為隆鎮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初,睿宗嘗於居庸關立南北口屯軍,至元二十五年以南北口上千戶所領之,至大四年始改隆鎮上萬戶府。至是,又改隆鎮衛。後又以哈兒魯千戶所隸之。   延祐元年,隆禧院奏:「世祖影殿有衛士守之,今武宗御容安在大崇恩寺,請依例調軍守衛。」從之。   至治元年,增太廟衛士八百人,命僉院哈散等領之。十二年,右丞相拜住言,「先脫別貼木兒叛時沒入亦乞列思人一百戶,與今所收蒙古子女三千戶,清州徹匠二千戶,合為行軍五千,請立宗仁衛以統之。」於是命拜住總衛事,給虎符牌面如右率衛府。   天歷元年,立龍翊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以左欽察衛唐吉失等九千戶隸之。   至順二年,改宜忠扈衛扈軍都萬戶府為宜忠斡羅思扈衛親軍都指揮使司。未幾,做遣扈衛親軍六百人歸原籍。是年,改東路蒙古軍萬戶府為東路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   至正二年,立宣鎮侍衛府,命伯顏領宜鎮侍衛軍。   至呈太后之宿衛,曰左、右都成衛。至元十六年世祖以新收侍衛親軍一萬戶。屬東宮,立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三十一年復屬皇太后,改隆福官左都威衛使司。皇慶元年,以王平章所領一千人,立屯田。至元二十一年,樞密院奏以五投下探馬赤軍屬之東宮。二十二年,改蒙古侍衛親軍指揮使司。三十一年,改隆福宮右都威衛使司。所謂五投下者,木華黎部將按察兒、孛羅、笑乃□、不裡海拔都兒所領之探馬赤也。   曰中都威衛。大德十一年,立大同等處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至大四年,皇太后修五台寺,遂移屬徽政院,增以京兆兵三千人。延祐元年,改為中都威衛使司。七年,以屬徽政院不便,命樞密院總之,改為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   曰衛侯直都指揮使司。至元元年,裕宗招集控鶴一百三十五人。三十一年,徽政院增為六十五人,立衛候司領之,元貞元年,皇太后復以晉王校尉一百人隸焉。大德十年,增以懷孟從行控鶴二百人,改衛候直都指揮使司。至大元年,復增至六百人。至治二年,罷。四年,隸於皇后位下。後復置焉。   皇太子之宿衛,曰左右衛率府。至大元年,詔以中衛兵萬人,立衛率府。時仁宗為皇太子,曰:「世祖立五衛,像五方也。其制猶中書之六部,不可易。」遂令江南行省、萬戶府選銳卒一萬人,為東宮衛士,立衛率府以統之。延祐元年,改忠翊府,復改為御臨親軍都指揮使司,又改為羽林親軍。英宗為皇太子,改為左衛率府。延祐五年,以詹事禿滿迭兒所管速怯那兒萬戶府及遼東女直兩萬戶府、舊志有女直侍衛親軍萬戶府、高麗女直漢軍萬戶府,即遼東女直兩萬戶府。右翼屯田萬戶府兵,合為右翼率府。   凡大朝會,則列宿衛之兵為圍宿軍。至元二十六年,命大都侍衛軍內起一萬人赴上都,以備衛宿。至大四年,皇太子令,以大朝會,調蒙古、漢軍三萬人備衛宿,乃遺使發山東、河北、河南、江北諸路軍至京師,覆命都府左右翼、右都威衛整器仗車騎。皇慶元年六月,命衛率府軍士備圍宿,守隆福宮內外禁門。復增置百戶一員,調欽察、貴赤、西域、唐兀、阿速等衛軍九十人,守諸掖門。又命千戶一員、百戶一員,備巡邏。延祐三年,以諸侯王來朝,命衛宿軍六千人增至一萬人。未幾,又增色目軍一萬人。樞密院臣言:「圍宿軍不及數,其己發各衛地遠不能如期至,可選刈草書及青塔寺工役軍,先備守衛。其各衛還家者,亦發二萬五千人,令備車馬器械。俱會京師。「從之。六年,知樞密院事塔失貼木兒言:「諸漢人不得點田宿軍,圖籍系軍數者,雖御史亦不得預知,此國制也。比者,領圍宿官言:中書命司計李處恭巡視守倉庫軍,有曠役者,則罪之。而李司計擅取軍數,?士卒,在法為過。臣等議,宜令中書與樞密遣人案之,驗實以聞。」從之。是年,命知樞密院事眾嘉領圍宿,發五衛軍代羽林衛軍。至治元年。帝幸石佛寺,以垣嗇疏壞,命樞密副使術溫台等領衛宿軍,以備巡邏。天歷二年,樞密院臣言:「去歲奉旨調軍把守圍宿。時各翼軍人皆隨處出征。亦有潰散者。故不及依次調遣,止於右翼侍衛及右都威衛內,發一千一百二十六名以備圍宿。今歲車馬行李,臣議於河南、山東兩都督府內選兵一千人,以備扈從。」從之。蓋調鎮戍之兵充圍宿,非舊法也。   大祭祀,則為儀仗軍。至元十二年,上尊號告祭天地、宗廟,調左右中三衛五千人為蹕街清路軍。至大二年,上尊號,樞密院調衛軍一千備儀仗。三年,上皇太后尊號。行冊寶禮,用內外儀仗軍及五色甲馬軍二百人。四年,合祭天地、太廟、社稷,蹕街清道及守內外壇壝門,用衛軍一百八十人。是年,奉迎武宗玉冊?廟及祭享太廟,俱用蹕街清路軍一百五十人。皇慶元年,天壽節行札,用內外儀仗軍一千人。至治元年,命有司選控鶴衛士及色目、漢軍以備儀仗。是年定鹵簿隊仗,用三千二百三十人。仍用儀仗軍一千九百五十人以備儀仗。天歷元年,親祭太廟內外,用儀仗軍並五色甲馬軍一千六百五十名。二年,正旦行禮,用儀仗軍一千人享太廟,用蹕路清街軍一百人,看守米凡盆軍一百人。天壽節行禮,用儀仗軍一千人。皇后冊寶,用儀仗軍一千二百人。   車駕巡幸,則為扈從軍。至元十七年,發忙古□、抄兒赤所領河西軍及阿魯黑麾下二百人,入備扈從。至大二年,皇太后將幸五台山,中書省臣議:「昔大太后嘗幸五台,於住夏探馬赤及漢軍內各起扈從軍三百人,今請如故事。」從之。是年,樞密院臣言:「來歲車駕巡幸,請調六衛軍騎卒六千人備車馬器仗,與步卒二千人扈從。」允之。   車駕巡幸,警夜以備非常,則為巡邏軍。皇慶元年,丞相鐵木迭兒奏:「每歲幸上京,於各宿衛中留衛兵三百七十人,以備巡邏。今歲多盜賊,宜增留一百人。」從之,仍令樞密院中書省分領焉。延祐七年,詔留守司及虎賁司官,每夜率眾巡邏。   守護倉庠,則為看守軍。鎮守海口侍衛親軍屯儲都指揮使司,建置年分闕。至元二十五年,以衛軍二十人,分守大都城外豐潤、豐實、廣貯、通濟四倉,又調衛軍五人看守樞密院糧倉。大德四年,調軍五百人,看守新開河閘。延祐三年,嶺北行省乞軍守衛倉庫,命於醜漢所屬萬戶摘探馬赤軍三百人與之。   歲漕以衛軍彈壓,則為鎮遏軍。延祐元年,樞密院臣奏:「江浙運糧八十三萬餘石,前來直沽。請差軍人鎮遏。」詔依年例,調軍一千人,命右衛副都指揮使伯顏領之。三年,海運至直沽,樞密臣奏,「今歲軍數不敷,乞調衛軍五百人巡遏。「從之,七年,調海運鎮遏軍一千人,如舊例。   太宗元年,詔諸王並眾官人投下僉軍事理,有妄分彼此者,罪之。每一牌子金軍一名,限年二十以上、三十以下者充之,仍立於戶、百戶、牌子頭。其隱匿不實及知情不首,並隱藏進役軍人,皆處死。   七年,僉宜德、西京、平陽、太原、陝西五路人匠充軍,命各處管匠頭目,除織匠及和林建宮殿人匠外,應有回回、河西、漢兒匠人並札魯花赤及札也種田人等,通驗丁數,每二十名僉軍一名。   八年,詔燕京路保州等處,每二十名僉軍一名,命答不葉兒領之。真定、河間、邢州、大名、大原等路,除先僉軍人外;於斷事官忽都虎新籍民戶三十七萬二千九百七十二名數內,每二十丁僉軍一名,亦命答不葉兒領之。蒙古舊制: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無眾寡皆為兵。至是始有僉軍之制焉。   十三年,諭總管萬戶劉黑馬:「據斜烈奏,忽都虎等元籍諸路民戶一百萬四千六百五十六戶,除逃亡外,有七十二萬三千九百一十戶,總僉軍一十萬五千四百七十一名,點數過九萬七千五百十五人余。今年蝗旱,民力艱難,往往在逃。今後止驗在民戶僉軍,仍命逃戶復業者免三年軍役。」   定宗二年,詔:「蒙古戶,每百戶以一名充拔都兒。」   憲宗六年,皇弟忽必烈奏請續僉內地漢軍,從之。   世祖中統元年,罷解州鹽司一百人。初,鹽司原籍一千戶,一十戶僉軍一名。阿藍答兒倍其役。帝以重困民,立罷之。   三年,詔,「真定、彰德、邢州、洺磁、東平、大名、平陽、大原、衛輝、懷孟等路,有舊屬按札兒、勃羅、笑乃□、闊闊不花、不裡海拔都兒所管探馬赤軍,乙卯歲為民戶,亦有僉充軍者。若壬寅、甲寅兩次僉定,已入籍冊者,令從各萬戶出征;其漏者及入蒙古、漢人民戶內者,悉僉為軍。」三年,諭山東東路經略司,「益都路匠人已前曾經僉把者,宜遵別路之例從軍。」鳳翔府屯田軍准充平陽軍數,仍於鳳翔屯田。刁國器所管重僉軍九百一十五人,即日放遣為民。陝西行省言:「士卒戍金州者,諸奧告已服役,今重勞苦。」詔罷之。並罷山東、大名、河南諸路新僉防城兵。   四年,詔:「統軍司及管軍萬戶、千戶等,遵太祖之制,令各官以子弟入朝充禿魯花(譯言質子也)。」其制:萬戶,禿魯花一名,馬一十匹,牛二具,種田人四名。千戶見營軍五百或五百以上者,禿魯花一名,馬六匹,牛一具,種田人二在;所營軍不及五百,其家富實、子弟健壯者,亦出禿魯花一名,馬、牛、種田人同。凡萬戶、千戶子弟充禿魯花者,挈其妻子同行。若貧乏者,於本萬戶內不應出禿魯花之人,通行經濟。或無親子,或幼弱未及成丁者,以弟侄代充,俟其子年及十五歲替換。凡隱匿代替,及妄稱貧乏者,罪之。是年,諭成都路行樞密院:「近年軍人多逃亡事故者,可於各奧鉭內盡實僉補,自乙卯年定大軍籍之數,悉金起之。」是年,水達達及乞烈賓地合僉鎮守軍,命亦裡不花僉三千人,付塔匣來領之;並達魯花赤之子及其餘近上戶內,亦令僉軍,聽亦裡不花節制。   至元二年,陝西四川行省言:「新僉軍七千人,若發民戶,恐致擾亂。今鞏昌已有舊軍三千,諸路軍二千,余二千人不必發民戶,當以便宜起補。」從之。   四年,僉蒙古軍,每戶二丁、三丁者一人,四丁、五丁者二人,六丁、七丁者三人。詔:「僉平陽、太原民戶為軍,除軍、站、僧、道、也裡可溫、塔朱蠻、儒人等戶外,於系官、投下民戶、運司戶、人匠、打捕鷹房、金銀鐵冶、丹粉錫碌符,不論是何戶計,驗酌中戶內丁多堪當人戶、僉軍三千人,立之百戶、牌頭子,赴東川出征。」復於京兆、延安兩路僉軍一千人,如平陽、太原例。二月,詔:「河南路驗酌中戶內丁多堪當人戶,僉軍四百二十人,歸之樞密院,俾從軍,復其徭役。南京路,除邳州、南宿州外,依中書省議定應金軍戶,驗丁數,僉軍二千人。」五年詔益都李□僉軍,仍依舊數充役。是年,中書省臣言:「僉起禿魯花官員,皆已遷轉,或物故黜退者,於內復有貧難蒙古人氏,除隨路總管府達魯花赤、總管及掌兵萬戶,合令應當,其次官員禿魯花宜放罷,其自願留質聽之。」   六年,僉懷孟衛輝路丁多人戶充軍。二月,僉民兵二萬赴襄陽。三月,詔益都起僉一萬人,人給鈔二十五貫。其淄萊路各處非李□舊管者,僉五百二十六人,其餘諸人戶,亦令酌驗丁數,僉事起遣。   九年,河南行省請益兵,敕諸路僉軍三萬。   十年,合剌請於渠江之北雲門山及虎頭山立二戍,請益兵二萬。敕撥京兆新僉軍五千與之。四川行省言,「宋昝萬壽攻成都,擬於京兆等路僉新軍六千為援。」從之。五月,罷僉回回軍,僉陝西探馬赤軍。   十一年,詔延安府、沙井、靜州等處種田白達達戶,僉軍出征。敕隨路所僉新軍,其戶絲銀均配於民戶者,併除之。是年,穎州屯田總管李?言:「近為僉軍事,乞依徐、邳州屯田例,每三丁,一丁防城,二丁納糧,可僉丁壯七百餘人,並保甲丁壯,令?統領,守穎州,代見屯納合監戰軍馬別用。」從之。   十二年,僉遼東蒙古及平陽、西京、延安等路達魯花赤千戶、百戶等官子弟出征。敕再僉登、萊州丁壯八百人,付五州經略司。五月,正陽萬戶劉復亨乞僉河西等戶為軍,討鎮巢軍及滁州。敕進使與蕭州達告花赤,同驗各色戶計物力宮強者,僉超之。   十四年,詔上都、隆興、西京、北京四路捕獵戶,僉選丁壯軍二千人防守上都。中書省議:從各路搭配二十五戶內,取軍一名,選善騎射者充之。敕河南已僉軍萬人後免為民者,復籍為兵,付行中書省。樞密院言:「兩都、平灤獵戶新僉軍二千,皆貧無力者,宜存恤其家。」從之。   十三年,免沂、莒、膠、密、寧海五州所括民為防城軍者,復其租稅二年。   十五年,僉軍萬人征雲南。   十六年,罷太原、平陽、西京、延安路新僉軍還籍。自是終世祖之世,不復金髮雲。是年,詔河西未金軍及富強有力者,僉六百人為軍。二十年,又僉河西禿魯華年及十五者充軍,則補軍籍之漏,與僉於民戶者不同。   元之軍戶,定於至元十九年。三月,樞密院取會到諸色軍數,呈准尚書省勾集諸路管軍民首領官,赴都從新攢籍,分揀軍戶,呈中書省議准施行,基條件凡十有二事:   一,至元七年終以前歷年軍籍內。   一,正軍並貼戶,若本路收差當役者,憑籍依舊當軍。   一,軍籍攢定以後補替交換並貼戶,除至元六年終以前有省斷文憑著,依已斷為定外,其餘戶計止從見役當軍。   一,七十二萬正軍並貼戶,歷年不曾攢報,亦不曾僉補,見在軍前應役,及津貼軍錢;若各處收差科役者,除差當軍。   一,正軍放罷為民或為人匠,其元拔貼戶在各處收差科役者,改正除差,從樞密定奪。   一,各處攢報軍籍,有作無籍戶收差者,除至元六年終以前經官改斷者,依已斷為定外,其餘戶計依舊津貼當軍。   一,軍驅就招為婿,無論出捨不出捨,與婦家同戶當軍。   一,歷年僉軍之後,為有事故令別戶補替者。擬兩戶內留一戶,丁力多者充軍,丁力少者當差。   一,軍內雇覓良民,照依原約,限滿日出南,無原約者買使。   一,私走小路軍戶,謂進軍。憑準至元四年軍官報院家口花名冊,省部斷為民者。依已斷為定。   一,益都等路元僉舊軍內同貼戶,計二百餘戶,依例壬子年同戶者,分付軍戶一同當軍;不同戶者,除籍為民。   一,河南保甲丁壯軍戶,合憑至元七年河商行省軍民官一同查定家口花名冊。   一,諸軍奧告,仰軍民官司常加優恤,軍前合用軍需物料,由所管官司移文取發,依例應付,勿得橫泛科差。   四月,樞密院奏,與中書省尚書商定分揀軍戶法,請降旨依例定李。其條面凡五事:   一,軍籍內壬子年同籍親屬,除至元六年終以前有省斷文憑著,依巳斷為定;不經省斷,及至元七年以後收當差役者,除差同戶當軍。   一,至元七年以前軍籍內裡攢合併戶計,依舊當軍;今次手狀內不在合併戶計,除為民。   一,正軍有雇覓慣熟人出軍者聽,軍官不得代替本役軍人。   一,女婿出捨者,如至元七年以前軍籍有名,同裡攢戶例,當軍。如定籍以後出捨,有同戶主昏者歸本戶,無者,止津姑軍戶,從樞密院定奪。   一,乙未、壬子年本主戶下漏籍驅口,或另籍或不曾附籍在後,本主於軍籍內攢報者,為良作貼戶;若附籍驅口軍籍內滑報者,除至元六年終以前有省斷文書,依已斷為定;不經省斷及至元六年以後收差者,為良作貼戶。   九月,詔諸軍貼戶及同籍親戚驅奴投諸王貫官以避役者,悉還之本軍。惟匠藝精巧者,以名聞。自是,天下之兵,戶籍伍符,永為定制,不能更易焉。   若各路炮手軍,則分揀於至元七年。初,太祖、太宗招各路人匠充炮手。壬子年,附籍。中統四年,揀定,除正軍外,余同民戶當差。至元四年,以正軍田難,取元充炮手民戶津貼,以其間有能與不能者影占,故命各路分揀之。   十年五月,禁乾討虜人。其願充軍者,立牌甲,隸於萬戶、千戶。八月,禁軍官舉債,不得重息,違者罪之。襄陽生券軍至都,釋其械系,聽自立部伍,俾征曰本。   十一年,便宜總帥府言:「本路軍經今已四十年,或死或逃,無丁不能起補。乞進擇堪與不堪丁力,放罷貧乏及無丁者。「從之。   十二年,萊州酒稅官王貞等言:「國家討平殘宋,吊伐為事,何嘗有圖利之心。彼無籍小人,假乾討虜名目,俘掠人口,悉皆貨賣,以充酒食之費,辱國實甚。其招討司所收乾討虜軍人。可悉罷之,第其商下,籍為正軍,命各萬戶管領,一則得其實用,二則正王師吊伐之名,實為便益。」從之。   十四年,長清縣尹趙文昌言:「切見軍人昌矢石、犯霜露,傾家以給軍需。捐軀以衛社稷,觀其勞苦,實可哀憫。乃管軍人等,不知存恤,縱令父兄子弟將軍人家屬非理占使。又以放債為名,勒軍人使用,不及數月,本利相停,設有衍遲,輒加罪責。軍人含冤抱屈,不敢詣官陳訴,致使久而靠損,深未為便。」樞密院韙其議,命諸路禁治施行。十二月,樞密院臣言:「收附亡宋新軍附官並通事、馬軍人等,軍官不肯存恤,逃亡者眾,乞招誘之。」於是進行省左丞陳巖等分揀堪當軍役者,收系充軍,其生券軍,官給牛種屯田。   十五年,樞密院臣言:「至元八年,於軍籍中之為富商大賈者一百四十三戶,各增一名,號余丁軍。今東平等路諸奧各總管府言:往往人亡產乏,不能兼充,乞免其餘丁。」從之。十二月,定諸軍官在籍者,除百戶、總把外,其元帥、招討、萬戶、總管府戶,或首領官,俱合再當正軍一名。   十六年五月,淮西追宣慰司昂吉兒,請招諭亡宋通事軍。初,宋之邊將招納北人及蒙古人為通事,遇之甚厚,每戰皆列於前。顧效死力。及宋亡,無所歸,廷議欲綿之軍籍,未暇也。至是昂吉兒請撫而用之,以備異日征戍。從之。   十七年,詔江淮諸路招集答剌罕軍。初用兵江南,募死士從軍者,號答剌罕,屬之劉萬奴部下。及朱平,其人皆無所歸,群聚剽掠。至是,命諸路招之,仍使萬奴部領,聽範文虎、李庭節度。   十八年二月,並貧乏軍人三萬戶為一萬五千戶,取貼戶淖貼正軍充役。六月,樞密院議:「正軍貧乏無丁者,令富強丁多貼戶,權充正軍應役。驗正軍物力,卻令津濟貼戶。其正軍仍為軍頭如故。」   二十年二月,命各處行樞密院造新附軍籍冊。六月,從丞相伯顏議,括宋手號軍人八萬三千六百人,立牌甲,設萬戶、千戶統之。   二十一年,江東道僉事馬奉訓言:「劉萬奴乾討虜軍,私相糾合,結為徒黨,莫若散之各翼萬戶、千戶、百戶、牌甲內管領為便。」詔問:乾討虜人欲從脫歡出征虜掠耶,抑欲散放還家耶?回奏:眾言,自圍襄樊渡江以後,與國家效力,願還家休息。遂從之。籍亡宋手記軍。宋之兵制,手記軍死,以兄弟若子承代。詔依漢軍例籍之,毋涅手。   二十二年十一月,御史台言:「宋之鹽軍內附,初有五千人。除征占城運糧死亡者,今存一千一百人,皆性凶暴,民患苦之,宜使屯田自贍,庶絕其擾。」從之。十二月,從樞密院請,定軍籍條例。舊例丁力強者充軍。弱者出錢,故有正軍、貼戶之籍。行之久,而強者弱,弱者強,與舊籍不符。其同戶異籍者,又私訂年月以相更代。至是革之。   二十四年,樞密院臣言:「居軍貼戶,有正軍已死者,有充工匠者。其放為民者,有元系各投下戶回付者,似此歇少一千三百四十戶,乞差人分揀貧富,定貼戶、正軍。」從之。   二十九年,江西行省言:「亡宋之末,本為募軍數少,於民間選擇壯丁、義士等名目。歸附後,依舊為民。豈期軍民長官不肯奉公,遞互計較,展轉刁登販賣,至於貧點不能申訴,終身充役者有之。在後因攢冊已定,官府無由改正。既定之後,管軍官教使軍人妄指百姓,或以為軍人戶下人口,或稱與軍官親戚,或稱歸附時隨某官捍御某處,撢行越躐管民官司,稱直勾追監收擾吉,勒使承當軍役。自軍民各另之後,其弊愈甚。本省雖嚴行禁約,緣為軍民不相統攝,事有未孚。參詳各翼新附軍人,俱有定籍,民戶已有抄數。戶冊宜各依原籍,不許軍官徑直差人勾擾百姓充軍,似為便當。」中書省韙其議,從之。大抵分揀軍戶之後,以用兵江南,或籍軍官子弟,或籍余丁,又或籍未成了者為漸丁。洎朱平,則籍新附軍,又從丞相伯顏請,括宋手號軍而籍之。凡至元九年所揀定者,為七十二萬正軍。其餘皆無可考。以元之兵籍,漢人不聞其數,惟樞密長官一二人知之,故有國百年而內外兵數之多寡,人莫得而詳焉。   三十三年,樞密院議:「本路官史不肯用心體覆,將貧難無力軍人不行申報,卻將有力軍人徇情捏合虛報貧難者,依刷軍例斷沒罷職施行。」   大德三年,樞密院奏:「江南平定之後,軍馬別無調度,所司不知撫養,以致軍前歇役者日多,起補之間。官吏又夤緣作弊。乞戒中外軍官奧魯官,各倏乃職,嚴行禁治,違者輕罪從樞密院點降,重者聞奏。」其頒降之條畫:   一,貧難逃戶,限一百日出首,復業者免本罪,紿付舊產,並免役三年。復業後再逃者,杖六十七,鄰右知而不首及藏匿者,並減二等科斷。   一,軍戶和雇和買雜泛差役,除出征邊遠者全行蠲免,其餘有物之家,奧魯官憑給有司印文,官給價鈔,和雇和買依例應付;無物之家,不得配撞科派。   一,軍戶限地四頃之外,其餘地畝稅銀依前體例送納。   一,奧魯官不得騷擾軍戶,擅科軍差。   一,一切軍需,管軍官常切用心提調,無致損失。   一,諸翼軍人,並須選楓習壯丁常加教練,管軍官不得徇私受賄,令親丁、驅口買名代替。   一,軍前私放錢債,虛錢實契,至歸還時多餘取利者,追征沒官,酌量治罪。   一,軍官不得多餘占使私役軍人,尤不得擅科錢物。   一,衣裝糧料,並仰本翼正官公同給散,不得中間剋扣,違者罪之。   一,奧魯官不得重役貧難軍戶,有徇私隆蔽者罪之。   一,軍人訴訟,須經所屬官司,自下而上陳告,如理斷不公者。許訴於肅政廉訪司。若有兇徒惡黨,閃避軍役,風聞公事,恐嚇官吏錢物者,嚴行治罪。   大德元年,御史台議:「軍官萬戶、千戶、百戶,各有被使札也定數。近年各處軍官,除合香札也外,又行多餘差占正軍,作祗侯、曳剌、知印等名色,既無定例,合行禁治。」從之。   至大四年,頒存恤軍人條畫:   一,探馬赤軍累次僉起漸丁,以致氣力消乏,除至元九年籍定軍人外,已後續僉漸丁,杈宜在家存恤津助舊軍,其漸丁軍千戶、百戶、奧魯官並行革罷。   一,因軍人氣力消乏,侍衛漢軍每牌子內各一名一年,迤南漢軍每牌子內各二名二年,自下輪流,以恤兵力。   一,各路存恤六年貧難軍人,今已限滿,依已降詔書內直姑屯田軍戶,一體在家存恤。   一,州縣奧魯官撫養軍人,能使逃亡復業者優加升擢。   一,行省、宣慰司、都元帥府提調官員及漢人、蒙古軍官,非奉樞密院明文,毋得以點視為名。非理騷擾,其內外管軍官,若有便利於軍者,申呈樞密院次第施行。   皇慶元年,中書省臣奏:放軍戶李田歌等四百戶為民。初,李馬可等屬諸王脫脫,乙未年入民籍,高麗林衍及乃顏叛,僉為軍戶。至元九年定籍,以在七十二萬戶之外,改為民。至大四年,樞密院又奏為軍戶。至是,省臣言之,令遵乙未年之籍。後樞密院復改為軍戶焉。   至軍人所掠買者,謂之驅口,又名撒花人口,亦曰投祥戶。至元六年定蒙古軍驅條畫:凡探馬赤告爭驅口,令主奴對證,屬實者,分付本主。驅死其妻子承伏,委是本戶擄買者,亦付之本主。若主奴並無顯證,又當軍站民匠等差役者,依舊應差。   大德六年,定逃驅杖七十七,誘引窩藏者六十七,鄰人並社長裡正知而不首捕者三十七,仍於逃驅名下追鈔一鍵,給捉獲人充賞。 卷九十九·志第六十六   ○兵二   △鎮戍   元初用兵四方,凡險要之地,則留兵戍之。然因時建置,旋即裁罷,故其事無可考。   中統元年五月,詔漢軍萬戶各於本管新舊軍內摘發軍人,備衣甲器仗,差官領赴燕京近地屯駐。萬戶史天澤,一萬四百三十五人;張馬哥二百四十人;解成一千七百六十人,糾叱四百六十六人,斜良撥都八百九十六人;扶溝馬軍奴一百二十九人;內黃帖木兒一百四十四人;趙奴懷四十一人;鄢陵勝都古六十五人。十一月,命右三部尚書怯列門、平章政事趙壁領蒙古、漢軍於燕京近地屯駐,平章塔察兒領武衛軍一萬人屯駐北山,漢軍、質子軍及僉到民間諸投下軍於西京、宣德屯駐。覆命怯列門為大督,管領諸軍勾當,分達達軍為兩路,一赴宣德、德興,一赴興州。其諸萬戶漢軍則令赴潮河屯守。後復以興州達達軍合入德興、宜德,命漢軍各萬戶悉赴懷來、縉山川中屯駐。是為分兵鎮戍之始。   三年十月,詔田德實所營固安質子軍九百十六戶及平灤州劉不裡剌所管質子軍四百戶,還元管地面屯駐。   至元七年,以金州軍八百隸東川統軍司。還成都,忽郎吉軍戍東川。   十一年正月,以忙古帶等新舊軍一萬一千五百人戍建都。調襄陽府生券軍六百人、熟券軍四百人,由京兆府鎮戍鴨池,命金州招討使欽察部領之。十二月,調西川王安撫、楊總帥軍與火尼赤相合,與醜漢、黃兀剌同鎮守合答城。   十二年二月,詔以東川新得城賽,逼近夔府,恐甫兵來侵,發鞏昌路補僉軍三千人戍之。三月,選五州丁壯四千人,戍海州、東海。   十三年十月,命別速□、忽別列八都兒二人為都元帥,領蒙古軍二千人、河西軍一千,戍斡端城。   十五年三月,分揚州行省兵於隆興府。初,置行省,分兵諸路調遣,江西省軍為最少,至是以江西地闊,阻山谿之險,命帖木兒不花領兵一萬人赴之,合元帥塔出軍,以備戰守。四月,詔以伯顏、阿術所調河南新僉軍三千人,還守廬州。六月,命荊湖北道宣慰使塔海調追夔府諸軍。七月,詔以塔海征夔軍之還戍者,及揚州、江兩舟師。悉付水軍萬戶張榮實將之,守禦江中。八月,命江南諸路戍卒,散歸各所展萬戶屯戍。初,渡江所得城池,發各萬戶部曲士卒以戍之,久而亡命死傷者眾,續至者多不著行伍,至是縱還各營,以備屯戍。安西王相府言:「川蜀既平,城邑山砦洞穴凡八十三所,其渠州禮義城等處凡三十三年,宜以兵鎮守,余悉撤去。」從之。九月,詔發東京、北京軍四百人,往戍應昌府。其應昌舊戍士卒,悉令散歸。十一月,定軍、民異屬之制,及蒙古軍屯戍之地。先是,以李□叛,分軍、民為二,而異其屬。後因平江南,軍官始兼民職,遂因之。凡以千戶守一郡,則率其麾下從之,百戶亦然,不便。至是,令軍民各異屬,如初制。士卒以萬戶為率,擇可屯之地屯之,諸蒙古軍士,散處南北及還各奧魯者,亦皆收聚。令四萬戶所領之眾屯河北,阿術二萬戶屯河南,以備調遣,余丁定其版籍,編入行伍,俾各有所後,遇征伐則遣之。   十六年二月,命萬戶勃術魯敬,領其麾下舊有士卒守湖州。先是,以唐、鄧、均三州士卒二百八十八人屬敬麾下,後遷戍江陵府。至是,還之。四月,定上都戍卒用本路元籍軍士。國制,郡邑鎮戍士卒,皆更相易置,故每歲以他郡兵戍上都,軍士罷於轉輸。至是,以上都民充軍者四千人,每歲令備鎮戍,罷他郡戍兵。六月,碉門、魚通及黎、雅諸處民戶,不奉國法,議以兵戍其地。發新附軍五百人、蒙古軍一百人、漢軍四百人,往鎮戍之。七月,以西川藪古軍七千人、新附軍三千人,付皇子安西王。命闍裡帖木兒以戍杭州軍六百九十人赴京師,調兩淮招討小廝蒙古軍,及自北方回探馬赤軍代之。八月,調江南新附軍五千駐太原,五千駐大名,五千駐衛州。又發探馬赤軍一萬人,及夔府招討張萬之新附軍,俾四川西道直慰使也罕的斤將之,戍斡端。   十七年正月,詔以他不罕守建都,布吉□守長河西之地,無令遷易。三月。同知浙東道宣慰司事張鐸育:「江南鎮戍軍官不便,請以時更易之。」國制,既平江南,以兵戍列城,其軍官皆世守不易,故多與富民樹黨,因奪民田宅居室,蠹有司政事,為害滋甚。鐸上言,以為皆不遷易之敝,請更其制,限以歲月遷調,庶使初附之民,得以安業雲。五月,命樞竅院調兵六百人,守居庸關南、北口。七月,廣州鎮戍軍,初以丞相伯顏等麾下二千五百人從元帥張宏范征廣王,因留戍焉。歲久皆貧困,多死亡者。至是,命更代之。復以揚州行省四萬戶蒙古軍,更戍潭州。十月,發炮卒千人人甘州。備戰守。十二月,八番羅甸宣慰司塔海請增戍卒。先是,以三千人戍八番。後征亦奚不薛,分摘其半。至是師還,宣慰司復請益兵,以備戰守,從之。   十八年正月,命萬戶張圭率麾下往就潭州,還其祖父所領亳州軍並統之。二月,以合必赤軍三千戍揚州。十月,高麗王並行省皆言,金州、合浦、固城、全羅州等處,沿海上下,與日本正當衝要,宜設立鎮邊萬戶府屯鎮,從之。十一月,詔以征東留後軍,分鎮慶元、上海、澉浦三處上船海口。   十九年二月,命唐兀□於沿江州郡,視便宜置軍鎮戍,及諭鄂州,揚州、隆興、泉州等四省,議用兵戍列域。徙浙東宣慰司於溫州、分軍戍守江甫,自歸州以及江陰至三海口,凡二十八所。四月,調揚州合必赤軍三千人鎮泉州。又潭州行省以臨川鎮地接古城及未附黎洞,請立總管府,一同鎮戍,從之。七月,以隆興、西京軍士代上都戍卒,還西川。先是,上都屯戍士卒,其奧魯皆在西川,而戍西川者,多隆興,西京軍士,每歲轉餉,不勝勞費,至是更之。   二十年八月,留蒙古軍千人戍揚州,余悉縱還。揚州所有蒙古士卒九千人,行省請以三分為率,留一分鎮戍。史塔剜渾曰:「蒙古士卒悍勇,孰敢當,留一千人足矣。」從之。十月,發乾討虜軍千人,增戍福建行省。先是,福建行省以其地險,常有盜負固為亂,兵少不足以備戰守,請增蒙古、漢軍千人「樞密院議以劉萬奴所領乾討虜軍益之。   二十一年四月,詔潭州蒙古軍依揚州例,留一千人,余悉放還諸奧魯。十月,增兵鎮守金齒國,以其地民戶剛狠,舊嘗以漢軍、新附軍三千人戍守,令再調探馬赤、蒙古軍二千人,令藥剌海率赴之。   二十二年二月,詔改江淮、江西元帥招討司為上、中、下三萬戶府,蒙古、漢人、新附諸軍,相參作三十七翼。上萬戶:宿州、蘄縣,真定、沂郯、益都、高郵、沿海,七翼。中萬戶:棗陽、十字路、邳州、鄧州、杭州、懷州、孟州、真州,八翼。下萬戶:常州、鎮江、穎州、廬州、亳州、安慶、江陰水軍、益都新軍、湖州、淮安、壽春、揚州、泰州、弩手、保甲、處州、上都新軍、黃州、安豐、松江、鎮江水軍、建康,二十二翼。每翼設達魯花赤、萬戶、副萬戶各一人,以隸所在行院。   二十四年五月,調各衛諸色軍士五百人於平灤,以備鎮戍。十月,詔以廣東系邊徼之地,山險人稀,兼江西、福建賊徒聚集,不時越境作亂,發江西行省忽都帖木兒麾下軍五千人往鎮守之。   二十五年二月,調揚州省軍赴鄂州,代鎮守士卒。三月,詔黃州、蘄州、壽昌諸軍還隸江淮省。始三處舊置鎮守軍,以近鄂州省,嘗分隸領之,至是軍官以為言,遂仍其舊。遼陽行省言,懿州地接賊境,請益兵鎮戍。從之。四月,調江淮行省全翼一下萬戶軍,移鎮江西省。從皇子脫歡士卒及劉二拔都麾下一萬人,皆散歸各營。十一月,增軍戍鹹平府,以察忽、赤兒思合言其地實邊徼,請益兵鎮守,以備不虞。   二十六年二月,命萬戶劉得祿以軍五千人,鎮守八番。   二十七年六月,調各行省軍於江西以備鎮戍,俟盜戚平息,而後縱還。九月,以元帥那懷麾下軍四百人守文州。調江淮省下萬戶府軍於福建鎮戍。十一月,江淮行省平章不憐吉歹言:「先是,丞相伯顏及元帥呵術、阿塔海等守行省時,各路置軍鎮戍,視地之輕重,而為之多寡。厥後忙古□代之,悉更其法,易且將吏士卒,殊失其宜。今福建盜喊已平,惟浙東一道地極邊惡,賊所巢穴,請復還三萬戶以戍守之。合剌帶一軍戍沿海明、台,亦怯烈一軍戍溫、處,札忽帶一軍戍紹興、婺州,其寧國、徽州初用士兵,後皆與賊通,今盡遷之江北,更調高郵、泰州兩萬戶漢軍戍之。揚州,建康、鎮江三城,跨據大江,人民繁會,置七萬戶府。杭州行省諸司府庫所在,置四萬戶府。水戰之法,舊止十所,今擇瀕海沿江要害二十二所,分兵閱習,伺察諸盜。錢塘控扼海口。舊置戰艦二十艘,今增置戰艦百艘,海船二十艘。」樞密院以聞,悉從之。   二十八年二月,調匯淮省探馬赤軍及漢軍二千人,從脫歡太子揚州屯駐。二十九年,以鹹平府、東京所屯新附軍五百人,增戍女真地。   三十年正月,詔西征探馬赤軍八千,分留一千或二千,余令放還。皇子奧魯赤、大王術伯言,切恐軍散釁生,宜留四千,還四千。從之。五月,命思播黃平、鎮遠拘刷亡宋避役手號軍人,以增鎮守。七月,調四川行院新附軍一千人戍松山。   元貞元年七月,樞密院官奏:「劉二拔都兒言,初鄂州省安置軍馬之時,南面止是潭州等處,後得廣西海外四川、八番洞蠻等地,疆界闊遠,闕少戍軍,復增四萬人。今將元屬本省四翼萬戶軍分出,軍力減少。臣等謂劉二拔都兒之言有理,雖然江南平定之時。沿江安置軍馬,伯顏、阿術、阿塔海、呵裡海牙、呵刺罕等,俱系元經攻取之人,又與近臣月兒魯、孛羅等密院官同議安置者。乞命通軍事、知地理之人,議增減安且,庶後無弊。」從之。   二年五月,江浙行省言:「近以鎮守建康、太平保定萬戶府全翼軍馬七千二百一十二名,調屬湖廣省,乞分兩淮戍兵於本省沿海鎮遏。」樞密院官議:「沿江軍馬,系伯顏、阿術安置,勿令改動,止於本省元管千戶、百戶軍內,發兵鎮守之。「制可。九月,詔以兩廣海外四川域池戍兵,歲一更代,往來勞苦;給俸錢,選良醫,往治其疾病者,命三、二年一更代之。   三年二月,調揚州翼鄧新萬戶府全翼軍馬,分屯蘄、黃。   大德元年二月,陝西平章政事脫烈伯領總帥府軍三千人,收捕西番回,詔留總帥軍百人及階州舊軍、禿思馬軍各二百人守階州,余軍還元翼。湖廣省請以保定翼萬人,移鎮郴州,樞密院官議:「此翼乃張柔所領征伐舊軍,宜遷入鄂州省屯拄,別調兵守之。」七月,招收亡宋左右兩江士軍千人,從思明上思等處都元帥昔剌不花言也。十一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學羅歡言:「前揚州立江淮行省,江陵立荊湖行省,各統軍馬,上下鎮遏。後江淮省移於杭州,荊湖省遷於鄂州,黃河之南,大江迤北,汴槊古郡設立河南江北行省,通管江淮、荊湖兩省元有地面。近年併入軍馬,通行管領。所屬之地,大江最為緊要。兩淮地險人頑,宋亡之後,始來歸頎。當時沿江一帶,斟酌緩急,安置定三十一其軍馬鎮遏,後遷調十二翼前去江南,余有一十九翼,於內調發,止存元額十分中一二。況兩淮、荊襄自古要隘之地,歸附至今,雖即寧靜,宜慮未然。乞照沿江元置軍馬,遷調江南翼分,並各省所佔本省軍人,發還元翼,仍前鎮遏。」省院官議,以為「沿江安置三十一翼軍馬之說,本院無此簿書,問之河南省官孛魯歡,其省亦無樞密院文卷,內但稱至元十九年伯顏、玉速帖木兒等共擬其地,安置三萬二千軍,後增二千,總三萬四千。今悉令各省差占及逃亡事故者還充役足矣。又孛魯歡言,去年伯顏點視河南省見有軍五萬二百之上,又若還其占役事故軍人,則共有七、八萬人。此數之外,脫歡太子位下有一千探馬赤、一千漢軍,阿剌八赤等哈剌備一在其地,設有非常,皆可調用。據各省占役,總計軍官、軍人一萬三千八百八十一名,軍官二百九名,軍人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二名,內漢軍五千五百八十名,新附軍八千二十八名,藪古軍六十四名。江浙省占役軍官、軍人四千九百五十七名,湖廣省占役軍官、軍人七千六百三名,福建省占役軍官、軍人一千二百七十二名,江西省出征收抽未回新附軍四十九名,悉令還役。江西省出征河南行省見占本省軍人八千八百三十三名,亦宜進還鎮遏。」有旨,兩省各差官赴闕辨議。   二年正月,樞密院臣言:「阿刺蝟、脫忽思所領漢人、女直、高麗符軍二千一百三十六名內、有稱海對陣者,有久戍四、五年者,物力消乏,乞於六衛軍內分一千二百人,大同屯田軍八百人,徹裡台軍二百人,總二千二百人往代之。」制可。三月,詢各省合併鎮守軍,福建所置者合為五十三所。江浙所置者合為二百二十七所,江西元立屯軍鎮守二百二十六所,減去一百六十二所,存六十四所。   三年三月,沅洲賊人嘯聚,命以陽萬戶府鎮守辰州,鎮巢萬戶府鎮守沅州、靖州,上均萬戶府鎮常州、澧州。   五年三月,詔河南省占役江浙省軍一萬一千四百七十二名,除洪澤、芍陂屯田外,余令發還元翼。   七年四月,調碉門四川軍一千人,鎮守羅羅斯。   八年二月,以江南海口軍少,調蘄縣王萬戶翼漢軍一百人、寧萬戶翼漢軍一百人、新附軍二百人守慶元,自乃顏來者蒙古軍三百人守定海。   至大二年七月,樞密院臣言:「去年日本商船焚掠慶元,官軍不能敵。江漸省言,請以慶元、台州沿海萬戶府新附軍往陸路鎮守,以蘄縣、宿州兩萬戶府陸路漢軍移就沿海屯鎮。臣等議,自世祖時,伯顏、阿術等相地之勢,制事之宜,然後安置軍馬,豈可輕動。前行省忙古□等亦言,以水陸軍互換遷調,世祖有訓曰:『忙古□得非狂醉而發此言。以水路之兵習陸路之技,驅步騎之士而從風水之役,難成易敗,於事何補。』今欲御備奸宄,莫若從宜於水路沿海萬戶府新附軍三分取一,與陸路蘄縣萬戶府漢軍相參鎮守。」從之。   四年十月,以江浙省嘗言:「兩浙沿海瀕江隘口,地接諸番,海寇出沒,兼收附江南之後,三十餘年,承平日久,將驕卒情,帥領不得其人,軍馬安量不當,乞斟酌衝要去處,遷調鎮遏。「樞密院官議:「慶元與日本相接,且為倭商焚燬,宜如所請,其餘遷調軍馬,事關機務,別議行之。」十二月,雲南八百媳婦、大小徹裡等作耗,調四川省蒙古、漢軍四千人,命萬戶囊家□部領,赴雲南鎮守。其四川省言:「本省地方,東南控接荊湖,西北襟連秦隴,阻山帶江,密邇番蠻,素號天險,古稱極邊重地,乞於存恤歇役六年軍內,調二千人往。」從之。   皇慶元年十一月,詔江西省瘴地內諸路鎮守軍,各移近地屯駐。   延祐四年四月,河南行省言:「本省地方寬廣,關係非輕,所屬萬戶府俱於臨江沿淮上下鎮守方面,相離省府,近者千里之上,遠者二千餘里,不測調度,猝難相應。況汴梁國家腹心之地。設立行省,別無親臨軍馬,較之江浙、江西、湖廣、陝西、四川等處,俱有隨省軍馬,惟本省未蒙拔付。」樞密院以聞,命於山東河北蒙古軍、河南淮北蒙古兩軍都萬戶府,調軍一千人與之。十一月,陝西都萬戶府言:「調門探馬赤軍一百五十名,鎮守多年,乞放還元翼。」樞密院臣議:「彼中亦系要地,不宜放還,止令於元翼起遣一百五十名,三年一更鎮守。元調四川各翼漢軍一千名,鎮守碉門、黎、雅,亦令一體更代。」   泰定四年三月,陝西行省嘗言:「奉元建立行省、行台,別無軍府,唯有蒙古軍都萬戶府,遠在鳳翔置司,相南三百五十餘里,緩急難用。乞移都萬戶府於奉元置司,軍民兩便。」及後陝西都萬戶府言:「自大德三年,命移司酌中安置,經今三十餘年,鳳翔離成都、土番、甘肅俱各三千里,地面酌中,不移為便。」樞密議:「陝西舊例。未嘗捉詞軍馬,況鳳翔置司三十餘年,不宜移動。」制可。十二月,河南行省言:「所轄之地,東連淮、海,南限大江,北抵黃河,西接關陝,洞蠻草賊出沒,與民為害。本省軍馬俱在瀕海沿江安置,遠者二千,近者一千餘里,乞以炮手、駑軍兩翼,移於汴粱,井各萬戶府摘軍五千名。」樞密院議:「世祖命知地理省院官共議,於瀕海沿江六十三處安置軍馬。時汴粱未嘗置軍,揚州衝要重地,置五翼軍馬並炮手、弩軍。今親王脫歡太子鎮遏揚州,提調四省軍馬,此軍不宜更動。設若河南省果用軍,則不塔剌吉所管四萬戶蒙古軍內,三萬戶在黃河之甫、河南省之西,一萬戶在河南省之南,脫別台所管五萬戶蒙古軍俱在黃河之北、河南省東北,阿剌帖木兒、安童等兩侍衛蒙古軍在河南省之北,共十一衛翼蒙古軍馬,俱在河南省周圍屯駐,又本省所轄一十九翼軍馬,俱在河南省之南,沿江置列。果用兵,即馳奏於諸軍馬內調發。」從之。   天歷元年八月,調諸衛兵守居庸關及盧兒嶺,又遣左衛率使禿告將兵屯白馬甸,隆鎮衛指揮使斡都蠻將兵屯太和嶺,又發中衛兵守遷民鎮。是時,泰定帝崩,燕帖木兒遣使迎文宗於江陵,故分兵拒守,以御上都。遣隆鎮衛指揮使也速台兒將兵守碑樓口,撤敦守居庸關,唐其勢屯古北口,河南行省遣前萬戶孛羅等將兵守潼關。九月,樞密院臣言:「河南行省軍列戍淮西,距潼關、河中不遠。湖廣行省軍唯平陽、保定兩萬戶號稱精銳,請發蘄宿戍軍一萬人及兩萬戶軍為三萬,命湖廣參政鄭昂霄、萬戶脫脫木兒將之,並黃河為營,以便征謂。」從之。命襄陽萬戶楊克忠、鄧州萬戶孫節以兵守武關,以知行樞密院事也速台兒將兵行視太行諸關,發折疊弩分給守關軍士,遣民軍守歸州峽諸隘。分山東丁壯萬人守禦益都、般陽、諸處海港。命冀寧、晉寧兩路所轄代州之雁門關,崞州之陽武關,嵐州之大澗口、皮庫口。保德州之寨底、天橋、白羊三關,石州之土馬堡口,汾州之向陽關,隰州之烏門關,吉州之馬頭、秦王嶺二關,靈石縣之陰地關,皆穿折疊石,調丁壯戍之。   二年二月,湖廣行省調兵鎮播州及歸州。   至順元年令鞏昌都總帥府讕兵千人戍四川開元,敕上都兵馬司二員,率兵由偏嶺至明安巡邏,以防盜賊。   二年,鎮西武靖王搠思班言蒙古軍及哈剌章、羅羅斯諸種人叛者,或誅或降,其餘黨不能保其不反側,請留荊王也速哥等各領所部屯戍三歲,以示威重。從之。仍命豫王阿剌忒納失裡分兵給探馬赤三百、乞赤伯三百,共守一年以鎮攝之。樞密院臣言,「天歷兵興,以揚州重鎮嘗假淮東宣慰司以兵權,今事已平,宜以所部復戍河南。又征西元帥府自秦定初調兵四千一百人戍龍剌、亦集乃,期以五年為代,今己十年,逃亡者眾,宜加優恤。使來歲五月代還。」從之。   至正六年,山東盜起,詔中書參知政事鎖南班至東平鎮遏。   七年,兩淮運使宋文瓚上言:「江陰、通、泰,江海之門戶,而鎮江、真州次之,國初設萬戶以鎮其地。今戍將非人,致使盜賊來往無常。集慶花山劫賊才五十六人,官軍萬數不能進討,反為所敗。宜急選智勇,任以兵柄,以圖後功。不然,東南五省之地,恐非國家所有。」不報。中書省臣言:「請撥達達軍與揚州舊軍於河南水陸關隘戍守,東塹徐、邳,北至夾馬營,遇誠掩捕。」從之。   十五年,又命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洪丑驢守禦河南,陝西行省參知政事述律朵兒守禦潼關,宗王札牙失裡守禦興元,陝西行省參知政事阿魯溫沙守禦商州,通政院使朵來守禦山東。又令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塔失帖木兒領元管陝西軍馬,守禦河南。七月,令親王失列門以兵守曹州,山東宣慰使馬某火者以兵分守沂州、莒州等處。命知樞密院事塔兒麻監藏及四川行省左丞沙剌班等以兵屯中興,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桑哥、亦禿渾及禿禿守禦渡陽,參知政事哈林禿等守禦沔陽。又命淮甫行省平章政事蠻子海牙守禦鎮江南岸,湖廣行省左丞卜蘭奚等守禦蘄、黃。   十六年,命宜讓王帖木兒不花、威順王寬徹不花以兵鎮遏懷慶路。   十七年,以賊犯七盤,令察罕帖木兒以軍守陝州、潼關。監察御史脫木兒言:「為今之計,當遴選名將以守河北,進可以制河南之侵,退可以攻山東之寇。」從之。九月,以紐的該總諸軍守禦東昌。   十八年,詔察罕帖木兒還兵鎮冀寧。   二十年,命孛羅帖木兒部將方脫脫守禦嵐、興、保德等州。又命孛羅帖木兒守石嶺關以北,察罕帖木兒守石嶺關以甫;俱不從。自是。朝廷之命始不行於閫外焉。 卷一百·志第六十七   ○兵三   △馬政   蒙古,遊牧之國,札木合稱太祖之強曰,有騸馬七十二匹。王罕飲青馬乳,太祖尤慕羨之。蓋國俗如此。   世祖混一之後,牧馬之地,東越耽羅,北逾火裡禿麻,西逾甘蕭,南暨雲南。又大都、上都及玉你伯牙、折連怯呆兒,周回萬里,皆監牧之野。在朝置太僕寺典御馬,及供宗廟影堂山陵祭祀,與玉食之。   桐乳取之百姓者曰抽分,有兵事則和買民馬。和買不及則用拘刷之法,亦軍政之大者也。   太祖定制:千、百戶之子進為護衛,傔從十人或五人,所乘馬於千、百戶內取之。牌頭之子,則取於十戶之內。牧馬者曰哈赤,曰哈剜赤,有千戶、百戶世其官。   至元六年,敕科取乳牝馬,除蒙古千戶百戶牌甲外,其只魯瓦□處業經尋常科取,勿再索之,若已拘刷者還之。七年,始立群牧所,掌阿塔思馬匹。二十二年,立大都等路群牧都轉運司,以掌芻秣之妄,未幾罷。二十四年,改群牧所為太僕寺。   皇慶元年,立經正監,掌蒙古之牧地。又立群牧監,掌興聖宮御位下之馬。   延祐七年,太僕寺官忠嘉、阿剌帖木兒奏:「所管各項官孳育,去歲風雪倒死。差人計點,每三十匹為一群,六馬補一,牝馬兩補一,用官印烙訖,取勘實有數目。」從之。   至治三年,敕每三年於各受麻選騬馬之良者以千數,給尚乘寺備駕仗及宮人出入之用。   泰定元年,太僕卿渾丹等奏,自耽羅選牛八十三頭至此,不習水土,乞付哈赤,換作三歲乳牛,印烙入官。是年,渾丹符又奏,各愛麻馬多耗損,請市馬一萬匹以實之。俱從之。二年,大僕寺卿燕帖木兒奏,各處官馬短少,太僕寺官及怯薛人赴各處點數明白,以冊上。三年,太僕寺卿闊怯、燕帖木兒等又奏,系官馬已備有細數,再遣太僕寺官至各處核點。   天歷二年,立典牧監,掌皇太子御位下之馬。是年,敕各屬內哈赤,黑面玉馬、五明馬、桃花馬,於三等毛色內進擇進呈。又馬主隱匿有毛色牝牡馬亦裡玉烈者,或首告發露,以馬與首人,杖一百七下。又敕異樣馬,命都兒阿魯赤專掌之。經正監,別賜草地自為一群,太僕寺卿撤敦等奏:「舊制:皇帝登寶位,太僕官親至各處點視官馬。請依例差官點數。」敕如所請。   至順元年,雲南行省言:「亦乞不薛之地所牧國馬,歲紿鹽,以每月上寅日飼之,則馬健無病。比因伯忽之亂,雲南鹽不到,馬多死。」詔令四川行省以鹽給之。   凡車駕巡幸,太僕卿以下皆從。先驅馬出建德門外,取其有乳者以行。自天子以及諸王、百官,各以脫羅氈置撤帳,為取乳室。車駕還,太僕卿先期征馬五十醞都來京師。醞都,承乳車之名也。既至,使哈赤、哈喇赤之為大官者親秣之黑馬乳,以奉玉食,謂之細乳。諸王以下,亦供馬乳。謂之粗乳自世祖以下,諸凌寢各有醞都,取馬乳以供祭祀,號金陵擠馬。逾五年,盡以畀守凌者。   官馬以印烙馬之左股,號大印子馬,其印有兵古、貶古、閻卜川、月思古、斡欒等名。自夏至冬,逐水草以居。十月,各歸本地,朝廷遣太僕寺官馳驛閱視,較其多寡,產駒即烙印取劫收除,現在數目,造蒙古、回回、漢字冊籍以上。凡病死者三,則令牧馬償大牝馬二;病死者二,則償以一;病死者一,則償以一牝羊;無馬,則以羊駝折納。   其籍於太僕寺者,總數不可考。惟至大元年,中書省言:「去歲請衛飼馬九萬四干匹外」則飼馬十一萬九千餘匹,可以略見其大概雲。其御位下、正官位下、隨朝諸色目人員,甘肅、土番、耽羅、雲南、占城、蘆州、河西、亦乞不薛、和林、斡難、怯魯連、阿忽馬乞、哈呢木連、亦乞裡思、亦思渾察、稱海、阿察脫不罕、連折怯呆兒等處草地,內及江南、腹裡諸處,應有系官孳生馬、牛、羊、駝、驢點數之處,一十四道牧地,各千戶、百戶等名目如左:   一,東路折連怯呆兒等處,玉你伯牙、上都周圍,哈喇木連等處,阿剌忽馬乞等處,斡金川等處,阿察脫不罕,甘州等處,左手永平等處,右手田安等處,雲南亦乞不薜,蘆州,益都,火裡禿麻,高麗耽羅國。   一,折連怯呆兒等處御位下:   折連怯呆兒地哈喇赤千戶買買的、撤台、怯兒八思、闊闊來、塔失帖木兒、哈喇那海、伯要□、也的思、撤的迷失、教化、太教木兒、塔都、也先、木薛肥、不思塔八、不兒都麻失,不顏台、撤敦。   技赤、忽裡哈赤千戶下百戶脫脫木兒。   兀魯兀內土呵八剌哈赤闊闊出。   徹徹地撒剌八。   薛裡溫你裡溫斡脫忽赤哈剌帖木兒。   哈思罕地僧家奴。   玉你伯牙斷頭山百戶哈只。   一,甘州等處御位下:   口千子哈剌不花一所。   奧魯赤一所。   阿剌沙阿蘭山兀都蠻。   亦不剌金一所。   寬徹千。   塔塔安地普安。   勝回地劉子總管。   闊闊思地。   大帖木兒等。   甘州等處楊住普。   撥可連地撤兒吉思。   只哈禿屯田地安童一所。   哈剌班忽都拙思牙赤耳眉。   一,左手永平等御位下:   永平地哈刺赤千戶六十。   樂事地拙裡牙赤、阿都赤、答刺赤迷裡迷失、亦兒哥赤馬某撤兒答。   香河按赤定住、亦馬赤速哥帖木兒。   河西務愛牙赤孛羅□。   漷州哈剌赤脫忽察。   桃花島青昔寶赤班等。   大斡耳朵位下:河西務玉提赤百戶馬札兒。   一,右手固安州四怯薛八剌哈赤平章那懷為長:   固安州哈剌赤脫忽察,哈赤忽裡哈赤、按赤不都兒。   真定昔寶赤脫脫。   左衛哈剌赤塔不□。   青州哈剌赤呵不花。   涿州哈剌赤不魯哈思。   一,雲南亦奚卜薛帖木兒不花為長。   一,蘆州。   一,益都哈剌赤忽都帖木兒。   一,火裡禿麻太勝忽兒為長。   一,高麗耽羅。   和買馬。   太宗十年,敕札魯花赤胡都虎、培魯虎□、訛魯不等:自今諸路系官諸物,並由燕京、宣德、西京經過,其三路鋪馬,難以迭辦,今驗緊慢,定鋪口數目,通由天下戶數科定協濟。三路舊戶二百一十七戶,四分著馬一匹,新戶四百三十四戶,八分著馬一匹。舊戶一百六十九戶,二分著牛一頭,新戶三百三十八戶,四分著牛一頭。現以甫路分,牛馬難得,約量定價,馬一匹銀三十兩,牛一頭銀二十兩,若自願置頭匹分付者聽。合得協濟路分。東地路驗戶二十三萬四千五百八十五戶內,有複數民戶時重數訖五千八百五十戶為不見新舊,權作舊戶免征外,實征二十二萬八千七百三十五戶,內有本路課稅所勘當新舊戶,照鋪頭口分例,別行科征送納,總合著馬七百八十五匹五分五厘,牛一千一十七頭二分四厘,舊戶十一萬五千二百四十七戶,合著馬五百二十九匹一分五厘,牛六百八十一頭八分,新戶十一萬三千四百八十八戶,合著馬三百五十九匹四分,牛三百三十五頭四分四厘。民戶二十三萬二千六百二十九戶,重數戶、課稅所戶在內,標撥與宗王口溫不花、中書吾圖撤合裡並探馬赤查剌溫火兒赤一千七百五十八戶。宗王口溫不花撥訖一百戶內,舊戶三戶,新戶九十七戶,中吾圖撤合裡撥訖新戶三百四十五戶。禿赤怯裡探馬赤撥訖新戶六戶。查剌溫火兒赤伴等回回大師撥訖新戶三十戶。曹王訛可撥訖新戶十戶。羅伯成撥訖新戶三戶。奪沾兒兀蘭撥訖新戶七戶。查剌溫火兒赤等以下出氣力人。撥訖一百八十三戶,乞裡□並以下出氣力人,撥訖戶三百三十六戶。笑乃□並以下出氣力人,撥訖戶四百六十七戶。孛裡海拔都,撥訖一百戶。課課不花,撥訖五十五戶。合丹撥訖一百十六戶。是時無和買之例,惟科定各路民戶合著馬若千匹,對協濟燕京、宜德、西京三路鋪馬。   中統元年,始敕宣撫司於本路和買騬馬一萬匹;依市價課銀一錠買馬五匹,臨時斟酌高低定價。凡有騬馬之家,五匹存留一匹。有職事官吏亦許存留一匹。和買見數印烙訖,達魯花赤管民官管押至開平府交割。計燕京路二千四百匹,真定路八百匹,北京路二千匹,平陽路八百匹,東平路八百匹,濟南、濱州兩路四百匹,大名路四百匹。西京等路二千四百匹。   二年,帝諭中書省曰:前阿里不可敗於昔木土腦兒,今北方雪大,又將復至。據隨路無論何人等,馬匹盡數和買,每五匹價銀一錠。又諭陝西、四川等路和買馬匹,其數目先差使臣奏聞。   四年,諭中書省,據阿術差來使臣抹喜奏,馬區闕少,可於東平、大名、河南路宣慰司今年差發內,不論回回、通事、斡脫並僧、道、答失蠻、也裡可溫、畏兀兒、諸色人馬匹,每鈔一百兩,通滾和買肥壯馬七匹,付阿術等紿與軍人。總計和買一千五百五十匹:都元帥阿術一千六十四匹,長壽十九匹,懷都六十九匹,也先不花三百九十八匹。   十四年,敕中書省收到和買馬匹內,盲者、瘤者、嗓者、懷駒者印烙畢,俱分付本主。又漕運司牽船馬匹,別委本司印烙,沿途官給芻秣應付人夫槽□。   二十年,丞相火魯火孫等奏:「忙古騬拔都軍二千人,每人紿馬三匹。今見有一千匹,乞降價再買五千匹。每三匹內,兩牝馬,一騬馬。於大王只必鐵木兒、駙馬昌吉兩位下民戶內,並甘、肅州、察罕八哈剌孫數處,差人和買。」從之。   二十六年,尚書省奏和買馬並支放鈔數。   一,至元鈔一萬錠,差官管押前去各處:燕南河北道至元鈔二千四百錠,山東東西道鈔二千錠,河南等路一千八百錠,太原路、平陽路各一千錠,保定路、河間路各三百錠,平灤路二百錠,本部開支發付都城諸衙門馬匹鈔四百錠,大都路鈔六百錠。陝西等處行省就用保官錢支放。   一,委本道宣慰司、各路總管府官一同和買。   一,站赤。每正馬一匹,收留貼馬二匹,余仿上和買。   一,差官押運鈔數至彼,依數許管呈省,其和買事止責本路官吏。   一,馬四歲以上堪中和買;至年老之馬,若肥壯亦行和買。   一,權豪勢要之家隱占馬匹,決杖一百七下,其馬投官。   一,各路官員若同心辦集馬匹,肥壯別議奏聞;其怠慢及馬劣者治罪。   一,除陝西行省、平陽、大原徑赴河東山西道宣慰司交納外,其餘各路每三百匹作一運,如沿途比原納膘分,但有瘦弱、倒死,勒令押馬官陪償治罪。   一,和買,開馬具原主名姓、毛齒,膘分、價直呈省。   一,探馬赤、唐兀、禿魯花軍人,除原有馬數不在收買之限,不得轉買他人馬匹。犯者,買主、賣主各決一百七下,馬與價俱沒官。   一,馬價以中統鈔為則:騸馬,每匹上等五錠,中四錠,下三錠;曳剌馬,每匹上等四錠,中等三錠,下等二錠;小馬,每匹上等三錠,中等二錠二十五兩,下等一錠。是年,丞相桑歌奏:「與月兒魯等共議,京兆等二十四處郡縣免和買。彼處所有之馬,若也速□兒、並忽蘭、帖哥烈所領軍內有上馬者,與之,其餘腹裡郡縣所有之馬,若盡買之,竊恐絕。種戶、軍站戶馬,免買,各處科一萬匹,但買騸馬、牡馬,不買牝馬。「從之。   三十年,中書平章帖可、剌真等奏:「前者為收馬事,令臣等議奏,今與樞密院、御史台阿老瓦丁、伯顏、賽因囊加□等共議,凡請俸人員,令出俸錢買馬一萬匹。今用馬之時,有司無錢更買一萬匹。若再拘刷,恐損民力。乞減價與五錠買之。「帝曰:「朕不知,卿等裁之。前者,昔寶赤輩言:真定種田人,或一百,或二百人騎馬獵兔,似此等馬,皆當拘之。」刺其又奏:「眾議斟酌一馬價五錠。臣等恐太多,作三錠,若何?」又秦詔:「朕不知,卿等裁之。前者刷馬事,益暗伯以李拔都兒之言上請,卿等與暗伯共議以聞。」於是月兒魯、帖再、暗伯、剌真、李拔都等共奏:各省科買馬一萬匹。詔如所請。   大德五年,中書省議擬,於上都、大同、隆興三路和買馬匹,隆興路委本路總管也裡忽裡,河東宣慰司委本道宣慰使法忽魯丁,上都留守司委本司副達魯花赤撒哈禿,不妨本職提調。依和買十歲以下、四歲以上堪中肥釷騸馬、曳刺馬小匹,每匹通滾價直,不過中統鈔五錠。又變通至元舊制,稍增其價焉。   括馬   又名刷馬。至元十一年,括諸路馬五萬匹。二十三年,丞相安童奏:「定議中原括馬斡兒脫、達魯花赤官,回回、畏兀兒井閒居宮戶,有馬者,三分取二,漢人盡所有拘取。又軍、站、僧、道、也裡可溫、答失蠻欲馬何用,乞亦拘之。」又奏:「馬價續當給降,隱藏及買賣之人乞斟酌輕重杖之。」帝曰:「此卿等事,卿自裁之。」總計刷到馬十萬二千匹:   一,赴上都交納八萬匹:大都路一萬匹,保定、太原等路各六千匹,真定、安西等路各七千匹,延安、平灤等路各二千四百匹,河間、大名等路各六千匹,東平、濟南等路各四千匹,北京路八千匹,廣平路三千匹,順德路二千匹,益都路五千匹。   一,赴大都交收,省部差官擇好水草牧放聽候起遣,馬二萬二千匹:彰德路三千匹,衛輝路一千匹,懷孟路一千匹,東昌路二千匹,淄萊路一千匹,濟寧路二千匹,恩州路五百匹,德州路五百匹,高唐州五百匹,冠州三百匹,曹州七百匹,濮州五百匹,泰安州五百匹,寧海州五百匹,南京路三千匹,歸德府路一千匹,河南府路一千匹,南陽府一千匹,平陽路二千匹。為災傷賑濟,傑擬馬數。   二十四年,帝自將討乃顏,括河南僧道馬匹,總計一千五百三匹。百官以職守不扈從,獻馬以給衛士。又括平灤路馬匹。二十五年,括隆興府一百四十三匹,交付北征軍人。又敕太原路應付阿只吉大王位下七百步行人,每名騸馬二匹及兩月糧。   二十六年,答思、禿剌、帖木兒等奏:所領漸丁無馬。敕隆興府拘刷給之。又丞相桑哥等奏:「臣等議,行省官騎馬五匹,宣慰司官、三品官各騎馬三匹,四、五品官各騎馬二匹。五品以下各騎一匹。軍官、軍坫馬免刷。」從之。   二十七年,中書省奉敕移咨各省:除軍官、站戶、品官合留馬外。不論是何人戶,應有馬匹盡數拘刷到官。總計九千一百三十七匹:江淮省六千二百五十四匹,福建省二百三十匹,湖廣省一千八百二十匹,江南省六百九十六匹,四川一百三十六匹。支撥六千八百十三匹:哈剌赤收三千二百九十六匹,貫赤衛收一千五十七匹,四怯薛阿塔赤等收一千三百九十九匹起赴上都。阿速衛等收二千一百八十八匹。見在馬一百十五匹札付太僕寺收管訖。   三十年,詔叛王仍不侮過,用軍之際,隨處行省括馬十萬匹,後償其直。其合行事理:   一,諸人應有馬匹,除病嗓不堪者及帶駒牝馬打訖退印,分付原主,其餘盡數收括,若將堪中馬匹隱弊,及不行印烙者,當該官吏斷罪罷職。   一,養馬之家,應盡數赴官,如有隱藏影占抵換馬匹者,決杖一百七下,馬沒官,其價錢付告人充賞。   一,站戶正馬一匹,許留貼馬三匹,其餘馬匹盡數赴官印烙。   一,探馬赤、阿速、貫赤、唐剌赤、唐玉、禿魯花、大都六衛軍馬免刷,余正軍貼戶應有馬匹盡數別用記印烙訖,分付各主知,在聽候。   一,押馬官從各處官司與差去官一同揀選,知會牧養頭匹達魯花赤、色目上官利害押前來,每運不過一百匹。   一,官員存留馬,一品五匹,二品四匹,三品三匹,四、五品二匹,六品以下一匹。聽除官員,色目人二品以上留二匹,三品至九品留一匹。漢人一品至五品受宣官留一匹,受敕官不須存留。   一,外路在閒官員,除受宣色目官留一匹,其餘受敕以下並漢官馬匹,無論受宜、受敕盡行赴官印烙解納。   一,隨朝衙門並六部斷事官、通事、譯史、令史、宜使、奏差、知印人等,舊有馬匹者止留一匹,無者毋得劫行置買,違者杖五十七下。其馬沒官。   一,差去官並各處刷馬官、押馬官等,不得抵換馬匹,及取受錢物,看循面情,違者治罪。   又中書平章政事帖哥、剌真等奏:「在前刷馬,皆由一道赴都,聚為一處,騷擾百姓,踐踏田禾,馬亦倒斃。今各處刷馬,宜分數道赴都。」敕從之。計刷馬十一萬八千五百匹,江南行省馬二萬四千匹。江浙省一萬匹,福建省馬二千匹,兩省馬到宿遷縣,計會都省所委官指撥,由泰安州、東平路分三道至大都。湖廣馬八千匹,江西省馬四千匹,由汴粱、懷孟兩路至太原、大同迤北交納。腹裡行省、宣慰司,並直隸省部路分,馬九萬四千五百匹。河南省馬二萬匹,汴梁等五路並荊湖等處馬,由懷孟路至太原、大同迤北交納。淮東道馬至宿遷縣,由泰安州、東平路、益都路分三道至大都,淮西道馬由大名路至大都。陝西、遼陽兩行省收拾馬匹現數,就本省地面牧放。陝西省八千匹,付阿難答大王收管。遼陽省五千匹、四川省一千匹,押赴陝西省,交割牧放。山東宣慰司一萬五千匹,從便赴大都。河東道宣慰司一萬匹,大同迤北交納。直隸省部路分十二處:直赴上都文納者,平灤路二千匹;由太原路至大同邇北交納者,衛輝路一千匹、彰德路二千匹、懷孟路一千匹;從便赴大都交納者,大都路八千匹、保定路四千匹、恩州三百匹、冠州二百匹、大名路四千匹、河間路四千匹;由飛狐口,大同迤北交納者,真定路五千匹、廣平路二千匹、順德路一千五百匹。   大德二年,丞相完澤、平章賽典赤等奏:「臣等觀世祖皇帝時刷馬五次,後一次括十萬匹,雖行訖文書,止得七萬餘匹。為刷馬之故,百姓養馬者少。今乞不定數目,除杯駒、帶馬駒外,三歲以上者皆刷之。」帝從之。又詔:「刷馬之故,為迤北軍人久在軍前,欲再添赴敵軍數,以此拘刷耳。」   總計馬十一萬一千七百五十五匹:   行省三萬七千二百十二匹:   河南省一萬六千八百七十二匹,   陝西省一萬八千四百十九匹。   四川省一千八百七十二匹;   遼陽省一萬六十二匹;   腹裡七萬四千五百四十二匹:   大都路八千二百二十三匹,   保定路二千九百六十七匹。   河間路三千二百十九匹,   濟甫路六千二百二十三匹,   般陽路二千七十七匹,   益都路五千二百四十四匹,   高唐州二百三十六匹,   恩州二百四十四匹,   冠州二百十八匹,   德州一干二百八十五匹,   曹州一千六百五十六匹,   東昌路一千三百二匹,   濟寧路二千六百五匹,   廣平路二千二百三十三匹,   真定路八百六十七匹,   濮州一千九十八匹,   彰德路二千八百四十一匹,   大名路三千三百八十二匹,   順德路一千十一匹,   東平路一千六百三十二匹,   泰安州一千一百三十四匹,   平灤路三百五十四匹,   衛輝路二百九十六匹,   寧海州二百三匹,   懷孟路一千六百六十七匹,   平陽路九千八百六十八匹,   大同路二千八百四十四匹,   太原路九千五百十六匹。   未幾,平章政事賽典赤、暗都赤等奏,「民間聞刷馬,私下其直賣之。臣等今罷馬市,察私賣者罪之。世祖皇帝時拘刷都城合騎、合納官者,皆令印烙訖,無印字者刷之,以此不亂。今難於在先怯薛歹、諸王、公主、駙馬等皆在都城中,依例合刷、合回主者不可印烙。蒙古怯薛歹等乞依漢人冽,有隱蔑者罪之。」詔如所請。   三年,樞密院奏:「前者奉敕振紿紅胖祆軍物力,今省臣議,每人支馬價五錠。臣等謂雖有給鈔之名。虛費不得用,因與省臣議:察忽真、念不烈百姓,又忙哥歹百姓及河西不曾刷馬之地。和尚、先生、也裡可溫、答失蠻馬匹盡行拘刷。依例與直,如更短少。然後再支馬價。」帝曰:「卿等議是也。不敷則以錢給之。」   四年,遣劉深等征八百媳婦,敕雲南行省:每軍士給馬五匹,不足則補以牛。   至大三年,丞□別不花奏:「西面察八兒諸王,久不奉朝命,今始來降,振起其軍站物力,應刷馬給之。」敕准腹裡、行省刷馬四萬一百三十匹。腹裡路分三萬四千三百二十四匹:晉寧路二千七百七十五匹,冀寧路二千三百匹,真定路九百四十六匹,懷孟路六百八十二匹,廣平路一千二百四十三匹,頎德路六百七十三匹,彰德路四百五十四匹,衛輝路六千二匹,中都留守司五百九十九匹,大都路四千八百八十八匹,保定路四百三十六匹,河間路九百四十五匹,德州路一百九十匹,曹州路三百四十一匹,大名路一千二百十五匹,濟南路七百二十三匹,高唐州一百六匹,恩州一百五匹,永平路五百二十六匹,冠州一百三十三匹。東昌路二百十四匹,濮州四百二十六匹,益都路一千六百二十四匹,濟寧路四百四十八匹,般陽路一千十三匹,東平路二百十九匹,廣平路四十七匹,秦安州一百九十六匹,寧海州六百三十五匹,塔思哈剌牧馬官、衛尉、太僕院使、床兀兒平章等收之。行省刷馬一萬五千八百九匹:河南江北行省七千七百九匹,中都刷馬、大宗正府札魯花赤、別帖木兒平章等收之;湖廣行省二千六百四十二匹,中都刷馬官、別帖木兒平章等收之;江浙行省三千四百五十八匹,大都刷馬官、刑部尚書王伯勝收之;江西行省二千匹,中都刷馬官、別帖木兒平章等收之。除事故寄留,倒死走失及給散坫馬外,收馬三萬一千四百四十六匹。凡刷馬,以軍事急,和買不及,故科民馬以應之。今諸王入朝,以和買賜之可矣。亦刷行省之馬,使百姓受累,非制也。   延祐三年,右丞相帖木迭兒等奏:「起遣河南行省所管探馬赤軍,各給馬二匹,千戶、百戶、牌頭內有騸馬、牧馬、牝馬皆行,不足於附近州縣拘刷四馬以上之馬,各貼為二匹。」   四年,帖木迭兒等又奏:「前者軍人上馬之時,大都、上都西路拘刷馬匹,今濟南、益都、般陽等路,又北京一帶,遼陽省所轄各路,並未拘刷,乞依例刷之。」俱從之。總計二十五萬五千二百九十一匹。腹裡十六萬四千五百二十三匹:上都留守司二千六百二十匹,冀寧路二萬八千二百八十匹,晉寧路一萬六千二百九十匹,益都路一萬八千七百三十八匹,大同路二千二百四十匹,濟寧路五千九百三十六匹,般陽路六千四百三十四匹,河間路一萬七百五十二匹,永平路三千二百六十六匹,思州二百七十六匹,德州三千一百十九匹,懷孟路一千七百三十三匹。寧海州二千六百二十五匹,興和路七百五匹,保定路三千八百八十九匹,大都路一萬六千九百六十一匹,濮州六千六百二十匹,順彷路一千五百二十匹,衛輝路一千六百七十六匹,彰德路二千六百六十五匹,高唐州六百五匹,廣平路二千一百六十一匹;大名路二千二百六十二匹,泰安州一千一百八十七匹,濟寧路八千六十七匹,真定路九千八百七十二匹,東昌路三千三百三十六匹,冠州七百三十二匹,曹州二千四百四匹,東平路八百九十二匹。遼陽省所轄七千九百六十八匹:廣寧路九百匹,遼陽路四百五十九匹,瀋陽路三百八十三匹,開元路六百五十二匹,金、復州萬戶府二千一百四十二匹,大寧路三千一百五匹,懿州四百二十六匹。河南省八萬二千八百匹,各交付四萬戶蒙古軍人:淮東追九千七十二匹,荊湖北追五千九百二十三匹,南陽府五千三百二十一匹,安慶路三千七百七十五匹,歸德府五千三百十二匹,汝寧府七千六百四匹,汴梁路二萬二千二十七匹,襄陽府三千七十二匹,安豐路七千七百二十二匹,揚州路一千一百五十五匹,德安府三千五百六十四匹,河南府二千六百三十九匹,廬州路五千四百十一匹,黃州路二千一百三匹。   五年,中書省奏:「阿撤罕等叛亂之時,陝西省不分軍民站赤一概拘刷馬匹。後各回復原主。前年各路刷馬之時,不及陝西。今軍站辛苦,乞刷陝西省馬匹以贍之。」皇太后懿旨亦欲差人拘刷。敕:「依延祐四年定例,差官與各路正官同刷堪中馬匹,印烙明白交割。」其章程,祝至元三十年稍有損益,不具錄。   六年,參議中書省欽察等奏:「去歲奉命拘刷陝西省馬匹,今行省官及台官上言:阿撤罕等叛亂,騷擾百姓,拘收馬匹,又兼年谷不登,百姓闕食,乞罷刷馬之事,臣等謂其言有理,萬戶齊都軍五千人,請止給兩匹俸馬、一匹牝馬之價。」從之。   七年,右丞相帖木迭兒等奏:「起遣押當吉譯言貧民。回籍,奏准於漢地和買馬三萬匹給散。今年為整治軍力,錢幣空虛,權於附近州縣刷馬三萬匹給之,俟秋成撥還其值。」總計刷到馬一萬三千三百十三匹:河間路三千八百六十一匹,大都路五千二百七十七匹,保定路二千一百五十六匹,永平路二千十九匹。是年七月,帖木迭兒等又奏:「怯薛歹用馬,乞於大同、興和、冀寧三路依前例差人拘刷。」總計馬一萬三千四百五十二匹:興和路四百六匹,大同路三千八百八十八匹,冀寧路八千一百六十匹。延祐五年以恤軍站刷馬,六年,以起遣押當吉刷馬,又以怯薛歹用馬剮之,皆非軍事,蓋拘刷益濫矣。   致和元年九月,文宗自江陵人大都,平章速速等啟:「戰士即日用馬,氣令大都南北二城,除見任官外,回回及答失蠻等騾、馬,取二口內赴總管府交納,違限不納者重罪。」又丞相燕帖木兒、別不花,平章速速,郎中自當,員外郎舉裡,都事朵來等啟:「遣斷事官捏古、兵部侍郎罕赤赴真定路刷馬,除見在官員、軍站戶、兵戶,計三歲以下及懷駒、引駒馬匹外,其餘不論是何人等,盡行拘刷,隱匿及換易者,依條斷罪。」別不花等又啟:「前河間、保定、真定等路降鈔。以四錠、五錠為率,和買馬匹。軍事急,比及和買,誠恐遲誤,乞拘刷三路馬匹。俱奉令旨准,敬此。」   天歷元年,平章政事速速等奉准拘刷晉寧、冀寧二路馬匹。敕遣吏部員外郎辛鈞赴冀寧路,同知保祿赴晉寧路。速速等又請拘刷山東各路,從之。總計腹裡刷到馬匹一萬七千六百九十五匹:真定路二千四百匹。河間路八百二十匹,保定路八百二十六匹,益都路三千六百十一匹,濟南路一千五百二十八匹,東平府八百二十匹,東昌路二百三十六匹,濮州路三百五十一匹,濟寧路一千三匹,泰安州二百四十四匹,曹州四百二十六匹,高唐州二百十二匹,德州四百八十六匹,般陽路三百三十二匹,大都路四千二百六十八匹。河南省刷到三萬九千八百二十八匹:淮東道六千七百九十匹,荊湖北道九千一百七十九匹,汴梁路九千三百二匹,黃州路一千五十一匹,廬州路五千二百十一匹,安豐路三千一百七匹。   後至元二年,敕漢人、南人、高麗人,凡有馬者,悉拘之。時盜賊竊發,以拘刷為防亂之計,尤非政體雲。   抽分羊馬   太宗五年,敕田鎮海、豬哥、成得卜、劉黑馬、胡土花,小通事合住,綿廁可、木速、孛伯,百戶阿散納、麻合馬、忽賽因、賈熊、郭運成並官員等,據斡眚朵商販回回人等,其家有馬、牛、羊及一百者,取牝牛、牝羊一頭人官,牝馬、牝牛、牝羊及十頭,亦取牝馬、牝牛、牝羊一頭大官,有隱漏者盡沒之。   定宗五年,敕諸色人等馬牛羊群,十取其一,隱匿者罪之。   憲宗二年,敕諸色人孳畜,百取其一。隱匿者及官吏受財故縱者,不得財而騷擾者,皆有罪。   大德七年,兵部議:「抽分羊馬人員,每歲擾累州縣,苦虐人民。擬令宜徽院立法,嚴切拘鈐。至抽分時,各紿印押差札,開寫所委官吏姓名,不得多帶人員及長行頭匹。經由通政院倒給鋪馬分例,前去各該路府州縣,同本處首民正官,依例抽分羊馬牛只,隨即用印烙訖,趁好水草牧放。如抽分了畢,各取管民官印署保結公文,申覆本院,委官押領,依限赴都交納。其餘一切搭蓋棚圈並常川馬匹草料飲食等物,不須應付。庶革擾民欺誆之弊。」從之。   八年,中書省奏:「舊例,一百口羊內抽分一口,不及一百者,見群抽分一口,探馬赤羊馬牛不及一百者,免抽分。今御史台及行省官皆言見群抽分一口損民,擬後三十口者抽分一口,不及者免,實於官民便益。巨等謂,應依先例一百口內抽分一口,見群三十口內抽分一口,不及三十口者免。宣微院差選見役廉慎人,與各處管民官一員,公同抽分。將在先溢委之人罷斥。」從之。   皇慶元年,樞密院奏:「世祖皇帝定例,探馬赤軍馬牛羊等一百口抽分一口,與下戶貧芝軍人接濟物力。去年中書省奏遣愛牙赤於軍中,再加抽分一半馬牛羊,一半鈔錠、氈子等物。如此重查,軍力必至消乏。乞止依薛禪皇帝定例施行為便。」敕:「軍人與百姓不同,其依舊例行之。」   延祐元年,中書省奏:「前哈赤節次閱訖官牝羊三十餘萬口,本欲孳生以備支持。因年遠,哈赤等將孳生羯羊不肯盡實到官,宜徽院失於整治,致為哈赤等所私用。每歲支持羊口,皆用官錢收買。又每遇抽分時,將百姓羊指作官羊夾帶映庇,不令抽分。擬依照原定則例,從實抽分。若有看循作弊,從嚴究治。哈赤牧放官羊,亦仰從實分揀,除牝羊並帶羔羊存留孳生外,應有堪中羯羊印烙,見數拘收,如有隱匿者,從嚴追斷施行。」總計抽分之地,凡十有五,曰,虎北口,南口,駱駝嶺,白馬甸,遷民鎮,紫荊關,丁寧口,鐵門關,渾源口,沙淨州,忙兀倉,車坊,興和等處,遼陽等處,察罕腦兒。 卷一百一·志第六十八   ○兵四   △軍糧站赤急遞鋪弓手打捕鷹房   元初用兵四方,士卒以私財自贍,貧者助以貼戶。故上元養兵之費,而兵易足。至世祖定軍戶之籍,凡蒙古、探馬赤、漢軍,皆月給米五斗、鹽一斤,別以米四斗贍其家。及收宋降兵,籍為新附軍,以無貼戶,月給米六斗、鹽一斤,所謂軍人鹽糧例也。   至元二十二年,中書省議:「除漸長成了軍人收系充軍依例外,據各軍陣戶病沒者之妻子照勘明白,每月支糧四斗施行。」   二十四年,湖廣行省言:「蒙古、漢軍及新附軍人,摘拔占城、雲南、沿海、兩廣、福建等處,近者不下三五千里,話者至萬餘裡,俱系煙瘴極邊重地。凡去軍人,易染疾病。況兼久戍資財罄盡,得替還家,新附地方不肯應附飲食,必因饑困騷擾居民,深為未便。」中書省議:「兩廣、福建、鎮守軍人得替還家,自起程日每日支行糧一升,至過江停罷。其餘鎮守軍人不在此例。」是年,詔新附軍人並諸色人匠停支齏菜錢。   元貞元年,湖廣炮手軍匠萬戶府言:「新附軍人請以正軍米六斗養瞻家人,將養家米四斗、鹽一斤支付本軍。」中書省奏准,從便施行。   延祐七年,詔管軍官吏人等克減軍人衣糧者,雖經敖免,仍追贓給主。   至病軍各翼,又置安樂堂以養之。至元二十一年,詔軍前息病者,令高手醫工用藥看治,仍仰首領官專一隨時考較,驗病死軍人多寡,以施賞罰。至大元年,江陵路錄事李貞言:「各處安樂堂,益為過往病軍所置。後遇病軍死者,請比照養濟院事例,官為斂瘞,定立名碑,俾家人識驗。實為養生葬死,無憾之一。」戶部議從之。   站赤,譯言驛傳也,立於太宗元年,敕:諸馬站、牛鋪,每一百戶置車十,各站有米倉,站戶十,歲納米一石,使百戶一人掌之。   四年,詔諸路官並站赤人等:「使臣無牌面文字,始給馬之驛官及元差官,皆罪之。有牌面文字而不給驛馬者,亦罪之。若系軍情急速,及送納御用諸物,雖無牌面文字,亦驗數應付車牛。」   中統元年,雲州置站戶,取迤南諸州站戶籍內選中、上戶應當。馬站戶,馬一匹;牛站戶,牛二隻。不論親、驅,每戶取二丁,及家展安置於立站處。   五年,詔:「站戶貧富不等,每戶限田四頃,免歲斌,以供鋪馬祗應。」   至元元年,中書省奏:六部並為四部,據別路站赤鋪坫數目,宜令本部檢校,其區處條畫:   一,委本戶營民正官督勒臂站,照覷鋪馬。   一,四戶養馬一匹,有倒死者,驗數補買。若管站者妄行科斂錢物,依條重斷。   一,依驗使臣分例,應付當日首思,令本站官暗償。   一,站戶買馬,仰本管官先行看視,須擇買肥壯者,無得聽從坫戶止圖省價濫收。   一,管站官不得私騎站馬,違者罪之。   一,遇使臣經過,宜辨驗札子,毋得止驗來貼關子倒換。   一,諸站牧地,管民官與本坫官打丘畝數,明示界限,勿得互相侵亂,亦不得挾勢冒占民田。   一,使臣經過起數,仰總府取會,每月不過次月初十日以內申部。   一,使臣不得違例多騎鋪馬,及婪索站赤錢物。   一,各路站赤,委府州縣達魯花赤長官提調。   是時,良鄉縣馬站,四月之內起至一萬三千三百餘匹,故省臣嚴為限制,頒於各路焉。   七年,省部官議定:「各路總府在域驛,設官二員,於見役人員內選用,州縣驛設頭目二名,如見役人就令依上任事,不系站戶,則就本站馬戶內別行選用。除脫脫禾孫依舊外,其餘見設總坫官,悉罷之。」十一月,立諸站都統領使司。往來使臣,令脫脫禾孫詰問。   八年,中書省議,「鋪子馬札,初用蒙古字,各處站赤未能盡識,宜繪馬匹數目,復以省印社之,庶無疑惑。」因命各處取給鋪馬標附文籍,其馬匹數付驛吏房書寫畢,就左右司用墨,印給馬數,自省印印訖,別行附籍發行矍印,左右司封掌。   九年,諸站都統領司言:「朝省諸司局院,及外路諸官府應差馳驛使臣所繼札子,從脫脫禾孫辨詰,無脫脫禾孫處,令總管府驗之。」   十一年,令各路站赤,直隸總管府,其站戶家屬,令元籍州縣管領。   十七年,詔:「江淮諸路增置水站。除海青使臣,及事幹軍務者,方許馳驛。餘者自濟州水站為始。兼令乘船。」   十八年,詔:「除上都、榆林迤北站赤外,不須支給官錢,驗其閒劇,量增站戶,協力自備首思當站。」   二十五年,腹裡路分三十八處,年銷祗應錢不敷,增給鈔三千九百八十一錠,並元額七千一百六十九錠,總中統鈔一萬一千五十錠,分上下半年給。是年,命南方站戶,以糧七十石出馬一匹為則,或十石之下八、九戶共之,或二三十石之上兩三戶共之,免一切雜泛差役。若有納糧百石之下、七十石之上,自請獨當站馬一匹者聽之。   二十九年,命通政院分官四員,整治江南四省站赤,給印與之。   三十年,江浙行省言:「各路遞運站船,若止以六戶供給一艘,除苗不過十四五石,力寡不能當役。請令各路除苗不過元額二十四石,自六戶以上,或至十戶,通融金髮。」從之。   大德八年,御史台言:「各處站赤合用祗應官錢,多不依時拔降,又或數少不給,令站戶輪當庫子,陪備應辦。莫若驗使臣起數,實支官錢,所在官司依時撥降,令各站捉領收掌祗待,毋得科配小民,以為便益。」從之。   至大三年,中書省臣言:「江浙杭州驛,半年之內使人過者千二百餘。有桑兀寶丁等進鴉、鶻、獅、豹,留二十七人,食肉四千二百餘斤。請自今遠方,以奇有百寶來者,依例進。其商人自有所獻者,令自備資力。」從之。   皇慶元年,監察御史言:「燕南河北軍坫人戶,遠年逃竄,有司不肯詣實申報,止是樁配見戶包當。其各站提領百戶與州縣通同作弊結攬,詭名添價,販買驢畜,營私益己。又提點官等總領親戚退閒官吏,假借威勢,依散香茶等物,致站戶逃移消乏。令於部分擬定約束,官民便益。」兵部議從之。又札御史台,令廉訪司嚴加糾治焉。   延祐五年,中書省臣言:「昨奉兵部言,各站設置提領,止受部札,行九品印,職專車馬之役。所領站赤多者二三千,少者六七百戶,比之軍民,體非輕細。今擬各處館驛,除令、丞外,見役提領不許交換。」從之。   七年,詔蒙古、漢人站赤依世祖舊制,歸之通政院。是年,詔腹裡、江南地蛄赤,令達魯花赤提調,州縣官勿與。   至順元年,火魯孫一十五狗驛狗多死,賑糧兩月,狗死者給鈔補之。   凡結驛傳璽書,謂之鋪馬聖旨,頒於中書省者,謂之鋪馬札子。遇軍務之急者,又以金字圓符為信,銀字者次之。   至元十九年,詔給各行省鋪馬聖旨,揚州、鄂州、泉州、隆興、占城、安西、四川、西夏、甘州每行省五道。十月,增給各省鋪馬聖旨,西川、京兆、泉州十道。甘州、中興各五追。   二十年,和林宣慰司給鋪馬聖旨二追,江淮行省增紿十道,都省進使繁多,亦增二十道給之。十一月,增給甘州行省鋪馬聖旨十道,總之為二十道。十二月,增各省及轉運司鋪馬聖旨三十五道:江淮行省十道,四川行省十道,安西轉運司分司二道,荊湖行省所豁湖南宣慰司三道,福建行省十道。   二十一年,增給各處鋪馬札子,荊湖占城等處,本省二十道,荊湖北追宣慰司二道,所轄路分一十六處,每處二道;山東運司二道;河南運司七道;宣德府三道;江西行省五道;福建行省所轄路分七處,每處二道;司農司五道;四川行省所轄順元路宣慰司三道,思州、播州兩處宣慰司各三道;都省二十九道;阿里海涯所治之省,鋪馬聖旨十道,所轄宣慰司二處各三道。   二十二年,給陝西行省並各處宣慰司行工部等處鋪馬札子一百二十六追。   二十三年,福建、東京兩省,各給圓牌二面。奧魯赤出使交址,先給圓牌二面,創立三處宣慰司,給札子起馬三十匹。   二十四年。增給尚書省鋪馬聖旨一百五十道,並先紿降一百五十道,共三百道。七月,給中興路、陝西行省、廣東宣慰司沙不丁等官鋪馬聖旨一十三道。二十五年,增給遼陽行省鋪馬札子五道。十一月,福建行省元紿鋪馬聖旨二十四道,增給札子六道。二十六年,給光祿寺鋪馬札子四道。三月,給海道運糧萬戶府鋪馬聖旨五道。四月,四川紹慶府給鋪馬札子二道,成都府六道,龍興行省增紿五道,太原府宣慰司及儲峙提舉司給降二道。八月,紿遼東宣慰司鋪馬札子五道,江淮行省所轄浙東道宣慰司三道,紹興路總管府給降二道,甘肅行省所轄亦集乃總管府、河州、肅州三路給六道。十一月,增給甘肅行省鋪馬聖旨七道。   二十七年,增給陝西行省鋪馬聖旨五道。二月,都省增給鋪馬聖旨一百五十道,江淮行省一十五道。六月,給營田提舉司鋪馬聖旨二道。九月,江淮行省所轄徽州路水路不通,給鋪馬聖旨二道。   二十八年。增給省除之任官,鋪馬聖旨三百五十道。   三十年,立南丹州安撫司,給鋪馬聖旨二道。三月,兩淮都轉鹽使司增給鋪馬聖旨起馬五匹。五月,紿淘金運司鋪馬聖旨超馬五匹,大司農司超馬二十匹。八月給劉二拔都圓牌三面,鋪馬聖旨一十五道。十月,增給濟南鹽運司鋪馬聖旨一道。   三十一年,給福建運司鋪馬聖旨起馬五匹。   至大三年,給嘉興、松江、瑞州路及汴梁等處總管府鋪馬聖旨各三道。四年,詔拘收各衙門鋪馬聖旨,命中書省定議以聞。省臣言:「始者,站赤隸兵部,後屬通政院。今通政院怠於整治。站赤消乏,合依舊命兵部領之。」從之。省臣又奏,「昨奉旨以站赤屬兵部。今丞相帖木迭兒等議,漢地之驛令兵部領之,其鐵烈干、納鄰、末鄰等處蒙古站赤,仍付通政司院。「帝曰:「何必如此,但令罷通政院,悉隸兵部可也。」七月。復立通政院,領蒙站赤。十一月,紿中政院鑄馬聖旨二十道。   皇慶元年,增給陝西行台鋪馬聖旨八道。六月,中書省臣言:「典瑞監掌金宇圓牌及鋪聖旨三百餘道,至大四年凡聖旨皆納之於翰林,而以金字圓牌不收,增置五十面。蓋圓牌遣使,初為軍情大事而設,不宜濫設,自今不納牌面,不經中書省、樞密院者宜勿與。」從之。   延祐六年。沙、爪州立屯儲總管府,紿鋪馬聖旨六道。   泰定元年三月,遣官娠給帖裡干、木柃、納柃等一百一十九坫,鈔二十一萬三千三百錠、糧七萬六千二百四十四石八斗。北方站赤,每加津濟,至此力量盛雲。中書省所轄腹裡各路站赤。總計一百九十八處:   陸站一百七十五處,馬一萬二千二百九十八匹,車一千六十九輛,牛一千九百八十二隻,驢四千九百八頭。   水站二十一處,船九百五十隻,馬二百六十六匹,牛二百隻,驢三百九十四頭,羊百口。   牛站一處,牛三百六隻,車六十輛。   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所轄,總計一百七十九處,該一百九十六站:   陸站一百六處,馬三千九百二十八匹,車二百一十七輛,牛一百九十二隻,驢五百三十四頭。   水站九十處,船一千五百一十二隻。   遼陽等處行中書省所枯,總計一百二十處:   馬六千五百一十五匹,車二千六百二十一輛,牛五千二百五十九隻。   狗站一十五處,元設站戶三百,狗三千隻,後除絕亡倒死處,實在站戶二百八十九,狗二百一十八隻。江浙等處行中書省所轄,總計二百六十二處:   馬站一百三十四處,馬五千一百二十三匹。   轎站三十五處,轎一百四十八乘。   步站一十一處。遞運夫三千三十二戶。   水站八十二處,船一干六百二十七隻。江西等處行中書省所軺,總計一百五十四處:   馬站八十五處,馬二千一百六十五匹,轎二十五乘。   水站六十九處,船五百六十八隻。湖廣等處行中書省所轄,總計一百七十三處:   陸站一百處,馬二千五百五十五匹,車七十輛,牛五百四十五隻,坐轎一百七十五乘,臥轎三十乘。   水站七十三處,船五百八十隻。陝西行中書省所轄八十一處:   陸站八十處,馬七千六百二十九匹。   水站一處,船六隻。四川行中書省所轄:   陸站四十八處,馬九千八十六匹,牛一百五十隻。   水站八十四處,船六百五十四隻,牛七十六頭。雲南諸路行中書省所轄站赤七十八處:   馬站七十四處,馬二千三百四十五匹,牛三十隻。   水站四處。船二十四隻。甘肅行中書省所拈三路:   脫脫禾孫馬站六處,馬四百九十一匹,牛一百四十九隻,驢一百七十一頭,羊六百五十口。   世祖受京兆分地,自燕京至開平府,復自開平府至京兆。始驗地理遠近,人數多寡,立急遞站鋪。每十里或十五里、二十里,則設一鋪,於各州縣所管民戶及污籍戶內僉起鋪兵。   中統元年,詔:「隨處官司,設傳遞鋪驛,每鋪置鏞兵五人,各處縣官,置文簿一道付鋪,遇有轉遞文字,當傳鋪即注名件到鋪時刻,及轉遞人姓名於籍上,令轉送人取下鋪柙字交收時刻還鋪。稽滯者罪之。」鋪兵一晝夜行四百里。各路總管府委有俸正官一員,每季親行提點。州縣亦委有俸末職,上下半月照例。有稽遲及磨擦損壞文字,即將鋪司銪兵科罪。   三年,定中書省文字轉遞外,其餘官府文字不得由急遞鋪轉送。各路總管府並總管軍官文字直申省者轉遞,不系申省者勿入遞。   至元八年,令各處成造軍器由急遞鋪轉送。又尚書省定例,隨路帳冊重十斤以下、可以擔負者,許入遞。   九年,左補闕祖立福合言:「諸路急遞鋪名,不合人情。急者急速也,國家設官署名字,必須吉祥者為美,宜更定之。「遂更為通遠鋪。   二十年,留守司言:「初立急遞鋪時,取不能當差貧民,除其差發充鋪兵,又不敷者,於漏籍戶內貼補。今富人欲避差發,永充鋪兵,宜擇其富者,令充貼戶,站戶之貧者充鋪兵。「從之。   二十八年,中書省以近年衙門眾多,文書繁冗,整治急遞鋪事例。凡入遞文字,其常事皆付承發司隨所投去處,類為一緘,排日發遣。其省部急速之事,方置匣子發遣。其匣子入遞,隨名造冊呈省,或合添設戶數亦仰明白議擬呈省。仍令各鋪照原行體例,並節續禁治條陳事理施行。又省部議:「亡宋收附以來,諸國悉平,比中統、至元之初入遞文字,何啻百倍,若必以晝夜四百里責之切,恐往返頻數疲勞不能解送。擬照原奉聖旨事意,除邊遠軍仃緊急,差委使臣勾當外,應人入遞文字,責令總鋪依例類緘發進。限一晝夜行三百里,江河風浪險阻不拘此限。並不得將文冊十斤以上及一切諸物入遞,違者送所在官司究問。」   至治三年,命各處急遞鋪。每十鋪設一郵長,於州縣籍記司史內差充,一歲之內能盡職者,從優補用,不能,提調官且輕重罪之。鋪兵每名,十二時辰輪子一個,鋪歷一本,二司行下一本,行省咨諸路申上一本,夾板一副,鈐攀一副,袖絹三尺,蓑農一領,紅綽屏一座,並牌旗軟絹袱包一條,回歷一本。   弓手,主捕盜鹼。京師南北城兵馬司外,則各州縣皆置之。   中統五年,頒建都詔書內一款:隨處府州驛路,應置巡馬及馬步弓手。於本路不論是何投下當差戶計,及軍、站、人匠、打捕鷹房、斡脫、窯冶、諸色戶計內,每一百戶取中戶一名充役,與免本戶差發,在九十九戶內均攤,若有失盜,勒令弓手立根盤捉。凡州縣相距五、七十里所有村店及二十戶以上者,設立巡防弓手,令本縣長官提調。若無村店處。或五、七十里創立聚落店捨,亦須及二十戶。其巡軍設別,不在戶數之內。關津渡口,必當置弓手處,不在此限。其夜禁之法:三更之點鐘聲絕,禁人行,五更三點鐘聲動,聽人行。有急速公事及喪病產子者,不在此限。   至元三年,省部議:「隨路戶數不同,兼軍站不在差發之內,似難均攤。擬斟酌京府司縣合用人數,止於本處包銀絲線並止納包銀戶計,每一百戶選差中戶一名當役,其差發令九十九戶包納。」從之。   八年,御史台言:「諸路宜選年壯熟嫻弓馬之人,以備巡捕之職。弓手數少者,亦宜增之。除捕盜外,不得別行差占。」   十六年,分大都南北兩城兵馬司,各主捕盜之任。南城三十二處,弓手一千四百名。北城十七處,弓手七百九十五名。   大德七年,以弓手糧稅應民戶包納,其中奸弊甚多。定合計徵糧,驗實均包之法。   延祐二年,從江南行台請,以各處弓手,往往致害人命,役三年者罷之,別於相應戶內補換。   打捕鷹房戶,多取移居、放良及漏籍孛蘭奚、還俗僧過,及招收亡宋舊役等戶充之。其差發,除納地稅、商稅,依例出軍等六色宣課外,並免其雜泛差役。自太宗八年,抄籍分屬御位下及諸王公主駙馬各投下。世祖時,行尚書省重定其籍,永為定制焉。凡捕獵,自正月初一日始至七月二十八日,除毒禽、猛獸外,禽獸孕卵者不得捕打,禁捕野豬、鹿、免,違者罪之。詐稱打捕戶捕獵者,罪之。   至元八年,禁捕天鵝、雌老仙鶴、鶻,違者沒其妻子,與拿獲人。十六年,詔:應臂打捕店房人匠官,多將富民溢收,影射差徭。已收戶內有不系此色人,不習此等業者,俱還民籍,違者罪之。大德三年,禁捕禿鶖打捕戶折納皮舊例:虎皮貂折貂皮五十張,熊皮一折十五張,鹿皮一折七張,豺一、青狼皮一,折五張,粉獐皮一折三張,金錢豹皮一折四十張,土豹一折十張,葫葉豹金絲絨皮一折六張,山狼皮一折五張,狐皮一折二張。利用監新定折納:貂皮、羊麈鹿皮及麋鹿一折七張,豹皮、花熊皮一折十五張。例鼠皮一折一張,雞翎鼠皮十折一張,飛生鼠十折一,山分鼠四折一,鼠掃張鼠皮五折一張。御位下打捕鷹房官:   一所,權官張元,大都路寶坻縣置司,元額七十七戶。   一所,王阿都赤,世襲祖父職,掌十投下、中都、順天、真定、宣德等路諸色人匠打捕等戶,元額一百四十七戶。   一所,管領大都等處打捕鷹房民戶達魯花赤石抹也先,世襲祖父職,元額一百一十七戶。   一所,管領大都路打捕鷹房等官李脫歡帖木兒,世襲祖父職,元額一百二十八戶。   一所,宣授管領大都等處打捕鷹房人匠等戶達魯花赤黃也速□兒,世襲祖父職,元額五十戶。   一所,管領鷹房打捕人匠等戶達魯花赤移剌帖木兒,世襲祖父職,元額一百五十七戶。   一所,宣授管領打捕鷹房等戶達魯花赤呵八赤,世襲祖父職,元額三百五十五戶。   一所,宣授管領大都等路打捕鷹房人戶達魯花赤寒食,世襲祖父職,元額二百四十三戶。諸王位下:   汝寧王位下,管領民匠打捕鷹房等戶官,元額二百一戶。   不賽因大王位下,管領本投下大都等路打捕鷹房諸色人匠達魯花赤都總管府,元額七百八十戶。天下州縣所設獵戶:   腹裡打捕戶,總計四千四百二十三戶。   河東宣慰司打抽戶,五百九十八戶。   晉寧路打捕戶。三百三十二戶。   大同路打捕戶,百一十五戶。   冀寧路打捕戶,二百五十一戶。   上都留守司打捕戶,三百九十七戶。   宣德提領所打抽戶,一百八十二戶。   山東宣慰司打捕戶,三百九十七戶。   益都路打捕戶,四十三戶。   濟南路打捕戶,三十六戶。   般陽路,二十一戶。   東平路,三十四戶。   曹州,八十四戶。   德州,一十戶。   濮州,三十戶。   泰安州,五戶。   東昌路,一戶。   真定路,九十一戶。   順德路,三十九戶。   廣平路,一十九戶。   冠州,五戶。   恩州,二戶。   彰德,一十七戶。   衛輝路,一十六戶。   大名路,二百八十六戶。   保安路,三十一戶。   河間路,二百五十二戶。   隨路提舉司,一千一百九十一戶。   河間鷹房府,二百七十六名。   都總管府,七百五十六。   遼陽大寧等處打鷹捕房官捕戶,七百五十九戶。   東平等路打捕鷹房捕戶,三百九戶。   隨州、德安、河南,襄汨、懷孟等處打捕鷹房官捕戶,一百七十二戶。   叉捕提領所掂捕,四十戶。   高麗鷹房總管捕戶,二百五十戶。   河南等路打捕鷹房官捕戶,一千一百四十二戶。   益都等處打捕鷹房官捕戶,五百二十一戶。   河北、河南、東平等處打捕鷹房官捕戶,三百戶。   隨路打捕鷹房總管捕戶,一百五十九戶。   真定、保定等處打捕鷹房官捕戶,五十戶。   淮安路鷹房官捕戶,四十七戶。   揚州等處打捕鷹房官捕戶,七十二戶。宣徼院管轄淮東、淮西屯田打捕總管府司屬打捕衙門,提舉司十處,千戶所一處,總一萬四千三百二戶。   淮安提舉司,八百五十八戶。   安東提舉司,九百一十二戶。   招泗提舉司,四百六十五戶。   鎮巢提舉司,二千五百四十戶。   蘄黃提舉司,一千一百一十二戶。   通泰提舉司,七百四十九戶。   塔山提舉司,六百四十四戶。   魚網提舉司,二千五百一十九戶。   打捕手號軍上千戶所打捕軍,六百四戶。 卷一百二·志第六十九   ○刑法上 刑律上   元之刑法,論者,謂得之仁厚,失之縱弛;是不然。蒙古初入中原,百司裁決率依金律。至世祖,始取見行格例,頒之有司,為《至元新格》。然帝臨時裁決,往往以意出入增減,不盡用格例也。其後挾私用譎之吏,夤緣放效,骫法自專,是謂任意不任法,非縱弛之過也。嗚乎!以世祖之仁明,成宗之寬恕,不能損益古今,權衡中外,以制一代之刑典。乃謂古今不必相沿,中外不必強同。其去整齊畫一之規遠矣。今博采舊聞,為《刑法志》,俾後之人有以推究其得失焉。   太祖六年,敗金人於烏沙堡,得金降將郭寶玉,寶玉上言,建國之初,宜頒新令。帝從之。於是頒條畫五章,如出軍不得妄殺,刑獄惟重罪處死,其餘雜犯量情笞決,是也。是為一代製法之始。   及中原略定、州縣長吏生殺任情,甚至沒人妻女。耶律楚材奏曰:「囚當大辟,必待報。違者論死。」從之。   太宗即位,楚材又條便宜十八事,如:州縣非奉上令敢擅行科差者,罪之。蒙古、回鶻、河西人種地不納稅者,死;監主自盜官物者,死;應犯死罪者,具由申奏待報,然後行刑;皆著為令。   六年,帝在達蘭達巴之地,大會諸王、百官,頒條令曰:   凡當會不赴而私宴者,斬。   諸入宮禁,從者男女,以十人為限。   軍中十人,置一甲長,聽其指揮,專擅者罪之。   其甲長以事來宮中,即置權攝一人、甲外一人,二人不得擅自往來,違者罪之。   諸公事非當言而言者,拳其耳;再犯,笞;三犯,杖;四犯,論死。   諸千戶越萬戶前行者,以木鏃射之。百戶、甲長、諸軍有犯者,其罪同。不遵此法者,斥罷之。   諸人或居室,或在軍中,毋敢喧呼。   盜馬一、二匹者,即論死。   諸人馬不應絆於克□蘇嚕克內者,輒沒與畜虎豹人。   諸婦人制濟遜燕服不如法者,及妒者,乘以以驏牛徇部中,論罪,即聚財為更娶。   憲宗時,世祖在潛邸。駐蹕桓、撫二州,燕京斷事官伊囉斡齊與布智兒等,一日殺二十八人。其一人盜馬者,巳杖而釋之。有獻環刀者,乃追還杖者,手試刃斬之。帝聞而責之曰:「凡死罪,當詳讞而後行刑。今一日殺二十八人,冤溢多矣。況已杖而復斬之。此何刑也。」布智兒慚懼不能對。   及即位,頒建元詔書內一款:「凡犯罪至死者,如府州審問獄成,便行處斷,則死者不可復生,斷者不可復續。案牘繁冗,須臾斷決,萬一差誤,人命至重,悔將何及。膚實哀之。今後凡有死刑,仰所在有司推問得實,具情事始末及斷定招款,申宣撫司再行審復無疑,呈中書省奏聞,待報處決。」   中統四年,中書省奏准條畫:鞠、勘罪囚,仰達魯花赤、管民官一同研問,不得轉委通事、必闍赤人等推勘;婦人犯罪有孕應拷及決杖笞者,須候產後百日決遣;臨產者,召保聽候出產二十日,復追入獄,無保及犯死罪者。令婦人入禁省視。   五年,頒立中書省詔書內一款:「諸州司縣,但有疑惑,不能決斷者,與隨即申解本路上司,若仍有疑惑不能決者,申部,犯死罪枷?收禁,婦人去?,杖罪以下鎖收。」又頒建都詔書內一款:「失盜,勒令當該弓手立三限收捕。如限內不獲,其捕盜官,強盜停俸兩月,竊盜一月外。弓手如一月不獲強盜的,決一十七下,竊盜七下;兩月,強盜再決二十七下,竊盜一十七下;三月,強盜再決三十七下,竊盜二十七下。如限內獲賊及半者,全免本罪。   至元八年,始禁用金《泰和律》。   十一年,禁用宋鞭背黥面及諸溢刑。   十六年,御史中示崔彧言:「憲曹無法可守,是以奸人無所顧忌,宜定律令以為一代之法。」命與御史大夫月呂魯那演議之。   二十三年,中書省臣言:「比奉旨為盜者毋碎,今竊盜數貫及佩刀微物與童幼竊物者,悉令配役。臣等議:一犯者杖釋,再犯依法配役為是。」帝曰:「朕以漢人徇私,用《泰和律》處斷,致盜賊滋眾,故有是言。人命至重,今後非詳讞者,勿輒殺人。」   二十七年,江淮行省平章政事沙不丁以倉庫官盜竊官糧,請依宋法黥面、斷其碗。帝曰:「此回回法也。」不聽。   是年,命中書參知政事何榮祖以公規、治民、御盜、理財等十事,輯為一書,名曰《至元新格》。二十八年,書成,敕刻板頒行,俾百司遵守。其刑律條件之可考者:   諸杖罪五十七以下,司縣斷決;八十七以下,散府、州、軍斷決;一百七以下,宣慰司、總管府斷決。   配流、死罪,依例勘審完備,申刑部待報,申札魯忽赤者亦同。   諸季報罪囚,當該上司,皆須詳視,但有淹滯,隨即舉行。   其各路推官,既使專理刑名,察獄有不平者,即聽推問明白,咨申本路改正。若推問已成,他司審理或有不實、不盡,聽招狀問實待報。若犯人翻案,家屬稱冤,聽牒本路移推,其證驗已明者,不在移推之例。   諸見禁罪囚,各處正官每月分輪檢視,凡禁系不究,淹滯不決,患病不治,並囚糧依時不給者,須隨時訊問,肅政廉訪司依上審察。   其京師獄囚,中書省、刑部、御史台、札魯忽赤各須委問官一員,審理冤者,辨明遲者,督催釋者,斷遣。   諸鞠問罪囚,必先參照元發事件,詳審研窮,並用證佐追究。若事情疑似,贓伏已明,而隱匿不招者,與連職官員同署依法拷問。其指告不明,無證佐可據者,須以理推尋,不得輒加拷掠。   諸行省、行院,凡於所屬,若管民官撫治不到,以致百姓逃亡,營軍官鎮守不嚴,以致盜誠滋興,須審其所由,依理究治。   諸行院到任,取會所管地方,見有草賊起數,嚴諭各處軍民官,各使鎮守有法,招捕得宜。仍將見有起數,先行報院。每季具已未招捕起數,咨院呈省施行。   諸草賊招捕,既平之後,仍須區處得宜,嚴責各管官司,毋令疏失。   諸捕盜官,如能巡警盡心,使境內盜息者為上;雖有過失起數,而限內全獲者為次。其因失盜,累經責罰,未獲數多者為下。到選之日,考其實際,以定升降。   其江南現有草賊去處,若平治有法,另議聞奏升擢。   諸獄訟原告明白,易為窮治。官司凡受詞狀,即須仔細詳審。若指陳不明,及無證驗者,省會別具的實文狀,以憑勾問。其所告情事重大,應掩捕者不拘此例。   諸獄訟之繁,婚、田為甚。其各處官司,宜使媒人通曉不應成婚之例,使牙人知買賣田宅違法之例,寫狀詞人知應告不應告之例,仍取管不違甘給文狀,以塞起訟之源。   諸訴婚姻家財田宅債負,若不系違法重事,並聽社長以理諭解;免使妨廢農務,煩擾官司。   諸詞訟,若證驗無疑。斷例明白,而官吏看詳,故有枉錯者,雖事已改正,其原斷情由,仍須究治。   諸官司聽訟事理,自始初究問,及中間施行,至末後歸結,另置簿朱銷。其肅政廉訪司專行照刷,無致淹滯。大致取一時所行事例,編為條格,而已不比附舊律也。   三十一年,刑部尚書尚文以遠近稟決獄制不一。請依古律令以定憲章。不報。   元貞元年,御史台臣言:「先朝決獄,隨罪輕重,笞杖異施,今止用杖,乞如舊制。」帝不允。   二年,命中書參知政事何榮祖等更定律令。帝諭榮祖曰:「律令,良法也。宜早定之。」對曰:「臣所擇者三百八十條,一條有該三四事者。」帝曰:「古今異宜,不必相沿,但取宜於今者。」   大德五年,詔:「凡獄囚禁系,累年疑不能決者,令廉訪司申省台詳讞。」仍為定例。是年,定強竊盜條格:凡盜人孽畜者,取一償九。   七年,定諸改補鈔罪例:為首者杖二百有七,從者減二等;再犯,從者杖與首同。詔:凡為匿名書,辭語重者,誅之;輕者,配流;皆沒其妻子。定大都南北兵馬司奸盜等罪,六十七以下付本路。七十七以上,付也可札魯忽赤。是年,諭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內外大小衙門官吏軍民人等曰:「慶賞刑罰,國之大柄,二者不可偏廢。朕自即位以來。恪遵世祖成憲。優禮臣下,期於履正奉公,以稱朕懷,不務出此。若平章政事伯顏,暗都剌,右丞八都馬辛等,營私納賄,獲蔽上下,以致政失其平,民受其弊。今已籍沒家資,役戍邊遠,明正其罪。是用更張,以清庶務。以近年所定贓罪條例,互有重輕,特敕中書省集議,酌古准今,為十二章,自今伊始,凡內外有官守者,其洗心滌慮,奉職忠勤,無俾吾民重困,式符委任責成之意。「所謂十二章者,枉法五章,曰:一貫至十貫,四十七下,不滿貫者,量情決斷,依例除名;曰:十貫以上至二十貫,五十七下;曰:二十貫以上至三十七貫,七十七下;曰:「三十貫以上至一百貫,八十七下;曰:二百貫以上,一百七下。不枉法七章:一貫至二十貫,四十貫本等敘,不滿貫者,量情斷罪,解見任別行求仕;二十貫以上至五十貫,五十七下,注邊遠一任;五十貫以上至一百貫,六十七下,降一等;一百貫以上至一百五十貫,七十七下,降二等;一百五十貫以上至二百貫,八十七下,降三等;二百貫以上至三百貫,九十七下,降四等;三百貫以上,一百七下,除名不敘。所謂枉法者,斷令有理,一受訖無理人錢物;一受訖有罪人錢物脫放;一受訖有罪人錢物,刑及無辜;一教令有罪人妄指平民,取受錢物;一違例賣官,及橫差民戶充倉庫官、祗待、頭目、鄉里正等,詐取錢物。不枉法者:一,饋獻率斂津助人情推收過割,因事索要勾事紙筆等錢,及倉庫院務搭帶分例關津批驗等錢,其事多端。不能盡舉;一,與錢人本宗事無理或有罪,買囑官吏求勝脫免,雖已受贓,其事未曾枉法結絕,合從不枉法論,其贓物結沒,一,與錢人本宗事無理,或買囑官吏求勝脫免者,不論其事已末結絕及自首,俱合沒官;一,與錢人本宗事雖有理,用錢買囑官吏,要將對訟人凌虐重斷,不遂其意,告發到官,即系行賕,亦合沒官;一,營求勾當贓錢,及求仕人雖依理合用,當該官吏不曾刁蹬乞取行賕,疾早定奪,或不遂其意告發到官者;一,騙脅科斂等錢,畸零不能給散,或不能盡見出錢,入花名隨事議設;一,與錢人本宗事有理,官吏刁蹬取受,告發到官,合給主。終元之世,科贓罪皆依十二章決罰,屢申明其制。以儆官吏焉。   八年,詔:「內郡、江南人,凡為盜黥,三次者,謫戍遼陽;諸色人及高麗三次,免黥,謫戍湖廣。」未幾,仍禁黥面法不用。   至大二年,皇太子言:「宣政院先奉旨,毆西僧者,截其手,詈者斷其舌。此法昔所未聞,有乖國典,乞更其令。」從之。是年,申書省臣言:「律令者,治國之急務,當以時損益。世祖有旨:金《泰和律》勿用,令老臣通法律者參酌古今,從新定制。至今尚未行。臣等謂,律令重布,未可輕議。請自世祖即位以來所行條格,校讎歸一,遵而行之。」未幾,尚書省臣又言:「國家地廣人眾,古所未有,累朝格例前後不一,執法之吏輕重任意。請自太祖以來所行政令九千餘條,刪除繁冗,使歸於一。」並從之。於是刑律之出入抵牾者,始稍稍改正雲。   仁宗即位,又命右丞相阿散,平章政事、商議中書省事劉正等,擇開國以來法制事例,彙集折衷,以示所司。其大綱有三:一曰詔制,二曰條格,三曰斷例。經緯於格例之間,非內外職守所急者,亦時載之,名曰別敕。延祐三年,書成,敕摳密院、御史台、翰林國史、集賢院諸臣相與是正之。至治三年,又命樞密副使完顏納丹、侍御史曹伯啟、也可札魯忽赤普顏、集賢學士欽察、翰林直學士曹元用等,就前書而損益之,名曰《大元通制》,仍取延祐二年以後所未類者附著焉。凡詔制為條九十四,條格為條一千一百五十有一,斷例為條七百一十有七,令類五百七十有七,共二千五百三十九條。其類二十有一:曰名例,曰衛禁,曰職制,曰祭令,曰學規,曰軍律,曰戶婚,曰食貨,曰十惡,曰奸非,曰盜賊,曰詐端,曰訴訟,曰鬥毆,曰殺傷,曰禁令,曰雜犯,曰捕亡,曰恤刑,曰平反,曰贖刑。   名例為法之本:一曰五刑,笞刑六,自七下至五十七,每十為一等加減;杖刑五,自六十七至一百七,每十為一等加減;徒刑五,徒一年,杖六十七,年半,杖七十七,二年,杖八十七,二年半,杖九十七,三年,杖一百七,每杖十及徒半年為一等加減;流刑三,二千里比徒四年,二千五百里比徒四年半,三千里比徒五年;死刑二,斬、凌遲處死。   一曰五服:斬衰,三年子為父,婦為夫之父之類;齊衰有三年杖期,不杖期,五月、三月之別,為母,為夫之父母之類;大功,有九月殤七月之別,為同堂兄弟。為姑姊妹適人者之類;小功,五月,為伯叔祖父母、父母,為再從兄弟之類;緦麻,三月,為族兄弟,為族曾父母之類。   一日十惡:謀反,謂謀危社稷;謀大逆,謂毀宗廟山陵及宮闕;謀叛,謂叛背國從偽;惡逆,謂毆及謀殺祖父母、父母殺伯叔父母、姑兄姊、外祖父母、夫之祖父母父母者;不道,謂殺一家非死罪三人及支解人、造畜、蠱毒、魘魅者;大不敬,謂盜大祀神御之物、乘輿服物,盜及偽造御寶,合和御藥誤,不如本方,及封題誤,若造御膳誤犯食忌,御幸舟船誤不牢固,指斥乘輿及對捍制使而無人臣之禮者;不孝,謂告言詛詈祖父母、父母,及祖父母、父母在,別籍異財,若供養有闕,居父母喪身自嫁娶,若作樂釋服從吉,聞祖父母、父母喪,匿不舉哀,詐稱祖父母、父母死者;不睦,謂謀殺及賣緦麻以上親,毆告夫及大功以上親,小功尊屬;不義,謂本屬府主、刺史、縣令、見受業師吏卒殺本部五品以上官長,及聞夫喪匿不舉哀,若作樂釋服從吉,及改嫁者;內亂,謂奸小功以上親父祖妾及與和者。   一曰八議:議親,謂皇帝祖免以上親及太皇太后、皇大後緦麻以上親,皇后小功以上親;議故,謂故舊議賢,謂有大德行議能,謂有大才業議功,謂在大功勳議貴,謂職事官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及爵一品者議勤,謂有大勤勞議賓,謂承先代之後為國賓者。   至獄具,則有枷、?、鎖、鐐、杖五者之制。枷長五尺以上、六尺以下,闊一尺四寸以上、一尺六寸以下。?長一尺六寸以上、二尺以下,闊三寸,厚一寸。鎖長八尺以上、一丈二尺以下。鐐連環重三斤。杖長三尺二寸,毋以筋膠裝釘。凡三等:笞杖,大頭徑二分七厘,小頭徑一分七厘;杖徒,大興徑三分二厘,小頭徑二分二厘;訊杖,大頭徑五分五厘,小頭徑二分二厘。決訊者,並用小頭。   笞杖以七起數者:世祖建元以前,斷獄皆用成數,如匿稅者笞五十,犯私盜者杖七十,私宰馬牛者杖一百,舊法猶有存者。大德中。刑部尚書王約言:「國朝用刑寬恕,笞杖十減其三,故笞一十減七,今之杖一百者,宜止九十七,不當又加十也。」議者憚於改正,其事遂寢。   至於死刑,有斬無絞,以絞斬相去不至縣絕,且從降一等言之,斬之降即為杖一百七籍流,猶有幸不至死之理焉。   延祐六年,更定諸盜例:   一,強盜持杖傷人,雖不得財,皆死。不傷人、不得財,斷一百七,徒三年,但得財,斷一百七,交出軍。二十貫,為首者敲,為從者一百七,出軍,不持杖傷人,造意為首下手者敲。不曾傷人、不得財,斷八十七,徒二年。十貫以下,斷九十七,徒二年半。至二十貫,斷一百七,徒三年。至四十貫,為首者敲,餘人斷一百七,出軍。   一,因盜而奸,同強盜傷人論。餘人依例斷罪。   一,兩次作賊者,敲。   一,初犯偷盜駝、馬、牛,為首者斷一百七,出軍;為從斷九十七,徒三年。   一,盜驢騾,為首者斷八十七,徒二年;為從斷七十七,徒一年半。   一,盜羊豬,為首者斷七十七,徒一年半;為從斷七十七,徒一年。   一,盜財物三百貫以上者,斷一百七,出軍。一百貫以上者,斷一百七,徒三年。自一百貫至四十貫,凡四等,共杖以十為差,徒以半年為差。十貫以上者,斷六十七,徒一年;以下者,六十七,斷放;為從者,減一等斷配,以至元鈔為則。已行不得財者,五十七;謀而未行者,四十七,斷放。   一,曾經出軍徒配再犯者,敲。   一,經斷放,十貫以下者,再犯,為首者出軍,為從,徒三年。   一,籍記拘檢者,經五年不犯,聽保甲除籍。如能告及捕獲強盜者,一名減二年,二名除籍;竊盜,一名減一等,五名除籍。除籍後再犯,終身拘籍。   天歷二年,更定遷徒例,凡應徒者,驗所居遠近,移之千里,在途遇赦,皆得放還。如不悛再犯,徙於本省不毛之地,十年無過,則量移之。其人死,妻子聽歸原籍。著為令。   元統元年,定婦人犯私鹽罪,著為令。   後至元元年,中書員外郎陳思謙言:「強盜但傷事主者,皆得死罪。而故殺從而加功之人,與斗而殺人者,例杖一百七下,得不死,與私宰牛馬之罪無異。是視人與牛馬等也。法應加重。因姦殺者,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止科奸罪,似失推明。」敕刑部改定,著為令。   二年,詔:「強盜皆死。盜牛馬者劓。盜騾驢者鯨額,再犯劓。盜羊豕者墨項,再犯鯨,三犯劓。劓後再犯者死。盜諸物者,倍價償之。」著為令。   自大德以來,竊盜依例刺斷,只鯨面而已,無劓法。元之末造,欲重懲盜竊,以遏亂源,至用古肉刑之法,然無救於亡也。   贖刑之例四:諸牧民官公罪之輕者,諸職官犯夜者,諸年老七十以上者、幼十五以下不任杖責者,請罪人癃篤殘疾不任杖責者。元貞元年刑都議准,每杖笞一下,擬罰贖中統鈔一貫。 卷一百三·志第七十   ○刑法下 刑律下   △蒙古人及僧道訊斷法 赦令   刑律之條格,畫一之法也。斷例,則因事立法,斷一事而為一例者也,詔制,則不依格例而裁之,自上者也。   中統二年,陝西四川行省乞就決邊方重刑,帝不許。   三年,江漢大都督史權以趙百戶挈眾逃,斬之。詔:「自今部曲犯重罪,鞠同得實,必先奏聞,然後置於法。」   至元二年,詔:「隨路私商,曾入南界者,首實充軍。」   五年,田禹坐妖言,敕減死流之遠方。濟南王保和坐妖言惑眾,敕誅首惡五人,余勿論。是年,詔遣官審理諸路冤滯。正犯死罪明白,各證典刑,其雜犯死罪以下量斷遣之。   七年,尚書省契勘舊例,居父母喪及夫喪而嫁娶者,徒三年,各離之,知而為婚者,各減三等。今議得定立格限,自至元八年正月一日為始已前,有居父母喪、夫喪內婚娶者,准以婚書為定,後犯者依法斷罪聽離。   八年,四川行省也速帶兒言:「比因饑饉,盜賊滋多,宜加顯戮。」詔群臣議之。安童以為強盜偷竊,一皆處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仍依舊待命。從之。尚書省臣言:「在先重囚待報,直至秋分已後施行,每半年內多趲下淹住。議得以後重囚,經省部推問,再交監察御史覆審,無冤不待秋分,逐旋施行。」從之。是年,敕有司毋留獄訟以致越訟,違者官民皆罪之。   十一年,有司斷死罪十五人,詔加審覆,其十三人,因鬥毆殺人免死充軍,余令再三審覆以聞。   十四年,敕犯盜者皆處死,符寶郎董文忠言:「盜有強、竊,贓有多少,似難悉置重典。」帝韙其言,遽命止之。   十五年,順德路總管張文煥、太原府達魯花赤太不花,以按察使發其奸贓,遣人詣省自首,反以罪誣按察使。御史台臣奏,按察使即有罪,亦不應因事反告,宜待文煥等事決,方聽其訟。其後同知揚州總管府事董仲威坐贓罪,行省方按其事,仲威反誣行省官以他事。詔免仲威官,沒其產十之三。二事同,而科斷之不一如此。收括闌遺官也先闊闊帶等坐易官馬闌遺人畜,敕免其罪,以諸路官兼管收括闌遺,如官吏隱匿及擅易馬匹、私配婦人者,沒其家。   十六年,詔有官守不勤於職者,勿論漢人、回回皆論死,且沒其妻子。是時阿合馬用事,奸贓狼籍,故勸帝嚴刑竣法,以鉗士大夫之口焉。敕諸路所捕盜,初犯贓多者死,再犯髒少者從輕罪論。阿合馬言:「有盜以舊鈔易官庫新鈔百四十錠者。議者謂罪不應死,盜者之父執役臣家,臣如徇議者之言,寧不自畏。」詔論死。   十九年,和禮和孫言:「去年中山府奸民薛寶住為匿名書來上,妄效東方朔事,欺妄胡廷,希凱官爵。」敕誅之。又言:「自今應訴事者,必須實書其事。赴省、台陳告。敢以匿名書告事,重者處死,輕者流遠方,能發其事者,給犯人妻子,仍以鈔賞之。」從之,耶律鑄言:「前奉詔,殺人者死,仍征燒埋銀二十兩。後止征二錠,其事太輕。臣等議,依蒙古人例,犯者沒一女入仇家,無女者征銀四錠。」從之。是年,王著、高和尚殺阿合馬,帝震怒,戮著等,並殺樞密副使張易,皆醢之。其後,帝悟阿合馬之奸,追論其罪,剖棺戮屍,醢其二子,又戮其第三子,剝皮以徇。帝欲重懲奸吏,故用法特嚴。然剝皮及菹醢之法,唐、宋以來所未有也。   二十年,禁雲南沒人口為奴及黥其面者。舊制,雲南重囚,便宜處決。帝恐濫及無辜。敕今後凡大辟罪,仍須待報。刑部尚書呈:「鞫問罪囚,笞、杖、枷、鎖,凡諸獄具,已有聖旨定制。自阿合馬擅權以來,專用酷吏為刑部官,謂如刑部侍郎王儀獨號慘刻,自創用繩索法,能以一索縛囚,令其遍身痛苦,若復稍重,四肢斷裂。至今刑部稱為王侍郎繩索,非理酷虐,莫此為甚。今參詳內外官司,推勘罪囚獄具,合依定制,不得用王侍郎繩索。各處推官司獄以至押獄禁卒人等,皆當擇用循良,庶得政平訟理。」又御史台准中丞崔少中牒:「鞫獄之制,自有定制。比年以來,外路官府酷法虐人,有不招承者,跪於瓷芒碎瓦之上,不勝痛楚,人不能堪,罪之有無,何求不得。其餘法外慘刻,又不止此。今後似此鞫問之慘,自內而外,通行禁斷。如有違犯官吏,重行治罪,似合體國家恤刑之至意,去酷吏婪虐之餘風,天下幸甚。」中書省並照驗施行。   二十二年,西川趙和尚自稱宋福王后,其定劉驢兒有三乳,自以為異,謀不軌,皆磔之。至元四年,刑部議謀反者處死,家人斷鷹房子種田,無磔裂之刑也。至是則奉詔敕所降雲。   二十八年,敕江南重囚,依舊制聞奏處決。監察御史言:「沙不丁、納速敕丁滅裡克、王巨濟、璉真珈、沙的、教化,皆桑哥黨羽,受贓肆虐,使江南之民愁怨載路,今或系獄,或釋之,此臣所未喻者。」帝曰:「桑哥已誅,滅裡納速剌丁下獄,惟沙不丁,朕姑釋之耳。」其後,納速剌丁滅裡以盜取官民鈔十三萬錠,忻都以征理逋負、迫殺五百二十人,皆伏誅。王巨濟無贓,帝以與忻都同惡,並誅之。中書省臣言:「妄人馮子振嘗為詩諛桑哥,及桑哥敗,即告撰桑哥德政碑者,引喻失當,乞治罪。」帝曰:「諸臣何罪,使以諛桑哥為罪,則在廷諸臣誰不譽之者,朕亦嘗譽之矣。」釋不問。   二十九年,懷孟路河內縣民劉蹺、搭蓋,小薛大王掃裡,本路笑薛同知笞劉蹺背一十七下,身死。分司僉事趙朝列牒肅政廉訪司,稱:「嘗讀唐《貞觀政要》所載,太宗閱銅人,見人之五臟,皆繫於背,詔天下勿鞭背。可謂人君知愛民之本,為萬世之龜鑒也。今朝廷用刑,自有定制。有司不據科條,輒因暴怒,濫用刑辟,將有罪之人,褫去衣服,笞背考訊,往往致傷人命,深負朝廷好生之德。若不禁治,事關至重。」中書省議准。禁治施行。   元貞元年,湖州司獄郭氾訴浙西廉訪司僉事張孝思多取廩餼,孝思下氾於獄。行台令御史楊仁往鞫,而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鐵木而逮孝思至省訊問,又令其屬官與仁同鞫氾事。仁不從,行台以聞。詔省、台遣官鞫問,既引服,皆杖之。   二年,御史台臣言:「官吏受賕,初訊辭服,繼以審覆,而有司徇情,致令異詞者,乞加等論罪。」從之。詔諸人告捕盜者,強盜一名質鈔五十貫,竊盜半之,應捕者又半之,皆征諸犯人;無可征者,官給之。   大德元年,大都路總管沙的坐贓當罷,帝以故臣子,特減其罪,俾還舊職。崔彧言不可,帝曰:「卿與中書省臣戒之,若復然,則置之死罪矣。」是年,溫州路平陽州民陳空崖坐禪說法,旗號偽寫羅平國治正元年。敕陳空崖及為首諸人並處折,沒其妻子財產。   四年,前行省參知政事張頤孫及其弟圭伏誅於隆興市。初,頤孫為新滏富人胡制機養子,後制機生子而卒,頤孫其利資,與弟圭謀殺制機子,賂縣史獲免。其僕胡宗訴主之冤於官。敕誅頤孫兄弟,還其資於胡氏。晉州達魯花赤捏克伯詐稱母死奔喪,給假,到解州迎其妻子。放將捏克伯罷職斷罪,仍追離職月日俸還官。   五年,敕軍士殺人奸盜者,令軍、民官同鞫。中書省臣言:「舊制,京師州縣捕盜止從兵馬司,有司不與,遂致淹滯。自今輕罪乞令有司決遣,重者從宗正府聽斷,庶不留獄,且民不冤。」從之。御史台臣言:「軍官元帥、百戶、千戶等子弟,承襲承替,就帶原降虎符,比之民官優寵甚重。請今後軍官但犯一切不公不法罪名者,無分輕重,依十三等例。與民官一體科斷。」從之。   五年,河南民殷丑廝等詐稱神靈,扇感人眾。殷丑廝所及信從、知情不舉者,皆處斬,沒其妻子。   六年,詔千戶、百戶等自軍中逃歸,先事而逃者罪死,敗而後進者杖之,沒其妻女。又軍官除邊遠出征外,其餘遇祖父母、父母喪,依民官例立限奔赴。   七年,南劍路達魯花赤忻都因事受贓,又挾仇故殺原告人徐仲言。忻都,阿合馬之從子也。以遇郝,敕除名,永不敘用,倍征燒埋銀。   九年,河間民王天下奴弒父,磁州民田聖童弒母,並磔於市。吏部主事賈廷瑞言:「近年以來,府州司縣官失其人,奉法不虔,受成文吏,舞弄出入,以資漁獵。愚民冒法,小有詞訴,根連株累,動至千百,罪無輕重,即入監禁,百端擾害,不可勝言。若不申明制令,嚴加戒飭,則吏弊不除。今後除奸盜詐偽杖罪以上罪狀明白,依例監禁,其餘自笞罪以下雜犯罪名及根連證干之人,不許似前監收,止令隨衙待對。若果有逃避,根捉到官,比本犯斷決。」刑部議:「賈奉訓所言事理蓋為路府州縣官吏不能奉職,至有差池,若選材得人,自然不至冤濫。以此參詳小民犯法情罪,輕重不一,擬合臨事詳情區處。如有違枉等事,廉訪司照例糾之。」中書省從刑部議。   至大二年,福建廉訪司言:「古制,一罪先發,已經論決,余罪後發。其輕若等,則勿論重者,通計前罪,以充後數。矧今所犯贓罪分為十二章,各有差等,設若一罪先發,已經斷罷,余罪後發,繫在被斷日月之前,合無酌古准今,其輕若等,則與擬免,比前罪重者,驗贓計其所剩杖數決斷,准復追贓免斷,依例黜降,似為情法相應。」中書省依刑部議從之。是年,武昌婦人劉氏詣御史台訴三寶奴奪其所進亡宋玉璽一、金椅子一、夜明珠二。敕中書省臣及御史中丞冀德方、也可札魯忽赤別鐵木兒、中政使搠只等雜問。劉氏稱故翟萬戶妻,三寶奴謫武昌時,與劉氏往來。及三寶奴貴,劉氏以追逃婢至京,謁三寶奴於其家,不答。入其西廊,見榻上有逃婢所竊寶鞍及其手縫錦帕,以問三寶奴,又不答。忿恨而出,即求書狀人喬瑜為狀,因尹榮往見察院吏李節,入訴於台。獄具,以劉氏為妄。有旨軒喬瑜,笞李節,杖劉氏及尹榮歸之原籍。   三年,寧王闊闊出謀為不軌,越王禿剌子阿刺納失里許助之。事覺,闊闊出下獄,賜其妻完者死,竄阿剌納失裡及其祖母母妻於伯鐵木兒所。以畏兀兒僧鐵裡等二十四人同謀,或知謀不首,並磔於市。   延祐元年,晉寧民侯喜兒兄弟五人並坐法當死。帝惻然曰:「彼一家不幸而有此事,其擇情輕者一人杖之,俾養父母,毋絕其祀。」三年,敕:「大辟罪臨刑,敢有刲割者,以重罪論。凡鞫囚,非強盜,毋加酷刑。」   五年,御史台臣言:「諸司近侍隔越中書省聞奏者,請如舊制治罪。」從之。六年,帝御嘉禧殿,謂札魯忽赤買閭曰:「札魯忽赤人命所繫。其詳閱獄辭。事無大小,必謀於同僚。疑不能決者,與省台臣集議以聞。」七年,中書省臣奏:「各處合流遼陽獄囚,無分輕重,一概發奴兒干地。而彼中別無種養生業。歲用衣糧,重加勞費。今肇州路有屯田,擬流囚照依所犯重者,發奴兒千地,輕者於肇州從宜安置,屯種自贍,似為便益。」從之。刑部言:「方今庶務,惟刑為重,平反冤獄,乃居官者職所當為。比因升等減資之路,於是僥倖之徒不計事理虛實,欲圖升進。往往鍛煉成獄,反害無辜。所在官司,亦不詳讞,取具體察公文,咨申省部定擬。平反明白,固亦有之,然冒濫者十常八九。若不定擬平反通例,深為未便。今後內外官員,如能平反重刑三名以上。量升一等,犯流配五名者,擬減一資,名數不及者,從優定奪。其吏員事不幹己,而能平反者,量進一等遷調。其或冒濫不實,罪及保勘體察官司,庶革僥倖之弊。」中書省議從之。   至治元年,上都留守賀伯顏坐便服迎詔棄市,籍其家。是時,鐵木迭兒復相,修舊怨。既杖殺楊朵兒只、蕭拜住,又陷賀伯顏於死。終元之世,奸臣舞文法以害正人,鐵木迭兒兒一人而已。英宗執法嚴,參議中書省事乞列監坐鬻官,刑部以法當杖,皇太后命笞之,帝曰:「不可,法者天下之公,徇私而輕重之,何以示天下。」卒工其罪。斡魯思訐其父母,又駙馬許納子速怯訐其父謀叛,其母私從人。帝曰:「人子事親,有隱無犯,今有過不諫,復訐於官,豈人子所忍為。」命斬之。真人蔡遁泰殺人論死,刑部尚書不答失裡坐受其金,范德郁坐詭隨,俱杖免。   三年,禁故殺子女誣平民者。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趙世延,坐其弟不法事系獄待對,其弟逃匿,詔出之,仍著為令,逃者百日不出,則釋待對者。八思吉思下獄,帝謂左右曰:「法者,祖宗所制,非朕所得私也。八思吉思雖事朕久,今有罪,其論如法。」八月,帝遇弒於南坡。泰定帝即位,討賊也先鐵木兒、完者、鎖南、禿滿等,皆伏誅。又遣旭邁傑等誅鐵失、失禿兒、赤斤鐵木兒於大都,並戮其子孫。監察御史脫脫等言:「鐵木迭兒包藏禍心,離間親藩,使先帝孤立,卒罹大禍。其子鎖南親與逆謀,乞正其父子之罪。以快元元之心。又月魯、禿禿哈、速敦,皆鐵失之黨,不宜寬宥。」於是鎖南、月魯、禿禿哈、速敦皆伏誅。監察御史許有壬又言:「蕭拜住、楊朵兒只、賀伯顏,天下皆知其無罪。鐵木迭兒,盜弄威權,致之必死。御史觀音保、鎖咬兒哈的迷失、李謙亨、成圭,雖以言事忤旨,實為鐵木迭兒父子所媒孽。又復陰庇逆賊鐵失,使先帝暴崩,皆鐵木迭兒為之張本也。近奉旨,免其抄籍。竊謂刑賞大節,尤當得宜,擬合依舊斷沒其諸子家產。先因事發。獲免之後,分張別居,足見預為三窟之計。合一併籍沒,仍將家屬遷徙遠方,以謝天下。」從之。   泰定元年,太尉不花、平章政事即烈,坐矯制以賓婦古哈強配撒梯,被鞫,詔以世祖舊臣,原其罪。   二年。息州民趙丑廁、郭菩薩妖言彌勒佛當有天下,有司以聞,命宗正府、刑部、樞密院、御史台及河南行省官雜鞫之。郭菩薩伏誅,杖流其黨。   三年,潮州判官錢珍挑推官粱楫妻劉氏,不從,誣楫下獄殺之。事覺,珍飲藥死。詔戮其屍。   天歷元年,中書省臣言:「凡有罪者,既籍其家資,又沒其妻子,非古者罪人不孥之意。今後請勿沒人妻子。」從之。太尉不花率所部到掠居庸以北,盜入其家殺之,興和路當盜死罪,刑部議:「不花不道,眾所聞知,幸為盜殺,而本路隱其殘剽之罪,獨以盜聞,於法不當。」中書省臣以聞,帝從其議。御史台臣言:「也先捏將兵擅殺官吏,俘掠子女貨財。」詔刑部鞫之,籍其家,杖一百七,流南寧府,後復為御史所劾,以不忠、不敬,伏誅。   二年,中書省巨言:「近籍沒欽察家,其子年十六,請令與母同居,仍請自今以後有罪籍官犯手,他人不得陳乞,亦不得沒為官奴。」從之。陝西行台御史孔思迪言,「人倫之中,夫婦為重。比見內外大臣得罪就刑者,其妻子即斷付他人,似與國朝旌表之意不符,夫亡終制之令相反。況以失節之婦,配有功之人,又與前賢所謂娶失節者以配,是已失節之意不同。今後負國之臣籍沒奴婢財產,不必罪其妻子,當典刑者則孥戮之,不必斷付他人。請著為令。」從之。   至順元年,樞密使言:「征戍雲南軍士逃歸。法當死。」詔曰:「如臨陣而逃,死宜也。非臨陣逃者,輒論死,何視人命之易耶!其杖而流之。」御史台臣言:「內外官吏令家人受財,以其干名犯義,罪止四十七解任,貪污著緣此犯法愈多。請依十二章,計贓多少論罪。」從之。御史中本和尚坐受婦人為賂,遇赦原罪。監察御史言。「和尚所為貪縱,有污台綱,罪雖見原,理宜追奪所受制命,禁錮終身。」從之。   二年,湖廣參知政事徹裡帖木兒與速速、班丹俱出怨言,鞫問得實,刑部議徹裡帖木兒、班丹杖一百七,速速處死。會赦,徹裡帖木兒流廣東,班丹流廣西,速速徙海南。詔籍其家,速速禁錮終身。燕鐵木兒言:「安慶萬戶鎖住坐家人事系獄,久未款伏,宜若無罪,乞釋之。」制可。寧國路徑縣民張道殺人為盜,弟吉從而不加功,系獄七年不決,吉母老,無他子。中書省以聞,敕免死,杖而釋之。御史台臣言:「儲政使撒兒不花侍潛邸時,受馬七十九匹,盜用官庫物,天歷初遇賊即逃,擅開城門。度支卿納哈出矯增制令,又受諸王斡即七寶帶一、鈔一百六十錠。臣等議其罪,均宜杖一百七,除名。」從之。只裡哈荅兒坐贓罪當流,以唐其勢舅釋之。安西王阿難答之子月魯帖木兒,與畏兀僧玉你達八的刺板的、國師必刺忒納失裡沙津愛護持,謀不軌。事覺,三人皆處死,仍籍其家,以必刺忒納失裡妻醜醜賜通政副使伯藍。天歷初,御史台臣屢請勿籍罪人妻子,著為令矣。然未幾,仍不依條格。大抵文宗之世,刑法畸輕畸重,皆出燕鐵木兒之意,帝亦不專決也。   後至元三年,詔除人命重事之外,凡資賊等獄,不須五俟府官審,有司依例決之。   六年,詔今後有罪者。勿籍其妻女以配人。   凡蒙古人居官犯法,擇蒙古官斷之,行杖亦如之。四怯薛及諸王、駙馬投下蒙古、色目人等,犯奸盜詐偽者,從太宗正府讞之。其蒙古人相犯者,婚姻、債負、鬥毆、私奸雜犯,不系官軍捕捉者,從本奧魯歸斷。其餘干礙人命,強竊盜賊,印造偽鈔之類,即系管民官應捕事理,令有司約會奧魯官一同問之。軍民相干之詞訟,管民官約會管軍官問之,僧俗相干之詞訟,管民官約會行宣政院問之。   至元十二年,刑部議准:「蒙古軍人自行相犯,若有蒙古奧魯員,合與京兆、南京一體施行。如無管領奧魯頭目,止從官司訊斷。   九年,中書省議准:「蒙古人除犯死罪,監房收禁,不得一面拷掠外,據真奸、真盜之犯,達魯火赤與眾官人一同訊問得實,去犯人繫腰合缽散收,其餘雜犯輕罪依理對證,不得一面捉拿監收。」   三十年,敕:「管民官、奧魯官、運司並投下相關公事,管民官與各管官司約會,一同鞫問,如行移三次不到,止從管民官依理歸結。情重者,申刑部斷之。」   大德五年,敕軍士系人奸盜者,令軍民官同鞫。中統二年,鳳翔府龍華寺僧超道謀作亂,遇赦,沒其財羈管,京兆僧司同謀蘇德全從軍自效。   大德六年,詔自今僧官、僧人犯罪,御史台與內外宣政院同鞫。宣政院徇情不公者,聽御史台治之。   七年,奉使宣撫耶律希尚、劉賡言:「平陽僧察力微犯法非一,有司憚其豪強,不敢詰間,聞臣等至,潛逃京師。」中書省臣言,宜捕送其所,令省、台、宣政院遣官雜治。從之。   八年,詔:「凡僧奸盜殺人者,聽有司專決。」   延祐六年,敕:「畏兀兒哈迷裡人自行相犯,委付頭目訊斷,若與百姓相爭,委頭目與有司官同鞫。」   七年,敕:「回回諸色人等,結絕不得者,歸有司官訊斷。」   赦令,歷代所同。獨以修佛事而釋重囚,則惟蒙古有之。   元貞元年,用帝師奏,釋大辟三人,杖以下四十七人。二年,釋罪囚二十人。   六年四月己丑朔,釋重囚三十八,人給鈔一錠。庚辰,釋重囚疑重者。七年,中書右丞答敕罕言:「僧人修佛事畢,必釋重囚,有殺人及妻妾殺夫者皆指名釋之。生者苟免,死者古冤。於福何有?」帝嘉納之,然九年仍釋上都囚三人,不能盡用其言。   十一年,武宗即位,帝師奏釋大辟囚三十人,杖以下百人。   至大二年,以皇太后有疾,釋大辟囚百人。   皇慶三年,以作佛事,釋囚徒二十九人。   延祐元年,釋流以下罪囚。三月,以僧人作佛事,擇釋獄囚,命中書省審察。六年,以天慶節,擇重囚一人。七月,皇姊大長公主祥哥刺吉作佛事,釋全寧府重囚二十七人。敕按問全寧有司官,阿從不法,仍追囚還獄,命分簡奴兒干及流囚罪稍輕者屯田肇州。是年,以作佛事,釋大辟囚七人,流以下六人。   英宗即位,拜住以受尊號,請釋獄囚,不允。至治二年,西僧灌頂,疾請釋罪囚,帝曰:「釋囚祈福,豈為師惜,朕思惡人屢赦,反害善人,何福之有?」不允。西僧為奸利,假祈福之說以釋重囚,元之秕政也,獨英宗能斥之,然亦連為故事。   三年,敕都功侮使闊兒魯至京師,釋大辟囚三十一人,杖五十七以上六十九人。   泰定元年,釋笞罪以為兩宮祈福。三年,以帝師修佛事,釋重囚三人。   至順二年,作佛事,釋在京囚死罪者十人,杖罪四十七人,三年,以作佛事,釋御史台所囚定興劉縣尹及刑部囚二十六人。 卷一百四·列傳第一   ○后妃   烈祖宣懿皇后 太祖光獻翼聖皇后(忽魯渾皇后以下附) 太祖忽蘭皇后(古兒八速皇后以下附) 太祖也遂皇后(察合皇后以下附) 太祖也速干皇后(合答安皇后以下附)太祖完顏皇后 太宗孛刺合真皇后(昂灰二皇后以下附)太宗昭慈皇后 定宗欽淑皇后 拖雷妃顯懿莊聖皇后 憲宗貞節皇后(也速兒皇后以下附) 世祖帖古倫皇后 世祖昭睿順聖皇后(喃必皇后以下附) 真金太子姐徽仁裕聖皇后 成宗貞慈靜懿皇后 成宗卜魯罕皇后(忽帖泥皇后) 答刺麻八刺元妃昭獻元聖皇后 武宗宣慈惠聖皇后(速哥失理皇后以下附) 武宗仁獻章聖皇后 武宗文獻昭聖皇后 武宗伯忽篤皇后 仁宗莊懿慈聖皇后(答裡麻失裡皇后) 英宗莊靜懿聖皇后(牙八忽都魯皇后以下附) 甘刺麻元姐宣懿淑聖皇后 泰定帝八不罕皇后(亦憐真皇后以下附) 明宗八不沙皇后 明宗真裕徽聖皇后(按出罕皇后以下附) 文宗不答失裡皇后 寧宗答裡忒迷失皇后 惠宗答納失裡皇后 惠宗伯顏忽都皇后 惠宗完者忽都皇后(木訥失裡皇后以下附) 附諸公主   蒙古因突厥、回鶻舊俗,汗之妻曰可敦,貴妾亦曰可敦,以中國文字譯之,皆稱皇后。其庶妾則稱妃子。終元之世,後宮位號只皇后、妃子二等。世祖至元十年,以魏初建議,授察必皇后冊寶,用漢禮冊。皇后自此始,是為正宮皇后。其餘雖稱皇后,無冊封之禮焉。今博采前聞,為《后妃傳》。其母以子貴,為皇太后者,並列於篇。   烈祖宣懿皇后斡勒忽訥氏,諱訶額倫。   先為蔑兒乞部人也客赤列都所娶。也客赤列都御後行至斡難河,烈祖出獵見後美,與族人捏坤太石、答裡斡赤斤共劫之。後使也客赤列都策馬疾走,烈祖追不及,以後歸,遂納焉。生四子,為太祖及合撒兒、哈准、斡赤斤,一女,為帖木倫公主。   烈祖崩,太祖方十三歲,同族欺其母子寡弱。一日,俺巴孩之二妻,曰斡兒伯,莎合台,春祭。飲族人酒。後後至,分?不及,後怒曰:「也速該雖死,我子寧慮不成人。今?肉獨不我與,他日且棄我矣。」斡兒伯、莎合台亦怒,明日徙帳去,與後母子絕。是時,烈祖部眾皆叛去,後騎而追之,持旄纛以麾叛眾,還其大半。   太祖既長,娶光獻皇后孛兒台。也客赤列都之兄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欲為其弟復仇,率三部蔑兒乞之眾來襲。後率太祖等騎馬入不兒罕山,使光獻皇后駕牛車從之,為蔑兒乞人所掠。脫黑脫阿曰:「昔也速該奪吾弟之妻,今吾亦奪其子婦,可以相報矣。」始解圍而去。   及札木合與泰亦赤兀等部以三萬人來攻,太祖分所為十三翼以拒之,後率斡勒忽鈉人為第一翼。戰於答蘭版朱思之地。   太祖即皇帝位,尊為太后,分部眾萬人與之,後意不足。二年,巫者闊闊出譖合撒兒於太祖,太祖惑其言,執合撒兒將殺之。後聞之,駕白駝車馳至太祖帳中,盛怒譙貢太祖。太祖惶恐謝罪,然卒奪合撒兒部眾,後鬱鬱不樂。末幾崩。至元三年定廟制世次,追上尊謚,?烈祖為太廟第一室。   太祖光獻翼聖皇后,孛思忽兒宏吉刺氏,諱孛兒台。與訶額倫太后同宗異族。祖曰達而罕。父曰特因,又稱為特薛禪。太祖九歲,烈祖挈往舅家,欲為之乞昏。道遇特薛禪,奇太祖狀貌,又夜蘿白海青挾日月而飛集其掌,心喜為吉征,乃要烈祖至其家,以後字焉。烈祖返,留太祖為贅婿,及將崩,始命蒙力克召太祖歸。   太祖既娶後,蔑兒乞人來襲。太后有媼曰豁阿黑臣,聞車馬聲殷地,疾告太后。太后與諸子及博兒術、者勒蔑各騎一馬入不兒罕山。後無馬,豁阿黑臣乘以花牛車,中道軸折,為蔑兒乞人所獲。太祖乃乞師於王罕及札木合,盡虜蔑兒乞部眾。後及豁阿黑臣遇太祖於亂兵中,控其馬韁,遂與太祖同返。   太祖與札木合自幼為俺答,至是益德之,同牧於豁兒豁納黑主不兒。歲余,札木合意叵測,後勸太祖避之,事具《札木合傳》。   太祖稱尊號,巫者闊闊出笞辱皇弟斡赤斤,泣告於太祖。後聞之,愀然曰:「汗在,而小臣橫恣如是。倘百年後,其能畏憚汗之子孫乎!」太祖乃命斡赤斤拉殺闊闊出。後明識善斷,能持大體,尤為太祖所重。   生四子,曰:術赤、察合台、太宗、拖雷,五女,曰:火臣別吉、扯扯亦堅、阿刺海別吉、禿滿倫、阿兒塔隆。至元二年,追諡光獻皇后,?太祖廟。至大二年,加謚光獻翼聖皇后後,守第一斡兒朵。次後者,曰:忽魯渾皇后,闊裡傑擔皇后,脫忽思皇后,帖木倫皇后,亦憐真八剌皇后,不顏忽禿皇后,忽勝海妃子。   太祖忽蘭皇后,兀窪思蔑兒乞部長答亦兒兒孫之女也。答亦兒兀孫從乃蠻太陽汗與太祖戰於納忽山。太陽罕敗死,答亦兒兀孫大懼請降,將納女於太祖。太祖使裨將納牙逆之,阻於兵。納牙周慎,止後途中三日。太祖疑納牙有私,欲罪之。後力自陳,既幸,知其不欺,由是益重納牙。後有寵,太祖征西域,獨以後從。生一子,曰闊列堅,以母故,視如嫡子。   後守第二斡兒朵。次後者:曰古兒八速皇后,本乃蠻亦難察汗之妻,太陽汗之後母也。乃蠻敗,為太祖所獲,依蒙古禮納之,有寵。曰亦乞列真皇后,曰脫忽思皇后,曰也真妃子,也裡忽禿妃子,察真紀子,哈喇真妃子,氏族皆佚。又有乃蠻女,失其名,生子術兒徹,早卒。   太祖也遂皇后,塔塔兒也客扯連之女。太祖滅四部塔塔兒,先得其妹也速干,有寵,因言:「有姊尤美,新嫁,不知流落何地。」太祖曰:「若得汝姊,沒能為之下乎?」也速干允之。時也遂與其婿匿於林中,太祖搜獲之。也速乾果讓姊而居。   其次一日,太祖宴軍中,也遂侍,忽顧而歎息。太祖覺有異,命在會者各退就所部而立,最後一少年倉皇不知所適。詰之。乃也遂前夫也,太祖命斬之,而寵也遂如故。   太祖將征西域,也遂請曰:「兵凶戰危,汗出師萬里,諸子皆不在側,倘一旦不諱,誰當為嗣,願以告部眾。」太祖大驚曰:「此大事,微汝言,吾幾忘之。」由是始定立太宗。   後從征西夏,太祖出獵墜馬,因不豫。也遂與近侍脫欒扯兒必力勸班師,太祖雖不用其言,而心以為忠。既滅西夏,盡以俘虜賜之。   後守第三斡兒朵,次曰忽魯哈剌皇后,曰阿失侖皇后,曰禿兒哈利皇后,氏族均佚;曰察合皇后,嵬名氏西夏主李安全之女,太祖伐西夏,圍中興府,安全獻女乞和;曰阿昔迷失皇后,曰完者都皇后,曰渾都魯歹妃子,曰忽魯灰妃子,曰刺伯妃子,氏族均佚。   初,太祖滅塔塔兒。有小兒兄弟二人,曰忽裡,曰哈喇蒙都,為太祖所收養。及稍長,也遂言於太祖,請使忽裡兄弟收塔塔兒之餘眾,得千人。也遂有弟曰胡士虎,為右翼千戶。胡土虎之弟生女曰奴忽丹,為諸王阿八哈妃。   太祖也速干皇后,也遂皇后之妹;生一子曰察兀兒,早卒。守第四斡兒朵,次:曰忽答罕皇后,氏族佚。   曰合答安皇后,速勒遜都氏功臣赤老溫之妹。太祖為泰赤兀赤人所獲,脫走至亦老溫家,後匿太祖於羊毛車中。追者至,欲搜車,後曰:「天暑如此,羊毛中能匿人乎?吾與汝乃一家人,顧疑我如此。」追者乃去。太祖滅泰亦兀赤,其夫為亂兵所殺,後望見太祖,亟呼:「帖木真救我。」太祖遽令釋之。以舊恩納焉。   曰斡者忽兒皇后,曰燕裡皇后,氏族均佚;曰禿該妃子,與朵列格捏均為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長子忽禿之妻。太祖敗蔑兒乞,虜禿該及朵列格捏,以朵列格賜太宗,而自納禿該。曰完者婦子,曰金蓮妃子,曰完台妃子,曰奴倫妃子,曰卯真妃子,氏族均佚。   又有謨蓋皇后,貝格林部長可體耶訥赤之女,無所出。太祖崩,太宗甚禮重之,察合台欲娶之,太宗不與。又有肅良合妃子,高麗人,佚其名;八不別及妃子,佚其氏族。其所守斡兒朵均未詳。   太祖公主皇后,完顏氏。金衛紹王女也。太祖圍燕京,金宣宗納女請和。太祖命阿剌淺使於金,金諸帝女未嫁者七人,後最秀慧,宮中稱為小姐姐。宜宗封為岐國公主,以遣嫁焉。引見阿刺淺,即拜後於階下,又請後北鄉拜,後不敢拒。於是金人使丞相完顏福興送後至太祖營,並媵護,駕將十人,細軍百人,童男、女各五百人,彩繡衣三千襲,馬三千匹,金寶稱是。後母欽聖夫人袁氏亦從之。太祖以其為貴主,札重之。國人呼為公主皇后。大祖於四斡兒朵之外,又為後建斡兒朵於斡兒洹水西。邱處機至西域,道過和林,後與西夏公主各遣使送寒具等食。後年甚高,阿里不哥僭位和林時尚在焉。   太宗孛刺合真皇后,次曰昂灰二皇后,氏族均佚。太宗在潛邸,以憲宗為子,命昂灰皇后撫育之。次曰忽帖尼三皇后,乞裡吉思氏,生二子:曰闊端。曰滅裡。憲宗二年,遷後於闊端所居地之西。   又有土拉起那妃子,本蔑兒乞部長答亦思兀妻,太祖滅蔑兒乞,以土拉起那賜太宗。   太宗昭慈皇后乃馬真氏,諱朵列格捏,號六皇后。先為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長子忽禿妻,太祖滅蔑兒乞,以後賜太宗。生一子,為定宗。太宗崩,後稱制五年;復歸政於定宗,而國事猶決於後;事具本紀。至元二年,追上尊謚,?太宗廟。   定宗欽淑皇后斡兀立氏,諱海迷失,號三皇后。定宗崩,後臨朝稱制者四年。憲宗即位,後始歸政焉。二年,後與皇孫失烈門厭禳事覺,謫失烈門於沒赤脫之地,賜後死。至元三年,追上尊謚,?定宗廟。   定宗在潛邸,其元妃曰烏兀兒黑迷失,蔑兒乞氏。卒年末詳。   顯懿莊聖皇后克烈氏,諱唆魯忽帖塔尼,太宗母弟拖雷妃,憲宗、世祖母也。父札合敢不,克烈部長王汗弟,奔於乃蠻。太祖滅乃蠻,札合敢不獻二女以降,長曰亦巴合。次即後。太祖納辦巴合,而以後賜拖雷。   蒙古俗,父之遺產多歸幼子,太祖臨崩,部兵十二萬九千人,拖雷分十萬一千,諸將多其舊部。拖雷早卒,憲宗、世祖尚幼,事皆決於後。後有才智,能馭眾,尤與太祖長孫拔都親厚。太宗崩,與諸王大臣共立定宗,後主賞繼之事,優渥異常,故內外稱善。定宗崩,拔都首建議立憲宗,眾從之,位遂定。憲宗二年,後崩。世祖至元二年,追上尊謚曰莊聖皇后,?睿宗廟。武宗至大二年十月,加謚曰顯懿莊聖皇后。三年十月,上玉冊焉。   憲宗貞節皇后,宏吉剌氏,諱忽都台,特薛禪孫忙哥陳女也,早崩。至元二年,追上尊謚,?憲宗廟。   後初崩,憲宗即以其妹也速兒繼後位。次曰出卑三皇后,佚其氏族。憲宗八年,從伐宋,留駐六盤山。明年秋七有月,憲宗崩,九月,後赤卒。次曰亦乞烈氏皇后。昌王孛禿子鎖郎哈女。次曰明裡忽都魯皇后,俠其氏族,泰定三年尚在,詔後守班禿大王營帳。次曰火裡差皇后,火魯刺思氏,憲宗在潛邸,太宗為帝娶火裡差為妃,後亦稱皇后。又有失力吉妃子,伯要幾氏。   世祖帖古倫皇后宏吉刺氏按陳孫脫憐女也,事世祖於潛邸為元妃,守第一斡兒朵。   世祖昭睿順聖皇后宏吉刺氏,諱察必。按陳女也。貌甚美,侍世祖於潛邸,最有寵。生皇太子真金。   世祖伐宋,渡江圍鄂州,憲宗崩於合州,皇弟阿里不哥留守和林,其黨阿藍答兒等勸之自立,乘傳發山後兵,去開平僅百餘里。後使人詰之曰:「發兵大事也,太祖曾孫真金在此,何故不使知之?」阿藍答兒意沮。阿里不哥使脫裡出行省燕京僉民兵,後聞之,密使人馳報世祖,趣班師。追世祖北歸,事乃定。   中統三年,立為皇后。至元十年十月,授冊寶。元代冊皇后禮,自後始。   後性仁明,隨事諷諫,多裨時政。有怯薛官請割京師城外地為牧場,奏可,以圖進。後欲諫,至帝前,先陽責太保劉秉忠曰:「汝漢人明達者,言則主聽,何為不諫。初定都時,以地牧馬無不可者,今軍民分業己定,奈何奪之?」世祖默然,事遂寢。   性儉素,嘗以令旨取太府監繒帛各一端。世祖謂軍國所需。非私家物也,後自是牢宮人親執女工,拘舊弓弦練之。緝為綢,制農,其韌比繒綺。宣徽院舊羊?皮置不用,後取之緝為地毯。胡帽無枕。世祖苦日光眩目,以語後。後即益前簷,世祖大悅,命為式。又制一衣,前有裳無衽,後長倍前,亦無領袖,綴以兩襻,謂之比甲,便騎射,時多效之。   宋平,幼主入朝上都,大宴,眾皆歡甚。世祖察後色不懌,曰:「今我平江南,自此不用兵,眾皆喜,爾胡不然?」後跪奏曰:「妾聞自古無千歲之國,毋致吾母子及此幸矣!」時宋府庫寶物陳於殿前,世祖召視之,後遍視即去。世祖遣宦者追問,欲取何鉤。後曰:「宋人貯蓄以遺子孫,其子孫不能守,而歸於我,我何取焉!」宋全太后至上都,不習風土,其宮人安定夫人陳氏、安康夫人朱氏及二小姬皆自縊邸中。世祖怒,命梟其首。全太后驚怖,後乘間從容為奏,聽回江南,不允,再三請。世祖曰:「爾婦人無遠虛,彼一國之母,遺民尚在,苦聽南歸,萬一浮言偶動,即難保全,非所以愛之也。時加存恤可耳。」後由足曰厚全氏。   翰林學士王思廉嘗進讀《通鑒》,至唐大宗怒巍征,長孫皇后朝服拜賀得賢臣事,世祖命內官引思廉詣後閣前覆講之。後曰:「是誠有益聖德,復有類此者。汝宜以時進讀。」其賢明多類此。   十八年二月,崩。二十一年,世祖上尊號,亦追上皇后尊號曰貞懿昭聖順天睿文光應皇的。三十一年。成宗即位,追上尊謚曰昭睿順聖皇后,?世祖廟。   後守第二斡兒朵。其次曰南必皇后,翁吉刺氏,納陳孫仙童之女,或曰按陳之女。至元二十年,冊為皇后。時世祖春秋高,大臣多因後白事。生一子曰鐵滅赤,早卒。   守第三斡耳朵者曰塔剌海皇后、奴罕皇后,並佚其氏族。   守第四斡兒朵者曰烏式真皇后,許兀慎氏,功臣博爾忽之女也,生子曰脫歡,曰愛牙赤。次闊闊倫皇后,佚其氏族。   又有速哥答思皇后,泰定三年詔守世祖斡兒朵。又八八罕婦子、撤不忽妃子,並佚其氏族。   徽仁裕聖皇后宏吉刺氏,諱伯藍也怯赤,又諱闊闊真,皇太子真金妃,成宗母也。   先是世祖出獵,道渴,至一帳,見一女子於緝駝茸,從求馬潼。曰:「馬潼固有之,但我父母諸兄皆不在,我女子難以與汝。」世祖欲去。又曰:「我獨居此,汝自來去,於札不宜。父母即歸。盍姑待之。」須臾果歸。出馬潼飲焉。世祖既去,歎息曰:「此女倉卒知札若是,豈非佳婦耶!」後諸臣請擇太子妃,俱不當上意。有老臣嘗從獵,知此事,且聞後未字,具白世祖,大喜,納為太子妮。   後性孝謹,善事中宮,起居服御無纖介不至,世祖每稱為賢德婦。一日,世祖幸視太子疾,見床第間設織金臥具。世祖責曰,「我嘗以汝為賢,何奢靡如此?」妃跪答曰:「常時不敢用,今以太子病,鞏侵濕氣,乃陳之。」即時撤去。   成宗即位,尊皇考為帝,廟號裕宗,尊後為皇大後,設太后官屬,置微政院。後院官受獻浙西田七百頃,籍位下,後曰:「江南率土,皆國家所有,具我一寡婦人,安用是耶!」即命中書省盡罷之。後有弟求官,後不悅曰:「汝非其人也,勿以累我。」後果黜。   大德四年二月崩,上尊謚曰裕聖皇后,?裕宗廟,葬先陵。至大三年十月,加謚徽仁裕聖皇后。   裕宗又有安真迷失妃子,無子,氏族佚。   後長子曰晉王甘麻剌,生秦定帝;次子曰答刺麻八剌,生武京、仁宗。雖神器代易,陵替失序,而入繼正統者,罔非其裔胄雲。   成宗貞慈靜懿皇后宏吉剌氏,諱失憐答裡,斡羅陳女也。侍帝藩邸為元妃,生一子曰德壽太子,帝未即位卒。武宗至大三年,上尊詳,?成宗廟。   成宗卜魯罕皇后伯牙吾氏,駙馬脫思想之女。元貞元年,立為後。大德三年十月,授冊寶。   時帝多疾,後居中用事,然頗信任相臣哈刺哈孫,舉措不撓,號為綏靜。   八年正月,地震平陽,後召平章愛薛問曰:「災異若此,殆下民所致耶?」對曰:「天地示警,於民何與?」後深然之。京師嘗建天壽萬寧寺,中塑秘密佛,形象詭褻,後幸寺,見之惡焉,以帕蒙面,尋敕毀去。群臣欲上尊號,帝不許,後因自請。帝曰:「聯病曰久,國事多廢不舉,奚以此皮文為耶!」議遂寢。後用享久,頗專制。   十年,出帝兄答剌麻八剌元妃與其子愛育黎拔八達居於杯州,而婦長子懷寧王海山方總兵居朔方。明年,帝崩無子,後恐其兄弟立悠急,乃召安西王阿難答至京師,謀立之。丞相阿忽台等欲奉後垂簾聽政,而哈剌哈孫己密報愛育黎拔八達先入,以計誅阿忽台等,清官禁,迎立其兄,是為武宗。既殺西安王,並構後以交通之罪,遷居東安州,尋賜死。成宗又有忽帖尼皇后,乞兒吉思氏。   昭獻元聖生後宏吉刺氏,諱答吉,魯王按陳孫渾都帖木兒女,成宗同母兄答刺麻八刺元記,武宗、仁宗母也。世祖初以宮人郭氏賜答刺麻八刺,後乃納後。   大德九年,成宗不豫,後及仁宗出居懷州。成宗崩,仁宗自懷州奉後還京師,平內難。迎武宗即位,尊皇考為帝,尊後為皇太后。是年冬,朝後於隆福宮。上皇太后冊寶。   至大元年三月,為後建興聖宮。當武宗守邊時,後嘗親禱於五台山。明年正月,遂復幸五台山,修佛車。詔高麗王璋從之。四月,立興聖宮江淮財賦總管府。三年,又以興聖宮鷹坊等戶四千,分處遼陽,建萬戶府統之。是年十月,率皇太子諸王群臣胡,上徽號曰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壽元皇太后。越日,後恭謝太廟,武宗更推廣恩意,詔赦天下。仁宗踐位,加上尊號曰全德泰寧福慶皇太后。英宗立,尊為太皇太后,上尊號曰徽文崇佑太皇太后。是日,御大明殿受朝賀。越日,以禮成,復告廟。元世諸皇后,光耀尊寵,莫有其比焉。   後居東朝,頗仁儉,宮女皆教治女工。每幸上都,必敕鷹坊衛士先住,毋害民稼。性敏給,有權數,歷佐三朝,威福己出。內則黑驢母亦烈失八用事,外則幸臣失列門、紐鄰及丞相鐵木迭兒相卒夤緣為奸,以至簟辱平章張?等,紊亂綱紀。仁宗恐傷後意,不窮問。   仁宗崩,後命鐵木迭兒復為右丞相,御史中丞楊朵兒只、中書平章政事蕭拜住竹後旨,鐵木迭兒矯詔殺之。失列門又以太后命更易朝官,英宗曰:「此豈除官時耶,且先帝舊臣不宜輕動。俊朕即位,議於宗親、元老,賢者任之,邪者黜之可也。「事遂已。   初,後以武宗長子和世王束英偉,英宗弱,易樹,群小亦以立明宗為不利於已,共擁戴英宗。既即位,太后來賀,見帝剛毅之色,退曰:「我不擬養此兒也。」遂飲恨成疾。至治二年九月崩。明年,上尊謚,?順宗廟。   武宗宣慈惠聖皇后宏吉刺氏,諱真哥,按陳裔孫迸不刺之女。至大三年正月,冊為後,無子。仁宗皇慶二年,立長秋寺,掌後宮政,秩三品。秦定四年,崩。八月,上尊謚。惠宗元統二年,詔立武宗廟後主。丞相伯顏與群僚議曰:「先朝真哥皇后無子,不?廟。今所當槊者,其明宗母,抑文宗母也。惠宗為明宗長子,伯顏意有在,而群臣亦依違莫決。太常博士逮逮魯曾對曰:「真哥皇后,早膺冊寶,則文、明二母皆妾也。今以無子之故,不為立主,而以妻母為正,是為臣而廢先君之後,為子而追封先父之妾,於札不可。昔燕王慕容垂即位,追廢母后,而尊其生母配享先王,為萬世笑。豈宜復蹈其失乎!」集賢學士陳顥素疾魯曾,乃曰:「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後,是亦二後也,奚為不可?」魯曾曰:「堯之母為帝嚳紀,堯立為帝,未聞尊為後以配嚳皇。上為大元天子,不法堯、舜,而法唐太宗耶?」唐太宗初欲立曹王明母為後,魏征諫止,無冊立事。顥蓋妄為駁難,其言不倫,眾皆是魯曾議。於是升?禮定。以後配焉。   武宗又有速可失裡皇后,按陳從孫哈兒只之女,亦無子。又有完者歹皇后,氏族佚。有妃洪氏,不知所由進,最有寵。每七夕,結綵樓於台上,妃登樓散彩,令宮人俯拾之。帝又於仲秋夜月,與眾嬪御泛舟太液池,設女軍夾以數船,左曰鳳隊,右曰鶴團。冠服旗旓瑰奇詆麗,令互相衝擊為戲。有駱妃善歌舞,為帝奏月照臨之曲,夜分乃罷。太液池在萬歲山北,舊名瓊花島,引金河水出石龍口,注方池,伏流至山半仁智殿後,有石琢蟠龍昂首噴出,東西流入池。山前白石橋長二百尺,迤至池中坻上,東為靈囿,多畜珍亡奇獸。至元四年,賜今名,車駕歲幸上都,必先宴百官於此雲。   武宗仁獻章聖皇后亦乞烈氏,諱壽童,世祖皇子安西王忙哥刺女奴兀倫公主所出。初為帝妃,生明宗。天歷二年,追上尊謚曰。至正六年,改謚曰莊獻嗣聖皇后。   武宗文獻昭聖皇后唐兀氏,諱缺。亦帝妃,生文宗。天歷二年,追上尊謚。   武宗伯忽笛皇后,怯烈氏,年十三,侍武宗於潛邸。後從昭獻元聖皇后出居懷州。後性敏給周慎,昭獻皇后愛之。英宗即位,命主太祖完顏氏皇后斡爾朵。至治三年,徙居世祖迭只斡爾朵。昭獻皇后崩,出私財三千五百貫作順聖寺以奉昭獻神御,又作祟源寺以奉英宗神御。   仁宗莊懿慈聖皇后宏吉剌氏,諱呵納失失裡,生英宗。皇慶二年三月,立為後,上冊寶,遣官祭告天地於南郊及太廟,改典內院為中政院,秩正二品。先仁宗崩。英宗即位,追上尊謚,?廟。冊曰:「至孝所以揚親,易名所以表行。矧為天下母而養弗逮,履天子位而報則豐。」又曰:「吳天不吊,景命靡常。」詞極悲病雲。仁宗又有答裡麻失裡皇后,氏族秩。   英宗莊靜懿聖皇后亦乞烈氏。諱速哥八剌,駙馬昌王阿失之女,成宗女昌國大長公主益裡海牙所出也。至治元年二月,冊為後。無子。泰定四年六月,崩,上尊謚。英宗南坡之變,典禮缺如。後至元二年,始與武宗、明宗後?廟。   英宗又有牙八忽都魯皇后、朵兒只班皇后。鐵失之妹為第二皇后,當為牙八忽都魯。鐵失弒英宗,伏誅,御史許有壬以皇后猶在宮中,請加貶廢,後不知所終。   宣懿淑聖皇后宏吉刺氏,諱普顏怯裡迷失,晉王甘刺麻元妃,秦定帝母也。至元三年九月,泰定帝即皇帝位,十二戊辰,追尊為皇太后。   秦定帝八不罕皇后,宏吉剌氏,按陳孫斡留察兒之女。泰定元年三月,冊為後。二年,封後父為威靖王。初,後侍帝藩邸,生子呵速吉八。元年,立為皇太子。帝崩,皇太子即位,後不知所終。文宗詔徙後於東安州,崩年失。   帝又有皇后七人:曰亦憐真八剌,曰忽剌,曰也速,曰撒答八刺,曰卜顏怯裡迷失,曰失烈帖木兒,曰鐵你。亦憐真八剌皇后,亦乞烈氏,昌國大長公主益裡海牙女,二年,與帝受佛戒於帝師。撒答八刺皇后,帝姊壽寧公主女也,三年,納之宮中,先卒。余氏族俱佚。文宗時,太平王燕帖木兒嘗娶帝后為夫人,其名亦佚。   又妃二人:曰必罕,曰速哥答裡,皆宏吉刺氏袞王買住罕女也。天歷初,俱徙東安州。   明宗八不沙皇后,乃馬真氏,泰定帝甥壽寧公主之女,侍帝潛邸,生寧宗。天歷二年八月,明宗暴崩,文宗入臨,燕鐵木兒以後命奉皇帝寶授於文宗。是年,立寧徽寺掌後中宮事,又奉後鈔萬錠帛二千匹供費用。後命帝師率群僧為帝修佛事於大天源延聖寺七曰,又命道士建醮於玉虛、天寶、太乙、萬壽四宮及武當、龍虎二山。至順元年,復詔有司供後幣二百匹。四月,文宗不答失裡皇后勻宦者謀弒後,尋崩。或雲不答失裡皇后推後墜地壚中而崩。後至元二年,襯廟。   明宗貞裕徵聖皇后,罕祿魯氏。諱邁來迪,郡王阿兒廝蘭之裔。祖曰阿里術兀,父曰帖木迭兒。明宗為周王時,北行過其部,帖木迭兒以後進,生惠宗。文宗既復位,忌之,以明宗言帝非己子。自高麗遷於廣西,命奎章閣學士虞集草詔告中外,事具本紀。後至元二年,追上尊謚。   明宗又有後六人:曰按出罕,曰月魯沙,曰不顏忽都,曰野蘇,曰脫忽思,曰阿梯裡,氏族皆佚。脫忽思皇后嘗守明宗斡兒朵,至順二年賜湘潭戶四萬為湯淋邑。然當時文移,稱娘子不稱皇后焉。惠宗時。哈麻提調寧徽寺,出入脫忽思宮中,為御史海壽所劾。寧徽寺者,掌脫忽思位下錢糧,脫忽思泣訴於帝,帝為奪海壽官。   文宗不答失裡皇后,宏吉剌氏,順宗女魯國大長公主祥哥剌吉所出。祖父帖木兒,父咐馬潼坷不刺,皆封魯王。天歷元年,冊立為皇后。二年二月,授冊寶。生皇太子阿利忒納答剌,早卒。又生燕帖古思、太平訥二皇子。   後篤信釋教,嘗以銀五萬兩助建大承天護聖寺,又賜籍沒張?家田四百頃。   至順三年八月,文宗崩,丞相燕帖木兒請立燕帖古思,後不從。文崇大漸時,命傳位於明宗子。明宗長子妥   歡帖木兒謫靜江,燕帖木兒謂後曰:「呵婆且權守大位,妥歡帖木兒居南徼癉癘之地,未審存亡,我與宗室諸王徐議之可也。」至是年十月。始以明宗次子懿璘質班留京師,白於後,宣遺命而立之,是為寧宗,甫七歲,後同聽政。十一月,奉冊寶尊後為皇太后,御興聖宮,受朝賀。   是月,寧宗崩,燕帖木兒復請立燕帖古思。後曰:「天位至重,吾子尚幼,明宗長子妥歡帖木兒在廣西,今十三歲矣,其迎立之。」約傳位於燕帖古思,若武、仁故事。燕帖木兒知事不獲已,乃奉皇太后詔旨,遣使迎惠宗於靜江。   明年六月,惠宗即位,為皇太后置微政院,設官三百六十六員。二年,上尊號曰贊天開聖仁壽徽懿昭宣皇太后。至元二年冬,復上尊號曰貞文慈佑儲善衍慶福元太皇太后,仍臨朝稱制。先議尊為太皇太后,參知政事許有壬諫以為非禮,不聽。時南台御史太不花亦奏以叔母不宜加太皇太后尊稱,後初聞之怒,徐曰:「風憲有臣如此,可謂能守祖宗法矣。」賜金幣以旌其直。六年六月丙申,詔曰:   「昔我皇祖武宗傳位仁宗,定議易世之後,捨子傳侄。祖母太皇太后惑於?慝,俾皇考明宗出封雲南。英宗遇弒,正統浸偏,我皇考以武宗之嫡,逃居朔漠,及泰定升遐,宗王大臣同心翼戴,肇啟大事,時以近地,先迎杯王,暫總機務。繼揆天理人倫不當,竊據假讓位之名,以璽紱來上,我皇考推誠不疑。授以皇太子寶,使守青宮。乃包藏禍心,迎謁行在,與其臣月魯不花、也裡牙、明理董阿等謀為不軌,使我皇考飲恨上賓。歸而再御宸極,思欲自解於天下,乃謂夫何數日之間,宮車宴駕。海內聞之,靡不切齒。   又私圖傳子,虛構邪言。嫁禍八不沙皇后,謂朕非明宗之子,俾出居遐陬。祖宗大業,幾於不繼。內懷愧慊,則殺也裡牙以杜口。及其將死,哀鳴畏在天之震怒,始議立明考之嗣,冀道冥誅。叔母不答失裡自謀稱制,貪引童婚。捨明考之家嗣,而立膚弟懿璘質班,曾未匝月,奄復不年,諸王大臣以賢以長,扶膚踐阼。國之大政,遲未躬親。   賴天之靈,權奸屏黜,顧念治必本於盡孝,事莫先於正名,永惟鞠育罔極之恩,忍忘不共戴天之義。既往之罪,不可勝誅,其命太常報去圖帖巾睦爾在廟之主。不答失裡本膚之嬸母,乃陰構奸臣,弗顧非禮,僭膺太皇太后尊號,跡其閨門之禍,離間骨肉,罪惡尤重,揆之大義,削去鴻名,可東安州安置。燕帖古思昔在幼沖,情雖可原,理難同處,帷膚終不蹈覆轍,專務殘酷。可放諸高麗。當時賊臣月魯不花、也裡牙已死,其以明理董阿明正典刑。   後至東安州,尋賜死。文宗固有罪,然後捨其愛子而立兄之子,割情蹈義,非由鉗制。一旦反覆,使母子具殞。追緣釁□,報亦酷焉。   寧宗答裡也忒迷失皇后,宏吉剌氏。至順三年十月,帝即位,立為皇后。時年甚幼,至正二十八年崩,?寧宗廟。   離宗答納失裡皇后,伯牙吾氏,太平王燕帖木兒女也。至順四年六月,帝即位,七月立為皇后。元統二年,授冊寶。   惠宗立,非燕帖木兒意,而後頗有寵,性貧冒黯貨。時詔立鹽局,官自賣鹽,後亦命宦者孛羅帖木兒取鹽十萬引入中政院,帝又命發兩?船下番為後營利。   至元二年,後兄左丞相唐其勢與太師伯顏爭權,坐謀逆誅。弟塔刺海逃入官,匿後坐下,後以衣蔽之,左右曳出斬首,血濺後衣。伯顏奏曰:「豈有兄弟為逆,而皇后護之者。」遂並執後。後呼帝曰:「陛下救人。」帝畏伯顏,乃曰:「汝兄弟為逆,豈能相救。」於是遷後出宮。伯顏尋進鴆弒後於開平民舍。   惠宗伯顏忽都皇后,宏吉刺氏,武宗宣慈惠聖皇后之侄,毓德王孛羅帖木兒女也。後至元三年三月,冊為後。生皇子真金,二歲而夭。後性簡重節儉,不妒忌,動中禮法。待妾媵、太子皆有恩意。時第二皇后奇氏有寵,居興聖西官,帝希幸東內。左右或以為言,後無纖微怨望見於言色。從帝巡上都,次中道,一夕帝欲臨幸,使內官馳告,後不可曰:「幕夜非至尊往來之侯。」中使往復者三,竟不納。帝益賢之。至正十四年,後母卒,帝加禮賻鈔三百錠,後居坤德殿,終日端坐,未嘗妄逾閫閾。二十五年八月,崩,年四十二。奇後見後遺農質敝,大笑曰:「正宮所服何至斯耶!」皇太子自太原歸,哭之極哀。   惠宗完者忽都皇后,奇氏,高麗人。其家微也。故事,高麗國歲獻媵妾。徽政院使禿滿迭兒進為宮女,主供茗飲,尋見寵幸。生子愛猷識理達臘,後立為皇太子。時答納失裡皇后方驕妒,知當帝意,數?辱之。及後遇害,帝欲立焉,丞相伯顏爭不可。伯顏罷,學士沙剌班希旨請立第二皇后,居興聖宮,改徽政院為資政院。   後為人狷黠,務自矮飾,無事則取《女孝經》、史書,訪問歷代皇后有賢行者為法。四方貢獻珍味,非薦太廟不敢先食。京師大饑,命官作糜粥賑之。又出金銀粟帛,令宦者樸不花置塚,瘞遺骼十餘萬,覆命僧建水陸大會度之。太子既長,帝為建端本堂,命儒臣教授國法。帝與太子多受佛戒,帝師因啟後曰:「太子向學佛法頗開悟,今乃使習孔子教,鞏壞真性。」後曰:「我雖居深宮,不明道德,嘗聞自古及今治天下者,須用孔子教,捨此則為異端。佛法雖好,不可以治天下,安可使太子不讀書耶?」帝師慚退。其後證位中宮,誕日百官進箋賀,後誡左丞相沙藍答裡曰:「自世祖以來,正官皇后壽日未嘗進箋。近年雖有,不合典禮。」卻之。其假托正誼如此。」   帝怠棄政事,後與太子遽謀內禪,使樸不花喻意丞相太平,太平不答。復詔太平至宮,舉酒賜之,申前說,太平依違而已。帝亦知後意,怒而疏之。   然後頗盜威柄,賞罰由已。樸不花有罪被劾,後諷御史大夫佛家奴為疏辨。佛家奴謀再勸之,後嗾御史轉奏謫潮河。   後族奇氏在高麗者,怙勢驕橫,高麗王伯顏帖木兒怒,盡殺之。後謂皇太子曰:「汝年已長,不能為我復仇耶?」皇太子乃請帝廢高麗王,立其弟塔思帖木兒留京師者為王,以奇氏族子三寶奴為太子,將作同知崔帖木兒為丞相,將兵萬人送之至鴨綠江,為伏兵所敗,余十七騎而返。   時中書平章政事孛羅帖木兒鎮大同,與太子有嫌。帝亦憤其跋扈,命太尉擴廓帖木兒討之。孛羅帖木兒遂舉兵犯闕。及入都城,嗾監察御史武起宗言後撓亂國政,宜遷居於外。帝弗聽,孛羅帖木兒遂矯制幽後於諸色總管府,使其黨姚伯顏不花守之。太之先奔太原。尋逼後入宮,取印章,偽為書以召太子。復幽後舊所。後數納美女求脫,至百曰,始釋之。及孛羅帖木兒伏誅,太子還,後又密令擴廓帖木兒以重兵擁入,劫帝禪位。擴廊帖木兒知其意。將至京師,散遣諸軍,陰謀遂沮。   會伯顏皇后崩,中書省又以太子故,請後正尊位,奏改資政院,兼主中政院。帝初不許,俄授冊寶,進嚼奇氏三世為王,至正二十五年十二月也。先是,後為第二皇后時,監察御史李泌言:「世祖有誓:子孫不得與高麗女子共事宗廟。陛下踐世祖之位,何忍忘世祖之言,乃以高麗女並位宮中。今災異屢起,河決地震,盜賊滋蔓,皆陰盛陽微之漸。乞仍降為妃,庶使三辰定位,災異可息。」不聽。卒成亡國之禍雲。元稱西夏、高麗,不舉其國,舉其部族曰唐兀氏、肅良合氏。至是。乃以後為肅良合氏詔天下。二十八年,明兵破大都。從帝北奔。二十九年,崩。   帝多內嬖其妃嬪可考者,有龍、程、張、戈、支、祁諸妃。又有木訥失裡皇后稱三皇后,宏吉刺氏,居隆福宮,至正三年卒。龍妃尤嗜利,帝賜繒綺,率纂組奇瑰,與他珍異動以臣萬,令宦者貨於左掖門內,售者麇至,名其地曰繡市焉。   史臣曰:「蒙古之興,由於宣懿皇后,以一寡婦,提挈孤子,卒能奮於艱難,弼成大業,雖《詩》《書》所載,何以尚之。中葉以後,昭獻淫恣,徇嬖寵之言,不立周王,禍延數世,元祚由此替矣。惠宗惑於孽後,寵遇無節,揆其政刑紊亂,雖不盡由帷闥,而啟釁召戎,則奇後實為之導焉。嗚乎,是亦褒閻之亞匹歟!」   元制,皇女及諸王女皆稱公主,記載不備。甄其可考者,附於《後婦傳》後。   烈祖女帖木倫,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孛禿。   太祖女火臣別吉,封昌國大長公主,適孛禿為繼室。   太祖女扯扯亦堅公主,適衛拉特部長忽都哈別吉子土拉而吉。   太祖女阿刺海別吉,封趙國大長公主,始適汪古部長長不顏昔班,改適其兄子鎮國,再適趙王孛要合。太祖征西域,公主留漠南,號監國公主。公主性明敏,有智數,侍女數千人,給事左右。軍國大事,雖木華黎亦稟命焉。   太祖女禿滿倫,封鄆國公主,適赤窟駙馬。   太祖女阿兒塔隆公主,適斡勒忽訥部長泰赤子札費圖兒薛禪塔出古列堅,為宣懿皇后兄弟之子。定宗時,阿兒塔隆坐事賜死。   太祖女也立可敦,封高昌公主,適畏兀兒亦都護巴而術阿兒忒的斤。拉施特書:太祖女布亦塞克,許字宏吉刺部長帖兒該阿蔑,嫌其貌陋,不欲娶,太祖殺之。東西書譯音迥別。未知為太祖第幾女。又拉施特書:千戶布哈古而干娶太祖女,然則太祖固不止五女也。   太宗女唆兒哈罕,封魯國公主,適納合咐馬。   太宗兄術赤女大魯罕公主,適斡亦刺惕部長忽都合子脫列勒赤。   睿宗拖雷女也速不花,封魯國大長公主,適斡陳駙馬。   睿宗拖雷女薛木罕,封趙國公主,適鄃王聶古□,再適察忽駙馬。   太祖孫女薛只干,封魯國公主,適納陳駙馬   太祖弟合赤溫子阿勒赤歹大王女,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札忽爾臣。   定宗女巴巴哈兒公主,適亦都護大赤哈兒的斤。   定宗女葉裡迷失,封趙國大長公主,適趙王君不花。   憲宗女伯雅倫,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忽憐。   憲宗女失林公主,適宏吉刺部長術臣駙馬,卒,以其妹為繼室,失名及封號。   世祖女月烈,封趙國大長公主,適趙王愛不花,先追封皇姑齊國大長公主,後改封。   世祖女囊家真,封魯國大長公主,始適斡羅陳為繼室,改適納陳子帖木兒,再適帖木兒之弟蠻子台。   世祖女兀魯真,封昌國公主,適孛花駙馬。   世祖女忽都魯堅迷失公主,適高麗王王日臣,封安平公主,追封皇姑齊國大長公主。元貞二年,公主從日臣人朝。及歸高麗,宮中芍葯盛開,左右采以獻。公主忽泣下,數日而卒。高麗世子謜疑日臣妾殺之,事具《高麗傳》。   世祖女茶倫,封昌國大長公主,適帖監干附馬。   太宗子闊出太子女安禿,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瑣郎哈。   太宗孫女卜魯罕,封高昌公主,適高昌王紐林的斤,卒,以其妹八卜乂公主為繼室。   太宗子闊端太子孫女朵而只思蠻,封高昌公主,適高昌王帖木兒補化。   憲宗孫女卜蘭奚,封昌國大公主,適昌王忽憐為繼室。   憲宗曾孫女買的,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阿失為繼室。   世祖孫女脫脫灰公主,適禿潢答兒駙馬,晉封榮壽大長公主。   真金太子女忽答迭迷失。封趙國大長公主,適趙王闊裡吉思。   真金太子女南呵不剌,封魯國大長公主,適蠻子台為繼室。   安西王忙哥刺女奴兀倫公主,適鎖郎哈為繼室。   安西王阿難答女兀魯真公主,適紐林的斤為繼室。   成宗女益裡海涯,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阿失。   成宗女愛牙失裡,封趙國大長公主,適闊裡吉思為繼室。   成宗女普納,適魯王桑哥不刺,封鄆安大長公主,進號皇姑魯國大長公主。   晉王甘剌麻女卜答失裡,封薊國大長公主,適高麗王謜。   晉王甘刺麻女壽寧大長公主。   晉王甘劉麻女呵刺的納八刺,封趙國公主,適趙王注安。   答刺麻八麻太子女祥哥刺吉,封魯國大長公主,適弓周阿不刺附馬。早寡守節,不從諸叔繼尚。女為文宗皇后。天歷二年,詔曰:「朕思庶民若此,猶當旌表,況在懿親。趙世延、虞集等可議封號以聞。」乃晉封徽文懿福貞壽大長公主。   營王也先帖木兒女亦憐只班,封濮國大長公主,適沈王王燾。   仁宗女闊闊倫公主,適特薛禪孫脫羅本。   魏王阿不哥女金童,封曹國大長公主,適王燾為繼室。   魏王阿不哥女寶塔失憐公主,封徽懿魯國大長公主,適高麗王顓。   明宗女不答昔你,封明慧貞懿大長公主。   明宗女月魯公主,適嗣昌王沙藍朵兒只。 卷一百五·列傳第二   ○烈祖諸子   △哈撒兒 也生哥 勢都兒 哈准 子按只吉帶 哈丹 帖木哥斡赤斤 塔察兒 乃顏 別克帖兒 別勒古台 口溫不花   烈祖神元皇帝六子:宣懿皇后生太祖皇帝,次哈撒兒,次哈准,次帖木兒斡赤斤;太祖異母弟別克帖兒,次別勒古台。   哈撤兒,少太祖二歲,有勇力,善射。幼與太祖奉宣懿皇后居斡難河上,泰赤赤兀人來襲,哈撒兒獨彎弓御之。敵不敢逼,遇謂之曰:「吾但取汝兄帖木真,無預汝事。」大祖得乘間逸去。事具本紀。   太祖稱汗,以哈撤兒為兀勒都赤,領宿衛。癸亥,太祖與王汗戰於哈蘭真,哈撒兒別居哈刺溫山,妻子為王汗所掠,獨挈幼子脫忽走免,至巴泐渚納始與太祖會,太祖大喜。明年,太祖將襲王汗,遣哈撒兒左右合裡兀答兒、察兀兒該,謬為哈撤兒之言,往給王汗曰:「吾兄離我,不知何往,緣追求之亦不得其蹤跡。我妻子在父王汗所,我何歸哉!我令露宿於野,仰視星辰,終夕不寐,思還事父王汗。倘念前勞,許我自效,遣親信一人來與我盟,則我束手歸命矣。」王汗信之,遣其將辦禿兒干盛血於牛角,往蒞盟,與合裡兀答兒等同行中途,遇太祖伏兵。合裡兀答兒恐亦禿兒干驚走,乃下馬偽言馬蹄中有碎石,將抉去之。亦請亦禿兒干下馬,遂執以歸,太祖畀哈批兒殺之。進襲王汗於徹徹樂溫都爾,大破之,王汗走死。   甲子,太祖伐乃蠻,命哈撤兒將中軍,軍容甚盛,乃蠻太陽汗望見,大懼退,上納忽山,一戰擒之。論功以哈撤兒為第一,予以恩賞,凡哈撒兒子孫,位次在宗室之上。   太祖即皇帝位。有狂人闊闊出妄言禍福,為太祖所敬信。闊闊出惡哈撤兒,率其兄弟毆之。哈撤兒訴於太祖,太祖不擇曰:「汝自負無敵,奈何為人所辱。」哈撤兒垂涕而出。闊闊出因言:「天神有命,使哈撤兒代帖木真為汗管百姓。不除哈撒兒,事未可知。」太祖執哈撒兒欲殺之。會宣懿皇后知其事,奔救之。時太祖方褫哈撤兒冠帶,嚴詞詰責,見後至,惶恐甚。後手解哈撤兒縛,盛氣趺坐,出兩乳加於膝上,謂太祖曰:「汝昔在抱,哺我一乳盡,哈准、斡赤斤二人不能盡我一乳,惟哈撤兒哺我二乳兼盡之,使我胸臆舒暢。是以汝多才智,哈撤兒有勇力。哈歉兒為汝執弓矢,討捕叛亡。今諸部略定矣,汝無所用之,宜其見殺也。太祖頓首謝罪。事始解。然太祖終奪哈撤兒所分降眾大半,才余一千四百戶。哈撤幾位下千戶者卜客俱罪,亡入巴兒忽真。者卜客,木華黎之叔父,八十五功臣之一也。   九年,太祖伐金,兵分三路。哈撒兒率斡陳諾延、主兒赤歹、布札循太行而東,為左路,取薊、平、灤等州,與太祖圍中都。會金人乞和,乃班師。未幾卒。   相傳哈撤兒有四十子,惟五子知名:曰也古,曰說忽,曰也生哥,曰巴忽兒達兒,曰哈拉兒珠。   也古與也生可從諸王會於奎騰敖拉之地,擁立憲宗。二年,以也古為征東元帥,與高麗降人洪福源率兵渡鴨綠江,拔高麗禾山、東州、春州、三角山等城,以私怨襲諸王培刺兒營。事聞,憲宗褫其兵權,以札刺台豁兒赤往代之。也古卒,子火魯火孫嗣。   也生哥,從太祖伐西夏,至盎魯塔斯之地。太祖疾大漸,諸王惟也生哥侍側。也古既罷,也生哥仍卒所部從札剌台征高麗,先後攻撥其光州、玉果等城。憲宗崩,也生哥與東路諸王擁戴世祖。阿里不哥叛,從世祖討之,為前鋒,敗其將出木哈兒。車駕東還,留也生哥守和林。中統二年,阿里不哥偽請降,突攻也生哥,遂陷和林。世祖再親征,賜以金印。也生可精力強健,年七十有五,鬚髮無白者。也古、脫忽身軀皆短,也生哥獨偉岸,肖其父哈撤兒,卒,子愛每根嗣,卒。   子勢都兒嗣。至元二十四年,乃顏叛於遼東,勢都兒與合丹應之,遣其將帖哥攻鹹平府,約海都為犄角。後侮罪,來降。   子八不沙,元貞二年,與諸王也只裡等駐夏於晉王怯魯刺之地。大德七年,以敗海都功賜金銀鈔幣有差。十一年七月,封齊王。至大四年十一月,諸王不裡牙屯等誣八不沙不法,詔竄不裡牙屯等於河南。   八不沙弟黃兀兒子月魯帖木兒延祐三年封保恩王,六年進封恩王,秦定元年嗣為齊王,給金印,天歷元年以兵襲陷上都,執丞相倒刺沙,論功第一。二年,卒。   子失列門嗣,至正十二年,獻馬萬匹於京師。   巴忽兒達兒與也古、脫忽、也生哥皆哈撒兒妃阿爾壇可敦所出。   哈拉兒珠,其母闊闊真,哈撤兒之僕婦,有美色。哈拉兒珠在襁褓,為阿爾壇所撫養。太宗即位,察合台遣使上言:「從前共飲食之人,今漸少,請可汗選舊人來,與商國事。」於是,太宗命哈拉兒珠住,佐察合台,呵爾壇攜其孫徹兒吉歹從之。徹兒吉歹,巴忽兒達兒之長子也。   哈拉兒珠子七人:曰帖木兒,曰沙裡,曰木哥都,曰忽圖哥,曰沙兒速克塔,曰孟岱兒,曰呼爾達喀。   徹兒吉歹子五人:曰乞卜察克,曰蘇圖,曰庫克,曰圖丹土喝塔,曰台兒極兒。後察合台後王博拉克與旭烈兀子阿八哈構兵,哈拉兒珠、徹兒吉歹相謂:「可汗命吾等西來,宜從阿八哈。」乃迎降。呵八哈厚撫之,使蘇圖、庫克從其子阿魯渾使圖丹土喝塔,管倉儲。以台兒極兒不能任事,使扈從左右。沙兒速克塔、孟岱兒、呼兒達喀等,皆待以親王之禮。巴忽兒達兒四世孫,有吐可帖木哥,為義闌克汗。   哈准,少太祖四歲,早卒。   子按只吉帶,從太祖軍中。太祖獲札木合,不肯殺,付於按只吉帶。按只吉帶截其手足,殺之。太祖二年,皇子術赤平林木中百姓,賜按只吉帶降民二千戶。太宗二年,從伐金。四年正月,偕諸王口溫不花等將萬騎先渡河,會拖雷大軍,敗金人於三峰山。五年,偕定宗,將左翼兵,討蒲鮮萬奴於遼東,擒萬奴。八年,大舉伐宋,皇子闊出卒於軍,按只吉帶代之。太宗崩,乃馬真皇后稱制,按只吉帶與大將察罕等數伐宋,攻略江淮間,為宋人所畏。憲宗之立,預定策功。憲宗與世祖皆重其為人,有大事必使議之。卒。   子察忽剌嗣,察忽剌卒,子忽剌忽兒嗣,中統初有擁戴功,卒。   子勝納哈兒嗣,至元中,從北安王那木罕御海都於北庭。二十四年,乃顏叛。遣使陰結勝納哈兒,其使人為土土哈所執。事覺,勝納哈兒設宴召土土哈等皆不往,計無所通。未幾,詔勝納哈兒入朝,將由東道。土土哈言於北安王曰:「彼分地在東。是縱虎入山林也。」乃令從西道,至大都。既至,奪其王,封丞相。桑哥言:勝納哈兒印文曰『皇侄貴宗之寶』寶非人臣所宜用,因其分地改鑄濟南王印為宜。」從之,以授其從兄弟也只裡。   也只裡,察忽剌之子,不預乃顏逆謀,為叛王火魯火孫所攻。皇孫錢木耳帥土土哈等援之,乃免。二十七年,置王傅,秩正四品。元貞初,以兵五千戍兀魯斯。明年,與諸王也裡干、八不沙等,從晉王甘刺麻駐客魯漣河。大德六年,又與安西王阿南答等駐和林。成宗崩,也只裡與阿難答、明理帖木兒等謀奉皇后稱制,為武宗所殺。   哈丹,亦按只吉帶子,太宗子八年,分撥五戶絲濟南五萬五千二百戶。憲宗四年,又分撥濟南漏籍二百戶。哈丹不嗣王位,號為禿魯干,國語頭人也。   乃顏叛,哈丹率所部應之。乃顏伏誅,哈丹與諸叛黨北遁,諸王薛徹干、駙馬忽拎等覆敗之。哈丹走,渡揉河。既而,哈丹到叛王八剌哈赤等再出,復為諸王愛牙哈赤等所卻。   二十五年,叛王火魯火孫與哈丹合謀內犯。夏四月,詔皇孫鐵木耳北討,都指揮使土土哈敗火魯火孫於兀魯灰河。是時,玉昔帖木兒督師與哈丹戰於帖裡揭,失利。秋八月,哈丹兵屯子托吾兒、貴列兒二河之間,王師累戰不能克,流矢中李庭左脅及右股。庭裹創,選銳卒潛負火炮,夜溯列貴兒河上游燃之,敵馬驚逸。適土土哈還至合刺溫,帥師來應。稱明進戰,大破之,哈丹帥餘眾遁走。時已初冬,玉昔帖木兒聲言明春再舉,潛與諸王乃蠻台分帥諸將兼程而進。至霸郎兒,驍將伯帖木兒與叛黨忽都禿兒干戰,殺裨將五人,生擒叛王曲兒,先踐冰渡黑龍江。哈丹逆戰覆敗,乃率餘眾出於女真、高麗之境為流寇。   二十六年二月,人犯葫盧口。為開元府治中兒顏牙兀格所敗。六月,乃蠻台又敗之於托吾兒河。   二十七年,哈丹再犯遼東,又北寇開元。九月,行省平章徹裡帖木兒與戰於瓦法,大敗之,哈丹遂竄高麗。二十月,詔遼陽行省摘蒙古軍萬人,分戍雙城及婆娑府諸城,訪其回竄。   二十八年,徹裡帖木兒帥師入商麗,與哈丹子老的戰於鴨綠江上,失利。世祖命乃蠻台、薛徹干代之,仍以伯帖木兒為先鋒。先是,哈丹竄高麗,陷其和州、登州,殺人而食,得婦女聚隋茞膉均C至是,又逾鐵嶺,入交州道,陷陽根,攻原州。雉獄城鄉貢進士元沖甲,以數十人突擊,卻之。州兵稍集,斬賊將暗都剌等六十八人。哈丹銳氣益挫。薛徹千又敗哈丹於禪定州。逾數曰,乃用蠻台軍踵至,遂約高麗人夾擊哈丹於燕岐山,大敗之。哈丹帥精騎千餘波河而遁,高麗將韓希愈從蒙古軍追之。賊中有一善射者,射我軍應弦輒倒;希愈持槍策馬,突人賊陣剌殺之,揭其首於竿,以示賊,賊氣奪。哈丹父子潰圍走,伯帖木兒將百騎追之,虜其妻孥。哈丹尚有八騎,伯帖木兒余三騎,再戰,兩騎士皆重傷不能進,伯帖木兒單騎追之。曰暮,竟失哈丹所在。乃還。   二十九年哈丹又涉海商襲高麗。塔出與博羅歡追討之,斬其子老的於陣,哈丹赴水死。俘其二妃以獻。   帖木哥斡赤斤,烈祖幼子,少太祖六歲。國語謂主灶曰斡赤斤,幼子受父母遺產,當主灶,故凡幼子稱斡赤斤。人因稱帖木哥為斡赤斤那顏。   太祖既滅王汗,乃蠻太陽汗約汪古部長阿刺忽失夾攻,欲奪蒙古弧矢。阿刺忽失執送其使,太祖與諸將議伐乃蠻。眾皆以方春馬瘦為詞,斡赤斤憤:「公等馬瘦,我馬獨肥?且公等不聞彼之大言乎!」彼能來,我亦能往,何故坐而致敵。」   別勒古台亦言:「男子與弧失共命,若被奪於人,何以自主。不如戰死,以弧矢殉葬。」議遂決。是役竟擒太陽汗,滅乃蠻。   太祖二年,平林木中百姓,分降人於子弟。宜懿皇后及斡赤斤共得萬人,以古出等四千戶領之。斡赤斤好治宮室園囿,太祖以季弟,故特愛之,號為國王,其子位於諸皇子之上。車駕征西域,命以本部兵留守漠北,卓帳於臚朐河東南。太祖末年,收遼王耶律薛闍土地,以別勒古台鎮廣寧,轄遼西;而東京、臨潢二追地在遼東,移斡赤斤鎮之。   太宗崩,乃馬真皇后臨朝稱制,斡赤斤引兵至和林,人心震駭。斡赤斤有一子在太宗左右,皇后使詰問其父。時定宗己至葉密爾河,斡赤斤聞之乃曰:「吾來奔喪,非有他也。」遂東歸。皇后召諸王大將,議立定宗,斡赤斤亦至。定宗即位,究斡赤斤稱兵之事,不欲顯言其事,命親王蒙哥、鄂爾達住按之,戮其將校數人,余置不問。斡赤斤以壽卒。相傳有子孫八十人。   長子只不干早卒,嫡孫塔察兒未受朝命。其庶兄脫迭欲廢嫡自立,必閹赤撤吉思與火魯火孫馳白乃馬真皇后,乃授塔察兒以皇太弟寶嗣為國王。憲宗之立,塔察兒帥東路諸王也孫格寄來會,預定策功。憲宗六年,命與駙馬特爾格伐宋。次東平,士卒有掠人羊豕者;憲宗聞之,立遣使者憲治,於是軍中肅然。七年,塔察兒復率師伐宋,圍樊垃,霖雨連月,乃班師。八年,塔察兒略地至江北而還,與諸王會於世祖軍中。中統二年,拜中書平章政事。阿里不哥叛,從世祖討之。昔木土之戰,塔察兒與太醜台為左翼,又與親王不者克分兵追阿里不哥敗之。尋代忽魯不花為左丞相,世祖甚且之。凡召宗王議事;塔察兒必預焉。卒,子阿術魯嗣。   阿術魯卒,子乃顏嗣。自斡赤斤至乃顏,前後五六十年,世據遼東。海都叛,乃顏潛與通謀。至元二十一年,北京宣慰使亦力撒合察其有異志,密請備之。二十三年二月,廷議罷山北遼東道開元等路宣慰司,立東等處行中書省。三月,徙省治於鹹平路,仍嚴女真水達達弓矢之禁。東路諸王多不自安,而女真水達達失業,亦怨望。朝廷微聞之。為罷東京行省,復北京、鹹平等三宣慰司,且馳女真水達達弓矢之禁。然乃顏叛志己決。遺使與諸王勝納哈兒、也不干相結,並約海都為犄角。海都允之。   二十四年二月,遼東宣慰使塔出,使人馳驛上變。詔塔出領軍一萬,與皇子愛牙赤同力御之。以諸王徹裡帖木兒節制東邊諸軍,毋許乃顏擅發。夏四月,乃顏舉兵反。世祖遣也先傳諭北追等處宣慰司,凡隸乃顏所部者,禁其往來,毋得乘馬持弓矢。又遣近侍阿沙不花北使於諸王納牙,說之入朝,以孤其勢。五月,車駕親征,發上都。六月壬戍,次撒裡禿魯。時大軍未集,乃顏將塔不帶、金剛奴以兵六萬逼行在而陣,我軍遠來疲乏,又敵眾我寡,不得地勢。諸將欲退,博羅歡以為不可。世祖乃張曲蓋,據胡床,尚食帖哥從容進酒。塔不帶等疑有伏,不敢犯。是夜,李庭引壯士十人,潛至敵壘,然火炮,賊驚擾,明曰遂退。博羅歡以師乘之,轉戰二日,斬其駙馬忽倫、萬戶闍裡鐵木兒。乃顏遣哈丹帥萬騎來援,為我前鋒將玉哇失所敗。追至不裡大都伯塔塔之地,又敗之。是時,玉昔帖木兒別將由它道以師來會,遂分軍為二:蒙古軍,玉昔帖木兒將之;漢軍,李庭將之。進次遼河失刺斡兒朵之地,與乃顏遇。乃顏軍號十萬,以車環衛為營。王師三十營,間以漢軍步隊,皆執長矛、大刀進退,時與騎卒疊乘一馬,及敵,則下馬先進。乘輿駕四象,上有戰台,建中軍旗鼓,自辰至午,大破其眾,擒乃顏誅之,並獲其輜重千餘乘。其黨叛王勢都兒等復犯鹹平,塔出從愛牙赤自沈州進擊,敗之。轉戰,渡遼水,射殺其將帖古歹。又與叛王曲迭兒等戰,敗之,追北至金山。於是遼東叛黨略盡。八月乙丑。車駕還上都。   乃顏既誅,世祖以塔察兒別子蠻台領其部眾,至元二十八年,追討哈丹入高麗有功。至大元年,封壽王。   塔察兒諸孫脫脫,延佑三年封遼王,英宗遇弒,泰定帝入承大統,脫脫度有赦,挾仇系諸王妃、公主百餘人,分其畜產。泰定元年,御史傅巖起、李嘉賓劾其乘國家禍難,誅鋤骨肉,罪惡已彰,如使歸藩。是縱虎出柙,宜別選近族代襲其位。不報。已而,御史董鵬南等連劾之,仍不報。致和元年,泰定帝崩於上都。九月,文宗自立於大都,上都諸王分道伐之,留脫脫居守。齊王月魯帖木兒襲上都,脫脫兵敗,為月魯帖木兒所殺。   南台御史言:「遼王脫脫自祖父以來,屢為叛逆,蓋因所封地大物博。今宜削王號,處其子孫遠方,而析原封分地。」事不果行。天歷二年,詔封牙納失裡為遼王,以脫脫故印與之。   別克帖兒,或言為烈祖前妻子,或言其母為塔喀式。太祖幼與別克帖兒交惡,訴於宣懿皇后:「別克帖兒與別勒古台奪我魚,又奪哈撒兒之雀,請殺之。」宣懿皇后戒之曰:「爾兄弟除影子外無安答,除馬尾外無鞭,奈何相賊害?獨不見呵蘭可敦五子之前事乎!」太祖不聽,卒與哈撒兒射殺別克帖兒。別克帖兒將死,謂太祖曰:「汝殺我則可,勿殺別勒古台,留為汝異曰效力。」後竟如其言。   別勒古台,母曰豁阿巴海,禿馬敦氏。蔑兒乞之難,豁阿巴海與光烈皇后同被掠,太祖以王汗、札木合之眾大破蔑兒乞,迎光烈皇后歸。別勒古台亦求其母,有告以豁阿巴海所在者。別勒古台入自門右,其母自門左避出,語人曰:「無面目見兒輩也。」遂走匿林中,別協古台竟不得其母。故捕得蔑兒乞人,輒擬以嗚鏑,詰之曰:「將吾母來!」凡殺蔑兒乞男國子三百餘人,以其婦女為婢媵。   太祖稱汗,使哈撤兒與忽必來等一處帶刀,使哈准與博爾術等帶弓箭,使別勒古台與合剌勒歹脫忽剌溫二人掌馭馬。太祖大宴宗人於斡難河上,別勒古台掌太祖乞列思,播裡掌薛徹別乞乞列思。乞列思,譯言牧場也。插裡從者盜太祖馬韁,為別勒古台所獲,播裡庇之,斫別勒古台創甚。太祖大怒,別功古台曰:「今將舉大事,豈可為我一人使兄弟交惡,且我創不至死,請宥之。」太祖尤韙其言。後太祖誅薛徹別乞,播裡來降,太祖使別勒古台與播裡搏。播裡勇冠諸將,能以一手按別勒古台於地。至是,恐忤太祖。佯敗匍伏不起。別勒古台回顧太祖,太祖嚙下唇以示意,遂殺之。太祖之意,非修舊怨,蓋欲除異曰之患雲。   太祖攻略諸都,別勒古台衝鋒陷陣,戰必先登。太祖嘗曰:「有哈撤兒之射,別勒古台之勇,此我之所以取天下也。」   太祖平四種塔塔兒,密與親族議:「塔塔兒吾父仇,其男子高如車軸者,盡殺之,余分為奴婢。」議既定,別勒古台出見塔塔兒人也客扯連,洩匯其事。也客扯連語其黨,吾輩毋徒死,可人袖一刀,各殺彼一人以藉背。於是蒙古人死者甚眾。事定,大祖深咎之,命以後議大事,別勒古台毋與聞,須議事中決,進一尊酒,方許其人見焉。   太祖即位,分別勒古台三千戶,又使長札魯忽赤,別刻一印賜之。定宗崩,別動古台與諸王、大將會於奎騰敖拉之地,共立憲宗。後以壽卒。別勒古台,人謂其百婦、百子,妻、子至前,有不識者。三子知名:曰罕禿忽,曰也速不花,曰口溫不花。   罕禿忽,性剛猛,從憲宗南伐數有功。卒。   子霍歷極嗣,以病廢不能治事。世祖補俾居廣寧,統其部眾。至大三年卒。子塔出嗣。   塔出,性溫良,好學,通知經史。   塔出之從父兄弟按灰者,嘗代諸王脫脫鎮雲南。至順元年冬,坐擊傷巡檢張恭,杖六十謫廣寧路探馬赤,後至元二年為也客札魯忽赤。   也速不花子爪都,世祖中統三年,以推戴功,封廣寧王。至元十三年,賜金印。時方與河平王昔裡吉等從皇子北平王屯坷力麻裡,諸王脫黑帖木兒等劫北平王,奉昔裡吉以叛,爪都亦與其謀。及伯顏北討,爪都悔罪來歸。塔察兒國王請誅之,世祖念其前勞,謫往屯河為探馬赤,躬薪樵之役。從者請代,自謂前日得罪,今以此補過雲。   口溫不花,太宗六年,帥師伐宋,獲其將何太尉。九年,口溫不花復伐宋,圍光州,使張柔、鞏彥暉、史天澤攻拔之。別攻蘄片,降隨州,略地至黃州。宋人懼,請和,乃還。張德輝嘗言於世祖,訪宗室中賢如口溫不花者主兵,其為時人推重如此。子曰滅裡吉台,曰甕吉刺台。   至元十三年,甕吉剌台奉命與駙馬醜漢帥所部五百人戍哈答城,以罪謫婺州。二十六年,台州賦楊鎮龍寇東陽、義烏,甕吉刺台帥兵討之,以功赦還。後從晉王甘刺麻屯客魯漣河。延祐間卒。先是,甕吉刺台得罪,以其子徹裡帖木兒襲廣寧王。至元二十四年,敕徹裡帖木兒節制諸軍,乃顏征東諸侯兵,諭徹裡帖木兒毋發。子按渾察襲廣寧王。   史臣曰:「元之宗系藏於石室金櫃,外廷不得而知,故舊史《宗室表》疏舛最甚。至拉施特《蒙古部族考》,其言宜足征矣。然烈祖諸子世次,往住有灼然謬誤者,意者拉施特官西域,與東藩見聞隔絕。故無從考訂歟?今為列傳,其世次皆本於《部族考》。正誤闕疑,庶幾尚論者有取焉。」 卷一百六·列傳第三   ○太祖諸子一   △木赤 拔都 伯勒克 忙哥帖木兒 脫脫 月思別 鄂爾達 昔班 土斡耳 托克帖木兒   太祖皇帝八子:光獻皇后生術赤,次察合台,次太宗,次拖雷;忽蘭皇后生闊列堅;也速干皇后生察兀兒;乃蠻女生術兒徹;塔塔兒女生兀魯赤。   術赤,性卞急,驍勇善戰,為諸將所服。不嗜殺,嘗攻塔塔兒部,俘獲者多蒙全宥。太祖二年,將右翼兵征和林西北諸部,以不哈為嚮導。斡亦剌酋忽都哈別乞迎降,遂進攻士綿斡亦速於施黑寺特之地。於是斡亦剌、不裡牙特、巴兒渾、兀兒速特、哈卜哈納思、康哈思諸部悉降。乞兒吉思酋也迪亦納勒、阿勒迪額兒、斡列別克的斤亦望風歸款,獻白海青、白騸馬、黑貂等方物。復降失必兒、客思的音、巴亦特、禿哈思、田列克、脫額列思、塔思、巴只吉等部,皆林木中百姓也。師也,太祖因忽都哈別乞先降,以皇女扯扯堅尚其子亦納勒赤,以術赤女豁兒哈妻亦勒赤之兄。   六年,太祖伐金,術赤與察合台、太宗下雲內、東勝、武、朔等州。八年,復與察合台、太宗循太行而南,攻下保、遂、安肅、安、定、邢、洺、磁、相、衛,輝、懷、孟、掠澤、潞、遼、泌、平陽、太原、吉、隰,降汾、石、嵐、忻、代、武等州。   十一年,從太祖北還。乃蠻酋古出魯克襲據西遼,乘大軍南伐,煽誘諸部為亂,禿馬特與乞兒吉思皆叛應之。十二年,命術赤討乞兒吉思,仍以不哈為先鋒,追敗其眾於亦馬兒河,返志謙河,涉冰北行,盡降烏思,康哈思、田列克、客失的迷、槐因亦而乾等部。是時,速不台敗蔑兒乞於吹河,蔑兒乞酋脫黑脫阿之子善射,稱為墨爾根,速不台擒之送於術赤。命之射,前矢中的,後矢劈前矢之?亦中的,術赤大喜,遣使告於地太祖,請赦之。太祖曰:「蔑兒乞,吾深仇。留善射仇人,將為後患。」命殺之。術赤率諸將搜捕乃蠻、蔑兒乞餘眾,師將返。西域主阿剌哀丁自將來追,諸將以眾寡不敵,且奉命剿乃蠻、蔑兒乞,不宜與鄰國構兵。術赤曰:「遇敵而逃,何以歸見吾父及諸弟。」遂戰,我軍敗其左翼。會阿剌哀丁子札剌勒哀丁以右翼來援,術赤乃斂兵而退。及夕,多爇火以為疑兵,未曉即馳去。歸見太祖,大蒙將許焉。   十四年,從太祖征西域,分克八兒真、養吉千、氈的等城。   十五年,與察合台、太宗共圍烏爾鞬赤城,久不下。太祖改命太宗總統諸軍,乃拔之。事具《西域傳》。   十五年,與察合台、太宗共圍烏爾鞬赤城,久不下。太祖改命太宗總統諸軍。乃拔之。事具《西域傳》。   十七年,西域略定,太祖率大軍北還,命哲別、速不台循裡海之西征奇卜察克,留術赤屯於鹹海、裡海之間,為二將聲援。十九年,哲別、速不台平奇卜察克,覆敗斡羅斯兵,擒其二酋獻於術赤,誅之。術赤自錫爾河北倘塔之地,西進烏拉嶺至奇卜察克東境,撫定諸部,使哲別、速不台班師。二十年卒,年四十九。   初光獻皇后孕術赤時,為蔑兒乞人所掠。太祖乞師王汗與札木合,襲敗蔑兒乞,返光獻皇后。已而舉子,遂名之曰術赤。術赤譯言客也。或謂光獻皇后姊為王汗妃,王汗聞光獻皇后被掠,告於蔑兒乞使返之,中途術赤生,倉卒無襁褓,搏面盛之,置於騎上而歸。太祖曰:「此不速之客也。」故名以術赤。   然卒以此為諸弟所輕,尤與察合台不協。太祖將征西域,也遂皇后問:「倘有不諱,諸子中以何人為嗣?」太祖召諸子問之,先及術赤,未對。察合台曰:「術赤為蔑兒乞種,豈可以辱社稷。」術赤怒趨搏察合台,時闊闊搠思侍側,謂察合台曰:「可汗艱難百戰以平諸部,汝賢明之母實佐之,今汝誣蔑如此,獨不為汝母地乎?」察合台乃請立太宗,而已與術赤任征討之事。術赤亦允之。太祖曰:「吾疆域甚廣,分王諸子可也。」於是立太宗為嗣,而以鹹海西南與鹹海、裡海之北封術赤,以錫爾河東之地封察合台雲。   術赤自以長子,不得襲父位,又封地絕遠,恆怏怏不樂。太祖至錫爾河,屢召之以疾不至。又命其西略依必而、西畢利、布而嗄爾等部,亦稱疾不行。太祖滋不說。二十年,太祖既還行官,有蔡古人自西來,詢術赤病狀,對曰:「見其出獵,末聞有疾也。」太祖怒,命察合台、太宗率師逮問之。無何,術赤凶問至,太祖大慟,欲誅妄言者,而人已逸去。遂命斡赤斤往蒞其喪,定嗣子之位。   術赤十四子知名者,曰鄂爾達,曰拔都,曰伯勒克,曰脫哈帖木兒,曰昔班,曰唐古忒。曰土斡耳,曰伯勒克察爾,曰乞剌烏堪,曰桑庫,曰領台,曰謨罕默德,曰烏都,曰庫馬帖木兒。   拔都,術赤第二子。與兄鄂爾達相友愛,鄂爾達自以才不如弟,乃讓位於拔都,斡赤斤遂定拔都為嗣。未幾,太祖崩,斡赤斤馳歸。拔都與兄鄂爾達,弟伯勒克、脫哈帖木兒、昔班、唐古忒、伯勒克察耳來會葬,奉太宗即位。   太宗七年,以奇卜察克、斡羅斯諸部未定,出師討之。命拔都為統帥,速不台副之。太宗位下定宗、合丹,術赤位下鄂爾達、昔班、店古忒、伯勒克,察合台位下貝達兒、不裡,拖雷位下憲宗、不者克,太宗庶弟闊列堅,皆從行。   八年,速不台首入布噶爾都垃,其酋望風納款。未幾又叛,速不台討平之。諸王各率所都會於浮而嘎河布而噶之地。   九年,入奇卜察克,其別部酋八赤蠻竄匿浮而嘎河深林中,一曰數遷,蹤進無定。大軍入林搜捕,見空營一病嫗在焉,詢之,則八赤蠻已遁人海島中。跡至,出不意擒之,裡海以北諸部悉降。是年冬,克巴而脫拉及惹勒忒城、沙而克芯城,進至倭而那城,堅守不下。拔都決端河水灌之,迷入斡羅斯。毛兒杜因人與斡羅斯有兵怨,導大軍自東南人,取勃蠻思克等城。南境諸王幼裡與其弟羅曼分守烈也贊、克羅姆訥二城,乞援於物拉的米爾王攸利第二。大軍招降烈也贊,幼裡不從,乃築長圍困之。攻六曰,城陷,幼裡闔門皆死。攸利第二遣其子兀薛佛羅特帥眾來援,而烈也贊已陷,乃戰於克羅姆訥城下。羅曼陣歿。兀薛佛羅特逃歸,大軍遂攻拔克羅姆訥。是役也,闊列堅創甚卒,因屠克羅姆訥城。北進至莫斯科,攻五曰拔之,獲攸利第二之孫,東趨特拉的米爾都城。時攸利第二令其子兀薛佛羅特及木思推思老弗哀居守,而自引兵北駐昔提河,以待乞瓦王牙羅思剌弗哀、珀列思剌弗哀勒王委阿脫思剌弗哀援兵。大軍至,令攸利第二之孫在城下招辟,不肯從,乃殺之,分軍下蘇斯達耳城而歸。   十年春,合圍物拉的米爾,凡七日,城陷,自此分數軍,一月之間下攸利掖甫等十餘城。時攸利第二尚屯昔提河上,我軍至,破其營,攸利第二與二侄俱戰沒,軍士得脫者十才二、三。拔都一軍益北趨那懷郭羅特,未及城百八十里,阻於淖而退。遂轉而西南,一軍攻禿裡思哥城,其王瓦夕裡堅守不下,殺蒙古兵數千。拔都命合丹、不裡助攻,閱四十九日始克之,屠城,血流成渠,獲瓦夕裡,投血渠中斃之,謂其城曰卯危八里克。是時,伯勒克擊敗奇卜察克,其酋霍灘西北奔馬加。秋,合丹等征撒耳柯思,獲其酋禿勘,殺之。昔班、不者克、不裡別將侵奇卜察克屬部蔑裡姆。是冬,蒙哥、不裡、合丹合軍圍阿速部蔑乞思都妓。   十一年春正月,拔之。分軍東渡亦的勒河,直至烏拉嶺西北。拔都休息土馬,乃謀攻斡羅斯南部。計掖甫者,斡羅斯之舊都,南部名城也。攸利第二戰沒,其弟計掖甫王牙羅思剌弗哀征援弗及,乘蒙古軍退,遂入物拉的米爾,嗣其兄位。而扯耳尼哥王米海勒亦乘其北行,轉據計掖甫。   十二年,拔都軍至珀列思剌弗哀勒城,降之,攻下扯耳尼哥城。城人以沸湯澆土卒,死傷頗眾。退而東掠戛魯和城,至端河,雖絕計掖甫之旁援,而阻於帖尼博耳河不得渡。憲宗駐兵河東,遣入諭降計掖甫,使者被殺。冬,帖尼博耳河冰合,拔都率全軍流河,米海勒奔波蘭,令其將狄米脫裡居守。大軍晝夜環攻,克之。狄米脫裡傷而未死,撥都嘉其忠勇,釋不誅。復下哈力赤城,達尼耳王亦遁。斡羅斯之南部略定。   乃謀攻波蘭及馬加,皆斡羅斯西南境之鄰國也。波蘭王波勒斯拉物死,分地與四子為四部:曰康拉忒,治撇洛赤克城,曰亨力希,治伯勒斯洛城,曰波勒司拉布哀,治克拉克城;曰米司拉弗哀,治低而貝城。馬加王貝拉治格蘭城,濱杜惱河,而常駐河東派斯特城。波蘭在東北,馬加在西南,兩國相倚如輔車,而馬加三面環山,險阨四塞,用兵尤不易。拔都乃議東南北五路進兵,而以貝達爾統北路一軍攻波蘭諸部。貝達爾轉戰至不威迷亞部東南,為拔都聲援,事具《貝達爾傳》。拔都未入馬加,先遣英吉利人諭降,自屯哈力赤以待之。馬加王貝拉不肯降,亦不設備,僅遣其眾守喀而巴特山口,伐木塞途以拒我軍。   十三年春,拔都率諸將攻喀而巴特山口,守兵盡潰。貝拉亟召各部兵赴援,未至,游騎已抵派斯特城。貝拉欲俟援兵,天主教士烏孤領以為怯,出城拒戰。技都麾諸軍退烏孤領,逐之。其所將皆客兵,失過陷淖中,又身擐鐵甲行遲,我軍攢射之,盡殪。惟烏孤領脫歸。既而,援兵大集,拔都引還,電子賽育河、色克河合流之下游。時雪消水漲,我軍三面阻水,據橋,地勢險固,又林木叢雜,可隱蔽。貝拉追至。見橋東有守兵,乃駐於賽育河西,以千人守橋,環車為營,懸盾於車上,儼如壁壘,然舉動皆為我軍所見。相持數日,拔都知敵懈可乘,下令夜進,一軍奪橋,一軍繞至下游潛渡。有斡羅斯逃人,漏其事於馬加諸部長,皆不信。惟貝拉弟廊落曼與烏孤領信之,引眾巡橋,見我軍已至橋西,卻之,增守卒而反。遂酣寢,以為無患。既而,我軍以炮擊守卒,皆遁。下游之軍亦濟而成列,乃四面攻之,而開西南十面,使之走。眾遂瓦解,逸者十無二、三,河水盡赤。烏孤領死之,廊落曼走丕思脫,欲往地中海,以創甚死。貝拉拉遁入林中,輾轉至土拉斯部,合於其婿波勒司拉弗哀。拔都獲貝拉之印,使降人偽為貝拉,諭令居民安堵無恐,軍雖失利,終必大捷。居民見偽諭,信之,無遷徒者。大軍至,悉俘之。遂流賽育河,至丕思脫。先是,廓洛曼勸城人避去。不從。至是,盡為大兵所戮。   合丹一軍由馬加東南馬拉兒境間道,攻魯丹城,克之。又募日耳曼人為鄉導,而以俘卒前驅,將士督攻於後,積屍填塹,踐而仰登,連拔蝸拉丁、丕勒克諸城,遂偕定宗、不裡、拔綽等與撥都軍合。   拔都欲攻格蘭城,格蘭人守杜惱河,鑿冰以防西渡。已而,天寒冰合,我軍欲試堅否,放牛馬以誘之。格蘭人踐冰過,驅牛馬而西,拔都自冰堅可渡,乃萬騎俱進,所向無不披靡。   技都自留攻格蘭,使合丹追貝拉。初貝拉至土拉斯,旋西入奧斯大裡亞境。其王勸貝拉扼杜惱河,蒙古兵未必能西渡。貝拉至韋敦貝而克城,遇其孥,乃偕赴阿格拉姆城覘敵動靜,遣使乞援於天主教王及德意志國,皆不應。合丹至阿格拉姆。貝拉復走特勞恩城,入於地中海。合丹追不及,引兵趨塞而維亞部,大掠耳拉孤薩城、喀滔城,旋奉拔都命東返。   拔都圍格蘭城,立炮三十架攻之。守將曰錫門日,斯巴尼亞人也,堅守不下。乃分軍西略奧斯大裡亞境,至地中海北維尼斯部。又一軍分攻柯倫貝而克城、韋而乃斯達城,皆旋退。   太宗凶問至,乃馬真皇后稱制元年春,拔都率諸軍東返,中途奇卜察克叛,討平之。   二年春,拔都至浮而嗄河,定宗奔喪先歸。拔都與定宗有隙,知皇后將立定宗,遂托病遷延不行。速不台諫,不從。   定宗即位三年,西巡葉密爾河,拔都恐來謁,至阿勒塔克山,聞定宗崩而止。   定宗皇后不發喪,先赴於睿宗妃及拔都,自請攝政以待立君。拔都允之,召諸王大將於阿勒塔克議立君,皇后亦遣使預會。有建議拔都最長當立者,拔都不可,眾曰:「王既不自立,請審擇一人,以踐大位。」拔都曰:「我國家幅員甚廣。非聰明知能傚法太祖者,不勝任。我意在蒙哥。」眾應曰:「一然。」議遂定。   明年,拔都遣伯勒克、脫哈帖木兒將兵衛憲宗而東,大會諸王於斡難河、克魯倫河之間,奉憲宗即位。時皇后欲援先朝故事,立其子,諸王覬覦者尤眾。定策之功,推拔都第一。拔都能疏財,得將士心,皆稱為賽因汗。賽因譯言好也。撥都建斡爾朵於浮而嘎河下游,曰薩萊。每歲眷,溯浮而嘎河東岸,北至布而嘎爾之斡爾朵。秋則還駐薩萊,名曰阿勒泰斡爾朵,譯言金頂帳也。建喀山城於浮而嘎河東岸,亦建薩萊於黑海北撒吉剌之地,使其子撒裡答居之。斡羅斯諸王皆受封於拔都,奉約束惟謹。憲宗二年,法蘭西王路易第九使其臣胡卜洛克來聘,未幾個阿美尼亞王海屯亦來朝。六年,拔都卒,年四十八。   拔都子有名者:曰撤裡答,曰托托罕,曰安狄萬,曰烏拔奇。憲宗六年,撒裡答人朝,聞父卒,憲宗令歸詞父位,中道卒。憲宗立其子烏拉赤,尚幼,命拔都元妃波拉克勒聽政。未數月,烏拉赤亦卒。拔都弟伯勒克嗣。   伯勒克,術赤第三子。信天方教,常集教士於斡爾朵,講論教律。太祖子孫入天方教者,自伯勒克始。伯勒伯括斡羅斯戶口,計丁出斌。凡城邑及千戶以上者,設官一人,而以八思哈三人總之:一治蘇斯達爾城,一治勒冶贊城,一治謨洛姆城。田賦十取一,牛羊馬稅百取一。凡教士皆免之。   哈力赤王達尼爾逐蒙古官,拒命。伯勒克使忽侖薩赫討之,不敢進,乃命布侖台代將其軍。布侖台,拔都舊將也,諭達尼爾歸順,助攻力拖部。達尼爾從之,使其弟伐力拖降其部眾。後達尼爾子弟從諾垓、帖列布喀伐波蘭,俱有功。   憲宗崩,阿里不哥僭號,立察合台孫阿魯忽以為已援。伯勒克附世祖,阿里不哥使阿魯忽伐之,為伯勒克所敗。阿里不哥降,伯勒克亦罷兵。   旭烈兀平報達,戮教民無算,又術赤後從征報答者,或以罪死,或暴卒,疑皆為旭烈兀所害。伯勒克使諾垓興師問罪,戰於得耳奔得,旭烈兀敗退。埃及王比拔而斯與旭烈兀有兵怨,知伯勒克同教,遣使者繼哈里發家乘來聘,伯勒克厚禮使者遣歸。時伯勒克亦使人於埃及,貽書請合攻旭烈兀,埃及王復書贈以可蘭經及纏頭布一方。   旭烈兀卒,子阿八哈嗣位。至元元年,諾垓攻阿八哈,傷目而退。伯勒克率大軍繼之,卒於軍中。   托托罕子忙哥帖木兒嗣,其母衛拉特氏,太祖駙馬朵拉勒赤之女也。時世祖使鐵連使於海都,且令至忙哥帖木兒處計事。忙哥帖木兒夾攻海都。其後海都拒命,忙哥帖木兒果伐之。然終與海都連和,助以軍五萬敗旭烈兀後王傅拉克。   斡羅斯諸王互相讒,洛斯多王喝來伯譖勒冶贊王羅曼。至元十六年,忙哥帖木兒召羅曼至,殺之。喝來伯之子亦譖羅曼之子於諾該,十五年,諾該引兵侵勒冶贊。是年,阿速部叛,忙哥帖木兒討平之。十七年,忙哥帖木兒伐波蘭,攻柳勃林城,進至森地米爾,為波蘭人所敗。十八年,忙哥帖木兒卒。   弟脫脫蒙哥嗣。特拉的米爾王狄迷特裡之弟安得富阿來三德勒委,持讒其兄於脫脫蒙哥。十九年,脫脫蒙哥伐物拉的米爾,直至諾拂郭羅特,狄迷特裡奔於諾垓。二十年,諾垓仍命狄迷特裡返物拉的米爾,又誘庫爾斯克、鄂兒斯克王鄂列克附已。鄂列克不從,諾垓伐之。配思克暇洛郭爾王士委託司拉弗哀亦不附於諾垓者,為諾垓所殺。   二十二年,托托罕長子巴而圖之二子禿拉布哈、昆逐克與忙哥帖木兒二子阿力貴赤、古列兒廢脫脫蒙哥,四人同治國事。   二十三年,忙哥帖木兒第五子脫脫率眾入得耳奔得,以攻宗王阿魯渾,軍鋒甚銳。禿拉布哈等忌之,脫脫乃退軍,潛引諾垓為助。諾垓設宴延禿拉布哈諸王至,伏兵殺之。   脫脫即位,時至元二十七年也。諾垓既輔立脫脫,後復與脫脫不協。諾垓旋卒。斡羅斯諸部訴物拉的米爾王狄迷特裡,三十一年,脫脫遣兵討之,狄迷特裡奔於諾物哥羅特。自忙哥帖木兒後,諸王自擅,不復奉朝廷之命。海都卒,其子察八兒降,脫脫首先效順。至大元年六月,遣月魯哥十二人使於脫脫。皇慶元年,脫脫卒。忙哥帖木兒孫月思別嗣。   月思別,父曰土古兒。既嗣位,延祐元年遣使來朝。月思別初立,諸將多異議,且以月思別奉回教為嫌,定計乘宴飲殺之。或於席上示月思別以目,月思別托故出,詢有變,即馳去,引兵捕針諸將殺之。是時,月思別甫十三歲,人皆服其智勇。   至治三年二月,遣使來朝。十二月,又遣錫拉來朝。泰定三年十二月,月思別獻文豹,賜金銀鈔幣有差。至順元年三月,遣諸王,分使月思別及燕只吉台、不賽因。至正元年八月,月思別遺使來朝。三年七月,遣南忽裡等來朝,貢方物。術赤位,有舊賜平陽、晉州、永州分地,歲賦中統鈔二千四百錠,久未給之,亦未置總管府領其事。後至元二年,月思別遣使來求歲賜。三年,中書省議置總管府,秩正三品。至五年,始頒賜焉。   初,物拉的米爾王狄迷特裡卒,立其叔父彌海勒第二。莫斯克王攸利第三覬得狄迷特裡之位,脫脫以彌海勒第二年長當立,不允。及月思別立,攸利第三娶其妹,遂約蒙古入侵物拉的迷爾。彌海勒第二奔於特威亞之地,攸利第三追之,反為所敗。其妻及蒙古將士多為彌海勒第二所獲,知為貴主,禮而歸之。月思別之妹道卒。攸利第三乃誣以鴆殺,訴於月思別。月思別怒,召彌海勒第二至,繼察其誣,釋不治。適月思別至高喀斯山,未令彌海勒第二即歸,攸利第三賄月思別左右矯命殺之,襲其位而受封焉。已而,彌海勒第二子德彌特裡訴父冤,月思別召攸利第三入朝,使與面質。德彌特裡見攸利第二,忿發,拔刀斬之。月思別殺德彌特裡,封其弟阿來克三德為德拉的米爾王,以雪其父之冤,時至治三年也。未幾,物拉的米爾亂作,執蒙古官殺之,阿來克三德奔普斯廊甫城。月思別進兵討平其亂,召阿來克三德入朝,不至。月思別命莫斯科王伊萬第一逮問阿來克三德,旋入朝請罪。伊萬第一忌阿來克三德之得民,不為已利,譖於月思別而殺之。延佑五年。月思別侵不賽因之境,為其將出班所卻。後至元六年卒。   子札尼別嗣。至正十三年九月,獻撒哈剌、察赤兒、米昔兒弓、刀、鎖子甲及青白馬各二匹,賜鈔二百錠。自後至元二年以後,不賽因卒,其國內亂蜂起,台白利司之民皆避亂至奇卜察克。至正十五年,札尼別自將入阿特而佩占,殺亂將阿失甫,據台白利司,令其子畢兒諦伯克守之,而自歸。次年卒。   畢兒諦伯克北歸嗣位,未幾卒。繼畢爾諦伯克者為科兒納,繼科而納者為努魯斯。自此國亦亂,諸王起兵相爭,皆鄂爾達、昔班、脫哈帖木兒三王之後,非拔都胄裔焉。   繼努魯斯者曰起西耳,昔班之後,其子曰汗莫爾都特。繼汗莫爾都特曰帖木兒合札,鄂爾達之後。繼帖木兒合札曰汗穆力特合札,脫哈帖木兒之後。繼汗穆力特合札曰科脫魯合札,又為鄂爾達之後。繼科脫魯合札曰普拉特合札,昔班之後忙哥帖木兒之子。繼普拉特合札曰阿西士薩克,脫哈帖木兒之後。繼阿西士薩克曰阿勃達亞拉,鄂爾達之後。繼阿勃達亞拉曰哈散,脫哈帖木兒之後,立於至正二十七年。又歷四汗,至謨罕默德曾拉克,為托克塔迷失所廢。   鄂爾達,術赤長子。拔都以鄂爾達讓位於已,分以東方錫爾河北等地。其斡兒朵色尚白,以別於金斡爾朵。部人稱拔都後王為西奇卜察克汗,鄂爾達後王為東奇卜察克汗。   鄂爾達卒,子科齊嗣,卒,子伯顏嗣,卒,子薩西卜克嗣,卒,子愛必散嗣,卒,弟穆巴爾克合札嗣,卒,愛必散之子漆穆泰嗣,卒,其孫烏魯斯嗣,屢敗駙馬帖木兒之兵。先是穆巴爾克合札之孫托克帖米斯得帖木兒之助,欲為奇卜察克總汗,烏魯斯忌之,殺其父而逐之。托克帖米斯乞援于于枯木兒,而終不能勝。烏魯斯卒,子托克脫起嗣。未幾,又卒,弟帖木耳沒裡克嗣,懦不任事,降於托克帖米斯。自此白斡爾朵之汗位,為托克帖米斯所奪,復伐西奇卜察克,大敗之,廢其汗謨罕默德普拉克,東、西奇卜察克為一,金斡兒朵之地亦並於白斡兒朵。然托克帖米斯方西伐斡羅斯,國內空虛,昔班後王遷其部落以實之。托克帖米斯大敗斡羅斯兵,焚其英斯科都城,後復為帖木兒所效,事具《帖木兒傳》。托克帖米斯敗歸,烏魯斯之子帖木兒科得魯得逐之。托克帖米斯奔於力陶,明永樂四年卒。   昔班,術赤第五子,從拔都伐斡羅斯有功。拔都使居鄂爾達牧地之北,西至於烏拉河。其斡兒朵,色尚藍。或曰:昔班從拔都伐馬加,戰勝有功,拔都授以馬加汗名號,師還,拔都以北邊地與之。昔班之六世孫孟古帖木兒與月思別同時。   土斡耳,術赤第七子。其孫諾該,為拔都後王任事,以斡濟稱,後忤脫脫意,謫處浮爾嗄河之東,其子孫散居烏拉河、恩拔可之間。   托克帖木兒,術赤第十三子。分地在浮而嗄河上,後忙哥帖木耳賜以克雷木、幾富兩地。其後人因在喀散、喀西莫甫、克雷木三地立國稱汗。以分地南北俱近金斡爾朵,故拔都後王嗣位之際,托克帖木兒後王恆起而相爭。   史臣曰:術赤可謂驍將,非治國之才。太祖不傳位於術赤宜也。或疑其慚於察合台,不亦誣乎。拔都為宗王之長,又建大功,擁戴憲宗以安社稷。宗子維城,拔都無愧焉。 卷一百七·列傳第四   ○太祖諸子二   △察合台 合剌旭烈兀 也速蒙哥阿魯忽 博拉克 篤哇 也先不花怯伯篤來帖木兒貝達爾 不裡禿剌 阿剌忒納失裡   察合台,太祖第二子也。太祖以其性剛,使闊闊思輔導搠之。其後分封西域,又使受教於博爾術。   太祖十四年,親征貨勒自彌,瀕行,也遂皇后請擇諸子定嗣大位者。太祖韙其言,召諸子,首問術赤:「汝為長子,有何言?」術赤未及對,察合台言:「彼蔑兒乞種,兒輩安能下之。」術赤大怒,謂察合台:「汝除剛狠外,有何能?與汝較射,如勝我,則斬我拇指。與汝搏,如勝我,則我甘伏地不起。」兄弟洶洶相搏,太祖默然。闊闊搠思趨進,責察合台。太祖亦曰:「術赤,我之長子,汝輩勿妄言。」察合台微笑,乃白於太祖,請於術赤分任軍旅之事,窩闊台敦厚可奉教訓嗣大位。於是太宗之位遂定。   是年,太祖以大軍薄訛找剌,分兵四道,留察合台與太宗攻之。城酋堅守,攻五月,入其外城。又一月,克內城,擒其酋哈那兒只克,檻送行在,誅之。十五年,又與術及太宗以右翼軍攻兀籠格赤城,術赤與察合台不協,師久無功,各以軍事來告。太祖廉得其實,改命太宗總兵事。太宗和解二兄,軍復振,始克之。城人巷戰七晝夜,遺民尚十餘萬,以婦孺工匠從軍;余則驅為前敵,凡蒙古兵一人分二十四人。十六年,太祖親攻塔裡堪城,察合台與太宗自貨勒自彌上謁。太祖復進攻八米俺,察合台長子莫圖根中流矢卒。太祖最愛此孫,及城破,遇生物悉戮之,名其地曰卯庫爾干。察合台不知莫圖根之死。一日,諸子侍食,太祖佯發怒,察合台惶懼伏地,謂如不從父命則死太祖問:「汝此言誠否?」察合台力矢不敢妄言,太祖乃告以莫圖根之死,令勿悲哀。察合台聞言忍淚,侍食如故,既而出,痛哭野外而返。太祖自西域班師,攻西夏,命察合台以本部兵防後路。   太祖臨崩,遺命傳位太宗,且曰:「察合台雖不在側,不至背吾遺命。」太宗即位之時,斡赤斤持太宗左手,察合台持太宗右手,為諸王之長蔫。自斡赤斤以下,皆拜於堂下。察合台問:「以兄拜弟,禮乎?」耶律楚材進曰:「王雖兄為臣,臣宜拜君。」察合台始從之。太宗敬禮察合台,每事必諮之。遣諸王長子從拔都征斡羅斯,及立中外站赤,皆察合台贊成其事。太宗崩,明年察合台亦卒。察合台長於聽訟明斷,人不敢欺,為部人所稱服。子曰莫圖根,曰也速蒙哥,曰貝達爾,曰撒巴。   察合台卒,莫圖根子合剌旭烈兀監國,以私憾殺阿母河行省長官闊兒吉思,時論冤之。定宗即位,以傳孫不傳子為非,命也速蒙哥嗣父位。也也速蒙討淫湎,國事廢弛。定宗崩,拔都等擁立憲宗於斡難河,也速蒙哥後期不至。   憲宗元年,命合剌旭烈兀殺也速蒙可代之。合剌旭烈兀奉命,未至其國而卒。其妃倭耳干納殺也速蒙哥,自為監國,以俟朝命。   中統初,阿里不哥僭號和林,貝達爾之子阿魯忽附之,阿里不哥使嗣汗位。倭耳干納歸於阿里不哥。既而,阿里不哥徵兵餉,阿魯忽不與,且殺其使者,乃來降。   世祖中統三年,與定宗子禾忽大王合兵攻阿里不討,大敗之,斬其大將哈剌不花。阿魯忽恃勝不設備,又為阿里不哥所襲敗,事具《阿里不哥傳》。其後阿里不哥使倭耳幹那及馬思忽惕來議和,阿魯忽遂以國俗娶倭耳幹那為妃。   至元三年,阿魯忽卒,倭耳幹那復立合剌旭烈兀之子謨八里克沙,年少,世祖命其從父博拉克歸輔之,欲借其力以制叛王海都。博拉克廢謨八里克沙而自立。是時海都與術赤後王忙哥帖木兒相持,博拉克乘機侵其分地,海都乃乞和於忙哥帖木兒,回軍與博拉克戰於昔剌河,大敗。後忙哥帖木兒以兵五萬助之,始轉效為勝。博拉克退至昔剌河南,脅布哈爾、撒馬兒罕等城輸軍實以備再戰。太宗諸孫乞卜察克說與海都連和,於是布哈爾等地海都分其歲人。博拉克與海都修好,思攘阿母河南呼拉商部以益已封,海都許分兵助之。   至元五年冬,博拉克遺馬思忽惕使於旭烈兀後王阿八哈,陽謂西域之地本屬公家。太祖四子皆得分其歲入,陰則探行軍之道路,偵阿八哈之虛實。既至,阿八哈厚款之,贈以太祖御服,出歲計簿示無餘財。馬思忽惕既獲歲計簿,不辭而去。追者及諸河,已在舟中矣。察合台孫尼古塔爾將兵從旭烈兀西征,遂留事阿八哈,博拉克貽以箭,藏書?中,約為內應。尼古塔爾所部萬人屯角兒只,自從阿八哈,既見書,奔還角兒只。阿八哈召之,慮事洩,不敢往,率其部曲欲從得而盆脫出裡海北,以歸博拉克,為希拉們所阻,戰敗,希拉們獲之,檻送阿八哈。馬思忽惕既返,博拉克遂出師,令察合台後人曰阿赫每特,曰卜裡,曰匿貝克,曰牙爾孤,自忒耳昧城渡阿母河;定宗孫察拔特與奇卜察克、謨八里克沙自阿母葉城渡河;大將曰葛喀扯,曰貝那爾,自機窪渡河,大將格喀出自敏克世拉克渡河。博拉克悉括民馬,備戰騎,括民牛,剝皮以制盾。先遣使告布勤八脫吉斯曰:「嘎自尼及阿母河東居中之地皆應屬我祖察合台,帶以相讓。」布勤八脫吉斯不應。博拉克自率大軍渡河,阿八哈將昔扯克先隸奇卜察克,聞舊主至,來降,且饋以馬。奇卜察克分飯於博拉克,其大將札拉兒台誚奇卜察克自得良馬,以下駟贈人。奇卜察克怒而爭,詬博拉克祖,札拉兒台不為剖曲直。奇卜察克夜率所部,北趨阿母河;追之不及。未幾,察拔符亦去。博拉克召海拉脫酋射姆沙丁至,許以呼拉商畀之,母助阿八哈,復令籍呼拉商富民姓名以獻。   至元七年,阿八哈自阿特耳佩占進兵。世祖使臣梅喀伯為博拉克所獲,乘間逸去,遇阿八哈,以敵情告。阿八哈進至徒思,使往議和,許割嗄自尼、起而漫二部。博拉克與諸將議之,約速耳謂:「可許」,茫孤耳謂:「已入敵境,宜乘勝而進,且阿八哈西邊多事,未必自至。」札拉兒台亦謂:「既欲講好,何必渡阿母河。」博拉克乃遣諜三人往偵阿八哈至否,邏者獲之。阿八哈使偽為急遞,噪而入,言北兵已過得而盆脫,即倉皇傳令移營御北兵,勿帶輜重,殺諜者故縱其一諜者,以所見聞歸報。博拉克亟進,見空營遺輜重,益信為實,前行將出山,突遇阿八哈大軍。阿拔台將中軍,牙世摩特將左翼,布勤八脫吉斯將右翼,起兒漫、法而斯、羅耳諸部兵皆從之。然博拉克諸將猶力戰。牙世摩特之軍為札拉兒台所敗,左翼將蘇納台年逾九十,見事亟,下馬席地坐,麾兵再接,從益奮。博拉克大敗墜馬,援他騎而上,始得脫。敗兵過阿母河不能成列,至布哈爾僅有五千人。博拉克以墜馬受傷,肩輿入城,使弟亦速爾往告海都。海都拘之,旋引兵自至。海都至,而博拉克已卒,或雲中毒死。諸將立撒巴子聶古伯。九年,聶古伯自將與海都戰,殞於陣。察合台四世孫托喀帖木兒嗣,十一年卒。   海都立博拉克之子篤哇,由是篤哇甘心從叛,海都勢益張。自至元二十年至大德末,數與海都入寇,事具《海都傳》。海都死,部下欲立其子斡羅思,篤哇以已之得國,藉察八兒之力,遂援立察八兒。是時篤哇兵屢敗,乃與察八兒、明理帖木兒聚謀。以大德七年通款於武宗。事聞,成宗遣諸王滅怯禿、月魯帖木兒便於察八兒。八年,篤哇、察八兒皆遣使歸命。既而篤哇與察八兒因子弟構釁,十年戰於忽氈、撒馬兒罕之界,察八兒敗。再戰,篤哇敗,乃議和。篤哇乘其無備襲之,武宗又使月赤察兒掩取察八兒之部眾,察八兒以三百騎降於篤哇,漬眾亦多歸之。自是,海都分地盡為篤哇所有。是歲,篤哇卒。   子寬闍嗣。至大元年,寬闍遣萬戶也列門合散進呈太祖時所造西域戶口青冊,賜金銀鈔幣有差。寬闍卒,其族父達裡忽嗣,察合台曾孫也。未幾,篤哇次子怯伯乘其宴飲殺之。怯伯暫攝國事。國人立篤哇長子也先不花。時皇慶二年也。   也先不花與旭烈兀後王合兒班答構兵,殺其人貢使者,復引兵入寇,事具《合兒班答傳》。仁宗遣萬戶拜住以金印賜合兒班答大臣薄拉,並見合兒班答議事,中途遇也先不花,疑為間諜,執之。拜住曰:「皇帝遣使者通歲時聘問禮,無他意。」也先不花左右曰:「使者往來,皆有啟邊生事形跡,汝此行宜得要領,不實言則榜掠汝。」   拜住曰:「王所問。實不知,且王從何處得此言?」也先不花曰:「阿必失哈嘗言之。」且曰:「合兒班答,上近支,吾等疏屬,存與否不可知,後使者當有處分。今汝往彼,必生事,其速吐情實。」拜住力辯阿必失哈之言不可信。左右曰:「彼統兵九萬,豈詭辭求免者。」乃縛拜住兩手撻之。拜住出璽書示之。始曰:「彼果無罪。」遂奪其虎符,囚於也先不花營中。延祐元年,也先不花入寇。謂拜住曰:「我已人汝境矣」。拜住曰:「兄弟之國天內外,此地亦王地也,王何所疑。」因徐言:「太祖有訓:人不可以信讒,讒言入則親戚乖高,貽笑鄰國。使者妄生異同,致王有疑心,皆拜住等之罪,敢請死」。也先不花解顏曰:「吾遣汝通好,何如?」拜住謝不勝任。未幾,也先不花卒。   弟怯伯復立,效寇邊。延祐七年,遣拜住入朝,仁宗復遣拜住以都元帥使於怯伯。怯伯受命,拊膺謝曰:「強宇敉安自此始矣。」拜住又言:「昔定宗欲征拔都王,因滅谷真薛裨諫,遂中輟。拜住不才,願踵滅谷真薛裨後,以效死。」怯伯從其言入奏,兵事始弭。至治元年,拜住歸,至上都,入見嘉禧殿,拜浙東道宣慰使。怯伯亦奏。除拜事非吾所預,請語朝廷大臣,使拜住得建牙纛。為諸侯表率雲。是年,怯伯卒。子燕只吉台嗣,未幾卒。   弟篤來帖木兒嗣。至治二年,遣使來朝貢文豹,又貢海東青鶻。三年,遣使貢蒲萄酒。英宗曰:「朕非欲其土地人民,但吾民不罹邊患,軍士免於勞役,斯幸矣。今既來降,當厚賜以安之。」卒。   弟答裡麻失裡與其子桑札兒同為汗。天歷元年,明宗南還京師,漠北諸王皆勸進,答兒麻失裡以兵扈從。篤來帖木兒晚年,呼拉商人忽辛郭耳忒以察合台後王不奉摩哈默得教,起兵抗命,據呼拉商以叛。答失麻失裡合諸王兵討之,以國相喀斯庚汗總其軍。元統元年,克呼拉商,忽辛敗遁。明年,答失麻失理卒,從子真吉賽嗣,卒,弟不站嗣,卒,罵哇孫額不堅子也速帖木兒用。   自怯伯以後,札剌亦兒、速勒都思、巴魯剌思、阿魯剌惕四族專權,境內分為二十五汗國。也速帖木兒卒,太宗後人阿里以奉摩哈默得教為國人所推,嗣汗位,不稱汗而稱蘇爾灘。卒,國人立寬闍孫謨罕默德,卒,立不裡五世孫合占。國相喀斯庚罕叛之,合占敗死。喀斯庚汗立太宗後裔達尼斯乃赤,未幾喀斯庚汗又殺之,立篤哇曾孫巴顏合裡,導廢巴顏合裡,立也孫帖木兒之子帖木兒沙,後又廢帖木兒沙而立阿密而。喀斯庚汗與不賽音奎爾德部構兵,敗死。時阿密而亦卒,子德克爾克帖木兒嗣,卒,子義利阿斯赫戛,嗣。   初,德克爾克帖木兒使義利阿斯赫戛守撒馬爾罕,以喀斯庚汗駙馬帖木兒佐之。其子義律亞斯與帖木不協,帖木兒謀殺其父子,事洩,出奔。及議利阿斯赫戛嗣位,帖木兒勢復振,使義律亞斯攻之,大敗,事具《帖木兒傳》。義利阿斯赫戛卒,帖木兒乃廢義律亞斯,立燕只吉歹孫喀普爾西阿特為汗。是時主權日替,人稱普喀爾西稈特為草稈阿王,言其中空易折,至明洪武三年為帖木兒所廢,國亡。   貝達爾,察合台第三子。從拔都征奇卜察克、斡羅斯諸部。拔都分軍五路人波蘭,貝達爾將北路一軍,留攻森地米爾,敗其援兵。進至拉諦波而,由梅侖入奧斯馬加,至白呂門之屬部謨拉費牙。白呂門王曰文測斯拉物,留兵守其都城及勞昔司城,以五千騎援謨拉費牙,其將曰斯德姆貝而克,有勇名,文測斯拉物戒以勿野戰,但守鄂而謀次、白倫二城。斯德姆至白倫,見城守已固,分城兵千人與已所部至鄂而謀次。時貝達爾前鋒已至城外,城上縛草為人以誑敵。須臾,集矢如蝟。攻三日不下。貝達爾誘誠兵出,又不應,以為敵不足慮,遂分兵四掠。斯德姆乘其無備,夜襲之,大軍失利,貝達爾歿於陣。子阿魯忽嗣合剌旭烈兀為汗。阿魯忽二子,曰出班、基顏,常率所部從篤哇攻海都。   不裡,莫國根長子。從拔都平阿速等部。拔都奏捷,大宴亦的勒河上。拔都自以年長,先舉盞自酌。不裡與定宗皆怒,不終宴上馬去。不裡言:「拔都與我齊位,乃妄自尊大。彼婦人有髯者,我舉踵可以蹴之。」定宗與額勒只吉歹之子合兒合孫亦附合不裡,詆拔都。拔都奏其事。時定宗奉太宗命入朝,太宗大怒,不見定宗,欲謫定宗及合兒合孫皆為探馬赤,且命拔都遣使告於察合台。時諸王蒙哥與廷臣晃豁兒台、掌吉等建議曰:「成吉思汗有訓:閫外事從外斷,閫內事從內斷。今不裡等事在閫外。乞委拔都處置為宜。」   太宗怒稍息,召定宗切責之,仍使與合兒合孫至撥都處聽其處分,不裡事告察合台知之。定宗及不裡等遂與拔都有隙。定宗崩,拔都翼戴憲宗,不裡附失列門,與其逆謀。憲宗二年,殺定宗皇后用事諸臣,以不裡付拔都。先是,不裡與其部將言,與拔都同為太祖子孫。不如拔都得額提勒河岸之遊牧地。拔都聞而憾之。至是,詰以醉時敢呼我名當斬,遂殺之。   不裡子:曰阿卜失哈,曰哈薩兒,曰帖木兒不花,曰阿只吉。   中統元年,世祖遣阿卜失哈,哈薩兒守察合台分地,以防阿里不哥。行至陝西,為叛黨所獲致於阿里不哥,殺之。   帖木兒不花,至元二十八年封肅遠王。元貞二年,從遼王脫脫討吐蕃。   阿只吉,封威遠王,以翊戴世祖特被信任。北平王那木罕為叛王脫黑帖木兒等所劫執,世祖命阿只吉率所部鎮別失八里,自太和嶺至別失八里置新驛以速郵遞。後叛王篤哇擾天山南北,阿只吉與西平王奧魯赤御之失利,以舊恩不之罪也。卒,子禿剌襲領其軍。   禿剌,少以勇力聞。大德十一年,成宗崩,左丞相阿忽台等譖謀立安西王阿難答,推皇后伯牙吾氏稱制,中外洶洶。仁至自懷慶,引禿剌入內縛阿忽台等誅之,大事遂定。武宗即位,第功封越王,賜金印,以紹興路為其分地。禿剌怏怏,有怨望意。至大元年秋,武宗幸涼亨,將乘舟,禿剌前止之。帝曰:「爾何為?朕欲登舟。」禿剌曰:「人有常言,一箭中麇,毋曰自能,百兔未得,不可遽止。」蓋國俗相勒之語也。帝由是銜之。既而大宴萬歲山,禿剌醉。解其腰帶擲於地,嗔目謂帝曰:「爾與我者止此耳!」帝益疑其有異志。二年春,命楚王牙忽都、丞相脫脫、平章赤因鐵木兒鞫之,辭伏,遂賜死。   子西安王阿剌忒納失裡,至大三年,寧王闊闊出謀為不軌,事連可剌忒納失裡竄於諸王伯帖木兒分地。泰定元年,命阿剌芯納失裡鎮沙州,賜鈔三千錠。四年,又賜六千錠。天歷二年十一月,因翊戴有勞,以其父越王印賜之。至順二年,中書省行言:「越王禿剌,在武宗時,以紹興路為食邑,歲賜本路租賦鈔四萬錠。今其子阿剌忒納失裡襲王封,宜歲給其半。」從之。子答裡麻以軍功封西安王。   禿剌弟忽都鐵木兒,至治三年封威遠王,賜金印。 卷一百八·列傳第五   ○太祖諸子三 拖雷上   △旭烈兀出伯 阿八哈台古塔兒   拖雷,太祖第四子也。甫能言,太祖為泰亦赤兀入所虜,額訶倫太后及家人皆謂不能免;拖雷獨曰:「我父乘栗色馬歸矣。」鹹以為妄語。翼日,太祖果至。乘鎖兒罕失剌所贈之栗色馬;眾始奇之。稍長,英武有干略。太祖親征,常攜以自隨,呼為那闊兒,譯言伴當也。   太祖七年,攻金德興府,不克。使拖雷與駙馬赤苦帥師再往。先登,毀其樓櫓,拔之。八年,從太祖攻雄、霸、莫、河間、滄、獻、深、祁、蠡、冀、恩、濮、開、滑、博、濟、泰安、濟南、濱、棣、益都、淄、濰、登、萊、沂諸州路,皆望風款服。   十四年從伐貨勒自彌,別將一軍渡阿母河,略定呼拉商部,事具《西域傳》。   二十年,太祖分封諸子,拖雷分斡難河上源及合刺和林之地,太祖四大斡兒朵所在也。其後皇孫闊出等來求賞,太祖曰:「吾產業已盡與拖雷,彼家主也,可向拖雷索之。」國俗,少子守父遺產,故太祖獨以舊居之地與摳雷雲。   二十二年,太祖崩於靈州,諸皇子奉梓官北還,葬畢,各歸本部。拖雷監國以待立君。   又明年春,召集忽裡勒塔,譯言大會議也。國俗,承大位者必經忽裡勒塔之議定。太宗雖有太祖之前命。猶遵國俗,召諸王駙馬及諸大將會議。眾議多擁戴拖雷,太宗亦固辭,於是猶豫不決者四十餘日。已而斡赤斤與察合台決計遵太祖前命,乃扶太宗即位。拖雷進酒,諸王、駙馬、諸大將脫帽九頓首,稱「可汗萬歲」者三。太宗自御帳出,先拜日,而後受賀焉。   二年,太宗伐金。拖雷帥子蒙哥及諸王阿勒赤台、口溫不花等,各以所部兵從行。渡漠,至官山,遂入河東,拔韓城、蒲城。金大將合達、布哈守鳳翔,進攻之,前軍戰不利。   明年二月,克鳳翔。五月,從太宗避署官山,集諸王、大將議伐金之策。先是,有降人李國昌言於拖雷:「金人遷汴二十年,恃黃河潼關為固。若出寶雞,道漢中,不一月可抵唐、鄧。金人失險,首尾不相顧,我取之如探囊底物矣。」拖雷然其計。及是以聞,太宗從之。遂定議三道進兵,期以明年春會汴。   先遣搠不罕如宋假道,至青野原,為宋將張宣所殺。時拖雷已將右軍由鳳翔渡渭,過寶雞,入小潼關,欲沿漢水而下。聞宋殺使人,大怒,遂總三萬騎入大散關,破鳳州,逕趨華陽,出武休關,圍興元府,屠洋州。分一軍由沔西取大安軍。撤屋為筏,渡嘉陵江。入八關堡,取葭萌,略地至西水縣,破城寨百四十而還。十一月,至興元、洋州間,與東軍合,進至饒風關,遂取金、房二州,破宋兵於武當山。趨均州。十二月戊辰,由峭石灘浮騎渡漢水而北,遣夔曲涅帥千騎馳白行在。   太宗方欲渡河,分兵南應拖雷。會夔曲涅至,即日使返報,約南北會師。拖雷既渡漢,諜知合達、布哈步騎十五萬。據鄧州西之禹山以待。拖雷總七提控兵,凡三萬騎。金兵四倍之,惟步多騎少。拖雷悉留輜重,輕騎以進。丙子,日未出,次禹山,見金步騎傅山前後陣,因命我軍分佈如雁翅,轉山麓出敵陣之後,以銳騎突之。金人不得不戰,至以短兵相接,我軍少卻。別將在西者,望見布哈躬擐甲騎而督陣,亦自陣後襲之。金將蒲察定住力戰,為所卻。遂退匿光化對岸棗林中,晝作食,夜騎以待。遣諜十人,敝衣羸馬,亡入金師,泣訴饑寒。金人信之,與之酒食,置陣後。十人乘間逃歸,盡得敵之虛實。庚辰,金大兵過林後,我軍突出攻之。敵棄輜重走,不復成列,我軍夜追之。比至鄧,敵已入城。圍之三曰,不下,相持至歲除。   四年正月壬午朔,金人耀兵城外。拖雷不與戰,集諸將議,以頓兵堅城下,非計。明日,悉率大軍逾鄧而北,命札剌兒將三千騎殿。合達等慮我軍直襲汴京,亦棄鄧躡我軍之後。甲午。我軍次五朵山。明日,曉行,大霧失道。金人以萬騎抄我軍,札剌兒戰,失利,多所折傷。拖雷怒其失律,以額勒只吉歹代之。我軍駐沙河北,命失吉忽都虎以五千騎誘敵。敵奪橋而進,我軍不與戰,南渡沙河。敵欲安營,我軍復渡河襲之,金人不得食宿。明日,雨雪,拖雷自以萬騎尾敵後,且戰且行。至黃榆店,距鈞州二十五里,雨雪不能進,兩軍對壘相持。拖雷命終夜鼓噪以擾之。   丙申,雪益甚。時太宗已由白坡濟河,先遣諸王口溫不花等帥萬騎來會。伐大樹塞敵前路。會合達等得金主密諭,言北騎已過懷孟,促入援。丁酉,雪不止,金將楊沃衍拔樹開道,完顏彝率所部為前鋒。   至三峰山,彝先據山上,武仙、高英軍於山西南,樊澤、楊沃衍軍於東北。拖雷欲擊之。諸將請俟車駕至,破之未晚。拖雷曰:「機不可失,脫彼入城,未易圖也。況大敵當前,敢以遺君父乎?」乃佯卻以誘之。金將按忒木、張惠見我軍勢卻,即揮兵乘高而下。我軍回拒之。須臾,雪大作,白霧彌天,人不相覿。戰地多麻田,往往耕四五過,積雪盈尺,人馬所踐。泥淖沒脛。金軍中有三日不食者,被甲冑僵立雪中,槍槊凍結如椎。拖雷合南北兩軍圍之數重,令軍士番休,析薪取火,割牛羊肉炙而啖之。久之,料敵憊。故開鈞州路縱之走,伏軍於前路夾擊之。金師大潰,聲如山崩。天忽開霽,日光皎然,金之精銳盡為我軍所殺。合達、彝、沃衍以數百騎走入鈞州。布哈走汴,至望京橋就獲。   明日,車駕至按行戰地,顧謂拖雷曰:「微汝不能破敵神速如此!」拖雷遜謝而已。聞者服其不伐。從拔鈞州,獲合達、彝,殺之。尋從拔許州。遂圍汴。   夏四月,扈駕北還,避署官山。五月,太宗不豫,暴喑。六月,疾甚。師巫言:「金國山川神,以我殺戮過多,為崇,非犧牲所能禳,惟子弟可以代之。」拖雷乃禱於天,請以身代,取釁祓之水而自飲焉。數曰,太宗疾果瘳。拖雷從還漠北,行至阿剌合的思而卒,年四十。   憲宗即位,追上尊號,謚曰英武皇帝,廟號睿宗。至元二年,改謚景襄皇帝。至大二年,加謚仁聖景襄皇帝。子十一人:長憲宗,次忽都禿、世祖、旭烈兀、阿里不哥、不者克、末哥、歲哥都、雪別台,二子失名。   史臣曰:「周公金縢之事,三代以後能繼之者,惟拖雷一人。太宗愈,而拖雷竟卒,或為事之適然,然孝弟之至,可以感動鬼神無疑也。世俗淺薄者,乃疑其誣妄,過矣!」   旭烈兀,拖雷第六子也,少世祖二歲。   太宗二年,旭烈兀伐宋,拔安豐。賜河中、陝西諸路為分地。   憲宗即位,使旭烈兀開藩西域,一切承製專決,授為葉爾堪。西域之制,汗曰阿塔畢,次汗位一等則為葉爾堪。初,定宗中分西域之地:以額勒知吉歹管角兒只,領西域之西半境;阿兒渾管呼拉商,領西域之東半境。憲宗又分西域為四部:曰呼拉商、馬三德蘭、義拉克、阿耳佩占,皆統於旭烈兀。   憲宗二年,以木剌夷凶悍無道,命旭烈兀率諸將討之。乃蠻人寶兒赤怯的不花有勇略,率萬二千人為前鋒。   三年,怯的不花攻木剌夷吉兒都苦堡,地勢險峻,堅守不下。是年,憲宗又命大將撒裡等征印度,亦聽命於旭烈兀。撒裡等人克什米爾,涉印度斯單界,大掠而還。旭烈兀以怯的不花師老無功,乃決計親征。是時,西域統兵大將為綽兒馬罕、貝住,分駐於克什米爾者為岱兒巴圖,三將皆受旭烈兀節制。末幾。岱兒巴圖卒,以撒裡代之。太祖諸孫所部之兵,十僉其二,從旭烈兀討木剌夷。旭烈兀命貝住先至羅馬,修橋道、持糧儲。憲宗諭旭烈兀;「木剌夷平後,即入伊拉克、羅耳、庫兒特諸部,以劫蒙古商旅也。報達如來修好,勿拒絕;否則移兵代之。凡大兵所過之地,勿擾民,以廣招徠。軍事與杜庫司哈敦同議,聽其區畫。」憲宗意俟諸部平,盡畀旭烈兀為封地,然未明言也。皇弟雪別台幼,亦從行。是年,旭烈兀自和林返西域。   四年,率諸將出師。杜庫司哈敦以第二子台古塔兒從。察闊台孫也速蒙哥、妃倭耳干納來犒師。免大兵所過之地今年租賦。   五年,駐兵撒馬兒干。其長官馬素特獻金織紋斡爾朵。未幾,皇弟雪別台卒。烏魯克射姆思哀丁先上謁,旭烈兀優禮之。至渴石,阿兒袞亦率所部來迎。旭烈兀分遣使者,諭各屬國,令出兵討木剌夷,有不從命者,先伐之。於是羅馬、法而斯、伊拉克、呼拉商、阿爾佩占、阿而法、失兒灣、角兒只諸酋,皆以兵至。造浮橋於阿母河,以濟師。中途,大雨雪,駐兵於渴石。阿兒袞亦以金織紋斡爾朵進,旭烈兀大悅。   先是,怯的不花使裨將率三千人過阿母河,至庫亦斯單,攻拔數堡;自將五千人,圍吉兒都苦堡,築疊掘濠,以裨將阿里守之,自引兵攻墨喝林堡,又襲破沙喝堡;又遣別將分兵,攻他勒姆與洛特巴兒兩堡。四年,吉兒都苦堡人夜襲布裡營,殺傷其眾,布裡戰歿。怯的不花聞之,亟引還,攻拔徒唔及台而捨司兩堡,別將沙而班攻拔墨喝林堡。   明年,木剌夷酋阿拉哀丁為馬三德蘭人哈三所剌殺,子兀乃克丁庫沙嗣。人鹹謂兀乃克丁庫沙使哈三弒其父。   是年,旭烈兀進烏魯克射姆思哀丁至賽而擔寒堡,諭其守將降,民不從。旭烈兀進至撒瓦及哈瓦甫之地,命怯的不花、庫喀伊而喀等以兵來會,攻庫亦斯單附近諸堡。旭烈兀由徒思進至噶爾珊,遣貝克帖木克等諭降庫而沙喝,復回軍入木剌夷。兀乃克丁庫沙遣其弟蔭恆沙來見,又使其異母弟偽為己子入質,以甲士三百人衛送之。旭烈兀命兀乃克丁庫沙自來,終不至。旭烈兀遂分兵三道而進,期會師於鹿忒巴耳。不花帖木兒將右翼自禡拶答爾進,台古塔兒、怯的不花將左翼自西模囊進,布而嘎脫忽兒向阿剌模忒。旭烈兀自將中軍向塔勒耳,直至低簾,搗其巢穴,密殺兀乃克丁庫沙所遣之三百人於可疾寧。九月,進薄梅門迭思,兀乃克丁庫沙之新都也。諸將以冬寒馬無芻秣;請旋師俟來春再舉。不花帖木兒不謂然。乃定議炮攻。諭堡民五日出降,逾期則屠殺無□類。守者登陴告曰:「兀乃克丁庫沙不在堡中,不得其命不敢降。」旭烈兀不信,命造沖車,刻日攻城。次曰,兀乃克丁庫沙始遣使請降。已而其弟開城先遁,城民大嘩,復誓以死守。兀乃克丁庫沙又遣使白其事。旭烈兀以甘言撫之,下令亟攻城。城民亦發機弩拒之。是日,風雪,兵士皆凍瘃不能仰攻。翼曰,雪霽,大軍復乘勢攻之。至第四日,兀乃克丁庫沙率其子及將吏出降。旭烈兀厚撫兀乃克丁庫沙,命以手書諭低簾、庫母斯諸堡撤守備來降,惟阿剌模忒及蘭巴撒耳不下。旭烈兀自將攻阿剌模忒,裨將貝而該先登,仍為矢石所卻。乃使兀乃克丁庫沙以書諭之。城民夜遁,大軍入空城,焚其廬舍而去。又至蘭巴撒耳。命塔亦兒不台圍之。自率諸將返哈馬丹。木剌夷平。旭烈兀以木剌夷諸堡險峻,不易下,乃許兀乃克丁庫沙不死,使諭降諸堡,故大小五十餘堡不煩兵力而定。   明年,旭烈兀議進攻報達,與諸將簡料軍實,同時大舉。初,旭烈兀出師,奉憲宗命盡殺木剌夷人。迨兀乃克丁庫沙入覲,旭烈兀下令:無少長男女,鹹殺之。是年,報達境內大水,民多餓莩。   又明年,旭烈兀至秋納維思之地。未幾,仍返哈馬丹,遣使諭哈里發。事具《報達傳》。哈里發問退敵之策於諸將,其低瓦答兒謨牙代丁勸以納賄行成,凡祈禱之文及鑄錢皆用旭烈兀名。哈里發欲從之,其小低瓦答兒哀倍克不從,力請用兵。哈里發遂改計,謂諸將曰:「我與蒙古大汗及旭烈兀素通好,不至相仇,恐其部下所為虛聲漲P喝耳。」謨牙代丁不敢復言。哈里發以書幣至,歷述攻報達者鹹獲天譴。旭烈兀益怒,然亦躊躕不決,恐報達不易攻,先使裨將率千人探其道路。至得而騰克之地,其守將曰忽珊姆哀丁,以城降。旭烈兀許以附近之地封之。已而哈里發大將素黎曼沙兵至,忽珊姆哀丁又中悔,使告哀而陛耳軍官:「向者降於蒙古,欲覘其軍之虛實耳。如哈里發厚待我,我能集庫而特人十萬,據險邀之。」其軍官告於哈里發,不以為意。旭烈兀聞忽珊姆哀丁反,復遣怯的不花乘其無備襲殺之,墮其城。與諸將決策深入,留哈塔克守哈馬丹;命貝住等為右翼,自報達西北進;怯的不花等為左翼,自報達東南進。自將中軍進次耶塞脫阿卜禿,再遣使招諭哈里發,仍不從。遂逾闊薛斯單之隘,大掠乞裡茫沙杭,建黃斡兒朵於倭古兒之地,召諸將議軍事。貝住等乃自體格力斯河上游東渡,以土耳基軍校二人為嚮導。又使諭哈里發,如不能自來,當使低瓦答兒素黎曼沙先至。哈里發亦不答。旭烈兀進至呼耳汪。時怯的不花已入羅耳斯單。貝住等還渡體格力斯河,從塔克裡丹東南入。哈里發使哀倍克、費度曷丁,喀拉辛酷耳等守體格力斯河東之牙庫拔城,聞貝住等已渡河,亦引兵西渡。遇前鋒將蘇袞察克於盎瓦拔耳,再戰,全軍盡覆,費度曷丁、喀拉辛酷耳死之,哀倍克單騎遁歸報達,亟繕城守。貝住等沿體格力斯河直抵城西。河東諸將怯的不花營於開克拔提門,布而嘎等營於速克莎勒壇門。旭烈兀自營於阿鄭門。城圍遂合。哀倍克欲乘小舸突圍走,為巡邏所邀截,仍引還。哈里發再遣長子與謨牙代丁至軍中。旭烈兀拒不見。遣使召素黎曼沙及哀倍克至。縱之歸,使告城中:蒙古將遷城民於西利亞,願出者聽。及城民出,分於各營,次日悉殺之,並殺素黎曼沙、哀倍克。越日哈里發率其三子及法官、教士、貴族等出降。旭烈兀置哈里發父子於怯的不花營。大宴宮中,命縶哈里發至,告以「君為室主人,我為客,何以贈我?」哈里發獻錦衣二千襲,黃金一萬的那,其他珍寶稱是。旭烈兀曰:「是但可犒吾從者。」促令發窖藏,黃金珠玉充牣其中,阿拔斯五百餘年之蓄積悉為旭烈兀所有蔫。事定,以氈裹哈里發,置通衢,驅馬踐斃之。縱兵殺掠,死者八十餘萬。自是兵威所及,望風披靡。   八年,進攻西裡亞。明年,入他古木斯都城,聞憲宗大漸,兵始返,事具《西裡亞傳》。   初,術赤後從旭烈兀征報達者,曰土拉爾,曰布而嘎,曰庫裡。土拉爾以事被讒,旭烈兀嚴刑鞫之,誣服,命蘇袞察克執送於伯勒克汗。伯勒克以讞已實,使返而聽命,旭烈兀殺之。已而布而嘎、庫裡亦相繼卒。伯勒克疑毒死,大怒。又以旭烈兀師行所至,殘殺素尼十葉教士,無人理。中統二年,盡暴旭烈兀之惡,興師問罪,聲言為冤死者復仇。分二軍。自將一軍入呼拉商,又南取哥疾寧。其一軍命土拉爾從兄弟諾垓將之,由得耳盆脫進至設裡汪,敗旭烈兀前鋒將失剌木於沙馬起。已而大將阿拔台繼至。諾垓敗。旭烈兀自將出得而盆脫,與阿拔台兵合,諾垓遁走,即諾垓幕中置酒三日,以慶戰功。   明年春,諾垓搜集散亡,軍復振。旭烈兀拒戰,失利,退渡帖列克河,冰泮,士卒多溺死。埃及王比拔而斯以西裡亞事夙怨旭烈兀,聞旭烈兀兵敗,遂通好於伯勒克,與之連合。   至元元年,世祖遣使者冊封旭烈兀為伊而汗,自阿母河至西裡亞,益兵三萬戍之。   明年,旭烈兀病卒,遺命以長子阿八哈為嗣。旭烈兀封地南界印度洋,西南界阿剌伯河,東北界察合台,術赤分地,與察合台、術赤後王並稱三大藩。子十三人,知名者曰阿八哈,曰客兒來。曰台古塔兒牙世摩特,曰蒙哥帖木兒,曰台克實,曰空古斡兒,曰出木哈兒。   其子孫多留西域,惟諸孫出伯居中國。海都叛,出伯率部捍御西陲。至元二十年,封西寧王。賜銀印龜紐。二十五年。海都犯邊,出伯總駙馬昌吉、諸王也只烈等御之,賜金銀幣帛。二十七年,又擊敗叛王昌吉。元貞初,立都元帥於北庭及曲先塔林,並受出伯節制。在兩邊十餘年,為朝廷倚重。   大德初,特賜征行馬粟。四年,賜鈔萬五千四百錠。五年,又賜六萬錠,別賜市馬直三十八萬四千錠,寵眷莫與為比。及海都死,察八兒嗣,朝延未審其向背,益出伯軍三千人,人馬二匹,官予其直,又籍甘州善射者二千人隸之,使嚴備西邊,以觀敵變。明年,察八兒降。   八年十二月,以功晉封威武西寧王,換金印駝紐,鎮哈密。十一年,晉封豳王。   出伯營軍之地,西接兀丹,有八答山,產玉,常謫罪人采之,道遠,進奉勞費。至元中,朝廷賜出伯錢幣,載以官驢,至則並驢賜之。桑哥議,請以驢載玉而回。至大初,出伯又進玉六百斤,歷金銀錠有差。   延祐七年,卒。子南忽裡嗣,改封肅王。卒,弟恩特帖木兒嗣,降於明,封忠順王。   阿八哈,旭烈兀長子。生於太宗七年。   從父西征,躬擐甲冑,甚有戰功。旭烈兀開藩西域,使領馬三德蘭、義拉克、呼拉商三部。   旭烈兀卒,阿八哈來奔喪。管旭烈兀斡爾朵之大臣曰伊而喀,遺命告阿八哈。既葬,伊而喀與諸大將曰蘇袞察克、曰蘇納台、曰阿拔台、曰台馬庫、曰辛圖爾、曰阿兒袞阿喀會議,遵遺命奉阿八哈嗣位。阿八哈讓於弟台古塔兒,眾不可。復欲俟世祖冊命,眾以汗位不可久虛,再三勸進,乃即位於察罕淖爾。國俗,新君即位,群臣從新君朝曰,皆解帶掛於項,向日九拜。新君入帳殿,群臣拜賀如初禮。   阿八哈自以未奉天子命,不敢遽踐汗位,設小坐於下以受朝。仍以射姆沙丁謨罕默德志費尼行尚書省事,阿兒袞阿喀司財賦,以弟台古塔兒轄得而盆脫及阿拉他克,弟台克實轄馬三德蘭、呼拉商,以伊而喀之子圖古司、蘇袞察克之弟杜丹轄羅馬,以杜而台轄的牙佩殼耳與美索卜塔米牙,以希拉們轄角兒只,以蘇袞察克轄報達與法而斯,阿拉哀丁阿塔瑪裡克志費尼副之。定都於台白利司,夏駐阿拉他克昔耶庫,冬駐阿而使或報達,或楚喀圖。   至元三年夏,諾垓侵得而盆脫,台古塔兒與戰於阿克索河,諾垓傷目而退。阿八哈聞伯勒克汗自率大軍南來,乃退渡庫爾河,撤橋樑自守。兩軍隔河相持十五日,伯勒克欲改道自角兒只進兵,而病卒,軍亦罷。阿八哈遂築邊牆於庫耳河北,自達蘭淖爾至得世庫耳提俺,分兵守之。是年冬,埃及王比拔而斯知與術赤後王稱難,不能西顧,以兵奪西裡亞境內濱海數地,復侵小阿昧尼亞。小阿昧尼亞酋海屯第一乞援於阿八哈,兵未至,其子立盎已戰敗被禽。海屯第一與埃及議和,贖其子歸。是時阿八哈以東方有警,聽其行成。   七年,阿八哈與察合台後王博拉克戰於徒思。大敗之。事具《博拉克傳》。阿八哈留台克實守呼拉商,自引軍西行,至低木咢,進木剌夷人行刺。羅耳酋約索甫下馬亟救之,獲免。是冬,世祖使命至,錦以冠服,冊封為汗。阿八哈乃重行即位禮焉。博拉克卒,其子伯克帖木兒、篤哇、布裡亞、忽拉窪夷與阿魯忽之二子楚班、基顏合兵,攻海都,躪阿母河北,數與海都戰,而數敗。志費尼謂阿八哈曰:「彼之爭,我之利也。然必有一勝。勝者並其眾,禍必及我。宜先掠其地,勿令生聚。」乃使捏克拜巴都爾、察而杜阿克貝將一軍渡阿母河;約索甫、喀而噶帶、楚而喀達夷、伊拉布哈將一軍,自呼拉商循阿母河之西,以侵烏爾鞬赤、機窪之地。捏克拜一軍入布哈爾,虜民五萬以歸。楚班率眾來追,奪還所俘之半。是時,埃及攻西裡亞,數年兵不解,來乞援。   八年,阿八哈命大將薩馬嘎爾率萬人援西裡亞。冬,埃及人自丹馬斯克奄至,我軍放退。埃及陷哈俺城而去。次年,又為阿八哈所取。先是,比拔而斯欲與阿八哈行成,遣二使見薩馬嘎爾於昔挖斯城,因入謁阿八哈。時術赤後王忙哥帖木兒屢約埃及夾攻阿八哈,使人洩其事。阿八哈聞之,大怒,即遣二使歸,遂渝平。   至元九年,阿八哈遣使至丹馬斯克,要比拔而斯自來議和。比拔而斯亦要阿八哈自往以答之。冬,遣將攻陛而哀城,比拔而斯來援,以駝馬負舟,舟可分合。既至哀甫拉特河,步卒乘舟,騎泅水,敗守河兵,攻城之將引還。   十一年,比拔而斯令阿剌伯之貝杜音人來侵,至諳拔爾。   十二年,又入小阿昧尼亞,分兵赴陛而哀,以拒援兵。冬,其將阿拔台攻陛而哀,以天寒糧運不繼而退。   十四年,比拔而斯自將攻羅馬,阿八哈遣圖古斯、倭而洛克圖、杜丹三將統十一隊以援之。羅馬之配而斡乃亦以兵從。配而斡乃,譯言宰相也。遇於阿白拉斯丁城,比拔而斯先登陷陣,圖古司、倭而洛克圖皆戰沒,兵士死者六千七百餘人。配而斡乃潛通埃及,遣使賀捷。比拔而斯不敢久留,即班師。阿八哈聞兵敗,自將大軍繼至。比抵羅馬,則埃及人己先一月去矣。經阿白拉斯城,見屍骸山積,大哭。詈配而斡乃不多出兵助之,縱兵大掠。留空庫斡台統羅馬兵而返。道過貝布而堡,堡長出謁,請畢一言,許之。乃曰:「汗所仇者,埃及。今多俘羅馬民,何也?」阿八哈悟,責諸將不早言,盡返所俘。既而,聞配而斡乃潛通埃及,乃責以三罪:一,戰敗而逃;一,敵兵至,不亟報;一,敗後不來請罪。   十五年,戮之於阿拉他克。   十八年,阿八哈命弟蒙哥帖木兒統軍,角兒只、小阿昧尼亞人皆從,與埃及王開拉溫戰於哈馬希姆斯。埃及遣人偽降,臨陣刺蒙哥帖木兒墜馬,軍亂,敵乘之,遂敗。時右翼已敗,敵兵追至希姆斯城下。待後軍不至,偵之,則中、左兩軍俱潰,亟退,埃及人逐於後,渡哀甫拉特河,多溺死,有逃入沙漠者亦暍死。阿八哈自為後援,未及渡河,而前軍敗,亦退。   十九年,歸至哈馬丹,憤恚而卒,年四十八。   二子:長阿魯渾,次蓋喀圖。阿八哈妃八人,一為東羅馬王密哈哀兒巴裡洛克之女。初,旭烈兀與東羅馬通好,結為婚姻。羅馬俗,一夫惟一婦。蒙古妃嬪多,東羅馬王難之,重違其請,乃以私生女瑪裡亞字之。送至中途,旭烈兀已卒,阿八哈遂娶之,以是厚撫天主教人,與教王及法蘭西諸國通使命。   其臣曰納昔兒哀丁,通天文、算術,著有測日儀器、歷算等書,講輿地學者曰隻馬拉丁牙庫特,講樂律者曰阿白圖而謨愛明,人才輩出,一時稱盛焉。   阿八哈卒,弟台古塔兒牙世摩特嗣。   台古塔兒,阿八哈母弟也。   蒙古家法,君卒擇其子及弟之年長者立之。阿八哈欲傳位於子阿魯渾,議未定而卒。諸弟以台古塔兒為最長,其弟曰阿載、曰康廓而拉台、曰忽喇術,其兄子曰楚式喀潑、曰景術,與諸將蘇袞察克、辛杜而等皆擁戴之。附阿魯渾者,惟布哈與烏洛克等數人,勸阿魯渾勿與爭。至元十九年,諸王、大將定議,立台古塔兒。   夏六月,台古塔兒即位,以素奉天方教,改名牙世摩特,不稱汗,而稱蘇而灘。下令國人皆奉教。以蘇袞察克為大將,以射姆思丁志費尼為相,司錢谷。其弟阿累屋丁志費尼,先坐事下獄,釋之,仍使鎮報達。以與埃及同教,遣使往議和。   阿魯渾雖讓位,然心不能平,又不欲入天方教。諸王、大將亦多以天方教為非。阿魯渾奏於世祖,言台古塔兒違祖訓,從異教。世祖寢其事不問。阿魯渾分地為柯拉森,歲賦少,軍儲不贍,請於台古塔兒,以法而斯、義拉克、阿術迷三部為屬地。台古塔兒不與。是年,阿魯渾在報達駐冬。台古塔兒以康廊而拉台鎮羅馬,恐與阿魯渾連合,遣兵駐的牙佩殼耳,扼其中路。康廓而拉台果與諸將約,欲俟台古塔兒西巡,襲殺之,而立阿魯渾。事覺,台古塔兒斷其脊骨,殺之。同謀諸將與羅馬酋結牙特丁皆死。以重兵圍報達,捕阿魯渾。及兵至,阿魯渾已返柯拉森。時二十年正月也。   台古塔兒徵兵八萬伐阿魯渾,以大雪,緩師期。四月,兵至塔馬干,阿魯渾自將御之,戰於開而布逐而克之地。阿魯渾兵敗,遣其子合贊與察合台孫尼古他而之子倭馬倭古而來議和。台古塔兒命阿魯渾自來,則受其降,前事釋不問。阿魯渾不敢往,台古塔兒再遣使諭之。六月,阿魯渾始至,命歸柯拉森,以部將阿里那克監之。台古塔兒旋師,密諭阿里那克,阿魯渾歸即殺之。   初,阿魯渾部將布哈將兵,兼管阿魯渾內政。台古塔兒即位,命喀阿布哈代之,故佈哈怨台古塔兒,潛告諸將;台古塔兒必欲殺阿魯渾及吾輩。於是,忽喇術、楚式喀潑等皆信其言。七月,請阿里那克夜宴,阿里那克謂:「我監守阿魯渾者,不敢離。」楚式喀潑請代之。乃赴宴,既醉,布哈挾阿魯渾出,殺那裡那克於坐上,並將其兵。楚式喀潑之弟控庫世亦引所部來會,諸將皆俯首聽命。   台古塔兒失眾,走其母杜庫司可敦營中。初,尼古他而將兵從旭烈兀征報達,遂留事阿八哈。及薄拉克來伐,貽書約其合應。尼古他而得書,未舉兵。阿八哈召之,尼古他而疑事洩,乃率所部奔得而盆脫,為希拉們所敗,執送於阿八哈,囚之。其舊部潰散,在庫密失之地為盜,稱其眾曰喀敖唔。至是。阿魯渾招之,使捕台古塔兒。康廓而拉台都將亦欲為舊主復仇,率所部應之。台古塔兒與杜庫司可敦赴得而盆脫,欲入奇卜察克察。適喀阿布哈、辛杜而二將至,見台古塔兒勢去,反以兵守之。喀敖唔群盜至,大掠,執台古塔兒,送於阿魯渾。阿魯渾以杜庫司可敦哀祈,欲宥之。康廓而拉檯子請復仇,乃斷其骨以死。   是年,台古塔兒使者至埃及,埃及王開拉溫聞國有內亂,下使者於獄殺之。   史臣曰:「旭烈兀闢地萬里之外,其功名與拔都相伯仲。兄弟鬩牆,自招外侮,使西略之雄圖限於埃及。惜哉!」 卷一百九·列傳第六   ○太祖諸子四 拖雷中   △阿魯渾蓋喀圖 合贊合兒班答 不賽因   阿魯渾,阿八哈長子也。母曰海迷失亦可敦,由宮人得幸。   台古塔兒被弒,諸將乃迎阿魯渾立之,以布哈為相,累黃金等其身,酬其翼戴之功。使長子合贊守呼拉商、馬三德蘭等地,以景赤、尼佛魯慈輔之。阿八哈舊臣射姆思哀丁阿塔瑪裡克志費尼比於台古塔兒,懼誅,奔於羅耳。羅耳酋約索甫沙,先奉台古塔兒之命。出兵攻阿魯渾。約索甫沙感阿八哈恩,不欲攻其子,兵未出而台古塔兒已遇弒。至是,來賀即位,兼營救射姆思哀丁。射姆思哀丁素與布哈交好,意必為援,乃歸。阿魯渾令副布哈治事。未幾。有讒布哈者,仍殺之。遠近聞其死,皆為流涕。   至元二十三年,世祖使命至,封阿魯渾為汗,布哈為丞相,赦九死罪。阿魯渾乃行即位禮,凡教令必由布哈加印而後行,庶事則布哈專決之。初,法而斯人法克哀丁哈山有田在設喇斯城,城官沒其田為公產。法克哀丁哈山乃獻於阿魯渾。及阿魯渾即位,籍其田而有之。布哈謂:鳳喇斯亦國家壤土,何必自私。阿魯渾不從命,圖格察而任其事。布哈聞之,大恚。布哈有治才,而性嚴失眾心。徒干有寵於阿魯渾,密言其專權自恣,親王大臣奉令惟謹。昔台古塔兒遇之有恩。權勢尚小,一旦倒戈相向,從者響應。今大權在握,設有異謀,易如反掌。阿魯渾猶不謂然。布哈與諸將飲於宮中,醉而相詬。阿魯渾不罪詬者。布哈益慍,稱疾不朝。密與楚世喀潑,等立約,廢阿魯渾,兼約角兒只酋為外應。   二十六年,楚世喀潑因賀正旦,發其事。阿魯渾大怒,命土拉戴、徒乾等捕布哈誅之,四子及弟阿洛克皆坐死。角兒只酋迪密脫利以同謀,亦死。楚世喀潑首發逆謀,阿魯渾始德之,繼疑其同與立約,恐事洩故先發,乃並誅楚世喀潑。尼佛魯慈輔合贊於東邊,自以與布哈同功一體,恐禍及,詭言閱兵防阿母河,陰聚所部兵,劫合贊於徒思。適合讚他往,聞忽喇術與尼佛魯慈通,亟至馬三德蘭,擒忽喇術。檻致於阿魯渾,與台古塔兒之子哈拉布哈同死。   是年春,術赤後王攻得而盆脫。阿魯渾自將御之,行至沙陛耳俺,前鋒將昆竺克巴兒,圖格察而、土古兒哲已退敵,遂還。中途聞尼佛魯慈叛,命圖格察而移師討之,適貝杜兵亦至。尼佛魯慈見不敵,走入沙漠,至突而基斯單,附於海都。合贊追不及,遣援兵返,自駐於你沙不兒。海都使其子阿也干,與月思伯克帖木兒,將三萬人,從尼佛魯慈攻呼拉商。阿魯渾過徒干援之,尼佛魯慈遁去。阿魯渾既誅布哈,以猶太人沙特倭而導勿雷代之,副以蒙古人鄂樂多海亞,又以楚實庫扎為之佐。乃定讞獄法,刑官聽斷,將領不得阻撓。又禁擾累郵傳。皆善政也。然諸將滋不悅。沙特倭而導勿雷,聞徒干陵侮郵吏,索馬逾額,勘實。杖徒干七十。於是諸將益怒。阿魯渾信方士言,服金石藥。冀長年,不延接臣下,惟信任諸人得入對。服藥而病,既愈,又服之,病遂劇。沙特倭而導忽雷謀於眾,縱囚祈福,因擇獄囚,始知台古塔兒、忽喇出之子在獄皆被殺,宗親死者十有三人。訊由伊答赤以己意殺之,阿魯渾不知也。星者謂此十三人為崇,大將圖格察而、昆竺克巴兒、都嘎爾等,乃矯阿魯渾命殺伊答赤,復以積怨殺沙特倭而導勿雷、鄂爾多海亞、楚實庫扎三人。阿魯渾不見沙特倭而導勿雷等入內議事,知有變,病益革。二十八年,卒於阿而俺。子合贊、合兒班答。   蓋喀圖,又名亦憐真朵兒只,阿八哈次子。母曰杜丹可敦。塔塔兒人。   阿魯渾卒,是年秋,蓋喀圖即位於阿克拉脫,下執政五人於獄。問辛圖而:「阿魯渾之卒,沙特倭而導忽雷之被殺,汝為大將之首,宜問汝。」辛圖而曰:「諸將鹹在,請汗自問之,是非自明。」諸將言:「圖格察而、昆竺克巴兒實唱亂,沙馬嘎爾與貝克培附之,定議後乃告辛圖而,辛圖而亦允。」辛圖而曰:「我逼於不得已,否則禍首及我。」乃赦辛圖而。圖格察而等亦辭伏,蓋喀圖責而宥之,惟奪其兵權,以台克實、辛圖而、納鄰阿哈馬特代之。而下徒乾等於獄,命鄂而多海亞之子蒞殺之。於是,以蒙哥帖木兒之長子阿思別兒吉守呼拉商,辛圖而為文武總管大臣。   會羅馬有亂。蓋喀圖西討,使辛圖而留守台白而司。辛圖而疑圖格察而謀反,執之,以二千人送至行營。益喀圖已平羅馬,東歸,遇諸塗,察其無罪釋之,並釋其同被執者。   未幾,益喀圖有疾,既瘳,重行即位禮,以術家言前即位日與星命不合故也。乃大繼可敦、公主等,且免穆罕默特後人之賦。阿八哈以來庫藏充溢,至是一空。   是年,埃及王阿失阿夫自將來伐。二十九年夏,次於哀甫拉特河,陷喀剌特烏兒羅姆,改其堡名曰木速兒蠻。蓋喀圖以兵往援不及,遣使於阿失阿夫,欲復其父得西裡亞之地。阿失阿夫答言:「汝與我意同。我亦欲復報達,重立哈里發,視兵孰先到。」是歲,蓋喀圖廢起兒漫酋只剌勒丁蘇育,以其姊巴的沙可敦代之。事具《起而漫傳》。   初,阿魯渾長子合贊在西模囊,得父凶問,知蓋喀圖巳位,遣使入賀,且以尼佛魯慈之難告,並乞援。蓋喀圖遣阿思別兒吉援之,合贊留其將庫特魯克沙守呼拉商。至元三十年,遣使請入覲。蓋喀圖使人逆止之。合贊不從,仍至台白利司。會阿思別兒吉已敗尼佛魯慈;遁入你沙不兒山中。蓋喀圖仍促合贊東歸。   時相位我久虛,有沙特而哀丁,思得其位,賄結蓋喀圖左右。及以名上,無沙特而哀丁,蓋喀圖謂列名者皆不及此人,諸可敦又從旁言之,遂立為相,以金印賜之,並配兵萬人,又以其弟為大刑官。蓋喀圖荒於酒色,群臣有子女者率遠徙避之,事無大小盡委沙特而哀丁。沙特而哀丁易置舊人,黜哈山、台術等。蓋喀圖出獵。哈山、台術即圍場發其貪婪之罪。蓋喀圖不問,反以告者畀沙特而哀丁自鞫,禁再訴,犯者罪死。又諭:東起阿母河,西抵埃及之界,悉受沙特而哀丁節制。時馬病疫多斃,帑藏又耗費殆盡。有獻策用中國交鈔者,蓋喀圖問蒲拉。蒲拉本中國使者,留事阿魯渾,習見中國幣制,以為可行。沙特而哀丁附和之。辛圖而諫,不聽。三十一年夏,造交鈔,頒行所在,設交鈔局,禁民用金銀器。台白利司商賈,以用鈔,皆折閱,流言洶洶,亂且起。乃仍用錢,廢鈔。才兩月。反大耗鈔本蔫。是年,蓋喀圖從父弟貝杜自報達來朝,蓋喀圖宴之,醉而相詬,令近侍阿亦脫合裡毆之。翼日,蓋喀圖自知無禮,延至謝罪。貝杜歸,至達拈喀。告於諸將,皆以蓋喀圖誇部下子女,怨之,慫恿貝杜起兵。貝杜引兵至毛夕裡,殺守吏,復殺守報達之將。時諸將曰土拉戴,曰昆逐克巴而,曰伊而達兒,曰都嘎爾,曰伊兒乞帶,皆潛通貝杜。事覺,蓋喀圖盡執之。哈山與台術請速殺諸將。圖格察而以為不可,宜先召貝杜至,訊明殺之;倘貝柱不來,則叛跡顯著,殺諸將未晚。蓋喀圖從之,囚諸將於台白利司,命圖格察而監視之,遣使者召貝杜。圖格察而陰使人告貝杜:「第來無恐,我等皆竭力助汝。」貝杜即進兵。   元貞元年春,蓋喀圖自哀倍而河自將御之,以阿克布哈、圖格察而各率萬人為前鋒。行一曰,圖格察而與阿克布哈分道,詰之,則云:馬多,如同行,慮水草不足。阿克布哈又詰以違軍令,圖格察而乃告以:「昔汝為第一大將,今我為貝杜第一大將。」阿克布哈所部皆畔從圖格察而,以親兵三百人逃歸。時蓋喀圖已離哀倍兒河,聞變,度兵力不足,退往阿而使。哈山、台術二人亦畔之,群臣多散去。行至莫干。宿於抹裡赤家。土拉戴等已出獄,欲奪其鄂爾朵,遇而執之。蓋喀圖請貸其一死,不允,以弓弦縊殺之。   諸將會議於楚喀圖、庫喀拉二水合流之地,遣使迎立貝杜。貝杜知蓋喀圖已死,令殺阿克布喀、塔馬起、賽而他克等,皆蓋喀圖所寵任者。問阿亦脫合裡:「何以毆我?」答云:「蓋喀圖為我之君,命我殺子弟,我亦不能不行。今貝杜為我之君,我亦如此。」貝杜說,復其官。於是數蓋喀圖之罪,佈告國中。以圖格察而為大將,兼為相,比昆逐克巴而、哲綽克、雷克西哥兒干、土塔術為之副,以術馬而衷丁管財斌,又命諸將分轄各部,以賞有功。   合贊聞貝杜立,不說。先是,尼佛魯慈既叛,為庫特魯克沙所敗,奔西義斯丹,屢犯呼拉商。至元三十一年,用其妻托紺珠公主之肓,仍歸命於合贊。元貞元年春,合贊至梅而甫,遂詣尼佛魯慈營。受其降。反至賽拉克斯,聞貝杜起兵,乃召尼佛魯慈俾守呼拉商。合贊進至爾哈夷、可斯費音之間,遇貝杜使者,始知蓋喀圖已死,貝杜已立。召諸將議之。尼佛魯慈謂:「此無足怪,眾所以不推戴汝者:一恐汝治弒君之罪,一恐汝治前殺鄂爾多海亞、楚實庫札二將之罪。又恐汝有才,不如貝杜易制。宜遣使偵其舉動,再決大計。」遂遣二使往,謂:「太祖法律,臣不得弒君。請執弒蓋喀圖者畀我治罪。」合贊至可斯費音,貝杜遣使請和。合贊不從,與貝杜遇於庫班希而拉之地。尼佛魯慈知貝杜兵未集,請速戰。庫特魯克沙將右翼,斬馘八百,殺伊而達兒,擒阿斯闌倭古而,乘勝而進。貝杜使者布克戴至陣前,下馬伏地言:「貝杜有命:一家骨肉,不宜兵爭,請分國而治。」畀以義拉克、法而斯、起兒漫三部,請退兵講好。意在緩兵,以俟援也。合贊允之,約貝杜各從十人於軍前相見。既見,各下馬行抱見禮。貝杜仍申前議,飲酒行成。尼佛魯慈以天方教不飲酒,但立誓。眾將皆誓,議遂定。   明日,貝杜即位。又明日,兩軍同往庫班希而拉。合贊兵行於山谷中。貝杜兵前趨隘口,欲塞其去路。貝杜亟止之。入夜,兩軍同駐一地,各執兵勒馬以備非常。已而報達、莫干之兵皆至,諸將請攻合贊,貝杜不肯,都嘎爾慍,即以兵回角而只。合贊知援兵已至,議速歸。欲取道於喀敖納。其地有精兵,貝杜恐為合贊所有,遣蒲拉丞相來告。請由原路返。越日,貝杜子奇卜察克等請合贊至營中餞別,合贊慮事不測,不從。奇卜察克固請,諸將勸合贊以日辰不利辭之,約明日相見。是夕,即引眾東歸,留尼佛魯慈、圖克帖木兒二人待受分地,且伺貝杜之舉動。   是時,昆逐克巴而、土拉戴、伊而乞帶已率五千人躡合贊後。合贊至可斯費音東,貝杜又遣使邀合贊相見。合贊令尼佛魯魯慈同往,自駐迭馬溫山待之。貝杜執尼佛魯慈、圖克帖木兒下獄,其部將與尼佛魯慈弟雷開齊勸之降。尼佛魯慈始不從,後與圖格察而喑約,共助合贊,乃偽降於貝杜。貝杜信之,以禮延接,令發誓,獲合贊以獻。尼佛魯慈從之,與圖克帖木兒同時釋歸,自梅拉喀疾馳四日,至迭馬溫山見合贊。以回俗誓不可沒,依字義合贊為煮飲食之器,乃取此器而裹以布,遣人送往,以踐誓言。貝杜見之大怒。   尼佛魯慈勸合贊入教,謂星者言回歷六百九十年應出一賢能汗,興其教,今直其時,如入教則必為伊而汗。回眾本不樂蒙古人拜偶像,改從回教,可得民心。合贊乃於迭馬溫山阿魯渾之行宮入教,洗澡畢,至座位前宣誦信教之文,厚賜教士,並赴禮拜寺祈禱上帝焉。   貝杜擯沙特而哀丁不用,沙特而哀丁怨望,思助合贊。阿八哈妃布魯干應適合贊處,而貝杜阻其行。於是沙特而哀丁、布魯干潛輸誠於合贊,遣教士馬赫模德往告之。合贊召馬赫模德入見,具言眾將歸心,惟昆逐克巴爾、都嗄爾、土拉戴、伊而乞帶四人罪重,不欲擁戴。適有阿母河北之兵南侵,合贊遣尼佛魯慈御之兵,旋退。馬赫模德歸,仍以敵兵入境,尼佛魯慈東行,張皇其事以告貝杜。貝杜遂不為意,散其兵牧馬草地。   時沙特而哀丁之弟尚管財賦,乃竊帑藏以行,昆逐克巴而追之,獲其行李。沙特而哀丁奔於合贊。合贊尚猶豫不決,沙特而哀丁力言圖格察而必為內應,合贊遂起兵於費烏斯古山,至爾拉夷。出班與庫魯密世哥而干告統將伊達柱,宜簡閱戰馬以防合贊,伊達柱從之。即以良馬五百匹夜赴合贊軍。合贊重賞之,遣人往告各城:「我今統兵十二萬,以繼父業,不從者以叛逆論。」所在響應。尼佛魯慈率四千騎為前鋒,至昔比特羅持河。土拉戴聞兵至,以書告貝杜,並問計於圖格察而。圖格察而謬謂:「彼兵不多,可與一戰。」夜與同謀諸將投尼佛魯慈營。   次日,貝杜見大事已去,逃於素黎漫沙城。哀而帖木兒、喀而奔特及諸大將皆赴尼佛魯慈營。貝杜又奔倭占梅侖脫,同行惟昆逐克巴而、奇卜察克、伊而乞帶等,欲入角兒只,以合於都嘎爾。合贊至昔札司,喀而奔特、伊而戴來歸。至西比特河,土拉戴、伊而帖木兒等亦來降。尼佛魯慈與庫特魯克沙等追貝杜至阿拉斯,及於梅而侖西北獲之。合贊令殺之。時元貞元年冬也。貝杜篡立僅五月。伊兒乞帶奔羅馬,都嘎爾奔角兒只。   合贊,阿魯渾長子。生於至元八年。阿八哈聞其早慧,亟欲見之。阿魯渾送之往阿八哈,以屬其妃布魯干。使撫育之。合贊幼習蒙古回紇文字及騎射,八歲已能從祖父獵。阿魯渾即位,令轄呼拉商等地。   元貞元年,合贊師至台白利司,諸王蘇凱等率眾來迎。既入台白利司,諭民相輯睦,大臣毋陵其下。遣尼佛魯慈、奴爾蘭、庫特魯克沙搜捕貝杜黨與昆竺克巴而、都嘎爾、伊爾達兒、伊兒乞帶等,皆誅之,惟土拉戴、哲察克、伊達柱三人杖而免死。是冬,即位,不曰汗,曰蘇爾濉。論翊戴功,拜尼佛魯慈為大將,位諸臣右,賜券書。以沙特而哀丁為相。篤哇與海都子薩兒班合兵侵呼拉商,遣蘇凱、尼佛魯慈御之。兵囊絀,預征次年賦以資軍實。蘇凱自以旭烈兀之孫,於次序當立,與其黨巴魯拉謀刺尼佛魯慈於軍中,而廢合贊,約台術同舉事。台術密告尼佛魯慈,空營設伏伺之。蘇凱等至,伏發,斬巴魯拉。蘇凱敗遁,追殺之。叛軍復推阿爾思蘭為主,圖犯台白利司。合贊聞變,慮衛兵少且習亂,乃稱出獵,部勒將士,行及中途,突命擊叛眾。初戰不利,賀爾庫達克率二千人來援,遂斬阿爾思蘭,盡降其眾。時元貞二年春也。一月之內,凡誅親王五人,叛臣三十八人。   尼佛魯慈與沙特而哀丁不協,奏褫其職,以隻馬兒哀丁代之。或誣沙特而哀丁交通蘇凱,諸吏之侵帑者憚其復用,證成其罪,已論死。賀爾庫達克為辨其冤,始得釋。   合贊以圖格察而反覆橫恣,欲除之。遣庫門乞往賜書褒獎,以安其心,而潛約諸將執圖格察而,謂之曰:「國家大義,通敵賣主者殺無赦。蘇而灘不能以私情廢公義也。」遂殺圖格察而。   羅馬將巴兒圖自阿魯渾時即握兵權,屢徵入朝,輒托詞不赴,聞圖格察而誅,舉兵反。合贊命庫特魯克沙討平之。   尼佛魯慈恃功驕蹇,以妻病,往阿特耳佩占,委軍事於奴爾蘭。未幾,台術所部棄伍逃。合贊不悅,促令赴軍中。尼佛魯慈請卒視妻病而返,朝臣言其以私廢公,請逮治。合贊曰:「此未足以鉗其口也。」既而,托紺珠公主病卒,尼佛魯慈乃往呼拉商。奴爾蘭入朝,訴其過失並與齟齬狀。合贊令弟合兒班答往代奴爾蘭。初,尼佛魯慈介報達人凱薩爾致書埃及國王,依托教誼,乞以兵援合贊。比答書至,合贊已得國,尼佛魯慈令記室改易埃及答書,呈於合贊。至是事覺,奴爾蘭等因劾其通敵,尼佛魯慈在外,自知主眷衰,遣其部將薩忒耳哀丁入朝寄耳目,而其人反為合贊所用,使往報達紿凱薩爾,執以歸。時沙特而哀丁復相,與弟庫脫拔丁偽為尼佛魯慈致埃及執政書請藉兵力誅異己者。事成割地為報,先奉衣服若幹事,納衣書於凱薩爾篋中。復為尼佛魯慈致其弟哈濟那蘭密書,住見哈濟那蘭,乘間納其書於哈濟那蘭篋中,哈濟那蘭不知也。合贊廷鞫,凱薩爾不承,搜其篋,則衣書在焉,立殺之。捕尼佛魯慈家屬,無男婦老幼皆就戮。擒哈濟那蘭至,搜獲密書,誣服論斬,諸昆弟勒格濟等盡死。尼佛魯慈舉兵反。   大德元年夏,命庫特魯克沙率諸將討之,戰於你沙不兒。尼佛魯慈眾潰,以數百騎奔海拉脫。其酋法克哀丁為所輔立,故納之。庫特魯克沙至,圍城,令獻叛者。法克哀丁出書以示,尼佛魯慈益德之。或謂之曰:「公孤寄於此,大軍壓境,城主未可深恃。不如執之。用其兵以退敵。」弗從。法克哀丁聞其事,大駭。其部下成謂,以全城殉一人非計,彼已背永不犯上之誓。我背誓庸何傷。乃請分其將士於各軍,牢以出戰,遂擒尼佛魯慈,獻諸庫特魯克沙,誅之,傳首台白利司。   是冬,角兒只兄弟爭國,令庫特魯克沙平之,立瓦世當第三。庫特魯克沙歸,以角兒只賦重為言。沙特而哀丁聞之,先告合贊,謂其縱兵蹂躪角兒只。於是,庫特魯克沙奏,輒不入,知必有讒之者。以詢沙特而哀丁,則曰:「此某醫所為也。」庫特魯克沙以語拉施特哀丁,白諸合贊。合贊召至,告之曰:「沙特而哀丁實譖汝而嫁禍於人,險詐如是,不可復留。」命與庫脫拔丁同棄市。   大德二年,遣使臣曰謨阿臧、法克哀丁、阿喝美特,曰布喀伊耳赤,入朝貢珍珠、寶石、獵豹,且以金錢十萬市中國貨。使臣至,成宗優禮之,賜酒慰勞,留四年始辭歸。溫詔報合贊,賜繼甚厚。旭烈兀位下歲賜及五戶絲久儲府庫,至是遣使頒與之。   是年秋,以火者薩特哀丁為相。羅馬將蘇拉迷失叛,殺其副畢音察爾、別乞庫爾。   三年春,庫特魯克沙敗其眾,蘇拉迷失奔埃及,引軍來犯,擒斬之。   時埃及內亂,其將奇卜察克、哀爾別乞、伯克帖木兒皆來奔。合贊待以殊禮,思用其力以謀埃及。埃及西裡亞兵入的牙佩殼耳,合贊益怒,定議親征。兵十人中抽五,繼六月糧。   大德三年冬,次哀甫拉特河,留兵萬人殿後,步騎九萬,以庫特魯克沙、謨雷為前鋒,抵阿勒坡。軍士縱馬食麥田,令曰:「馬不可以食人食,犯者斬。」諸軍肅然。軍至撒拉米冶,聞埃及兵已至希姆斯,那雪爾,合贊令曰:「埃及親軍驍勇善戰,恃騎兵衝突。今我以步隊當之,勝騎戰也。」自撒拉米冶進兵,距敵百里而止。次日,進至那蘭蘇河。埃及兵奄至,命後軍張兩翼御之。戰少卻,合贊以中軍退。埃及軍逐之,陣復接。埃及一軍潰,別軍授之,殊死戰,復出鐵騎五百,短刀奮斫。我軍以強弩攢射之,馬始回竄。庫特魯克沙率右翼鳴角以進,埃及誤為合贊,併力攻之,右翼敗,死者近五千人。庫特魯克沙率餘騎奔中軍。合贊麾左翼進,中軍繼之。以弓箭手萬人居前,矢如雨集。埃及前鋒左右翼先後潰,中軍亦敗走。是役也,合贊以堅忍,轉敗為功。而右翼之敗,適成為餌敵之計雲。   羅馬守將阿弼世喀偕阿昧尼亞王海屯第二率五千人來會,軍勢益張。希姆斯城乞降,發其庫藏分給將士。進至達馬斯克,亦迎降。合贊自至城中,令衛士守一門,而閉其餘,雖從官亦不得擅入。民益感德,輸金錢百萬餉軍。埃及將厄爾術法世守內堡不下,諭降不從。諸將請攻之,合贊不許。謨雷窮追敗眾,直至喀雜忒城,遇埃及兵輒殺之,追不及乃整旅而還。合贊以奇卜察克轄達馬斯克部,伯克帖木兒轄阿勒坡、哈馬特、希姆斯三部,哀爾別乞轄薩弗特、忒裡波利等城,牙希阿司賦稅,以庫特魯克沙鎮守西裡亞全境。   大德四年春,合贊東歸。庫特魯克沙遽下令攻達馬斯克內堡,攻半月不能下而去,以軍事委謨雷。初合贊諭西裡亞境內悉降,既而諸城知蒙古軍不能久駐,故拒命者日多。埃及王那雪爾聞合贊已去,奇卜察克等皆在西裡亞,乃手書招三將返。於是奇卜察克叛歸。謨雷亦棄達馬斯克,全軍而返。   合贊自西裡亞班師,銳意政事。夏,如梅拉喀觀天方台儀器,亦建台於台白利司。自運巧思,創製新器。訪古賢人墓,慨然曰:「死而不朽,其樂有甚於生矣。」引哀甫拉特河,開三渠溉田,悉成沃壤。貧家寡婦,官給棉,使紡績以餬其口。   秋,再伐西裡亞,以庫特魯克沙為前鋒,自將大軍繼之。冬,流哀甫拉特河,次阿勒坡。埃及兵屯於哈馬特御之。淫雨四十日,饋運不繼。駝馬亦多凍死。   大德五年春,還。夏,遣使如埃及,請棄怨修好。冬,使還。埃及答書,亦願通好,而詞意不屈。   六年,術赤後王脫脫使來,請阿而俺、阿特耳佩佔之地,弗許。   秋,三伐西裡亞。遣前使往埃及,以稱藩納幣等事要之。答書不允,且饋軍器,示能用武。合贊怒留其使。   七年春,令庫特魯克沙與出班、謨雷等率五萬人深入,自駐哀甫拉特河東以待。師及哈馬特,越達馬斯克而南,與埃及兵遇。庫特魯克沙敗其右軍,謨雷率眾追之。既而,中軍、左軍齊至,庫特魯沙不能支,出班、庫爾迷失來援,始免於敗。及暮,蒙古兵屯於山上。謨雷恐明日戰不利,夜引所部退。埃及有廝卒被擒脫歸,言蒙古兵不得水,病渴,宜速戰。日出,我軍下山,埃及人力遏之,殊死戰。至午,為埃及人所圍,而開其一面縱之走。於是角兒只兵先潰,諸軍亦相繼潰,埃及人逐於後。蒙古兵以馬疲不能行,多棄械就死,又或為嚮導所紿,暍死沙漠中。   庫特魯克沙回至克沙甫,謁合贊,陳兵敗狀。合贊遂歸,以出班殿後,翼護殘卒,召至優獎之,申喪師之罰,諸將誅謫有差。出班雖殿後有功,亦受杖焉。   秋,如台白利司,搜閱軍實,圖再舉。遣使泰西諸國,請發兵攻西裡亞復耶穌墓。大將奴爾蘭卒,以庫特魯克沙代之,屯阿而俺北界。台白利司教士牙庫白等謀逆,附會讖書,欲立益喀圖之子阿拉佛郎。事覺,逮訊。詞連世祖使臣納息爾哀丁。合贊曰:「此必沙特而哀丁餘黨所為也。」嚴訊之,果服誅牙庫白安,置阿拉佛郎於呼拉商。   合讚得目疾。大德八年春,病痊,出獵。既而復病,知不起,召大將庫特魯克沙、出班、謨雷等,文臣火者撒特哀丁、拉施特哀丁等,屬以大事,傳位於弟合兒班答,勉諸臣同心輔佐,壹遵所定法度。夏,合贊卒,年三十四。妃八人,布魯干可敦生子一:阿爾珠。   合贊沈毅果斷,訓勉將士詞旨愷切,賞罰辦當,故人樂為用。即位之初,府庫空虛,饋賜不紿,迨經營兩載,繼賜、振恤無虛日,而度支日充。熟於蒙古掌故、世系、族派、姓氏,命拉施特哀丁作史,凡述蒙古事,皆面奉教令而後載筆。勤恤民隱,方獵思食,必倍價購於民,以為從官率。西域自用兵後,污萊遍野,合贊下令墾田四載後始升科,於是田疇日辟。刑官向受諾延節制,讞獄多枉法,改易官制,有獄訟以平。錢質駁雜,有禁;權量不一,有禁;鬻良為賤,有禁;奸人斂民財以供獻可敦、諾延,出資借貸而以重利困民,皆有禁。蓋蒙古建國西域以來僅見之主雲。   合兒班答,阿魯渾次子。母曰烏魯克可敦,客烈亦部王罕孫撒裡只之女。至元十八年,生於馬魯之西沙漠中。眾憂無水,俄大雨至,皆喜以為吉兆,稱曰鄂爾采布哈。鄂爾采,譯言吉祥也。稍長,改名達母答兒,後又改合兒班答。娶昆徹司喀特可敦,為蘇袞察克子沙第之女;其母霍兒庫達克,則旭烈兀子出木忽見之女也。嗣位後,仍稱鄂爾采圖。國中教令多稱鄂爾采圖謨罕默德呼搭奔特。呼搭奔特,譯言上帝之奴。國人稱為鄂爾采圖蘇爾灘。   大德八年,合贊卒,大將謨雷慮阿拉佛郎為變,秘不發喪。先遣亦生布哈等蒞殺阿拉佛郎於呼拉商。統將賀爾庫達克素助阿拉佛郎,亦遣殺之。事定,合兒班答乃率諸將西行,至台白利司城外奧占行宮即位。以庫特魯克沙、出班治軍事,火者撒特哀丁、火者賽夷忒拉施特哀丁治財賦。   秋,至梅拉喀。成宗遣使與察八兒、篤哇使者皆至,以息兵悔禍來告。釋合贊所拘之埃及使人,並遣使偕往議和。昆徹司喀特可敦卒,合兒班答娶庫脫洛克可敦,為亦憐真之女,以博拉及拉施特哀丁為大禮使。既成婚,又娶布而干可敦。   大德九年,征克兒漫酋沙喝奇汗入朝,以其不納貢留之,克兒漫地改設蒙古官。建新城於空庫兒歐隆之地,名曰蘇爾灘尼牙,遂遷都蔫。   先是,蘇爾灘尼牙之北基欄境內,有小部,東北負裡海,東南、西南皆山,廣袤一百八十里,而分十二部,各有土酋,阻山負險,自為一國。篤哇卒,其後王寬闍遣阿兒渾之子阿兒岱哈贊來告喪,語及基闌之地,謂蕞爾小國,久未討定,鄰封多笑之。合兒班答恥其言,令庫特魯克沙、出班、圖干、謨敏率三軍,合兒班答自將一軍,分四路以進。出班與圖、謨二將平數部。庫特魯克沙亦屢勝,各部皆乞降,庫特魯克沙之子昔保赤拒之,仍縱兵殺掠。故據險殊死戰,庫特魯克沙陣歿,一軍幾覆。合兒班答聞庫特魯克沙敗信,遣勁兵三千人往援,復戰歿。繼遣呼辛、賽雲赤往始平之,究喪師之罪,鞭昔保赤,以其父舊部屬於出班。   海拉脫酋法克京丁不自來朝,大德十年遣丹尼世門巴哈圖克討之,命交尼古答爾部眾及三年貢賦。議不成,兵進,截其糧運。法克哀丁乃與丹尼世門盟,以城讓之,自遷阿蠻庫堡。丹尼世門入城,而內城仍為其將麻罕沒特所守,堅不可攻。丹尼世門遣告法克哀丁,若入內城,必請命於蘇爾灘恕汝之死,令汝仍主是地。法克哀丁以告其將,開門延之。丹尼世門先遣其子偕他將入,盛筵款接,比自入,伏發,丹尼世門父子皆死。且舉火為號,法克哀丁望見,即率眾赴之。   是年秋,合兒班答以亞薩鄂爾為統將,丹尼世門之子布戴、塔垓從之,往復父仇。二子使告法克哀丁:「如汝不知此事,即縛麻罕特至,不汝罪。」法克哀丁以無力縛送自諉。   次年春,戰不利,築長圍困之。時法克哀丁已死,布載偽以書與城將,若許其禽送麻罕沒特者。又以書告麻罕沒持,言汝部將伊思瑪與布載通。麻罕沒特皆不應。麻罕特力竭,議降。布載許以不死,與立誓,遂開門降。麻罕沒特宴布載醉,麻罕沒特復欲殺之,眾不可乃止。   次年夏,亞薩鄂爾令布載偕麻罕沒特入朝,遣人追殺之。法克哀丁弟基亞代丁先行為質子,合兒班答自基闌凱旋至蘇爾灘尼牙,聞海拉脫事定。乃令基亞代丁嗣兄位。   是年冬,以女弟杜倫第公主嫁於出班。   初,阿昧尼亞王海屯第二致書阿勒坡守將喀喇桑柯爾,請納歲貢罷兵,埃及允之。未幾,海屯第二讓位於侄立盎第四,自入教堂為僧。合兒班答以妻父亦憐真鎮羅馬,其將壁拉爾古屯阿昧尼亞界上。   十二年,立盎第四與亦憐真同入謁。壁拉爾古聞其訴已,又以其納貢埃及,遂殺立盎第四。亦憐真奏劾之,合兒班答誅壁拉爾古,立海屯第二季弟鄂聖為王。   羅馬西境土耳其部浸盛,侵東羅馬屬地。東羅馬王安鐸魯尼克思藉蒙古之力捍之,以女瑪裡亞嫁合兒班答,蒙古人稱之曰脫司配那可敦。   皇慶元年,諸王科爾迷失謀叛於羅馬,討平之,並殺其四子。建新城於報達之東。埃及將喀喇桑柯爾與漠罕納等率千騎來奔,合兒班答待以寵禮,思乘隙伐西裡亞。是年冬,出兵。出班、賽雲赤、伊遜庫特魯克與角兒只兵皆從,眾號十萬,渡哀甫拉特河,攻拉黑貝堡,逾月不下而返。   二年,長子不賽因出鎮呼拉商,時年九歲。呼拉商為儲君分封之地,故未及其長即開群府。賽雲赤及阿爾固為將,拉施哀丁之子阿白都而拉體甫司財賦。   是年,察合台後人帖木兒古爾干遣使來降。先是,也先不花既並海都舊地,以其弟古特魯火者建國於阿母河南,與呼拉商為鄰。卒,子島特火者嗣,帖木兒古爾干與爭國,故降於合兒班答請援。於是,諸王敏干將呼拉商兵員往,島特火者不能御,自歸於也先不花,請兵復仇。時也先不花與王師戰於騰枯裡山而敗,謂島特火者:更有大仇敵在東方,不能西顧。適朝使還繼合兒班答所貢方物,乃執使臣殺之,並其從者七十人。然也先不花戰屢敗,突而基斯單之地多為王師所躪。也先不花不得志於東,思西略。   延祐二年,遣葛伯克、島特火者、亞索伏兒率兵渡阿母河,與亞薩鄂爾戰於八脫吉思。亞薩鄂爾、布載皆戰歿,入呼拉商。四月,以糧盡,又聞王師已至塔剌斯亦息庫爾,乃返,葛伯克謂亞索伏兒奉天方教,陰附合兒班答,旦行呼拉商而不能守。也先不花信其言,令捕亞索伏兒,兵至。亞索伏兒拒戰,葛伯克為所燭。亞索伏兒遣使謁不賽因,欲來降。不賽因請命於父,允之,並令庫兒迷失、圖干率二軍渡阿母河為援,海拉脫酋基亞代丁亦以兵從。   三年秋,亞索伏兒與也先不花相拒,援軍至,敗之,掠布哈爾、撒馬爾干、忒耳迷民,編置希部而干分地。亞索伏兒謁合兒班答,令駐巴達克、堪達哈爾兩山之中。先處,術赤後人巴拔避禍率萬人來奔,延祐二年掠貨勒自彌民五萬而歸。亞索伏兒聞之,自忽氈引兵截之,盡奪其俘。月思伯遣諸王阿克布哈來詰,是年秋至蘇爾灘尼牙,謂若巴拔所為,請君討之,若由蘇爾灘命,則請以兵相見。合兒班答謝曰:「我不知其稱兵犯境也。」殺巴拔父子,禮其使而遣之。初,阿克布哈至台白利司宴會,有阿而俺守將曰忽辛古而干送酒杯而未起立。阿克布哈怒責其忘蒙古舊禮,忽辛曰:「汝來議事,非來爭禮者。「蓋國俗,凡古而干見親王必應起立雲。   未幾,麥喀酋倭邁宰特來奔,倭邁宰特兄弟爭位,埃及以兵助爭者,倭邁宰特敗,以合兒班答奉十葉教與同教,故來乞援。合兒班答遣哈赤狄兒堪的率千人衛之還國。次年春,行至巴索拉,為伯都音人所襲,覆其眾,倭邁宰特、哈赤狄兒堪的僅以身免。   是冬,合兒班答卒,年三十六。子不賽因。二女,皆嫁出班。   不賽因,合兒班答長子。為賽雲赤夫婦所撫養。五歲即習騎。國俗,童子習騎,使星者擇日,迨上騎,則持馬乳灑於頭尾,以為典禮。九歲,出鎮呼拉商。   合兒班答卒,諸將遣使告不賽因。賽雲赤恐有內難,勸不賽因勿遽行。既葬,諸將又遣使奉迎。賽雲赤使左右先至台白利司,察諸將無他意,乃與不賽因同往。   延祐四年,不賽因即位,稱阿來屋敦亞征丁阿卜賽特蘇爾灘,譯言世界與命運皆崇高莫尚也。賽雲赤以大將位讓出班,勸不賽因專任之。以出班子帖木兒大石鎮羅馬,亦憐真、蘇納台、伊生庫特洛兒皆為之佐,拉施特哀丁子火者質拉兒哀丁司羅馬財賦。   呼拉商守將亞薩倭兒為約索伏兒所殺,以伊生庫特洛兒代之,初,亞薩倭兒欲娶約索伏兒女,已納幣,而合兒班答卒,約索伏兒思乘機據呼拉商。布載戰沒,其子已奉命統父舊部,亞薩倭兒以其兄代之,乃與約索伏兒謀作亂,邀亞薩倭兒飲酒,將執之,逸去,追而殺之。約索伏兒遂入呼拉商。   五年,庫特洛兒至呼拉商,撫定約索伏兒誓不反。然逾歲,約索伏兒即舉兵至馬三德蘭。時又有烏斯貝克,陷得而奔特。埃及兵亦至的牙佩殼兒。乃命亦憐真守的牙佩殼兒,忽辛往攻約索伏兒,不賽因自將御烏斯貝克。忽辛至馬三德蘭,約索伏兒已返呼拉商。出班欲自往討之,聞得而奔特守將敗走,不賽因兵少,至庫兒河不敢渡,張空營以疑敵,出班乃率二萬人以行。烏斯貝克聞其至,即遁。約索伏兒舉兵,以主幼大將專權,欲往扶幼主為辭。及至馬三德蘭,聞忽辛率大軍奄至,又退走。時海拉脫酋亦奉出班命。出兵攻八脫吉思,叛眾多降於忽辛。   六年,約索伏兒將謨拔來克薩率六千人至八脫吉思,掠俾路芝之民,為民兵所卻。約索伏兒率萬人繼之,圍海拉脫城。忽辛兵至,約索伏兒先遁。再進,為忽辛所敗,斬馘甚眾。以盛暑,乃返駐於海拉脫。不賽因聞海拉脫人不附叛,以五萬的那往賑其民,免三年之賦。不賽因返蘇爾灘尼牙,出班散遣其兵,自往角兒只避暑。   出班以諸將輕不賽因年少,笞之,故庫兒迭失、喀贊等皆怨出班,合謀殺之。至是,思掩其不備,以騎兵一隊襲角兒只。內有一將曰哈剌圖培,奔告於出班,猶不信,遣二將往覘之,為庫兒迭失所殺,麾兵亟進。或以二將不返,勸出班避之,秘乘夜至其子忽辛營。兵至,不得出班,翌日追之。出班至一草地,有烹羊而食者,請出班共食;辭之,疾行。追者五十人至,奪羊共食。以是出班得脫。時阿里沙在台白利司,聞亂。亟引騎兵赴之,路遇出班,為迎歸台白利司。遂與阿里沙赴蘇爾灘尼牙。   時亦憐真亦附庫兒迭失,偽為不賽因手諭,令殺出班以惑其眾。又遣使告急於蘇爾灘尼牙,謂出班已反。使者先出班至,亦憐真之子欲先殺出班子,諸將不可,猶豫一日,而出班至,始知亦憐真妄言。   時亦憐真兵已逼烏占,守將奔蘇爾灘尼牙。不賽因自將討之,出班、阿里沙皆從。亦憐真女為庫特洛沙兒妻,請勿戰,遣人招其父降,不從,自往勸之。亦憐真請不賽因營掛白旗以為信,既懸旗,亦憐其以為怯,復與庫兒迭失進攻。出班命先戮其子,懸首標槍上以示眾。亦憐真夫婦皆怒,奮突誓死戰。王師卻,不賽因先登陷陣,諸將從之。亦憐真大敗,獲而斬之,其婦亦戰歿。庫兒迭失與其子及布喀伊爾等遁去,中途為蘇納台所獲,檻送蘇爾灘尼牙,伏誅。因此役,國人稱不賽因為把哈圖兒汗雲。   出班妻杜倫第公主卒,不賽因復以姊凱而圖領、薩諦柏兩公主妻之。察合台後王葛伯克素與約索伏兒不合,告呼拉商守將忽辛:我助汝夾攻約索伏兒,命諸王率四萬人以往。忽辛亦率二萬人並海拉脫義斯單二部之眾應之。東軍先至,密誘約索伏兒之將臨陣殺貝克圖兒來降,約索伏兒遂敗走,追及殺之。忽辛至,東軍已振旅而返。時梅沙卜特尼牙、庫兒特斯單、的牙佩殼耳連年旱蝗,麻而哲西而克梅法而勒、毛夕裡、哀而比而各城人煙殆絕,報達亦告饑。七年夏,又大雨雹。不賽因詢於教士,乃禁釀酒、逐娼妓,並免各城稅賦。是年,埃及王遣木剌奚刺客三十人刺阿克桑柯兒及忽辛,皆不中。埃及使者至,出班欲殺之,為阿里沙所阻。不賽因亦恐木剌奚人刺之,乃與埃及和,遣使告埃及王:「一,勿遣木剌奚人行刺;二,兩國逃人,彼此皆不交出;三,勿令阿剌比犯蒙古屬地;四,兩國通商;五,赴麥喀禮拜,兩國各用國旗為識。」   至治三年,及埃及平。先是,出班子帖木兒塔失在羅馬,密與埃及約,助其舉兵。出班聞而大恐,即告不賽因自往捕之。是年冬,出班以兵至,帖木兒塔失欲拒戰,眾不可,乃上謁。出班囚之,誅其左右數人,不賽因宥不問,仍使守羅馬。   四年,阿里沙卒。前此管財賦官,皆不得其死,獨阿里沙終於位。不賽因既長,漸忌出班權重,鬱鬱不樂。出班不以為意,其子狄馬世克火者心不能平。是冬,出班恐東邊不靖,自赴呼拉商,與洛肯哀丁、愛而倫赤、伊生庫特洛克、阿里巴的沙之弟穆罕默特同行,狄馬世克在內益縱恣不法。   泰定二年,不賽因在報達,有告狄馬世克奸奪平民者,不賽因不悅。   三年,不賽因回蘇爾灘尼牙,狄馬世克阻群臣上謁,不賽因愈怒。有告狄馬世克與邦爾呼圖侍妾空庫台有逆謀,不賽因命捕空庫台鞫之,未獲。時蘇爾灘尼牙戮群盜,獻首於不賽因,令人偽雲此出班等之首,已在海拉脫伏誅。狄世馬克聞之,改服出城而逸,追至中途殺之,懸首國門。   不賽因既殺狄世馬克,即密告愛克倫赤、伊生庫特洛克等令殺出班,並言已遣兵攻其子帖木兒達失。愛克倫赤等素服出班,同至八脫吉思,見出班,白其事,願助出班舉兵。出班與其子忽辛謀,忽辛曰:「計惟一戰,然諸將不足恃,當先殺之。呼拉商我所轄,克兒漫、法而斯之庫藏可以取給,帖木兒達失已在羅馬,賽因克穆罕默特已在角兒只,四面合攻,不足懼也。出班不從,但殺洛肯哀丁等七十人。   時不賽因已令蘇納台、阿兒巴的沙、得勿來特沙討出班,自駐於可費斯音為後援。出班進至西模囊,使教士往見不賽因謂:「我不但為王效力,並為先王效力。又無過失。狄馬世克有罪當誅,不必寬恕,但不可株連其父與弟耳。又聞殺狄馬世克非王命,乃他人所為。請王察之。」教士勸不賽因罷兵。不賽因曰:「出班自來,吾當返旆」。然為諸將所尼。   出班乃進兵,是夜,有大將率三萬人投於不賽因。明日,出班退走,愛克倫赤、伊生庫特洛克尚從之,而麾下兵已散去。出班至撒唯,見其妻凱而圖領、薩諦伯,令攜其子布卜而牙失歸於不賽因,自攜前妻杜倫第公主之子赤老罕奔於塔八斯,從者僅十七人。欲入突而基斯單,又改計入海拉脫。或勸其來中國及奔印度,皆不從。海後脫酋基亞特丁待出班甚厚,後得不賽因書命殺之。許以凱而圖領下嫁,且割地與之。基亞得丁使人持其書示出班,言:「蘇爾灘之命不能違。」出班父子相持而哭,請全屍以死,以一指有長甲為證據。又謂:赤老罕尚幼,請送於蘇爾灘。又麥地拿造一墓,請葬於此地。遂自縊。   是年,基亞特丁入朝,聞不賽因已娶報格達克,甚懼,乃令人回海拉脫殺赤老罕。報格達克者,狄馬世克之女,嫁賽克喀山,為不賽因所奪者也。報格達克有寵,不許基亞特丁返國,令俟出班父子喪至。既至,以禮殮之葬於麥地拿。不賽因先至麥喀,繞黑石殿三周以祈福焉。   不賽因既平出班之亂,以拉施特哀丁之子結牙特丁及阿來哀丁分總財賦,旋以結牙特丁為相,勸農興教,境內大治。先是,阿里沙構飛語,謂合兒班答為拉施特哀丁毒死,證成其罪。拉施特哀丁腰斬,梟首通衢,分其手足傳示各部,並戮其子火兒質拉兒。拉施特哀丁年已八十,時人皆冤之。至是,其二子復蒙任用焉。   四年,察合台後王以兵掠呼拉商,命守將納林禿垓御之。其人與海拉脫酋不協,不賽因命納林禿垓勿預海拉脫事。不聽,乃命遣母弟阿里巴的沙代之。納林禿垓不悅,揚言呼拉商並無軍事,阿里巴的沙中途而返。不賽因仍使往呼拉商,阿里巴的沙怏快,遂謀叛,不待命而歸。其母哈赤可教與不賽因皆遣使止之,又不從。遣囉魯火者率兵往阿里巴的沙,部將不從叛,執阿里巴的沙以歸。不賽因以哈赤可敦之言,宥其死,使塔失帖木兒代赴呼拉商。納林禿垓思入朝,殺結牙代丁。事覺,捕之。納林禿垓脫走,遣囉魯追斬之。以賽克阿里為呼拉商大將。   不賽因晚年,外任結牙代丁,內惟聽報格達克之言,別將無當意者。後至元二年卒。   遣命立阿里不哥四世孫阿兒帖為嗣,薩諦伯公主之婿也。明年為貝杜孫穆薩所廢。   是時,將相爭權,境內大亂。有兩大將剖分其國:一為出班之後,一曰胡信,為則來耳汗。胡信為大哈散,出班之後為小哈散。未幾大哈散立穆罕默特為汗,小哈散又立薩諦伯公主為女汗。出班死,薩諦伯改嫁阿兒帖,又嫁蘇力門。薩諦伯卒,蘇力門嗣為汗。繼蘇力門者曰奴捨而萬。大哈散立穆罕默特,三年卒。又立托克帖木兒。穆罕默特,旭烈兀之五世孫。托克帖木兒,術赤裔孫也。繼托克帖木兒者曰赭汗帖木兒,蓋喀圖之孫也。奴捨而萬之後,國事皆決於則來耳汗。於是則來耳、色爾必達耳、馬札非耳三族彼此爭奪,後皆為駙馬木耳所滅。   史臣曰:「旭烈兀屠報達,鏟天方祖國,然其曾孫合贊卒奉穆罕默特之教。何則?從其國俗,則上下相安。自阿八哈以後,篡奪頻仍,至合贊而亂始定,以民心之歸附也。君子易政而不易教,有以夫!」 卷一百一十·列傳第七   ○太祖諸子五 拖雷下   △阿里不哥藥木忽兒 撥綽 牙忽都 末哥 闊烈堅 也不干   阿里不哥,拖雷第七子,世祖同母弟也。   憲宗伐宋,命世祖分兵趨鄂州,以阿里不哥留守和林,孛魯歡、阿藍答兒輔之。憲宗崩,以序以賢,世祖當立。先是,世祖受關中分地,阿藍答兒為行省,鉤考陝西、河南財賦,多所譴責。事具《世祖本紀》。至是,阿藍答兒恐世祖追論其罪,乃與渾都海、脫火思、脫裡赤等謀立阿里不哥。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於開平。阿里不哥亦僭號於和林城西按坦河,太宗後王海都,憲宗後王阿速帶、玉龍答失、昔裡吉,察合台後王阿魯忽,曲裡堅子阿而喀台,旭烈兀子出木哈兒等及拔都母庫托克台可敦皆附之。獨斡赤斤大王謂,世祖應嗣大位。初,憲宗留輜重於六盤山,以大將渾都海守之。又分兵戍東、西川,其將為怯的不花、明裡火者等,皆與阿里不可通。阿里不哥使霍魯歡、劉太平行省於關右,藉以抗命。詔宣撫使謙希憲執霍魯歡、劉太平殺之,屍諸市,並誅怯的不花於東川,明裡火者於西川。於是渾都海舉兵應阿里不哥,阿藍答兒自和林援之。世祖遣使諭阿里不哥。不奉命,殺諸王阿畢世喀,引兵而東,以出木哈兒、合剌札為前鋒,遇世祖所遣亦孫哥之軍,一戰而潰。   是年冬,車駕至和林。時阿藍答兒渾都海已伏誅,阿里不哥駐謙謙州,知不敵,遣使歸命,請俟馬肥入覲。且雲願約伯勒克、旭烈兀、阿魯忽三王同入朝。世祖允之,命速來,勿俟三王,以亦孫哥守和林待之。車駕還開平,遣散余軍。   二年秋,阿里不哥至和林,偽言歸順,出不意突攻亦孫哥,敗之,遂據和林,乘勝逾漠而南。帝聞警,亟徵兵,自將御之。冬十一月壬戌,戰於昔木土淖爾。國王塔察兒為左翼,親王合丹、附馬納陳為右冀,親王撥綽將中軍,斬其將合丹豁爾赤,阿里不哥大敗。敕勿窮追,俟其悔悟。阿里不哥見無追兵,越十日,回兵再戰於阿兒忒之地。自旦至晡,勝負未分,而阿里不哥退走。是時阿魯忽引兵至忽只兒之地,殺阿權裡不哥守將唆羅海,將歸命於世祖。阿里不哥因是亟引而西,欲攻阿魯忽,道過和林,不守而去。帝撫定和林,免其今年賦稅。十二月,車駕還大都。   三年,阿里不哥之將哈刺不花與阿魯忽戰於布剌城及賽剌木淖爾,兵敗,哈剌不花沒於陣。阿魯忽恃勝輕敵,還駐亦剌八里,遣散其兵。未幾,阿速帶率第二軍繼至,入自鐵門,陷阿力麻裡城,阿魯忽敗走,逾天山而南,至兀丹、乞思合兒。   四年,阿里不哥兵復至,阿魯忽迎戰於渾八升,又敗退至撒馬爾干。阿里不哥亦北還。其將士以阿里不哥多殺阿魯忽之眾,自戕蒙古同類,群議其非。玉龍答失已反正,駐阿爾泰山。於是阿里不哥部眾多往投之。時天山南北戶口逃亡,餱糧無所出。阿里不哥饑因,恐阿魯忽乘其勢弱來攻,乃使合剌旭烈兀妃倭耳干納偕馬思忽惕往議和。海都附阿里不哥攻阿魯忽,又為所敗。   阿里不哥失援,勢益蹙。至元元年正月,遣使乞降。帝預敕近邊,和糴以餉其眾。秋七月庚子,阿里不哥與玉龍答失、阿速帶、昔裡吉至京師。入謁。帝熟視無言,既而哭,阿里不哥亦哭。帝曰:「試據理言之,我兄弟二人孰應嗣大位。」阿里不哥曰:「昔日我為是,今日汗為是耳。」諸王阿濟格謂阿速帶曰:「殺我兄弟阿畢世喀,非汝耶。」阿速帶曰:「此奉阿里不哥之命。今我臣服於汗,若汗命殺汝,我亦不能不從。「世祖禁止其爭,命阿里不哥坐於諸子之列。次日,使四親王、三大臣鞫其諸將。阿里不哥自引僭號與抗命之罪,與諸將無與。其部將最長者為禿滿,奮然曰:「是我等之謀。請勿罪阿里不哥,而置我等於刑。」帝獎其忠,復詰阿里不哥。乃曰:「孛魯歡、阿藍答兒二人勸我:先帝已崩,兩兄將兵在外,我為留守,義當嗣立。」於是誅孛魯歡、忽察、禿滿、阿里察、脫忽思等凡十人。諸王大臣議免阿里不哥、阿速帶之死,請告於旭烈兀、伯勒克、阿魯忽諸王,俾審議以聞。旭烈兀,伯勒克鹹是廷議,阿魯忽則謂末受朝廷冊命,不置詞。   三年,阿里不哥卒於大都。四子:曰明理帖木兒、藥木忽兒、乃剌忽不花、剌甘失甘。   明理帖木兒,初從海都叛。大德十年,始棄察八兒降於武宗。明年正月,從安西王阿難答入朝。成宗崩,伯岳吾皇后與左丞相阿忽台等謀立阿難答,仁宗執殺阿忽台,廢伯岳吾皇后。明理帖木兒黨於阿難答,帥眾抗命。兵敗,執送上都,與阿難答同賜死。曾孫阿兒帖,嗣旭烈兀後王不賽因之汗位。   藥木忽兒,至元八年從皇子北平王那木罕備北邊,駐阿力麻裡。十四年,諸王脫黑帖木兒與藥木忽兒及玉龍答失之子撒裡蠻,合謀劫北平王執之,並械系丞相安童,挾河平王昔裡吉以叛,執益蘭州等五部斷事官劉好禮,盡據嶺北之地。諸王叛者相屬。   秋七月,丞相伯顏視師和林,與昔裡吉、藥木忽兒戰於斡魯歡河。相持既久,伯顏伺其懈擊敗之。兀魯兀特將哈答窮追昔裡吉、藥木忽兒至野孫河,昔裡吉、藥木忽兒遁走乞兒吉思。   先是,斡魯歡河之戰,伯顏奪脫黑帖木兒輜重,昔裡吉不能援;脫黑帖木兒怨之,遂附於撒裡蠻,使告海都、忙哥帖木兒,且脅藥木忽兒從之。藥木忽兒與之戰,獲脫黑帖木兒,藥木忽兒勸昔裡吉殺之。脫黑帖木兒善故,好乘白馬,謂戰血濺白馬,如婦人之施朱也。   脫黑帖木兒死,撒裡蠻失援,昔裡吉執送於術赤後王寬徹,為其舊部所奪回,攻昔裡吉、藥木忽兒,獲而執之,獻於朝。經斡赤斤後王分地,受藥木忽兒賂,劫之去,僅以昔裡吉來獻。   藥木忽兒旋附於海都。元貞二年秋,與昔裡吉之子兀魯思不花俱來降。明年正月入朝,成宗大悅,為之改元肆赦,命藥木忽兒屯田和林,與晉王甘剌麻同御海都,率阿速千戶玉哇失敗海都兵於巴阿鄰之地。   大德三年,封定遠王,賜鋈金銀印龜紐。九年,改威定王,換金印駝鈕。至大元年,進封定王。三年,設王府官如例。尋卒。   子薛徹干嗣,至治三年泰定帝即位,授以其父金印。泰定三年,又增置定王總管府。   乃剌忽不花子孛羅,大德六年以誣告濟南王,謫於四川八剌軍中自效。七年,以破賊有功,征詣京師。十年,封鎮寧王,賜金印。延祐四年,進封冀王。   剌甘失甘子那海,亦封鎮寧王。   撥綽,拖雷第八子,亦譯為不者克,又作哈必赤。母曰乃馬真氏。驍勇善射。   從拔都征奇卜察克。其別部酋八赤蠻為大軍所敗,遁去,竄於亦的勒河林麓中,轉徙無常。憲宗與撥綽,各率小艦百艘,艘載百人,窮搜兩岸。見一老婦詢之。知八赤蠻已遁入海島,以無舟楫將返。忽大風起,卷海水去,大軍遂徒涉至島中,生獲八赤蠻。八赤蠻請憲宗手刃之,憲宗命撥綽斬之,旋師而東。撥綽與諸王昔班、不裡再侵乞卜察克之蔑裡姆部,論功以撥綽與速不台居最,賜號拔都兒。   中統元年,阿里不哥僭號和林,其將阿藍答兒率所部西,與渾都海兵合。世祖命撥綽與諸王合丹督便宜總帥汪良臣往討,大敗之,斬阿藍答兒、渾都海。   明年冬,阿里不哥渡漠而南,撥綽從車駕親征,敗阿里不哥於昔木土淖爾,追北五十里。阿里不哥遁去。   又明年,賜行軍印及金、銀海青符各二,總諸軍討李□。□退保濟南,築長圍困之,自四月至於七月,城破獲□,縛至賬前磔之。   至元三年,賜金素幣及銀鈔。未幾,卒。子薛必烈傑兒,早卒。   薛必烈傑兒子牙忽都,年十三,世祖命襲其祖父之位。   至元十二年,從北平王備邊於北庭。河平王昔裡吉有異志,誘牙忽都,不從,益謹事北平王。八魯渾拔都兒粘羃P海都通,率所部引去;北平王遣牙忽都追禽之。明年,藥木忽兒等執北平王奉昔裡去以叛,囚牙忽都。牙忽都與那台等謀逃歸,又為所覺,那台等皆死,復囚牙忽都,困辱備至。   十四年,丞相伯顏討昔裡吉等,戰於斡魯歡河。牙忽都潛結赤斤帖木兒,亂其陣,因得脫走。至京師,鬚髮盡白。世祖憫之,賞繼甚厚。   明年,與土土哈討海都。牙忽都邏得諜者,知虛實,先登陷陣,破其精兵。海都遁,奪還俘口,以功賜鈔、幣、鎧甲、弓矢。   二十四年,乃顏叛,遣使誘河間王也不幹。也不干應之,引兵東趨太祖大斡兒朵。時北安王再出防邊,駐軍帖木兒河,遣親王闊闊出指揮土土哈等率眾追之。牙忽都將三百騎,進至阿赤怯之地。時怯必禿忽兒霍台誘蒙古軍二萬從乃顏,牙忽都知之,夜襲其營,突入帳中,遇忽都滅兒堅,幾獲之,間道逸去。   二十七年,海都入寇。時朵兒朵哈方守大斡兒朵。詔牙忽都同力御之。軍未戰而潰,牙忽都妻子及輜重悉為藥木忽兒、明理帖木兒所掠,獨與十三騎奔還。世祖優加撫慰,封鎮遠王,賜鋈金銀印,妻以翁吉剌氏女。並厚賜資裝。覆命納裡忽、徹徹不花撫其部眾之被掠者。以籍沒桑哥之家財賜之,仍各賜白金五十兩、珠一卮,鈔幣稱是。又命牙忽都守北安王第二斡耳朵。王卒,帝命掌大斡耳朵,固辭。   成宗即位,武宗以懷寧王撫軍漠北,命其子脫烈帖木兒從。五年,海都、篤哇入寇,大戰於迭怯裡古哈剌哈塔之地,王師失利,脫烈帖木兒翼衛武宗力戰,功多。   成宗崩,安西王阿難答、明理帖木兒謀奉伯岳吾皇后稱制,牙忽都以正義折之。武宗入繼大統,以其父子忠勤,未改元即進封牙忽都楚王,賜金印,置王傅,以叛王察八兒親屬賜之,仍令脫烈帖木兒襲封鎮遠王。   至大三年六月,察八兒歸命入朝,武宗告祀太廟,大宴宗親。牙忽都即席言曰:「昔我成吉思可汗戡定三方,惟南服未平。至薛裨可汗,始混一四海。獨宗室諸王弗克同堂而燕。賴天之靈及陛下神武,拔都汗之裔首先效順。今察八兒又舉族來歸。人民境土悉為一家,地大物眾,有可恃者,有不可恃者。臣聞成吉思可汗有訓,辭禪可汗誦之:「理亂絲者斷以刀,櫛亂髮者束以繩,治亂國者齊以法;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今末大不掉,僭亂屢作,因循不改,民將生心。乞畫一法令,俾有所懲勸。」武宗及諸王皆改容竦聽焉。   牙忽都卒,仁宗命脫烈帖木兒嗣楚王。延祐中,明宗出鎮雲南,行次延安,王府常侍教化等與行省丞相阿思罕密謀擁戴。事敗,脫烈帖木兒坐累,徙吐番,沒家資之半。及明宗即位,詔曰:「脫烈帖木兒何罪,其復王封。人民財產悉歸之。」卒,子八都兒嗣。   八都兒三子:曰燕帖木兒,曰速哥帖木兒,曰朵羅不花。八都兒卒,燕帖木兒嗣。   末可,拖雷第九子。   定宗崩,末哥與拔都等定議立憲宗。從憲宗伐宋,末哥別將一軍,由洋州入米倉關,承製得便宜行事,速哥、李庭諸將鹹受節制。   憲宗崩於合州,時世祖方圍鄂,末哥密使以凶問來告,且請北還。世祖班師至衛州,遣趙良弼如京兆,訪察秦蜀人情向背。良弼還報,稱末哥獨竭心翼戴,可以六盤及東西川軍事委之。世祖即位,推恩宗室,賜末哥銀三千五百兩。末幾,卒。   子昌童嗣。初末哥賜印,稱皇弟之寶。中統二年,封昌童永寧王,改其父玉寶為金印焉。大德四年,坐誣告濟南王,謫劉國傑軍中自效,以討賊有功,征還。卒。   子伯帖木兒嗣。至治三年,以不法,命宗正府及近侍鞫其王傅之罪。卒。子伯顏帖木兒嗣。   闊列堅,母忽蘭皇后有寵。太祖愛闊列堅,視如嫡子。太宗七年,從拔都伐斡羅斯,中流矢座。   四子,長曰忽察,嗣父封,卒。   子忽魯歹嗣,至元二年封河間王,從皇子那木罕屯阿力麻裡。昔裡吉劫那木罕以叛。忽魯歹自拔來歸。卒。   子也不干嗣。二十一年,那木罕再鎮北邊,屯塔密兒河上,也不干從,二十四年,乃顏叛,也不干率所部東走應之。駙馬潤裡吉思、大將土土哈疾追七晝夜,及於孛怯嶺,大敗之。也不干奔客魯漣河。土土哈收其餘眾,沿河而下,遇叛王也鐵哥,擊敗之,禽叛王。哈兒魯、乞卜察克、康裡等部新附之民,至是來歸。明年冬,也不干入寇,卜都馬失、塔不台、忽剌忽、阿塔海等先後敗之。未幾,為千戶答答呵兒所獲,伏誅。   太祖諸幼子:曰察兀兒,曰本兒徹,曰兀魯察;俱早卒。   史臣曰:「《春秋》傳曰:『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世祖待阿里不哥,其合於《春秋義之》乎?或謂開平即位,背先朝之家法,故和林拒命,無以罪之。然桓公殺糾,太宗殺建成、元吉,推刃之時,曾無顧忌。嗚呼,視世祖何如哉!」 卷一百十一·列傳第八   ○太宗諸子   △合失 海都 察八兒 闊端太子 只必帖木兒 別帖木兒 脫脫木兒 闊出太子 失烈門 哈剌察兒 滅裡 阿魯灰帖木兒 合丹   太宗皇帝七子:孛剌合真皇后生合失;乃馬真皇后生定宗;乞兒吉思皇后生闊端;次闊出、次哈剌察兒,並不詳其母氏族;業裡乞納妃子生滅裡;庶長子合丹,其母氏族亦佚。   合失,生於太祖十年,嗜酒早卒。蒙古謂西夏曰河西,合失與河西音相近。及卒,左右諱言河西,惟稱唐古特雲。   子海都。憲宗二年,定太宗諸子封地。以海押立之地分海都。海都自以太宗嫡孫,不嗣大位,心常怏怏。   中統初,阿里不哥僭號和林,海都附之。及阿里不哥歸命,海都仍自擅於遠,屢徵入朝,皆以馬瘦道遠為詞。又權譎多智略,善於籠絡,術赤後王貝勒克等鹹與之善,太示分地在葉密立河上者,亦多為所有。   至元三年,察合台孫阿魯忽卒,其妃倭耳干納立前王合剌旭烈兀之子謨八里克沙,年少。其從父博拉克在朝,世祖命歸國輔之,欲藉其力以制海都。博拉克廢謨八里克沙而自立。是時,術赤曾孫忙哥帖木兒奉朝命伐海都,與之相持。博拉克侵其分地,海都乃乞和於忙哥帖木兒,與博拉克戰於昔剌河,敗績。忙哥帖木兒助以兵,回攻博拉克,勝之。太宗諸孫乞卜察克為之和解,兵始罷。而布哈兒等地,海都亦得分其歲入。已而博拉克西攻阿八哈,海都又助以兵。既渡阿母河,海都兵即引還。   至元十一年,察合台後王托喀帖木兒卒,海都輔立博拉克之子篤哇。由是篤哇德之,舉國以從海都,始顯背朝命,使其將帖木迭兒南侵畏兀兒之地。   十二年正月,剌追前所賜海都、博拉克金銀符三十四。初,世祖命北平王那木罕駐阿力麻裡,以御海都,覆命丞相安童輔之。是時,昔班使於海都,諭使罷兵入朝。海都聽命,已退兵。而安童襲叛王禾忽部曲,盡獲其輜重。海都懼,將遁。適托喀帖木兒等劫北平王奉昔裡吉以叛,使通好於海都。海都不納,而自置行營於阿力麻裡,侵略天山南北。闊列堅後王八八等皆應之。世祖先後命都元帥忽必來、別速台及萬戶綦公直分戍兀丹,別失八里,受諸王合丹、阿只吉節度,仍置別失八里、火州、兀丹等處宣慰司,改畏兀斷事官為北庭都護府。   十九年,海都將玉論亦撒寇兀丹,宣慰使劉恩設伏敗之。明年,海都遣八八以三萬人至,總管旦只兒別將破其眾,拔亡卒二千餘人以出,度眾寡不敵,乃引還。   二十一年,諸王牙忽都與土土哈邏得海都諜者,審知虛實,效其精兵。海都遁。   二十三年,海都、篤哇連兵入寇,諸王阿只吉、西平王奧魯赤拒戰,失利。於是,丞相伯顏奉命代阿只吉總北庭軍。秋,海都、篤哇寇別失八里,綦公直與屯田總管李進俱為所獲。   二十四年,乃顏叛於遼東,遣使陰結海都,許為犄角。世祖命伯顏宿重兵於和林以扼之。   明年正月,海都寇西邊。六月,其將暗伯著暖犯業裡干淖爾,管軍元帥阿里帶卻之。九月,篤哇入寇。冬,海都再入寇。大將拔都孫脫戰沒。   二十六年,皇孫甘麻剌與海都戰於杭海山,失利。土土哈力戰,翼甘麻剌以出。時和林宣慰使怯伯等皆叛應海都,漠北大震。秋七月,世祖親征。海都聞車駕將至,遁去。二十七年,海都又入寇。   二十九年,有譖伯顏通於海都者,詔以玉昔帖木兒代之,未至,而海都復入寇。伯顏欲誘其深入,一戰禽之,且戰且卻,凡七日。諸將鹹以為怯,有後言。伯顏回軍擊敗之,海都竟脫去。   是年秋,土士哈略地金山,俘海都所部三千餘戶,師還。詔進取乞兒吉思。明年春,師次謙河,盡收益蘭州等五部之眾,屯兵守之。海都引兵來爭,虜禿合思之部眾,土土哈敗之,禽其將孛羅察。海都自乞兒吉思引還,又為指揮玉哇失所敗,自是海都因北庭有重兵,乃擾西番以圖牽制。   大德元年,土土哈子床兀兒率大軍逾金山,略巴鄰之地,敗海都將帖良台於答魯忽河,追奔五十里,盡獲其駝、馬、廬賬。還次阿雷河,遇海都將孛伯以精騎來援,陣於高山。床兀兒度河仰攻;敵騎逼於險,多顛蹄,兵遂大敗,孛伯僅以身免。   二年冬,篤哇、徹徹禿潛兵襲合剌合塔之地,床兀兒又敗之。然是年防秋諸將不設備,敵奄至,駙馬闊裡吉思以兵敗被執。   四年八月,海都子禿曲滅、斡羅思入寇,床兀兒敗其眾於闊克之地,追北逾阿爾泰山。武宗躬擐甲胃,與海都戰於闊列別,敗之。   五年,海都、篤哇大舉逾金山,欲犯和林。武宗率諸將御於康孩。八月朔,與海都戰於帖怯裡古之地,床兀兒擊卻之。越二日,海都悉眾復至,大戰於合剌合塔,大軍失利。明日,復戰。大軍分五隊,宣微使月赤察兒將其一。鋒始交,前軍稍卻。月赤察兒怒。被甲持矛陷陣,諸將從之。出敵軍之背,敵始斂退。時床兀兒及駙馬阿失別將與篤哇戰於兀兒禿之地,以精騎沖之。阿失射篤哇中膝,篤哇號哭而遁。是役也,海都雖勝,未大得志,又受傷患腰痛,未幾而死。   海都六子:曰察八兒,曰烏魯斯,曰塔兒合孫,曰禿曲滅,曰薩兒班,曰阿拔干。或雲有四十子。一女名庫徒倫,常從其父於軍中,有干略。海都死,庫徒倫思襲其位,諸將不從,又欲立其弟烏魯斯。   篤哇以己之得國由於察八兒,遂援立察八兒。自海都叛,金山南北不奉正朔者垂五十年。及篤哇附之,益為邊患。然叛眾亦疲於奔命,不行休息。至是,篤哇與察八兒、明理帖木兒等議曰:「昔我祖成吉思汗艱難創業,我子孫不能安享其成,連年構兵,以相殘殺,是自墮祖宗之業也。今鎮北邊者,乃我世祖之嫡孫,吾誰之與爭。且前與土土哈戰,弗能勝,今與其子床兀兒戰,又無功。惟天惟祖宗,意可知矣。不如遣使請命,罷兵修好,庶無負於成吉思汗歷史於我子孫者。」乃以大德七年七月,納款於武宗。武宗與月赤察兒議,機不可失。先許之,隨以事聞。成宗命置馹於北邊,以待其來。十一月,遣諸王滅怯禿、月魯帖木兒使於察八兒,撫戚之。八年八月,察八兒、篤哇俱遣使來朝。十年,使還,賜以銀鈔。   是年,察八兒與篤哇馹釁,既而議和。篤哇乘其不備攻之,武宗亦逾阿爾泰山,追海都子斡羅思,獲其妻孥輜重,執叛王也孫禿阿、附馬伯顏。遂與月赤察兒進至額兒的失河,招叛王禿滿、明理帖木兒、阿魯灰等來降。察八兒部眾潰。月赤察兒遣別將追之,掩襲察八兒之營悵,察八兒僅以三百騎奔於篤哇。   未幾,篤哇卒,三易汗,至其次子怯伯。察八兒與其弟塔克察兒、禿曲滅及斡羅思數子合謀攻怯伯,為怯伯所敗。至大三年六月壬申,始來朝。禿曲滅中途為怯伯部人所殺。初,世祖有命以海都分地五戶絲存於府庫,俟其來降賜之。至是,尚書省以聞。武宗曰:「薛禪可汗慮遠如此,待諸王朝會頒賞畢,卿等備術其故,然後與之。」及察八兒等至,告祀太廟,設宴廷中,宗王大臣服只孫就列,知樞密院事康裡脫脫即席,陳西北諸藩始終離合之由,去逆效順之義。察八兒等聽之,皆懾伏。海都分地盡為察合台後王所並,察八兒無所歸。延祐元年,賜以一歲糧,俾屯田自贍。明年,封汝寧王。卒,子完者帖木兒嗣。   泰定元年,孫忽剌台嗣。泰定帝崩於上都,燕鐵木兒迎文宗至大都立之。忽剌台奉上都命,自崞州入紫荊關,以討燕鐵木兒,敗阿速衛指揮脫脫木兒於良鄉,轉戰至蘆溝橋,兵潰,退至馬邑,為元帥也速答兒所執,送上都見殺。   闊端太子,太宗第三子。太宗七年,分兵三道伐宋,闊端將大軍由秦、鞏入蜀。冬十一月,攻石門,金將汪世顯來降。時金亡已二年,都總管郭斌據金、蘭、定、會四州,堅守不下。闊端命裨將按竺邇攻拔會州,斌死,三州亦降。遂入宋沔州,獲其知州高稼。   明年,大舉伐蜀,闊端自率汪世顯等出大散關,分兵命諸王末哥率按竺邇等出陰平會於成都。九月,闊端與宋利州統制曹友聞戰於陽平關,覆其師,招降利州、潼川等路。冬十月,遂入成都。十一年,師還,成都復為宋守。又二年,闊端復遣汪世顯,按竺邇等襲克之。   乃馬真皇后稱制,闊端開府西涼,承製行專封拜。用河西人高智耀言。除儒人役籍。未幾,卒。五子:曰滅裡吉歹,曰蒙哥都,曰只必帖木兒,曰帖必烈,曰曲烈魯。   滅裡吉歹子也速不花,至元元年賜印。明年,率所部戍西番,累戰有功。二十五年十二月,也速不花以昔烈門叛,甘肅行省官與闊列堅後王八八、拜答罕,駙馬昌吉合兵討之。也速不花等自縛請罪。獨昔烈門西走,迫至朵郎不帶之地獲之,送於京師。   蒙哥都,翼戴憲宗有功,分其父闊端西涼府迤西之地。命侍其祖母乞兒吉思皇后居之。憲宗八年,從伐蜀,攻渠州禮義山,不克。中統初,又奉命征雲南。   子亦憐真。二十七年,章吉寇甘木裡,亦憐真與諸王出伯、拜答罕等合兵擊走之。元貞二年,從晉王甘麻剌駐夏客魯漣之地。大德元年正月,入朝,卒於中途,賻帛五百匹。   只必帖木兒,中統初歸心世祖。阿藍答兒、渾都海叛於甘、涼,掠只必帖木兒輜重。只必帖木兒率所部就食秦、雍。二年,西番酋火都叛,詔只必帖木兒與李庭討禽之。是時,只必帖木兒專閫河西,其部下頗暴橫,行省郎中董文用輒以法裁之,有言其用管民官太濫者。至元二年,詔省並其管民官。九年,改中興路行尚書省復為行中書省,仍令只必帖木兒設行省斷事官。是年,築新城,賜名永昌府,尋升為路。降西涼府為州隸之。自此人稱為永昌王。十二年,從西平王奧魯征北番。十四年二月,奏永昌路馹百二十有五,疲於供給至質妻孥以應役,詔賜鈔贖之。十七年四月,請設投下官,不從。二十年,請括常確路分地民戶,又請於分地二十四城自設管課官,亦不從。又請立拘榷課稅所,其長從都省所用,次則王府差設,從之。朝廷嘗收其西涼州田租入官,至大三年,以只必帖木兒老且貧,仍以西涼州田租賜之。尋卒。   曲烈魯子別帖木兒,延祐初襲諸父只必帖木兒之位。四年閏四月,封汾陽王,賜金印駝紐。子也速不幹,泰定元年九月,進封荊王,賜金印獸紐。嘗占駙馬鎖南管卜分地,駙馬訴其事,四年命行省閱籍正之。泰定帝崩,文宗自立於大都,陝西諸王及行台官起兵勤王。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從大慶關渡河,下河中;靖安王闊不花入潼關,進據虎牢;鐵木哥入武關,克襄陽及鄧州。也速也不干駐河南府之白馬寺,節度諸軍,勢張甚。既而齊王月魯帖木兒襲陷上都,文宗遣使放散西軍,闊不花械其使送於別帖木兒。俄知上都定不守,乃解甲西還。至順初,諸王禿堅等起兵雲南,也速也不干從鎮西武靖王搠思班討平之,諸軍北還。也速也不干與諸王鎖南以所部留鎮一年,以防反側。是年,便其子脫火赤入朝,再貢犛牛。後至元元年,卒。   子脫火赤襲荊王,賜金印,三年卒。   弟脫脫木兒嗣,仍命脫火赤妃忽剌灰同掌奧魯思事。明年十二月庚戌,加脫脫木兒元德上輔廣中宣義正節振武佐運功臣。卒,無子。至正三年七月,中書省奏:「闊端分地接連西番,自脫脫木兒卒,無人承嗣。達達人口畜牧,時被西番劫奪,甚不便。」遂以其地置永昌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治之。   闊出太子,太宗第四子。太宗七年,三道伐朱,闊出與諸王忽都禿、嗣國王塔思由中道,以粘合重山軍前行中書省事輔之。冬十月,拔棗汨,遂徇襄、鄧諸州,入郢州,大掠而還。明年冬,卒於軍中。   子失烈門,自幼為太宗所愛。定宗崩。斡亦剌海迷失皇后欲立之。親王拔都等定議立憲宗。憲宗即位,皇后與失烈門之母厭禳,事覺,賜死。失烈門與定宗之二子忽察、腦忽亦以謀作亂,訊鞫得實,謫失烈門為探馬赤。世祖方用兵大理,請以失烈門自從,俾贖罪。後憲宗自將伐朱,仍投失烈門於水。   子孛羅赤。至元二年,分河南路屬州為太宗位下四親王食邑,孛羅赤分得睢州。二子:曰合帶,曰阿魯灰。   合帶,至元二年七月封靖遠王。賜駝紐鋈金銀印。   阿魯灰,嘗從海都叛,大德十年偕諸王禿滿、明理帖木兒等來降,封襄寧王,賜駝紐金印。卒,無子。至大二年,以兄子也速不干襲爵。   哈剌察兒子脫脫。憲宗二年,析太宗西域分地與其子孫,脫脫得葉密裡河上地。從憲宗伐蜀,留營帳於河西。中統初,為渾都海所掠。二子:曰月別吉,曰沙藍朵兒只。   滅裡子脫忽。昔裡吉之叛,脫忽依違容納。至元十八年,為諸王別裡帖木兒所襲破。   子曰俺都剌。俺都剌二子:曰愛牙赤,曰禿滿。   禿滿,初附海都。海都死,與其子察八兒歸命於武宗,不即至,與篤哇相攻。大德十一年,武宗與月赤察兒乘間亟進,至也兒的失河,禿滿與明理帖木兒、阿魯灰等不意大軍猝至,俱來降。武宗即位,禿滿進所藏太宗玉璽,封為陽翟王。禿滿子曲春。   曲春子太平。泰定元年,太平襲封賜印。天歷初,偕國王朵羅台與燕帖木兒戰於薊州檀子山,兵敗,為唐其勢所殺。文宗以曲春子帖木兒襲封陽翟王。三年八月,入朝。卒。子阿魯輝帖木兒嗣。   阿魯輝帖木兒,性奸黠。惠宗初立,阿魯輝帖木兒欺其幼,曰:「天下事重宜委宰相決之,庶可責其成效,若躬自聽斷,萬一差誤,將負惡名。」帝信其言,每事無所專決,以致奸臣竊柄,馴至亂亡。及汝穎盜起。天下騷動。   至正二十年,阿魯輝帖木兒乘間擁眾二十萬,屯於木兒古徹兒之地,脅漠北諸王以叛。且遣使言於帝曰:「祖宗以天下付汝,汝何故亡其大半?汝自度不勝任,盍以國璽授我,我代汝為之。」帝聞其言,神色自若,徐曰:「天命有在,汝欲為則為之。」仍降詔開諭,俾其悔罪。不聽。仍命禿堅帖木兒等至稱海,發哈剌赤萬人討之。甫交綏,即棄仗奔阿魯輝帖木兒軍中,禿堅帖木兒單騎還上都。明年,更命老章以兵十萬討之,且令阿魯輝帖木兒之弟忽都帖木兒從軍,大敗其眾。其部將脫成ㄥ梇恁A與宗王玉樞虎兒吐華等執阿魯輝帖木兒,獻於闕下。阿魯輝帖木兒臨死,罵不絕口。舊例:宗王有罪大故,用弓弦紋之,名曰賜死。至是帝特命殺之,以忽都帖木兒襲封陽翟王。   合丹,太宗庶長子也。從拔都征奇卜察克,遂入斡羅思。大軍圍禿裡思城,不下,拔都使合丹與不裡助攻,拔而屠之。辛丑,分軍五道,攻馬加。合丹一軍,從莫而陶逾山,入脫蘭吾西而伐尼,選曰耳曼六百人為嚮導。西行至滑拉丁,為馬加之要地,有內堡守禦甚固,惟城為木城。大軍至即破之,俘戮無算。內堡仍堅守,軍退,堡人出居外城,在軍突返,皆殺之,以火炮攻陷內堡,老弱盡死。遂西攻生他馬斯城,殺戮亦如之。別將被札納忒城。又至丕勒克,先驅馬加人攻之,再驅斡羅斯及庫清人繼之,而督以蒙古兵,積屍盈塹,踐之登城,攻七日,城陷。以屆秋收,下令不殺人,斂民賦供軍食。是年冬,合丹與拔都合兵渡禿納河,圍格蘭城,架炮攻之,護以木柵,並填塹以進。城人焚居室,守禮拜堂以拒敵,其將為西班牙人,有勇略,相持末下。百太宗凶聞至。是時,合丹自率所部追馬加王不剌不及,遂引兵與拔都東返。事具《拔都傳》。   憲宗、世祖之立,合丹均有翼戴功。中統元年,御阿藍答兒、渾都海於姑臧,獲而斬之。明年,從世祖征阿里不哥,戰於昔土木淖爾,阿里不哥敗走。未幾,合丹卒。子五人:曰睹兒赤,曰也不幹,曰也迭兒,曰也孫脫,曰火你。   睹兒赤子小薛。元貞元年,平陽民訴小薛部曲恣橫,遣官按問,杖所犯重者,余聽小薛自責之。大德二年,招小薛所部流徙鳳翔者三百餘戶,以潞州田二千八百頃賜之。皇慶元年,敕小薛部下,歸所佔襄垣縣民田。   也不干子火郎撒。至大元年,封隴王,賜獸紐金印。   也孫脫,黨附海都。大德十年,武宗逾阿爾泰山,襲執之。   火你,又稱火你赤。子二人:曰咬住,曰那海。天歷元年,那海與齊王月魯帖木兒襲陷於上都,得玉璽來上。   史臣曰:「海都之叛,憲宗為之也。世祖鑒於此,招攜懷遠,務存忠厚。成宗之待明理帖木兒,武宗之待察八兒,皆承世祖之遣訓。可謂得親親之道矣。」 卷一百十二·列傳第九   ○定宗諸子   △忽察 腦忽 禾忽 禿魯 憲宗諸子班禿 阿速台 玉龍答失 撒裡蠻徹徹禿 昔裡吉 兀魯思不花 晃火帖木兒 定宗三子:長忽察,次腦忽,次禾忽。   忽察,以定宗長子覬覦父位,而眾望不屬。及拔都等定議,立憲宗,忽察心不能平,謀作亂。憲宗即位,大會諸王,忽察與弟腦忽、從兄失烈門,藏兵車中,載以至。事覺,訊鞫得實,忽察、腦忽免死,定置於和林西失剌豁羅罕之地。忽察子完者也不幹。腦忽無子。   禾忽,襲定宗大名路歲賜,故時稱大名王,其分地在葉密立,亦定宗潛邸之分地。阿里不哥僭號,脅禾忽從之,然禾忽實欲東覲世祖。中統三年,徙於忽只兒之地,與察合台後王阿魯忽,合兵拒阿里不哥。未幾,還葉密立。阿里不哥兵至,又徙於孛劣撒裡,輾轉至不剌城,留妻孥輜重於徹徹裡澤剌山。阿里不哥將哈剌不花來襲,禾忽與阿魯忽合兵敗之,斬哈刺不花,函其首告捷。四年春,阿里不哥兵復至,禾忽與阿鰭忽拒戰於渾八升城,失利。阿里不哥以糧盡引還,遂與禾忽、阿魯忽議和。五年,與諸王八剌同時賜帛六萬匹。海都叛,禾忽附之,為丞相安童所襲,盡失其輜重。   子禿魯,至元九年從皇子西平王奧都赤征建都蠻,封南平王,賜龜紐銀印,仍賜金、銀符各五,及所部有功者三十五人銀鈔定,衛士人各馬三匹,從者一匹。明年,換駝紐鋈金銀印,命鎮守六盤山。及聞其父禾忽已附海都,即於十四年冬舉兵反。安西王遣鞏昌總帥汪惟正等西討,敗禿魯於武川,獲之。   憲宗四子,長班禿,次阿速台,次玉龍答失,次昔裡吉。   班禿。憲宗七年,與弟玉龍答失、昔裡吉從車駕渡漠,至玉龍棧赤。八年,卒於吉河之南,無子。泰定三年,詔以憲宗明裡忽都魯皇后守班禿營帳。   阿速台。初與玉龍答失、昔裡吉俱附阿里不哥。察合台後王阿魯忽敗阿里不哥將哈剌不花,恃勝輕敵,還駐亦剌八里,不設備。阿速台率所部襲之,入自鐵門,奪其阿力麻裡城。至元元年,從阿里不哥歸命至京師,世祖宥之。   玉龍答失。初附阿里不哥。中統未,阿里不哥失勢,部眾多棄之而從玉龍答失。阿里不哥藏憲宗玉璽,玉龍答失索取之。至元元年,奉璽來歸。世祖悅,賜印,並賞以先朝獵戶。三年,以阿速台原賜衛輝路為其分地。二子:曰撒裡蠻,曰完澤。   撒裡蠻。至元十四年從河平王昔裡吉叛。已而相攻。十九年,執昔裡吉來獻。世祖宥其罪,乃賜以地。   完澤。元貞二年賜印。九年封衛安王,賜金印。至大三年,進封衛王,扶獸紐金印。完澤二子:曰徹徹禿,曰寬徹哥。   徹徹禿。至治二年,奉命總兵北邊。是年十二月,封武寧王,賜駝紐金印。三年,泰定帝入繼大統,命徹徹禿月修佛事於嶺北,以禳寇兵。泰定元年,命統其父完澤所部,給以衛王印。天歷元年,奉文宗命迎明宗於金山。明年,明宗即位於和林之北,遣徹徹禿與平章哈八兒禿自行在致命京師,立文宗為皇太子。至順二年,以淮安路寧海為之朐山、贛榆、沐陽三縣為徹徹禿食邑。進封郯王,換獸紐金印。明年,徙鎮遼陽。後至元二年,以江南太平路戶鈔益徹徹禿歲賜。三年,又以完者帖木幾位下蘇州水田二百頃賜之。五年冬,為丞相伯顏誣構,矯詔賜死。伯顏,蔑兒乞氏,其先世本隸於憲宗為家奴。凡家奴稱主人曰使長,貴賤不易其稱。徹徹禿為憲宗曾孫,伯顏見徹徹禿宜稱使長。至是,怒曰:「吾位極人臣豈尚有使長。」遂誣奏徹徹禿謀為不軌,殺之。是日,大風霾,延臣皆冤之。脫脫為右丞相,始奏雪其冤,復爵邑。   寬徹哥。至順間。襲封衛王。後至元二年,以衛輝路五戶絲賜之。至正十一月,與知樞密院事也先帖木兒討河南妖賊,擒韓咬兒送京師誅之。   昔裡吉。至元元年,從阿里不哥至京師。五年六月,封河平王,賜駝紐金印。末幾,從皇子北平王那木罕備邊,駐阿力麻裡。十四年,諸王脫黑帖木兒、藥木忽兒、撒裡蠻合謀劫北平王,械系丞相安童,奉昔裡吉以叛,犯和林。詔丞相伯顏總諸軍討之。河間王忽魯台始從之,及是率所屬來歸,與伯顏軍合。昔裡吉等與伯顏夾斡魯歡河而軍,相持未戰。諸王牙忽都為昔裡吉所囚,潛使人以敵情來告。及戰。牙忽都自後亂其陣,昔裡吉敗走。明年,土土哈率千騎逾金山追之,擒其將札忽台,進戰於寬徹哥,又敗之。昔裡吉走乞兒吉思,至野孫河,又為哈答所追。敗遁額兒的失河。脫黑帖木兒欲奉撒裡蠻為主,脅藥木忽兒,不從,而與之戰。擒脫黑帖木兒歸昔裡吉殺之。昔裡吉遂執撒裡蠻,致於術赤後王寬徹,追過訛跡刊,為撒裡蠻舊部所要,奪還,攻昔裡吉。時昔裡吉為斡赤斤後王別裡帖木兒所襲敗,部眾迸散,為撒裡蠻所執。十九年,獻於朝,流海島而卒。三子:曰兀魯思不花,曰晃火帖木兒,曰火兒忽。   兀魯思不花。其父被執後,率餘眾附於海都。元貞二年,與藥木忽兒等棄海都來歸。大德無年,入朝,增兀魯思不花與藥木忽兒歲賜鈔千錠。是年三月,又賜金百兩,賜其母阿不察等金五百兩,以乳牛、牝馬賑其部饑民。四月,賜兀魯思不花圓符。十一月,賜金千兩。明年六月,又賜兀魯思不花及其母金千兩,銀有差。成宗加意撫慰,以勸未至者,故賞賚獨優焉。至治三年,預鐵失逆謀,流於海島,死。   晃火帖木兒。延祐五年,封嘉王,賜獸紐金印。泰定二年,徙封並王,仍賜獸紐金印,以嘉王印賜其弟火兒忽。至順三年,以安陸府為並王食邑。後至元元年,燕帖木兒子唐其勢怨望,謀廢帝而立晃火帖木兒。事覺,唐其勢伏誅,晃火帖木兒自殺,謫其子孫戍邊。明年,賜其母答裡鈔千錠。至正二年,赦其子徹裡帖木兒歸。封為撫寧王。 卷一百十三·列傳第十   ○世祖諸子上   △皇太子真金甘麻剌 梁王松山 王禪 答剌麻八剌魏王阿木哥   世祖十一子:長朵兒只,早卒;次真金,次忙哥剌,次那木罕,皆察必皇后所出;次忽哥赤,次愛牙赤,次奧魯赤,次闊闊出,次脫歡,次忽都魯帖木兒,均不詳其母名氏;次鐵蔑赤,南必皇后所出。   皇太子真金,少從姚樞、竇默授《孝經》,又命王恂伴讀。及卒業,世祖大悅,設酒食饗樞等。   中統三年,封燕王,守中書令。丞相史天澤入白事,其金曰:我幼,未習祖宗法令,一旦當大任,公耆德宜有以弼我。「復謂贊善王恂曰:省臣所啟,爾宜與聞之。」四年,兼判樞密院事。至元二年,奉詔居潮河。是年八月還京師。   七年秋,又命巡撫稱海。冬,還京師。間謂諸王札剌忽及從臣伯顏等曰:「吾今有暇,宜各誦所聞,俾吾效之。」於是撒裡蠻曰:「太祖有訓:欲治身,先治心;欲責人,先責己。」伯顏曰:「皇上有訓:欺罔盜竊,人之至惡。一為欺罔,則後雖出善言,人終弗信,一為盜竊則事雖未覺,心常惴惴,若捕者將至。」札剌忽曰:「我祖有訓:長者杪,深者底,蓋言貴有終始,長必極其杪,深必究其底,不可中輟也。」王曰:「皇上有訓,毋持大心;持大心,事必隳敗。吾觀孔子之言,即與聖訓合也。」   十年二月,立為皇太子,仍兼中書令,判樞密院事。受玉冊文曰:   皇帝若曰:咨爾皇太子其金,仰惟太祖皇帝遣訓,嫡子中有克嗣服繼統者,豫選定之。是用太宗英文皇帝,以紹隆丕構。自時厥後,為不顯立塚嫡,遂啟爭端。朕上遵祖宗宏規,下協昆弟僉同之儀,乃從燕邸,立爾為皇太子,積有日矣。比者,儒臣敷奏,國家立儲嗣,宜有冊命,此典禮也。今遣攝太尉、左丞相伯顏持節授爾玉冊金寶。於戲!聖武燕謀,爾其承奉。昆弟示親,爾其和協。使仁孝顯於躬行,抑可謂不負所托矣。尚其戒哉,勿替朕命。   九月,立宮師府,設官屬三十有八員。十一年,太子下教中書,聘奉元處士楊恭懿,如漢惠帝聘四皓故事。   太子嘗有疾,世祖臨幸,親和藥賜之。遣侍臣李眾禱祀岳瀆及名山大川,太子戒眾所至群縣,勿煩吏迎送,重擾民也。初,太子守中書令,將入省署,剌乳毋進新衣,笑卻之曰:「吾何事美觀也。」及為太子,服綾袷被沈漬,命重加染治,左右請更制之。太子曰:「吾欲織百端,不難。顧是物未敝,豈宜棄之。」東宮香殿成,工請鑿石為池,仿曲水流觴。太子曰:「古有肉林酒池,爾欲吾效之耶!」不許。每與諸王近臣習射之暇,輒討論經史。若《資治通鑒》、《貞觀政要》,許衡、王恂所述遼、金帝王行事要略,意所允愜,必為之洒然動容。時侍經幄者,如王恂、白棟,皆朝夕不出東宮。待制李謙、太常宋道。亦時加咨訪。按察副使王惲進《承華事略》二十篇:一曰廣孝,二曰立愛,三曰端本,四曰進學,五曰擇術,六曰謹習,七曰聽政,八曰達聰,九曰撫軍,十曰明分,十一曰崇儒,十二曰親賢,十三曰去邪,十四曰納誨,十五曰幾諫,十六曰從諫,十七曰推惡,十八曰尚儉,十九曰戒逸,二十曰審官。宮臣進讀至漢成帝不絕馳道,唐肅宗改絳紗袍為朱明服,大喜曰:「使我行之,亦當若此。」及說邢巒止齊太子食邪蒿,顧官臣曰:「菜名邪蒿,未必果邪。雖食之,豈遽使人不正耶?」張九思對曰:「古人設戒,義固當爾。」太子善其言,賜酒勞之。命宋衍擇可備顧同者,衍以郭佑、何瑋、余琰、馬紹、楊居寬、何榮祖、楊仁風等為言。太子曰:「是數人者,盡為我致之,宜自近者始。」遂召瑋於易州,琰於東平,仁風於潞州。贊善王恂卒,太子聞之嗟悼,賜鈔二千五百緡。一日,顧謂左右曰:「王贊善當言必言。未嘗顧惜,隨事規正,裨益良多,今鮮有其匹也。」   會議立門下省,世祖欲以廉希憲為侍中,希憲辭以疾。太子遣人告之曰:「上命勿辭,群小為難,吾為公除之。」然終為阿合馬所阻。時阿合馬擅權,太子惡其奸,未嘗少假顏色。益都千戶王著等知阿合馬所畏憚者獨太子一人,因偽為太子,夜入都城,召而殺之。及和禮霍孫入相,太子曰:「阿合馬死於盜手,汝任中書,有便國利民之事,毋憚更張,有阻撓者,我當力持之。」中書省啟以何瑋參議省事,徐琰為左司郎中。瑋、琰入見,太子諭之曰:「汝等學孔子之道,今始得行,毋負平生所學也。」   詔割江西龍興路為太子分地,太子謂左右曰:「安得治民如邢州張耕者使之往,俾江南諸郡取法,民必安集矣。」於是召宋衍薦舉守令,慎加選擇。江西行省以歲課羨餘鈔四十七萬緡獻,太子怒曰:「朝廷令汝定百姓。百姓安,則錢糧何患不足;百姓不安,雖有羨餘,能自奉乎?」盡卻之。阿里以民官蒹稅課司,請歲附輸羊三百隻,太子以其違例,罷之。參政劉思敬遣其弟思恭以新民百六十戶來獻,太子問民所從來,以重慶俘獲對。太子蹙然曰:「歸語汝兄,此屬宜隨在放遣為民,母重失人心。」烏蒙宣撫司進馬逾歲額,諭之曰:「去歲令汝勿多進馬,恐道路所經,重勞吾民也。自今其勿復然。」有司欲就威武營貸粟數萬石濟民饑,太子問王慶端可否,對曰:「兵民一體,何間焉。」即命與之。   二十年冬,辟劉因於保定,因以疾辭,固辟之,乃至,拜右贊善大夫,以吏部郎中夾谷之奇為左贊善大夫。是時,已立國子學,李棟、宋衍李謙皆以宮僚典教事。至是,命因專領之。嘗曰:「吾聞金章宗時,有司論太學生廩費太多,章宗謂養出一範文正,所償豈少哉。其言甚善。」會因復引疾去。二十二年,以長史耶律有尚為國子司業。中庶子伯必以其子阿八赤入見,諭令就學,伯必令其子入蒙古學。逾年又見,太子問讀何書,阿八赤以蒙古書對,太子曰:「我命汝學漢文耳,其亟入胄監。」   遣使聘宋工部侍郎倪堅於開元。既至,訪以古今成敗得失,堅對言:「三代得天下以仁,其失也以不仁。漢、唐之亡,以外戚閹宦。宋之亡,以奸臣。」太子甚悅,賜宴,日昃乃罷。諭德李謙、夾谷之奇嘗進言曰:「殿下方遵聖訓參決庶務。如視膳問安之禮,固無待於贊諭。至於軍民之利病,政令之得失,事關朝廷,責有台院,有非宮臣所宜言者。獨有澄原固本,保守成業,殿下所宜留心,臣等不容緘口者也。敬陳十事:曰正心,曰睦親,曰崇儉,曰親賢,曰幾諫,曰戢兵,曰尚文,曰定律,曰正名,曰革敝。」太子皆嘉納之。   太子在中書日久,明於聽斷,州郡科征、挽漕、造作、和市,有為民病者,聞之,即日奏罷。右丞盧榮以言利進,太子意深非之。嘗曰:「財非天降,安得歲取贏乎?豈惟民害,實國之大蠹。」其後世榮果坐罪死。桑哥素善世榮,聞太子有言,鉗口不敢論救。   至元以來,天下太平,人才輩出,太子折節下交,非朝廷名德,則布衣志節之士,恩禮始終不衰。朱衍目疾,賜鈔千五百緡。王磐告老歸,官其婿於東平以養之。孔洙自江南入韉覲,則責張九思學聖人之道,不知有聖人之後。其親賢好學,本於天性,故中外歸心焉。世祖春秋高,江南行台御史有奏請禪位於太子者,太子聞之懼。御史台都事尚文寢其奏,不上。阿合馬黨塔即古阿散知之,奏聞。世祖震怒,敕宗正辭徹干取其奏。丞相安童與月呂魯那延入白其事,帝怒稍解。太子仍尤懼不安,未幾遂卒,時二十二年十二月丁未,年四十有三。   太子性至孝,嘗從幸宜興州,帝不豫,憂形於色,竟夕不寐。聞母后暴得風疾,即悲泣,衣不加帶而入省。及後崩,太子居喪,勺飲不入口者終日,設惡盧居之。   及卒,太常博士議曰:「前代太子薨,梁武帝謚統曰昭明,齊武帝謚長懋曰文惠,唐憲宗謚寧曰惠昭,金世宗謚允恭曰宣孝。又別建廟以奉神主,准中祀,以陳登歌例,設令、丞,歲供灑掃。斯皆累代之典禮也。」中書、翰林諸老臣亦議宜加謚、立廟。遂謚曰明孝太子,作金主。三十年十月朔,?明孝太子於太廟。成宗即位,追諡文惠明孝皇帝,廟號裕宗。三子:長晉王甘麻剌,次塔刺麻八剌,次成宗。   甘麻剌,母曰徽仁裕聖皇后闊闊真,太子元妃也。少育於祖母察必皇后,日侍世祖,示嘗離左右,畏慎不妄言,言必無隱。   至元中,奉命出鎮北邊。嘗巡邊駐金山,大雪,擁火坐帳中,顧謂左右曰:「今曰風雪如是,吾與卿等擁火尚有寒色,彼軍士亦人耳,腰弓矢、荷戟周盧之外,其寒可知。」遂命饔人為肉糜,親嘗而遍賜之。暇日,則命也滅堅以國語講《資治通鑒》。誡近侍太不花曰:「朝廷以藩屏寄我,事有不逮,正賴汝輩輔助。其或依勢作威,不用吾命,輕者論遣,大者奏聞。宜各慎之。」   二十六年,入朝。世祖以其居邊日久,特命獵於柳林。甘麻剌率眾至漷州,恐稟膳不均,令左右司其分給,仍飭眾曰:「汝等飲食既足,若復侵漁百姓,是汝自取罪謫,無悔。」眾皆如約束,民安之。北還,覲世祖於上都,帝勞之曰:「汝在柳林,民不知擾,朕實嘉焉。」明年冬,封梁王,賜獸紐金印,出鎮雲南。從卒駝馬以千計,所至未嘗橫取於民。   二十九年,改封晉王,移鎮北邊,統領太祖四大斡耳朵及達達軍馬,更鑄晉王印賜之。中書省臣言:「諸王皆置傅,今晉王守太祖創業之地,視諸王宜有加,請置內史。」從之,遂以北安王傅禿歸、梁王傅木八剌沙、雲南行省平章賽陽並為內史。明年,置內史府。又明年。世祖崩,甘麻剌奔喪至上都。諸王畢會,甘麻刺曰:「昔皇祖命我鎮撫北方,以衛社稷,歷事日久,願服厥職。母弟鐵木兒仁孝,宜嗣大統。」於是成宗遂即帝位。   元貞元年,塔塔兒部饑,檄宣微院賑之,詔賜鈔一千萬貫及銀帛有差,皇太后復以雲南所貢金器賜之。是年冬,奉詔以知樞密院事札散、同知徽政院事阿里罕為內史。二年,忻都言甘麻剌有異圖。樞密院鞠之無證驗,忻都賜死。大德元年,增所部屯田戶,又增位下內史、尚乘寺卿各一員。五年,以邊軍貧乏,分賜鈔一千萬貫。   六年正月乙已,卒,年四十。甘麻剌性仁厚,御下有恩。元貞初,藩邸屬官審伯年老,請以子代其任。內史言之,甘麻剌曰「惟天子所命。」其謹守如此,故尤為朝廷所重焉。然崇尚浮屠,歲作佛事,耗財無算。三子:長泰定帝,次松山,次迭裡哥不花。仁宗即位,追諡甘麻剌曰獻武王。泰定帝入承大統,追諡光聖仁孝皇帝,廟號顯宗。文宗即位,毀其廟室。   松山。至元三十年,以皇曾孫出鎮雲南,賜以其父粱王印。元貞二年,命位下怯薛歹討降元江賊。大德五年五月,雲南土官宋隆濟叛,遣行省平章政事幢兀兒、參知政事不蘭奚討之,斬賊酋月撒。未幾,有人作飛語,並以符讖之說進於松山。事聞,其人伏誅。九年三月,詔松山勿與雲南行省事,仍賜鈔千錠慰之。松山抑鬱不樂,漸成風疾。至大二年,封諸王老的罕為雲南王,代鎮焉。未幾,卒。   子王禪。英宗即位,封雲南王,繼其父任。泰定帝即位,詔赴闕廷。泰定元年,賜車、帳、駝、馬。十月,進封梁王,食益陽州六萬五千戶,仍以其子帖木兒不花襲封雲南王,代之鎮。三年,命與武寧王徹徹禿鎮撫北邊。致和元年,泰定帝崩,奔喪上都。八月,與石丞相塔失帖木兒等分兵討大都。九月,與燕鐵木兒弟撒敦戰於榆林,失利,退次杯來。復分兵襲破居庸關,前鋒與燕鐵木兒戰於榆河,塔失帖木兒有貳心,逗遛不進,王禪退駐紅橋,副樞阿剌帖木兒、指揮忽都帖木兒來援,兵復振。庚辰,與燕錢木兒戰於白浮,天霧斂兵入谷,相持數日。撒敦、脫脫木兒乘夜襲之,軍大潰,王禪單騎亡去。十一月,被獲,為文宗所殺。至順元年,流其子帖木兒不花等於吉陽軍。   迭裡哥不花。武宗即位,封北寧王,賜螭紐銀印。至大二年,以阿速衛五百人隸之,命駐和林。四年,改封湘寧王,換金印,食湘鄉州寧鄉縣六萬五千戶。至治末,卒。   子八剌失裡襲。泰定帝即位,賜以湘寧王印。泰定元年,出鎮察罕淖爾。三年正月,移鎮兀魯斯部。六月,又移鎮阿難答之地。先是,安西王阿難答領開成路,及以罪誅,武宗以其地賜皇太子。至是,改命八剌失裡往鎮焉。四年,還鎮察罕淖爾。泰定帝崩,大都自立,八剌失裡與汝寧王忽剌台、駙馬趙王馬札罕起兵勤王,入冀寧,敗大都萬戶和尚援兵。及聞上都覆沒,退還馬邑,兵敗,為也速答兒執送大都。與火兒忽答等十三人皆死。   塔剌麻八剌。至元初,生於燕邸。及燕王為皇太子,凡扈駕巡狩及朝會,必以答剌麻八剌從。二十二年,皇太子卒。二十八年,始奉命出鎮懷州,命待衛都指揮使唆都、尚書王倚輔之。至趙州,從卒有拔村民桑棗者,杖之,遣倚入奏。世祖嘉之。未至鎮,以疾召還。明年春,卒,年二十九。三子:長武宗,次仁宗,庶長子阿木哥。武宗即位,追諡昭聖衍孝皇帝,廟號順宗。   阿木哥,母郭氏,本世祖宮人。答剌麻八剌稍長,世祖先以郭氏賜之,生阿木哥。大德六年,籍河西寧夏善射軍隸阿木哥麾下。武宗即位,封魏王,賜獸紐金印。仁宗即位,入觀。帝諭行省曰:「朕與阿木哥同父異母,朕不撫育之,彼將誰賴耶?賜鈔二萬錠,他勿援例。」明年,賜慶元路定海縣六萬五千戶為食邑。尋以罪謫徒耽羅,復移於大青島。有術者趙子玉言於王府司馬曹脫不台等曰:「阿木哥名應圖讖。」潛謀航海至大青島,迎阿木哥入都作亂。行次利津,事覺,子玉等伏誅。遂內徙阿木哥於大同。泰定元年,召赴闕。是年六月,卒。   子阿魯,至順元年封西靖王,出鎮陝西;次孛羅帖木兒,襲封魏王,至正十三年與伯家奴同討河南妖賊,嗜酒不設備。為賊所劫執,被害。   史臣曰:「蒙古法不立太子,其嗣大位者,俟諸王大臣集議,然後定策,謂之忽裡勒達。故覬覦與黨附者,彼此構煽,易為亂階。世祖用當時儒者之言,冊立皇太子以植國本,遏爭端,聖矣哉!以真金之仁孝,而隕於憂懼,與粱昭明太子之事,無以異。然俱慶流允嗣,天之報施可謂不爽矣。」 卷一百十四·列傳第十一   ○世祖諸子下   △忙哥刺 阿難答 那木罕 忽哥赤 也先帖木兒把匝瓦剌爾密 愛牙赤奧魯赤 鐵木兒不花老的 阿忒思納失裡搠思班 黨兀班 闊闊出 脫歡 老章 孛羅不花 大聖奴 寬徹不花 和尚 帖木兒不花蠻子 忽都魯帖木兒成宗皇太子德壽 仁宗皇子兀都思不花 泰定帝諸子八的麻亦兒間卜 小薛 允丹藏卜 文宗諸子 皇太子阿剌忒納答剌 燕帖古思 太平訥   忙哥剌,皇太子其金同母弟也。至元九年十月,封安西王,賜螭紐金印,以京兆路為分地,駐於六盤山。置王相府,以商挺、李德輝為王相。明年,冊立皇太子。忙哥剌亦進封泰王,別賜獸紐金印。兩府並置,在長安者曰安西路,在六盤者曰開成路。詔京兆尹趙炳治宮室,冬、夏分駐焉。十四年,兀剌孩土番火石顏謀作亂,忙哥剌自六盤率師討平之。是年,改相府銅印為銀印,發四川蒙古軍七千、新附軍三千隸王府,以四川行省右丞汪良臣為安西王相,改李德輝為行省左丞。十五年冬十一月,卒。罷王相府。   忙哥剌妃使商挺請命於朝,以子阿難答嗣。世祖曰:「年幼未嫻教訓,卿姑行王相府事以輔之。」十七年,陝西運使郭琮矯王妃命,殺前安西王相趙炳,逮挺至京師。十八年十月,命王府協濟戶及南山隘口軍屯田安西、延安、鳳翔、六盤等處。二十二年,詔為皇孫阿難答立衍福司,秩正四品。時阿難答既襲安西王,弟按檀不花佩秦王印,其下用王傅印,又北安王相府無印,安西王府獨有相印。桑哥以為不均。二十四年,收安西王相印,詔按檀不花納秦王印,並罷所署王傅,其安西王博仍舊。是年,阿難答請設本位下諸匠都總管府,從之。二十六年,罷按擅不花所設斷事官。二十七年,罷秦王典藏司。三十年,給安西王府斷事官印,以鐵赤、脫脫木兒、咬住、拜延四人並為王傅。   元貞元年,鐵赤等請復立王相府,不允。是年,以海都入寇,命阿難答率所部赴北邊。五月,以阿難答軍妻孥乏食,賜糧二千石。十一月,賜甲冑、弓矢、櫜鞬、槍馹等十五萬八千二百餘事。二年,鐵赤等申相府之請,成宗曰:「去歲阿難答面陳,朕諭以世祖舊制。今復云然,豈欲以四川、京兆盡為彼有耶?今姑從汝請,置王相府第行王傅事。」尋阿難答以貧乏告,成宗曰:「世祖聖訓,嘗以分賚為難,阿難答亦知之。若言貧乏,豈獨汝耶?去歲賜鈔二十萬錠,又給以糧。今與之,則諸王以為不均;不與,則汝言人多餓死。其給糧萬石,擇貧者賑之。」大德五年,籍王府侵佔田四百餘戶。六年,禁和林釀酒,惟阿難答及諸王忽剌出、脫脫、八不沙、也只裡,駙馬蠻子台、翁吉剌帶、也裡乾等許釀。七年,篤哇、察八兒遣使請降,詔阿難答置馹於北邊,以俟其來。十年,開成地震,壞王宮室及官民廬舍,壓死故秦王妃也裡完等五千餘人。   十一年正月,成宗崩。阿難答與明理帖木兒先以事至京師,左丞相阿忽台、平章八都馬辛、前平章伯顏、中政院使道興等議奉伯牙吾皇后稱制,以阿難答輔政。右丞相合剌合孫潛使人迎武宗、仁宗。二月,仁宗自懷慶奔喪至,執阿忽台等殺之。事具《合剌合孫傳》。阿難答賜死。   武宗即位,以安西王位下分地及江西吉州戶鈔賜仁宗,延臣或請以阿難答子月魯帖木兒紹封者,詹事丞王結言:「安西王以何罪誅?今復之,何以懲後?」議遂寢。至治三年,英宗遇弒,月魯帖木兒預鐵失逆謀。泰定帝即位,欲安反側,命月魯帖木兒襲安西王封。後追論逆黨,流月魯帖木兒於雲南,按檀不花於海南。至順三年,月魯帖木兒坐與畏兀僧你達八的剌版的、國師必剌忒納朱裡沙律愛護持等謀反,伏誅。   那木罕,亦皇太子真金母弟。至元元年,以高道為那木罕說書官。三年,封北平王,賜螭紐金印。四年,出鎮阿力麻裡。七年,討叛王聶古伯。會聶古伯與海都相攻戰歿,那木罕乘勢敗其兵。明年,給軍中甲一千,又賞其立功將士有差。十四年,諸王藥木忽兒、撒裡蠻等合謀夜劫那木罕營,執那木罕及相安童,奉河平王昔裡吉以叛。久之,撒裡蠻執昔吉及藥木忽兒,將獻於朝以自贖。十九年,阿木罕自賊中遣諸王札剌忽以其事入奏。是年,進封北安王,猶為撒裡蠻等所留。至二十二年,始歸。是年,賜北安王螭紐金印,仍出鎮北邊。二十三年,分臨江路六萬五千戶為食邑。二十四年,置都總管府以領北安王民匠、斡端大小財賦。二十月,置王傅,凡軍需及本位下之事皆領之。二十九年,卒。延佑七年,追諡歸定王。無子。泰定帝即位,敕會福院奉其像於高良河寺中。   忽哥赤,世祖第五子也。至元四年八月,封雲南王,賜駝紐鋈金銀印。九月,置大理等處行六部,以闊闊帶、柴楨並為尚書,兼王傅府尉,寧源為侍郎,兼司馬。遣忽哥赤出鎮,奉詔撫諭大理、鄯闡、察罕章、示禿哥兒、金齒等處吏民,編戶籍,俾出賦役,置達魯花赤統治之。時大理等處三十七部宣慰都元帥寶合丁忌哥赤來,八年二月乙巳,宴忽哥赤中毒,一夕卒。寶合丁賄王傅闊闊帶及阿老瓦丁、亦速失等秘其事。會王府文學張立道密遣人走京師告變,世祖使斷事官博羅歡、吏部尚別帖木兒馳馹至雲南,按之,寶合丁及闊帶等皆伏誅。   自忽哥赤卒,以南平王禿魯鎮雲南。禿魯者太宗孫禾忽子也。忽哥赤有子曰也先帖木兒,久未襲封。張立道為中慶中總管,十七年入朝,言於世祖。是年十月,賜也先帖木兒雲南王印。二十二年,敕雲南行省;事不議於王者,毋輒行。是年,又敕合剌章酋長之子人質京師,千戶、百戶子留質於雲南王。二十五年,換駝紐金印。大軍征緬,命也先帖木兒卒所部鎮撫大理等處。四月,敕緬中行省軍一稟雲南王節制。大軍次蒲甘失利,既而緬酋謝罪請降。武宗即位。進封營王,換獸紐金印。封鎮西武寧王帖木兒不花子老的為雲南王,以代也先帖木兒。皇慶元年,賜福州路福安縣一萬三千六百有四戶食邑。泰定帝崩,文宗自立於大都,也先帖木兒與平章禿滿答兒奉上都之命,自遼東以兵入遷民鎮,進至通州,為燕鐵木兒敗。齊王月魯帖木兒襲陷上都,也先帖木兒乃罷兵歸,文宗奪其王印。至順元年,還之。三年二月,卒。二子:曰脫歡不花,曰脫魯。   其裔孫有梁王把匝剌瓦爾密,至正以後中原盜起,雲南僻在西南。把剌瓦爾密撫馭有威惠,一方寧謐。二十三年,明玉珍僭號於蜀,分兵三道來攻。其將萬勝一軍由敘州先入抵中慶,把匝剌瓦爾密走金馬山,轉入威楚,大理總管段功以兵援之,玉珍兵敗退。己而大都不守,中國元元尺寸地,雲南固守自若,歲遣使自塞外達惠宗行在。及明兵平四川,天下大定,明太祖以雲南僻遠,不欲勞師。對北平守將得雲南遣往漠北使者蘇成以獻,乃命待制王禕繼詔偕成至雲南招諭。會昭宗遣使脫脫來征餉,聞有明使,疑其貳,脅以危詞,把匝剌瓦爾密遂殺禕而以禮葬之。逾三年,明太祖復遣湖廣參知政事吳雲偕所獲雲南使者鐵知院等往,知院以已奉使被執,誘雲改制書。雲不從,被殺。明太祖乃命傅友德為征南將軍,藍玉、沐英為副,率師伐之。洪武十四年十二月,下普定路。平章達裡麻以兵十餘萬拒於曲靖,英乘霧趨白石江,霧霽兩軍相望。達裡麻大驚,英嚴陣若將渡江者。別遣奇兵從下流潛度,出其陣後,張疑幟山谷中,人吹一銅角。我軍驚擾,英麾軍徑渡,以善泅者先之。鏖戰良久,軍大潰,生擒達裡麻。先是。段功退明玉珍兵,把匝剌瓦爾密妻以女阿襤公主,倚其兵力。後以疑忌,禕殺之,遂失大理援。至是,達裡麻敗,知事不可為。走普寧州之忽納寨,焚其龍衣,驅妻子赴滇池死,自與左丞達的、右丞驢兒夜入草舍自剄。明人遷其家屬於耽羅。   愛牙赤,世祖第六子。至元二十二年,賜銀印。二十四年,叛王勢都兒犯鹹平,愛牙赤率宣慰使塔出,自沈州北討,命宣慰使亦力撒合分兵趨懿州,寇遁去。後病卒。   元貞初,其子孛顏帖木兒入朝,賜金帛如諸王大會例。所部在兀剌海路,地磽瘠貧乏,泰定元年移鎮闊連東部。孛顏帖木兒之兄曰阿木干,阿木干子曰也的古不花,泰定中親信用事,車駕幸上都,與中書省臣兀伯都剌等居守焉。   奧魯赤,世祖第七子。至元六年十月,封西平王,賜駝紐鋈金銀印。九年,命討建都蠻,諸王阿魯帖木兒、禿哥,南平王禿魯,各率所部從之。都元帥也速答兒及忙古帶所領欲速公弄等吐番十八族之兵,並聽奧魯赤節度。明年十月,擒其酋下濟等四人。建都降,留忙古帶統新舊軍一萬五千戍之。十二年,又率安西王忙哥剌、諸王只必帖木兒、附馬昌吉等征吐番,賜部下戍鴨池者馬人三匹。二十二年,與諸王阿只吉拒叛王篤哇,戰失利。三十年,詔以所部九千人付萬戶張邦瑞。西討篤哇。元貞元年,隴北道廉訪司鞫邦瑞。不法事,奧魯赤庇邦瑞,成宗命諭之。是年,以諸王出伯所統探馬赤紅祆軍各千人隸其麾下。二年,奉命駐夏上都。大德七年,賜南思州一萬三千六百有四戶為食邑。未幾,卒。二子:曰鐵木兒不花,曰八的麻的加。   鐵木兒不花,至元中鎮亦奚不辭。二十六年,徙鎮重慶。大德三年,封鎮西武靖王,賜駝紐鋈金印。二子:曰老的,曰搠思班。   至大二年,命老的代營王也先帖木兒鎮雲南,賜以雲南王駝紐鋈金銀印。仁宗即位,八百媳婦與大小徹裡蠻寇邊,老的率行省右丞阿忽台等討之。皇慶元年,璽書招諭,皆降,以馴象方物來獻。延祐二年,老的入朝,以明宗代之,不赴,代以諸王脫脫。四年,脫脫擾害軍民,召還,復以諸王按灰代之。老的四子:曰阿忒思納失裡,曰答兒麻,曰乞八,曰亦只班。   阿忒思納失裡,泰定元年七月出鎮沙州。天歷二年,封豫王,賜金印。十一月,詔豫王阿忒思納失裡鎮雲南。至順元年,賜豫王傅金虎符。禿堅據雲南反,三月以乞住為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從王由八番時討。六月,分道而入。二年三月,阿剌忒納失裡戰屢捷。四月,雲南平。至正十二年。命阿剌忒納失裡討南陽、襄陽、鄧州賊。十六年,命與陝西行省官商議軍機,從宜進討。九月,復潼關,未幾又陷,再取之。十七年十月,賊犯七盤,與哈剌不花進討。十一月,又與陝西省台官分道攻關陝。十八年十月,徙居白海,尋又遷於六盤,卒。答兒麻,至正十三年以討賊功,賜西安王印。   乞八,至順二年上言:「臣每歲扈從時巡,所費甚廣。臣兄豫王阿剌納失裡、弟亦只班,歲給鈔五百錠、幣千匹,敢視其仍以請。」從之。   搠思班,襲封鎮西武靖王。至大二年,宣政院奏,以搠思班與脫思麻宣慰司言,請改松潘疊巖威茂州安撫司為宣撫司,遷治茂州汶川縣。從之,延祐六年,察合台後王怯別寇斡端,遣搠思班率所部討之。英宗即位,來朝,至治三年三月,西番參卜郎諸族叛,搠思班討平之。泰定二年,賞其有功將士四百人鈔四千錠。三年十一月,階州土番叛,搠思班遣臨洮路元帥盞盞諭之降。天歷二年,囊家台舉兵於四川,來乞師;搠思班拒之,分兵嚴守關隘。二月,從湖廣行省官討囊家台。既而囊家台聽命,遂罷兵。至順元年,諸王禿堅自立為雲南王,命搠思班與行知樞密院事徹裡鐵木兒等由四川進討。十一月,戰於安寧州及中慶,皆捷。明年正月,遂復雲南省治。搠思班奏請荊王也速也不干及諸王鎖南等留雲南一二歲,以靖反側。從之。未幾,卒。   子黨兀班,後至元元年五月討叛番,擒其酋阿答裡胡。黨兀班歿於陣,追封涼王,謚忠烈。   奧魯赤次子八的麻的加,襲封西平王。子貢哥班,後至元二年,賜以西平王印。   闊闊出,世祖第八子。至元二十六年,始封寧遠王,賜龜紐鋈金銀印。三十年,從成宗備兵北邊。明年,成宗入嗣大統,以軍事屬闊闊出,師久無功。大德三年,命武宗即軍中代之。十一年,武宗即位,以翊戴功,進封寧王,換獸紐金印。至大三年,三寶奴告闊闊出謀為不軌,武宗命楚王牙忽都等鞫之下獄。平章察乃鐵哥廷辨,其誣得釋,猶徙於高麗,賜其妃完者死,以畏兀兒僧鐵裡等二十四人同謀或知而不首,並磔於市。鞫基獄者皆升秩二等,賜牙忽都金千兩、銀七千五百兩,三寶奴賜號答剌罕,以闊闊出清州食邑賜之。皇慶元年,鐵哥奏:世祖諸皇子惟寧王在,宜賜還。仁宗從之。明年二月,卒。二子;曰薛徹禿,曰阿都赤。   薛徹禿,延祐七年四月封寧遠王,至治二年進封寧王。三年七月,入朝。請印。英宗不允。泰定元年,賜福州路永福縣一萬三千六百有四戶,置王傅。至順二年二月,與沙哥坐妄言不道,安置薛徹禿於廣州,沙哥於雷州。明年,以燕鐵木兒言,赦還。   脫歡,世祖第九子。至元二十一年六月,封鎮南王,賜螭紐金印。七月,奉命征占城,假道安南。十二月,至安南境,國王陳日烜遣其從兄與興道王將兵拒之。脫歡諭令退兵,不從。乃分軍六道進攻。二十二年正月,轉戰次富良,敗其水軍。日烜棄城遁。脫歡入王京,不屯富良江北,唆都及左丞唐古□占城來會。分兵水陸,追日烜。五月,左丞李恆敗日烜於安邦海口,幾獲之。會暑雨疫作,又糧運不繼,諸將議退軍。脫歡從之。還次冊江,結筏安浮橋將渡,伏發林中,唆都戰歿,李恆殿後,毒矢貫其膝,且戰且行,僅衛脫歡出境。至思明州,士馬亡失過半。事聞,敕留蒙古軍百人,漢軍四百人為脫歡宿衛,放散諸軍。   明年春,召征東宣慰都元帥來阿八赤與阿里海涯至都議伐安南,立征交趾行尚書省,以阿里海涯為左丞相,來阿八赤右丞,奧都赤平章政事,烏馬兒、樊楫等參知政事,並受脫歡節制發江淮、江西、湖廣三行省蒙古、漢軍七萬人,戰艦五百艘,雲南兵六千人,海外四州黎兵一萬五千人,海道萬戶張文虎等運糧十七萬石,凡水陸軍十萬。已而湖廣行省奏請緩師,詔阿里海涯返。十一月,脫歡次思明州,命右丞程鵬飛與奧魯赤等分道並進,來八赤將萬人為前鋒。脫歡次界河,來阿八赤擊安南軍敗之。進次萬劫,諸軍畢會。十二月,脫歡次茅羅港,破浮山寨,率諸軍渡富良江,進薄王京。日烜與子走啖南堡,諸軍攻下之。二十五年正月,日烜復遁入海,諸軍追之不及,引還。時軍中糧盡,遣烏馬兒至安邦海口迎張文虎糧船,不至。二月,諸軍退次安劫。三月,又退次內旁關。安南以精兵邀我歸路,萬戶張均率所部三千人力戰,始出關。諜知日烜率兵三十萬扼女兒關及邱急嶺,脫歡乃由單已縣趨盝州,間道入思明州。是役,來阿八赤、樊楫及萬戶張玉皆戰歿。   世祖以脫歡再伐安南無功,喪師辰國,終身不許入覲。先是,脫歡始受封命鎮鄂州,以在軍中未之鎮。二十八年,徙鎮揚州。大德五年,卒。六子:曰老章,曰脫不花,曰寬徹不花,曰帖木兒不花,曰蠻子,曰不答失裡。   老章,大德五年襲討鎮揚州,出入導從僭擬車駕。至大三年,為尚書省臣奏劾,遣使詰問,有驗,召赴闕。   老章卒,脫不花襲封鎮南王。泰定二年,卒。其子孛羅不花尚幼,使中書平章政事乃蠻台代鎮焉。   明年以脫不花弟帖木兒不花襲封鎮南王,鎮揚州。孛羅不花既長,天歷二年帖木兒不花讓還王位。   元統元年,孛羅不花入朝。至正七年,集慶盜起,孛羅不花討平之。又與威順王寬徹不花討徭賊吳天保於靖州。十二年,以淮南行省平章晃火兒不花提調鎮南王傅事。十五年,與淮南行省招降張士誠,明年卒。   子大聖奴襲封。至正十九年,與樞密判官度閏守信州,陳友諒使其將王奉國來攻,城陷死之。   寬徹不花,脫歡第三子。泰定三年三月,封威順王,鎮武昌,賜駝紐鋈金銀印,領怯薛歹五百人,又許自募千人以備宿衛。致和末,與弟鎮南王脫不花應文宗召,至大都,有擁戴之勞。天歷初,疊蒙賞賚。至順二年,還鎮武昌,寬徹不花性寬,位下怯薛歹頗侵漁百姓。至元五年,丞相伯顏矯詔貶之。及脫脫為相,復其王位。至正二年,湖北廉訪司劾寬徹不花恣行不法,不報。十一年,率二子別帖木兒、答帖木兒與倪文俊戰於金剛台。兵敗,別帖木兒被執。明年,賊陷武昌,寬徹不花與平童和尚棄城走,詔奪王印,和尚論死。十三年,參政阿魯輝復武昌、漢陽,寬徹不花屢戰有功,十四年還其王印。十六年,詔與宣讓王帖木兒不花以兵防杯慶。未幾,復還武昌,率其子報恩奴、接待奴、佛家奴攻倪文俊於漢陽、載妻妾以行。至雞鳴汊,舟膠,賊縱火焚之,接待奴、佛家奴被害,報恩奴自殺,妻妾皆沒。既而文俊陷岳州,答帖木兒死之。寬徹不花脫走,部將侯伯顏答失奉之,自雲南入蜀,轉戰而北。二十五年,至陝西成州,欲赴京師,為李思齊所拘留。寬徹不花屯田於成州,未幾卒。   子和尚,事惠宗甚見親信。二十四年,孛羅帖木兒稱兵犯闕,自為右丞相,和尚受密詔斬之。事具《勃羅帖木兒傳》。以功封義王。二十七年,惠宗北奔,詔和尚與淮王帖木兒不花監國。明兵至,和尚近去。   帖木兒不花,脫歡第四子。讓位於孛羅不花,文宗嘉之,特封宣讓王,賜螭紐金印,命鎮廬州。至順二年,給王傅印。後至元元年,賜廬州、饒州牧地各一百頃。明年,又賜市宅鈔四千錠,詔王府官屬班有司之右。五年,伯顏矯詔貶之。至正九年,給還宣讓王印,復鎮廬州。十二年,盜起,帖木兒不花與諸王乞塔歹、曲憐帖木兒,廉訪使班第分道討平之,賜金帶銀鈔有差。十七年,賊陷廬州,帖木兒不花還京師。二十八年,進封淮王,賜金印。二十八年,惠宗北奔,命帖木兒不花監國。明兵陷京師,帖木兒不花見徐達抗詞不屈,為所殺,年八十有三。   蠻子,脫歡第五子。元統二年四月,封文濟王,出鎮大名。後至元二年,賜金印馹券及從者衣糧。至正十三年,卒。   子不花帖木兒襲封。   蠻子弟不答失裡,皇慶元年賜福州路寧德縣一萬三千六百四戶為食邑。二年十月,封安德王,駝紐鋈金銀印。後進封宣德王,換螭紐金印。   忽都魯帖木兒,世祖庶子。子阿八也不幹,皇慶元年賜泉州路南安縣一萬三千六百有四戶為食邑。子八魯朵兒只。   成宗皇太子德壽,母曰失憐答裡皇后。大德九年六月庚辰,冊立為皇太子。是年十二月卒。   仁宗二子:英宗為阿納失捨裡皇后所出,庶長子兀都思不花。兀都思不花,延佑二年封安王,賜獸紐金印。四年,置王傅。五年,以湖州路為分地,其戶數視魏王阿木哥。英宗即位,降封順陽王,尋賜死。遣怯辭歹定住括王府資財入章佩監。   泰定帝四子:長皇太子阿速吉八,見本紀;次八的麻亦兒間卜,次小辭,次允丹藏卜。   八的麻亦兒間卜,泰定元年三月以皇子嗣封晉王。四年,敕右丞相塔失帖木兒、左丞相倒剌沙兼領晉王內史四斡兒朵事。   小辭,泰定三年,以其夜啼,賜高年鈔以壓之。   允丹藏卜,泰定四年三月出鎮北邊。   三皇子俱早殞,無後。   文宗三子:長皇太子阿剌忒納答剌,次燕帖古思,次太平訥。   皇太子阿剌忒納答剌,至順元年三月封燕王。立宮相都總管府,以燕鐵木兒領之。八月,御史台臣請立皇太子,文宗曰:「朕子尚幼,非裕宗比,俟燕鐵木兒至共議之。」冬十月,諸王大臣復以為請,帝曰:「卿等所言誠是,但燕王尚幼,不克負荷,徐議之未晚也,是年十二月辛亥,冊立為皇太子。二年正月,卒。命宮相法裡等護喪北葬起輦谷。仍命法裡等守之。三月,繪皇太子真容置於安慶寺東鹿頂殿祀之,如累朝神御殿儀。鞫宦者拜住侍皇太子疹疾,以酥拭其眼鼻,又為禳祝,杖一百七斥出京城。五月,皇太子影殿造祭器,如裕宗如事。   燕帖古思,初名古納答列。至順二年,市故相阿魯渾撒裡宅,命燕鐵木兒奉皇子居之。三年,改今名。文宗崩,遣命以明宗子嗣位。燕鐵木兒請立燕帖古思,不答失裡皇后遵遺命不許。及寧宗崩,燕鐵木兒又請立之,皇后又不從,乃迎立惠宗,議萬歲之後傳位燕帖古思。後至元六年,追論文宗殺逆之罪,撤其廟主,削不答失裡太皇太后之號,安置於安州,放燕帖古思於高麗。監察御史崔敬抗疏論之,不報。熟帖古思未至高麗,七月丁卯,從臣月闊察兒希旨殺之,託言病卒。詔賜鈔百錠,以禮葬之。   太平訥,本名寶寧。天歷元年,改今名。命大司農買住養於其家。早殞,無後。   史臣曰:「元之季世,宗王死國難者,皆世祖之胄裔,益教育之澤遠矣。世祖伐安南。始為驕兵,繼為忿兵,其敗宜也。帝不自反,而遷怒於脫歡,此則狃於功利之習,不能為世祖諱者焉。」 卷一百十五·列傳第十二   ○特薛禪   △孛禿 鎖兒哈 忽憐   特薛禪,本名特因,時人以其賢智,呼為薛禪,故又稱特薛禪。孛思忽兒宏吉刺氏,與斡勒忽納氏同宗異族。孛思者,板升之異譯,國語屋也;忽兒者,古闌之異譯,國語圈子也。特因之族。築室以居。與遊牧之俗稍異,謂之孛思忽兒,非氏族之名也。   其先世出山,為火傷其足,故子孫多足病。部人矜其門閥,自雲從金缸中出。始祖兄弟三人:長曰楚而魯忽蔑兒干,其後為宏吉剌氏;次曰哈拜失米,其後亦乞列思氏、兀而忽努氏;三日楚斯布陶,其後為哈拉奴氏、宏格裡約氏。楚而魯忽與弟不和,欲射之。哈拜失米畏而伏馬腹下,楚而魯忽憐之,射其耳環,故有蔑兒干之號。其部居長城之北,近哈剌溫只山。特薛禪之父達爾罕生五子:曰特因,曰哈達,曰布奔,曰乃古塔爾,曰崔和爾;皆娶蒙古女。   太祖年九歲。從也速該至舅家,將為之乞婚,中道遇特薛禪,奇太祖狀貌,延也速該至其家,請婚焉,遂以光獻皇后孛爾台歸太祖。事具《后妃傳》。特薛禪嘗言,「吾宏剌氏,向不與汝家爭人民、土地。生女既長,則乘大車駕黑駝,嫁汝貴族,往往為可敦。」後太祖有命:「宏吉剌氏生女世為後,生男世尚公主。」每歲四孟月宣讀此敕,世世勿絕焉。   庚申,太祖敗泰亦兀赤。合塔斤、撒勒只兀特二部不自安,糾合朵兒邊等十部會於阿泐灰泉。潛師來襲,宏吉刺部亦從之,特薛禪之宗人帖兒格克額蔑勒、阿勒灰等與之同盟。特薛禪知其謀,遣使告變。太祖與王罕合兵御之,特薛禪率所部來會,大敗之。初,帖兒格克額蔑勒與太祖友善,太祖以女布亦塞克妻之,帖兒格克額蔑勒嫌其貌寢,稱如蝦蟆不欲娶,遂與太祖絕。至是為太祖所殺。   特薛禪三子:長曰按陳,次曰火忽,三曰冊。   按陳率三千騎,從太祖平諸部。太祖元年,與弟火忽、子赤苦,俱封千戶。從合撒兒徇遼東,又從木華黎經略中原,為十提控之一。大兵入陝西,別將斷潼關道。二十二年,從太祖平西夏,賜號國舅諾顏。太宗八年,賜東平五千二百戶為食邑,授為萬戶。九年,賜錢二十萬貫。按陳以外戚從征討,前後三十二戰,皆有功。卒,葬官人山。元貞元年,追封濟寧王,謚忠武。妻哈真,追封濟寧王妃。   長子赤古,尚太祖第三女鄆國公主禿滿倫。太祖七年,大軍攻德興府失利,赤古與拖雷率所部再進,敵軍卻退,先登拔其城。追封寧濮郡王。   赤古曾孫寧濮郡王昌吉,尚鄆國大長公主忙哥台。昌吉第岐王脫脫木兒,尚桑哥不剌公主。   按陳次子斡陳,太宗十年授為萬戶,尚拖雷女魯國大長公主也速不花。斡陳卒,葬不海韓。   弟納陳,尚魯國公主薛只干。憲宗七年,襲為萬戶,從憲宗伐宋,攻合州。又從世祖南伐,略地至大清口,獲戰艦百餘艘。又平山東濟、兗、單等州。中統二年,偕諸王御阿里不哥,以其子哈海、脫歡、斡羅陳等十人自從,至莽來,由失木魯與阿里不哥之黨八兒哈八兒思等戰,追北至孛羅克禿,復戰,自旦至夕,斬首萬級。卒葬末懷禿。   斡羅陳,襲萬戶,尚完澤公主,公主卒,繼尚囊家真公主。至元十四年,斡羅陳弟只兒瓦台叛,夾斡羅陳北去,並竊太祖所賜誓券。未幾,斡羅陳為只兒瓦台所殺,其左右張應瑞逃歸,世祖嘉之,賜鈔五百緡,命應瑞輔斡羅陳子諦瓦不剌,收其部眾。   諦瓦不剌,亦譯為蚸P阿不刺,尚武宗妹皇姑徽文懿福貞壽大長公主祥哥剌吉,封魯王,開府應昌,以應瑞為魯王傅,封薊國公。大德十一年,賜諦瓦不剌金印。至大二年,賜平江稻田一千五百頃。三年,諦瓦不剌卒,葬末懷禿。   斡羅陳又一弟曰帖木兒,繼尚囊家真公主。至元十八年,襲萬戶。二十四年,乃顏叛,從車駕親征,以功封濟寧郡王,賜白傘蓋以寵之。明年。從成宗及玉昔帖木兒討哈丹禿魯干,遇於貴列兒河,轉戰至惱河,殲其眾,以功賜號按察兒禿那顏。卒,葬末懷禿。   子桑哥不剌幼,至元二十七年以其弟蠻子台襲萬戶,亦尚囊家真公主。成宗即位,封皇姑魯國大長公主,以金印封蠻子台為濟寧王。率所部討海都、篤哇。賊未成列,單騎突其陣,往複數四,賊大擾,一戰克之。時武宗鎮北庭,詔蠻子台總領蒙古軍民官,輔武宗守莽來。囊家真公主卒,尚皇太子真金之女魯國大長公主喃哥不剌。蠻子台卒,年五十有二。   阿里嘉室,利諦瓦不剌適子也。至大三年,甫八歲,襲萬戶。四年七月,襲封魯王,尚朵兒只班公主。元統元年,阿里嘉室利卒。至順間。加朵兒只班號肅雍賢寧公主。   桑哥不刺,自幼奉世祖命養於斡可真公主,是為不只兒駙馬。後襲領本部民四百戶。成宗時,尚普納公主,至順間封鄆安大長公主,賜桑哥不剌金印,封鄆安王,職千戶。元統元年,授萬戶。二年,加封鄆安公主號皇姑大長公主,進封桑哥不剌魯王。卒,年六十一。   此皆以駙馬襲王封者也。   按陳之子唆兒火都,以戰功遙授左丞相,為千戶,仍賜塗金銀章及金銀海青圓符五、馹券六。   其子曰阿哈駙馬,當憲宗時嘗率兵克徐州,以功受黃金一錠、白金十錠及銀鞍勒,仍命襲父官。   至世祖時,詔,宏吉剌萬戶原受馹券、圓符皆仍舊,惟唆兒火都所受者收之。而唆兒火都諸孫若孛羅沙、伯顏、蠻子、添壽不花、大都不花、掌吉等,及阿哈之孫曰也速達兒,與按陳之弟名冊者,自太祖以來先後授本藩蒙古軍站千戶。   冊之子曰哈兒哈孫,以平金功,賜號拔都兒。哈兒哈孫之孫曰都羅兒,至元四年授光祿大夫,以銀章封懿國公。   有脫憐者,亦按陳之後,世祖授本藩千戶,仍賜馹券、圓符各四,命守怯魯連河。二十四年,從族父按答兒禿征乃顏有功,亦賜號拔都兒。卒,子迸不剌嗣。迸不剌卒,子買住罕嗣。買住罕尚拜答沙公主。卒,弟孛羅帖木兒嗣。泰定二年,封郡王。至元五年,進封毓德王,賜金印。孛羅帖木兒卒,買住罕孫阿失襲千戶。   有名醜漢者,按陳次子必哥之裔孫,尚台忽魯都公主。仁宗朝,封安遠王,以兵守莽來有功。   有答兒罕,亦特薛之裔孫,以戰功,世祖賜以拔都兒之號,加賜黃金一鍵。其子曰不只兒,從征乃顏,擒其將金剛奴,世祖以金帶賜之。   又按陳之孫納合,尚太宗唆兒哈罕公主。火忽之孫不只兒,尚斡可真公主。又特薛禪諸孫有名脫羅禾者,尚不魯罕公主。繼尚闊闊倫公主。   此皆尚公主為駙馬者也,   凡其女之為後者,自光獻翼聖皇后以降,憲宗貞節皇后諱忽都台及後妹也速兒,皆按陳從孫忙哥陳之女。世祖昭睿順聖皇后,諱察必,濟寧忠武王按陳之女;其諱帖古倫者,按陳孫脫憐之女;諱喃必冊繼守正宮者,納陳孫仙童之女。成宗貞慈靜懿皇后諱實憐答裡,斡羅陳之女也。順宗昭獻元聖皇后諱答吉,則按陳孫渾都帖木兒之女。武宗宣慈惠聖皇后諱真哥,脫憐子迸不剌之女;其諱速哥失裡者,按陳從孫哈兒只之女。泰定皇后諱八不罕,按陳孫斡留察兒之女;其諱必罕、諱速哥答裡者,皆脫憐孫買住罕之女。明宗皇后諱不顏忽都者,孛羅帖木兒之女。文宗皇后諱不答失望,諦瓦不剌之女。他若仁宗莊懿慈聖皇后、寧宗皇后答裡也忒迷失、裕宗徽仁裕聖皇后、顯宗宣懿徽聖皇后,俱宏吉剌氏,而軼其所出。此是宏吉剌氏之為皇后者也。   初,宏吉剌氏族居於苦烈兒溫都兒、斤、迭烈不兒、也裡古納河之地。太祖九年,在迭蔑可兒之地,有旨分賜按陳及其弟火忽、冊等農土,若曰:「是苦烈兒溫都兒、斤,以與按陳及哈撒兒為農土。」申諭按陳曰,「可木兒溫都兒、答兒腦兒、迭蔑可兒等地,汝則居之。」諭冊曰:「阿剌忽馬乞迤東,蒜吉納禿山、木兒速拓、哈海斡連直至阿只兒哈溫都、哈老哥魯等地。汝則居之。當以胡盧忽兒河北為鄰,按赤台為界。」又諭火忽曰,「哈老溫迤東,塗河、潢河之間,火兒赤納慶州之地,與亦乞列思為鄰,汝則居之。」又諭按陳之子唆魯火都曰:以汝父子能輸忠於國,可木兒溫都兒迄東,絡馬河至於赤山,塗河迤南與國民為鄰,汝則居之。   至至元七年,翰羅陳萬戶及其妃囊加真公主請於朝曰:「本藩所受農土,在上都東北三百里答兒海子,實本藩駐夏之地,可建城邑以居。」帝從之。遂名其城為應昌府。二十二年,改為應昌路。元貞元年,濟寧王蠻子台亦尚囊加真公主,與公主請於帝,以應昌路東七百里駐冬之地創建城邑,復從之。大德元年,名其城為全寧路。   宏吉剌之分邑,得任其陪臣為達魯花赤者,有濟寧路及濟、兗、單三州,巨野、鄆城、金鄉、虞城、碭山、豐縣、肥城、任城、魚台、沛縣、單父、嘉祥、磁陽、寧陽、曲阜、泗水十六縣。此丙申歲之所賜也。至元六年,升濟州為濟寧府,十八年始升為路,而濟、兗、單三州隸焉。又汀州路長汀、寧化、清流、武平、上杭、連城六縣,此至元十三年之所賜也。又有永平路灤州、盧龍、遷安、撫寧、昌黎、石城、樂亭六縣,此至大元年之所賜也。若平江稻田一千五百頃,則至大二年所賜也。其應昌、全寧等路則自達魯花赤總管以下諸官屬,皆得專任其陪臣,而王人不與焉。   此外,復有王傅府,自王傅六人而下,其群屬有錢糧、人匠、鷹房、軍民、軍站、營田、稻田、煙粉千戶、總管、提舉等官,以署計者四十餘,以員計者七百餘。其五戶絲、金鈔之數,則丙申歲所賜濟寧路之三萬戶,至元十八年所賜汀州路之四萬戶,絲以斤計者,歲二千二百有奇,鈔以錠計者,歲一千六百有奇,此則所謂歲賜者也。   孛禿,亦乞列思氏。父捏坤為泰亦兀赤部下人。太祖嘗潛使術兒徹歹至也兒古納河,孛禿知為帝所遣,留宿於家,殺羊以享之。術兒徹歹馬疲,復假以良馬,及還,孛禿待之有加禮。術兒徹歹具以告,帝大悅,許以皇妹帖木倫妻之。勃禿家遣也不堅歹等來請婚,且致詞曰:「聞威德所加,苦雲開見日,春風解凍,喜不自勝。」太祖問:「孛禿孽畜幾何?」對曰:「有馬三十匹,請以其半為聘禮。」帝曰:「婚姻而論財,殆若商買矣。昔人有言,同心實難,吾方欲經營天下,汝等從孛禿效忠於我可也,何論財為!」竟以皇妹妻之。   及札木合等以兵三萬來襲,捏坤知其謀,遣波灤歹、磨裡禿禿來上變。太祖得先備之,於是有十三翼之戰。   帖木倫卒,復妻以皇女火臣別吉,命哈兒八台之子也可忽林圖帶弓箭以侍。哈兒八台,火魯剌斯氏,與宏吉剌氏同宗異族,矜其門閥,乃曰:「吾兒豈能為人奴隸,寧死不為也。」太祖命孛禿率千人討之,哈兒八台令月列等拒戰於碗圖河。孛禿擒月列,刺殺也可忽林圖。哈兒八台走渡拙赤河,又擒之。   癸亥,太祖為王罕所敗,退至班朱尼河。時孛禿亦敗於火魯拉斯,與太祖相遇。火魯拉斯人搠斡思、察罕等來降。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授孛禿千戶。從伐金,命孛禿取阿篤亦馬合等城,以功賜冠、懿二州為分地。從平西夏。太祖崩旬日,孛禿亦卒。後追贈推忠宣力佐命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進封昌王,謚忠武。子鎖兒哈襲封。次子帖堅干,尚亦乞列思公主,繼尚茶倫公主。   鎖兒哈,事太宗,擢萬戶。伐宋,克嘉州,遣使獻捷,帝曰:「若父宣力國家,膚昔見之。今鎖兒哈克光前烈。」賜以金錦、金帶、七寶鞍,召至中都,以疾卒。追贈宣忠保大翼運開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昌王、謚忠定。鎖兒哈先後尚皇子闊出之女安禿公主及宗女不海罕公主。安禿公主生女為憲宗皇后。   子札忽兒臣,從定宗討萬奴有功,太宗命親王按赤台以女也孫真公主妻之。卒,贈推誠靖宣佐運贊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襲封昌王,謚忠靖。   札忽兒臣二子:長月列台,娶皇子賽因主卜女哈答罕公主,生脫別台,與乃顏戰有功。次忽憐。   忽憐,尚憲宗女伯牙魯罕公主。諸王脫黑帖木兒劫北平王那木罕以叛,世祖命忽憐討之,大戰終曰。脫黑帖木兒敗走。帝嘉之,復令尚憲宗孫女不蘭奚公主。宋平,以廣州為其分邑。乃顏叛,世祖親征。薛徹堅等與乃顏黨哈丹屢戰,帝召忽憐至,值薛徹堅戰於程火失溫之地,哈丹眾甚盛,忽憐以兵二百迎敵,敗之。哈丹走度猱河。逾年,夏,帝覆命忽憐討之。至曲列兒、塔兀兒二河之間,大戰,其眾皆渡培兀河遁去。余百人逃匿山谷,忽憐率兵三百徒步追之。薛徹堅止之日:「彼亡命者,安得徒行。」忽憐不聽,盡搜而殺之。薛徹堅以聞,賜金一鋌、銀五鋌。又逾年,復與哈丹遇於兀剌河。忽憐夜率千人淮入其軍,大敗之。帝賜鈔五萬貫、金一鋌、銀十鋌。忽憐卒,贈效忠保德輔運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追封昌王,謚忠宣。   子阿失,事成宗。篤哇叛附海都,帝遣晉王甘麻剌並武宗帥師討之。大德五年,戰於哈剌答山,阿失射篤哇中其膝,擒殺甚多,篤哇號哭而遁。武宗解衣賜之。成宗加賜珠衣。阿失尚成宗女亦裡哈牙公主,復尚憲宗曾孫女買的公主。亦裡哈牙生二女:曰速哥八剌,為英王后,曰亦憐真八剌,為泰定帝正後。武宗即位,封阿失昌王,賜金印。仁宗時賜寧昌縣為食邑,仍拜文豹及海青白鶻之賜。英宗即位,賜鈔二萬錠,西馬及七寶帶一。太皇太后加賜鈔萬錠。   阿失卒,子八剌失裡襲封昌王,尚煙合牙公主。子沙藍朵兒,襲昌王,尚月魯公主。   忽憐從弟不花,尚世祖女兀魯真公主。其弟鎖郎哈,娶皇子忙哥剌女奴兀倫公主,生女,是為武宗仁獻章聖皇后,實生明宗。   又忽憐從弟寧昌郡王唆都哥,尚魯魯罕公主,繼尚魯倫公主。子卜鄰吉歹,襲寧昌郡王,尚普顏可裡美思公主。   史臣曰:「周之諸侯,同姓曰伯父,異姓曰伯舅,不獨宗子維城,即異姓婚煙之國,其屏藩王室,無異同姓也。後世外戚之禍,史不絕書,能謹飭自守者已罕矣。惟蒙古宏吉剌氏、亦乞列思氏。世通婚姻,與國終始,其子孫皆能以功名自奮。自只兒瓦台外,不聞有蹈於罪戾者。當時史臣以為舅甥之貴,媲於周室,信矣哉!」 卷一百十六·列傳第十三   阿剌兀思剔吉忽裡(闊裡吉思、術忽難、術安) 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亦都護(火赤哈兒的斤、紐林的斤、帖木兒補化、伯顏不花的斤)   阿剌兀思剔吉忽裡,汪古部長也。蒙古語:汗之子弟為剔吉,亦曰的斤,統數部之長為忽裡。阿剌兀思,則其名也。汪古部乃白達達十五部之一,本為布而古特,亦曰貝而忽特,遼人稱為烏而古,屢降屢叛。後為金人所撫,屬西北路招討司。大定後,北族漸強,金塹山為界,以限南北,烏而古部有帳四千,居界垣之衝要,屏蔽山後諸州。獲古謂長城曰盎古,又訛為汪古雲。   太祖既滅王汗,乃蠻太陽汗懼,遣使約阿剌兀思請為右臂,助攻太祖。部眾有欲從之者,阿剌兀思聞太祖威名,度不敵,遣部將脫兒必塔失奉酒六樽,執送乃蠻使者,以其謀來告。時蒙古但飲湩酪,無酒。太祖飲三爵而止,曰:「是物少則發性,多則亂性。」使還,酬以馬五百、羊千,且謂阿剌兀思曰:「異日吾有天下。不報汝之功,天實鑒之。」遂定議同伐乃蠻。甲子,太祖親征乃蠻,阿剌兀思果先期以部眾來會。太祖元年,世襲千戶。六年,伐金。車駕先至其部,以阿剌兀思為嚮導,南逾界垣。太祖命還鎮本部,為其部眾欲從乃蠻者所殺,並殺其長子不顏昔班。後追封高唐王,謚忠武。   不顏昔班尚太祖第三女阿剌罕公主。至是,公主同阿剌兀思之孫鎮國及幼子孛要合,夜遁至界垣,門己閉,守者縋而納之,遂避地於雲內州。及太祖平雲內,購得之,厚加賜與。以孛要合尚幼,先封鎮國為北平王,以國俗尚阿剌罕公主。太祖征西域,以孛要合從,阿剌罕留漠南,號監國公主。公主明敏有智略,侍女數千人給事左右,軍國大事,雖木華黎國王亦咨稟而後行。   鎮國卒,子聶古伯嗣。尚睿宗女獨木干公主,略地江淮,卒於軍中,賜興州民千戶余給其喪。   孛要合自西域返,封北平王,仍約世婚,敦朋友之好,號按達忽答,譯言親好也。復尚阿剌罕公主。孛要合三子,皆侍妾所出,曰君不花,曰愛不花,曰拙裡不花。君不花尚定宗女葉裡密失公主,從憲宗攻宋合州。宋人乘壁而詬,有傍坐張蓋者,矢石莫能及。君不花一箭殪之,遂平其壘。卒,謚忠襄。三子:曰囊家台,曰喬鄰察,曰安童。   囊家台尚亦憐真大長公主,封趙王,卒,謚忠烈。子馬札罕,尚桑哥八剌大長公主。泰定元年,封趙王,泰定帝崩,起兵討大都,兵敗被執而死。   喬鄰察,尚宗王阿只吉女回鶻公主,封趙王。卒,謚康僖。   愛不花,尚世祖季女月烈公主。中統初,從征阿里不哥,敗叛將闊不花於按檀火爾歡。三年,從親王撥綽、諸王帖哥圍李□於濟南,當城南一面。賊數出南門。輒為愛不花所隙。□伏誅,又從丞相伯顏征西北叛王,敗撒裡蠻於孔古烈。卒,謚武襄。愛不花四子,皆月烈公主所出,曰闊裡吉思,曰也先海迷失,早卒,曰阿里八□,曰術忽難。愛不花卒,闊裡吉思嗣。   拙裡不花,鎮雲南,卒。子火思丹,尚宗王卜羅出女竹忽真公主。   闊裡吉思,性勇毅,習武事,尤篤好儒術,築萬卷堂於私第,日與諸儒討論經史,陰陽、術數,靡不通曉。在北邊為廟以祀孔子,表賀聖節獨用漢文。尚裕宗女忽答迭迷失公主,繼室以成宗女愛牙失於理公主。奉命駐和林,防叛王海都。至元三十四年,諸王也不干叛,東附乃顏。闊裡吉思率千餘騎,晝夜兼行,旬日追及之。方暑,北風大作,左右以風勢不順,請待之。闊時吉思曰:「夏得北風,天讚我也。」策馬徑進,賊大敗,也不干以數騎遁走。闊裡吉思身中三矢,一矛斷其發。凱旋,賜黃金三斤、白金千五百斤。   成宗即位,封高唐王,賜金印。駙馬封王,自闊裡吉思始也。是時,海都、篤哇屢擾北邊,闊裡思請往討賊,成宗不告許。再三請,乃許之。瀕行,誓曰:「不平西北,吾馬首不南。「大德元年,遇賊於伯牙思之地,眾請俟大軍畢至,與之戰。闊裡吉思曰:「大丈夫報國,而待人耶!」即整軍而進,大敗之。詔賜世祖所服貂裘、寶鞍,及繒錦七百匹,介冑軍器有差。   二年,諸王將帥議防邊,皆曰:「賊往歲不冬出,可休兵境上。」闊裡吉思曰:「不然,今秋候騎漸少,所謂鷙烏將擊,必匿其形,備不可緩也。」眾不謂然,闊裡吉思獨嚴兵以待。是冬,篤哇、徹徹禿等果出兵,襲合剌合塔之地。闊裡吉思三戰三卻之,乘勝逐北深入,馬蹶被執。賊誘使降,不從,又欲以女妻之,闊裡吉思毅然曰:「我帝婿也,非帝后命而再娶可乎」!賊不敢逼。成宗憫闊裡吉思陷賊,欲遣使詢其消息。其家臣有阿昔思者,眾稱其可用,乃遣阿昔思使於篤哇,遇之稠入中。闊裡吉思一見,即問:「兩宮安否?」次及其嗣子。語未畢,為左右引去。闊裡吉思竟不屈而死。   九年,贈推忠宣力崇文守正亮節保德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駙馬都尉,謚忠獻。並追贈曾祖阿剌兀思高唐忠武王,祖孛要合高唐武毅王,父愛不花高唐武囊王。   以子術安幼,詔闊裡吉思弟術忽難襲高唐王,尚宗王兀魯□女葉綿干真公主,卒,繼尚宗王奈剌不花女阿實禿忽魯公主。術忽難才識英偉,善撫眾,境內又安。痛闊裡吉思死節,表請恩恤。又請翰林學士承旨閻復勒其事於碑。教養術安過於已子。至大元年,術忽難進封趙王。時術安已長,術忽難以王位讓之。術安既襲趙王,尚晉王甘剌麻之女阿剌的納八剌公主。一日,召王傅脫歡、司馬阿昔思謂之曰:「先王旅殯卜羅,荒遠之地,神靈靡托,吾痛不欲生,若得請於朝歸葬先塋,吾死瞑目無憾矣。」二人白其事於知樞密院事也裡吉尼,奏聞,武宗嘉歡曰:「術安孝子也。」賜阿昔思黃金一瓶,與脫歡子失忽都魯、術忽難子阿魯忽都、斷事官也先等十九人,馳馹以往,復賜從者鈔五百貫。淇陽王月赤察兒等遣兵六百人,護其行至殯所,啟視面如生,遂歸葬焉。   阿里八□尚宗王完澤女奴倫公主。鎮國子聶古台尚拖雷女獨木干公主,襲北平王,追封鄃王,無子,以術忽難嗣。術忽難以趙王讓還術安,而己還襲鄃王,卒,謚忠襄。   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亦都護,亦都護者,畏兀兒國之王號也。畏兀兒即唐之回鶻,以和林為王庭。會昌中,加鶻內亂,又為鄰國所攻,焚其牙帳,諸部潰散。餘眾徒於火州,兼有別失八里之地,北至阿術河,南接夏之肅州,東至兀敦、甲石哈,西界吐番,改稱畏兀兒。至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之父月仙帖木兒,為西遼屬國。   及巴而術阿而忒的斤嗣位,西遼主直魯古使其太師僧沙均監其國,恣睢自擅。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不能堪,用國相仳理伽帖木兒計,結蒙古為外援,遂殺沙均,遣其臣別吉思與阿鄰帖木兒等來納款,時太祖四年也。受命末行,適太祖遣使者安魯不也奴等至其國。巴而術阿而忒的斤大悅,厚禮之,命別吉思等偕使者入朝,至辭曰:「聞往來人言,可汗雄威大度,善撫百姓,方棄哈剌契丹舊好,遣使通誠,並以古兒汗國情上達。不意遠辱天使先臨下國,譬雲開見日,冰泮得水,喜不知勝。而今而後,願率部眾為臣為子。竭犬馬之勞。」   是時,蔑兒乞脫黑脫阿中流矢死,其子忽禿等函其父首渡額兒的失河,將來奔,先遣其屬額不干通款於畏兀兒,巴而術阿而忒的斤殺之。忽禿至,與畏兀兒人戰於嶄河,敗走。巴而術阿而忒的斤知蔑兒乞為太祖深仇,別遣使者曰阿兒思蘭斡乞,曰忽察魯斡乞,曰孛羅的斤,曰亦難海牙,輕騎出別吉思等之前來告捷。既而別吉思等偕安魯不也奴等亦至。太祖大悅曰:「亦都護果能輸誠戮力於我,仍遣安魯不也奴等往勞,且征方物。」尋遣使繼珍寶方物入貢。   六年春,覲太祖於客魯漣行宮,奏言:「倘恩顧臣使遠近知臣得托陛下襟帶之間,附四子之末,幸甚!」太祖感其言,字以皇女阿勒可敦公主,序在第五子之列。   十四年,車駕親征西域,巴而術阿而忒的斤率萬人從行,與皇子術赤同克養吉干城。奉命率所部先歸。後又從征西夏,有功。初,太祖以阿勒可敦公主字巴而術阿而忒的斤。其正妃妒,不令娶。迨妃死,太宗即位,方議遣公主下嫁,公主旋卒。未幾,巴而術阿而忒的斤赤卒。   子怯石邁因嗣。卒,弟薩侖的斤嗣。憲宗初,薩侖的斤來朝。別失八里有造飛語者謂:薩侖的斤欲盡殺奉天方教方之部民,其僕訐於官。時賽甫曷丁監治別失八里,要薩侖的斤歸,詢之,無其事。然其僕猶堅證之,事聞於朝,命忙哥撒兒覆按。刑訊薩侖的斤誣服,乃殺之。命其弟玉古倫赤的斤代立。憲宗方有慊於太宗子孫,凡太宗舊人在畏兀兒者,緣此斥逐殆盡。玉古論赤的斤卒,子馬木剌的斤嗣,率探馬赤萬人從憲宗入蜀,圍合州,師還,卒。   至元三年,世祖命其子火赤哈兒的斤嗣。後為都海所攻,畏兀兒部眾迸散,詔火赤哈兒的斤收撫之。二十二年,篤哇、卜思巴率兵十二萬,圍火洲,聲言:「阿只吉、奧魯赤有眾三十萬,猶不能抗我,汝敢以孤城拒我乎!」火赤哈兒曰:「吾祖宗世國於此,生為吾家,死為吾墓,終不能從爾也。」圍六月,不解。篤哇以書系矢射於城中曰:「我亦太祖諸孫,何以不附我。且汝祖曾尚公主,沒能以女與我,則罷兵。不然,且亟攻汝。」火赤哈兒曰:「吾豈惜一女,不救民命。合吾終不見之。」出其女也立亦黑迷失,厚載以茵,縋城下與之。篤哇乃解去。後火赤哈兒入朝,世祖嘉歎。尚定宗女巴哈兒公主,並賜鈔二十萬錠賑其民。火赤哈兒以火州荒殘,徙於州南哈密力之地。兵力寡弱,北軍奄至,戰歿。三子:紐林的斤,次欽察台,次雪雪的斤。   紐林的斤尚幼,詣闕請兵為父復仇,世祖壯其志。尚太宗女孫不魯罕公主,公主卒,尚其妹八卜叉公主。詔紐林的斤留永昌,俊與北征諸將同發。會吐番脫思麻作亂,命以榮祿大夫、平章政事,領本部探馬赤萬人鎮吐番。至大初,召還,嗣為亦都護,賜金印。延祐三年,始稽故實,封為高昌王,別賜駝紐金印,為設王傅官。其王印行於漢地,亦都護印行畏兀兒境內。八卜叉公主卒,繼尚安西王阿難答女兀剌真公主。復立畏兀兒城。五年,卒。三子:曰帖木兒補化,曰籛吉,曰太平奴。   帖木兒補化,大德中尚闊端太子女孫朵兒只思蠻公主。至大中,從父入朝,留備宿衛,又事皇太后於東胡。以中奉大夫領亦都護事。又出為鞏昌等處都總帥達魯花赤,護王位於叔父欽察台,辭不受,乃嗣為高昌王。至治中,領甘肅諸軍仍治本部。泰定中,召還。自此畏兀兒之地入於察合台後王。帖木兒補化旋奉命與威順王寬徹不花等分鎮襄陽,拜開府儀同三司、湖廣行省平章事。致和元年,以懷王命召至大都,佐平內難。時湖廣行省左丞有罪,詔誅之,帖木兒補化為之申請,竟獲免。其人素與帖木兒補化不協,皆服其雅量。留拜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以亦都護高昌王讓其弟籛吉。天歷二年,拜中書左丞相。三月,改太子詹事。十月,又拜御史大夫,改知樞密院。元統元年,再為御史大夫。後至元六年,拜中書左丞相,監修國史。至正元年,罷。十一年,有譖帖木兒補化於丞相脫脫者,誣以謀害大臣,脫脫奏殺之,並殺御史大夫韓嘉納,又欲殺帖木兒補化弟太平奴。刑部尚書宋文瓚以無信讞駁之,始獲免。   籛吉,至順二年以亦都護高昌王護太平奴。卒,子月魯帖木兒襲。卒,子桑哥襲。   雪雪的斤,駙馬都尉、中書右丞相,封同昌王。子朵兒的斤,駙馬都尉、江浙行省丞相,封荊南王。朵兒的斤子伯顏不花的斤。   伯顏不花的斤,字蒼崖,倜儻好學。初用父蔭,同知信州路事。又移建德路。徽州賊犯遂安,伯顏不花的斤將義兵敗之,又擒淳安叛賊方清之,以功擢本路總管。至正十六年,授衢州路達魯花赤。明年,行樞密院判官。阿魯灰引兵經衢州,軍無紀律,所過剽掠。伯顏不花的斤曰:「阿魯灰以官軍而為民患,此國賊也。」乃帥兵逐之出境。遷浙東都元帥,守衢州。頃之。擢江東道廉訪副使。   十八年二月,江西陳友諒遣賊黨王奉國等號二十萬寇信州。明年正月,伯顏不花的斤自衢引兵援之,奉國敗走。時鎮南王大聖奴、樞密院判官席閏等屯兵城中,聞伯顏不花的斤至,開門出迎,羅拜馬前。伯顏不花的斤登城四顧,誓以破賊自許。後數日,賊復攻城,伯顏不花的斤大饗士卒,約曰:「今曰破賊,不用命者斬。」乃命裨將大都閭將阿速諸軍及民兵為左翼,出南門;高義、范則忠將信陽一軍為右翼,出北門;自與忽都不花將沿海諸軍為中軍,出西門。直入賊營。斬首數千級。賊亂,幾擒奉國。援賊突至,忽都不花復勒兵力戰破之。   二月,友諒弟友德營於城東,繞城植木柵,攻我益急,又遣偽萬戶周伯嘉來說降。高義潛與賊通,紿忽都不花等,謂與奉國相見,則兵釁可解。忽都不花信之,率范則忠等十人往見,奉國囚之不遣。明日,奉國令高義以計來誘伯顏不花的斤。時伯顏不花的斤坐城上,見高義單騎來,伯顏不花的斤謂曰:「汝誘十帥,無一人還,今復來誘我耶?我頭可斷,足不可移」。乃數其罪斬之。由是,日夜與賊鏖戰。   夏四月,有大呼於城下者曰:「有詔。」參謀海魯丁臨城問:詔自何來?」曰:「江西來。」海魯丁曰:「此賊耳。吾元朝臣子,可受爾偽詔乎?」呼者曰:「我主聞信州久不下,知爾忠義,故來詔,爾徒守空城欲何為耶?」海魯丁曰:「汝聞張睢陽事乎?」偽使者不答而去。伯顏不花的斤笑曰:「賊欲我降爾,城存與存,城亡與亡,吾計之熟矣。」時軍民唯食草苗茶紙,既盡,括靴底煮食之,又盡,掘鼠羅雀以食。   六月,奉國親來攻城,晝夜不息。賊穴地百餘道,或魚貫梯城而上。萬戶顧馬兒以所部叛,城遂陷。席閏降,大聖奴、海魯丁皆死之。伯顏不花的斤力戰不姓,乃自刎。   其都將蔡試盡殺妻子,及蔣廣與賊巷戰。試遇害,廣為奉國所執。賊愛廣勇敢,誘之降。廣曰:「我寧為忠死,不為降生。汝等草寇,吾豈屈汝乎?」賊怒磔之。   有陳受者,信州人,伯顏不花的斤知受有膂力,募為義兵。戰敗,為賊擒,罵不屈,賊焚殺之。   先是,伯顏不花的斤援信州,嘗南望泣下曰:「我為天子司憲,知上報天子,下拯生民,余皆無可恤,所念者太夫人耳」。即日入拜其母鮮于氏曰:「兒今不得事母矣。」母曰:「爾為忠臣,吾即死復何憾?」鮮于氏,太常典簿樞之女也。伯顏不花的斤因命子也先不花奉其母間道入福建,以浙東廉訪司印送行御史台,力守孤城而死。事聞,賜謚曰桓敏。   史臣曰:「阿剌兀思、巴而術阿而忒的斤,鹹早識真主,自托於肺附之列,宜可以憑藉恩寵,世為藩臣。乃阿剌兀思部人所殺,亦都護之疆域亦見並於強鄰,雖其子孫不失富貴,然社稷則墟矣。殆所所謂積弱之餘,不能自振者歟。」 卷一百十七·列傳第十四   札木合塔而忽台 脫黑脫阿   札木合,札只剌氏。太祖九世祖孛端察兒生札只剌歹,其母乃札兒赤兀惕兀良合之婦,已有身,為孛端察兒所掠,及生子,名以札只剌歹,義謂他人子也,是為札只剌氏之祖。札只剌歹生土古兒歹,土古兀歹生不裡不勒術魯,不裡不勒術魯生合剌合答安,合剌合答安生札木合。   札木合幼與太祖親密,約為按答。太祖十一歲,於斡難河冰上為髀石之戲,札木合以□子髀石贈太祖,大祖以灌銅髀石報之。又與太祖習射,以牛角□箭贈太祖,太祖以柏木■頭□箭報之。二人情好甚篤。   烈祖卒,部眾多叛去,札木合亦率所部歸於泰亦兀赤。太祖光獻皇后為蔑兒乞人所掠,太祖求救於王汗,約札木助太祖。太祖使合撒兒、別勒台告於札木合,札木合允之,且曰:「吾聞三種蔑兒乞:托黑脫阿在不兀剌客額兒之地,答兒兀孫在斡兒洹、薛涼格兩河間塔勒渾阿剌勒之地,答兒馬剌在合剌只客額兒之地。若以豬鬃草縛筏,逕渡勤勒豁河,至托黑脫阿所居,猶從天窗入室,其部眾可襲而虜之。」議定,使王汗取道不兒罕合勒教,太祖待札木合於孛脫罕孛斡兒只之地。札木合率二萬騎朔斡難河而西。來會師。既而,王汗與其弟札合敢不,分率二萬騎,東逾不兒罕合勒教,趨太祖行營客魯漣河源不兒吉之地。太祖至不兒罕山塔納河邊,逆王汗不遇,乃改道至乞沐兒合阿因勒合剌合納,始與王汗軍合。遂溯斡難河源至孛脫罕孛斡兒只,則札木合已先三曰至矣。札木合慍曰:「吾與人期會不避風雨,達達輩一諾如盟,何後也?」王汗愧謝。乃合軍而北結筏夜渡勤勒豁河,襲蔑兒乞部眾,大破之。脫黑脫阿與答亦兒兀孫遁走,獲其妻孥,並執答兒馬剌。太祖遂迎歸光獻皇后。王汗返土兀剌河之黑林,太祖與札木合返豁兒豁納黑主不兒。   太祖以金帶牝馬贈札木合,札木合亦以金帶有角白馬贈太祖,重與太祖約為按答,歲余無間言。一日,太祖與札木合同游於忽勒答合兒崖,札木合曰:「吾緣崖而下,則放馬者有營帳可居,至澗底,則牧羊者有水可飲,真形勢之地也。」太祖不答。俟宣懿皇后至,告之。時光獻皇后在側,言於太祖曰:「吾聞札木合喜新厭舊,彼殆厭我矣。向所言。得勿有圖我之意乎?不如去之。」太祖以為然,乘夜間行。西還滴闊納浯兒。及太祖為可汗,使阿兒該合撒兒、察兀兒罕三人告於札木合,札木合以太祖之去歸咎於阿勒壇、忽察兒之離間,以好言復太祖,然心實忌之。   後札木合之第紿察兒居於斡列該不剌合之地,與太祖部下答兒馬剌牧地相近。給察兒掠答兒馬剌之馬,答兒馬剌追之,伏於馬鬃上射殺給察兒,奪馬而回。札木合怒,率所統十三部共三萬人來伐。十三部者,曰泰亦赤兀、亦乞列思、兀魯兀特、布魯特、忙忽特、那牙勤歹、巴普剌思、巴阿鄰歹、合塔斤、撒勒只兀特、朵兒邊、塔塔兒及札答蘭本部也。是時,太祖在古連勒古之地,駙馬孛禿父捏坤在泰亦兀赤部下,遣使來告變。太祖亟召集部眾,為十三翼,以拒之。戰於答蘭巴泐渚納。太祖兵敗退。札木合斷兀歹部人察合剌安之首,繫於馬尾而去。   辛酉,宏吉剌、亦乞列思、豁羅剌思、朵兒邊、塔塔兒、撒勒只兀待、合塔斤等部會於刊河,立札木合為古兒汗。至禿拉河,舉足蹋岸土,揮刀斬林木,而誓曰:「有洩此謀,如土崩,如木斷。」遂潛師來襲。有火力台者聞之,以語其妻舅麥兒吉台。麥兒吉台使告於太祖,騎以剪耳白馬。夜經一古闌,其將曰忽蘭把阿禿兒,曰哈剌蔑兒巴歹,見而執之。然二將亦心附太祖,贈以良馬使去。火力台遇載札木合白帳者,疾馳得免,見太祖具告其事。太祖自古連勒古起兵,迎戰於亦提火兒罕之地,大敗之,札木合遁走。   明年,札木合又合乃蠻、蔑兒乞、斡亦剌、泰亦幾赤、朵兒邊、塔塔兒、合塔斤、撒勒只兀特諸部攻太祖,太祖與王汗合兵拒之。太祖以阿勒壇等為前鋒,王汗使其子桑昆為前鋒。阿勒壇漏師於札木合將阿不出。次日,兩軍陣於闊亦田之地,札木合軍中有不亦魯黑、忽都合者,能以巫術致風雨,欲順風縱擊太祖。忽反風,雨雪,天地晦冥,諸部兵不能進,多墜死澗谷中。札木合見事敗,乃言:「天不佑我!」策馬潰圍而去。諸都皆潰散。札木合遂大掠合答斤等部。自此札木合不能復振,降於王汗。   太祖與王汗伐乃蠻。札木合言於王汗曰:「帖木真按答曾遣使於乃蠻,今遷延不進,必與乃蠻通。」王汗始疑太祖。   及太祖滅王汗,札木合復奔於乃蠻。太祖親征乃蠻,札木合見太祖軍容甚盛,謂太陽汗曰:「汝初視蒙古兵如羊古勸羔兒,謂蹄皮亦不留。今吾觀其氣勢,殆非昔比矣。」遂引所部遁去,又遣使以乃蠻軍事告於太祖。太祖擒殺太陽汗,朵兒邊、塔塔兒、合塔斤、撒勒只兀惕等部皆降。   札木合部眾盡潰,率左右五人遁入倘魯山。一日,左右炙羱羊而食,札木合呵之,五人怒,乃縛札本合致於太祖。札木合使謂太祖曰:「鴉獲家鶩,奴執主人,按答必有以處之。」太祖以辜恩賣主,不可恕,並其子孫誅之,命蒞殺五人於札木合之前。使人謂札木合曰:「我昔與汝為按答,如車之有轅。汝自離我而去,今又相合,可以從我矣。」札木合曰:「吾兩人自幼為按答,因為人離間,故參差至此。吾羞赧不敢與按答相見。今按答大位已定,如不殺我,則似領有虱,衿有剌,必使按答不能安寢,願賜速死為幸,若使不見血而死,吾魂魄有知,猶當護按答子孫。」太祖乃令其自殺。或雲太祖卜殺札木合不入,及送於伊而乞歹,伊而乞歹截其手足。札木合曰:「此事之當然,使我獲彼,亦必出此也。」札木合譎詐有口辨,時人以薛禪稱之。嘗為蔑兒乞人所敗,只餘三十人,無所歸。使人告脫黑脫阿,請為其子;許之。乃往依脫黑脫阿。一日,見樹間有雀巢,默識之。越日,復過其地,乃謂眾曰:「前年我至此,見有雀哺彀於此樹,不知是此否?」往視之,果有省巢;眾服其強記。後脫黑脫阿獨居一帳,無左右,札木合與三十人徑入。脫黑脫阿疑懼,間其來何為。札木合曰:「我來視護衛何如耳。」脫黑脫阿益懼,以金盃酹馬潼於地,與之盟,盡返其部眾焉。   時太祖仇人附札木合者曰泰赤兀赤部長塔而忽台,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俱為太祖所滅。   塔見忽台,太祖五世祖海都次子扯兒黑領昆之後。令穩,遼官名,蔡古語訛為領昆。領昆長子莎兒郭都魯赤那,與托邁乃汗同時。其子俺巴亥,繼哈不勒之汗位,娶婦至塔塔兒部。塔塔兒執之,送於金,金人殺之。俺巴該子哈丹太石。哈丹太石子布達歸附太祖。布達子速敦諾顏領速而圖斯部眾。塔而忽台乃泰亦赤兀阿達爾汗之子,與同祖兄弟忽力兒把阿禿兒、盎庫兀庫楚,皆為泰亦赤兀部長。初,阿達爾汗與烈祖親好,繼而不葉,至以兵相攻。   烈祖崩,太祖方十三歲,塔而忽台兄弟強盛,太祖部眾多叛從泰亦赤兀。札木合赤歸之。於是塔而忽台遂與太祖相仇。塔而忽台性很毒,人稱之曰開勒而禿克。太祖嘗為所獲,枷太祖項,一老樞憐之,為梳發,以氈裹其項。既而,太祖逸去,遇速而圖斯人鎖而干失剌救之,事具《赤老溫傳》。   後札木合與塔而忽台等集三萬人攻太祖,戰於答蘭巴渚納,太祖失利。泰亦兀赤部下朱裡耶人出獵,遇太祖於烏者兒哲兒們山。朱裡耶隊以糧糗不給,已歸其半。太祖堅留之。次日,再獵,分以飲食,復驅獸向之,俾多獲。朱裡耶人感之,相謂曰:「泰亦赤兀薄待我。帖木真素與我疏,乃厚我如此,真人君之廢也。」其部長遂率所部來歸。諸族皆謂泰亦赤兀無道,帖木真能撫眾,亦相率降附。   巴鄰部長述兒哥圖額不干與其子納牙阿擒塔而忽台,欲獻於太祖,中道復縱之,惟父子來降。太祖義之。   時蔑兒乞酋脫黑脫阿遣使糾合泰亦赤兀各部,塔而忽台、忽都答兒、忽裡兒把阿禿兒、盎庫兀庫楚等,共會於斡難河沙漠中。太祖與王罕兵至,敗之,追及於特禿剌思之地。赤老溫以槍擲塔而忽台,中之,墜馬。塔而忽台曰:「我固當死,然為鎖兒干失剌之子標槍中我,我死不甘心。」遂為赤老溫所殺。忽都答兒亦死。盎庫兒庫楚奔巴兒古真,忽裡兒把阿禿兒奔乃蠻。泰亦赤兀部遂滅。   脫黑脫阿,蔑兒乞部長也。蔑兒乞為白達達之一種,一名兀都亦,又曰梅格林,居鄂勒昆河、色楞格河之間。脫黑脫阿為兀都亦部長。兀都亦之別部:曰兀窪思,塔亦兒兀孫為部長;曰合阿惕,答兒馬剌為部長。是為三種蔑兒乞。   先是,脫黑脫阿之弟也客赤列都娶於斡勒忽納氏,曰訶額侖;返至中道,遇烈祖與其兄捏坤太石,弟答裡台,劫之,也客赤列都懼而逃。烈祖以訶額侖歸納之,是為宣懿皇后。故脫黑脫阿仇烈祖父子。   蔑兒乞部眾喜掠人勒贖,太祖幼嘗為所掠贖歸。及娶光獻皇后孛兒台,脫黑脫阿率部眾來襲,太祖匿於不而罕山,獲孛而台,以妻赤列都之弟赤勒格兒。太祖求援於王汗及札木合,大敗蔑兒乞之眾,獲答兒馬剌,迎孛兒台以歸。有蔑兒乞人獵於勤勒豁河,見兵至,走告脫黑脫阿,故脫黑脫阿與塔亦兒兀孫得逸去,奔於巴兒忽真。赤勒格兒謂孛兒台曰:「我如慈烏欲食雁與茲老,宜有此禍也。」亦挺身走免。   丁巳,太祖與王汗合兵攻蔑兒乞,戰於盂察之地,悉以俘獲歸於王汗。   戊午,王汗復自攻脫黑脫阿於不兀剌客額兒之地,殺其長子土古思,又獲其二子忽圖、赤老溫,脫黑脫阿復奔巴兒忽真。   辛酉。脫黑脫阿遣忽敦忽兒章與泰亦兀赤等部會於斡難河沙漠中,太祖與王汗兵至,敗之。脫黑脫阿從札木合及乃蠻不魯黑汗等合眾來攻,又為太祖與王汗所敗。   甲子,太祖親征乃蠻,脫黑脫阿以兵助太陽汗。太祖擒殺太陽汗,脫黑脫阿遁走。   冬,太祖再征蔑兒乞至塔而合,塔亦兒兀孫來降,獻女忽蘭可敦,謂部眾無馬不能從。太祖令散其眾於輜重後營,每營百人,以分其勢。後其眾復叛去,塔亦兀兒孫逃至呼魯哈卜察之地,築城以守。太祖遣博爾忽、沈伯率右翼兵討平之,以其妻士拉基乃賜太宗。太祖圍脫黑脫阿於台哈勒忽兒罕,盡取麥丹、脫塔黑林、哈俺諸部眾,脫黑脫阿與其子奔於不亦魯黑。   太祖元年,不亦魯黑敗死,脫黑脫阿與太陽汗子古出魯奔也兒的失河。   三年,太祖以衛拉特人為嚮導,至也兒的失河。脫黑脫阿中流矢死,部眾潰,渡也兒的失河溺死大半。其子忽圖、赤老溫、赤攸克、呼圖罕蔑而根不能得父全屍,函其首去,奔於畏兀兒。畏兀兒不納,與急圖等戰於嶄河,逐之。忽圖等奔欽察。   十一年,太祖命速不台征之,用鐵釘密佈車輪上以利山行。覆命脫忽察兒率二千騎同往。至吹河,盡殲其眾,生擒呼圖罕蔑而根,檻送於術赤。術赤命之射,首矢中的,次矢劈首矢之?,而亦中的。術赤大喜,馳使告太祖,請赦之。太祖曰:「蔑而乞,吾深仇。留善射仇人,將為後患。」仍命術赤殺之。史臣曰:「札木合率十三部之眾,與太祖爭衡,可謂勁敵矣。然矜凶挾狡,反覆先常,卒為左右所賣,非不幸也。泰亦兀赤或謂出於勃端察兒之孫納勤,拉施特曰:『蒙古金字譜,泰亦兀赤之祖為扯而黑領昆,納勤救海都免於札剌亦之難,其牧地又近於領昆,故訛為泰亦兀赤之祖焉。』」 卷一百十八·列傳第十五   客烈亦王罕桑昆 札合敢不乃蠻太陽罕 不月魯克古出魯克 抄思別的因   客烈亦部,未詳所出,或謂始居唐麓嶺北謙謙州之地,後徒於土拉河。相傳其祖生子七人,面黝黑,蒙古語黑為喀喇,故名其部為喀喇,又訛為客烈。後族類繁衍。如只兒起特、董鄂亦特、土馬烏特、薩起牙特、哀裡牙特,皆其支派;而統名為客烈亦特。言語風俗,大率類蒙古。   其酋有默爾忽斯不亦魯罕,為塔塔兒部酋?烏爾不亦魯黑所誘執,獻於金,金人釘於木驢斃之。默爾忽斯之妻思復仇,偽降於塔塔兒,願往獻牛酒。?烏爾許之。乃饋牛十、羊百、皮囊百,皮囊不盛酒而藏壯士於內。?烏爾宴之,壯士自囊中突出,殺?烏爾而返。默而忽斯二子:一曰忽兒察忽思不亦魯黑,一曰古兒堪。默爾忽斯死於金,忽兒察忽思嗣。生八子,脫斡鄰勒最長。   脫斡鄰勒七歲,嘗為蔑兒乞人所掠,使舂碓,忽兒察忽思贖歸。十三歲,又嘗同其母為塔塔兒人所掠,使牧駝、羊,乘間逸去。忽兒察忽思卒,脫斡鄰勒嗣。脫斡鄰勒助金人征塔塔兒和有功,受王封,故部眾稱為王罕,王罕性猜忌,好殺,以事誅其弟台帖木兒、不花帖木兒,又欲殺母弟額兒格喀剌,額兒格喀剌奔乃蠻。其叔父古爾堪舉兵逐之,王罕敗遁哈喇溫山,納女忽札兀兒於蔑兒乞酋脫黑脫阿,假道奔於烈祖。烈祖伐古爾堪,古爾堪奔西夏,王罕復其有部眾,以是德烈祖,約為按答。   烈祖崩,所部多叛歸泰亦兀赤。太祖既壯,娶皇后孛而台,新婦覲訶額侖太后,以思貂裘為贄。太祖用其贄以謁王罕於哈喇屯,王罕大悅,溫言撫慰,許為收集舊部。未幾,蔑兒乞修烈祖舊怨,襲攻太祖,掠孛而台而去。太祖求救於王罕,並約札只剌部長札木合為應,大敗蔑兒乞,迎後返。或雲王罕有一妃,為後之妹,蔑兒乞人送後於王罕,王罕乃歸之太祖焉。王罕為太祖父執,太祖尊之如父,至是情好益篤。   金遣宰相完顏襄討塔塔兒,諭遊牧諸部出兵。太祖與王罕攻殺塔塔兒部酋蔑古真薛兀勒圖,由是王罕受封於金為夷離堇,譯義王也。   既而,王罕弟額兒格喀剌以乃蠻兵攻王罕,王罕奔西遼,聞太祖強盛,思歸於太祖。道遠糧絕,僅有五乳羊,以繩勒羊口,奪其乳飲之,剌橐駝血為食。獨騎眇一目之馬,行至客蘇孤淖爾。太祖往迎之。令各部分以牛羊,宴王罕於圖而阿河濱。遂與王罕合兵攻布而斤,又合攻蔑而乞,太祖分所獲於王罕。王罕勢漸振,再往攻蔑兒乞,殺脫黑脫阿長子土古思,獲其忽禿黑台、察勒渾二女,又降其二子忽圖、赤老溫,俘虜甚眾,無所遺於太祖。   金承安四年,又與太祖合攻乃蠻,乃蠻不亦魯黑罕奔于謙謙州,其部將可克薛兀撒卜剌黑不援,戰竟日,勝負未決,王罕夜爇火於原,清移其眾以去。太祖不得已,亦退至撒裡罕哈兒之地。可克薛兀撒卜剌黑追王罕,遇其弟必而嗄、札合敢不,獲二人之妻子,又入客烈亦界搭而都阿馬合拉之地,大掠。王罕使其子伊而克桑昆御之,又乞援於太祖曰:「乃蠻掠我部眾,我子能以四良將助我乎?」四良將者,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也。太祖遣四人赴援。未至,桑昆已敗,其部將的斤火裡、赤土兒干約塔黑俱戰沒。博爾術等反敗為勝,盡奪所獲以歸王罕。王罕大悅,遣使告太祖曰:「昔也速亥俺答曾救我,今其子帖木真復然。欲報之德,惟天知之。吾老矣,一子伊而克孤立,若令伊而克兄事帖木真,是吾不啻有二子,可以高枕臥矣。」遂會太祖於忽剌阿訥兀之地,重申父子之盟,矢之曰:「有敵同征,有獸同獵,毋為讒言所間。」未幾,蔑兒乞酋脫阿使其二弟忽敦忽而章,約泰亦兀赤部長盎庫兒庫楚等,在沙漠中相會。王罕與太祖攻敗之,事具《塔而忽台傳》。太祖軍威大振,蒙古別部皆畏懼不自安。   承安五年,喀答斤、薩而助特、都爾班、宏吉拉特與塔塔兒部眾會議,殺一馬、一牛、一犬、一牡羊,立誓共襲太祖。已而宏吉拉特部長背約,遣使告於太祖。太祖與王罕自庫而各湖進,至不月兒湖,大敗之。   是年冬。王罕沿克魯倫河至庫塔海牙之地。札合敢不與王罕部將阿勒屯阿速兒、額勒忽禿兒,伊兒晃火兒、忽勒巴裡、納鄰太石等竊議曰:「吾兄心性無常,殺戮諸弟殆盡,又虐我部眾,今將何以處之?」阿勒屯阿速兒以其言密告王罕,王罕怒,盡執札合敢不及諸將至帳下,面詰之曰:「昔曰相誓雲何?今汝曹如此,吾不與校也。」語畢,唾其面,帳下人亦唾之,而釋其縛。阿勒屯阿速兒出語人曰:「吾亦與謀,惟不忍於故主,故告之。」後王罕屢責札合敢不,謂:「汝心最叵測者。」札合敢不不自安,與額勒忽禿兒、伊兒晃光兒、納鄰太石奔乃蠻。   札木合忌太祖與王罕併力難制,至是偵知二人分兵,乃會宏吉剌等十有一部盟於刊河,欲襲攻太祖,為太祖所敗。王罕中立不相助也。躍而不亦魯黑、脫黑脫阿等父合兵攻太祖。太祖乞援於王罕。王罕以兵來會。太祖與王罕自庫而庫夷河至額喇溫赤敦山,桑昆殿後。行及山之隘口,不亦魯黑已至,見桑昆兵少,謂其左右曰:「是可聚而殲之。」遣其將阿忽出及脫黑脫阿之弟為前鋒。未陣,桑昆兵已逾隘。不亦魯黑等從之,遇風雪不能進,乃退至奎騰之地,士馬凍死無算。札木合率所部歸於王罕。是時,太祖與王罕同居阿拉兒之地,金泰和二年也。冬,太祖又移帳於阿兒怯宏哥兒之地,王罕西還者者額兒溫都兒、折兒合不赤孩。太祖欲為術赤聘王罕女超爾別乞。王罕欲為其孫庫世布喀聘太祖女庫勒別乞。獨桑昆不欲曰:「吾妹至彼家,北面倚戶立;彼女來,南面正坐,可乎?」不許。由是太祖與王罕有隙。太祖怨王罕收納札木合,告王罕曰:「吾等如白翎雀,他人乃告天雀耳。」蒙古稱鴻雁為告天雀,意謂白翎雀寒暑居北方,鴻雁南北無常,喻札木合之反覆也。札木合亦與阿勒壇、忽察兒、合兒答乞歹、額不格真那牙勤、雪格額台、脫斡鄰勒、合赤溫別乞等說桑昆曰:「帖木真與乃蠻通舉動如此,豈復可恃,若不早備之,且為君父子後患。」阿勒壇、忽察兒曰:「我為君討訶額侖諸子可也。」額不格真那牙勤與合兒答乞歹曰:「我請為君縛其手足。」脫斡鄰勒曰:「不如先虜其部眾,失眾則彼將自放。」合赤溫別乞曰:「桑昆吾子欲何如?高者山,深者水,吾與汝共之。」桑昆遣撒亦罕脫迭額以札木合之言聞於王罕。王罕曰:「札木合巧言寡信人也,不足聽。」桑昆又使人說之,王罕不為動。桑昆乃自見王罕曰:「吾父在,彼猶蔑視吾,如不可諱。吾祖父之業,彼能容吾自主乎?」王罕曰:「兒輩一家,何忍相棄。況彼有德於我,背之不祥。」桑昆昲然而出。王罕呼使反曰:「吾老矣,但思聚骸骨於一處,汝乃喋喋不已,好自為之,毋貽吾憂可也。」桑昆遂決意殺太祖。   泰和三年,桑昆偽為許婚,邀太祖飲酒,欲伏兵殺之。蒙力克勸太祖勿往,太祖從之。桑昆見車不就,又欲乘太祖不備掩襲之。王罕部將也客扯闌歸語其妻阿剌黑因特,且曰:「如有人告於帖木真,當若何酬之。」有牧人乞失力克送馬潼至帳外,聞之,以告同牧者巴歹。二人即夜至太祖處告變。太祖移營於賽魯特而奇特山,分兵至卯溫都爾狄斯山偵敵。王罕兵至匿於紅柳林中,適伊而乞歹奴牧馬見之,奔告太祖。太祖在客蘭津阿而忒之地,倉卒拒戰。有忙古特部將畏答兒,請繞出敵後,樹幟奎騰山上,為前後夾攻之計。從之。將戰,王罕問札木合曰:「帖木真部下孰善戰?」札木合曰「兀魯兀特、忙古特也,一花纛,一黑纛,當者慎之。」王罕曰:「令我只克斤把阿禿兒合答吉當之,以土棉禿別干阿赤黑失侖及斡欒董合亦特巴阿禿兒、豁裡失烈門太石率護衛千人為應,最後我以中軍之士攻之,蔑不濟矣。」然札木合知王罕非太祖敵,自引去,而陰以王罕軍事輸於太祖。及戰,太祖果以兀魯兀特、忙古特為前鋒。合答吉率只克斤人沖其陣,不動。阿赤黑失侖以土棉禿別干兵繼進,剌畏答兒墮馬。兀魯兀特將術赤台援之,阿赤黑失侖敗卻。斡欒董合亦特、失烈門太石並為兀魯兀特一軍所敗。桑昆見事亟,逕前搏鬥,術赤台射之中頰,桑昆創甚。王罕乃斂兵而退。王罕怒責桑昆。阿赤黑失侖曰:「今日之戰,忙豁侖部眾大半從札木合暨阿勒壇、忽察兒,少半從帖木真。人無兼騎,去亦不遠,入夜必宿林中,吾往取如拾馬糞耳。」王罕以子受傷,不欲進兵,乃退捨於只惕豁羅罕沙陀。有塔兒忽人合答安答勒都兒罕自王罕處奔於太祖,以阿赤黑失倫之言告。太祖乃自答闌捏木兒格思之地,引軍夾哈勒哈河而下,營於董嗄淖爾脫爾哈火魯罕,是地水草茂美,因休息士馬。   遣阿兒海者溫告於王罕曰:「我今駐董格淖爾脫爾哈火魯罕,水草皆足矣。父王罕,昔汝叔古兒堪責汝,謂『我兄忽兒察忽思不亦魯黑罕之位,不我與,而汝自據之。汝又殺台帖木兒太石、不花帖木兒二弟。』古兒堪及逐汝至哈剌溫哈卜察,汝僅有數人相從。斯時救汝者何人?乃我父也。汝往哈剌不花,又往土拉壇禿朗古特,後由哈卜察爾而至古蘇兒淖爾,以遇汝叔古兒堪。其時古兒堪在忽爾奔塔剌速特,勢敗而遁,自此入合申不復返。我父奪古兒堪之國以復於汝。由是結為按答,我遂尊汝為父。此有德於汝者一也。再者,父王罕,汝避居於日入之地,隱沒於中,汝弟札合敢不在察富古特之地,我舉帽招之,大聲呼之,以致彼來,彼欲來,而蔑兒乞迫之。我遣將往援,殺薛撒別乞、泰出勒,則我又以汝故而殺我兄弟二人。此有德於汝者二也。再者,父王罕,汝如雲中日影,緩緩而升,如火焰緩緩而騰,以來抗我。我不及半日,而使汝得食,不及一月,而使汝行衣。人問此何以故,汝宜告之曰:「在木裡察克速兒,大掠蔑兒乞之輜重,悉以與汝,故不及半曰而饑者飽,不及一月而裸者農。』此有德於汝者三也。曩者,蔑兒乞在不兀剌客額兒,我使人往覘脫黑脫阿虛實。汝知有機可乘,不告於我而自進兵,虜忽禿黑台哈教、察勒渾哈敦並其子忽圖、赤老溫,取其奧魯思而無絲毫遺我。汝後與我共攻乃蠻,在拜答剌黑別勒赤兒之地,忽圖、赤老溫率其部眾離汝而去,可克薛兀撒卜剌黑遂掠汝之奧魯思。我令博爾術、木華黎、博兒忽、赤老溫盡奪之歸,以致於汝。此有德於汝者四也。昔者,我等在哈剌河濱與忽剌安必兒答禿兀特相近之卓兒格兒痕山,彼此明約,如有毒牙之蛀在我二人中經過,我二人必不為所中傷,必有辱舌互相剖訴,未剖訴之先,不可遽離。今有人讒構汝,並未詢察,而即離我,何也?再者,父王罕,我如鷙烏,自赤而古山飛越捕魚兒淖爾,擒灰色足之鶴,以致於汝。此鶴為誰,朵兒奔、塔塔兒諸人是也。我又如海東青鶻,越古蘭淖爾,擒藍色足之鶴以致於汝。此鶴為誰,哈答斤、撒兒助特、宏吉拉特諸人是也。今汝乃仗彼以驚畏我乎?此有德於汝者五也。父王罕,汝之所以遇我者,何一能如我之遇汝?我為汝子,曾未嫌所得之少。而更欲其多者,嫌所得之惡,而更欲其美者。譬如車有二輪,去其一則牛不能行,棄車於道,則車中之物將為盜有。系牛於車,則牛困守於此,將至餓斃,強欲其行而鞭?之,徒使牛破額折項,跳躍力盡而已。以我二人方之,我非車之一輪乎?」   又使謂阿勒壇、火察兒曰:「汝二人疾惡我,將仍留我地上乎?抑埋我地下乎?我嘗告把兒壇把阿禿兒之子及薛撒別乞、泰出二人,斡難河地詎可無主,我勸其為主而不從。我因汝火察兒為捏坤太石之子,勸汝為主又不從。汝等必以讓我,我由汝等推戴,故思保祖宗之土地,守先世之風俗,不使廢墜。我既為主,則我之心,必以俘掠之營悵、牛馬、男女丁口悉分於汝,郊原之獸圍之以與汝,山林之獸驅之以向汝也。今汝乃棄我,而從王罕!三河之地,我祖實興,慎毋令他人居之。」   又使告脫忽魯兒曰:「汝祖乃我祖俘為奴僕,故我稱汝為弟。汝父之祖塔塔為扯勒黑領昆都邁乃所虜。塔塔生雪也哥,雪也哥生闊闊出黑兒思安,闊闊出黑兒思安生也該晃脫合兒,也該晃脫合兒生汝。汝思得我之基業,阿勒壇、火察兒必不汝與也。在昔王罕所飲之青馬乳,我以起早,亦得飲之。汝輩殆由足妒我。我今去矣,汝輩恣飲之,量汝能飲幾何也!」。   又謂阿勒壇、火察兒曰,「汝二人今從我父王罕毋有始無終,使人議汝向日所為皆札兀特忽裡之力也。今如有人以我故而痛我,將來亦必有人以汝故而痛汝。縱今歲不及汝等,明冬將及汝等矣。」   又告王罕曰:「請遣阿勒屯阿速黑、忽勒巴爾二人為使,或一人來。昔者戰時木華黎忙納兒失銀鞍轡黑馬,請以歸我。桑昆按答當遣必勒格別乞、脫端二人來,或一人,札木合按答、哈赤溫、阿赤黑失侖、阿剌不花帶、阿勒壇、火察兒亦各遣二人,否則遣一人。使人之來,可在捕魚兒淖爾遇我。如我他適,則可在哈拔哈兒哈達兒罕之路尋我。」   使者既致各詞,王罕曰:「彼言誠有理,惟我子桑昆有以答之。」桑昆曰:「彼稱我父為好殺人之額不幹,詈我為脫黑脫阿師巫,撒兒塔黑臣之羊銜尾而行。今日不能遣使,惟有一戰。我勝則並彼,彼勝則並我耳。」即令必勒克別乞、脫端建旗鳴鼓,秣馬以待。   太祖既遣使,遂率部眾掠宏吉拉特而至巴泐渚納。王罕亦徙帳於喀爾特庫而格阿而特之地。有答力台斡赤斤、阿勒壇者溫、火察兒別乞、札木合、忽勒巴裡、蘇克該、脫忽魯兒、圖海忽剌海、忽都呼特謀殺王罕。事覺,王罕先捕之。於是答力台、斡赤斤、忽勒巴裡與撒哈夷特部、呼真部俱降於太祖。阿勒壇者溫、火察兒別乞、忽都呼特、札木合奔乃蠻。   是年秋,太祖自巴泐渚納誓師,將自斡難河以攻王罕。哈里兀答兒、察兀兒罕本在哈薩兒左右,太祖使往給王罕,偽言哈薩兒欲降。王罕信之,遣亦禿兒干盛血於牛角,往與之盟。三人行至中途,太祖兵亦至。哈里兀答兒給亦禿兒干下馬,執獻太祖。太祖付哈薩兒殺之。即日夜兼進,至徹徹兒溫都爾,出不意攻之,盡俘其眾。王罕方卓金帳,酌馬潼高會,與桑昆率數騎突圍走,僅以身免。行至中途,王罕曰:「不應與離之人。我自離之。今遘此厄,皆我二人之罪也。」至乃蠻界之捏坤烏孫,為守界將火力速八赤、騰喀沙兒所殺,送其首於太陽罕。   桑昆亡去。經亦即納城,入波魯土伯特,日剽掠以自給。部人逐之,逃於兀丹、乞思合兒近地曰苦先察兒喀思每,為哈剌赤部酋克力赤哈剌獲而殺之。桑昆本以父功,金人授為本部詳穩官。語訛為桑昆。   王罕二子:長桑昆,次艾忽。艾忽子薩時哲。艾忽二女,嫁於皇孫旭烈兀。薩裡哲女,嫁於諸王阿魯渾。   王罕弟札合敢不,幼時嘗為唐古特所虜,唐古特語謂雄強曰贊,丈夫曰普,故稱君為贊普,語訛為札合敢不。札合敢不受唐古特封,而有是稱,人遂呼以為名。太祖平乃蠻,札合敢不獻二女以降。太祖納其長女,以次女賜少子拖雷,即莊聖皇后也。札合敢不既降,以外戚之恩得自領部曲。已而叛去,術赤台以計誘執之。   乃蠻部,遼時始著,耶律太石西奔,自乃蠻抵畏吾兒,即此部也。基部初居於古謙河之傍,後益強,盛拓地至烏隴古河。乃蠻譯義為八,所據之地:一阿而泰山,一喀喇和林山,一哀略以賽拉斯山,一阿而帖石湖,一阿而帖石河,一阿而帖石河與乞裡吉思中間之地,一起夕耳塔實山,一烏隴古河。故稱其部曰乃蠻。其北境為乞裡吉思,東為克烈,南為回紇,西為康裡。   其酋曰亦難察貝而喀布庫罕,以兵力雄長漠北。客烈亦王罕之弟額而帖合剌來奔,亦難察為出兵伐王罕,大破之。王罕奔西遼。亦難察卒,二子,一曰泰赤布喀,一曰古出古敦不月魯克。初亦難察無子,禱於神而生泰赤布喀。亦難察嫌其闍弱,謂不能保其部眾,及卒,泰赤布喀與不月魯克以爭父妾相仇,不月魯克北徙於起夕耳塔實山。泰赤布喀居其父舊地,後受封於金為大王。蒙古語訛大王為太陽,故稱為太陽罕。   太祖與王罕知其兄弟有釁,乘機攻不月魯克至忽木升古兒、烏瀧古河,不月魯克之將也迪土卜魯黑率百騎偵敵,馬潼斷,為太祖兵所執。進至乞濕泐巴失之野,不月魯克拒戰,大敗,奔于謙謙州。其驍將撒卜剌黑稱曰可克薛兀,譯言老病人也,以兵援之,遇於拜答剌黑巴勒赤列之地,戰一日,無勝負。王罕夜引去,太祖亦退。可克薛兀追王罕至伊庫魯阿而台之地,王罕弟札合敢卜殿後,為所襲,輜重、妻子皆失。別遣一軍至帖列帖禿阿馬撒剌,掠王罕部眾。桑昆以中軍追之,又為所敗,流矢中桑昆馬胯。桑昆墜馬,幾被執。太祖使博爾術等救之,可克薛兀始敗去。   金泰和二年,不月魯克與蔑兒乞、斡亦剌、泰亦兀赤、朵兒邊、塔塔兒、合塔斤、撒勒只兀特諸部立札木合為罕,合兵攻太祖。太祖與王罕自兀而庫夷河至喀剌溫赤敦山,不月魯克等從之,其部將能以術致風雨,欲順風擊我。忽風反,大雨雪,人馬多凍死,遂大敗而返。   又二年,太祖襲破王罕,王罕走至乃蠻界之捏坤烏孫,為守將火力速八赤騰喀沙兒所殺,白其事於太陽罕。太陽罕後母古兒別速,又為太陽罕可敦,聞之曰:「脫斡鄰勒是東鄰老王罕,取彼頭來視之,若信,當祭以禮。」頭至,置白氈上。乃蠻人有識之者,果王罕也。乃陳樂以祭之,其頭忽有笑容。太陽罕以為不祥,蹴而碎之。可克薛兀退謂諸將曰:「割死王罕之頭而蹴之,非義也。況近日狗吠聲甚惡。事其殆乎。昔王罕嘗指古兒別速言:此婦人年少,吾老且死,泰赤布喀柔軟,他日恐不能保我部眾。今古兒別速用法嚴,而我太陽罕顧性懦,捨飛獵外無他長。吾亡無日矣。」   太陽罕忌太祖勢日強,欲用兵於蒙古。可克薛兀諫,不聽。乃使其部將卓忽難告汪古部長曰:「我聞有北邊林木中之主,欲辦大事。我知天上惟一日、一月、地下亦不得有兩主。請汝助我為右手,我將奪其弓矢。」汪古部去遣使告於太祖,太祖議先攻之。   泰和五年春,會諸將於迭滅該河,眾以方春,馬瘦,俟馬肥而後進。別勒古台請先發以制之。太祖從其言。進兵至乃蠻境外之哈剌河。乃蠻兵不至,不得戰。   秋,再議進兵,以忽必來、哲別為前鋒。時太陽罕亦遣兵為前鋒,而自與蔑兒乞酋脫黑脫阿、客烈亦酋阿鄰太石、衛拉特酋忽都哈別乞、札只剌酋札木合及朵兒奔、塔塔兒、哈答斤、撒兒助等部連合駐於阿勒台河、杭海山之間。   太祖營有自馬,鞍翻而逸,突入乃蠻軍中。乃蠻皆謂蒙古馬瘦。太祖進至撒阿里客額兒之地,部將朵歹言於太祖曰:「吾兵少。至夜,請使人各燃火五處為疑兵,以張聲勢。」太祖從之。乃蠻哨望者果疑蒙古兵大至,走告太陽罕。   太陽罕與諸將計曰:「蒙古馬雖瘦,然戰士眾,亦不易敵。今我退兵,彼必尾追,則馬力愈乏,我還而擊之可以得志。」太陽罕子古出魯克聞之,恚甚,曰:「吾父何畏葸如婦人,達達種人吾知其數,大半從札木合在此,彼從何處增兵?吾父生長宮中,旦孕婦更衣、童牛嚙草之地,身所不至。故懼為此言耳。」其將火力速八赤亦曰:「汝父亦難察從不以人背馬尾響敵,汝恇怯如此,曷不使汝婦古兒別速來乎!惜可克薛兀老,吾兵紀律不嚴,得毋蒙古人應運將興耶?」言畢歎息而出。太陽罕大怒曰:「人各有一死,七尺之軀辛苦相等,汝輩言既如此,吾前迎敵可也。」遂決戰,渡斡兒洹河至納忽嶺東崖察乞兒馬兀惕之地。   太陽罕與札木合登高了敵,見太祖軍容嚴整,有懼色,退至山上陳兵自衛。札木合謂其左右曰:「乃蠻平日臨敵,自謂如宰小牛羊,自頭至足不留皮革。汝等今視其能否?」遂率所部先遁。是日戰至晡,乃蠻兵大潰。太陽罕受重傷,臥於地。火力速八赤曰:「今我等尚在山半,不如下為再戰之計。」太陽罕不應。火力速八赤曰:「汝婦古兒別速已盛飾待汝得勝而回,汝盍速起。」亦不應。火力速八赤乃謂其部將十人曰:「彼如有絲毫氣力,必不如此。我等與其視彼死,不如使彼視我等之死。」遂與諸將下山力戰。太祖欲生致之,而不從,皆死。太祖歎息曰:「使吾麾下將士能如此,吾復何憂。」太陽罕既死,餘眾夜走納忽嶺,墜死崖谷者無算。太祖獲古兒別速,調之曰:「汝謂蒙古人歹氣息,今日何故至此。」遂納之。朵兒奔、塔塔兒、哈答斤、撒兒助四部悉降。古出魯克奔於不月魯克。   太祖元年,親征不月魯克。不月魯克方獵於兀魯黑塔山,太祖兵奄至,殺之。古出魯克與脫黑脫阿奔也兒的石河。   三年,太祖以衛拉特降酋忽都哈別乞為嚮導,至也兒的石河,陣斬脫黑脫阿,古出魯克復奔西遼。   是時,西遼古兒罕為直魯古。古出魯克至西遼,將謁古兒罕,慮有變,令從者偽為己入謁,自立於門外俟之。適古兒罕之女格兒八速自外至,見其狀貌,偉之。後詢得其實,乃以女晃忽妻古出魯克。晃忽年十五,性慧黠。以古兒罕喜諛,使古出魯克迎合其意,古兒罕遂以國事任之。古出魯克聞其父潰卒多藏匿於舊地,欲糾合部眾,以奪古兒罕之國。乃言於古兒罕曰:「蒙古方有事於乞□,不暇西顧。若我往葉密裡、哈押立克、別失八里,招集潰卒,眾必響應,可藉其力以衛本國。」古兒罕從之。古出魯克既東,乃蠻舊眾果聞命附從。又遇貨勒自彌使者,約東西夾攻古兒罕。西軍勝,則拓地至阿力麻裡、和闐、喀什噶爾,東軍勝,則拓地至費那克特河。議定,古出魯克即至鄂思懇,奪西遼之庫藏,進攻八剌沙袞。古兒罕自出御之,古出魯克敗退。而貨勒自彌之兵已至塔剌思,擒古兒罕之將塔尼古。八剌沙袞城守鄂思懇潰卒以象毀門而入,大掠三日。古出魯克乘機再進,古兒罕戰敗,生獲之。奉古兒罕為太上皇,篡其國而自立。越二年,古兒罕以憂卒。   古出魯克既篡立,又納西遼前宰相之女為妃,貌甚美,與正妃晃忽同信佛教。契丹本舉國事佛,及耶律大石西遷,其地盛行回回教。大石聽其信仰,不之禁,故上下相安。古出魯克用其妃之言,定佛法為國教。諭其民奉佛,不行奉謨罕默德。自至和闐,招集天方教士辯論教理。有教士曰阿拉哀丁,與古出魯克往復駁難,古出魯克慚怒,置而縛之,釘其手足於門。又賦斂苛重,每一鄉長家置一卒監之。於是民心瓦解,惟望蒙古兵速至。   太祖亦聞之,使哲別伐古出魯克。哲別入西遼境,諭民各奉舊教勿更易,各鄉長皆殺監卒應之。古出魯克在喀什噶爾,兵未至先遁。哲別追及於撒裡黑庫爾,古出魯克匿於葦拉特尼之山谷。哲別遇牧羊人詢知古出魯克蹤跡,獲而殺之。古出魯克自太祖三年奔西遼,六年篡直魯古,十四年為哲別所殺,距太陽罕之死已十有一年。   古出魯克有子敞溫走死。敞溫子抄思幼,從母康裡氏間行歸太祖,給事中宮。年二十五,出從征伐。破代、石二州,不避失石。太宗四年,從皇帝拖雷敗金師於鈞州之三峰山。論功,賜湯陰黃招撫等百十有七戶,不受;復賜俘口五十、宅一區,黃金鞶帶、酒壺、杯、盂各一,再辭,不許,乃受之。擢副萬戶,與忽都虎留撫河南,尋移隨州,九年,簽西京、大名、濱、棣、杯孟、真定、河間、邢、洺、磁、威、新、衛、保等路軍,得四千有六十餘人,以抄思統之。移鎮穎州。卒。子別的因,襁褓時鞠於祖母康裡氏,留和林。稍長,給事乞兒吉思皇后。父卒,母張氏迎別的因南來。張賢明,嘗從容訓之曰:「人之所以成立者,知恐懼、知羞恥知艱難,否則禽獸而已。」   憲宗四年,以別的因襲父職副萬戶,鎮隨、穎二州。別的因身長七尺,多力,尤精騎射,士卒畏服之。   中統四年,入覲,賜金符為壽、穎二州屯田達魯花赤。時州境有虎食人,別的因縛羊置檻中,誘虎殺之。至元十三年,授信陽府達魯花赤。信陽亦多虎,別的因加馬踢鞍上出獵,命左右燔山,虎出走,別的因擲以踢,虎搏踢,據地而吼,還馬射之,立斃。十六年,進常德路副達魯花赤。會同知李明秀作亂,別的因單騎往諭之降。事聞朝廷,誅明秀。三十一年,進池州路達魯花赤。大德十一年,遷台州路。卒,年八十一。   子三人:不花,僉嶺南廣西道肅政廉訪司事;文圭,有隱德,贈秘書著作郎;延壽,湯陰縣達魯花赤。孫可恭,曾孫與權,皆進士。   史臣曰:「王罕猜忌失眾,賴烈祖父子亡而復存,乃聽讒子之言,辜恩負德。太陽罕懦耐我謀,橫挑強敵。考其禍敗之由,皆不量智力,輕於一舉,身隕國滅,同趨覆轍,愚莫甚焉。古出魯克乘機篡奪,民心未附,乃強其所不從,而淫刑以逼之,淵魚叢爵,徒為吊伐之資而已。」 卷一百十九·列傳第十六   木華黎上(孛魯塔思、霸都魯安童、兀都帶、拜住)   木華黎,札益忒札剌兒氏。祖估列枯禿伯顏,父孔溫窟窪。太祖征主兒乞,師還,帖列枯禿伯顏使孔溫窟窪率木華黎與其弟不合,謁太祖於行在。自是,遂留事左右。孔溫窟窪從太祖征蔑兒乞、乃蠻等部,數有功。太祖與乃蠻戰,失利,率七騎走,饑不得食,孔溫窟窪獲一橐駝殺之,炙其肉以獻。追騎至,太祖馬已憊,孔溫窟窪以己馬授太祖,身當追騎,死之。後追贈推忠效節保大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魯國王,謚忠宣。   孔溫窟窪五子,木華黎其第三子也。生時有白氣出帳中,神巫異之曰:「此非常兒也。」及長,身七尺,虯鬚黑面,沈顏多智略,猿臂善射。   太祖征塔塔兒,失道不知牙帳所在,夜臥澤中。大雨占,木華黎與博爾術張氈裘,蔽太祖,通夕侍立,足跡不移。一日,太祖從十餘騎行山谷,顧謂木華黎曰:「倘遇賊,奈何?」對曰:「願獨當之。」已而,賊果自林中突出,矢如雨集,木華黎引滿向賊,三發殪三人。賊問:「爾何人?」曰:「我木華黎也。」徐解馬韉,捍太祖出谷中,賊亦引去。   王罕為乃蠻所敗,乞援於太祖曰:「聞汝有四良將,能使助我否?」時木華黎與博爾術、博爾忽、赤老溫以忠勇,號掇裡班屈律,譯言四駿馬也。太祖乃遣木華黎等援之,與乃蠻戰於按台山,大敗之,返其所掠於王罕。   既而,王罕與太祖有隙,從太祖御王罕於合剌合勒,又從太祖襲王罕,兼程至徹徹兒溫都爾,夜斫其營,大破之。王罕走死,諸部皆門風款服。   太祖即位,以木華黎為左萬戶,東至合剌溫山悉隸之,子孫世襲勿替。是時封功臣九十餘人為千戶,惟木華黎與博爾本為左、右萬戶,位諸將之上。太祖嘗從容語之曰:「吾有汝二人,猶車之兩轅,身之兩臂也。」   六年,從太祖代金,渡漠而南。金主使其將獨吉思忠將兵築烏沙堡,欲以逼我。木華黎襲敗之,思忠遁走。金將郭寶玉來降。從太祖克西京及昌、桓、撫等州。金兵號四十萬,陣野狐嶺北,木華黎進曰:「彼眾我寡,弗致死,未易破之。」遂率敢死士,大呼陷陣,太祖麾諸軍繼進,大敗之。追至澮河堡,又敗之,殭屍百里。是役也,金人之精銳殲焉,其後遂不能復振。   七年,從太祖攻德興府。八年,從入紫荊關,敗金兵於五回嶺,拔涿、易等州。是時三路伐金,太祖與睿宗為中路,分遣木華黎拔益都、濱、棣等州縣,又攻拔密州,屠之。還次霸州,史天倪、蕭勃迭兒來降,承製授天倪萬戶,勃迭兒千戶。   九年,從圍中都,金主?請和。太祖北還,命木華黎統諸軍取遼西高州,守將盧琮、金樸以城降。初,高州富庶,寨將攸興哥屢抗我軍,木華黎下令,能斬攸興哥首以獻,則城人皆免死。興哥挺身自歸,諸將欲殺之,木華黎曰:「壯土也,留麾下為吾用。」後以功,太祖賜名攸哈喇拔都。   十年,進圍北京。金守將奧屯囊率眾二十萬來拒,逆戰破之,斬首八萬餘級。城中食盡,其裨將完顏習烈、高德玉等殺奧屯囊,推寅達虎為帥,以城降。木華黎怒其降遲,欲坑之。部將石抹也先進曰:「北京為遼西重鎮,今坑其眾,後豈有降者乎?」從之。承製以寅達虎為北京守,以吾也而權兵馬都元帥,撫定其地。又遣高德玉、劉清速窩兒招諭興中府。同知兀裡卜不從,殺薄速窩兒,德玉走免。已而城中殺兀裡卜,推石天應為帥,以城降。承製授天應為興中府尹,兼兵馬都提控。   錦州張鯨聚眾十餘萬,殺節度使,自稱臨海郡王,亦來降。承製以鯨總北京十提控兵,使從脫欒扯兒必南征。攻略未附州縣。鯨懷反側,木華黎覺之,以石抹也先監其軍。鯨稱疾,逗留不進,也先執送行在,誅之。鯨弟致據錦州叛,陷平、灤、瑞、利、義、懿、廣寧等府州。木華黎率蒙古不花等討之。進至紅羅山,其將杜秀迎降,承製以秀為錦州節度使。又遣史進道攻廣寧府,拔之。   十一年,致陷興中府。木華黎使吾也而等先攻溜石山,諭之曰:「今急攻,賊必赴援,我截其歸路,致可擒也。」又遣蒙古不花屯永德縣以邀之。致果遣鯨子東平將騎八千、步兵三萬,援溜石山。木華黎引兵抵神水縣東,與蒙古不花前後夾擊。選善射者數千人,令曰:「賊步兵無甲,疾射之!」又麾騎兵突陣,賊大敗,陣斬東平及士卒萬三千餘級。拔開義縣,進圍錦州。致遣張太平、高益出戰,又敗之,斬首三千餘級。圍數月,高益縛致出降,伏誅。廣寧劉炎、懿州田和尚亦來降,木華黎曰:「此叛賊,不殺之無以懲後。」遂盡戮其眾。進拔復州及化城縣,斬完顏眾家奴。鹹平守將蒲鮮萬奴等遁入海島。遼東、西皆平。   十二年春,覲太祖於土拉河。秋八月,詔封太師、國王、都行省承製行事。木華黎在金人境,金人鹹呼為國王。太祖聞之曰:「此喜兆也。」至是遂封國王,賜誓券、黃金印曰:「子孫傳國,世世不絕。」以汪古特萬人,兀魯特四千人為木華黎麾下親軍。亦乞剌思人二千,孛徒古兒干統之;忙兀特人一千,木勒格哈兒札統之;翁吉剌特人三千,阿勒赤諾延統之;札剌亦兒人二千,木華黎弟帶孫統之;又契丹、女真兵,吾也而與蒙古不花統之。皆受木華黎節制。諭曰:「太行之北,朕自經略;太行以南,卿其勉之。」賜大駕所建九斿大旗,仍諭諸將曰:「木華黎建此旗以號令請將,猶朕之號令也。」乃建行省於中都,以略中原。   進拔遂城縣及蠡州。蠡州力屈始降,大將石抹也先攻城,中炮死,木華黎欲屠之。蔚州人趙?從軍,為署百戶,泣請曰:「母與兄在城中,乞以身贖一城之命。」木華黎義而免之。冬,攻拔大名府,復定益都、淄、登、菜、濰、密等州縣。   十三年,自西京逾大和嶺入河東,攻太原、忻、代、澤、潞、汾、霍等府州,悉降之。遂拔平陽府,以拓拔按札兒統蒙古軍守之,又以義州監軍李延楨之弟守忠權河東南路元帥府事。十四年,命蕭勃迭兒等攻岢嵐州火山軍,谷裡夾打攻石、隰、絳三州,皆拔之。   十五年,木華黎以河東已下,復北徇燕、趙,至滿城縣。使蒙古不花將輕騎三千出倒馬關,遇金將武仙遣葛鐵槍攻台州,不花敗之,武仙以真定降,承製以仙權知河北西路兵馬事。史天倪進言曰:「今中原粗定,而兵猶抄掠,非正者弔民伐罪之事也。」木華黎曰:「善。」下令禁剽掠,所獲老稚皆縱還鄉里,軍中肅然,民大悅。進至滏陽,金邢州守將武貴迎降。遣蒙古不花分兵略定懷、盂等州。木華黎自以輕騎至濟南府,嚴實籍所隸相、魏、磁、等州戶三十萬詣軍門降。   時金兵屯黃陵岡,號二十萬,遣步卒二萬來襲。木華黎以五百人擊走之,遂進薄黃陵岡。金兵陣河南,示以必死。木華黎令騎卒下馬,以短兵接戰,大敗之,溺死者眾。復北攻衛州,嚴實率所部先登拔之。又拔單州,圍東平府。承製以實權山東西路行省事,戒之曰:「東平糧盡,其將必棄城走,汝即入城安輯之,鎮忽暴苦郡縣。」留梭魯忽禿以蒙古兵三千守之。十六年四月,東平糧盡,其行省蒙古綱、監軍王廷玉率眾趨邳州,梭魯忽禿邀擊之,斬首七千級。   先是,帶孫攻州圭不下。至是,遣石天應拔之。宋將石圭來降,承製以?為濟、袞、單三州都總管,賚以繡衣、玉帶。張林來降,承製以林為行山東東路益都、滄、景、濱、棣等州都元帥。金將鄭遵亦以棗鄉、?縣降,升為完州,承製以遵為節度使,行元帥府事。   木華黎遂振旅北還,監國公主遣使來迎,以郊勞之禮待木華黎。初,木華黎受專征之命,攻拔七十餘城來告捷,且問旋師之期。太祖諭以盡取金人之地而後返。使者回報,木華黎問:「上意何如?」使者曰:「惟伸拇指,以獎大王而已。」木華黎又問:「果為吾否?」使者曰:「然。」木華黎太息曰:「上眷吾如此,吾效死宜矣。」是年,木華黎由東勝州渡河引兵而西,夏主聞之俱,遣其臣答海監府等宴木華黎於河南,且遣塔海甘卜將兵五萬屬焉。木華黎乃引兵東入葭州,金將王公佐迎降,以石天應權行台兵馬都元帥守葭州,而自將攻綏德。夏主復遣其臣述僕率兵會之。述僕問木華黎相見之禮,木華黎曰:「汝見夏主之禮即是也。」術僕曰:「未受主命,不敢拜。」乃引去。及木華黎進逼延安,術僕始贄馬而拜。木華黎攻拔馬蹄寨,距延安三十里。金延安守將合達率兵三萬,陣於城東。蒙古不花輕騎覘之,馳報曰:「彼見我兵少,輕我,當佯敗以誘之,可以取勝。」從之。夜半,將士亟進,伏於城東十五里兩谷中。次日,蒙古不花望見金人,即棄旗鼓佯走。金人果追之,伏發,萬矢雨下,金人大敗,斬首七千餘級,獲馬八百匹。合達走入延安,堅壁不出。木華黎知城不易拔,乃南徇洛川,拔隰州,獲金將完顏六斤、紇石烈鶴壽、蒲察婁室等。進至坊州,聞金復取隰州,木華黎遂自丹州渡河,攻隰州,拔之。獲其守將軒成,以田雄權元帥府事。又攻拔代州。斬其守將奧敦丑和尚。   十七年,命蒙古不花引兵出秦隴,以張聲勢。自率大兵道雲中,攻拔孟州四蹄寨、晉陽縣義和寨,進拔三清巖及霍州山堡。金將胡天作拒守青龍堡,金主覆命其將張開、郭文振等援之,次彈平寨東三十里不敢進。其裨將定住、提控王和執胡天作以降,遷天作於平陽。其後定住譖天作於郡王帶孫殺之。   八月,有星晝見,術士喬靜真曰:「觀天象,未可進兵。」木華黎曰:「上命我平定中原,今關中、河南均未下,若因天象而不進兵,天下何時定耶?」   冬十月,連拔滎州胡平堡、吉州牛心寨,遂進攻河中府。金將侯小叔嬰城固守,會小叔出迎樞密院官,大軍乘之而入,小叔奔中條山。木華黎召石天應曰:「河中吾要害地,非君不能守。」乃以天應權河東甫北路關西陝右行台,平陽守將李守忠、太原守將攸哈喇拔都、隰州守將田雄,並受天應節制。天應造浮橋以濟師,木華黎乃渡河,拔同州、蒲城縣,逕趨長安。金將合達擁兵二十萬堅守不下,命兀胡、太不花與合達相持。又遣按赤將兵塞潼關,而自率大軍酉圍風翔府,月餘又不下。木華黎謂諸將曰:「吾奉命征討,不數年取遼東、西及山東、河北,不勞餘力。前攻延安,今攻風翔,皆不克,豈吾命當盡耶?」乃解圍循渭水而南,遣蒙古不花出牛嶺關,徇鳳州。   時侯小叔伺我軍既西,率輕騎襲河中府,石天應戰死。小叔入城,即燒燬浮橋,以斷援兵。會先鋒元帥按察兒自平陽赴援,急攻之,復克河中。木華黎乃以天應子斡可為河中守將,仍督造浮橋。   十八年,師還,浮橋未就。木華黎顧謂諸將曰:「橋工末畢,豈可坐待。」復攻拔河西十餘堡。三月,渡河至聞喜縣,疾篤,召其弟帶孫,謂曰:「我為國家佐成大業,東征西討垂四十年,所慨者南京未下耳!汝其勉之。」卒,年五十四。後太祖親攻鳳翔,謂諸將曰:「使木華黎在,朕不至此矣。」至治元年,贈體仁開國輔世佐命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魯國王,謚忠武。子孛魯。   史臣曰:「木華黎經略中原,收金之降將而用之。知人善任,有太祖之風,其為功臣第一宜哉!子孫繩繩,世挺賢哲,自古功臣之胄,永保富貴者有之矣,未有將相名臣如札剌兒氏之盛者也。」   孛魯,通諸國語,善騎射。年二十七,覲太祖於行在。會遭父喪,東歸嗣國王。時西夏主李德旺與金連和,密詔孛魯討之。太祖十九年九月,克銀州,斬首數萬級,獲生口馬駝牛羊數十萬,俘監府塔海。   明年春,太祖班師至自西域,孛魯入朝和林。同知真定府事武仙殺都元帥史天倪,孛魯承製命天倪弟大澤代領帥府事。   二十一年,宋將李全陷益都,執元帥張林送楚州。九月,郡王帶孫帥兵田全於益都。十二月,孛魯以大軍繼之,先遣李喜孫招諭,全欲降,部將田世榮等不從,殺喜孫。二十二年三月,全突圍走,邀擊敗之,全仍入保城。四月,城中食盡,全乃降。諸將皆曰:「全勢窮而降,非心服,不誅且為後患。」孛魯曰:「誅一人易耳,山東諸城未下者多,全素得人心,殺之不足立威,徒失民望。」乃表全為山東淮南楚州行省,以全部將鄭衍德、田世榮副之,郡縣果聞風款附。   時滕州尚為金守,諸將以盛暑,欲緩進攻。孛魯曰:「主上親征西域數年,未聞當暑不戰,我等敢自逸乎!」促進兵。金兵屢戰皆北,開門出降,以州屬石天祿。分命先鋒元帥蕭乃台屯濟、袞,闊闊不花屯濰、沂、莒,以備宋,按札兒屯河北,以備金。   九月,師還,至燕京,獵於昌平,民持牛酒以獻,卻之。及去,厚賜館人。聞太祖崩,奔喪漠北。明年三月,卒於雁山,年三十有二。至治二年,贈純誠開濟保德輔運功臣,謚忠定,其餘官爵如其父。六子:長塔思,次速渾察,次伯亦難,次野蔑干,次野不幹,次阿里乞失。   培思,一名查剌溫。木華黎自幼器之。年十八,襲父孛魯爵,鎮西京。   武仙圍潞州,太宗命塔思救之。仙聞之,退軍十餘里。時大兵未至,塔思帥十餘騎覘敵形勢,仙疑有伏,不敢犯。塔思曰:』日暮矣,待明旦擊之。」是夜,金將布哈來襲,我師不利,退守沁南。敵攻陷潞州,守將任志死之。太宗遣萬戶額勒知吉歹與塔思復取潞州,仙宵遁,邀擊之,斬首七千餘級。   太宗二年,伐金,將西攻鳳翔,命塔思扼守潼關。   三年十二月,帝攻河中府,克之。金簽樞草火訛可遁,為塔思所追斬。   四年春,皇弟拖雷與金兵相拒於鄧州,太宗命塔思從親王阿勒赤歹、口溫不花渡河以為聲援。至三峰山,與拖雷兵合,大敗金兵。事具《拖雷傳》。四月,車駕北還,留塔思與忽都虎略地河南。金陳州防禦使兀林答阿魯兀剌守邳州,大軍攻之不下。塔思臨城,以國語諭之曰:「河南、河北皆我家所有,汝邳州不過一掌大地,城破之日,男女齠齔不留,徒死何益?」阿魯兀剌遂以城降。時太宗以攻汴事委速不含,塔思請曰:「臣之祖父,累著勳伐。自臣襲爵,曾無寸效,往歲潞州失利,罪當萬死,願分攻汴城一隅,以報陛下。」帝命卜之,不利,乃止。   五年九月,從皇子貴由征遼東,禽清鮮萬奴。   明年秋七月,塔思入朝和林。時諸王百官大會於八里裡答蘭八思之地,太宗曰:「先帝創業,垂四十年。今河西、女直、高麗、回鶻諸國皆已臣附,惟宋人尚倔強不服。朕欲躬行天討,卿等以為何如?」塔思對曰:「臣不逮先臣武,然杖國威靈以行天討,汛埽江淮,歸我版籍,臣敢以死自力,不勞乘輿踐卑濕之地。」帝說,賜黃金甲、玻璃帶及良弓二十,命與皇子闊出總軍南伐。   七年冬,拔棗陽。闊出別徇襄、鄧。塔思攻郢。郢瀕漢江,城堅固且多戰艦。塔思結筏,命劉拔都兒將死士五百,乘以進攻。自引騎兵沿岸迎射之,宋兵溺死過半,余入城固守不下。俘生口馬牛數萬而還。   八年十月,復徇蘄、黃諸州。蘄守將來犒軍,遂去之。進拔符離、六安焦家寨。是歲,受撥東平歲賜五戶絲三萬九千有十九戶。   九年,至汴京。守臣劉甫置酒大慶殿,塔思曰:「此故金主所後,我入臣也,豈可處此。」遂移燕甫家。是年十月,復與口溫不花攻光州,守將黃舜卿降。口溫不花略黃州。塔思攻大蘇山,多所斬獲。   十年正月,至安慶;次北峽關,宋汪統制帥兵三千降,遷之尉氏。三月,入朝和林。九月,太宗宴群臣於萬安官,塔思大醉。帝語群臣曰:「塔思神已逝矣,其能久乎。」十二月,還西京。明年三月,卒,年二十有人。   二子:碩篤兒、霸都魯,皆幼;弟速渾察襲國王。碩篤兒既長,詔別賜民三千戶為食邑,得建國王旗幟,降正品印一、七品印二,置官屬如王府故事。碩篤兒子忽都華,孫忽都帖木兒,曾孫寶哥,玄孫道童,以次襲。   霸都魯,從世祖伐宋,渡江圍鄂,命以舟師趣岳州,遇宋將呂文德自重慶赴投,敗之。   會憲宗崩,世祖以霸都魯總軍留戍,輕騎先還。既即位,定都燕京,曰:「朕居此以臨天下,用霸都魯之言也。」先是,世祖在潛邸,嘗從容與霸都魯論天下形勢,曰:「今中原稍定,主上仍都和林,居回鶻故地,以休兵息民何如?」對曰:「帝王必宅中以撫四方,朝覲會同道裡惟均。中都負山襟海,南俯江淮,北連朔漠,右挾韓趙,左控齊魯。大王必欲佐天子大一統,非都燕不可。」及是定都,故有此諭焉。   中統二年,卒於軍。大德八年,贈推誠宣力翊衛功臣,追封東平王,謚武靖,余官如祖父。妻貼木倫,宏吉剌氏,世祖察必皇后同母女兄也。   四子:長安童,次定童,次霸虎帶,次和童,襲國王。   安童。中統初,世祖召入長宿衛,年方十三,位在百僚上。母宏吉剌氏,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見之,問及安重,對曰:「安童雖幼,公軸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對曰:「每退朝必與老成人語,未嘗接一年少,是以知之。」世祖悅。   四年,阿里不哥降,執其黨千餘人,將置之法。安童侍側,諫曰:「人各為其主,陛下甫定大難,遽以私憾殺人,何以安反側?」帝驚曰:「卿少年,何從得老成語?此意正與朕合。」由是深重之。   至元二年秋八月,拜光祿大夫、中書右丞相,增食邑至四千戶。辭曰:「今三方雖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謬膺重任,恐四方有輕朝廷心。」帝動容有間曰:「朕思之熟矣,無以逾卿。」冬十月,召許衡至,令入省議事,衡以疾辭,安童親侯之,與語良久,既還,累日念之不釋。三年,帝諭街曰:「安童尚幼,未更事,善軸導之。汝有嘉謨,當先告安童,使達於朕。」衡對曰:「安童聰敏,且有執守,告以古人所言,悉能領解,臣不敢不盡心。但慮中有人間之,則難行;外用勢力納入其中,則難行。臣入省之日淺,所見如此。」帝召安童以衡言告之,且加慰勉焉。四年三月,安童奏,」宜令儒臣姚樞等入省議事。」帝從之。   五年,廷臣密議立尚書省,以阿合馬領之,乃先奏,安童宜位三公。事下諸儒議,商挺言曰:「安童,國之柱石,若為三公,是崇以虛名而實奪之權也,不可。」眾曰然,事遂罷。七年四月,奏曰:「臣近言:『尚書省、樞院各令奏事,並如常制;其大政,從臣等議定,然後上聞。』既得旨矣,今尚書省一切徑奏,違前旨。」帝曰:「豈阿合馬以朕頗信之,故爾專權耶。不與卿議,非是。」敕如前旨。   八年,陝西省臣也速迭兒建言,比因饑饉,盜賊滋橫,若不顯戮一二,無以示懲。敕中書詳議,安童奏曰:「強、竊均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舊待報。」   十年春三月,奏以玉冊、玉寶上皇后宏吉剌氏,以玉冊、金寶立燕正為皇太子,兼中書令,判樞密院事。冬十月,帝諭安童及伯顏等曰:「近史天澤、姚樞纂定《新格》,朕已親覽,皆可行,汝等豈無一二可增減者,亦當一一留心參考。」時天下待報死囚五十人,安童奏其中十三人因鬥毆殺人,余無可疑。於是詔以所奏十三人免死從軍。十一年,奏阿合馬蠹國害民數事;又奏各部與大都路官多非其人,乞加黜汰。並從之。   十二年七月,詔以行中書省樞密院事,從北平王那木罕出鎮北邊,以阿合馬之讒也。初,北平王奉命駐北邊,御叛王海都,河平王昔裡吉,諸王藥木忽兒、撒裡蠻、脫黑貼木兒各率所部以從。至是,覆命安童輔之,遣昔班便於海都,諭使罷兵入朝。適安童襲破叛王禾忽部曲,獲其輜重,海都懼而遁,謂昔班:「汝歸以安童之事告,非我不欲降也。」海都狡譎,蓋籍此事以歸過朝廷雲。十三年十一月,安童飲諸王酒,不及脫黑帖木兒。脫黑貼木以為輕己,怒,與藥木忽兒等劫北平王以叛,械系安童,事具《那木罕傳》。   二十一年三月,始從王歸,待罪闕下。帝召見,慰勞之。頓首謝曰:「臣本使無狀,有累聖德。」遂留寢段,語至四鼓乃出。冬十一月,和禮霍孫罷。復拜中書右丞相,加金紫光祿大夫。二十二年,右丞盧世榮以罪誅,詔與諸儒條其所用人及所為事,悉罷之。   二十三年夏,中書奏擬漕司諸官姓名,帝曰:「如平章、右丞等,朕當親擇,余皆卿等職也。」安童奏曰:「比聞聖意欲倚近侍為耳目,臣猥承任使,若所行非法,從其舉奏,罪之輕重,陛下裁處。今近臣乃伺隙援引非類,曰某居某官、某居某職,以奏目付中書施行。臣謂銓選之法,自有定制,其尤無事例者,臣常廢格不行,慮其黨有短臣者,幸陛下詳察。」帝曰:「卿言是也。今後若此者勿行,其妄奏者,即入言之。」   二十四年,宗王乃顏叛,世祖親討平之。宗室詿誤者,命安童按問,多所平反。嘗退朝,自左掖門出,諸免死者爭迎謝,或執轡扶之上馬,安童教然不顧。有乘間言於帝曰:「諸王雖有罪,皆帝室近親,丞相雖尊,人臣也,何悖慢如此!」帝良久曰:「汝等小人,豈知安童之意,特辱之使改過耳!」是年,復立尚書省,安童切諫曰:「臣力不能回天,乞不用桑哥,別相賢者、猶不至虐民誤國。」不聽。二十五年,見天下大權盡歸尚書,屢求退,不許。二十六年,罷相,仍領宿衛事。   先是,北安王遣使祀岳瀆,時桑哥領功德使,給驛傳。及桑哥平章尚書省事,忌安童,誣奏北安王以皇子僭把岳瀆,安童知之不以聞,指參知政事呂哈剌為證。世祖召問之,對曰:「時桑哥主詞祭,北安王使者實與臣往來,安童未嘗知其事也。」桑哥不能對。   安童天姿厚重,人莫能測。公退即引諸儒,講經史,孜孜忘倦,二十餘年未嘗一日稍輟。所居堂廡卑陋,或建東西室,安童曰:「屋可以蔽風雨足矣,置田宅以資不肖子弟,吾不為也。」聞者歎服。   三十年正月,卒,年四十九。雨木冰三日,世祖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果喪予良弼。」詔大臣監護喪事。大德七年,贈推忠同德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東平王、謚忠憲。碑曰《開國元勳命世大臣之碑》後加贈推忠守正同德翊運功臣,進封魯王。後至元二年,又贈推忠佐運開國元勳,於所封地建祠,官為致祭。   初,安童過雲州,聞道士祁志誠名,屏騎從見之。志誠語以修身治世之要。及復拜右丞相,力辭,帝不允,乃往決於志誠。志誠曰:「昔與公同相者何人,今同列何人?」安童悟,見帝辭曰:「臣前為相,年尚少,幸不僨陛下事者,以執政皆臣師友。今事臣者,序進與臣同列,臣為政能加於昔乎?」帝曰:「誰為卿言此?」安童以志誠對。帝稱歎久之。故安童再相,屢求去,其聲譽亦遜於前雲。子兀都帶。   史臣曰:「世祖武功文德自比唐太宗,安童為相,庶幾房、巍。觀其尊崇儒術,汲引老成,君臣一德,信無愧於貞觀之治矣。及為奸人讒構,末競所施,惜哉!」   兀都帶,器度宏達,世祖時襲長宿衛。父歿,凡賜賻之物,一無所受,以素車樸馬歸葬祗蘭禿先塋。事母以孝聞。成宗即位,拜銀青榮祿大夫、大司徒,領太常寺事。常侍掖庭,贊畫大政,帝及中宮鹹以家人禮待之。   大德六年正月,卒,年三十一。至大二年,贈輸誠保德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東平王、謚忠簡。加贈宣力迪慶保德翊運功臣,進封袞王,余如故。子拜住。   拜住,五歲而孤,其母怯烈氏撫之成人。至大二年,襲為怯薛官。廷祐二年,拜資善大夫、太常禮儀院使。年甫二十,吏成第白事,適拜住閱雜戲,出稍遲。怯烈氏厲色責之。後為宰相,侍英宗內宴,英宗素知其不飲,強以酒。及歸,怯烈氏戒之曰:「天子試汝酒量,汝當謹敕勿湎於酒,以負上恩。」拜住之賢,皆其母教之也。太常事簡,拜住退食後,輒延儒者咨訪古今,竟日無惰容。嘗曰:「吏事可習而能,至於學問乃宰相之資,非受教於儒者不可。」   四年,進榮祿大夫、大司徒。五年,進金紫光祿大夫。六年,加開府儀同三司,余並如故。英宗在東官,聞其賢,遣使召之。拜住謂使者曰:「嫌疑之際,君子所慎,我為天子近臣而私與東宮來往,我固得罪,亦非東宮之福。」竟不往。   英宗即位,拜中書平章政事。會諸侯王於大明殿,詔讀太祖金匱寶訓,拜住音吐明暢,莫不竦聽。夏五月,宣徽使失列門與中書平章政事黑驢等謀逆,英宗御穆清閣,命拜住率衛士擒斬之,其黨與皆伏誅。   進拜中書左丞相。自世祖建太廟,至是四十年,未舉時享之禮。拜住奏曰:「古雲禮樂百年而後興,郊廟祭享此其時矣。」英宗曰:「朕能行之。」敕有司上親享太廟禮儀。七年冬十月,有事於太廟。至治元年春正月孟享,始備法駕,設黃麾大仗,英宗服袞冕,出崇天門,拜住攝太尉以從。禮畢,拜住率百僚稱賀於大明殿,賜金帛有差。又奏建太廟前殿,議帝袷配享等禮。   時國喪未除,元夕,英宗欲宴於禁中,張燈為鏊山。參議張養浩疏諫,拜住其疏入告,英宗立止之,仍賜養浩帛,以旌其直。三月,從幸上都,次察罕淖爾。英宗以行宮庳隘,欲廣之。拜住奏曰:「此地苦寒,入夏始種黍栗,今興土木之工,恐奪農時,且陛下初登大寶,宜勤求民瘼,營造非所亟也。」英宗亦從之。英宗嘗謂拜住曰:「朕委卿大任,卿宜念先世勳德,盡心國事。」拜住頓首曰:「臣有所畏者三:畏辱祖宗,畏天下事大,識見小;畏年少不克負荷,無以報稱。惟陛下時加訓坊,幸甚。」   延祐間,朔漢大風雪,駝馬盡死,流民多鬻子女。拜住請立宗仁侍衛司以收養之,英宗即以拜住領宗仁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司事,賜三珠虎符。或言佛教可治天下,英宗以問。拜住對曰:「浮屠之法,自治可也,若治天下,捨仁義則綱紀亂矣。」英宗又問拜住曰:「今有如唐巍征之敢諫者乎?」對曰:「盤圓則水圓,盂方則水方。有唐太宗納諫之君,則有魏征敢諫之臣。」英宗並嘉納之,英宗性剛明,委任拜住,事無大小,鹹咨訪之。一日,侍坐便段,拜住信手拈筆作古錢形,而以硃筆分為肉好。英宗覽之,大悅,書皮日休詩:「我愛房與杜,魁然真宰輔。黃閣三十年,清風一萬古。」於其側,以房、杜期拜住焉。   然拜住與鐵木迭兒並相,鐵木迭兒貪而譎險,其黨與布列左右,拜住不能聲其惡而去之。至鐵木迭兒已死,罪狀明白,英宗果於刑戮,奸黨畏誅,煽構逆謀,而拜住以宰相兼宿衛大臣猶莫之知也,卒致英宗見弒,拜住亦不免於難,君子惜之。   初,鐵木迭兒惡平章政事王毅、右丞高昉,因大都諸倉糧儲虧短,欲奏誅之。拜住密為營救,二人皆獲免。鐵木迭兒復引參知政事張思明為左丞,思明與鐵木迭兒比以傾拜住。二年,英宗賜安童碑,詔拜住立於良鄉。鐵木迭兒久稱疾,聞拜住行,將起視事,入朝至宮門。英宗遣速速勞以酒,諭使明年入朝。鐵木迭兒怏怏而返。未幾,拜住復從幸上都,奏召張思明至,數其罪,杖而罷之。鐵木迭兒旋病死,拜住遂代為右丞相。   先是,司徒劉夔買失業民田,賂宣政使八剌吉思矯詔出庫鈔六百五十萬貫售為寺僧廩田,其實抵空券於寺僧而已。鐵木迭兒及鐵失等均取賂焉。真人蔡道泰殺人,又烙鐵木迭兒,俾有司平反其獄。拜住舉奏二事,命御史鞫之,盡得其實。八剌吉思、劉夔、蔡道泰先後皆坐死,特宥鐵夫不問。   三年夏五月,又奪鐵木迭兒官謚,僕其碑,鐵失等始懼。英宗在上都,夜不寐,命作佛事。拜住以國用不足諫止之。鐵失等復誘群僧言:國有災厄,非作佛事及大赦天下無以禳之。拜住叱曰:「爾等不過圖得金帛,又欲庇罪人耶?」奸黨知必不免,益萌逆志。八月,晉王獵於圖喇之地,鐵失遣斡羅思告曰:「我與赤斤鐵木兒、也先帖木兒、失禿兒謀已定,事成迎立大王。」又令斡羅思以其事告晉王內史倒剌沙。晉王命囚斡羅思,遣使赴上都告變。未至,車駕南還次南坡,扶失、也先貼木兒、失禿兒與前中書平章政事赤斤扶木兒、前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完者、鐵木迭兒之子前治書侍御史鎖南、鐵失之弟宣徽使鎖南、典瑞院使托火赤、樞密院副使阿散、簽書樞密院事章台、衛士禿滿及諸王按梯不花、博羅、伊魯帖木兒、曲呂不花、兀魯思不花等以鐵失所領阿速兵為外應,殺拜住,遂弒英宗於幄。   晉王即位,鐵失等伏誅。詔有司備儀衛,百官前導,輿拜住畫相於法雲寺,大作佛事,觀者效萬,有歎息泣下者。   拜住端亮有祖風,初拜左丞相,近侍傳旨以姓名注選者六七百人,拜住奏閣之,除授依進格次第,奸吏束手。尤懲貪墨,按治不少貸。英宗嘗語左右:「汝輩慎之,苟罹國法,朕雖貰汝,拜住不汝恕也。」及進右丞相,英宗遂不置左相,使拜住獨任大政。拜住首薦張圭為平章政事,又薦侍講學士趙居信、直學士吳澄,請不次用之。英宗以居信為翰林學士承旨,澄為翰林學士。自延祐末,水旱相仍,民不卿生,拜住振立紀綱,仁舉廢墜,輕徭薄賦,以休息百姓,海內宴然稱為良相雲。   泰定初,中書奏拜住盡忠效節,殞於群凶,乞賜褒崇,以光後世。詔贈清忠一德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遣封東平王,謚忠獻。至正初,改至仁孚道一德佐運功臣,進封鄆王,改謚文忠。   子:答剌麻碩理,宗仁蒙古衛親軍都指揮使;因牙納失理,一名篤麟帖木兒,宗仁衛親軍都指揮使、大宗正府札魯忽赤、宣徽使、知樞密院事。史臣曰:「春秋宋督弒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谷粱子曰:督欲試而恐不立,於是先殺孔父,孔父閒也。是故鐵失欲弒英宗,而恐不立,則先殺拜住,拜住閒也。比事而觀之,如拜住之危身奉上,洵無傀於孔父者哉!」 卷一百二十·列傳第十七   △木華黎下(速渾罕、乃燕、碩德、別裡哥帖木兒、相威、撒蠻、脫脫、朵兒只、朵兒直班乃蠻台、帶孫、忽圖魯、塔塔兒台)   速渾察,從太宗伐金,又從皇子闊出伐宋,攻棗陽,入郢州。太宗十一年,襲兄爵,駐於桓州西阿兒查禿之地,總燕京行省蒙古、漢軍。凡他行省事,必先取決可否,而後上聞。賞罰明信,人莫敢犯。太宗嘗遣使至其部,見紀綱整肅,還朝具以上聞。帝曰:「真木華黎家兒也。」速渾察嚴重有威,諸王使者入見,皆倉遽失辭。左右或請待以寬恕,速渾察曰:「爾言誠是也,然為政寬猛,各視乎時。今中原初附,民心未安,萬一守土吏弛縱,反仍復生,悔之何及?」未幾卒。延祐三年,贈宣忠同德翊運功臣,追封東平郡王,謚忠宣,余官如祖父。又進封魯國王,改謚忠烈。   四子:曰忽林池,曰乃燕,曰相威,曰撒蠻。   憲宗以速渾察仲子乃燕好學有賢名,命襲爵國王。辭曰:「臣有兄忽林池當襲。」憲宗曰:「汝兄柔弱,恐不勝任,且汝父亦以仲子襲爵。」忽林池亦固讓,乃燕頓首涕泣力辭不得命,則曰:「王爵必不敢受,上不以臣為不肖,請代兄行軍國之事。」於是忽林池襲國王,事無鉅細,必與乃燕謀,剖決精當,事無壅滯。   世祖在潛邸,常與論事。乃燕援據典要,世祖嘉之,因賜號曰薛禪。乃燕小心謹畏,每誨群從子弟曰:「先王百戰,以啟藩封,子孫何功德而坐享之?常恐不堪福祿,墮先王之業,矧驕佚乎?汝曹戒之。」及卒,世祖悲悼。至元八年,贈中奉大夫、遼東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魯郡公。   二子:曰碩德,曰伯顏察兒。   碩德,中統初自西台入宿衛,奏對稱旨。世祖謂左右曰:「碩德通敏如此,乃燕有子矣。」命典朝儀。凡宗室外戚之訟弗決者,使讞之,鹹服其公允。帝嘗問安童:「卿族人可繼卿者為誰?」對曰:「性行淳雅,智辯明哲,無逾碩德。」帝韙之。會初設通政院,命以嘉議大夫、同知院事。   碩德奏:遼東韓拙、吉烈滅二部數入寇,宜遣近臣諭之。帝難其人,執政請即使碩德往。召問之,對曰:「先臣從太祖定天下,不避萬死,以身殉國。陛下不以臣年少愚戇,傅效犬馬之力,臣請行。」帝悅,賜御鞍對衣以遣之。女真舊土有水達達萬戶府,兵、民乏食,請賑,有司格其事不下,訴於碩德。命核有司之侵匿者,給之,全活甚眾。征東元帥府道沮洳,夏行舟,冬以犬駕杷駛冰上,碩德相山川形勢,除道以通往來,人便之。韓拙、吉烈滅二部居海島,碩德檄諸萬戶,據其險要,遣人至島中招諭之。於是脅從者悉降,僅戮賊首數人,余無所問。帝大悅,賜玉笠頂、連珠束帶。   未幾,西北諸王有異志,帝召諭碩德曰:「卿雖勞,然非卿無可為朕使者。」碩德頓首受命。及至,宣佈太祖聖訓及朝廷之德意,諸王皆歎服曰:「真天使也。」覆命,奏西事甚悉。帝謂左右曰:「汝輩如出使,當以此人為法。」賜珠質孫衣以旌之。俄以疾卒。贈推忠宣惠寧遠功臣、嶺北行省中書右丞,追封魯郡公,謚忠敏。子別裡哥帖木兒。   別裡哥帖木兒,早孤,其母宏吉剌氏以國書授之。性至孝,母疾,成宗遣尚醫診視,或言有刲股療疾者,別裡哥帖木兒聞之,即到肉以進,疾遂愈。   仁宗即位,擢僉通政院事。帝嘗問周文王之父子及周之所以興,別裡哥帖木兒奏對甚詳。帝賜以卮酒,獎諭之曰:「卿蒙古人中儒者也。」延祐四年卒,年三十三,贈河南行省中書平章政事,追封魯國公。子朵爾直班。   相威,性厚重。喜延士大夫聽其讀書,至忠臣、良將,必撫案稱快。   至元十一年,從伐宋。由正陽取安豐,渡江東下,會伯顏兵於潤州,分三道並進。相威將左軍,申明約束,江陰、華亭、澉清、上海諸城,悉望風款附。又與阿術合兵攻揚州。   十三年入覲,時海都有異志,授相威征西都元帥,使鎮西邊。   十四年,置行御史台於揚州,召拜行合御史大夫。上言:「陛下以臣為耳目,臣以監察御史、按察使為耳目。非其人,則臣之耳目先自閉塞,下情何以上達。」帝然之,命慎選監察御史、按察使。每除目至,必集台中僚屬議可,不協公論者即罷去。相威又奏便民十五事,如:並行省,汰冗官,鈐鎮兵,業流民,錄故宮,禁饋遺,浙鹽運司隸於行省,行大司農營田司並於宣慰司,理訟分南北,公田召佃減租,革亡宋公吏之弊;皆當時要政,並見施行。先是,行省平章阿理伯言:「有罪者,乞與台臣同問。」相威奏:「行省斷罪,以意出入,行台何由舉正。宜從行省問訖,然後體察為宜。」從之。浙東盜起,宣慰使昔裡伯之弟阿速與王權府等縱兵俘掠平民,相威遣御史商琥閱治,得釋者以數千計。奏執背裡伯治其罪。尋又敕相威檢核阿里海牙、忽都帖木兒等俘不三萬二千餘人,盡釋之。   十六年,入覲,會河南行省左丞崔斌劾平章阿合馬不法事,帝使相威與樞密副使博羅至大都鞫之,阿合馬稱疾不出。博羅欲還,相威厲聲曰:「吾奉旨來,若敢抗旨耶?」令輿疾對簿,首責數事,皆引伏。既而詔釋阿合馬不問,仍褒諭相威使還行台。   大軍征日本失利,帝震怒,命阿塔海依舊為征東行省丞相,議再舉,廷臣無敢諫者。相成奏言:「倭不奉職貢,可伐而不可恕,可緩而不可急。向者師行期迫,戰艦不堅,前車已覆,後宜改轍。為今之計,惟有修戰艦,練士卒,整兵耀武,使彼聞之,亟圖御備。需以歲月,彼必怠玩,出其不意,乘風疾往,可一舉而平也。」帝意釋,兵遂不出。   二十年,以疾請入覲,進翻譯《資治通鑒》,帝賜皇太子,俾經筵進講。未幾,拜江淮行省左丞相,行至蠡州而卒,年四十有四。   子牙老瓦丁,行合御史大夫。孫脫歡,集賢大學士。   撒蠻,自襁褓時世祖撫育之如己子。同舟濟江,慮其有失,系之御榻。年十餘;侍左右。世祖嘗詔之曰:「男女異路,古制也,況掖庭乎,禮不可廢。汝其司之。」既而近臣孛羅銜命出,行失次,撒蠻執而拘之。世祖怪孛羅久不覆命,詢得其故,命釋之。撒蠻曰:「令自陛下出,陛下自違之,他日何以責臣下?」世祖謝之,由是有大任之意。會以疾卒,年僅十七。子脫脫。   脫脫,少孤,其母孛羅海教之。稍長,直宿衛,復受教於世祖,尤以嗜酒為戒。既冠,儀觀甚偉。   從駕征乃顏。王師既陳,旌旗蔽野。鼓未作,諜報賊至。脫脫即環甲,帥家僮數十人馳突而前,賊眾披靡。帝駐山顛,望見之,亟遣使召還,勞之曰:「卿勿輕進,此寇易禽也。」視其刀己折,馬亦中箭矣。顧謂近臣曰:「撒蠻不幸早死,脫脫幼,朕撫而教之,常恐其不成立。今若此,撒蠻有子矣。」親解佩刀及御馬賜之。仍從皇孫鐵穆耳討乃顏餘黨哈丹,馬陷於淖,哈丹兵卻而復進,脫脫弟阿剌瓦丁揮戈擊賊。脫脫乃免。   自以受帝命戒酒,而未能遽絕,及宮車宴駕,即屏杯勺,命家人勿以酒進。成宗聞而善之,曰:「札剌兒氏如脫脫者無幾,真可大用也。」加資德大夫,由宿衛長出為上都留守。入為通政院使、虎賁衛親軍都指揮使。   大德三年,朝議江浙地大人眾,非世臣有重望者不足以鎮之。進榮祿大夫,拜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瀕行,命中書祖道都門外。始至,嚴飭左右,咨訪掾屬。時朱清、張瑄所行多不法,慮事發覺,預以黃金五十兩、珠三囊交歡脫脫。脫脫大怒,系其使以聞。成宗悅,賜黃金五十兩。十一年,卒於位,年四十四。子朵兒只。   朵兒只,生一歲而孤。稍長,事母至孝,喜讀書。至治二年,授中奉大夫、集賢學土,時年未及冠。同官如郭貫、趙世延、鄧文原諸老宿皆重之。   天歷元年,朵羅台國王以起兵應上都,為文宗所殺。二年,詔以朵兒只襲國王。後至無四年,朵羅台弟乃蠻台謂國王己所當襲,訴於朝。丞相伯顏妻欲得朵兒只大珠環,價直萬六千錠。朵兒只不與,概然曰:「王位我祖宗所傳,不宜從人求買。」於是乃蠻台以賂得為國王,而除朵兒台遼陽行省左丞相。   六年,遷河南行省。先是,河南盜殺行省官,以詿誤逮系者數百人。朵兒只至,知其冤,欲釋之。而平章政事納麟乃元問官,執不從,又劾朵只庇罪人。朵兒只聞之,不與辨。   至正四年,遷江浙行省左丞相。汀州寇發,朵兒只遣將士招捕之,威信所及,數月即平。賜九龍衣、上尊酒。居二年,境內宴然。杭人請建生祠,如前丞相故事,朵兒只辭之曰:「昔我父為平章,我實生於此地,宜爾父老有愛於我。然今天下承平,我叨居相位,唯知謹守法度,不辱先人足矣,何用虛名為!」   七年,召拜御史大夫。秋,拜中書左丞相。冬,遷右丞相、監修國史。而太平為左丞相。郯王產沒官,朵兒只使掾史簿錄之。明日,掾史覆命。韓嘉訥為平章政事,不知出丞相命,變色叱之曰:「公事宜自下而上,何竟白丞相!」令客省便扶之出。朵兒只不為動,人鹹服其量。九年,罷相,復為國王,就國遼陽。   十四年,詔脫脫總兵南討。中書參議龔伯璲建言:「宜分遣宗王及異姓王俱出軍。」吳王朵兒赤厚賂伯璲獲免,朵兒只獨曰:「吾國家世臣,天下有事,正效命之秋,豈暇與小人通賄賂哉。」即率所部,聽脫脫節制。脫脫遣朵兒只攻六合,拔之。既而詔削脫脫爵。罷其兵權。朵兒只以本部兵守揚州。十五年卒於軍,年五十二。   初,朵兒只為集賢學士,從丞相拜住在上都。南坡之變,拜住遇害。鐵失、赤斤鐵木兒等並欲殺朵兒只,其從子朵兒直班方八歲,走詣怯薛官失都兒求免,故朵兒只得免於難曲。朵兒只為相,務持大體,而太平則兼理庶條,趨附者眾,朵兒只處之淡然,中外皆號為賢相雲。   二子:朵兒帖木兒,翰林學士;俺木哥失裡,襲國王。   朵兒直班,字惟中。父別理哥帖木兒。朵兒直班甫?而孤,育於從祖母。拜住,從父也,請於仁宗,降璽護其家。稍長,好讀書。年十四,入見文宗,適將幸上都,親閱御衣,命錄於簿,顧左右無能書漢字者,朵兒直班引筆書之。文宗喜曰:「世臣之家乃能知學,豈易得哉。」命為尚衣奉御,尋授工部郎中。   元統元年,擢監察御史。首上疏,請親祀宗廟,赦命不宜數。又陳時政五事:一曰:「太史言三月癸卯望月食既,四月戊午朔,日又食。皇上宜奮乾綱,修刑政,疏遠邪侯,專任忠良,庶可消弭災變。」二曰:「親祀郊廟。」三曰:「博選勳舊世臣之子,端謹正直者,前後輔導,使嬉戲之事不接於目,俚俗之言不及於耳,則聖德日新。」四曰:「公賞罰,則民心服。」五曰:「弭盜賊,振饑民。又條陳九事上之,一曰:「比曰幸門漸啟,刑罰漸差,無功者凱覦希賞,有罪者僥倖求免。恐刑政漸隳,紀綱漸紊,勞臣何以示勸,奸臣無所警懼。」二曰:「天下之財皆出於民,民竭其力以佐公上,而用猶不足,則嗟怨之氣上干陰陽之和,水旱災變所由生也。宜顓命中書省官二員督責戶部詳定城省,罷不急之工役,止無名之賞賜。」三曰:「禁中常作佛事,權宜停止。」四曰:「官府日增,選法愈數,宜省冗員」。五曰:「均公田。」六曰:「鑄錢幣。」七曰:「罷山東田賦總管府。」八曰:「蠲河南自實田糧。」九曰:「禁取姬妾於海外。」   正月元日,朝賀大明殿,朵兒直班當糾正班次,即上言:「百官逾越班制者,宜同失儀論,以懲不恪。」先是,教坊官位在百官後,御史大夫撒迪傳旨使入正班,朵兒直班執不可。撒迪曰:「御史不奉詔耶?,朵兒直班曰:「事不可行,大夫覆奏可也。」西僧為佛事內廷,醉酒失火,朵兒直班劾其不守戒律,延燒宮殿。撒迪傳旨免其罪,朵兒直班又執不可,一日間傳旨者八,乃已。   丞相伯顏、御史大夫唐其勢二家奴怙勢為民害,朵兒直班巡歷至漷州,悉捕其人致於法,民大悅。及還,唐其勢怒曰:「御史不禮我已甚,辱我家人,我何面目見人耶?」答曰:「朵兒直班知奉法,他不知也。」唐其勢從子馬馬沙為欽察親軍指揮使,恣橫不法,朵兒直班劾奏之。馬馬沙怒,欲使其黨剌殺朵兒直班,會唐其勢伏誅,事乃己。遷太府監,改奎章閣學士院供奉學士,進承製學士,皆兼經筵官,又遷侍書學士、同知經筵事。朵兒直班年甫弱冠,又世家子,獨以經術侍帝左右,世以為盛事。   至正元年,罷學士院,除翰林學士,進資善大夫。於是經筵亦翰林,仍命朵兒直班知經筵事。時□□以翰林學士旨直經筵,在上前敷陳經義,朵兒直班則為翻譯,曲盡其意,多所啟沃,禁中語秘不傳。俄遷大宗正府也可札魯火赤,讞獄,引諭律令,曲當事情。有同僚年老者,叱曰:「吾居是官四十年,見公論事殆神人也。」宗王有殺其大母者,朵兒直班與同僚拔實力請於朝正其罪,時相難之。出為淮東肅政廉訪使。遷江南行合治書侍御史,未行,又遷江西行省丞承,以疾不赴。起為資正院使。   五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同知經筵事,提調宣文閣。纂集《至正條格》,朵兒直班謂是書上有祖宗制誥,安得獨稱今日年號,又律中條格乃其一門耳,安獨以為書名。時相不能從,惟除制誥而已。有以善音樂得幸者,敕用為崇文監丞。朵兒直班它擬一人以聞。帝怒曰:「選法盡由中書省耶?」朵兒直班頓首曰:「用幸人居清選,臣恐後世議陛下。今選它人,臣之罪也,省臣無與焉。」帝悅,遷右丞。尋拜御史中丞。監察御史劾奏別兒怯不花,章甫上,黜御史大夫懿憐真班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朵兒直班曰:「若此,則台綱安在?」乃再上章劾奏,並留懿憐真班,不允。台臣皆上印綬辭職。帝諭朵兒直班曰:「汝毋辭。」對曰:「憲綱隳矣,臣安得獨留。」帝為之出涕。朵兒直班即杜門待罪。   尋出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階榮祿大夫。至官,詢民疾苦,知米栗羊豕薪炭等皆鄉民販負入城,貴室僮奴、官府隸卒爭強賈之,僅酬其半直。又其俗編柳為鬥,大小不一,豪賈猾儈得以高下其手,民鹹病之。即飭有司厲防禁,齊稱量,諸物畢集而價自平。又存恤孤寡,平准錢法,清銓選,汰胥吏,慎句稽,興廢墜,鉅細畢舉。召為太常禮儀院使,俄遷中政使,又遷資正使。   會盜起河南,帝憂之。十一年,拜中書平章政事,階光祿大夫。首言:「治國之道,綱常為重,前西台御史張恆伏節死義,不污於寇,宜首旌之,以勸來者。」又言:「宜守荊襄、湖廣以絕後患。」又數論:「祖宗用兵,不專於殺人。今倡亂者止數人,乃盡坐中華之民為畔逆,豈足以服人心。」其言頗迕丞相脫脫意。時脫脫倚信左司郎中汝中柏、員外郎伯帖木兒,兩人因權用事;朵兒直班正色立朝,無所附麗。是年,出為陝西行台御史大夫。省、台素以舉措為嫌,不覿面論事。朵兒直班曰:「多事如此,惡得以常例論。」乃與行省平章朵朵五日一會集。尋命與朵朵便宜討賊,即督諸軍復商州。修築奉元城。募民為兵,出庫所藏銀為大錢,射而中的者賞之,由是人人皆奮。金、商義兵以善皮為矢房,狀如瓠,號毛葫蘆軍,列其功以聞,賜敕書褒獎之。金州由興元、鳳翔達奉元,道裡回遠,乃開義谷,置七驛,人便之。   十二年,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敗於河南,西台御史蒙古魯海牙、範文等十二人劾奏之。朵兒直班當署字,顧謂左右曰:「吾其為平章湖廣矣。」未幾,命下,果然。也先帖木兒者,脫脫之弟,章既上,脫脫怒,故左遷朵兒直班,而御史十二人皆見黜。是時湖廣行省權治澧州,以江淮道梗,從間道至重慶,以達澧州。既至,人心始定。汝中柏、伯帖木兒言於脫脫曰:「不殺朵兒直班,則丞相終不安。」乃命朵兒直班專供軍食。右丞伯顏不花承風旨,數侵辱之。朵兒直班不為動。會官軍復武昌,至蘄、黃。伯顏不花欲誣以轉運失期,達剌罕軍帥王不花奮然曰:「平章坐不重茵,食無珍味,為我曹供軍食。今百需立辦,猶欲誣之。是無人心也。」伯顏不花意沮。朵兒直班素有風疾,未幾卒於黃州蘭溪驛,年四十。   朵兒直班在經筵,開陳大義。采前哲遺言,各以類次,為書凡四卷:一曰《學本》,二曰《君道》,三曰《臣職》,四曰《國政》。明道、厚倫、制行、稽古、遊藝五者,《學本》之目。敬天、愛民、知人、納諫、治內五者,《君道》之目。宰輔、台察、守令、將帥、贄御五者,《臣職》之目。興學、訓農、理財、審刑、議兵五者,《國政》之目。帝覽而善之,賜名曰《治原通訓》,藏於宣文閣。二子,鐵田思帖木而、篤堅帖木而。   乃蠻台,阿里乞失之孫,忽速忽爾之子也。阿里乞失,遣封嗣莒王,講忠惠。忽速忽爾嗣國王,卒,追封冀王,子朵羅台嗣國王。天歷元年,燕鐵木凡立文宗於大都,朵羅台奉上都之命討之,進至古北口戰失利,後為文宗所殺。二年,命朵兒只襲國王。   乃蠻台,朵羅台弟也,大德五年奉命征海都、篤哇,以功賜貌襲、白金,授宣徽院使,階榮祿大夫。延祐七年,拜嶺北行省右丞。舊制,募民中糧以餉邊。是歲,中者三十萬石,用事者挾私為市,減其數為十萬,民進退失措。乃蠻台請於朝,凡所輸者悉受之,為明年之數,民感其德。   至治二年,改甘肅行省平章政事,佩金虎符。甘肅歲糴糧於蘭州,多至二萬石,距寧夏各千餘里至甘州,自甘州千餘里始達亦集乃路,而寧夏距亦集乃僅千里。乃蠻台令挽者自寧夏徑趨亦集乃,歲省費六十萬緡。   天歷二年,遷陝西行省平章政事。關中大饑,詔募民大粟,賞以官。四方富民應命輸栗,露積關下。初,河南饑,告糴陝西,而陝西民過其糴。至是關史及河南人,修宿怨,留栗使不得人。乃蠻台杖關吏而入其粟。既而粟雖多,貧民無鈔以糴。乃蠻台取官庫未毀昏鈔,得五百萬緡,識以省印,畀民糴粟,俟官給賑饑鈔,如數易之,民賴以濟。拜西行台御史大夫,賜金幣、服玩。奉命送太宗舊鑄皇兄之寶於察合台後王燕只哥觴,乃蠻台素嚴重,至其境,禮貌益尊。   至順元年,遷上都留守,佩元降虎符,虎賁親軍都指揮使,進開府儀同三司,知嶺北行樞密院事,封宣寧郡王,賜金印。尋出鎮北邊。國初,諸軍置萬戶、千戶、百戶,金、銀符未備,惟加槍纓以示等威。至是,乃蠻台為請於朝,皆綰符。後至元三年,詔乃蠻台襲國王,賜珠絡半臂並海東名鷹、西域文豹。六年,拜嶺北行省左丞相,仍前國王、知行樞密院事。   至正二年,遷遼陽行省左丞相,以年逾六十,上疏辭職。詔以麥四百石、馬二百匹、羊五百頭給其軍士之貧乏者。八年,卒。贈攄忠宣惠綏遠輔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魯王,謚忠穆。   乃蠻台身長七尺,性明果善斷,射能貫札,歷官亦有名跡。惟賂伯顏,奪朵兒只國王位,為時論所少雲。   子二:長野仙溥化,入宿衛,掌速古兒赤,特授朝列大夫、給事中,拜監察御史,除河西廉訪副使、淮西宣慰副使,累遷中書參知政事,拜御史中丞,改中書右丞;次晃忽而不花。   帶孫,木華黎弟。孔溫窟窪王子:長、次失名,第三子為木華黎;第四子為不合,以佐命功封千戶,第五子為帶孫,封東阿郡王,卒。   長子禿馬曰嗣門,卒,弟荼合台嗣。禿馬台二子:曰札爾忽,曰忽圖魯。   忽圖魯從完宗伐蜀,攻嘉定諸城,降之,賜金符。再統蒙古軍五部,共萬人。至元五年,召還。札爾忽以征南萬戶從丞相伯顏伐宋,戰沒。伯顏奏以忽圖魯襲萬戶,定未下州郡,鎮揚州。十五年,以昭勇大將軍兼揚州路達魯花赤,降漸東賊楊震龍,監真定、河南二路上萬戶府。兄子舒溫直長,以兄爵讓還之。江南行合薦其行義,除福建田海道肅政廉訪使。   元貞初,八番蠻叛,以忽圖魯為宣慰使都元帥,進鎮國上將軍。建議立宣撫司,以招徠之。戈布、喇台、乞即、落東等番,恃險不服,討之。部落降者三千戶。未幾,平連思、婁浴、暮梅、求那諸蠻,皆降。明年,八番蠻酋羅陳、羅何、羅廉部五千戶降,忽圖魯率以入覲。成宗大悅,賜金織衣。   大德五年,遷廣西兩江道宣慰使都元帥,誅叛酋易奚晚、高仙道等,遂深入左右江溪洞。明年,地州酋羅光殿、天州酋羅仲憲各卒所部降,得三萬四千戶。七年,移浙東道,為政寬簡,吏民受之。八年,丁母憂歸。十年,卒,年六十四。   子曰佛寶,寧國路總管;曰按壇不花;曰安僧,歷八番、淮東、福建三道宣慰使,告歸養母,天歷初起為淮東宣慰使,曰博羅,兵部尚書。   塔塔兒台,帶孫郡王之後。父曰忙哥,從憲宗入蜀,攻合州。憲宗崩,塔塔兒台護喪北歸。會阿里不哥僭立,留不遣,乘間脫去,追騎執以北還,將殺之。親王阿速歹、玉龍答失曰:「塔塔兒台乃太師國王之親族,不可殺也。」遂免。至元元年,從阿速歹入朝,授懷遠大將軍,佩金虎符,世襲東平達魯花赤。命宿衛士四十人,給驛送之官。為政鎮靜不擾,鄆人安之。卒,年四十有二。   四子:只必,至元十四年襲職,階少中大夫。嘗出家藏書二千餘卷,置東平廟學,使學徙講肄。尋進嘉議大夫、江南湖北道提刑按察使,改浙西。大德八年入覲。明年春,卒,年五十有一。只必除按察使,弟禿不申襲東平達魯花赤。禿不申知民疾苦,歲饑,請於朝發廩以振。加太中大夫。士民刻石,紀其政績。卒,年五十有一。五子:曰不老赤,曰塔實脫因,曰阿魯灰,曰完者不花,曰留住馬。皆以次襲職。 卷一百二十一·列傳第十八   博爾術(玉昔帖木兒、阿魯圖、紐的該) 博爾忽(布而古兒、月赤察兒、塔剌海、■〈ル吽r頭塔察兒、密裡察而、宋都台、伯裡閣不花、赤老溫、察剌、脫帖穆兒、月魯不花、阿剌罕、健都班)   博爾術,阿魯剌特氏。與太祖同出於海都。海都三子,長曰伯升忽兒多黑申,太祖六世祖也;次曰察剌孩領忽,泰亦赤兀之祖也;次曰抄直斡兒帖該,生六子,其第三子曰阿魯剌特,子孫以其名為氏,博爾術之祖也。父納忽,以財雄於部中,人呼為納忽伯顏。   太祖微時,要兒斤部人盜太祖慘白色騸馬八匹去,太祖自追之,見道傍馬群中一少年?,問盜馬者蹤跡。少年曰:「今晨日未出,有人驅馬八匹過此,其毛色與公言合。」即以良馬授太祖,自騎一馬與太祖同往,告太祖曰:「我父納忽伯顏,我博爾術也。」及至盜馬家,與太祖疾驅所失馬而返。盜眾來追,一人掣馬竿居前。博爾術言:「將弧矢來,吾為公返鬥。」太祖謝曰:「恐以吾事傷汝,或自當之。」遂彎弓注矢以向盜。盜手竿而立。相持至日暮,群盜趑趄,竟不敢前。遂奪馬而返。時博爾術甫十三歲。太祖欲分馬與之,博爾術固辭。至其家,宰羊烹之,盛以革囊,贈太祖為行糧。太祖歸,乃使別勒古台邀之;博爾術不告於父,而從太祖。自是,遂留事左右。   太祖稱汗,命博爾術長眾怯薛,仍以其弟斡歌連扯兒必為宿衛。時諸部未平,博爾術警夜,太祖寢必安枕。或與太祖論事,恆達旦不寐。君臣之分益密。   王罕子桑昆,為乃蠻驍將可克薛兀撒卜剌黑所襲敗,輜重盡失,王罕乞援於太祖,且曰:「請以四良將助我。」太祖遣博爾術與木華黎等援之。博爾術乞太祖良馬曰赤乞布拉,太祖戒之曰:「是不可鞭,欲疾馳,以鞭拂鬣可也。」比至,桑昆已為乃蠻將所敗,失馬。博爾術以己馬授之,而自乘赤乞布拉,鞭之不進,忽憶太祖言,橫鞭拂鬣,即疾馳如電。大敗乃蠻,盡返所奪於王罕。王罕大悅,又召博爾術往,時博爾術方宿衛行營,以弓箭付人,自謁王罕。王罕饋以衣一襲、金樽十,博爾術受之。歸見太祖,自請擅離宿衛之罪,太祖使受王罕之饋,且獎其謹敕焉。   壬戌,從征塔塔兒,戰於答蘭捏木兒格思,下令跬步勿退。博爾術縶馬腰間,跽而引弓,分寸不離故處。太祖稱其膽勇。太祖中流矢墜馬,博爾術擁太祖累騎而行。夜臥澤中,遇大雪,博爾術與木華黎以氈裘覆太祖,燒石溫其凝血,竟夕植立不移。又嘗失利,與大軍相失,獨博爾術與博爾忽從。太祖饑,博爾術以帶鉤釣大魚烹以進。太祖歎息曰:「吾異日當有以報汝也。」   其後,太祖與王罕戰於合剌合勒只惕沙陀。翌日,簡閱將士,失太宗、博爾術、博爾忽三人。又一日,博爾術始至,太祖曰:「博爾術無恙,天讚我也。」博爾術曰:「向者之戰,臣馬傷於矢,奪敵馬始免於難。」未幾,博爾忽與太宗亦至。博爾術曰:「中道見敵塵高起,向卯危溫都兒前忽剌安不魯合惕去矣。」太祖乃率諸將徙帳於答蘭捏木兒格思。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授博爾術右翼萬戶,屬地西至阿爾泰山,與木華黎同為元功,位在諸將上。初,太祖叔父答阿兒台降於王罕,至是太祖欲誅之,博爾術力諫,始宥其罪。竽子察闊台分封西域,敕從博爾術受教,博爾術教以「涉歷險阻,必擇善地居之,勿任意留頓。」太祖聞之,謂察闊台曰:「吾之教汝,亦不逾此矣。」博爾術以舊恩宿衛,未嘗獨將,故無方面之功。然太祖親征,無役不從,為太祖所倚重。及卒,太祖痛惜之。   子孛蠻台,太宗賜廣平路一萬七千三百戶為食邑,從憲宗伐蜀。大德五年,追贈博爾術推忠協謀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封廣平王,謚武忠;孛蠻台推誠宣力保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廣平王,謚忠定。孛蠻檯子玉昔帖木兒。   玉昔帖木兒,弱冠襲萬戶,器量宏達,莫測其際。世祖聞其賢。驛召赴闕,解御服銀貂賜之,並賜號月呂魯那顏,譯方能官也。國制重內膳之選,特命玉昔帖木兒領其事。侍宴內廷。玉昔帖木兒行酒,詔諸妃皆為答禮。   至元十年,拜御史大夫。江南既定,益封功臣,賜全州清湘縣戶為分地。時阿合馬用事,並省內外諸司,援金製,並各道提刑按察司入轉運司。監察御史姚天福謂玉昔帖木兒曰:「按罕司之設,所以廣視聽,備非常,慮至深遠,不但繩有司而已;不宜罷。」玉昔帖木兒駭然曰:「微公言,幾失之。」夜入世祖臥內,白其事。世祖大悟,復立諸道提刑按察司。二十二年,中書省臣請以玉昔帖木兒為左丞相,御史中丞撒裡蠻為御史大夫。世祖曰:「此事朕當思之。」帝以風憲之長,難於得人,故獨任玉昔帖木兒幾二十年,不以為相也。   二十四年,乃顏反,世祖親征,分二軍:蒙古兵以玉昔帖木兒統之,漢兵以李庭統之。戰於遼河,蒙古騎兵三十營,間以漢兵步隊,進退與騎兵共。騎一馬,見敵則下騎先進。自晨至午,大破其眾。獲乃顏。詔選乘輿橐駝百蹄賜之。玉昔帖木兒謝曰:「天威所臨,風行草偃,臣何力之有。」車駕還上都,命皇孫帖木兒與玉昔帖木兒剿乃顏餘黨,執其酋金家奴以獻,戮同惡數十人於軍前。   二十五年,哈丹禿魯干復叛。命玉昔帖木兒及李庭等討之,敗其眾於也烈河。哈丹禿魯干遁,時巳隆冬,聲言俟明年進兵。乃倍道兼行,過黑龍江,搗其巢穴,斬馘無算。哈丹禿魯干走高麗。詔賜內庭七寶帶以旌之,加太傅開府儀同三司,移駐杭愛山,以御北。二十九年,加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特賜步輦入禁中。位望之崇,廷臣無出其右者。   三十年,成宗撫軍北邊,以玉昔帖木兒輔之,請授皇太子玉璽,從之。   三十一年,世祖崩,成宗奔喪至上都。諸王鹹會。玉昔帖木兒謂晉王甘麻剌曰:「大行賓天已逾三月,神器不可久曠。皇太子玉璽已授於皇孫,王為宗盟長,奚俟而不言。」甘剌麻曰:「皇帝踐祚,臣請北面事之。」於是宗王、太臣合辭勸進。玉昔帖木兒曰:「大事已定,吾死無憾矣。」成宗即位。進秩太師,賜尚玉帶寶服,還鎮北庭。   元貞元年冬,入朝。兩宮賜如家人禮,賜其夫人禿忽魯質孫服及他珍寶。十一月,卒,年五十四。大德五年,贈宣忠同德弼亮功臣,依前太傅、開府儀同三司、隸軍國重事、御史大夫,追封廣平王,謚貞憲。   三子:曰木剌忽,襲封萬戶;資脫憐;次土土哈,襲封廣平王。延祐六年,土土哈由中丞拜御史大夫,仁宗諭之曰:「御史大夫職任至重,以卿勳舊之裔,故特授此官,卿當思祖父忠勤,仍以古名臣為法。」延祐七年五月,英宗即位,有告土土哈謀廢立,坐誅,並籍其家。六月,收土土哈廣平王印,詔木剌忽襲王封。天歷二年,以木剌忽附上都,毀其廣平王印,以哈班襲廣平王。哈班,脫憐子也。哈班卒,木剌忽子阿魯圖襲。   阿魯圖,由經正監襲為怯薛官,拜翰林學士承旨,遷知樞密院事。至元三年,襲封廣平王。   至元四年,脫脫罷相,帝問誰可代者,脫脫薦阿魯圖。五月,拜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並錄軍國重事,時修遼、金、宋三史,阿魯圖代脫脫為總裁。書成,與平章政事帖木達識、太平奏上之,鼓吹導從進至宣文閣。帝具禮服迎之,因謂群臣曰:「史既成書,前人善者可以為法,惡者可以為戒,非獨為君者當然,人臣亦宜知之。」阿魯圖頓首謝。   右司郎中陳思謙條時政得失,阿魯圖曰:「左右司之職,所以贊助宰相。郎中與我輩共議,自可見諸行事,何必別為文字自有所陳耶?郎中若居他官,可以建言,今居左右司而建言,將置我輩於何地耶?」思謙愧服。一日,與同僚議除刑部尚書,宰執有所舉,或難之曰:「此人柔軟,非刑部所宜。」阿魯圖曰:「今選儈子耶?若選坐子,須強壯。尚書詳讞刑獄,不枉人、壞法,即是好官,何用強壯者?」其議論知大體,多如此。   先是,左丞相別兒怯不花欲與阿魯圖陷脫脫。阿魯圖曰:「我等豈必久居此位,當有罷退之日,人將謂我何?」別兒怯不花屢以為言,終不從。六年,別兒怯不花乃諷御史劾奏阿魯圖不稱職,阿魯圖即避於城外。親舊皆為不平,請阿魯圖見上自陳,辨其是非。阿魯圖曰:「我功臣世裔,豈以丞相為難得耶?但上命我,不敢辭,今御史劾我,我宜自去。且御史台世祖所設置者,我抗禦史,即與世祖抗矣。」阿魯圖遂罷去。十一年,復拜為太傅,出守和林,卒。   紐的該,博爾術四世孫,佚其祖父名。早入宿衛,累遷同知樞密院事。既而坐事罷官。後至元五年,奉使宣撫達達諸部,摘發有司不公不法者三十餘事,擢知嶺北行樞密院事。   十五年,召拜中書平章政事,遷知樞密院事。十七年,詔紐的該討山東諸賊,旋加太尉,總山東諸軍,守東昌。十八年,田因此再陷濟寧,進逼東昌。紐的該棄城走,退屯柏鄉。俄召還京師,拜中書添沒左丞相,與太平同居相位。   紐的該有識量。張士誠降,紐的該處置江南諸事,鹹得要領,士誠大服。已而罷知樞密院事,臥病,謂其所知曰:「太平真宰相才,我病固不起,太平又不能久於其位,可歎也。」二十年,卒。   初,皇太子決意罷太平政事,紐的該聞之曰:「善人,國之紀也,苟去之,國將何賴。」數於帝前左右太平,故皇太子之志不獲逞。紐的該卒,皇太子竟逼令太平自殺。   博爾忽,許兀慎氏。太祖討主兒乞部,博爾忽尚幼,為部將者卜客所掠,歸於訶額侖太后,撫以為子。既壯,有智勇,與木華黎、博爾術、赤老溫齊名。又與汪古兒同典御膳。   太祖與王罕戰失利,太宗陷陣,博爾忽從之。太宗項中矢創甚,博爾忽吮其血,與太宗工會騎而返。太祖甚感之。   初,太祖滅蔑兒乞,其部人曰合兒吉勒失剌逸去。已而至訶額侖太后帳,詭言乞食。拖雷方五歲,為合兒吉勒失剌所持,拔刀欲殺之。博爾忽妻阿勒塔泥急出,提其發,刀墜於地,哲台、者勒蔑在帳外宰牛,聞阿勒塔泥呼,即入殺合兒吉勒失剌。論功,阿勒塔泥第一,哲台、者勒蔑次之。   及太祖即位,授博爾忽第一千戶,且曰:「博爾忽侍我左右,雖戰事危急,或幕夜雨雪之時,必供我飲食,不使我空宿。其赦罪九次,以為恩賞。」   太祖十二年,禿馬惕復叛。太祖遣納牙阿與朵兒伯朵黑申討之,納牙阿以病不行,太祖躊躇良久,乃改合博爾忽。禿馬惕部眾素強,又道險,林木茂密,難於用兵,諸將皆憚往。博爾忽問使者:「此上意,抑他人所舉?」使者曰:「上意也。」博爾忽曰:「如是,我必往,妻子惟上憐之。」時禿馬惕酋都禿勒莎額裡已死,其妻勃脫灰兒塔渾將其眾拒險以守。聞博爾忽將兵至,使人伏於林中,狙擊之,會日暮,博爾忽從左右三人離大軍前行,伏發,遂為所害。博爾忽族人布而古兒勇敢亞於博爾忽,累擢萬戶,隸博爾忽,將右翼。太祖最受之,與博爾忽同時戰歿。太祖聞博爾忽死,議親征。木華黎、博爾術力諫乃止。復遣朵兒伯朵黑申討平之,以禿馬惕民百戶賜博爾忽家為奴。後又以淇州為博爾忽食邑,復增賜沅州六千戶。贈推忠佐命著節功臣、太師、上柱國、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淇陽王。   二子:長脫歡,次塔察兒。脫歡與父同時封千戶,扈憲宗親征,屢有功。以蜀地暑濕,勸憲宗還軍,不從,憲宗遂崩於合州。女烏式真為世祖皇后。脫歡子失裡門,從世祖征雲南,亦陣歿。失裡門子月赤察兒。   月赤察兒,六歲而孤。事母石氏,以孝聞。世祖知其賢,且憫失裡門死王事,年十六召見,奏對稱旨。世祖歎曰:「失裡門有子矣!」即合領四怯薛。至元十七年,長一怯薛。明年,代線真為宣徽使,兼領尚膳院、光祿寺。   二十六年,世祖親征海都。月赤察兒奏曰:「丞相安童、伯顏,御史大夫月呂魯,皆受命征計,臣不可以後之。」世祖曰:「汝親佩橐鞬為宿衛近臣,功自不小,何必以先登陷陣為能,繼祖父耶?」   二十八年,桑哥既立尚書省,殺異己者鉗天下之口,紀綱大紊,平章政事也速答兒潛以其事白月赤察兒奏劾之。既而言者益眾,桑哥遂伏誅。以首發大奸,賜沒入桑哥黃金四百兩、白金三千五百及水田、水磑、別墅。   是年,世祖令四怯薛人及諸府人鑿渠,西導白浮諸水,經都城中,東入潞河,以達糧艘。度其長闊畫地,分賦之。月赤察兒率其屬著役者服,操畚插,以為眾先。渠成,賜名通惠河。世祖語左右曰:「此渠非月赤察兒,不能速成如此。」   成宗即位,加開府儀同三司、太保、錄軍國重事,兼知樞密、宣徽院事。大德元年,拜太師。   初,叛王海都、篤哇據金山南北,再世為邊患。常屯戍重兵,以防侵軼。五年,朝議以諸將紀律不嚴,命月赤察兒副晉王統防軍。是年,海都、篤哇入寇。八月朔,戰於鐵堅古山。未幾,海都悉眾至,戰於合剌合塔,我軍失利。次日,復戰。我軍分五隊,月赤察兒自將一隊,率麾下力拒之。海都始卻。後海都死,篤哇請降。時武宗亦在軍中,月赤察兒遣使與武宗及諸王將帥議曰:「篤哇降,為我大利。若待上命,往返閱兩月,恐失事機。篤哇妻,我弟馬兀合剌之妹,宜遣馬兀合剌報之。」眾以為然。既遣使,始以其事聞。成宗嘉獎之,不責其專擅之罪。即而,馬兀合剌覆命,篤哇遂降。   叛王滅裡帖木兒屯於金山,武宗出其不意先逾金山待之,月赤察兒以諸軍繼進,滅裡帖木兒亦降。是時,海都子察八兒與叛王禿苦滅俱奔於篤哇。至大元年,月赤察兒奏曰:「諸王禿苦滅本懷攜貳,而察八兒遊兵近境,素無悛心,倘合謀致死,恐為國患。臣以為昔者篤哇首請降附,雖死,宜遣使安撫其子寬徹,使不我異。又諸部降人宜處於金山之南,吾軍屯田於金山之北,就彼有謀,吾已搗其腹心。」奏入,命月赤察兒移軍於阿答罕三撒海之地。其後察八兒、禿苦滅合謀攻怯伯,為所敗,進退失據,果相率來降,於是北邊始定怯伯,寬徹弟,篤哇之次子也。   武宗立和林等處行省,以月赤察兒為右丞相,依前太師、錄軍國重事,封淇陽王。四年,月赤察兒入朝,武宗宴於大明殿,眷禮優渥。尋以疾卒,年六十有三。贈宣忠安遠佐運弼亮功臣,謚忠武。   初,世祖以湖廣行省延袤數千里,內包番洞,外按安南,非賢能不足以鎮撫之。月赤察兒舉哈剌哈孫為湖廣平章政事,凡八年,蠻夷服其威德,入為丞相,天下稱賢。世以月赤察兒有知人之鑒。   七子:長塔剌海,次馬剌,次■〈ル吽r頭,次也先帖木兒,次奴剌丁,次伯都,次也遜真。   塔剌海,少侍皇太子真金於東宮。後佩虎符,為左都威衛使,兼宣徽、徽政二使。   武宗即位,五月,詔塔剌海曰:「卿事裕宗皇帝、裕聖皇后,為善則多,不善則不聞也。卿其相朕。」塔剌海奏:「中書大政所出,臣未嘗學問,且樞密、宣徽、徽政三使所領憶繁,又長怯薛,春秋扈蹕獼狩,誠不敢捨是以奸大政。」固辭,不許。遂拜中書左丞相。   成宗時,嘗賜塔剌海江南田六千畝,武宗又加賜田千畝。辭曰:「萬畝之田,歲入萬石。臣待罪宰相,先規私利,人謂臣何?請入米萬石於官,以蘇江南百姓之困。」武宗嘉許之。進位太保、錄軍國重事,兼太子太師,又進階開府儀同三司,未幾遷右丞相、監修國史。   武宗嘗手授太尉印於塔剌海,辭曰:「世祖未嘗以此官授人,臣請固辭。」許之。至大元年,加領中政使。是年四月,從幸上都,卒於懷來。贈智威懷忠昭德佐治功臣,追封淇陽王,謚輝武,改謚輝武,改謚惠穆。塔剌海與父月赤察兒並為宰相,月赤察兒封淇陽王,追封塔剌海淇陽王雲。   馬剌,由內供奉為大宗正府也可札魯忽赤。武宗時,奏曰:「臣家以武顯,臣方壯,不效命於仇敵,臣實赧。」武宗大悅,遙授左丞相,行大宗正府也可札魯忽赤,統嶺北防軍。卒。   馬剌子完都帖木兒,御史大夫、太保,嗣淇陽王。後至元元年,監察御史言:「完者帖木兒乃賊臣也先帖木兒骨肉之親,不宜居大位。」詔安置完者帖木兒於廣海。   ■〈ル吽r頭,又名脫兒赤顏。年六歲,裕聖皇后命侍武宗。武宗撫軍北邊,以■〈ル吽r頭領仁宗府四怯薛太官服奉御。是年,授宣徽使,復加儀同三司、右丞相,賜江南田萬畝,辭不受。至大元年,拜太師,兼前衛親軍都指揮使。十一月,武宗面諭曰:「公祖父宣力王家,公之輔朕,克謙克謹,翼翼小心,今旌德錄功,爵公為郡王,已敕主者施行。」■〈ル吽r頭固辭,乃賜海青、白鶻、文豹。二年,兼知樞密院事。三年,加錄軍國重事,又命為尚書省左丞相,■〈ル吽r頭又辭。上鑒其誠,聽焉。皇慶元年,命佩父印,嗣淇陽王,仍開府儀同三司。■〈ル吽r頭緣潛邸舊恩,富貴震一時,雖無當時之譽,然謙謹自守,為朝廷所倚信。卒。   弟也先帖木兒嗣淇陽王,累官知樞密院事。鐵失弒英宗,也先帖木兒預其謀。泰定帝即位,伏誅。   塔察兒,一名?盞,驍勇善戰,幼直宿衛。   大兵略定燕、趙、命為燕南斷事官。睿宗監國,以燕京盜賊橫行,有司不能禁,遣塔察兒與耶律楚材窮治其事,誅首惡十六人,民始安堵。   太宗三年,拜行省兵馬都元帥,分宿衛及諸王、駙馬親軍,使塔察兒統之。自河中府渡河伐金,克潼關,取陝西。四年春,金西安節度使趙偉降。進克洛陽,金留守撒合輦投水死,玳瑁寨任元帥等皆率眾迎降。時睿宗已敗金兵於三峰山,詔塔察兒會諸將圍汴京。塔察兒與金兵戰於南薰門外,敗之。   金主奔歸德,遂之蔡州。塔察兒復率師圍蔡,築長圍困之。宋將孟珙以兵來會。蔡倚柴潭為固,珙決潭入汝,大兵亦決練江以洩潭水。冬十二月,墮其外城,復破其西城。塔察兒按兵緩進,欲生致金主。五年正月,金主自縊,其左右焚之,奉御絳山請瘞其遺骨;塔察兒義而許之。   蔡州平,塔察兒奏:「金人既滅,宋或迫我,何以抵禦?請亙大河南北,東自曹、濮,西抵秦、隴,分鎮戍,以遏宋寇。」詔從之。由是京兆、鳳翔等路次第撫定。   六年秋,宋人入寇,詔塔察兒率所部南征。八年春,宋息州守將崔太尉來降,光、息諸州悉定。詔以息州及蚻r瑁寨戶口賜塔察兒為農田養老戶。九年,圍宋壽州,卒於軍。   子別裡虎台。憲宗二年,授行省兵馬都元帥,率蒙古四萬戶及諸翼漢軍,收淮南未附州縣。七年,從諸王塔察兒攻樊城,戰歿。長子密裡察而,次宋都台。   密裡察而,事世祖於潛邸。中統元年,授大河以南統軍。五年,授保甲丁壯射生軍達魯花赤。至元四年,襲蒙古軍萬戶,從攻樊城。卒。泰定元年,贈明威將軍,洪澤屯田萬戶府達魯花赤,追封平陽郡侯。長子阿魯灰,次伯裡閣不花。   宋都台,襲兄職,從取襄、樊。十一年,從平鄂、岳等州,授昭毅上將軍。又攻拔歸、峽等州,進克江陵,以兵鎮潭州。十二年,克江州,授都元遇,佩虎符,兼領江東西大都督。進克南昌,獲宋將萬將軍。次塔水,又獲宋驍將熊飛。龍興守將劉?以城降。宋都台綏輯降眾,秋豪無犯。南康、吉、贛、袁、瑞、臨、撫等州,次第皆平。十三年,宋都台奏言:「江西雖附,閩、廣諸郡尚阻兵,乞增兵進討。」詔以襄、漢兵四千,又益以安慶、蘄、黃等路戍兵,使宋都台統之。是年,卒於廣東。   阿魯灰襲領其軍,至元十八年授江西道都元帥。卒。   伯裡閣不花,十九年襲都元遇。峒獠董輝等叛,討平之,授昭勇大將軍、蒙古軍萬戶,賜三珠虎符。三十年,以蒙古軍戍湖廣,從平章劉國傑討叛寇,所至有功。元貞三年,率蒙古軍二千人扈從上都,加鎮國上將軍,賜弓、刀、鞍、轡。大德三年,從武宗北伐,詔以所部屯田稱海。六年,授河南淮北蒙古軍都萬戶府副都萬戶,仍屯田。九年,以北庭寧謐,詔有司資送伯裡閣不花還河南。延祐元年,卒。泰定元年,贈輔國上將軍、樞密副使、護軍,追封雲中郡公,謚襄懋。   子昔裡伯吉,襲明威將軍、河南淮北蒙古軍都萬戶府副都萬戶,累進昭毅大將軍。性簡重,善撫士卒。卒。子八撒兒襲。   赤老溫,速勒都孫氏。   父鎖兒罕失剌,本泰亦兀赤部下人。太祖為泰亦兀赤酋塔兒忽台所執,命荷校徇軍中。一夕,塔兒鐵台等宴於斡難河上,使一童子監視太祖。太祖擊童子眩僕,湧水而逸。比童子蘇,大呼荷校者脫走,泰亦赤兀人分道追之。鎖兒罕失剌見太祖仰面臥水中,即語太祖:「汝慎自匿,吾不以告人也。」既搜太祖不獲,鎖兒罕失剌言於眾曰:「是荷校者焉往?明日再緝可也。」眾散去,鎖兒罕失剌復至太祖臥處,囑太祖亟逃。太祖私念曩傳宿鎖兒罕失剌家,其子赤老溫、沈伯懼憐我,夜脫我校,盍往投之。昧爽,入門。鎖兒罕失剌大驚,赤老溫兄弟曰:「鸇驅雀叢草,猶能蔽之。彼窘而投我,而不之救,可乎?」乃脫太祖校,匿於羊毛車中,使其妹合答安守之。泰亦兀赤人大索部中,次第至鎖兒罕失剌家,見羊毛車,欲搜之。鎖兒罕失剌曰:「酷署如此,羊毛中有人安能禁受?」搜者始去。鎖兒罕失剌贈太祖栗色馬、火鐮、弓矢,又煮羊羔盛之革囊,佐以馬乳,為途中之食。太祖始得歸。   及太祖敗泰亦兀赤於斡難河嶺上,有一婦人大哭,呼:「帖木真救我!」太祖使問之,自言為合答安,其夫為兵所執,將見殺,故呼帖木真救之。太祖馳往,已無及。遂延見合答安,納之。又明日,鎖兒罕失剌亦至。太祖詰其來遲,對曰:「吾歸心已久,但恐早來,妻子為泰亦兀赤所殺耳!」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鎖兒罕失剌言,願得薛涼格河邊牧地。太祖從之。並賜號答剌罕,子孫世為豁兒赤,志大宴禮,赦罪九次。赤老溫、沈伯並為千戶。   赤老溫與木華黎、博爾術、博爾忽齊名。一日,與敵戰,墜馬。敵將欲刺之,赤老溫騰起,反刺殺敵將。太祖大悅。後從太祖平泰亦兀赤,以槍擲塔兒忽台,中之,遂為赤老溫所殺。沈伯率右翼兵討蔑兒乞酋帶亦兒兀孫,亦有功。   赤老溫早卒。二子:曰納圖兒,曰阿剌罕。   納圖兒,御位下必闍赤。從伐金,數有功。後從攻西夏,戰歿。   子察剌,從太祖征西域,以功授業裡城子達魯花赤。後事太宗於潛邸,從太宗經略中原,賜金符,改授隨州軍民達魯花赤。卒。   子忽納,襲父職。以隨州孤絕,改治南陽府之昆陽。至元十三年,以管軍萬戶從大軍伐宋渡江,後加金虎符,授湖廣行省樞密院判官。宋平,擢江西湖東道肅政廉訪使。卒。忽納有惠政,民繪像祠之,贈通議大夫、僉樞密院事、上輕車都尉,追封陳留郡公,謚景桓。子式列烏台,次脫帖穆兒。   脫帖穆兒,字可與。以勳家子入直宿衛。大德十年,用台臣薦,佩金符,為武德將軍、東平管軍上千戶所達魯花赤。泰定三年,移鎮紹興攝軍民萬戶府事。宋郡人蔡定父坐事系獄,定乞以身代,不許乃自沈於江。郡守為出其父,立廟臥龍山之陽,請敕額曰「憫孝祠」。歲久,居民侵其地,官不問。脫帖穆兒謂令曰:「承宣風教,郡縣責也。」即日使歸其侵地,廟復立。大軍伐宋,至天台,民婦王氏為兵所獲,至清風嶺,嚙指血題詩石上,投崖死。脫帖穆兒移文郡縣,立祠祀之。禮部侍郎泰不花出守紹興,行鄉飲酒禮,迎脫帖穆兒蒞其事。脫帖穆兒有威儀,人望而敬之。至正四年卒,年八十四。   五子:曰大都,襲東平上千戶所達魯花赤;曰哈剌:曰月魯不花;曰篤列圖,至正五年進士,衡州路銜陽縣丞;曰王者不花。   月魯不花,字彥明。未冠,受學於紹興韓性。為文援筆立就,中江浙省試右榜第一。元統元年,成進士,授台州路錄事向司達魯花赤。州無學,月魯不花道建孔子廟,延名儒以教學者,士論翕然。丁憂歸,服除,授行都水監經歷。尋擢廣東道廉訪司經歷,召為行水監丞,改集堅待制,遷吏部員外郎。奉使江浙,糴谷二十四萬石,第戶產高下,以為糴之多寡,事立辦。既而軍餉絀,又奏命糴於江浙,召父老以大義諭之。民聞月魯不花至,皆從命,不逾月而兵食足。   至正十三年,丞相脫脫南征,以月魯不花督饋餉,擢吏部郎中。尋拜監察御史,奏言:「天子宜躬禮南郊,殷祭太室。」又言:「皇太子天下之本,宜簡老成為輔導,以成其德。」帝並嘉納之。再擢吏部侍郎。時廷議欲設局長蘆,造海船三百艘。月魯不花言其不便,事獲寢,然忤執政意,左遷工部侍郎。會重選守令,出為保定路達魯花赤。保定歲輸糧於新鄉,民苦之。月魯不花請改輸於京倉,著為令。俄拜吏部尚書,父老數百人詣闕乞留監郡,以蘇凋瘵。詔:以尚書,仍知保定路事。   十七年,賊渡河,月魯不花修城浚壕,以備戰守。奏請五省八衛兵出戍外鎮者,宜留護本部。詔允之。遂兼統黑軍及團結西山八十二寨民兵,聲勢大振。賊再犯保定,皆不利退走。進中奉大夫,賚上尊四、馬百匹。頃之,召還為詳定使。月魯不花去一月,保定竟陷於賊。改大都路達魯花赤。執政以耶律楚材墓地給番僧,月魯不花持之,卒弗與。轉吏部尚書。初,永平賊程思忠據府城。其黨雷帖木兒偽降,事覺,為官軍所殺。至是,詔月魯不花招撫思忠,眾皆危之。月魯不花毅然曰:「臣死君命,分也。奈何先計禍福?」竟入城諭賊,思忠感泣納降。還拜翰林侍讀學士。俄復授大都達魯花赤。召見宣文閣,帝與皇后、皇太子皆遣使賜內醞。   進資善大夫,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陛辭,帝御嘉禧殿慰勞之,賜上尊、金、幣。皇太子亦書「成德誠明」四字賜之。江南道梗,月魯不花航海赴紹興。頃之,進一品階,改浙西肅政廉訪使。已而張士誠據杭州,月魯不花謂其侄同壽曰:「吾家世受國恩,恨不能殺賊以圖報,乃與賊同處耶!」使同壽具舟載其孥,而自匿櫃中,以槁秸蔽之,脫走至慶元。士誠知之,遣鐵騎百餘,追至曹娥江,不及而返。   俄改山南道肅政廉訪使,浮海北行,至鐵山,遇倭船甚眾。賊登舟,攫月魯不花,令拜伏。罵曰:「吾國家大臣,寧為賊拜乎!」遂遇害。家奴那海乘間刺賊首,殺之,與月魯不花閃子樞密院判官老哥、兄子百家奴,俱死。事聞,贈推忠宣武正憲徇義功臣、金紫光祿大夫、福建行省平章政事、上柱國、鄧國公,謚忠肅。   阿刺罕,為老溫第二子也。以恭謹事太祖。太祖嘗被創甚,阿刺罕療之七日而愈。   子鎖兀都,太宗命侍闊端太子於河西。其妻為只必帖木兒王保母。   鎖兀都一子曰唐台□,領王府怯薛官及所屬民匠戶。   唐台□諸子,知名者曰健都班,領王府怯薛管軍民諸色人匠。至順二年,授永昌路總管。泰定二年,遷本路達魯花赤,階中順大夫。又遷王府中尉。天歷二年,只必帖木兒入覲,薦其從臣五十人為宿衛,以健都班為第一。奏對稱旨,拜同僉太常禮儀院。俄遷監察御史、中書省左司員外郎,累擢治書侍御史。卒。   史臣曰:「太祖困約時,博爾術獨慕義相從,赤老溫則冒死以救之,博爾忽受命討賊捐軀,ㄕ而不悔,鹹有國士之風。玉昔帖木兒、月赤察兒出入將相,為時名臣。月魯不花尤以節義顯《春秋》之法,善,善及子孫。賢者之宜有後,諒矣哉。」 卷一百二十二·列傳第十九   速不台 兀良合台 阿術 卜憐吉歹 也速□兒   速不台,兀良合氏。兀良合為塔立斤八族之一。蒙古俗,聞雷匿不敢出。兀良合人聞雷則大呼與雷聲相應。故人尤驍悍。   速不台遠祖捏裡必,獵於斡難河上,遇敦必乃汗,因相結為按答。捏裡必生孛忽都,眾目為折裡麻,譯語有知略人也。孛忽都孫合赤溫,生哈班、哈不裡。哈班二子:長忽魯渾,次速不台,俱善騎射。太祖在巴勒渚納,哈班驅群羊以獻,遇盜被執。忽魯渾兄弟繼至,以槍刺一人殺之,餘黨逸去,遂免父難。忽魯渾以百戶從太祖,與乃蠻戰於闊亦田之野,遇大風雪。忽魯渾乘風射之敵敗走。   速不台,以質子事太祖,亦為百戶。太祖即位,擢千戶。七年,從太祖伐金,攻桓州,先登,拔其城,賜金帛一車。   十一年,太祖以蔑兒乞乘我伐金收合餘燼,會諸將於和林,問:「誰能為我征蔑兒乞者?」速不含請行。太祖壯而許之。山路險峻,命裹鐵於車輪,以防摧壞。速不台選裨將阿里出領百人先行,覘蔑兒乞之虛實,戒之日:汝止宿必載嬰兒具以行,去則遺之,使若挈家而逃者。蔑兒乞見之,果以為逃人,不設備。十三年,速不台進至吹河大破之,盡殲其眾。   十四年,太祖親征西域,命速不合與者別各率萬人,追西域主阿刺哀丁,戒以「遇彼軍多,則不與戰,而俟後軍。彼逃,則亟追勿捨。所過城堡降者,勿殺掠。不降則攻下之,取其民為奴。不易攻,則捨去,毋頓兵堅城下。」時西域主棄撒馬爾罕遠遁,速不合、者別渡阿母河,分路追之。西域主逃入裡海津中,未幾病死。盡獲其珍寶以獻。事具《西域傳》。太祖日:「速不台枕戈血戰,為我家宣勞,朕甚嘉之。」賜以大珠銀甕。速不台與者別遂入其西北諸部,諸酋皆望風納款。   西域軍事略定,十六年,太祖命速不台與者別進討奇卜察克,循裡河之西入高喀斯山,大破奇卜察克之眾,殺其部酋之弟玉兒格。其子塔阿兒匿於林中,為奴所告,執而殺之。速台縱奴為民,還以聞,太祖曰:「奴不忠於主,肯忠事他人?」並戮之。奇卜察克酋遁入斡羅斯境,速不台、者別引兵至喀勒吉河,與斡羅斯戰於孩兒桑之地,斬獲無算。速不台奏以蔑兒乞、乃蠻、怯烈、康鄰、奇卜察克諸部千戶,通立一軍。從之。初,太祖命速不台、者別以三年為期,由奇卜察克返至蒙古地,與太祖相見。至是二將凱旋,遵太祖之命而返。   十九年,太祖親征西夏,以速不台比年在外,恐其父母思之,遣歸省。速不台奏,願從西征,太祖命度大磧以往。二十一,年破撒裡畏兀、特勒、赤閔等部,及德順、鎮戎、蘭、會、洮、河諸州,得牝馬五千匹,悉獻於朝。二十二年,聞太祖崩,乃還。   太宗即位,尚禿滅干公主。從太宗伐金,圍慶陽。我軍及金人戰於大昌原,敗績。命速不台援之。二年,速不含與金將完顏彝戰於倒回谷,又失利,為太宗所貢。睿宗曰:「兵家勝負不常,宜令速不台立功自效。」遂命引兵從睿宗南伐。   三年冬,出牛頭關,遇金將合達率步、騎十五萬赴援。睿宗問以方略,速不台曰:「城居之人,不耐勞苦。數挑戰以勞之,乃可勝也。」睿示從之。明年正月,大敗金於三峰山,合達走鈞州,追獲之。合達問:「速不台安在?願識其人。」速不台出曰:「汝須臾人耳,識我何為?」合達曰:「大臣各為其主,我聞卿勇蓋諸將,故欲見之。」其為敵國畏服如此。   三月,從太宗至汴。金人議守汴之策,捨裡城而守外城。外城,周世宗所築,堅不可攻。速不台以步、騎四萬圍之,又征沿河州縣兵四萬,募新兵二萬,共十萬人,分屯百二十里之內。大治攻具,驅降人負薪填塹,彀強駑百張,攻城四隅,仍編竹絡盛石投之,未幾稱石高與城等。守者亦仿製竹絡,盛所投之石還擊之,復以鐵罐盛火藥投於下,爆發,聲聞數十里,名曰震天雷,迸裂百步外。我軍冒牛皮至城下,穴隧道。城人縛震天雷於鐵緪。縋擊之,又制噴火簡箭,激射十八步。我軍惟畏此二器。攻十有六日,城不下,乃許金人和,納其質曹王訛。   四月,車駕北還,留速不台統所部兵鎮河南。速不台謬為好語曰:「兩國已講好,尚相攻耶?」金人就應之,出酒炙犒師,且賂以金幣。乃退駐汝州,託言避暑,掠其糧餫,俟饑疲自潰。已而金飛虎衛士殺使臣唐慶等三十餘人,和議中敗。速不台復帥師圍汴,金主棄汴北走。明年正月,追敗之於黃龍崗,金主南走歸德。未幾,又是蔡州。金崔立以汴降,速不台殺金荊、益二王宗室近屬,俘其后妃、寶器,獻於行在。   七年,太宗以奇卜察克、斡羅斯諸部未定,命諸王拔都討之,而以速不台為副。八年,速不台首入布而嘎爾部,太祖對其部降而復叛,至是悉平之。九年,入奇卜察克。奇卜察克別部酋八赤蠻數抗命,太宗遣速不台出帥,即日:「聞八赤蠻有瞻勇,速不台可以當之。」至是八赤蠻聞速不台至,大懼,遁入裡海。速不台俘其妻子以獻。十年,復從拔都入斡羅斯,悉取斡羅斯南北諸部,事具《拔都傳》。   當撥都攻斡羅斯之屬國馬札兒部,速不台與諸王五道分進。馬札兒酋貝拉軍勢盛,拔都退渡漷寧河,與貝拉夾水相持。上游水淺,易涉、復有橋,下游水深。速不台欲結筏潛渡,繞出敵後。諸王先濟,拔都軍爭橋,反為敵乘,沒甲士三十人並摩下將八哈禿。既濟,諸王又以敵眾,欲邀速不台返。速不台曰:「王自返,我不至杜惱河馬札刺城,不返也。」乃進至馬札刺城,諸王繼至,遂攻拔之。拔都與諸王言曰:「漷寧河之戰,速不台救遲,殺我八哈禿。」速不台曰:「諸王惟知上游水淺,且有橋,遂渡而與戰,不知我於下游結筏未成。今但言我遲,當思其故。」於是拔都亦悟。後大會,飲以馬乳及葡萄酒;言征貝拉時事,推功於速不台。拔都與諸王飲酒先酌,諸王怒,拔都馳奏其事。時定宗先歸,太宗切責之,謂諸王得有斡羅斯部眾,實速不台之力雲。   太宗崩,諸王會於也只裡河,拔都欲不往。速不台日:「大王於族屬為兄,安得不往?」拔都卒不從其言。定宗即位,速不台俟朝會畢,遂請老,家於禿剌河上。定宗三年,卒,年七十三。至大三年,贈效忠宣力佐命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河南王,謚忠武。子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太祖時以功臣子,命監護皇孫蒙哥。後掌憲宗潛邸宿衛。太宗五年,從定宗擒布希萬奴於遼東。又從諸王征奇卜察克、斡羅斯、孛烈兒諸部。定宗元年,又從拔都討孛烈兒乃、捏迷思部,平之。定宗崩,拔都與諸王大將會於阿勒塔克之地,定議立憲宗。定宗皇后遣使告拔都,宜更議。兀良合台對曰:「議已定,不能復變。」拔都曰:「兀良合台言是也。」憲宗送即大位。   憲宗二年,命世祖討西南夷諸部,以兀良合台總軍事。三年世祖師次塔拉,分三道而進。兀良合台由西道逾宴當嶺,入雲南境,分兵攻白蠻察罕章請寨,皆下之。至阿塔刺所居半空和寨,倚山帶江,地勢峻險。兀良合台立炮攻之。阿塔利自將來拒。兀良合台遣其子阿木逆擊之,阿塔刺敗近;並其弟阿叔城俱拔之。   是年十二月,世祖入大理都城,國王段興智迎降,獲大理將高祥於姚州,留兀良合台攻諸蠻之未下者,遂班師。四年,兀良合台攻烏蠻,次羅部府,敗蠻酋高華,進至押赤城。城三面瀕滇池,兀良合台以炮攻其北門,又縱火焚之,皆不克,乃鳴鉦鼓震之,使不知所為。凡七日,伺其惰,阿術乘虛而入,遂克之。餘眾依阻山谷,命諸將掩捕之。圍合,呵術引善射者三百騎四面蹙之。兀良合台先登陷陣,盡殲其眾。又攻拔纖寨。至干德格城,環城立炮,以草填其塹而渡,阿術率所部搏戰城上,克之。   五年,攻不花合因、阿合阿因諸城,又攻赤禿哥寨及告魯斯國塔渾城、忽蘭城,皆克之。魯魯斯國請降。阿伯國有勝兵四萬,負固不下。阿術突其城而入,乃舉國請降。又攻拔阿告山寨及阿魯城,遇赤禿哥軍於合打台山,大敗之,殺獲幾盡。凡平大理五城八府四郡,及烏、白蠻三十七部。   六年征白蠻波麗部,其酋細蹉甫降,與段興智同時入覲,雲南平。詔以便宜取道,與鐵哥帶兒兵合,遂自烏蒙赴滬江,破禿刺蠻三城,擊敗宋兵,奪其船二百艘於馬湖江,通道於嘉定,重慶,抵合州。   七年,獻夷捷於朝,請依漢故事,以西南夷為郡縣;從之。賜其軍銀五千兩、彩幣二萬四千匹,授銀印,進都元帥。遠鎮大理。   秋九月,遣使招降交趾,不報。遂伐之。其國主陳日?,隔洮江,列象騎以拒。兀良合台分兵為三隊濟江,部將徹徹都從下游先濟,兀良合台居中,駙馬懷都與阿術殿後。仍援徹徹都方略曰:「汝既濟,勿與之戰,蠻必逆我。俟其濟江,我使懷都邀之,汝奪其船。蠻敗而返走,無船以濟,必為我擒。」徹徹都違命,登岸即縱兵擊之,日?雖大敗,得乘舟逸去。兀良合台怒日:「先鋒違我節制,國有常刑。」徹徹都懼,飲藥死。兀良合台入交趾,日?遁海鳥。得前所遣使者於獄,以破竹鉗其體入膚,一使死焉。兀良合台怒屠城人以報之。越七日,日?請內附,乃大饗將士而還。   是年,憲宗大舉伐宋。八年,侵宋播州,土卒遇炎瘴多病,兀良合台亦病,遂失利。詔兀良合台還軍趨長沙。兀良合台率騎三千,蠻僰萬入,拔技山寨,入老蒼關,徇宋內地。宋將以兵六萬來拒。遣阿術自間道襲敗之。自貴州入靜江府,連克辰、沅二州,直抵潭州。宋將向士壁固守不下。世祖遣鐵邁赤迎兀良合台於岳州,乃解圍引軍而北。作浮橋於鄂州之新生州,以濟師。宋將夏貴率舟師斷我浮橋,進至白鹿磯,又獲我殿兵七百入。兀良合台力戰,始渡江,與世祖軍合。   世祖中統元年夏四月,兀良合台至上都。至元九年,卒,年七十二。追封河南王,謚武毅。子阿術。   初,兀良合台事憲宗於潛邸,及拔都議立憲宗,兀良合含實助之。世祖即位,憲宗諸子從阿里不哥於和林,兀良捨合為憲宗舊臣,世祖疑而忌之。故討阿里不哥,兀良合台以宿將,獨擯而不用焉。   阿術,有智略,臨陣勇決。從兀良合台征西南夷,率精兵為侯騎,所向有功,平大理、烏白籌蠻,及伐安南,阿術出奇制勝,尤為諸將推服。兀良合台駐軍押赤城,奉命會師於鄂州。瀕行,阿術戰馬五十匹為禿剌蠻所掠,偵之,有三蠻寨,匿馬山顛。阿術率健士攀崖而上,生獲蠻酋,盡得前後所盜馬一千七百匹,乃屠押赤城而去。憲宗勞之曰:「阿術未有名位,挺身許國,特賜黃金三百兩,以勉將來。」   中統三年,從諸王拜出、帖哥征李□有功。九月,授征南都元帥,治兵於汴。至元元年八月,略地兩淮,軍聲大振。   四年八月,侵宋襄陽,取仙人、鐵城等柵,俘生口五萬。軍遠,宋兵邀於襄、樊。阿術乃自安陽灘濟江,留精騎五千陣牛心嶺,復立虛寨。燃火為疑兵。夜半,敵果至,軒首萬餘級。初,阿術過襄陽。駐馬虎頭山,指漢東白河口曰:「若築壘於此,襄陽糧道可斷也。」五年,遂築鹿門、新城等堡,又築台漢水中,與夾江堡相應.自是宋兵援襄者不能進。   六年七月,大霖雨,漢水溢,宋將夏貴、範文虎相繼率兵來援,復分兵出入兩岸林谷間。阿術謂諸將曰:「此張虛形,不可與戰,宜整舟師借新堡。」諸將從之。明日宋兵果趨新堡;大破之。獲戰船百餘艘,於是分水軍築圍城,以逼襄陽。文虎復率舟師來救,來興國又以舟師侵百文山;前後邀擊於湍灘,俱敗之。   九年三月,破樊城外郛,增築重圍以困之。宋裨將張貴裝軍衣百船,自上流入襄陽,呵術要擊之,貴僅得入城。九月,貴乘輪船順流東走,阿術與元帥劉整分泊戰船以待,燃薪兩岸如晝,阿術追戰至櫃門關,擒貴,餘眾盡死。加同平章事。先是,宋兵植木江中,聯以鐵鎖,中設浮梁以通襄、樊援兵,樊城恃此為固。至是,阿術以機鋸斷木,以斧斷鎖,焚其橋,襄兵不能援。十年,遂撥樊城,襄陽守將呂文煥懼而出降。   是年七月,奉命略淮東。抵揚州城下,守將千騎出戰。阿術伏兵道左,佯北。宋兵遂之;伏發,擒其騎將王都統。   十一年正月,入覲,與參政阿里海牙奏請伐宋。帝命政府議,久不決。阿術進曰:「臣久在行間,備見宋兵弱於往昔,失今不取,時不再來。」帝乃從其議,詔益兵十萬與丞相伯顏、參政阿里海牙等同伐宋。三月,進平章政事。   秋九月,師次郢之鹽山,得俘民言:「宋沿江九郡精銳,盡聚郢州東、西兩城,今舟師出其間,騎兵不得護岸,此危遣也。不若取黃家灣堡,東有河口,可拖船入湖,轉入江中為便。」從之。遂捨鄂州而去,行大澤中,忽宋兵千騎突至。時從騎才數十人,阿術即奮槊馳擊,所向畏避,追斬五百餘級,生擒其將趙文義、范興。進攻沙洋、新城,拔之。次復州,守將翟貴迎降。   時夏貴鎖大艦扼江口,兩岸借御堅嚴。阿術用裨將馬福計,回舟淪河口,穿湖中,從陽羅堡西沙蕪口入大江。十二月,軍至陽羅堡,攻之不克,阿術謂伯顏曰:「攻城,下策也。若分軍船之半,循岸西上,對青山磯止泊,伺隙搗虛,可以得志。」從之。明日,阿術遙見南岸沙洲,即率眾趨之,載馬後隨。宋將程朋飛來拒,大戰中流,朋飛敗走。諸軍抵沙洲,攀岸步鬥,開而復合者數四,敵稍卻,出馬於岸上騎之,宋兵大敗,追擊至鄂東門而還。夏員聞阿術飛渡,大驚,引麾下兵三百艘先遁,余皆潰走,遂拔陽羅堡,盡得其軍實。   伯顏議師所向,或欲先取蘄、黃,阿術曰:「若赴下流,退無所據,上取鄂、漢,雖遲旬日,可以萬全。」乃水陛並趨鄂、漢,焚其船三千艘,煙焰漲天,漢陽、鄂州大恐,相繼降。   十二年正月,黃、蘄二州降。阿術率舟師趨安慶,範文虎迎降。繼下池州。宋丞相賈似道擁重兵拒蕪湖,遣宋京來請和。伯顏訂阿術曰:「有詔令我軍駐守,何如?」阿術曰:「若釋似道不擊,恐己降州郡今夏難守,且宋無信,方遣使請和,而又射我軍船,執我邏騎。今日惟當進兵,事若有失,罪歸於我。」二月辛酉,師次丁家洲,與宋前鋒孫虎臣對陣。夏貴以戰艦二干五百艘橫亙江中,似道將兵殿其後。時伯顏已遣騎兵夾岸而進,兩岸村炮,擊其中堅,宋軍陣動,阿術挺身登舟,手自持舵,突入敵陣,諸軍繼進,宋兵遂大潰。似道東走揚州。   四月,命阿術分兵圍揚州。庚申,次真州,敗宋兵於珠金砂,斬首二千餘級。既抵揚州,乃造樓櫓戰具於瓜洲,漕栗於真州,樹柵以斷其糧道。宋都統姜才領步騎二萬來攻柵,敵軍夾河為陣,阿術麾騎士渡河擊之,戰數合,堅不能卻。眾軍佯北,才逐之,我軍回擊,萬矢雨集,才軍不能支,擒其副將張林,斬首萬八千級。   七月庚午,宋將張世傑、孫虎臣以舟師萬艘駐焦山東,每十船為一舫,聯以鐵鎖,以示必死。阿術登石分山,望之,舳艫連接,旌旗蔽江,曰:「可燒而走也。」遂選強健善射者千人,載以世巨艦,分兩翼夾射,阿術居中,合兵而進,以火矢燒其蓬檣,煙焰漲天。宋兵既碇舟死戰,至是欲走不能,前軍爭赴水死,後軍散走。追至圌山,獲黃鴿白鷂船七百餘艘,自是宋人不復能軍。   十月,詔拜中書左丞相,仍諭之曰:「淮南重地,李庭芝狡詐,須卿守之。」時諸軍進取臨安,阿術駐兵瓜洲,以絕揚州之援。伯顏兵不血刃入臨安,以得阿術控制之力也。   十三年二月,夏貴率淮西諸城來附。阿術謂諸將曰:「今宋已亡,獨庭芝未下,以外助猶多故也。若絕其聲援,塞其糧道,尚恐東走通、泰,逃命江海。」乃柵揚之西北丁村,以斷高郵、寶應之饋運,貯栗灣頭堡,以備捍御;留屯新域,以逼泰州。又遺千戶伯顏察兒率甲騎三百助灣頭兵勢,且戒之曰:「庭芝水路既絕,必從陸出,宜謹備之。如丁村烽起,當首尾相應,斷其歸路。」六月甲戌,姜才知高郵米運將至,果夜出步騎五千犯丁村柵。至曉,伯顏察兒來援,所將皆阿術魔下精兵,旗幟畫雙赤月。眾軍望其塵,連呼曰:「丞相來矣!」守軍敗遁,才脫身走,殺其騎兵四百,步率免者不滿百人。壬辰,李庭芝以朱煥守揚州,挾姜才在走。阿術率兵追襲,殺步卒千人,庭芝僅入泰州,遂築壘以守之。七月乙巳,朱煥以揚州降。乙卯,秦州守將孫貴,胡帷孝等開北門納降,執李庭芝、姜才,斬於揚州市。阿術申嚴士卒,禁暴掠。有武衛軍校掠民二馬,即斬以徇。兩淮悉平,得府二、州二十二、軍四、縣六十七。九月辛西,入見世祖於大明殿,陳宋俘.第功行賞,實封泰興縣二千戶。   尋受命討叛王昔剌木等。十七年,卒於別失八里軍中,年五十四。贈開府儀同三司、太尉。並國公,謚武宣。加贈推誠宣力保大功臣、上柱國,追封河南王,改謚武定。子卜憐吉歹。   卜憐吉歹,至元二十七年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婺州賊葉萬五寇武義縣,卜憐吉歹將兵討平之。十一月,改江淮行省平章政事。二十八年,奏言:「福建盜賊已平,惟浙東一道地極邊,惡賊所巢穴。今復還三萬戶,以合剌帶一軍戍明、台,亦怯烈一軍戍溫、處,札忽帶一軍戍紹興;婺州。其寧國、徽州,初用土兵,後皆與賊通。今以高郵、秦州兩萬戶戍漢陽者易地戍之。揚州、建康、鎮江三城跨據大江,人民繁會,置七萬戶府。杭州行省諸司府庫所在,置四萬戶府。擇瀕海沿江要害二十二所,分兵閱習水戰,何察盜成。錢塘控扼海口,僅置戰船二十艘,故海賊屢出奪船,請增置戰船百艘、海船二十艘。」世祖俱從之。遷河南行省左丞相。延祐元年,封河南王。   卜憐吉歹性寬恕。一日掾吏田榮甫抱文牘請印,卜憐吉歹命取印至,榮甫誤觸之墜地,印朱濺卜憐吉歹新衣,卜憐吉歹色不稍動。又郊行,左右捧笠侍,風吹笠墜,碎御賜玉頂,卜憐吉歹笑曰:「是有數也。」論使勿懼。論者擬之後漢劉寬雲。   子童童,中奉大夫、集賢侍講學士,累官江浙平章政事。   也速□兒,本名帖木兒,避成宗諱改名。忽魯渾之孫,大宗正札魯忽赤哈丹子也。雄毅有謀略,讀書能知大意。幼事世祖於潛邸。   阿術伐宋,言於帝,以也速□兒為副,從阿術攻拔襄、樊。至元十一年,伯顏與阿術會於襄陽,分三道並進。阿術由中道將渡江,也速□兒獻搗虛之計,夜半絕江徑濟。黎明,與宋將夏貴戰於陽羅堡,敗之,遂入鄂州。宋都督貫似道與大軍相拒於丁家洲,其前鋒孫虎臣來逆戰。也速□兒乘高望之,見其陣勢首尾橫,決以戰艦沖之。似道先遁,其眾一時俱潰。十二年,阿術攻揚州,使也速□兒與宋將戰於揚子橋,出奇兵斷真州運道。宋將張世傑以舟師屯揚子江中流,從阿術擊之,以火箭燒其船篷,大敗世傑於焦山下。宋平,授行中書省斷事官,階懷遠大將軍。十五年,進昭勇大將軍。   十六年,除淮東道宣慰使,遷鎮國上將軍,奉中書省檄奏報邊事,也速□兒入對便殿,出奏讀於懷中。帝召近臣進讀,適左右無其人,也速□兒奏,臣亦粗知翰墨,乃誦其文,而以國語譯之,敷陳明暢。帝說,使縱橫行殿中,以察之。命參知中書省事,二十二年,安童自北庭歸,奏也速□兒蒙古人,又通習漢文,久淹下位,宜加擢用,帝問:「居其上者誰也?」對曰:「參政郭佑,參議禿魯花、拜降。」即日擢中奉大夫、中書參知政事,位郭佑上,仍敕之曰:「自今事皆責成於汝。二十三年,進資德大夫、中書左丞。二十四年、拜榮祿大夫、尚書省平章政事。從討乃顏,復與諸將擒其將金家奴、塔不□等。帝以也速□幾家貧,賜鈔五千錠。   二十七年,武平地震,奸人乘災異相扇誘,有宗王三人皆為所誑。帝慮乃顏餘黨復為亂,遣也速□兒率兵五百人鎮撫之。以便宜蠲田租、弛商稅,運米萬石以賑民災,鞫三宗王,諭以禍福輕重,皆引伏。事聞,帝甚韙之。自遼陽行省至上都,道路回遠,也速□兒奏請從高州以北開新道栽舊驛五,其三備他驛物力之乏絕,其二隸於虎賁司,給田宅為屯戶,公私便之。   是時,桑哥秉政久,恣為貪虐,也速□兒劾其奸,帝始悟,後完澤等復相,繼言之,桑哥竟伏誅。未幾,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大德二年卒,年四十五。也速□兒喜薦士,凡所甄拔,多至通顯。至正八年,贈推忠宣為守正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安慶王,謚武襄。   三子:忽速□,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探進,徊史中丞;木入剌沙,南陽府達魯花赤。孫:脫因納,陝西行台御史大夫;紐兒該,同知都護府事;古納剌,上都留守。   史臣曰:「速不台與者勒蔑、忽必來、者別齊名,太祖擬之四獵犬,常為軍鋒。者勒蔑等前卒,獨速不檯曆事三朝,年逾耆艾,子孫遂俱為名將,至其曾孫啟王封。乃知道家三世之忌,非古今通論也。」 卷一百二十三·列傳第二十   者勒蔑也孫帖額 忽必來者別   者勒蔑,兀良合氏。父札兒赤幾歹,與烈祖有舊。太祖初生,札兒赤幾歹以貂鼠裡袱獻。時者勒蔑亦在襁褓,言於烈祖,請俟長大為太祖服役。及太祖娶光獻皇后,往見王罕於土兀剌河,歸至不兒罕山,札兒赤兀歹率者勒蔑來附,者勒蔑與博爾本及太祖弟別勒古台從太祖避蔑兒乞之難,捍御甚力。後者勒蔑之弟察兀兒罕亦慕義歸於太祖。   太祖稱汗,命者勒蔑與博爾本為眾怯薛長。太祖與泰亦幾赤戰於斡難河,頸瘡甚,者勒蔑吮其血,至夜半,太祖始蘇,渴索飲。者動蔑裸入敵營,挈一桶酪返,來往無覺者。調酪飲太祖,遂愈。太祖問:「何為裸入敵營?」者勒蔑日:「我如被擒,便謂本欲來降,事覺,解衣就戮,乘間得脫走。彼必信我言,而用我,可以盜馬馳歸。」太祖嘉歎之。自是人稱為者勒蔑烏該。烏該者,譯言大膽賊也。及王罕來襲,太祖分軍於卯溫都赤山,以者勒蔑為前鋒,敗之。太祖攻乃蠻太陽罕,以者動蔑與者別、忽必來、速不台為前鋒,一戰擒之。   太祖即皇帝位,大封功臣,授者勒蔑千戶,赦罪九次。其子也孫帖額為豁兒赤千人之長,者勒蔑弟察兀兒孩亦授千戶,太祖使為哈薩兒使者,偽請降於王罕。事具《王罕傳》。者勒蔑與者別、忽必來、速不台同以驍悍名,又歸附獨早,以先卒,故功名不及者別、速不台之著。   也孫帖額以附諸王為亂,為憲宗所誅。太祖嘗謂:「諸將之勇,無過也孫帖額,終日戰而不疲,不飲,不食而不飢渴。然不可使為將,以其視人猶己,士卒疲矣,飢渴矣,而彼不知也。故為將必知已之疲、己之飢渴,而後能推之於人云。」   忽必來,巴魯剌恩氏,與族人忽都思同侍太祖左右,又與太祖弟合撒兒同為佩刀宿衛。太祖伐四種塔塔兒,誓師破敵勿掠棄物,俟軍事畢散之。及戰勝,阿勒壇、火察兒、答裡台三人背約,帝怒,使忽必來與者別盡奪所獲,分於軍士,於是一軍肅然。太祖伐乃蠻,遣忽必來與者別為前鋒,至撒阿里客額兒,遇乃蠻哨探,游騎往來相逐。我隊中贏馬有逸入敵營者,太陽罕信為蒙古馬瘦,利速戰,遂進兵,為太祖所禽。事具《乃蠻傳》。   太祖踐尊位,謂忽必來曰:「凡剛硬不服之種族,汝皆服之。汝與者勒蔑、者別、速不台四人,如我之猛犬,臨陣以汝四人為前鋒。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隨我主兒扯歹、亦勒答兒立我前,便我心安。以後軍事汝皆長之。」又曰:「別都溫性執拗,汝怒之,吾亦知之,故不令其管兵,今試與汝同為千戶,視其後效何如。」其見倚重如此。六年,命忽必來征合兒魯兀惕部,降其部長阿兒思蘭。未幾卒。   者別,別速特氏。托邁力汗第九子欽達台之後也。國語九為伊蘇,又轉為別速。別速特人素附泰亦幾赤,與太祖交惡。太祖敗泰亦幾赤等於闊亦田之野,別速特部眾潰散,者別匿於林藪。太祖出獵見之,令博爾本追搏,乘太祖戰馬而住,馬口色白,國語名為「察罕忽失文秣驪。」博爾本射者別不中,者別對其馬殪之,遂逸去。後與鎖兒罕失剌來降。太祖問:「闊亦田之戰,自嶺上射斷我馬項骨者為誰?」者別日:「我也。若賜死止污一掌地,若赦其罪,願效命似報。」太祖嘉其不欺,遂赦而用之。先為什長,游控為千戶。   太祖即位五年,金人築烏沙堡,命者別襲殺其眾。六年,太祖自將伐金,以者別與亦古捏克為前鋒,拔烏沙堡、烏月營。至居庸關,金人守禦甚固,者別遂回軍誘敵,金人悉出追之,大敗。者別入居庸,抵中都城下。復攻東京,不拔,夜引去。時已歲除,金人謂大軍已退,不設備。逾數日,者別倍道疾趨,突入其城,大掠而還。八年,金兵復守居庸,仍為者別所取。   十一年,太祖北還,時古出魯克盜據西遼,命者別征之。明年,師至垂河,所過城邑望風降附,古出魯克西奔。又明年,者別使曷思麥裡逾蔥嶺追之,及諸撒裡黑昆,斬其首以循。諸部軍中獲馬千匹,皆口白色者,歸獻於太祖曰:「臣請償昔者射斃之馬。十四年,太祖親征西域,以者別為前鋒,速不台為者別後援,脫忽察兒又為速不台後援,追西域主阿拉哀丁。西域主竄海島而死,俘其母、妻及珍寶以獻。復攻下西域各城,入其西北鄰部曰阿特耳佩占,曰角兒只,曰失兒灣,皆望風款服。   十六年,西域略定。太祖覆命者別與速不台進軍裡海之西,以討奇卜察克。軍入高喀斯山,奇卜察克、阿速、撒耳柯思等部據險邀之。者別以眾寡不敵,乃甘言誘奇卜察克謂:「我等皆同類,無相害意,何必助他族以傷同類?」奇卜察克,信其言而退。者別引軍出險敗阿速等部,急追奇卜察克,縱兵奮擊,殺其霍灘之弟玉兒格及其子塔阿兒,告捷於太子術赤,請濟師。時術赤駐軍於裡海東,分兵助之。十七年冬,新軍至,乘冰合,渡浮而嘎河,遂下阿斯塔拉干城。遇奇卜察克兵,又敗之,軍分為二,懼引而西:一軍遣敗兵過瑞河,一軍至阿索富海之東南,平撒耳柯思、阿速等部,遂自阿索富海履冰以至黑海,入克勒姆之地。兩軍復合。   霍灘遁入斡羅斯境,乞援於其婿哈力赤王穆斯提斯拉甫。哈力赤王集斡羅斯南部諸王於計掖甫,議出境迎擊。者別、速不台遣使十人來告:「蒙古所討者奇克察克,與斡羅斯無釁,必不相犯。奇卜察克素與貴國構兵,盍助我以攻仇敵?」斡羅斯諸王謂:「先以此言餌奇卜察克,今復餌我,不可信。」執十人殺之。者別、速不台復遣使謂:「殺我行入,曲在汝。天奪汝魄,自取滅亡。請一戰以決勝負!」庫灘又欲殺之。斡羅斯人釋之,約戰期。哈力赤王先以萬騎東渡帖尼博耳河,敗前鋒裨將哈馬貝,獲而殺之。諸王皆引兵從之。至喀勒吉河,與大軍遇。時斡羅斯軍分屯南北,南軍力計掖甫、扯耳尼哥等部,北軍為哈力赤等部及奇卜察克之兵。哈力赤王輕敵,獨率北軍渡河,戰於孩兒桑之地。勝負未決。奇卜察克兵先遁,我軍乘之,斡羅斯兵大潰。哈力赤王走渡河,即沉其舟,後至者不得渡,悉為我軍所殺。南軍不知北軍之戰,亦不知其敗,我軍猝至,圍其壘,三日不下。誘令納賄行成,俟其出,疾攻之,斬馘無算。我軍西至帖尼博河,北至扯耳尼可城及諾拂敦羅特城、夕尼斯克城而止。捷書至太祖行在,詔以馬十萬匹犒師,封術赤於奇卜察克,以轄西北諸部。十九年,術赤西行,者別與速不台歸術赤部兵,自率所部東返。中道卒。   初,者別名只兒豁忽阿歹,太祖以其射斃戰馬,賜名者別,國語梅針箭也。   子忽生孫,為千戶。忽生孫子哈拉,從旭烈兀入西域。者別弟蒙都薩窪兒,侍拖雷左右。其子烏勒思,亦入西域。者別後,在西域者甚眾。   史臣曰:「者助蔑、忽必來、者別,所謂熊景之士,不二心之臣也。者勒蔑屢拯太祖於忠難,忽必來之勇素為太祖所知,其視者別奮自降虜者蓋不俟矣。然其功名反出者所勒蔑、忽必來之右。吾益歎太祖棄仇佳誰、任智勇,其雄略為不可及也。」 卷一百二十四·列傳第二十一   術赤台 怯台 哈答畏答兒 博羅 歡伯都   術赤台,兀魯特氏。其先納臣拔都,太祖八世祖蔑年土敦第七子也,生二子:長曰兀魯特、次日忙兀特,子孫遂以名為氏。術赤台刀兀魯特之六世孫。兀魯特與忙兀特、札剌兒、宏吉剌、亦乞列思,歸附太祖量早,號為五投下。   術赤台,有膽略,勇冠一時。始附札木合,後見札木合殘暴,與忙兀特部長畏答兒各率所部歸於太祖。   王罕襲本祖於卯溫都兒山,太祖倉卒聞變,陣於合剌合勒只沙陀。王罕問札木合:「帖木真部下諸將,勇敢者為誰?」札木合曰:「兀魯特、忙兀特二部人健鬥,兀魯特花纛,忙兀特黑纛,當者慎之。」於是王罕使其驍將合答黑失當二部,而以阿赤黑失倫、豁裡失列門繼之。是時王罕之眾數倍於我,其於桑昆有智勇,人畏之。將戰,諸將見眾寡不敵,言於太祖,請使術赤台為前鋒。太祖從之。畏答兒亦願為前鋒。遂各率所部以進,敗合答黑失等。阿赤黑失帖以土棉禿別干之眾援之,剌畏答兒墮馬,忙兀特人還救之。術赤台率兀魯特一軍轉戰而前,連敗土棉禿別千、斡架董合亦符及豁裡失烈門所領護衛千人,直入王罕中軍。桑昆見事亟,親來搏戰,術赤台射中其頰。桑昆創甚,王罕始歙兵而退。是役也,微術赤台力戰,幾敗。   王罕已退,太祖引軍至答蘭捏木兒格,僅有二千六百騎。太祖自將其半循合泐合水西岸,術赤合與畏答兒將其半循東岸而行,使術赤台說宏吉剌部降之。太祖遂駐於董嘎淖爾、脫兒哈火魯罕。後太祖襲王罕於徹徹兒溫都爾,復以術赤合與阿兒孩合撒兒為前鋒,晝夜兼行,出其不意攻之。王罕父子方酌馬潼於金帳,不設備,其部眾悉為太祖所俘,王罕父子走死。又從太祖伐乃蠻,術赤合為第二軍隊。乃蠻平,王罕之弟札合敢不降而復叛,術赤台以計誘執之。太祖嘗諭之曰:「朕望術赤台如高山前之日影。」其見重如此。   太祖稱尊號,授千戶,命統兀魯特部,世世勿替,又賜官嬪亦巴合以賞其功,即札合敢不之女也。仍命亦巴合位下之歲賜,依舊給之。太祖謂亦巴合曰:「昔汝父媵汝二百人,且使阿失黑帖木兒、阿勒赤黑二人為汝主膳。今以其半從汝往兀魯特氏,留阿失黑帖木兒及其餘百人為記念。」或雲太祖一日得惡夢,不怪,遂以亦巴合賜術赤台雲。   十一年,術赤合與合撒兒、脫侖徇女真故地,攻大寧城克之。後卒。   弟察乃,亦封千戶,為怯薛長,領侍衛千人。   術赤檯子怯台,有才武,與父同時封千戶。從太祖伐金與宏吉剌人薄察,別將疑兵屯居庸北口。者別繞攻南口,克之,遂入居庸。及攻中都,怯台與哈台將三千騎駐近郊,以斷援兵之路。怯台以父佐命功封郡王。   二子:曰端真,曰哈答。   怯台卒,端真嗣封。太宗八年,賜端真德州二萬戶為食邑。室元十八年,又增二萬一千戶,肇慶路連州及符州屬邑俱隸焉。   世祖討阿里不哥,哈答與畏答兒之曾孫忽都忽跪言:「臣祖父幸在先朝度立戰功。今北討,臣等又幸少壯,願如祖父以力戰自效。」世祖允之。從諸王合丹、駙馬納陳為右翼,戰於昔木土,又戰於失烈延塔兀之地,以功賜黃金,將士受賞有差。李□叛,世祖遣諸王哈必赤等討之,哈答亦在軍中。   哈答三子,曰脫歡,曰慶重,曰亦憐真班。   脫歡,從諸王徹徹討宏吉剌叛者只兒瓦台,獲之。又從破首裡吉、藥木忽兒於野孫河。   世祖征乃顏,慶童扈從,力疾以戰,卒於軍中。二子:曰塔失帖木兒,曰朵來。塔失帖木兒一子,曰匣剌不花。   自怯台以下,凡九人,皆襲爵,加封號為德清郡王。   畏答兒,忙兀特氏。納臣拔都次子忙兀特六世孫也。與兄畏翼俱事太祖。時泰亦兀赤部落強盛,與太祖有隙,畏翼率其眾叛附泰亦赤兀。畏答兒力勸之,不聽,追之,又不肯還,畏答兒乃還事太祖。太祖曰:「汝兄去,汝何為獨留?」畏答兀無以自明,取矢折而誓之。太祖遂與畏答兒約為按答,又呼為薛禪。   太祖拒王罕,慮眾募不敵,先謂術赤台曰:「伯父,欲使汝為前鋒,何如?」術赤台以鞭拂馬鬣,未及答。畏答兒自奮請行,謂:「我猶鑿,諸君猶斧,斧非鑿不入,我請先之。當出敵背,樹我幟於奎騰山上。不幸戰歿,有三子,惟上憐之。」遂怒馬陷陣,敗王罕驍將合答黑失。其後援阿赤黑失倫驟至,剌畏答兒墜馬。術赤台繼進,大敗之。畏答兒創甚,太祖親為敷藥,留宿帳中。後月餘,自合泐合水移營,資糧匱乏,畏答兒力疾出獵。太祖止之不可,遂創發而死。太祖痛惜之,葬於合泐合水上斡而訥兀山。太祖滅王罕,獲其將合答吉,使領只兒斤降眾百人,役屬於畏答兒妻子。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追封千戶。又別封其子忙哥合勒札為千戶,命收集忙兀特族人之散亡者。太宗思其功,復以北方萬戶封忙哥合勒札為郡王。九年,大料漢民,分城邑以賜諸王,貴戚,失吉忽都虎主其事,定畏答兒薛禪位下歲賜五戶絲,授忙哥合勒札泰安州萬戶。太宗訝某少,忽都虎對曰:「臣今差次,惟視舊數多寡,忙哥合勒札舊裁八百戶。」太宗曰:「不然。畏答兒本戶雖少,戰功則多,其增封為二萬戶,與十功臣皆異其籍。」術赤台之孫端真爭曰:「忙哥合勒札舊兵不及臣家之半,今封戶顧多於臣。」太宗曰:「汝忘爾先人橫鞭馬鬣事耶?」端真遂不敢言。   忙哥合勒札卒,孫只裡瓦□、乞答□魯,曾孫忽都忽、兀乃忽裡、哈赤,先後襲郡王。畏答兒曾孫博羅歡最知名。   博羅歡,畏答兒幼子醮木曷之孫,瑣魯火都之子也。年十六,為本部札古忽赤。中統初,從世祖討阿里不哥,以功賜馬四百匹,金帛稱是。尋詔入宿衛,逾近臣曰:「是勳閥諸孫,從其出入禁闥,元禁止之。」   李□反,命將忙兀特一軍圍濟南,分兵略定益都、菜州。又奉詔獻獄燕南。以明允,賜衣一襲。至元八年,皇子雲南王忽哥赤為省臣寶合丁毒殺,事聞,敕中書省擇治其獄者,凡奉四人,皆不稱旨。丞相線真舉博羅歡,且言:「設敗事,臣請從坐。」遂命之。博羅歡辭曰:「臣不敢愛死,但年少且不知書。」乃以吏部尚書別帖木兒輔其行,謂博羅歡曰:「別帖木兒知書,可使主簿,責其事,是否一以委卿,他日慎無歸咎副使也。且聞卿不善飲,彼土多瘴,宜少飲敵之。」未至四五驛,寶合丁迎饋金六籯,博羅歡以雲南去朝延遠,不安其心,將懼而生變,乃為好語遣之。既至,盡以金歸行省,而竟其獄,論如法。歸報,世祖顧線真曰:「卿舉得人」。詔凡忙兀部事無鉅細,悉統於博羅歡,如札剌亦凡事統於安童者比。授右衛親軍都指揮使,賜虎符,大都則專右衛,上都則兼總三衛。   十一年,授中書右丞。伐宋,分軍為二,詔右受伯顏、阿術節度,左受博羅歡節度。俄兼淮東都元帥,軍下邳,罷山東經略司,而以其軍隸之。博羅歡召諸將謀曰:「清河城小而固,與泗州、昭信、淮安相犄角,未易卒拔。海州、東海,石秋,至此數百里,守必懈,輕騎倍道襲之,其守將可擒也。」師至三城,果下,清河聞之,亦降。及宋主奉表內附、淮東諸州猶城守。詔博羅歡進軍,拔淮安南堡,戰白馬湖,又戰寶應,釋高郵不攻,由西小河達漕河,據濤頭保,斷通、泰援兵,遂拔揚州,淮東平。益封桂陽、德慶二萬一千戶,賜西域藥及蒲桃酒、介冑、弓失、鞍勒。   十四年,討只兒瓦台於應昌,敗之。賜玉鞶帶、幣帛,與博羅同署樞密院事。以中書右丞行省北京,未幾,召還。   時江南新附,尚多反側,詔募民能從征討者,使自為一軍,其百戶、千戶惟聽本萬戶節度,不役他軍,制命、符節,一與正同。博羅歡方寢疾,聞之,附樞密董文忠奏言:「今疆土寢廣,勝兵百萬,指揮可集,何假無賴僥倖之徒。此曹一踐南土,肆為貪虐,斬刈平民,奸其婦女,橐其貨財,買怨益深,叛將滋眾。非便。」召輿疾入對,賜坐與語,帝悟。適常德人訴唐兀帶一軍殘暴其境,如博羅歡所策。敕斬以徇,凡所募軍皆罷。   帝以哈剌思、博羅思、斡兒洹、薛涼格四水上屯田軍,與戍軍不相統屬,遣博羅歡往監之。十八年,又以右丞行省甘肅。時西北防軍仰哺於省者十數萬人,十石不能致一,米石百緡,博羅歡饋輝不絕,軍以無饑。   二十一年,拜龍虎衛上將軍、御史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台事。黃華反,征內地兵進討平之。賊多虜良民,博羅歡令監察御史、提刑按察司隨在檢察,遣還故土。以疾罷歸。   乃顏叛,帝將親征。博羅歡曰:「昔太祖分封東諸侯王,其地與戶臣知之。以二十為率,彼得其九,忙兀、兀魯、札剌亦兒、宏吉剌、亦乞列思五諸侯得其十一。辜較息秏,彼此宜同。然要其歸,五部之力終贏彼二。今但徵兵五部,自足當之,何煩乘輿。臣疾且愈,請事東征。」時帝計已決,賜博羅歡甲冑、弓矢、鞍勒,命督五諸侯兵從駕行。次撒裡,禿魯叛黨塔不帶逼行在。會久雨,王師乏食,諸將請退。博羅歡曰:「雨陣之間,勿作事先。」已而彼軍先動,博羅歡悉眾乘之,轉戰二日,身中三矢,斬其駙馬忽倫,遂擒誅乃顏。既而哈丹復叛,詔與諸王乃蠻台討之。從三騎輕出,遇敵遊兵,返走。抵絕澗,廣可二丈,深加廠之半。追兵垂及,博羅歡躍過,三騎皆沒。未幾,哈丹自引去,斬其子老的於陣。往返凡四載,凱旋俘,其二妃。敕以一賜乃蠻台,一賜博羅歡。世祖陳金銀器於延春閣,如東征諸侯王、將帥分賜之,博羅歡辭。帝曰:「卿雖善讓,豈可聽徒手歸。」始拜受。   河南宣慰司改行中書省,拜平章政事。瀕行,賜以海東白鶻。尋有詔括馬,毋及勳臣家。博羅歡曰:「吾家群牧連坰,不出馬佐國,無以為方三干裡官民倡。」乃先入馬十有八匹。河流遷徙無常,民訟退灘,連歲不絕,或獻諸王求為佃民自蔽。博羅歡奏正之,仍著為令。   元貞二年,改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未行,奉命仍留河南。尋入朝,奏忙兀一軍戍北,歲久衣敝,請以位下泰安州五戶絲歲入一斤,稱四千斤,輸內庫,易緒帛,分賚所部。從之。敕遞車送達軍中。陛辭,賜世祖所佩弓矢、鞶帶。中書平章剌真、宣政院使大食蠻合奏:「往年伐宋,分軍為二,右屬伯顏、阿術,左屬博羅歡。今伯顏、阿術皆有田民,而甘羅歡獨不及。」帝曰:「胡久不言,豈彼恥於自白邪?」其於高郵州己籍之民賜五百戶。以上中下率之,上一,而中下各二,並賜田背銀椅。   大德元年,叛王藥木忽兒、兀魯思不花來歸。博羅歡聞之,遣使馳奏曰:「諸王之叛,皆由其父,此輩幼弱,無所與知。今茲來歸,宜棄其前惡,以勸未至。」成宗深然之。改湖廣行省,賜鞍勒。行次汝寧,會並福建行省入江浙,在道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賜白玉帶。部民張四省,恃富陵轢府縣,肆為奸利,自刻木牌,與交鈔雜行,又盜海堤石築其私居。博羅歡欲斬之,中書刑曹當以杖。然由是豪姓始畏法斂跡。大德四年卒,年六十有五。累贈推忠宣力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泰安王,謚武穆。   四子:渾都,山東宣慰使;次伯都;次也先帖木兒,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次博羅。   伯都,幼穎悟嗜學,不以家世自矜、大德五年,擢江東道廉訪副使。十年,改江南行台侍御史。歲大饑,奏請以十道髒罰鈔賑之。入為僉書樞密院事,領食兒別赤。至大二年,拜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四年,換陝西行台,進階榮祿大夫,賜玉帶一、鈔五萬緡。   延祐元年,拜甘肅行省平章政事。時米價騰湧,陵挽每石費二百緡。伯都修除運道,省四百餘萬緡。詔賜名鷹、甲冑、弓矢及鈔五千緡以勞焉。四年,換江浙行省,入為太子賓客。奏陳正心修身之道,帝嘉納之。復除江南行合御史大夫,皇太后以東宮官留之。未幾,以目疾告歸寓於高郵。   至治元年,起為御史大夫,辭不拜。賜平章祿,養疾於家。敕內臣購空謂於江南,治其疾。二年春,來胡,賜金紋衣及藥。三年,賜鈔五萬緡及西域酒藥,伯都辭,並歸平章祿於有司。   泰定元年,再徵入朝。卒。贈銀謂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左丞相、上柱國,追封魯國公,謚元獻。胡廷知其貧,賻鈔二萬五千貫。御史台又奏賻三萬五千貫,仍遠其惕祿,伯都妻宏吉剌氏曰:「始吾夫仕於朝,不敢虛受廩祿。今沒而受之,非吾夫意也。」卒辭之。子篤爾只,將作院判官。   史臣曰:「太祖初興,兵力尚弱,是以十三翼之戰敗於札木合。術赤台、畏答兒獨不論勝改,誠心歸附,可謂有擇君之識矣。太祖拒王罕,術赤台、畏答兒俱為元功,不幸畏答兒以創死,人遂疑術赤台遷延不進。失夫有利鈍,知兵者當因其勢乘之,豈必以敢死為勇決乎。太宗訾術赤台橫鞭馬鬣,非知兵者之言也。」 卷一百二十五·列傳第二十二   答阿里台蒙力克 脫架伯人兒 闊闊出 豁兒赤兀孫 察合安不窪納牙阿   答阿里台斡赤斤,把兒壇之少子,太祖季父也。答阿里台始從泰亦赤兀中歸太祖,答蘭捏木克格思之役,與阿勒壇、忽察兒違命掠塔塔兒所棄輜重,太祖奪其所獲,分給於眾。三人怨望,叛附王罕。及王罕敗亡,入乃蠻。乃蠻又滅,窮來歸命。太祖怒其反覆,密令誅之,母使人見。博爾術、木華黎、忽都虎諫曰:「骨肉相殘如火自滅,額赤格之兄弟惟答阿里台在,寧忍廢絕。願以額赤格故,曲矜之。」太祖聞三人言,遂宥之。其後太租以其子大納耶耶及從人二百付皇侄阿勒赤歹。其後人常在阿勒赤歹後王部下。太宗時,以寧海、登、菜三州為答阿里台後人分地。至元九年八月,大納耶耶之子闊陽出請以三州自為一路,與諸王比,歲賦惟入寧海,無輸益都。從之。答阿里台四世孫拔都兒,延祐五年封於海王,賜金印。五世孫買奴,泰定三年正月壬子,封宣靖王,鎮益都。天歷二年,文宗即即位,入覲,賜控鶴二十人。至順二年,置王傅等官,立官相都總管府,給銀印。後至元二年,進封益王。至正十六年,毛貴陷益都,買奴遁走。   答阿里台又有後人曰布兒罕,從旭烈兀征西域,不敢與諸王子抗禮。旭烈兀謂王子年少,許布兒罕與之並坐。布兒罕之子曰庫魯克。又有布剌兒赤乞顏惕者,仕於阿魯渾,張大蓋,亦答阿里台後人。   蒙力克,晃豁壇氏。父察剌合。烈祖崩,太祖母子寡弱,部眾多叛附泰亦兀赤。察剌合勸沮之,脫朵延吉兒帖以槍剌察剌合背,不顧而去。察剌合創甚,太祖為之涕泣。蒙力克與烈祖相親愛,烈祖臨崩,以家事托之,又使召太祖於宏吉剌氏。太祖稱之為額赤格,後太祖與札木合戰於答蘭巴泐渚納,蒙力克率其七子先後來歸。癸亥,王罕子桑昆給太祖議昏,太祖以十騎往,中道過蒙力克家,白其事。蒙力克勸太祖勿往,以方春馬瘦為辭,太祖從之。太祖稱尊號,命蒙力克隅坐,論軍國重事,與其子脫欒並封千戶。   脫欒,蒙力克長子也,太祖伐乃蠻,大搜軍實,以脫欒與朵歹、多豁動忽、斡歌連、不只兒、剌亦客禿六人,同為扯兒必。後從皇弟合撒兒取金遼西諸州。又奉命督蒙古、契丹軍並張鯨所總北京十提控漢軍南征,鯨中道叛誅。脫欒仍帥諸軍進討,降真定,克大名,至東平阻水,大掠而還。從駕征西域,又從征西夏。   先是,太祖將征西域,徵兵西夏。西夏主李遵項與廷臣議。其臣阿沙敢不大言謂使者曰:「汝主內度力不足,何以為汗?」於是定議不助兵。使者歸報,太祖大怒,遂伐西夏,圍其都城。遵頊先使其子德旺居守,奔西涼。太祖解圍去。至是復征之。脫欒從駕至阿兒不台,地多野馬,因縱獵。太祖騎為野馬驚突,墜而傷股,駐蹕搠斡兒合惕之地。是夕,帝不豫。翌日,也遂皇后以告扈駕諸王、百官,議進退之計。脫欒謂:「唐兀惕,城郭之國,其民土著,不能轉徙。今且退軍,須聖躬康復,再討之。」眾然其議,入奏。太祖謂:「唐兀見我退軍,必以我為怯。不如於此養病,使人於唐兀,視彼如何覆命,再為進止。」遂遣使責西夏主之抗命。時遵頊已內禪德旺,德旺不承僅蒙古之言,阿沙敢不自承言之,因謂使者曰:「汝蒙古夙以善戰名,我今駐營賀蘭山,廣張天幕,饒有橐駝。汝與我戰,勝則取之。若願金銀、幣帛,請向中興、西涼自取可也。」使還以聞。太祖大怒曰:「彼如此狂言,我軍安可徑退。雖死必往證其言。」明年春,師入西夏,阿沙敢不走據山寨。我師仰攻破之,擒阿沙敢不,盡獲營帳橐駝,殺其精壯,余聽我軍俘得者自分之,是夏,太祖避暑察速禿山,分遣諸將取甘、肅、涼等府州,進逼中興。是時李德旺己殂,從子?嗣位,遣使乞降。太祖令脫欒前往安撫。及西夏主朝行在,太祖己崩,遣詔秘不發喪,俟夏主來朝殺之,而滅共族。脫欒奉遺詔,手刃西夏主?,盡殺其族人。以功賜西夏主行官器皿。未幾卒。脫欒子伯八兒。   伯八兒。世祖即位,以舊臣子孫擢為萬戶,命戍欠欠州。至元十二年,諸王昔裡吉,脫帖木兒叛,伯八兒以聞,且請討之。未得命,為昔裡吉、脫帖木兒所襲敗,死之。脫帖木兒虜其二子八剌、不蘭奚,分置左右歲余,待之頗厚。八剌險結脫帖木兒左右也伯禿,謀報父仇,後為也伯禿家人洩其謀。八剌知事不成,率家族南奔。脫帖木兒遣騎追之,兄弟俱被執。脫帖木兒責之曰:「我待汝厚,汝反為此耶?」八剌曰:「汝叛君之賊,害我父,掠我親屬。我誓將殺汝,以報君父之仇。今力窮就執,從汝所為。」逼令跪,不屈。以鐵撾碎其膝,終不跪。與不蘭奚俱見殺。幼子阿都兀亦,官河北河南道肅政廉訪使。   闊闊出,蒙力克第四子也。為巫,形如狂人,嘗隆冬裸行風雪中,好言休咎,往往奇中。蒙古人號為帖卜騰格裡,譯言天使也。   太祖滅王罕,闊闊出即以符命之說進,謂:「聞天語,將畀帖木真以天下,號曰成吉思。」丙寅,群臣議上尊號,以為札木合稱古兒罕,不逾時而敗,不祥,欲廢之而別擇美號。有請用闊闊出前說者,遂上尊號曰成吉思可汗。闊闊出即以符命被寵,又藉父勞,兄弟七大勢傾一時。   嘗撻合撒兒,合撒兒訴於太祖,太祖不問也。闊闊出復譖之曰:「長生天有命,帖木真、合撒兒迭為百姓主,不除合撒兒,事未可知。」太祖感其言,欲殺之,以太后救之獲免,事具《合撒兒傳》。   其後有九種言語之人,從闊闊出,聚於太祖群牧場。帖木格斡赤斤屬人亦有往者。斡赤斤使部將莎豁兒往索逃人,反為闊闊出所歐,且縛馬鞍於背,驅歸以辱之。明日,斡赤斤自往,闊闊出兄弟七人群起欲歐之。斡赤斤懼不敵,婉詞遜謝。闊闊出使長跽帳後,以示罰。   斡赤斤歸,憤甚。翌日,入謁太祖,臥未起。斡赤斤直趨榻前,奏其事,且大哭。太祖未及言,光獻皇后垂涕曰:「晃豁壇之子何為者?曩既撻合撒兒,今又辱斡赤斤。可汁見在,彼尚任總意踐諸弟。如不諱,其肯服汝弱小兒子約束耶?」語畢亦哭。於是太祖謂斡赤斤曰:「闊闊出今日來,任汝處之。」   斡赤斤乃選三力士以待。既而蒙力克率七子入見,闊闊出甫坐,斡赤斤與三力士搏闊闊出顛,而折其脊,棄於左廂車下。斡赤斤入奏:「闊闊出偃臥不肯起。」蒙力克知其已死。泣言:「我佐可汗,創大業相從至今,」辭未半,其六子攘袖塞戶立,勢洶洶。太祖遽起曰:「辟我即出,立帳外!」佩弓箭者趨而環侍。太祖命以青廬覆闊闊出屍,嚴其扃捸C比三日,失屍所在。太祖曰:「闊闊出撻吾弟,又無端從而譖之。皇天震怒,俾死無歸骨地矣。」困切責蒙力克而釋之。自闊闊出死,蒙力克父子之勢遂衰。   豁兒赤兀孫,巴阿鄰氏。始屬札木合,而心歸太祖。及太祖與札木合分牧而西,豁兒赤兀孫夜與闊闊搠思舉族從之,謬言曰:「昔我始祖孛端察兒所掠兀良合真婦人,先後生札木合之祖暨吾祖,是二祖者異父而實同母,則我於札木合誠不當背之他適。顧昨者神明示我,見有慘白乳牛觸札木合牙帳若車,折去一角,其牛作人語曰:「札木合將我角來。」又見無角犍牛曳一大帳椗木,循帖木真所行轍跡而來,亦作人語曰:「長生天命帖木真為眾達達主我今載國往送之。」部眾以老人言必不謬,往往忻動,爭附太祖。豁兒赤兀孫謂太祖曰:「君他日得國,何以報我?」太祖曰:「汝言若征,賜汝萬戶。」曰:「萬戶何足道,容我取部中美婦人三十為妻。且我縱不擇而言,言必見聽。」   即而,部族果推太祖為可汗,上成吉思尊號。乃敕豁兒赤兀孫娶三十妻。巴阿鄰部原有三千人,益之以迭該、阿失黑二人同管之阿答兒斤、赤那思、脫額列思、帖良古惕等四種民,以為萬戶。蒙古俗以別乞為尊,別乞者服白衣,騎白馬,位在眾人上,歲時主議。太祖以其為巴阿鄰氏之長子,復賜別乞之號。   既而豁兒赤兀孫以禿馬惕婦女最美,索取三十人。禿馬惕人執之以叛。太祖使斡亦剌部長忽都合別乞就近招撫,亦被執。復殺大將博爾忽。最後遣朵兒伯在黑申,討平之,盡取其民。釋豁兒赤兀孫、忽都合別以乞歸,竟賜禿馬惕婦女三十人酬其夙願焉。   察合安不窪,捏古歹氏。早從太祖。札木合與太祖戰於巴泐渚納,我軍失利,察合安不窪歿於陣。札木合懸其首於馬尾而去。太祖即位,以其子納鄰脫斡鄰為千戶,受孤獨之賞。納鄰脫斡鄰言:有弟捏古思散在各部落內,願收集其眾,以覓之,太祖許之,命其子孫世襲捏古歹千戶。   納牙阿,巴阿粼氏。與太祖有舊。父失兒古額禿為巴阿鄰部長,居於泰亦赤兀。太祖敗泰亦赤兀於答蘭巴泐渚納,失兒古額禿率二子阿剌黑、納牙阿,執泰亦兀赤酋塔兒忽台欲獻之。納牙阿曰:「塔兒忽台吾父子之主人,若執而獻之,帖木真將以叛上之罪先殺吾父子,不如縱之使去。」失兒古額禿從之。及歸於太祖,具言縱塔兒忽台事。太祖甚嘉之,謂納牙阿知義理,異日可任大事。   甲子,太祖滅乃蠻,蔑兒乞酋答亦兒兀孫懼,因納牙阿獻女請降,即忽蘭皇后也,以道阻留納牙阿營中三日。太祖疑納牙阿有私,欲嚴詰之,先詰忽蘭皇后。皇后曰:「向者之來,中道阻兵,遲納牙阿,雲是可汗腹心大官,暫住其營三日以進亂,否則事不可測。如可汗加恩,有全受於父母之遣體在,不可誣也。」既而太祖納忽蘭皇后,果處女也。由是益重納牙阿。   及即位,以其父為本部左千戶,而授納牙阿中軍萬戶,僅下木華黎一級。二年,禿馬惕叛,命納牙阿討之,納牙阿以病不行。太祖躊躕良久,改命博爾忽,竟戰歿。納牙阿子阿里黑巴罷。孫闊闊出,從旭烈兀,仕於西域。 卷一百二十六·列傳第二十三   忽都虎 曲出 闊闊出 察罕 木華黎 塔出 亦力撒合 立智理威 韓嘉訥   忽都虎失吉,垮垮兒氏。太祖征塔塔兒,虜其部眾。得一帶金鼻圈之小兒,歸於訶額倫太后。太后曰:「是必貴種。」遂養以為子,賜名忽都虎。   十餘歲即善射。一日,大雪,忽都虎見鹿群,逐而射之,至夜末返。太祖問古出古兒,對以射鹿未返。太祖不從,欲鞭古出古兒。未幾,忽都虎至,雲遇三十鹿,已射死二十七,旨在雪中。太祖大奇之。   太祖建號,命為斷事官。凡經忽都虎科斷之事,書之冊以為律令,後世不得擅改,又以忽都虎為太后養子,恩賞視諸弟,赦罪九次。   太祖十一年,取金中都,命忽都虎與翁古兒、阿兒海合撒兒往中都檢視府藏。金守藏官哈答、國和私獻金帛,翁古兒、阿兒海合撒兒受之,忽都虎獨不受,簿錄府藏物,與哈答、國和俱詣行在。太祖問忽都虎:「哈答曾饋汝否?」對曰:「有之,特不敢受?」太祖問故,曰:「城末下,一絲一縷皆阿勒壇汁物。城下,則為國家之物,豈敢私取,故不受。」太祖獎其知禮,厚之,而責翁古兒、阿兒海合撒兒。   十七年,太祖征西域,至塔力堪。西域主札拉勒不在嘎自尼,蔑而甫酋汗蔑力克以兵四萬從之。太祖命忽都虎率謨喀哲、謨而哈爾、烏克兒古兒札、古都斯古兒札四將將兵三萬進討。初,汗蔑力克己降復叛,忽都虎不知也。迨汗蔑力克潛師會札拉勒丁,忽都虎始覺,夜半追及之。忽都虎持重,不敢夜戰,俟次日擊之。汗蔑力克乘夜疾引去。比曉,札拉勒丁亦至。先是,漠喀哲、漠而哈爾分兵圍斡裡俺城,將下。札拉勒丁馳往救之,二將以眾寡不敵退,與忽都虎軍合。忽都虎仍前進,與札拉勒丁遇,交綏,無勝負。忽都虎令軍中縛氈象偶人列士卒後,以為疑兵。次日,又戰,敵望見偶人,果疑援至。札拉勒丁呼曰:「我眾彼寡,不足畏也。」張兩翼而進圍。既合,札拉勒丁使其眾下馬,以待戰酣,乃齊令上馬衝突。我軍大敗,兵士死傷者眾。敗奏至,太祖曰:「忽都虎素能戰,特狃於常勝,今有此敗,當益精細增閱歷矣。」忽都虎見太祖,極論烏克兒古兒札、古都斯古兒札二將不曉兵機,臨敵無佈置,以致覆敗。太祖自將攻札拉勒丁,至忽都虎戰處,問烏克兒二將列陣何地,札拉勒丁列陣何地,以二將擇地不善切責之。   太宗即位,授中州斷事官,詔括戶口,命忽都虎領其事。忽都虎括中州戶,得一百四萬以上。七年,皇子闊出伐宋,以忽都虎副之,徇襄鄧諸州虜人民牛馬數萬而還。   忽都虎年逾九十始卒。蒙古人祝福壽者,必曰如忽都虎雲。國初設官至簡,總裁庶政,悉由斷事官,任用者必親貴大臣。忽都虎為兩朝斷事官,恩眷尤握。世祖問典兵治民之要,張德輝對曰:「使宗室之賢者如口溫不花使典兵,勳舊如忽都虎者使主民,則天下均受其賜矣。」其為人所推重如此。   初,訶額倫太后養子四人,曰:忽都忽、博爾忽、曲出、闊闊出。或雲忽都忽為孛兒台皇后養子,稱太祖為額怯,稱孛兒合為賽因額格,坐次在太宗之上。博爾忽自有傳,曲出、闊闊出附著左方。   曲出,蔑兒乞氏。年五歲,太祖伐蔑兒乞得之,太后養以為子。太祖即位,分太后及皇弟斡真處一萬戶,委付四人,曲出居其一。後從太祖伐金,戰於居庸北口。曲出與拖雷橫衝其陣,大敗金將亦列等,太祖厚賞之。   闊闊出,泰兀特氏。為太后養子。後從札木合叛附客烈亦王罕。王罕敗,其子桑昆奔川勒地,無水。闊闊出與其妻從桑昆覓水,闊闊出竊桑昆馬而走,其妻曰:「桑昆父子以美衣食養汝,今汝棄之,不義孰甚!」留所繼金盂於道上,俾桑昆持以取飲。闊闊出來歸,太祖怒其反覆,戮闊闊出,而改嫁其妻。   察罕,初名益德,唐兀烏密氏。烏密即嵬名之異譯。西夏國族,或曰姓逸的氏,逸的又益德之異譯以名為氏也。父曲也怯律,其妄懷察罕未娠,不容於嫡,以配牧羊者。察罕稍長,其母以告,且曰:「嫡母有弟矣。」   察罕幼武勇,牧羊於野,植其杖,脫帽置杖端而拜。太祖出獵,見而問之。對曰:「二人行則年長者尊,獨行則帽尊,故致敬。且聞有貴人至,故先習禮儀。」太祖異其言,挈之歸,語光獻皇后曰:「今日得佳兒,可善視之。」命給事內廷。及長,賜姓蒙古,更名察罕,妻以宮人宏吉剌氏。   六年,從太祖伐金。金將定薛以重兵守野狐嶺。太祖使察罕覘虛實,遠言彼馬足動,不足畏也。太祖遂鼓行而進,大破之。師還,以察罕為御帳第一千戶。七年,太祖圍西京,遣察罕攻奉聖州拔之。十二年,復破金監軍爪爾佳於霸州,金遣使求和,乃還。十六年,從太祖征西域,攻拔節哈爾、撒馬兒罕二城。西域主阿剌哀不留兵厄鐵門關不得進,察罕先驅開道,斬其將,餘眾悉降。二十一年,又從攻西夏,取甘、肅等州。察罕父曲也怯律為夏守甘州,察罕射書招之,且求見其弟。遣使諭城中早降。會其副阿綽等三十六人襲殺曲也怯律父子,並殺使者,登陴拒守。城下,太祖欲盡坑之,察罕言百姓無罪,只戮三十六人。夏主堅守中興,太祖遣察罕入城,諭以禍福。夏主請降。太祖崩,諸將受太祖遣命,誘夏主至而殺之。又議屠中興,察罕力諫而止,全活無算。   太宗即位,從略河南北州縣,賜馬三百匹、珠衣、金帶、鞍勒。七年,皇子闊出與忽都虎伐宋,命察罕為斥候。又從諸王口溫不花南伐,克棗陽及光化軍。分遣察罕攻真州,宋知州邱拒之,以強弩射殺致師者,察罕遂引去。九年,復與口溫不花克光州。十年,察罕圍廬州,欲造舟巢湖,以擾江淮。宋守將杜杲乘城力戰,又以舟師扼淮水口,我軍不提入,乃去廬州,攻拔天長縣及滁、泗等州。授馬步軍都元帥。   六皇后稱制二年,察罕奏令萬戶張柔總諸軍駐杞縣。初,河決西南,入陳留,分為三道,杞縣居中?。宋人恃舟楫之利,由毫、泗以窺汴、洛。柔築城,建浮橋,為進戰退守之計,邊圉始固。四年,察罕率三萬騎與柔攻宋壽州,進攻揚州。宋將趙葵請和,遂班師。定宗即位,賜黑貂裘一、鑌鐵刀十。   完宗即位,召見,累賜金綺、珠衣,命以都元帥領尚書省事,賜開封、歸德、河南、懷、孟、曹、濮、太原三千餘戶為食邑,及諸處草地一萬四千五百餘頃。五年卒,贈推忠開濟翊運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追封河南王,謚武宣。   察罕嘗脫批藉草而寢。鴞鳴其旁,心惡之,撻以靴,有蛇自靴中墜出。歸,以其事聞太祖。太祖曰:「鴞人所惡者,在爾則為喜神,宜戒子孫勿食鴞。」察罕子十人,長木華黎。   木華黎,事憲宗,直宿衛。從攻釣魚山,以功授四斡耳朵怯憐口千戶。世祖至元四年,都元帥阿術攻宋襄陽,略地至安陽灘,宋兵扼我歸路,木華黎擊敗之。阿術墜馬,木華黎挾以超乘,力戰卻敵,特賜金二百五十兩,佩金虎符為蒙古軍萬戶。五年,復從攻襄陽,卒於軍。贈推誠宣力功臣、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梁國公,謚武毅。次布兀剌裡辛子塔出,察罕弟阿波古子亦力撒合、立智理威,均有名。   塔出,幼孤,長騎射。至元元牢,入侍世祖。四年,給察罕食邑賦稅之半,又還其逋戶二十。七年,降金虎符,授昭勇大將軍、山東統軍使,鎮莒、密、膠、沂、郯、邳、宿、即裡等州縣。統軍司改樞密院,授僉樞密院事。略地漣、海,獲人畜萬計,表言降人蔣德勝,宜加賞賚,以勸來者。詔賜黃金五十兩,白金倍之。十年,又改僉淮西等處行樞密院事。城正陽,以扼准海諸州,宋陳奕率安豐、廬、壽等州兵,數撓其役。塔出選精銳拒之,奕遁去。宋人復造戰艦於六安,欲攻正陽。率騎兵焚其戰艦,又敗宋兵於橫河口。   十一年,改淮西行樞密院為行中書省,以塔出為鎮國上將軍、准西行省參知政事,略安豐、廬、壽等州,俘生口萬餘,賜葡萄酒二壺,仍以曹州官園為第宅,給城南牧地。宋夏貴帥舟師十萬圍正陽,決淮水灌城幾陷。詔塔出援之,道出穎州,遇宋兵。塔出發公庫弓矢,驅市人出戰。預度穎之北關攻易破,乃徙民入城。伏兵以待,是夜,宋人果焚北關,火光燭天。塔出率眾從暗中射之,矢下如雨,宋軍退走。至沙河。大破之。明日長驅直入正陽。時方霖雨,堅壁不出,雨霽,與右丞阿塔海各帥所部渡淮,至中流,殊死戰。宋軍大潰,追奔數十里,奪戰艦五百餘艘,正陽圍解。塔出乃上奏:「方事之殷,宜明賞罰,俾將士有所懲勸。」帝納其言,頒賞有差。   十二年,從丞相伯顏敗賈似道於丁家洲。順流東下,至建康、丹徒、江險、常州,皆望風迎降。時揚州未附,諜告揚州大將夜襲丹徒,守將乞援。塔出設伏以待。敵果夜至,塔出扼西津邀擊之,斬獲無算。入朝,賜玉帶,旌其功,授淮東左副都元帥,仍佩金虎符。   十三年,改通奉大夫、參知政事,領淮西行中書省事。時沿淮諸州新附,塔出禁侵掠,撫瘡痍,境內帖然。俄遷江西都元帥。征廣東,宣佈恩信,所至溪峒納款,廣東遂平。十四年,加賜雙虎符,以參知政事行江西宣慰使。宋益王是、廣王昺走嶺海。復改江西宣慰司為行中書省,遷治贛州,授資政大夫、中書右丞,行中書省事。   十五年,帝命張宏范、李恆總兵攻崖山,塔出留後以供軍費。初江西甫定,帝命隳其城。塔出表言:「豫章諸郡皆瀕江為城,霖潦泛溢,無城必至墊溺,隳之不便。」帝從之。端州張公明訴左丞呂師夔謀為不軌,塔出廉知其誣,曰:「狂夫欲協求貨耳!若遽聞之朝廷,則大獄滋興,連及無辜。且師夔既居相位,詎肯為狂悖之事,遲疑不決,恐彼驚疑,反生異謀。」乃斬公明而且聞。帝韙之。   十七年,入覲,賜賚有加,覆命行省江西。以疾卒於京師,時年三十七。妻默□氏,以貞節稱,旌其門閭。   二子:「宰牙,襲中奉大夫、江西宣慰使;必宰牙,遼陽行中書省右丞。」   亦力撒合,事諸王阿魯忽,居西域。至元十年,召為速古兒赤,甚見親幸。有大政時咨之,稱以秀才而不名。   奉使河西,還諸王只必帖木兒用人太濫。帝嘉之。擢河東提刑按察使,劾平陽路達魯花赤泰不花。召還,賜黃金百兩、銀五百兩,以旌其直。進江南行合御史中丞。帝出寶刀賜之曰:「以鎮外台。」時阿合馬子忽辛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亦力撒合發其奸賊,奏劾之。並劾江淮釋教總攝璉真加諸不法事,諸道悚動。   二十一年,改北京宣慰使。諸王乃顏鎮遼東,亦力撒合察其有異志,密請備之。二十三年,罷宣慰司,立遼陽行中書省,以亦力撒合為參知政事。已而乃顏果反,帝自將討之。亦力撒合管饋運。遼東平,進行省左丞。二十七年;命尚諸算吉女,帝為親制資裝,並賜玉帶一。改四川行省左丞。二十九年,再賜玉帶。成宗即位,入覲,卒於京師。弟立智理威。   立智理威,為裕宗東宮必闍赤。至元十八年,除嘉定路達魯花赤。時以墾田、均賦、弭盜、息訟諸事課守令,立智理威課最,使者交薦之。會盜起雲南,聲言欲寇成都。立智理威入覲,白其事。執政疑為不然,帝曰:「雲南朕所經理,未可忽也。」乃賜御膳以勞之。又謂立智理威曰:「汝歸,以朕意告諸將,叛則討之,服則含之,毋多殺以傷生意,則人心定矣。」立智理威還,宣佈上意,境內帖然。   俄召為泉府卿,遷刑部尚書,有小吏誣告漕臣劉獻盜倉栗,宰相桑哥方事聚斂,眾阿宰相意,鍛煉其獄,獻遂誣服。立智理威曰:「刑部天下持平,今漕臣以冤死,何以正方?」即以實聞,由是忤桑哥意,出為江東道宣慰使。   元貞二年,遷四川行省參知政事。有婦人弒其夫,獄數年不決,逮係數十人。立智理威至,考訊得實,釋盡冤誣。   大德三年,以參知政事為湖南宣慰使,又改荊湖。部內公田為民累,隨民所輸租取之,雖水旱不免。立智理威問民所不便,凡十餘事,上於朝,而言公田尤切。朝議遣使核之,卒不果行,七年,再遷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八年,進左丞雲南王入朝,道中以罪馬獵。立智理威曰:「驛馬所以傳命令,非急事且不得馳驛,況獵乎!」王聞之,為之止獵。   十年,入覲,賜白金對衣,加資德大夫,改湖廣行省左丞。湖廣,貢織布,以省臣領作,買絲他郡,多為奸利,工官又加刻刻剝,故匠戶日貧,造幣益惡。立智理威不遣使,令工匠自買絲,工不魯病,歲省費數萬貫。他路仿其法,皆稱便焉。   至大三年,卒,年五十七。贈資德大夫、陝西行省右丞、上護軍、寧夏郡公,謚忠惠。再贈推誠亮節崇德贊治功臣、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柱國、秦國公。   二子:長買嘉奴,斡林學士承旨;次韓嘉訥,御史大夫。至正十二年有誣韓嘉訥與高昌王帖木兒補化謀害丞相脫脫,為脫脫所貶死,海內冤之。   史臣曰:「太祖復仇,塔塔凡種人高如車轄者盡殺之。忽都虎獨以仇種,收為太后養子。察罕見棄於父,邂逅興王,得賜國姓,功名之立,殆有天幸歟?亦力撒合案髒吏、劾奸僧,立智理威辨漕臣之枉,當官奉法,棘棘不阿,賢矣哉!」 卷一百二十七·列傳第二十   耶律楚材鑄 希亮有尚   耶律楚材,字晉卿,遼東丹王突欲八世孫。父履,金尚書右丞,通術數,尤邃於太元。楚材生,履私謂所親曰:「吾年六十而得此子,他日當為異國用。」因取《春秋左氏傳》楚材晉用之語,以為名字。楚材三歲而孤,母楊氏教之學。及長,博極群書,援筆為文,如宿構者。金製,宰相子得試補省掾。楚材不就,章宗特敕應試,中甲科,考滿授開州同知。   宣宗南渡,完顏承暉留守中都,行尚書省事,表楚材為左右司郎中。太祖克中都,訪遼宗室,聞其名,召詣行在。楚材身長八尺,美鬚髯,音如洪鐘。帝偉之,謂曰:「遼金世仇,朕為汝雪之。」對曰:「臣祖父皆北面事金,既為臣子,敢仇君父耶!」帝重其言,處之左右,呼為吾圖撒合裡而不名,國語長髯人也。   西夏入常八斤善治弓,謂楚材曰:「國家尚武,而明公欲以文進,不亦左乎?」楚材曰:「治弓尚須弓匠,豈治天下不用天下匠耶!」帝聞之甚喜,日見親用。十四從太祖征西域。二十年,又從征西夏。   明年冬,大軍克靈武,諸將爭取金帛,楚材獨收遣書及大黃雨駝。既而士卒病疫,得大黃輒愈,人始歎服。時州縣長吏專生殺,燕京留後長官鹹得卜尤貪暴,殺人盈市。楚材聞之泣下,即奏請州縣不奉璽書,不得擅征發,囚當大辟者,必待服,違者罪死。燕京多盜,未夕,輒劫人財物,不與則殺之,睿宗監國,遣楚材偕中使往窮治其事。楚材?得盜姓名,捕下獄,皆勢家子弟也。其人賂中使求緩之,楚材曰:「信字咫尺未下,不嚴懲此輩,恐大亂起。」中使懼,從其言,戮十六人於市,民始安堵。   初,太祖嘗指楚材謂太宗曰:「此人天賜我家,爾後軍國之事當悉委之。」太宗將即位,宗王會議未決。楚材言於睿宗曰:「此宗社大計,宜早定。」睿宗曰:「事未集,宜別擇吉日。」楚材曰:「過是無吉日矣。」乃定策,撰禮儀,魯皇兄察合台曰:「王雖兄,位則人臣,禮當拜。王拜,則莫敢不拜矣。」察合台然之,率宗王、大臣拜於帳下。既退,察合台撫楚材背曰:「真社稷臣也。」蒙古尊屬有拜禮自此始。部長來朝以冒禁應死者眾,楚材奏曰:「陛下新登寶祚,願無污白道子。」從之,國俗尚白,故楚材之言如此。   蒙古無赦令,楚材屢言之。詔自庚寅正月朔以前事勿治。楚材條便宜十八事頒天下:請各路設長史牧民,設萬戶總兵,使勢均力敵,以遏驕橫之漸;中原之地,財賦所出,宜存恤其民,州縣非奉上命敢擅行科差者罪之;貿易借貸官物者罪之;蒙古、回回等人種地不納稅者死;監主自盜宮物者死;應犯死罪者,具由申奏,命下然後行刑;貢獻禮物者禁斷。帝悉從之,惟貢獻一事不允,曰:「彼自願奉上者,宜聽之。」楚材曰:「蠹害之端,必由於此。」帝曰:「卿所奏,朕無不允,卿不能從朕一事耶?」楚材乃不敢復言。   自太祖有事西域,倉稟府庫無尺帛、斗粟,中使別迭等言:「漢人無益於國,宜空其地為牧場。」楚材曰:「陛下將南伐,軍需宜有所資,誠均定中原地稅、商稅、酒、醋、鹽、鐵、山澤之利,歲可得銀五十萬兩、絹八萬疋、粟四十萬石,足以供給,何謂無益?」帝曰:「試為朕行之;」乃奏立十路徵收課稅使,凡長貳悉用士人,如陳時可、趙昉等,皆當時之選。因從容進說周孔之教,謂:「天下得之馬上,不可以馬上治之。」帝深然之。由是儒者漸獲進用。三年,帝幸雲中,十路威進廩籍及銀絹。帝笑謂楚材曰:「汝不去朕左右,而能使國用充足如此。」乃親酌大觴賜之。即日拜中書令,事無大小,一委楚材。   宣德路長官太傅禿花失陷官糧萬餘石,自恃勳舊,密奏乞免。帝問:「中書省知否?」對曰:「不知。」帝取鳴鏑,欲射者再,叱之出,使白中書省償之。仍敕:凡事先白中書,然後奏聞。中使苦木思不花奏撥山後一萬戶,以為采金銀、種蒲萄等戶,楚材言:「太祖遣詔,山後百姓與蒙古人無別,緩急可用。不如將河南俘戶貸而不誅,使充此役,且以實山後之地。」從之。楚材又奏:「諸路民戶疲乏,宜令蒙古、回鶻、河西人分居諸路者,與民戶一體應輸賦役。」事亦施行。   四年,從帝幸河南。詔:陝、虢等州山林洞穴逃匿之人來降者免死。或謂降民反覆,宜盡戮之。楚材奏:「人給一旗執之,使散歸田里。」全活無算。國制:凡攻城,域中一發矢石,即為拒命,既克,必屠之。汴京垂撥,大將速不台奏言:「金人抗拒日久,多殺士卒,宜屠城。」楚材馳入奏曰:「將士暴露數十年,所欲者土地人民耳!得地無民,將安用之。」帝猶豫未決,楚材曰:「凡工匠及厚藏之家,皆聚於城內,殺之則一無所得矣。」帝始允之,詔除完顏氏一族外;余皆原免。   時城中一百七十萬戶,楚材奏選工匠及素業儒、釋、道、醫、卜者遷於河北,官為瞻給。又遣人求孔子後,得五十一伐孫元措,奏襲衍聖公,與以林廟之地。薦名儒梁陟、王萬慶、趙著等,使直講於後子。置編修所於燕京,經籍所於平陽。由是文治興焉。   軍還,遣民被俘者多亡去。詔居停逃民及資給衣食者滅其家,並連坐鄉社。逃民無所得食,多踣死道路。楚材從容進曰:「河南平,其民皆陛下赤子,去將安之!豈有因一俘,殺數百人者?」帝悟,立除其禁。金亡,惟秦、鞏二十餘州久不下,楚材奏曰:「吾民逃罪者,皆聚於此,故冒死拒戰,圖延命於旦夕。若赦之,則不攻自下矣。」從之。諸城果開門出降。   六年,詔括中原戶口。忽都虎等議以丁為戶,楚材不可。皆曰:「本朝及西域諸國法如此,豈有捨大朝成法而在襲亡國之政者。」楚材曰:「自古中原之國,未有以不為戶者,若行之,丁逃,則賦無從出矣。」卒從楚材議。時將相大臣所得俘戶,往往寄留諸郡,幾居天下之半。楚材因奏括戶口,籍為良民,匿占者罪死。   七年,朝議以回回人伐宋,中原人伐西域。楚材曰:「中原、西域相去數萬里,未至敵境,人馬疲乏,兼水土異宜,必生疾疫,宜魯從其便。」爭論十餘日,議始寢。   八年,有奏行交鈔者。楚材曰:「金章宗時初用交鈔,與錢並行,有司以出鈔為利,收鈔為諱,謂之老鈔,至以萬貫易一餅。今日當為鑒戒,印造交鈔,不宜過萬定。」從之。   秋七月,忽都虎上戶口籍,帝欲裂州縣賜親王、功臣。楚材曰:「裂土分民,異日有尾不大掉之患。不如多以金帛賜之。」帝曰:「朕已許之,奈何?」楚材曰:「請朝廷置吏收其賦稅,與之,使毋擅科征可也。」帝然之。始定天下賦稅:每二戶出絲一斤,給國用,五戶出絲一斤,給諸王、功臣。地稅,上田畝三升,中田二升半,下田畝二升,水田畝五升;商稅三十分而一;鹽價銀一兩四十斤。永為定額。朝議以為太輕,楚材曰:「異日必有以利進者,則今已為重矣。」   國初,盜賊充斥,週歲不獲正賊,令本路民戶償其失物,前後積累萬計。又官吏貸回回銀本,年息倍之,次年並息又倍之,謂之羊羔利,往往質妻子不能償。楚材奏請悉以官銀代還,凡七萬六千錠,仍奏請無論歲月遠近,子本相俟,更不生息。   中使脫歡奏選室女,楚材格其事不下,帝怒。楚材曰:「向所刷室女二十八人,足備使令,令又行選刷,臣恐重擾百姓,欲復奏陛下耳。」帝良久曰:「可。」遂罷之。帝欲收民間牡馬,楚材曰:「漢地宜蠶桑五彀,非產馬之地,異日必為民害。」亦從之。   九年,楚材奏曰:「製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效,非積數十年之久,殆末易見也。」帝曰:「可擇其人官之。」楚材奏命宣德州宣課使劉中隨路校試,以經義、詞賦、論分三科,士俘為奴者,亦令應試,其主匿弗遣者死。凡得士四千三百人,免為奴者四之一。又請汰三教冒濫者,僧道中選給碟住寺觀,儒中選則復其家。楚材初言僧道中避役者多,合行選試,至是始行之。   時諸路官府,自為符印,僭越無度。楚材奏並仰中書依式鑄造,於是名器始重。因奏時務十策,曰:「信賞罰,正名分,給俸祿,封功臣,考殿最,定物力,汰工匠,務農桑,定土貢,置水運。帝雖不能盡用,亦擇而行之。」   十年,天下旱蝗。帝問御災之術,楚材曰:「今年租賦乞權行停閣。」帝恐國用不足,楚材奏倉庫之儲可支十年,帝允之。初籍天下戶得一百四十萬,至是逃亡者十四、五,而賦仍不減,天下病之。楚材奏除逃戶三十五萬,民賴以蘇。   富人劉忽篤馬等撲買天下課稅,楚材曰:「此剝下罔上之奸人,為害甚大。」奏罷之。嘗曰:「興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省一事。」世稱為名言。   先是,楚材定課稅之額,每歲銀一萬錠,後增至二萬二千錠。譯史安天合諂事左丞相鎮海,引回回人奧都剌合蠻撲買課稅,增至四萬四千錠。楚材曰:「雖取四十四萬亦可得,不過攘奪民利耳,民窮為盜,非國之福也。」帝不聽,楚材反覆辯論,聲色懼厲。帝曰:「汝欲搏鬥耶?」楚材力不能奪,乃太息曰:「民之窮困,自此始矣!」楚材每陳天下利病,生民休戚,詞氣懇切,言與泣下。帝曰:「汝又欲為百姓哭耶?」   帝嗜酒,楚材屢諫不聽,乃持酒槽鐵口進曰:「曲櫱能腐物,鐵尚如此,況人五臟!」帝悟,語近臣曰:「汝輩愛君憂國之心;有如吾圖撒合裡者耶。」以金帛賜之,敕近臣曰進酒三鍾而止。   楚材初拜中書令,引鎮海、粘合重山為同事,權貴不能平。鹹得卜尤嫉之,譖於宗王皇叔曰:「楚材多用南朝舊人,必有二心,宜奏殺之。」宗王遣使奏聞,帝察其誣,責使者遣之。後有告鹹得卜不法者,帝命楚材鞫之,奏曰:「鹹得卜性倨傲,又暱群小,易得謗。令將南伐,他日治之未晚也。」帝私謂左右曰:「楚材不較私仇,真長者,汝輩宜效之,」有道士誣其仇為逃軍,結中使及通事楊惟忠執而殺之,楚材按治惟忠,中使訴楚材違制。帝怒,暴系楚材,既而自悔,命釋之,楚材不肯解縛,進曰:「臣備位宰相,陛下以臣有罪而系之,又以臣無罪而釋之,反覆輕易如戲小兒,國有大事何以行焉!」眾失色,帝曰:「朕寧無過舉?」乃溫言謝之。轉運使呂振、副使劉子振以髒抵罪,帝責楚材曰:「言卿孔之教可行,何故有此輩?」對曰:「孔子之教,萬世由之,如天之有日月也。豈得緣一人之失,而廢發萬世常行之道乎!」帝意乃釋。   十三年冬十一月,帝崩。皇后以儲嗣問,對曰:「此事非外臣所敢議,且有先帝遣詔,遵之則社稷幸甚。」皇后稱制,奧都剌合蠻以賄得執政,大臣悉畏附之,惟憚楚材沮其事,以銀五萬兩賂之。楚材不受。皇后以御寶空紙付奧都剌合蠻,使便宜填行。楚材奏曰:「天下者,先帝之天下,號令自先帝出,今如此,臣不敢奏詔。」尋有旨:奧都剌合蠻奏淮事理,令史不書者,斷其手。楚材曰:「軍國之事,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與焉?若事不合理,死且不避,況斷手乎!」因厲聲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餘年,不負國家,皇后豈能以無罪殺之。」後雖怒其忤己,亦以先朝勳舊,深加敬憚焉。   皇后稱制三年夏五月,卒,年五十五。有譖於後曰:「楚材為宰相二十年,天下貢賦半入其家。」後命中使麻裡札覆視之,僅琴阮十餘,及古今書畫、金石、文字數十卷,無他物。   楚材從釋萬受佛學。一日,萬松造之,楚材方飯,惟以菜根蘸油鹽而已。其儉於自奉如此。   旁通天文歷算及醫卜之書。太祖親征西域,禡旗之日雪三尺,帝疑之。楚材曰:「此克敵之征。」冬,雷,又問之,對曰:「蘇爾灘當野死。」已而果然。蘇爾灘,西域王號也。蒙古未有歷學,太祖十五年,西域人奏五月望夕月食,楚材曰:「否。」果不食,明年,楚材奏十月望當月食,西域人曰不食,是夜月食八分。帝曰:「汝於天上事尚無不知,況人事乎!」是年八月,長星現西方,楚材曰:「女直將易主矣。」明年而金主殂。帝出兵,必命楚材卜,帝亦自灼羊脾以相符應焉。太宗十三年十一月,帝出獵,楚材以太乙數推之,亟言不可。左右皆曰:「不騎射無以為樂。」獵五日而帝崩。皇后稱制二年五月,熒惑犯房,楚材奏:「當有駕擾,然無事。」未幾親王斡赤斤引兵至,人心震駭,後欲西遷避之,楚材曰:「朝廷天下根本,豈可動搖,臣觀天道,必無患也。」後數日而事定。楚材嘗言:西域歷五星密於中法,乃作麻答把歷,又以日食躔度與中法不同,以《大明歷》浸差故也,乃定其父所撰乙未元歷以行於世雲。   至順元年,贈經國議制寅亮佑運功臣、太師、上柱國,追封廣寧王,謚文正。二子:鉉,監開平倉,早卒;鑄。   鑄,字成仲,幼聰敏,善屬文,尤工騎射。楚材卒,領中書省事,上言宜疏禁網,采歷代善政之可行者八十一事以進。從憲宗伐宋,領侍衛驍果,屬出奇計,賜尚方金鎖甲及內廄驄馬。   憲宗崩,阿里不哥叛,鑄棄妻子自歸,世祖召見,賞賜優渥。中統二年,拜中書左丞相,將兵戍北邊,從帝敗阿里不哥於上都之北。   至元元年,遷右丞相,加光祿大夫,奏定法律三十七章,吏民便之。二年,命行省山東,遷調所部官吏,尋召還。初,太廟雅樂止有登歌,詔鑄制宮縣備八佾之舞。四年,樂成,表上之,賜名《大成之樂》。六月,改榮祿大夫,平章政事。七年,復拜左丞相。十年,遷平章軍國重事。十三年,詔監修國史。十四年冬,無雪,帝問勤民之政,對曰:「縻谷之多,無資曲櫱,祈神賽社費亦不資,宜一切禁止。」從之。十九年,復拜左丞相,奏言:「有司采女擾民,請大州歲取三人,小州歲二人,擇可者留之,余遣還,著為令。」從之。二十年冬,坐不納職印,妄奏東平人謀逆,及黨罪囚阿里沙,免官,仍籍家資之年,徙山後。二十二年,卒,年六十五。   至順元年,贈推忠保觸宣力佐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懿寧王,謚文忠。丸子:希征,希勃,希亮,希寬,希素,希固,希周,希光,希逸。   希亮,字明甫。初乃馬真皇后命以赤帖古氏歸鑄,生希亮於和林南之涼樓。皇后遂以其地名之曰禿忽思,後改今名。完宗使鑄核錢谷於燕京,鑄奏言:「願攜諸子往受學讀書。」帝允之,乃命希亮師事北平趙衍。鑄扈駕南征,以希亮從。   憲宗崩於蜀,鑄護輜重北歸,至陝西,世祖即位,阿里不哥叛,遣使召大將渾都海。鑄說渾都海等入朝,不聽,乃棄妻子挺身歸世祖。渾都海知鑄去,脅希亮母子至甘州,從阿里不哥將阿藍答兒於焉支山。既而渾都海、阿難答兒俱敗死,其餘眾北走,推哈剌不花為師。希亮匿於甘州北沙陀中,為所獲。初,哈剌不花從憲宗伐蜀,疾病,鑄召醫診之,遣以酒肉。至是釋希亮縛,謂之曰:「我昔受汝父恩,此圖報之時矣。」希亮逾天山,至北庭都護府,明年,至昌八里城,逾馬納思河,抵葉密裡城,至於火孛之地。   三年,從定宗幼子火忽大王至忽只兒之地。會宗王阿魯忽至,誅阿里不哥守將唆羅海,復從火忽及阿魯忽還葉密裡城,王遣以大珠二,使穿耳帶之。希亮辭曰:「不敢傷父母之遺體。」王文解金帶遺之。後輾轉至也裡虔城,哈剌不花兵至,希亮從二王還不剌城,哈利不花敗死,乃函其頭遣使報捷。四年,至可失哈里城,阿里不哥兵復至,希亮又從二王至渾八升城。   先是,鑄言於世祖:「臣妻子皆留朔漠。」至是,世祖遣不花出使於二王,因以璽書征希亮赴闕。六月,由苦先城至哈剌火州,道伊州,涉大漠而還。八月,覲世祖於上都,面奏邊事及羈旅困苦之狀。帝憫之,賜鈔千錠、金帶一、帛三十匹,命為速古兒達魯花赤。至元八年,授奉訓大夫、符寶郎。   十三年,宋平,帝使希亮問諸降將,日本可伐否。夏貴等皆雲可伐。希亮奏曰:「宋、遼、金相攻日久,今海內混一,百姓甫得休息,俟數年後興師未晚也。」帝然之。太府監令史盧摯言於監官:「各路貢布惟平陽獨長,諸集賽台爭取之,若截與他路等,則息爭,且所截者可為髹漆器皿之用。」從之。後帝聞其事,監官當摯盜截官布罪,帝命斬之,希亮遇摯呼冤,命緩刑,具以實奏。詔董文忠讞之,竟釋勢而責御史大夫塔察兒等曰:「此事,御史當言而不言,微禿忽思,不枉殺此人耶!」   十四年,轉禮部尚書,尋遷吏部尚書。帝駐蹕察納兒台之地,希亮自大都至,奏對畢,董文忠部近事。希亮曰:「囹圄多囚耳。」帝欹枕臥,忽悟,問其故。對:「近奉旨,漢人盜鈔六文者死,故囚多。」帝驚問:「孰傳此語?」左右曰:「脫兒察言:陛下在南坡,以告蒙古人者。」帝曰:「朕戲言,乃著為令耶!」命希亮返大都,諭中書省除之。   十七年,以足疾致仕。至大三年,武宗訪求舊臣、除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希亮類次世祖言行以進,英宗命取其書置禁中。泰定四年,卒,年八十一。希亮性至孝,在北庭,藏祖父畫像,四時奠祭穹廬中,曲盡誠敬。朔漠之人,鹹來聚觀,歎曰:「此中華之禮也。」著有《愫軒集》三十卷。贈推忠輔義守正功臣、資善大夫、集賢學士、上護軍。追封漆水郡公,謚忠嘉。   有尚,字伯強。   祖思忠,字天祐,楚材仲兄也,從金宣宗南渡,累官都水監使,充鎮撫軍民都彈壓。太宗四年,楚材奉詔索思忠北還。金哀宗召見於宣德殿,思忠不欲往,哀宗冀和議可成,賜金帛而遣之。思忠自投於內東城濠中而死。   父鈞,仕蒙古,提領東平路工匠長官,佩金符。贈昭文館大學士、漆水郡公,謚莊慎。   有尚資稟絕人,受業許衡,為高第弟子。其學以誠為本,儀容辭令,動中規矩。   至元八年,衡授集賢大學士、國子祭灑,奏以有尚及王梓、韓國永、蘇郁、孫安、高凝、姚燉、劉季倫、呂端善、劉安中、白棟等十二人為伴讀,皆衡之弟子也。十圻,衡乞疾歸,諸生祖餞於都門外。衡謂諸生曰:「他日能尊嚴師道者,耶律君也。汝等當以事我之禮事之。」未幾,朝廷復以有尚等為助教,領學事。久之,拜監察御史,不赴,除秘書丞。   二十年,出為蘇州知州,為政以寬簡得民。州無職田,歲征於民,有尚獨不取。裕宗在東宮,召為詹事院長史。有尚既去國學,事頗廢,廷議以謂非有尚不足以繼衡,授國子監司業。時學館未建,師弟子皆僦而屋而居,有尚屢以為言,二十四年,始設國子監官,增廣弟子員,建學舍居之。擢有尚國子祭灑,階奉議大夫。二十六年,乞養歸。   大德元年,復召為國子祭灑。尋除集賢學士,兼前職。累遷太常卿、集賢學士。八年,丁父憂歸。朝廷思用宿儒,以安車召之,累辭不允。又明年,拜昭文館學士,兼祭灑。丞相哈剌合孫令使者述朝廷佇望之意,勿以老病辭,乃就職。武宗即位,大臣奏有尚久列三品,宜敘遷。帝曰:「是儒學舊臣也。」拜昭文館大學士,兼國子祭酒,進中奉大夫。   有尚前後五居國學,其教士以義理為本,凡文詞小技,破裂聖人之大道者,皆屏黜之。後以年老致仕,使者護送歸鄉里。延祐六年,遣使者,賜上樽,士論榮之,七年,卒於家,年八十六。贈資德大夫、河南行省右丞、上護軍,追封漆水郡公,謚文正。   史臣曰:「蒙古初入中原,政無紀綱,遺民惵惵不保旦夕。耶律楚材以民愛物之心,為直尋枉尺之計,委贄仇邦,行其所學,卒使中原百姓不至踐刈於戎狄,皆夫人之力也。傳所謂,自貶損以行權者,楚材其庶幾歟。」 卷一百二十八·列傳第二十五   亦魯該 阿勒赤 忽難 迭該 古出古兒 木勒合勒忽 布拉忽兒 汪古兒者歹 朵豁勒忽 哈剌察兒 闊闊搠思豁兒豁孫 蒙古兀兒 客帖 木格 速亦客禿 種索 輕吉牙歹 塔亦兒 阿兒孩合撒兒 八剌扯兒必 八剌斡羅納兒台 掌吉帖木兒 蔑格禿 合答安 薛亦兀兒 也客捏兀鄰 朵歹 晃答豁兒 速客孩 晃孩 合兒忽答 別都溫 赤歹 朵兒伯多黑申 附朵羅阿歹等十又七人   亦魯該,雪泥惕氏,與迭該同為太宗傅。太祖臨崩,稱為忠直,受顧命輔翼太宗,又護太祖梓宮北還。弟阿勒赤,亦授千戶,管護衛散班。   忽難,格泥格思氏,授術赤下萬戶。太祖嘗謂博爾術、木華黎曰:「忽難夜為雄狼,白日為鳥鴉。」其見重於帝如此。   迭該,別速氏。初為太祖牧羊。及既位,授千戶,使收集無戶籍之部眾。弟古出古兒,太祖車工也,與木勒合勒忽同管一千戶。木勒合勒忽,札答剌氏,掌牧養有功。古出古兒雙管御膳,及告老以布拉忽兒代這,布拉忽兒擢行軍萬戶,以汪古兒代之。   汪殲,乞顏氏,與其父蒙格禿俱事太祖。汪古兒管御膳,又稱海薩特,乃蠻語也,譯為管酒樽事。太祖即位,授千戶,使收集伯牙兀部眾。   者歹,忙忽特氏。太祖去札木合,者歹與弟朵豁勒忽追從之。或雲,者歹父有二兄,欲歸泰亦兀赤,弟不從,二兄殺之。有巴而忽人抱其嬰兒匿羊毛車中,其兄剌以槍不中。後又匿飯釜中。迨太祖平泰亦兀赤,乃以此子來歸即者歹。太祖使帶糾弓箭,與合赤溫、多豁勒忽、斡哥來同侍左右。太祖滅塔塔兒,其部人合兒吉逸去,乞食於訶額倫太后。時拖雷方幼,合兒吉抽刀斫之,為博爾術妻阿勒塔泥所掣,刀墮。者歹與者勒蔑在外宰牛,聞之入,殺合吉兒。論功,阿勒塔泥第一,者歹、者勒蔑次之。太祖既位,授者歹拖雷下千戶。朵豁勒忽,亦授千戶,管護衛散班。太宗二年,朵豁勒忽與金人戰失利,太宗以私憾殺之。後語皇兄察合台曰:「吾有四過,其一則樣忠義之朵豁勒忽也。」   哈剌察兒,巴魯剌思氏。父速忽薛禪。太祖去札木合,速忽薛禪率其子從之。太祖即位,授哈剌察兒察合台下千戶。木華黎伐金,遣使告捷,太祖申拇指獎之。木華黎大說,問使者:「獲拇指之獎者凡幾人?」對以博爾術、博爾忽、忽必來、赤老溫、哈剌察兒、者歹、乞失裡黑、巴歹。博爾術等以力戰,乞失裡黑、巴歹以告王罕陰謀,惟哈剌察兒、者歹事佚。   闊闊搠思,巴鄰氏。與迭該、兀孫老人同為術赤千戶。太祖以察合台性剛,改使闊闊搠思輔導之。太祖議立嗣,察合台詬術赤,為闊闊搠思所斥,事具《術赤傳》。又術赤傅豁兒豁孫、蒙古兀兒、客帖,察合台傅木格,氏族均佚。   種索,那牙勒氏;輕吉牙歹,斡勒忽訥兀惕氏;亦從太祖者,俱授千戶。   答亦兒,氏族佚。太祖自訛脫喇兒攻布哈爾,答亦兒為前鋒將,招降奴爾城。   阿兒孩合撒兒,札剌亦兒氏,薛扯朵抹黑之子,與弟八剌扯兒必同事太祖。阿兒孩管護衛散班,所領皆勇敢之士,臨敵常為前鋒。金中都降,太祖使阿兒孩與忽都虎、汪古兒至中都,檢視府藏。守藏吏獻金帛,忽都虎不受,阿兒孩、汪古兒受之,為太祖所責。   八剌,從太祖征西域,與朵兒伯多黑申追札拉哀丁入印度,攻拔壁遏城,掠拉火耳壁薩烏爾蔑裡克甫爾諸而城而返。八剌嘗問太祖:「上神武如是,其先有兆應否?」太祖曰:「朕未即位之先,獨出,遇六騎攢射,朕無一傷。朕殺此六人,並獲其馬而返。所謂兆應者,如此而已。」又有八剌斡羅納兒台,與札剌兒氏八剌同名,故綴氏以別之,亦授千戶。   掌吉,氏族佚。憲宗即位,坐誘諸王為亂,伏誅。   帖木兒,氏族佚。定宗崩,諸王會議,帖木兒為和林總管,定宗皇后使帖木兒蒞會。   蔑格禿,氏族佚。太宗即位,使綽兒馬罕征西域,以蔑格禿與斡豁禿兒為大軍後援。   合答安,塔兒忽惕氏。父答勒都兒罕,故又稱合答安答勒都兒罕,以別於同名都,太祖稱汗,與汪古兒、薛赤兀兒同為保兀兒赤。   薛赤兀兒,豁羅剌思氏,後與曷思麥裡同為必闍赤。   也客捏兀鄰,氏族佚。太祖選護衛萬人,命也客捏兀鄰等十人分領之,稱為也客諾延。太祖征西域,從拖雷攻拔賽兒奴城。   朵歹,那牙兀。太祖稱汗,命朵歹總管家人,及即位,管護衛散班。太祖伐乃蠻,朵歹請設疑兵於阿里客豁兒之地,夜令各燃五炬,以張兵勢,太祖從之。事具《乃蠻傳》。   晃答豁兒,晃豁壇氏,與其子速客該俱事太祖。太祖稱汗,遺速客該與答該告於王罕。太祖敗王罕,還至統格黎河,又遣速客該與阿兒孩致命王罕,責之。後晃答豁兒從太祖征西域,與晃孩、綽兒馬罕俱為火兒赤。晃孩,氏族佚。   合兒忽答,沼列氏。太祖將襲王罕,遣合兒忽答與者勒蔑之弟察兀兒罕為哈薩兒使者,偽請降於王罕,事具《王罕傳》。   別都溫,朵兒別氏。太祖嫌其性拗,忽必來言於太祖,始於忽必來同為千戶。   赤歹,宏吉剌氏。初為阿勒赤牧人。王罕與札木合襲太祖,赤歹在卯溫都山牧馬,見塵起有急兵,走告太祖,事具《王罕傳》。太祖即位,授管護衛干戶。   朵兒伯多黑申,朵兒別台氏。太祖即位,授千戶。博兒忽征禿馬惕戰歿,太祖使朵兒伯多黑申討之,從剌安不合之地,潛師襲之,槎山通道,逕據山巔,俯視禿馬惕全部,書得虛實,遂虜其部眾而返。後又從太祖征西域,與八剌追札拉哀丁。   太祖功臣,見於《秘史》者,或自有傳或附傳。其餘無事實及氏族並佚者,凡十又七人,附著左方:   朵羅阿歹,氏族佚。   馬剌勒,氏族佚。   兀都台,氏族佚。   忽兒察兒思,氏族佚。   翁吉闌,氏族佚。   抹羅合,氏族佚。   余魯罕,氏族佚。   闊闊,氏族佚。   朵裡不合,氏族佚。   亦都合歹,氏族佚。   塔馬赤,氏族佚。   合兀闌,氏族佚。   倒溫,氏族佚。   禿亦迭格兒,氏族佚。   者迭兒,氏族佚。   斡剌兒駙馬,氏族佚。   忽裡勒,氏族佚。 卷一百二十九·列傳第二十六   乞失裡黑 巴歹 塔裡察 抄兀兒 哈散納 紹古兒 忽都虎 鐵邁赤 虎都鐵木祿塔海 拜延八都魯紐兒傑 布智兒 ?木海 忒木台兒 抄兒 純只海 帖古迭兒 大達裡 咬住   乞失裡黑,斡羅納和氐,與弟巴歹俱為也客扯連牧馬。也客扯連者,合不勒罕之孫,始附太祖,後與阿勒壇、忽察兒等間太祖於王罕,潛謀來襲,也客扯連至家,與其妻言之,且曰:「今設有人往報帖木真,不識彼將何以賞之?」時巴歹適送馬乳至,聞基語,出告乞失裡黑,乞失裡黑往偵之,見也客扯連之子納都客延坐帳外,磨鏃自言曰:「汝自饒舌,安能防人之口?」乞失裡黑謂巴歹曰:「信矣。」二人即乘夜告於太祖,避於卯溫都兒山陰,太祖滅王罕,又王罕撒帳、金灑器並管酒局之人賜之。太祖即位,乞失裡黑、巴歹並封千戶,賜號答剌罕。遇大宴喝盞,乞失裡黑從太祖征西域,平西夏,俱有功,雙從太宗伐金,以病卒。   子塔裡察,從睿宗間道攻河南,又從塔察兒破察州,以功賜順德為食吧。孫囊家台,從憲宗伐蜀,卒於軍中。   抄兀兒,沼列台氏,事太祖為麾下部曲。太祖駐兵徹徹兒山,哈剌赤、散只兒、朵魯班、塔塔兒、宏吉剌、亦乞列思諸部會堅河忽蘭也吉之地,謀奉札木合為局兒可汁潛師來襲。有塔海哈者,與抄兀兒為婚媾,抄兀兒往視之,並轡而行。塔海哈以鞭築其肋,抄兀兒回顧,塔海哈目之。抄兀兒悟,乃下馬佯臥,塔海哈遂以諸部之謀告之曰:「事急矣,汝將何往?」抄兀兒大驚,即馳還,遇火魯剌人也速該,言其事。也速該曰:「我左右只幼子及家人火力台耳。」因使火力台偕抄兀兒住,且誓之曰:「汝至彼,惟見帖木真夫婦及我婿哈撒兒則告之,苟洩於他人,必斷汝彩腰膂。」中道遇忽蘭八都哈喇蔑力吉台之遊兵,為所執。其人亦必附太祖,贈以獺色馬而釋之。既雙遇送髦車白帳於札木合者,抄兀兒疾馳獲免。見帝,悉以所聞告之。帝以兵迎戰於海剌兒阿帶亦兒渾之野,札木合敗走,宏吉剌部來降。太祖賜抄兀兒以答剌罕之號。卒。   子那真事世祖為也可扎魯花赤。那真卒,子伴撒襲。伴撒卒,了火魯忽台襲,致和元年執倒剌沙使者察罕不花並其金字圓牌獻於文宗,賜金帶。嘗奏言:「有犯法者治之,當自貴人始;窮乏不給者救之,當自下始。如此,則得眾心。」其言最切於時弊雲。   哈散納,怯烈氏。從及祖征王罕有功,同飲巴渚泐納水。後管領阿兒渾軍,從平西域,下薛迷斯干諸城。太宗時,仍命領阿兒渾軍並回回人匠三千戶,駐於尋麻林。尋授平陽、太原兩種達魯花赤,兼管諸色人匠。卒。   子捍古伯,從憲宗攻釣魚山有功,卒。   紹古兒,麥裡吉台氏,太祖時,同飲巴渚泐納水,扈從親征。己而從破信安,略地河西,賜金虎符,授洺磁等路都達魯花赤。復從破河南。太宗命領濟南、大名、信安等處軍馬。憲宗元年,卒。   子拜都襲。拜都卒,子忽都虎襲,移睢州。從世祖渡江,攻鄂州,還鎮恩州。中統三年,從征李□有功,尋命修邳州城,率所部鎮淮南。十一年,從丞相柏顏渡江,有戰功,又從參政董文炳攻沿海郡縣,還鎮嘉興,行安撫司事,十二年,加昭勇大將軍,職如故。十四年,授喜興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尋擢鎮國上將軍、黃州路宣慰使,尋罷黃州宣慰司,復舊任。十六年,改授浙西道宣慰使,加招討使。奉詔征占城,以其國降表、貢物入見,帝嘉之,厚加賞賚。二十四年,從征交趾,明年還師,授邳州萬戶府萬戶。三十年,卒。   鐵邁赤,合魯氏,善騎射。初事忽蘭皇后帳前為桐馬官。從太祖定西夏。又從皇子闊出、行省鐵木答兒定河南,累有戰功。憲宗伐宋,遣元帥兀良哈台自雲南搗宋,與諸軍合。時世祖方圍鄂州。聞兀良哈台至長沙,遣鐵邁赤將勁卒千人,鐵騎三千迎之。兀良哈台得援,始抵江夏,世祖即位,從討阿里不哥於昔木土之地。至元七年,授蒙古諸萬戶府奧魯總管。十九年,卒。   子八人,虎都鐵木祿最顯。   虎都鐵木祿,字漢卿。好讀書,與士大夫游。其母姓劉氏,故人又稱之曰劉漢卿。仁宗嘗謂左右曰:「虎都鐵木祿字漢卿,雖漢之名卿,何以過之,汝等以漢卿稱之宜矣。」   至元十一年,從丞相伯顏伐宋。既入臨安,遣視宋宮室,護帑藏。諭下明、台等州,又從平章奧魯赤入覲,授忠顯校尉、總把,再轉昭信校尉。改奉訓大夫,荊湖占城等處行中書省理問官。一日,以軍事入奏,世祖大悅,曰:「虎都鐵木祿辭簡意明,令人樂於聽受。昔以其兄阿里警敏,令侍左右。斯人顧不勝耶?」敕都護脫因納志之。   平章政事程鵬飛建議征日本,奏為征東省郎中,帝顧脫因納曰:「鵬飛南士也。猶知其能。姑聽之,候還,朕當擢用。」征東省罷;征虎都鐵木祿還。丞相阿里海牙遣郎中岳洛也奴奏留之。   二十年,從皇子鎮南王征交趾。北還。時桑哥方擅威福,遂告歸。二十八年,哈剌合孫拜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詢舊人知方面之務者,眾薦虎都鐵木祿,遣使驛致武昌,後奏事京師,稱旨,擢給事中,台臣奏為廣西海北道廉訪司副使,陛辭,帝留之舊職。三十年,湖廣行省平章劉國傑奏伐交趾。造戰船五百於廣東。帝曰:「此重事也,須才幹者濟之。」遂以虎都鐵木祿督其事,敕曰:「汝還,當顯汝於眾。」未幾,帝崩,改福建行省郎中。累遷中順大夫、湖南宣慰司副使。   峒酋誇雄叛,奉詔諭之,雄為帖服。改河南行省郎中,擢同僉樞密院事,拜禮部尚書。大臣奏核實江南民田,虎都鐵木祿奉詔使江西,以田額舊定,重擾民不便,置不問。止奏茶、漕置局十七所,以七品印章敕授局管五十一員,增中統課緡五十萬。轉兵部尚書,階正議大夫。未幾,出為荊湖北道宣慰使,進中議大夫,已命復留之。   延佑三年,浙東商舶以貿易激變,遣虎都鐵木祿宣慰閩、浙。後卒於官。從子塔海。   塔海,少隸土土哈部下充哈刺赤,至元二十四年,扈駕征乃顏。二十六年,入覲,帝命充實兒赤,扈駕至和林,賜只孫服。大德四年,授中書直省舍人,遷中書客省副使。武宗即位,賜中統鈔五百錠。尋進和林行省理問所官,改通政院僉事,歷和寧路總管,改汴梁路。   先是,朝廷令民自實田,有司繩以峻法,多虛報以塞命,其後差稅無所出,民多逃竄。塔海言其弊於朝。由是省虛糧二十二萬石。後改廬州總管,有飛蝗北來,民患之,塔海禱於天,蝗自引去,亦有墜水死者,人皆以為異。歲饑,民乏食,開倉減直糶之,全活甚眾。   天歷元年,樞密院奏以塔海守潼關及河中府,賜白金、鈔、幣,宣授僉書樞密院事。未幾,西軍犯南陽,塔海督諸衛兵御之;賜三珠虎符,進大都督,階資善大夫。卒。   拜延八都魯,札刺台氏,幼事太祖,賜名八都魯,太宗七年,命領所部兵,與塔海甘卜出秦、鞏入蜀,有功。   憲宗三年,又與總帥汪德臣立利州城。四年,破宋軍鹿角寨,奪其軍資。七年,從都元帥紐鄰城成都及圍雲項山,宋將姚統制降。帝親征,紐鄰進兵涉馬湖江,留拜延八都魯鎮成都,降屬縣諸城,得其民,悉撫定之,賜黃金五十兩、衣九襲。諸王哈丹、乃歡、脫脫等征大理還,命拜延八都各率兵迎之。道過新津寨,與宋潘都統遇,一戰敗之,中統二年,元帥紐鄰上其功,授蒙古奧魯官。   子外貌台,孫兀渾察。至元六年,拜延八都魯告老,兀渾察代領其軍,從行省也速答兒征建部有功。十六年,從大軍征斡端,又有功,賞銀五十兩。二十一年,諸王術伯命兀渾察屯乞失哈里之地,以御海都時敵軍眾。兀渾察以勇士五十人拒之,擒其將也班胡火者以獻。王杜之,以其功聞,賜銀六百兩、鈔四千五百貫,授蒙古軍萬戶,賜三珠虎符。三十年,卒。   次子襲授曲先塔林左副元帥,尋卒。弟塔海忽都襲,進鎮國上將軍都元帥,改授四川蒙古副都萬戶。至治二年,以疾退。子勃羅帖木兒襲。   紐兒傑,脫脫裡台氏。身長八尺。善騎射,能造弓矢。嘗道逢太祖騎士別那顏,邀與俱見太祖,視其所挾弓矢甚佳,問誰造者,對曰:「臣自造之。」適有野鳧翔於前,射之,獲其二,並以二矢獻而退。別那顏從之至所後,見其子布智兒,別那顏奇之,許以女妻。布智兒父子遂俱事太祖。紐兒傑賜號拔都,憲宗時卒。   布智兒,從征回回、斡羅斯等國,每臨敵,必力戰。嘗身中數矢,太祖親視之,今人拔其矢,流血,悶僕幾絕。太祖命取一牛,剖其腹,納布智兒於牛腹,浸熱血中,移時遂蘇。憲宗即位,以布智兒充燕京等處行尚書省事、天下諸路也可札魯包赤,印造寶鈔。賜七寶全帶只孫十襲,又賜蔚州、定安為食邑。   布智兒性酷暴,一日殺二十八人,內一人既杖,復追斬以試其刀,為世祖所切責。世祖即位,布智兒附阿里不哥,有二心,帝徙布智兒於中都,使孟速思監護以往。未幾,卒。   子四人:長好禮,事世祖,備宿衛。丞相伯顏伐宋,奏好禮督水軍攻襄樊,從渡江入臨安,以功擢昭毅大將軍、水軍翼萬戶府達魯花赤。次別帖木兒,吏部尚書。次補兒答思,雲南宣慰使。次不蘭奚,襲兄職為水軍翼萬戶招討使,鎮江陰,移通州。子完者不花,遼陽省理問。   ?木海,八刺忽解氏。與父孛合出俱事太祖,征伐有功。帝嘗問攻城之策,對曰:「攻城宜炮石,力重而能及遠。」帝即命?木海為炮手。九年,木華黎南伐,帝諭之曰:「?木海言,攻城用炮甚善,汝能任之,何城不破。」賜金符,授隨路炮手達魯花赤。?木海選五百餘人教之,後平諸國,多賴其力。   太宗四年,從圍南京。憲宗二年,特授虎符,摧都元帥。從宗王旭烈兀征木刺夷,報達,俱有功。卒。子忒木台兒。   忒木台兒,以戰功授金符。襲炮手總管。至元十年,築正陽東西二城,置炮二百,與宋大戰,卻之。十三年,從丞相伯顏伐宋,駐軍臨安之皋亭山,同忙古歹等八人,率甲士三百入宋宮,取傳國寶。宋太后請解兵延見內殿,期明日出降。至期,果遣賈餘慶等奉璽寶至軍前。以功技行省斷事官,復令其於忽都答兒襲炮手總管。   十四年,進昭勇大將軍、炮手萬戶,佩元降虎符,鎮平江之常熟。州有亂民擁眾自稱太尉者,行省會諸軍討之,忒木台兒父子自為一軍,斬賊酋戴太尉,擒朱太尉。十五年,兼平江路達魯花赤。尋改徽州、湖州。卒。忽都答兒後擢炮手萬戶,改授達魯花赤。卒。   抄兒,別速氏。從太祖平諸國有功。又從伐金,歿於陣。   子抄海,從平山東、河南。復歿於陣。   抄海子別帖,從世祖攻鄂州,又從忽哥由太子西征大理國,亦戰歿。   別帖子阿必察,至元五年授蒙古千戶,賜金符,從伐宋,渡江,奪陽羅堡,擢宣武將軍、蒙古軍總管,領左右手兩萬戶。下廣德,又從阿里海涯襲瓊州,帥死士奪白沙口。十六年,命管領侍衛軍。卒。   純只海,珊竹台氏。宿衛太祖,從征西域有功。太宗五年,授益都為行省軍民達魯花赤,從塔出攻拔徐州。九年,以益都為諸王伊克分地,改京兆行省都達魯花赤。至懷州,大疫,士卒多病,遂留鎮懷孟。未幾,代察罕總兵河南,復授懷盂路達魯花赤。   十一年,同官王榮潛懷異志,伏甲,執純只海,斷其兩足跟,復以帛塞其口,置佛寺中。純只海妻喜裡伯倫率眾奪出之。純只海從二子走旁郡,乞援討殺榮。帝遣使至懷盂,以榮妻孥資產賜純只海,驅城中萬餘人至郭外戮之。純只海力爭曰:「罪在榮一人,於民何與?若朝廷怒使者不殺,吾任其咎。」使者還奏,帝韙其言。純只海給榮妻孥券,縱為良民,以其宅為官廨,一無所取。郡人德之,為立生祠。入覲,帝以純只海太祖舊臣,賜第於和林。尋卒,敕葬山陵之側。皇慶初,贈推忠宣力功臣、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溫國公,謚忠襄。後又贈宣忠協力崇仁佐運功臣,進封定西王。   六子,知名者曰塔出,曰昂阿刺,曰大達立。塔出,襲管軍總管,早卒。昂阿刺,襲懷孟路達魯花赤。孫台加□,瓜州等處達魯花赤,改鎮守徽州路泰州萬戶府達魯花赤。卒,子脫烈襲。脫烈子帖古迭兒。   帖古迭兒,字元卿。襲父職,治軍嚴整,百姓安之。前後累平劇賊。漳州李志甫叛,江浙萬戶以兵會討者九人。帖古迭兒偉貌虯髯,賊稱為黃鬍子萬戶,見輒敗走。平居延接儒生,詰經義,恂恂如寒素雲。   大達裡,純只海第六子也。中統初,兄塔出以管軍總管卒,其母攜塔出於黃頭暨大達裡入見,詔大達裡襲兄職,大達裡讓於黃頭,上嘉其能讓,別授大達裡懷盂軍奧魯官。   中統三年,從大軍破李□。至元六年,從大軍攻襄、樊,築萬山堡,俱有功。九年,宋將張順自襄陽乘夜突,圖走,大達裡率所部以火攻之,盡殲其眾,生擒都統副將四人,獲戰艦二十艘。又從大軍圍安陽堡。主將錄前後功,奏上,世祖大悅曰:「大達裡名閥,朕所知,他日當大用之。」賜白金、錦段有差。十一年,樊城降,進攻襄陽,大達裡請說其守將納款。及入城,守將呂文煥宴大達裡於城樓,盟而出。後三日,文煥出降。伯顏與諸將議攻郢州,大達裡言:「郢州據北岸,城堅,攻不易。」伯顏使大達裡率千騎巡視形勢,至黃家原,有小河入漢江約十里。歸言:請越郢不攻,逕渡江可也,眾謂:「水淺,何以行舟?」大達裡請編竹藉淖上曳之行,伯顏從之。郢將趙都統率萬騎來追,大達裡為殿,敗之,斬趙都統,抵漢口。大達裡言:「敵皆巨艦,吾舟十不當一。可分攻陽邏堡,夜以勁卒乘戰艦溯流,搗其不備,南岸可得也。」伯顏、阿術與大達裡意合,話旦,遂登南岸。鄂、漢、黃、蘄既下,伯顏留大達裡與鄭鼎守蘄州,曰:「以鼎之勇,大達裡之智,足以禦敵矣」。   十三年,移大達裡守建德。未幾,衢、婺等州皆叛,宣撫使唆都討之。大達裡宴唆都於射圃,眾報賊且至,大達裡與諸將擊球為樂,如不聞。密與唆都引兵出,大破之,境內以安。十七年,賜金虎符,遷福建道宣慰使兼萬戶。卒。贈平章政事、柱國、溫國公,謚恭惠。   子和卓,襲總管,次帖木兒,吏部郎中;次咬住;次合刺,萬戶。   咬住,以功臣子入直宿衛。從大達裡下襄、樊,所至有功,授行軍上千戶。大達裡卒,以昭勇大將軍、虎符萬戶,將其父軍。尋奉旨:「爾祖純只海,事太祖,征帶陽汗、回鶻、唐兀,爾父大達裡,佐俾顏、阿術伐宋;爾惟胄嗣,可任父官。」即授鎮國上將軍、福建宣慰使、管軍萬戶。   時江南初定,多反仍,咬住弭亂未萌,民翕然頌之。未幾,改懷盂萬戶府達魯花赤,又換建德路達魯花赤。楊振龍叛,咬住擒斬之。行省責吱住擅發兵,竟抑其功賞,咬住詞不屈。又從行省平章史槓討處、婺二州賊,釋俘口萬餘。   至元二十九年,省臣入覲,奏咬住勞績。帝曰:「咬住,朕所知者。」擢征行左軍元帥。   咬住在鎮十年,律下嚴,無敢恣橫者。大德二年,致仕。以子察罕襲職。七年,起為大宗王府也可札魯花赤。至大元年,卒,年五十八。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溫國公,謚懿靖。子鐵木兒,襲萬戶,官至章佩太監。 卷一百三十·列傳第二十七   闊闊不花 按札兒(忙漢 拙赤哥) 肖乃台(抹兀答兒 兀魯台 脫落合察兒) 吾也而 拔不忽 槊直腯魯華(撒吉思卜 華明安答兒) 乃丹 忒木台(奧魯赤 脫桓不花)   闊闊不花,按攤脫脫裡氏。魁岸,有膂力。太祖命木華黎伐金,分水馬赤為五部,各置將一人,闊闊不花為五部前鋒都元帥。性不嗜殺,以威信服人。略定濱、隸諸州,俘流民四百餘口,俱籍其姓名,遣歸鄉里。徇益都,守將迎降,悉以財物分賜將士。   太宗四年,從大軍攻汴,分兵渡淮,略壽州,射書諭以禍福。城人感泣,以彩輿奉金公主開門送款。闊闊不花下令,軍士擅入城剽掠者死,城中帖然。公主,哀宗之姑,東海郡侯女,所謂小四公主者也。   八年,太宗命五部將分鎮中原;闊闊不花鎮益都、濟南,按札兒鎮平陽、太原,孛羅鎮真定,肖乃台鎮大名,怯烈台鎮東平。括民匠,得七十二萬戶,以三千戶賜五部將。闊闊不花得戶六百,立官治其賦,俾置長吏,歲給五戶絲。以疾卒。   子黃頭代為木馬赤都元帥,從丞相伯顏伐宋,道卒。子東哥馬襲職,累遷右都威衛千戶,卒。   按札兒,客列亦禿別千氏。從太祖伐金,尋隸國王木華黎摩下,充五先鋒之一,轉戰河北、山東、山西及遼左,無役不從。   太祖十四年,河中府降,木華黎北還,以按札兒領前鋒總帥,攝國王事,統所部屯平陽。金將乞石烈牙吾答屯陝西,窺伺河東,畏按札兒成名,不敢犯。十七年,元帥石天應守河中,作浮橋於河,通陝西。明年正月二日,金將侯小叔自中條山乘夜來襲,城陷,天應死之。小叔燒浮橋以自守。按札兒自平陽進兵,攻殺小叔,復取河中。   是年三月,木華黎卒,孛魯嗣國王,以平陽重地,仍令按札兒屯戍。太宗元年,金將武仙圍潞州,嗣國王塔思由大同南下援之。武仙退駐州東十餘里,塔思至,營壘未定。是夜,金將布哈來襲,我軍戰不利,按札兒之妻奴丹氏被獲,送於汴京。金主聞按札兒名,因召見奴丹氏,謂之曰:「今縱爾還,能偕爾夫來,當有厚賞。」奴丹氏佯諾之,遂得還。太宗聞而嘉之,詔奴丹氏預前鋒事。   二年,按札兒從駕圍風翔,明年克之。四年正月,又從塔思會拖雷兵,破金師於鈞州三峰山。四月,車駕北還,留按札兒偕都元帥速不合圍汴。城中識按札兒旗幟,懼曰:「其妻猶勇且義,況其夫乎!」金亡,論功,賜平陽廣大百十有因、驅戶三十、獵戶四。未幾,卒。二子:曰忙漢,曰拙赤哥。   至元十五年,忙漢為管軍千戶。先後從征乃顏、海都。二十七年,授蒙古侍衛親軍千戶,佩金符。元貞元年,命領探馬赤軍,從宗王出伯西征。改授昭信校尉、右都衛成千戶。大德元年,召還。至大四年,卒。子乃蠻襲。   拙赤哥,從世祖渡江,圍鄂州。至元三年,從諸王不者克征李□,戰死。   子闊闊術,為御史台都事。三十一年,國王速渾察之孫碩德既歿,家有故璽,將鬻之,命闊闊術以示中丞崔彧、御史楊桓辨,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以為秦璽也。彧獻之皇太子妃,賜闊闊術鈔二千五百貫、金織文緞二。成宗嗣位,授闊闊術僉漢中道廉訪司事,終廉訪使。   肖乃台,客列亦禿別干氏。以忠勇侍太祖左右。時木華黎、博爾本為左右萬戶,太祖從容間肖乃台:「汝願誰屬?」對言:「願屬木華攀。」即賜金符,領蒙古軍,隸木華黎麾下為前鋒。   二十年,武仙殺史天倪,據真定以叛。監軍李伯佑求援於嗣國王孛魯,孛魯命肖乃台帥蒙古兵三千,與史大澤兵合進逼中山。仙遣驍將葛鐵槍來拒,肖乃台擊之,敗諸新樂。會日莫,阻水為營。賊宵遁,遂取中山、無極,進拔趙州。仙棄真定,奔雙門砦。肖乃台與天澤入城,撫定其民。未幾,仙潛結水軍為內應,夜開城南門納仙。肖乃台倉卒以步卒七十大逾垣奔稿城。遲明,部曲稍集,勢復振,還攻真定。仙奔西山抱犢寨。將士忿城民反覆,驅萬餘人出,將屠之。肖乃台曰:「反覆在賊,小民被其迫脅,何罪焉?若不勝一朝之忿,匪唯自屈其力,且堅他城下降之心。」殺叛者三百人,余盡釋之。   初,仙之叛也,其弟貴質國王中軍,聞而遁去。肖乃台遣弟撤寒遣及於紫荊關斬之,俘其妻子而還。肖乃台遂逾太行,拔太原長勝寨,斬仙治中盧奴。引兵而東,敗宋宋將彭義斌,追斬之。至大名,守將蘇椿以城降。進敗金安撫王立剛於陽谷,金東平行宮蒙古綱棄城遁,別將邀擊敗之,遂定東平。又與蒙古不花徇河北懷、衛、盂諸州。   太宗四年,從大軍渡河,徇睢陽。至陽驛後,遇金將完顏兀裡及慶山奴,臨陣折兀裡。慶山奴走,馬躓,擒之。五年,金哀宗入蔡,塔察兒會宋師圍之。肖乃台與史天澤分攻城北面。六年正月,結筏渡汝水,血戰連日,克之。金亡,肖乃台功多,命並將史氏三萬戶軍,鎮東平。八年,賜食東平三百戶,且命嚴實為治第宅,分拔牧地,日膳供二羊及衣糧等。以老病卒。子七人,抹兀塔凡、兀魯台最知名。   抹兀培兒,從嗣國王忽林池行省於襄陽,略地兩淮。憲宗八年,從世祖渡江,攻鄂州。中統元年,從討阿藍答兒、渾都海,有功。二年,從敗阿里不哥於昔木士。三年,從平李□。授提舉本投下諸色匠戶達魯花赤。卒。子四人,火你赤,江南行合御史大夫。   肖乃台次子兀魯台,中統三年從百高山奉旨拘集探馬赤軍,授本軍千戶。至元八年,授武略將軍,佩銀符。十年,從攻樊城,以功換金符。十一年,從渡江伐宋,以功累進武節將軍。明年四月,卒於軍中。   子脫落合察兒襲職,從參政阿刺罕攻獨松關,授宣武將軍,尋命管領侍衛軍。樞密院錄其渡江以來前後功,十八年進懷遠大將軍。二十年,江西行省命討武寧叛賊董琦,平之,換虎符,授江州萬戶府達魯花赤。二十四年,移鎮湖州,成張文惠、羅半天等嘯聚,奉江西行樞密院檄討之,斬成首羅大老、李尊長等。卒於軍。   吾也而,撤勒只兀歹氏。父圖魯華察,以武勇稱。吾也而狀貌甚偉,腰大十圍。   太祖六年冬,與者別襲破東京。十年,從木華黎取北京,即北京總管、權兵馬都元帥。金將撻魯據惠和漁河口不下,擊斬之。又帥史天祥禽趙守玉於興州。明年,木華黎討錦州張致,吾也而別將攻溜石山。致平,以功賞馬十匹、甲正事。十二年,興州監軍興兒叛,吾也而往討,所乘馬中箭殖,仍力戰破賊。十五年,從木華黎圍東平,先登陷陣,生挾二將以還。明年,從攻延安,不克,矢中右股。攻鄜州克之,禽金驍將張鐵槍以獻。又明年,從攻鳳翔不下。   十八年,從嗣國王孛魯征西夏。明年,克銀州。二十一年三月。從郡王帶孫圍李全於益都,全降,所屬三十餘城悉下。太宗元年。入覲。命與札刺亦兒台豁兒赤征遼東。三年,又同征高麗,克受、開、龍、宣、泰、葭等十餘城。高麗懼,請和,乃還。既而復叛,再討之。十二年,攻拔昌、朔等州,高麗屢乞罷兵,吾比而諭之曰:「若能送質子則可。」十三年四月,王■〈日育て〉乃以族子永寧公綧為己子,充禿魯花,從吾也而入朝。以功為北京、東京、廣寧、蓋州、平州、泰州、開元七路兵馬都元帥,佩虎符。   定宗時,高麗歲貢不入。憲宗即位,召問其事。對曰:「臣雖老,倘藉威靈,指揮三軍,敵國猶可克,況東夷小醜乎?」帝壯其言,問飲酒幾何?對曰:「唯所賜。」時有一駙馬在側,素能飲,帝命與角飲為笑,賜錦衣、名馬。俄謝病歸。七年,復來朝,憲宗閔其老,曰:「太祖時老臣,獨卿無恙。」賜賚甚厚,以其仲子阿海代之領軍。八年秋九月,卒,年九十有六。追封營國公,謚忠勇。子撒禮。   撒禮子拔不忽,幼穎悟,其師周正方更名之曰介,字仲清。初為同知北京轉運司事,累遷濮州尹、平灤路總管、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移山北淮東道,召為刑部尚書,復除江東宣慰使。以病目去官,延名儒張須立、吳澄教其子。至大元年卒。   槊直腯魯華,蒙吉克烈氏。率其部二百人從太祖征乃蠻、西夏有功。及伐金,使為木華黎前鋒,襲金群牧監獲戰馬甚眾,分屬諸軍,軍勢大振。七年,從破遼東、西諸州,唯東京未下,獲金使,遣往諭之。槊直腯魯華曰:「東京,金舊都,備嚴而守固,攻之未易下,以計破之可也。請易眼與其使偕往說之,彼將不疑,俟其門開,以大軍赴之,則克矣。」如其計,遂取東京。後從攻大名,中流矢卒。武宗時,贈太傅,追封衛國公,謚武敏。子撒吉思卜華。   撒吉思卜華,嗣其父職。太宗元年,賜金符,安輯河北、山東諸州。史天澤為真定、河間、濟南、東平、大名五路萬戶,命撒吉思卜華佩金虎符以達魯花赤監其軍。   金宣宗徙汴,立河平軍於新衛以自固。撒吉思卜華數攻之,不拔。四年正月,太宗自白坡濟河而南,撒吉思卜華渡自河陰,攻鄭州,守將馬伯堅降。及金哀宗出奔,帝命撒吉思卜華追躡之。會其節度使斜捻阿卜棄新衛赴汴,撒吉思卜華遂入而據之。明年正月,哀宗自黃陵岡濟河。撒吉思卜華與其將白撒戰於白公廟,敗之。   哀宗走歸德,撒吉思卜華薄北門而軍,左右皆水。史天澤言於撒吉思卜華曰:「此非駐兵之地,彼若來犯,則進退失據矣。」不聽。先是,河北之戰,金將蒲察官奴之母為蒙古軍所得,挾之采為誘降計。官奴即因母與忒木合約和,詭言欲劫金主降。忒木台信之,還其母,因定和計。官奴日往來軍中講議,或乘舟中流會飲,探知撒吉思卜華營在王家寺。遂以五月五日,帥其忠孝軍四百五十人,出南門登舟,由東而北。我軍習見官奴往來,猶以為議和也,不設備。是夜,殺我外堤邏卒,四更至王家寺斫營。我軍倉卒接戰,官奴軍小卻,以小船載其軍七十人自後夾攻。撒吉思卜華腹背受敵,一軍皆覆,溺水死者凡三千五百餘人。   金亡,命大臣忽都虎料民分封功臣。撒吉思卜華妻楊氏自陳曰:「吾舅及失皆死國事,獨見遺,何也?」事聞,賜新衛民二百戶。撒吉思卜華贈太師,追封衛國公,謚忠武。弟明安答兒。   明安答兒,善騎射。撒吉思卜華戰歿,嗣國王塔思承製以明安答兒領其行營。尋授蒙古漢軍萬戶。後從圍淮安,因糧於敵,未嘗匱乏,軍士鹹樂為用。憲宗三年,從昔烈門太子伐宋,卒於鈞州。贈太保,追封衛國公,謚武毅。   子腯虎,從世祖北征叛王,挺戈出入其陣。帝壯之,賜號拔都,賜白金四百五十兩。從討李□,亦有戰功。次子普蘭溪,光錄大夫、徽政使。   乃丹,達裡伯氏。其部落在和林之外千餘里,世有都刺合之地。乃丹聞太祖起兵,率其眾來附,命隸國王木華黎部下,從收雲中、九原,取遼西,俱有功。卒。子二人:忻都、合刺。   忻都,以材武從國王平河朔,早卒。子兒人:哈剌、朵忽蘭、瘦瘦兒、阿里罕、愛不哥察兒、忽裡罕、萬奴、眾家奴、忙驢,皆有勇略,常為諸軍冠。忽裡罕、萬奴、阿里罕子高奴及合劉子紐鄰,俱戰及。愛不哥察兒,至大元年授宣撫將軍、韶州路達魯花赤,卒。子納懷,廉鎮端直,武宗聞其名拜監察御史,累官吉安路總管,兼管勸農事。   忒木台,札利台氏。祖豁火察兒、父朔魯罕俱驍勇、善騎射。太祖親征,豁火察兒常為前鋒。朔魯罕,從太祖敗金人於野狐嶺,中流矢,帝親為傅藥。及卒,帝歎息曰:「朔魯罕,吾之一臂,今亡矣。」賜其家馬四百匹、錦綺萬段。   忒木台,從征康裡,俘其部長以獻。又從太祖征西夏有功。木華黎卒,命忒木台以行省領兀魯、忙兀、怯烈、宏吉刺、札刺兒五部之眾。河南平,賜戶二千。從憲宗征蜀,卒於軍。忒木台嘗屯兵河南、太原、平陽,民德之。及卒,皆為立祠。子奧魯赤。   奧魯赤,早事憲宗,特見親任,從攻釣魚山。至元五年,又從阿木攻襄陽,授蒙古軍萬戶。明年,賜虎符,襲父職,領蒙古軍四萬戶。十一年,從伯顏渡江,圍鄂州。遣許千戶同宋俘持金符抵城東南門招之,守將張晏然以城降。遷昭毅大將軍。大兵出獨松關,宋兵敗潰。   十三年,宋主降,分討不下州郡,加鎮國大將軍、行省參知政事。未幾,行湖北道宣慰使,詔括逃亡;有司拘良民千餘人,無所歸,眾議隸於官。奧魯赤曰:「民被兵,幸而骨肉完聚,復羈之可乎?」悉縱為民。征詣闕,賜賚優渥,擢行省左丞,行宣慰使。十八年,移宣慰司於澧州,討平劇喊周龍等。復召入覲,進右丞,改荊湖行樞密院副使。   二十三年,拜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夏四月,詔詣上都,命佐鎮南王征交趾。以其子脫桓不花襲萬戶;既而,師出無功,改江西行省平章政事。二十六年,以疾乞退,不允,改同知行樞密院事。   成宗即位,進光錄大夫、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大德元年,卒,年六十六。贈推忠開武協運佐治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大司徒、上柱國,追封鄭國公,謚忠宣。二子:拜住、脫桓不花。   拜住,蒙古親軍副都指揮使。   脫桓不花,行省左丞、蒙古軍都萬戶。從世祖征乃顏有功。又佐仁宗入定內難,拜湖廣行省平章政事,進左丞相。卒,贈守忠翊正濟美演德功臣、上柱國,追封鄭國公,謚宣簡。二子:普答刺吉、察罕估木兒。   普答刺吉,襲都萬戶,樞密副使。卒,贈保忠經武致德宣惠功臣、江西行省右丞,追封常山郡公,謚榮襄。   察罕估木兒,襲都萬戶。 卷一百三十一·列傳第二十八   阿剌淺 阿剌瓦而思 不別 斡都蠻 哈只哈心 昔思鈴部 愛魯 小鈐部趙阿哥潘 重喜 塔本 阿里乞失鐵木兒迭裡威失 鎖咬兒哈的迷失 曷思麥裡   阿刺淺,西域賽夷氏。賽夷者,西域族長之名,因以為氏。又稱札八兒火者。火者,其官名也。太祖在巴泐渚納,阿刺淺自汪古部驅駝羊,沿額而古涅河易紹鼲,遇太祖,傾心歸附。為飲巴泐渚納水十九人之一。   太祖滅王罕及乃蠻太陽罕,欲伐金,乃遣阿刺淺使於金以覘之,金人不為禮。然往返之間,盡得金人虛實及道路之險易。太祖遂自將伐金:金人恃居庸之險,冶鐵錮關門,布鐵蒺藜百餘里,以精兵守之。太祖召阿剌淺問計,對曰:「從此而西有間道曰紫荊口,騎行可通,臣嘗過之。若勒兵出此,一日便至。」太祖留喀檯布札與金守將相持,今阿刺淺前導,疾赴紫荊口。金人聞之。遣奧敦他兵拒守。比至,太祖兵已度隘,逆戰於五回領,大破之。時喀台等亦入居庸關。遂盡得金之險要。後太祖入中都,覽山川形勢,謂左右曰:「朕得至此者,阿刺淺之功也。」又謂刺淺曰:「汝引弓四射,隨箭所落,悉以地畀汝。」太祖北還,留阿剌淺與石抹明安等守中都,授黃河以北鐵門以南天下都達魯花赤,賜養老一百戶。   棲霞道士邱處機,太祖聞其名,遣使征之。路過宣德,皇太弟斡赤斤遣阿刺淺迓之,並命護送至行在,及處機東歸,又命阿剌淺送至中都。時山東新附,人多反側,阿刺淺欲與處機弟子尹志平同往招諭之,處機不允。阿刺淺曰:「若大兵一到,殺戮必多,願真人救之。」處機良久曰:「雖不能救,猶愈坐視其死。」乃為招諭書,俾志平與阿刺淺同往焉。處機語阿刺淺:「我嘗識公。」阿剌淺曰:「我亦嘗見真人。」他曰,處機問;」公欲極一身貴顯,抑子孫蕃衍?」阿刺淺曰:「身後富貴安在,有子孫以承宗祀足矣!」處機曰:「聞命矣。」後果如其言。   阿刺淺長身美髯,雄勇善騎射,每戰被重鎧,馳突如飛。兼通蒙古、漢語,前後凡九使金,皆得要領。太宗即位,設諸色站赤,命阿刺淺與脫忽察兒董其事。卒,年百十有八歲。贈推忠佐命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涼國公,謚定武。二子:阿里罕、明裡察。   阿里罕,從父出入行陣,勇而善謀。憲宗伐蜀,為兵馬都元帥。   子哈只,湖南宣慰使,贈推誠保德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司徒、涼國公,謚安惠。   哈只子:養安,陝西行省平章政事;阿思蘭,太府監丞;補孛,太僕寺丞。   養安子阿葩實,太僕寺卿。   明裡察,贈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涼國公,謚康懿。子:亦不速金,戶部尚書;哈刺,陝西行省參知政事。   阿刺瓦而思,回鶻八瓦耳氏,仕回鶻為千夫長。太祖駐蹕八瓦耳之地,阿刺瓦而思率其部眾來降,從太祖征西域。卒於軍。   子阿刺瓦丁,從世祖北征有功。至元二十九年,卒,年一百二歲。   子贍思丁,有子王人:鳥馬兒,陳州達魯花赤;不別,隆鎮衛都指揮使,忻都,監察御史,阿合馬,拱衛直司都指揮使;阿散不別,驍勇善騎射,歷事成宗、武宗、仁宗,計前後所賜褚幣四十萬緡,他物稱是,階榮祿大夫,三珠虎符。   子斡都蠻襲職。致和元年,自上都來降,丞相燕帖木兒以為裨將,率壯士百人,圍滅裡帖木兒等於陀羅台,擒以獻,賜衣一襲及禿禿馬矢甲、金束帶各一,白金百兩,鈔二百錠。天歷元年九月,充同僉行樞密院事。十月,從擊忽剌台、馬札兒等軍於蘆溝橋,敗之,追至紫荊關,多所俘獲,以功賜所籍倒拉沙子潑皮宅。二年,進同知樞密院。三年,以隆鎮衛都指揮使兼領拱衛司。卒。   哈只哈心,阿魯渾氏,西域人。太祖征西域,哈只哈心扼阿母河,築壘堅守,力屈始降。太祖按劍問之,先斷其發將戮之。哈只哈心正色對曰:「臣各為其主,非罪也。死不過污一席地,何恨,但恐無名爾。」太祖壯而釋之。因進言:「失刺子城堅固,不易攻,請往招之。」太祖駐兵馬魯城,使哈只哈心單騎至失刺子諭以禍福,其酋遂內附。以功擢領怯伶口。既班師,隸皇孫旭烈兀部下。至元五年,卒,年一百十七歲。   子阿散,大名路稅課提領。阿散子:昭都刺,大都路警巡達魯花赤,凱霖,彰符路達魯花赤。哈只哈必要於荀氏,阿散二子皆以荀為氏。   昔裡鈐部,河西人。自其父答爾沙必吉以上七世相西夏。必吉,譯言宰相也。其先本沙陀部長,從唐賜姓為李氏,以別於西夏國姓為小李,後又訛為昔裡。答爾沙官肅州鈐部。生子以官配姓,名曰昔裡鈐部。又名益立山,在西夏累官沙州鈐部。其兄以肅州鈐部來聘,與館接使察罕深柏結納,輸誠內附。及太祖圍肅州,射書城外,約以城降。事覺,全家被害。太祖二十一年,昔裡鈴部遂率部曲來降,隸國王木華黎帳下。二十二年,與忽都帖木兒招諭沙州。其守將偽以牛酒犒師,伏發,忽都帖木兒馬躓,遣兵垂及,以已所乘馬受之,使先奔,自乘躓馬為殿。木華黎壯其勇,問曰:「汝臨死地,而易馬與人,何也?」曰:「我新附者,戰死不足輕重,不可陷國之宿將。」帝聞而嘉之。從克沙州,帝怒城久不下,欲屠之。泣請,曰:「臣親屬鹹在,願賜全宥,且抗命者數人,若屠城,恐堅未降者心。」許之,城人賴以獲免。   太宗七年,從諸王征西域,至寬田吉思海。又從拔都征斡羅斯,攻拔也裡贊城。十一年,至阿速滅怯思城,堅守不降。率死士十大躡雲梯先登,大呼曰:「城破矣!」眾蟻附而上,遂拔之。賞西京名馬,賜號拔都。十二年,班師。授千戶,賜只孫為四時宴服。尋命佐也馬赤為其部斷事官。   定宗即位,授大名路達魯花赤,先後與斷事官合達及卜只兒同署燕京行省。憲宗元年,復為大名路達魯花赤,佩金虎符。凡監大名十有四年,號今明肅,豪右屏息。一日,釋菜廟學,見禮殿且圮,喟然曰:「澤宮若此,何以興善於民。」即日完茸之。其郵傳官署,皆以次修舉。漳水歲泛溢,夾岸為堤,植槐柳於上以固崩嚙,且充材木之用,後公私賴之。卒,年六十九。追贈太師,謚貞獻。   三子:愛魯;次羅合,大名路行軍萬戶;次小鈐部。   愛魯,襲大名達魯花赤,佩虎符。至元五年,諸王忽哥赤鎮雲南,使愛魯將衛士從之。討金齒諸部蠻,以射手五百人殲其眾數千,諸部?服。六年,再入金齒,定其租賦,招降火不麻等三十四砦。七年,改中慶路達魯花赤,兼管爨僰軍。   十年,賽典赤行省雲南,使愛古疆永昌田。十一年,使閱中慶戶籍,皆核其隱匿,增入甚多。初,世祖征雲南,假道吐蕃,嫌其回曲。十三年,思、播二州平,改道從蜀入,命愛魯開兩道,陸出烏蒙,水由馬湖江。烏蒙合都掌、圈豕、鵝夷諸稱拒命,累戰始服。自是,水陸郵傳皆達敘州。又開左右兩江道,達於邕州。平溪洞蠻獠五十餘州。十三年,忙部、也可不薛叛,愛魯討平之,遷廣南西道左右兩江宣撫使,兼招討使。十六年,遷雲南諸路宣慰使、副都帥。十七年,復立雲南行省,拜參知政事。招將萬人,合湖廣、四川兵,討羅氏鬼國,平之。十八年,烏蒙白水蠻殺萬戶阿忽以叛,復討平之。   十九年,入覲京師,擢右丞。亦奚不薛再叛,與四川都元帥也速答兒、湖南行省脫理察合兵進討。也速答兒以地炎瘴,轉輸不繼,奏請旋師。詔許之,留藥刺海屯其地。久之,亦奚不薛納款,仁普諸酋皆降,得戶四千。二十二年,烏蒙阿謀殺宣撫使以叛,愛魯與右丞拜答兒討之。拜答兒知愛魯習山川道理,命諸將悉聽指授,分道進兵,禽阿謀以歸。   二十四年,進右丞,改尚書右丞。鎮南王征交趾,詔愛魯將六千人會之。自羅羅斯入交趾境,敗其兵四萬於兀木門,平三十八柵,先大軍一月至王城,其王與世子皆乘舟遁於海。明年,師還,鹹瘴癘,卒,年六十三。   愛魯不吝賞賚,能得人死力,大小百餘戰,未嘗敗衄,為一時名將。贈銀吉光祿大夫、平章政事,謚毅敏。皇慶元年,加贈乘忠執德威遠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封魏國公,謚忠節。   三子:教化,特進中書平章政事,孝友有蘊藉,臨事枯核;也先帖木兒,江西行省平政事;骨都歹,大名路達魯花赤。   小鈐部,襲大名路達魯花赤。冬獵,民不堪命,監察御史姚天福按之,賂侍御史安兀失納,天福又搜獲其賂。奏聞,小鈐部論死。   趙阿哥潘,土播思烏思臧掇族氏。始附宋,賜姓趙氏。世居臨洮。   祖巴命,宮甲諸羌。   父阿哥昌,貌甚偉,有勇力,金貞佑中以軍功至熙河節度使。金亡,保連花山,以其眾來歸。皇子闊端承製,以阿哥昌為壘州安撫使。時兵興,城無居人,阿哥昌招撫流民,立城壘,課耕桑,以安輯之。年八十,卒於官。   阿哥潘,事親以孝聞。從伐蜀,與宋都統制曹友聞屢戰,勝負相當。以破大安功最,授同知臨洮府事。破朝天關,從嘉凌江至閬州,獲戰船三百艘。攻利州,生得其劉太尉,敗宋師於潼川。宋制置使劉雄飛進攻青居山,阿哥潘擊之,宵潰,四川大震。進逼成都,略嘉定,平峨眉太平寨,擒其將陳侍郎、田太尉,餘眾悉降。大小五十餘戰,皆先登陷陣。   憲宗初,世祖以皇弟南征大理,道出臨洮,見而奇之,命攝元帥,城益昌。時宋兵屯兩川,堡柵相望,矢石交擊,歷五年而城始完。憲宗伐蜀,以阿哥潘為選鋒,攻西安,下之,賜金符,授臨洮府元帥。帝駐釣魚山,合州守將王堅夜來斫營,阿哥潘率杜士逆戰,手殺數十人,堅引去。明日陛見,帝喜曰:「有臣如此,朕復何優。」賞黃金五十兩,賜號拔都。中統元年,詔還鎮臨洮。歲饑,發私廩粟二千餘石、蕪菁子百石,以賑貧乏,人賴不饑。郡當孔道,傳置旁午,有司弊於供給。阿哥潘以私馬百匹充驛騎,羊千口代民輸。帝聞而嘉之,詔京兆行省酬其直。阿哥潘曰:「我豈以私惠而邀公賞耶!」卒不受。以軍事赴青居山,道為宋兵所這,戰歿。   阿哥潘好畜良馬,歲擇五駟貢於朝,子孫遵之不替。先是勳臣子孫為祖父請謚者,帝每靳之,至是敕大臣錫以美謚,曰桓勇。   子重吝,始給侍皇子闊端為親衛。從世祖征哈刺章,數有功。中統元年,渾都海反,從總帥江良臣引兵至拔沙河納火石地逆戰,以功授征行元帥。四年,從討忽都、達吉、散竹台等,克之。諸王只必帖木兒承製,使襲父職為元帥。入覲,賜金虎符,為臨洮府達魯花赤。   時解軍職而轉民官者,例納所佩符。有旨:「趙氏世世勤勞,其金符勿拘常例,使終佩之。」   重喜在郡,勸農興學,省刑敦教,以善治聞。請致仕不許,詔其長子官卓斯結襲為達魯花赤。擢重喜鞏昌二十四處宣慰使。卒,謚桓襄。   官卓斯結性靜退,辭官閒處二十餘年,仁宗聞其名,召不起。於壽,雲南行省左丞。   塔本,伊吾廬氏。以好揚人善,人稱之曰揚公。父宋五設托陀,托陀者,其國主所賜號,猶華言國老也。   培本初從太祖討諸部。復從圍燕京,下平灤、白霫諸城,軍士有妄殺人者,培本戒之曰:「國之本,民也。殺人得地,何益於國。且殺無罪,以堅敵心,非上意。」太祖聞而善之,賜金虎符,俾鎮撫白霫諸郡,號行省都元帥,管內得承製除縣吏,死囚得專決。   久之,徙治興平。興平經兵火後,民戶凋殘。塔本召父老問所疾苦,為除之,民大悅,歸者四集,塔本始至,戶止七百,不二三年,乃至萬戶。出己馬以寬驛人,官吏貸銀,其子錢不能償者,焚其券。與貧農耕牛,比歲告稔,民用以饒。太宗二年,詔以中山府、平定州及德州之平原縣隸行省。六年,盜李仙、趙小哥作亂,塔本止誅首惡,宥其詿誤。   乃馬真皇后稱制二年,卒。遺命葬以紙衣瓦棺。贈推誠定遠佐運功臣、太師、開儲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營國公,謚忠武。子阿里乞失鐵木兒。   阿里乞失鐵木兒,嗣父職為興平等處行省都元帥,其為治一遵先政,雖同僚不敢私役一民,從大軍伐高麗。憲宗六年,卒。贈宣忠輔義功臣、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營國公,謚武襄。子阿台。   阿台,當襲父職。適罷行省為平灤路總管府,憲宗命阿台為平灤路達魯花赤。始至,請蠲銀、鹽、酒等稅課八之一,細民不征。   世祖即位,來朝,賜金虎符。諸侯王道出平灤,供給費銀七干五百兩,戶部不即償,阿台自陳上前,盡取償以歸。置甲乙籍,籍民丁力,民甚便之。至元十年,進懷遠大將軍。歲饑,發粟賑民。或持不可,阿台曰:「朝廷不允,願以家粟償官。」僚屬始至。阿台必遺之鹽、米、羊、畜、什器,曰:「非有他也,欲其不剝民耳。」姻族窮者,月有帶給,民有喪不能葬者,與之棺槨、布帛、資糧。灤州為古孤竹國,廟祀伯夷、叔齊以勵風俗。   二十一年,進昭武大將軍。二十四年,乃顏叛,獻馬五百匹佐軍,世祖大喜,已而安得乃顏銀甕,亟以賜之。二十五年,入朝,以疾卒。贈推忠宣力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永平郡公,謚忠亮。子迭裡威失。   迭裡威失,少好讀書,成宗時入宿衛,授河西廉訪司僉事,拜監察御史,遷淮西廉訪副使,召為中書左司員外郎,改樞密院參議,遷判官。   延祐四年,授翰林侍謚學士,出為河間路總管。屬歲饑,出俸金及官庫所積賑之,活數十萬人。河間當水路要衝,四方供億皆取給焉。迭裡威失立法調遣,民便之。復建言增置便習弓馬尉一人,益邏兵之數,於是盜賊屏息,陵州奸民結黨橫行,迭裡威失收系獄中,悉殺之,一郡肅然。後拜遼陽行省參知政事。子鎖咬兒哈的迷失。   鎖咬兒哈的迷失,年十二,宿衛英宗潛邸,掌服御諸物。英宗即位,拜監察御史,首言:「國家政柄,總歸中書,不得隔越奏事。凡有奏行佈告,並從中書省送國史翰林院,詳定可否。」廷議趕之。著為令。至治元年春,詔起大剎於京西壽安山,鎖咬兒哈的迷失與御史觀音保、成圭、李謙亨上章極諫,以為東作方始,而興大役,以耗財病民,非所以祈福也。且歲在辛酉,不宜興築。初,司徒劉夔妄獻浙右民田,冒領內帑鈔六百萬貫,丞相帖木迭兒分取其半,監察御史發其奸,遂嫉台臣,至是,帖木迭兒之子瑣南為治書侍御史,密奏曰:「彼宿衛舊臣。聞事有不便,弗入告,乃訕上以揚已之直,大不敬。」帝遂殺鎖咬兒哈的迷失與觀音保,杖圭、謙亨,瓊而竄之。   泰定初,贈鎖吱兒哈的迷失資德大夫、御史中丞、上護軍,追封永平郡公,謚貞愍。賜其妻子鈔五百貫、良田千畝,仍樹碑於墓道以旌之。   曷思麥裡,西遼虎思斡兒朵人。事西遼主直魯古,為柯散城八思哈長官。太祖遣哲別伐西遼,時乃蠻太陽罕子古出魯克已篡直魯古之位。者別至垂河,曷思麥裡率柯散等城官史迎降。者別以局思麥裡為前鋒,引大軍逾蔥嶺,追斬古出魯克於撒裡黑昆,傳首殉未下諸城,皆望風款服。   太祖十四年,從者別渡阿母河,入呼拉商,追貨勒自彌蘇爾灘,戰於禿馬溫山。遣至可疾寧城西可隆堡,射傷蘇爾灘之馬,收其珍寶而還。中途攻破玉兒堡,獲蘇爾灘之母、妻。又取谷德痕城。未幾,可疾寧亦降,乘勝略西北鄰部阿在兒拜展,其酋鄂思貝克降。遂駐冬於麥加,招降西南山中曲兒忒種人,略曲兒只部。   十五年,者別再入曲兒只,曷思麥裡仍為前鋒。以道路險阻,退而東行,渡古爾河,破設裡汪之沙馬起城。進攻擒耳班,逾太和嶺,敗阿速軍,乘勝入奇卜察克。明年冬,自阿速履冰渡黑海,入於撒吉刺之地,招降黑林城。十七年,乞卜察克以斡羅思援軍至,大軍與戰於孩兒桑,大敗之,事具《者別傳》。   十九年,大軍凱旋,者別中遣卒。曷裡麥裡率所部東還。會太祖親征西夏,曷思麥裡以所獲珍寶及七寶傘覲帝於阿刺思不別思行在所。帝顧謂群臣曰:「者別嘗稱曷思麥裡之功,其軀幹雖小,聲聞甚大。」就以所進珍寶,聽稱為自取。仍命與薛赤幾兒同為必闍赤。曷思麥裡言:「向所招降人,尚留亦利八里,願率以從征。」許之。   太宗三年,從車駕伐金,次懷孟州,命領奧魯事。明年,從敗金人於三峰山,授懷孟州達魯花赤,佩金符。五年,金中京留守強伸來寇,曷思麥裡與昔裡吉思、鎖刺海等力戰,卻之。又遣蒲宗寒奴、乞失裡札魯招降金總帥范真。是年,太宗又以曷思麥裡宣勞西域有年,命其二子捏只必、密裡吉分襲懷孟達魯花赤、必闍赤。曷思麥裡以札魯忽赤歸西域。行省帖木迭兒奏留之。明年。進懷孟、河南二十八處都達魯花赤,所隸州縣,不從命者,承製得籍其家。憲宗元年,卒。   密裡吉襲懷孟達魯花赤,中統三年,從征淮西,戰歿。   史臣曰:「曷思麥裡,西遼舊臣也。藉蒙古之兵,梟古出魯克以復故國之仇,可謂義烈。雖功名遜於者別,其忠於所事,則非者別所及也。」 卷一百三十二·列傳第二十九   札刺亦兒台豁兒赤 塔出 阿只乃 懷都 塔孩拔都兒 阿塔海 速哥忽蘭 失魯孩 麥裡 昔裡吉思   札刺亦兒台豁兒,札刺亦兒氏,以氏為名,亦譯為撒裡塔。事太祖為宿衛。契丹人乞奴、鶇兒、喊捨等驅遼東遺民渡鴨綠江,竄據高麗江東城。十二年,以哈真為元帥,「札刺亦兒台副之,帥蒙古軍,兼督耶律留可契丹軍、蒲鮮萬奴將完顏子淵軍。討之。破和、孟、順、德四城,麟州都領洪大純帥其子福源迎降。十二月,使著古與至高麗乞糧,且徵兵。商面輸米千石,遣其將趙沖、金就礪帥師來會。又明年正月,契丹平,札刺亦兒台與沖約為兄弟,沖請歲輸貢賦。札敕亦兒台曰:「追路梗阻,汝國來往不易,我目每歲遣使不過十人,可繼以去也。」於是高麗王■〈日育て〉進其權闔門祗候尹公就中書注書崔逸持牒文采行營。遣使報之。定約而還。十五年,著古與再使商麗歸,盜殺諸途。由是與高麗絕信使者七年。   太宗初,金平章溫迫罕哥不靄行省於遼東。連結高麗與蒲鮮萬奴以拒命。大宗命札刺亦兒台帥北京元帥吾也而、遼王薛闍,義、川等州節度使王榮祖,都提控耶律捏兒等渡遼,先討哥不靄,技益州、宜城等十餘城,哥不靄走死。   三年,追討商麗殺信使之罪,遂圍新興鎮,屠鐵州,洪福源帥降民千五百戶導札劉亦兒台攻州郡之未附者。九月,至西京,大黃風州,克宣郭州。取披邑四十餘。使阿兒禿與福源招諭王■〈日育て〉,使其弟淮安公侹請和。十一月,後平州。元帥唐古拔都兒箐至王京。王■〈日育て〉遣御史閔曦犒師。十二月,蒙古軍分屯王京城外,閔曦復來犒。札刺亦兒台遣使持持牒入城諭降。王■〈日育て〉使弟侹獻方物。札敕亦兒台復征賄,王■〈日育て〉又獻國賜,且遣使上表自陳。札刺亦兒台遂承製置京府及州縣達魯花赤七十二人,以也速迭兒帥探馬赤軍留鎮之。   明年正月,率所部先歸,遣使二十四人持璽書諭高麗王。三月。王■〈日育て〉遣中郎將池義深、錄事洪巨源、金謙等繼目贐牒文送札刺亦兒台行營。四月,又進其上將軍趙沖及御史薛慎來上表稱臣,獻方吻。五月,帝以將征蒲鮮萬奴,遣使九人徵兵高麗。七月,高麗權臣崔瑀脅遷其王於江華島,並遣內侍復昌往北界諸城,奪蒙古所置達魯花赤弓矢,達魯花赤射殺之。八月,其西京巡撫閔曦亦謀殺達魯花赤,不果。是月,札敕亦兒台復奉命討高麗。先貽書詰貢王■〈日育て〉,■〈日育て〉一再答書自辯。十二月。札刺亦兒台至王京,攻處仁城,為商麗人金允佳所射殺,別將帖可引軍還。子塔出。   塔出,以勳臣子,至元十七年授昭勇大將軍、東京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十八年,召見,賜鈔六十錠,旌其廉勤,授開元等路宣慰使。二十二年,入覲,帝慰勞久之,且問曰:「太祖命爾父札刺亦兒台聖旨,爾能記否?」塔出奏對稱旨,帝嘉之,奶以玉帶、弓矢,拜龍虎衛上將軍、東京等路行中書省右丞。復授遼東追宜慰使。   塔出探知乃顏謀反,遣人馳驛上聞。命領軍一萬偕皇子愛牙赤各御之。女直、水達達官民與乃顏連結,塔出遂棄妻子,牢麾下十二騎直抵建州。距鹹平千五百里,與乃顏黨太撒拔都兒等合戰,兩中流矢,其黨帖哥、抄兒赤等欲襲攻皇子,塔出扈從皇子渡遼水。乃顏軍來追,堵出轉斗而前,射其將帖古歹,鏃出於項,墜馬死。追兵始退。遂還軍懿州。州老幼千餘人,焚香羅拜追傍,泣曰:「非宜慰公,吾屬無遺種矣。」塔出至遼西羆山北小龍泊,得叛將史禿林台、盧全等納款書,期而不至,即遣將討拎之,又獲其黨王賽哥。復與曲迭兒大王等戰,破之,將士欲俘掠,塔出禁止之。與諸將漢爪、脫脫台等造乃顏餘黨,北至金山。帝嘉其功,召賜黃金、珠璣、錦衣、弓矢、鞍勒。   二十八年,賜明珠虎符,充蒙古軍萬戶。是年,討哈丹於女直,還攻建州。明年,哈丹涉海南,奔高麗。塔出復進兵討之。入朝,賜珍珠上服,拜榮祿大夫、遼陽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兼蒙古軍萬戶,卒。子答蘭帖木兒,中奉大夫、遼陽省各知政事。   阿只乃,亦譯為阿術哈,斡羅納兒氏。與飲巴泐渚納水。太祖元年,授千戶。屢從征討,賜銀印,領兵收附遼東女真,還,賜金甲、珠衣、寶帶。從太祖征西復,大戰於額裡合牙。西夏主李?懼,乞降,來朝行在。時帝已崩,脫欒扯兒必遵遺詔殺之,分給西夏主資產於阿只乃。復從太宗伐金,下宿、泗等州二十餘城。諸王閔阿只乃年老,命其子不花代領軍職。   中統二年,不花卒。子幼,以兄子懷都襲。   懷都,從親王哈必赤討李□,圍濟南。夏四月,□夜出兵衝突,懷都力戰,斬首百餘級,俘二百餘人,□退走入城。秋七月,破濟甫,誅□。哈必赤第其功居最,詔賜金虎符。領蒙古、漢軍,攻海州,略淮南廬州。   至元三年,充邳州監戰萬戶。四年,領山東路統軍,從伐宋。至襄陽,西渡漢江,宋遣水軍絕歸路,懷都士卒泅水,奪戰艦二十餘艘,斬首千餘級。六年,略地淮南天長·至五河口,與宋兵戰,敗之。七年,詔守鹿門山、白河口、一字城。九年春,懷都請攻樊之古城堡。堡高七層,懷都夜動士卒,攀援而上,遂撥之,斬宋將韓拔發,擒蔡路鈐。襄陽既降,帥師城正陽,復略地南豐,獲口無算。   十二年夏,宋將夏貴來攻正陽,懷都領步卒薄西岸,至按河口,逆戰效之。十二年,北度,至柵江堡,敗宋軍。復南渡江。駐兵鎮江,諜報宋平江軍出常州,懷都領千人,至無錫,與宋兵遇,大戰,殲其眾。秋七月,行省檄懷都領軍護焦山江岸,仍駐揚州灣頭立木城,以兵守之。九月,權樞密院事,復守鎮江。宋殷帥張彥、安撫劉勇攻呂城,懷都與萬戶忽刺出、帖木兒追戰至常州,戰船百餘,擒張彥及范總管。冬十月,從右丞阿培海攻常州,宋朱都統赴援,懷都帥所部至橫林店與之遇,奮擊,大破之。十一月,克平江,徇秀州,仍撫治臨安迤新附軍民。   十三年秋,偕元帥撒裡蠻、帖木兒、張弘范徇溫州、福建,所至州郡迎降。十四年,授鎮國上將軍、浙東道宣慰使,討台、慶叛賊,戰於黃奢嶺,又戰於溫州白塔屯寨,轉戰至漳、泉、興化,平之。十六年,召至闕下,賜玉帶、弓矢,授行省參知政事,至處州,以疾卒。   子八忽台兒,官至通奉大夫、浙東邊宣慰使都元帥,平浙東、建寧盜賊,數有功。   不花子忽都答兒既長,分襲蒙古軍千戶,從平宋有,授浙西招討使,改邳州萬戶,加榮祿大夫、平責政事。卒。   塔孩拔都兒,遜都思氏。始與其兄赤勒古台、弟秦亦赤兀歹事札木合。繼而棄之,歸於太祖。以赤功古台同皇弟合撤兒帶刀宿衛為兀勒都赤,泰亦赤兀歹與忽圖抹裡赤主飼馬群為阿都兀赤,塔孩與訶兒孩合撒兒、速客該、察兀兒孩四人,掌遠近巡察之事,特被親信。常與速客該往來奉便於王罕,後同飲巴泐渚納水。太祖即位,授赤勒古台第十四千戶,塔孩第二十四千戶。塔孩從太祖征西域,與阿刺黑、速客圖攻白納克城,降之。進忽氈城,其守將帖木兒以精兵千人屯賽渾河中洲,矢不能及。塔孩兒等填石以進,帖木兒不能守,遁去,遂克忽氈。後卒。子卜花,襲職。孫阿塔海。阿塔海。魁偉有大度,才略過人。既襲千戶,從大帥兀良合台征雲南,身先行陣。師還。事世祖於潛邸。至元九年,命督諸軍攻襄陽。襄陽下,第功授鎮國上將軍、淮西行樞密院副使。築正陽東西域。五月霖雨,未將夏貴乘淮水溢,來爭正陽。阿塔海率眾御之,貴走,追至安豐城下而還。   拜中書右丞、行樞密院事,渡江,與丞相伯顏軍合,克池州。十二年,師次健康。朱鎮江守將石祖忠降,其揚州守將李庭芝遣兵突由來攻,阿塔海率師救之,宋兵望風退走。對其、泰諸城尚為朱守,鎮江地扼襟喉,城壁不完,阿塔海乃立木柵,以保障居民。又分兵屯瓜洲,以絕揚州之援。宋將張世傑、孫虎臣帥舟師陣於江中焦山下,阿塔海與平章阿術登南岸督諸軍大破之。訂閱殿帥張彥與平江都統劉師夷襲呂城,進萬戶懷都擊之,獲彥。十月。並行樞密院於行中書省,仍以阿塔海為右丞。克常州,降平江、嘉興。十三年正月。會兵臨安,朱降,以其幼主、母后入覲。詔赴瓜洲。與阿術議淮南事宜。   十四年,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行中書省事。十五年二月,召赴闕,拜光祿大夫、行中書省左丞相,移治臨安。十八年,遷征東行省丞相,征日本,遇風舟壞,遂失利。二十年,行同知沿江樞密院事。二十三年,行江西中書省事,入朝。二十四年,扈從征乃顏,師還,奉胡請居京師。二十六年十二月,卒,年五十六。贈推忠詡運宣力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順昌王,謚武敏。子阿里麻,江淮行樞密副使、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速哥,蒙古怯烈氏。父懷都事太祖,嘗從飲巴泐渚納水。   速哥為人,外質直而內沈勇,雅為太宗所知。命使會,覘其虛實,語之曰:「即不還,子孫無擾不富貴也。」速哥頓首日:「臣死,職耳,況本陛下威命以行,必無他慮。」帝悅,賜御馬。至河,金人閉之舟中,七日始登南岸,又三旬乃至汴。及見金主,曰:「天子念爾土地日狹,民力日疲,故遣我致命,爾能修歲幣,過好不絕,則轉禍為富矣。」謁者令下拜,速哥曰:「我大國使,肯為爾屈乎!」金主壯之,取全卮飲之酒。速哥飲畢,即懷金卮出,默識其地理厄塞、城郭人民之強弱。既覆命,備以虛實告,且以所懷金卮獻。帝喜曰:「我得金於汝手中。」復以賜之。始下令徵兵南伐。大兵至河北岸,方舟欲渡,金人陣於河南。帝令儀衛導速可居中軍,親卒偏師掠陣策馬登岸。及金亡,詔妨賜護駕士五人,曰:「以旌汝為便之不辱也。「速哥昔過崞州,盜殺其馬,至是兼以一州民賜之。   太宗八年,帝從容謂速哥曰:「我將官汝,西域、中原,惟汝擇之。」速哥拜曰:「幸甚!臣意中原便。」帝曰:「西山之境,八達嶺以北,汝其主之。汝於城中構大樓居其上,使人皆仰望汝。汝俯而諭之,顧不偉乎。」乃以為西山大達魯花赤。   受命方出。有回回六人訟事不實,將抵罪,遇諸途,謂監刑者曰:「姑緩其刑,當入奏。」復見帝曰:「此六人者,名聞西域,以小罪誅之,恐非所以懷遠人也。願以賜臣,臣得笞辱之,使侮過遷善,為他日用。」帝意解,召六謂之曰:「生汝者速哥也,其竭力中之。」後六人有至大官者。速哥卒,年六十二。賜推忠詡運同德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宣寧王,謚忠襄。   六子:曰長罕,曰玉呂忽都撤,曰合裡都,曰忽蘭,曰忽都兒不花,曰不花。長罕、玉呂忽都撤、合裡都,皆從兀魯赤太子出征,以戰功顯。   忽蘭,以母為後戚,得襲職。乙未抄戶籍,前賜崞州戶已入官籍,更賜山西戶三百。郡縣捕盜不獲,法當計失物直倍償,郡縣苦之。有甄軍判者,率群盜殺人渾源界。縣以失捕當償,忽蘭曰:「此大盜也,縣豈能制哉!」即遣千人捕甄殺之,其害乃除。   忽蘭性純篤,然好佛法。嘗施千金修龍宮寺,建金輪大會,供僧萬人。卒。年四十二。贈太保、金港澳光祿大夫、上柱國,追封雲國公,謚康忠。   子天德于思,穎悟過人。世祖聞其賢,令襲父爵。養母完顏氏以孝聞。海都寇邊,天德于思撫循其眾,守備甚完。帝聞而嘉之,賜馴豹、名鷹,使得縱獵禁地。卒,年三十九。贈太傅、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雲目公,謚顯毅。子孫世多顯貴。   失魯孩那顏,沼兀列台氏。從太祖同飲巴泐渚納水。授千戶,統沼兀列部從征諸國。卒於河西。   子麥吉,從太祖平金。   孫麥裡,從定宗平乞卜察克、阿速、斡羅斯諸國。又從憲宗征蜀。中統初,諸王禾忽附阿里不可,麥裡以為上初即位,而禾忽為亂首,不可不誅。與共弟桑忽答兒帥所部討之。一月八戰,奪所掠札刺亦兒台、,塔塔兒諸部民而還。桑忽答兒為禾忽所殺。帝聞,遣使者以銀鈔羊馬迎致麥裡,賜號答剌罕。尋卒。子禿忽魯。   昔裡吉思,佚其氏族。從太祖征西域。太宗時,從睿宗伐金,師次京兆府。會亦來哈□作亂,昔裡吉思挺身斫賊陣,眾皆披靡。俄失所乘馬,走還軍中。睿宗嘉其功,妻以侍女唆火尼。世祖尤愛之,命侍左右。其妻為皇太子乳母,裡太子待以家人之禮,得飲白馬潼。二子:曰堵出,曰撒裡蠻。   塔出,官寶兒赤迭只斡兒朵千戶。塔出於千家奴,從伐乃顏,戰歿。帝命籍乃顏人口賜之。   撒裡蠻。從討阿里不哥,賜號拔都兒,授光祿少卿,仍襲千戶。累遷僉宣徽院使。以千戶從征乃顏,賞金盞二。人為同知宣微檢事。成宗即位。拜宣徽使,加大司徒。卒,子帖木迭兒,襲千戶,累遷宣徽使,遙授左丞相。 卷一百三十三·列傳第三十   鎮海 粘合重山 南合 牙刺窪赤 馬思忽惕 劉敏 王德真 楊惟中 孛魯歡 也先不花 答失蠻 按攤 阿榮 搠思監 忙哥撒兒 伯答沙   鎮海,怯烈氏,或日本田氏,至漠北始改為怯烈氏。或曰當時同名者三人,以管屯田故稱田鎮海雲。鎮海以百戶從太祖同飲巴勒諸納水。與親王、大臣大會斡難河上,共上太祖尊號曰成吉思汗。太祖倚眷日密,授禮魯忽赤。從征乃蠻,賜御馬。又從攻西遼,賜珍珠旗,佩金虎符,為必闍赤。總屬官金符十人、銀符五十人,命屯田於阿魯歡之地,且城之,因名其地曰鎮海。   七年,從太祖伐全,師次撫州,與金將忽察虎戰,流矢中左脅,裹創復戰,競拔其城,賜白金以旌之。燕京下,命鎮海登大悲閣,環射,四簡所至園廛邸捨,悉以賜之。   太祖崩,受顧命奉太宗踐阼,拜中書左丞相。後尚右,又改右丞相。凡中書省文書,行於西域、畏兀兒諸國者,用畏兀文,鎮海主之;行於中國及契丹、女真者,用漢文,耶律楚材主之。然仍於年月之前,鎮海書畏兀定曰付與某人,用相參驗。帝收天下符節,獨鎮海符節聽留。四年,偕速不台、塔察兒由汴京,賜九龍旗、乘輿、椅、益。五年,被蔡州,以功德恩州千戶為湯沫邑。世食其賦。先是,收天下童男女及工匠置局於弘州。既而得西域織金綺紋工三百戶及汴京織毛褐工三百戶,皆分隸弘州,命鎮海世掌之。太宗崩,六皇后稱制,素不喜鎮海,罷其官。定宗即位,復拜右丞相。定宗以僅疾不視事,本多決於鎮海與喀達克。卒,年八十四。   其後憲宗伐宋,常拊髀歎曰:「使吾有鎮海,何優江南,借其亡矣!」或曰憲宗即位,殺定宗用事大臣,鎮海、喀達克皆誅死,蒞殺鎮海者為丹尼世們。疑莫能詳也。   世祖即位,以鎮海舊部及降人千戶為貴赤,授其孫莊家千戶,曾孫也裡卜花百戶,為十七投下之一焉。   鎮海子十二人。知名者:曰要束木,札擊忽赤,佩金符。曰孛古思,從世祖征雲南,率千人架浮橋於金沙江以濟師,以功授益州都等路宣慰使,賜金虎符、玉帶。中統二年,改東平路副達魯花赤。尋遷濟南等路宣慰使。至元二年,遷南京達魯花赤,討平蘄縣賊,以病乞歸。授保定路達魯花赤,卒。曰闊裡吉思:子,八十八,僉河東廉訪司事;按攤不花,淮東廉訪副使。孫脫烈,靖州達魯花赤。   史臣曰:許有壬撰鎮海碑,稱鎮海卒於乙未八月。定宗元年丙午至憲宗元年辛亥,中無乙未。意者鎮海誅死,子孫諱其事,妄言卒年,而不悟其年事之不合也。   粘合重山,一名鈞,金女奚烈氏。初為質子,知金亡,遂委質於太祖。受必闍赤,直宿衛,賜馬四百匹。從攻西夏,執大旗指麾將士,手中流矢不動。太宗即位,數侍內宴,因諫曰:「臣聞天子以天下為憂,憂之則治,忘優則亂。今置酒為樂,此忘優之術也。」帝深納之,以重山與史大澤、劉黑馬為三萬戶,統漢軍。三年,立中書省,拜重山為左丞相。時耶律楚材為中書令,帝委以國事,而以重山佐之。   七年,從皇子闊出伐宋,詔軍前行中書省事,許便宜從事。重山收降民三十餘萬。師還,復入中書視事,賜中廄馬十匹、貫珠袍一襲。卒,贈太尉,追封巍目公。謚忠武。子南合。   南合,初為江淮安撫使。十年,詔嗣其父行軍前中書省事。時大將察罕圍壽春,七日城始下,欲屠其域。南合曰:「不降者,獨守將耳,其民可罪?」由是城人獲免。   初,世祖伐宋,南合進曰:「李□受國厚恩,專制一方,然其人多詐,叛無曰矣。」帝然之。中統元年,遷西京等處安撫使。己而,立宣撫司,改西京路宣撫使。明年,拜中書左丞、中興等路行中書省事。三年,遷秦蜀五路行中書省事。是年,李□反,帝使諭甫合曰:「卿言猶在吾耳,□果反矣。卿宜嚴防西邊。「南合奏曰:「臣謹受詔,不敢以西事累陛下。」至元元年,進中書平章政事。五年,卒。追封魏國公,謚宣昭。   子博溫察兒,河中知府。孫世臣,同知京畿都漕運使。   牙剌窪赤,忽魯謨斯人。太祖征西域,皇子拙赤等下兀籠格赤,牙刺窪赤挈其二子馬俺木惕、馬思忽惕來降。從駕追札刺勒丁,中過哥疾寧,留牙刺窪赤守之。西域略定,分置達魯花赤監治不合兒、薛米思堅、兀籠格赤、兀丹、乞思合兒、兀裡羌、古先、答裡勒等城,以太師耶律阿海總領之,命馬思忽惕同知其事。   牙剌窪赤從駕東耳,佐太宗定西域丁賦,授燕京行省札魯忽赤,斷漢民公畫,且掌中原財賦。有西域商人奧都刺合蠻請撲買中原銀課二萬二千錠,以四萬錠為,太宗從之,以為提領諸路課稅所官。牙刺窪赤不以為然。及六皇后稱制,益任奧都剌合蠻以財政,罷牙刺窪赤官,禍不測。馬思忽惕在西域,聞之俱,亡命依親王拔都。其後奧都剌合蠻伏誅,定宗仍以牙剌窪赤管中原財賦,馬思忽惕治突厥斯單薛米思堅等處財賦,並錫金獅符。   憲宗初立,太宗孫失烈門,定宗諸子忽察、腦忽等合謀為變。事覺,捕其從官,鞫問辭服,廷臣請窮治其獄。帝以初政,不欲多行殺戮,見牙刺窪赤立戶外,呼人問之曰:「汝老成人,更事多,何獨無言?」嚴對曰:「臣西域人也。詩得言西域事。昔者希臘王阿來;阿來珊德已滅波斯,欲人印度,將領中多異議,令出不行。阿來珊德遣使詢於其傅阿里斯拓忒耳。使者致命,阿里斯拓忒耳無言,與使者至園中,遇樹之蔽礙者,令僕從芟伐。或竟拔其根株,易以新植。使者悟,歸報阿來珊德,乃誅諸不從令者,使人代將之。競平印度而回。」帝聞是言,遂誅三王之黨預逆謀者凡七十人。仍命牙剌窪赤與不只兒等行尚書省事於燕京,管印造寶鈔,馬思想惕與納杯、塔刺海充別失八里行尚書省事。其父子同被四胡寵遇如此。   中統時,阿里不哥僭號,與察阿歹後王阿魯忽交兵久之。阿里不可使馬思忽惕往議和,阿魯行忽以馬思忽惕治不合見、薛米思堅等城財賦,軍用饒足,馬思忽惕遂留事察阿歹後王。其後八剌合謀攘旭烈兀後王呼拉珊之地。至元五年冬,遣馬思忽惕為使,陽謂阿梅河左右之地,本屬公家,成吉思四子皆得分其歲賦,陰則探道路、?軍事。馬思忽惕至,阿八哈大王厚禮之,贈以成吉思御服,出示歲計簿籍,明無餘財。馬思忽惕既得簿籍,不辭而去,來時沿途留騎以待,易馬疾馳,追者及諸訶,己在舟中矣。及篤哇立,仍以馬思忽惕治拉珊財賦。馬思忽惕在西域前後五十餘年,所至府庫裕而民不擾,有善理財之名。   劉敏,字德柔,一字有功,宣德人。太祖七年,大軍次山西,敏年十二,從其父母進兵於德興禪房山,盡室被俘。敏隸於一大將麾下。一日,御營犒宴,敏輒人,坐共食。上見之,親問姓名,敏跪而自陳,並訴主將不見恤,無以自贍。上憐之,命改隸中宮。閱二年。能通諸部語,賜名玉出干,出人禁闥為奉御。   十八年,授安撫使,便宜行事,兼燕京徵收稅課、漕運、鹽場、僧過、司天等事,給以西域工匠千餘戶,及山東、山西兵,置二總管府。敏從子二人,佩金符,為二府長,以敏總之,賜玉印,佩金虎符。敏奏佐史朱元為安撫副使,高逢辰為安撫僉事,李臻為參謀。契丹人在燕京。住中夜扶弓矢掠民財,敏戎其渠魁。又豪家目籍良民為奴者眾,敏悉歸之。選習星歷者為司天太史,興學校,進名士為之師。   太宗即位,改造行官幄殿。七年,城和林,建萬安官,設宮闈司局,立驛傳,以便貢輸,皆以敏董其役。既成,宴賜甚渥。十三年,授行尚書,詔曰:「卿之所行,有司不得與聞。」俄而牙刺窪赤自西域回,奏與敏同治漢民,帝允之。牙刺窪赤素剛尚氣,恥不得自專,使其屬忙哥兒以沆言誣敏,杖出手詔示之,乃已。帝聞之,命漢察火兒赤、中書左丞粘合重山、奏御李簡詰問得實,罷牙剌窪赤,令敏獨任。復辟李臻為左右司郎中。臻在幕府二十年,參贊之力居多。   六皇后稱制,以輟與奧都剌合蠻同行省事。仍命與牙刺窪赤同管中原財賦。四年,清以子世亨自代,帝許之,賜世亨銀章,佩金虎符,賜名塔塔兒台。帝諭世亨有不從命者黜之。又賜其子世濟名散祝台,為必闍赤,入宿衛。   帝伐宋,幸陝右,輟輿疾請見。帝曰:「卿有疾,不召而來,將有言乎?」敏曰:「臣聞天子出巡,義當扈從。但中原初定,勞師遠伐,恐非計也。」帝弗納。敏還,退居年豐。世祖南征,過年豐。敏人見,諭之曰:「我太祖勵精圖治,汝及見之。今汝春秋高,其匯次聖政以為後世法。」未幾,以病歸於燕京。厘升四月,卒。與敏同為太祖奉御者,有王德真。   王德其,字濟淮,哇興豐利人。九歲而孤。太祖敗金軍於野狐嶺,獲德真,愛其風骨,命後宮撫養之。稍長,通蒙古語,善於譯說。太祖以德真漢人,定官名為奉御,與也速拜兒、培布台、札固剌台三人同列,皆當時勳貴也。德真知無不言,或至夜分,猶敷陳於御榻之下。又命真兼掌二皇后宮政,皇后撫之如子。從平西夏,太祖欲屠城,德真諫曰:「陛下一視同仁,非敵百姓也。」太祖說,遂放之。   太宗即位,以先朝親舊,不欲勞以煩劇,賜金符,授德興人匠達魯花赤。四年,崔立以南京降,從速不台入離京。後除德興、燕京、太原人匠達眚花赤。中書令耶律楚材從容謂德真曰:「君佐命舊臣,宜大中書,相與同心輔政。」德真固辭。六皇后稱制,以德真為西京等路廉訪使,世祖南征,又以彷真為平陽、太原等路廉訪使;皆不就。至元九年卒,年七十一。   楊惟中,字彥試,弘州人。幼事太宗,知讀書,有膽略,太宗器之。卷命使西域,籍其戶口而歸。皇子闊出伐宋,命惟中於軍前行中書省事,克宋棗陽、光化等軍。光、隨、郢、復等州,及襄陽、德安府,凡得知名士數十人,由伊、洛諸儒著述送燕京,立宋大儒周敦頤祠,建太極書院,延趙復、王粹講授其間,慨然欲以道濟天下。   太宗崩,乃馬真皇后稱制,惟中代耶律楚材為中書令,以一相總庶務。   定宗即位,平陽路斷事官斜徹橫恣不法;詔惟中宣慰,惟中按誅之。金將武仙餘黨散人太原、真定,據大明川,用金天興年號,眾至數萬。詔會諸道兵討之,不克。惟中仗節開諭,降其渠帥,餘黨悉平。   憲宗即位,世祖以大弟開府金蓮川,立河南道經略司於汴粱,奏椎中等為使,俾屯田唐、鄧、申、裕、嵩、汝、蔡、息、豪、穎諸州。監河撟萬戶劉福為河南道總管。性貪酷,虐害遺民二十餘年。惟中至,召福聽約束,福稱疾不至。惟中設大挺於坐,復如之,使謂曰:「汝不奉命,吾以軍法從事。」福不得己,以數十人擁衛見惟中,惟中即握大挺擊僕之。數日福死,河南大治。遷陝西四川宣撫使,時諸軍帥橫侈病民,郭千戶者尤甚,殺人之夫而奪其妻,惟中戮之以徇,關中肅然。語人曰:「吾非好殺,國家綱紀不立,致此輩賊害良民,無所控告,雖欲不殺可乎!」   世祖伐宋,奏惟中為江淮京湖南北路宣撫使,建行台,蒙古、漢軍諸帥並聽節制。師還,卒於蔡州,年五十五。中統二年,追諡忠肅。   孛魯歡,怯烈氏。父昔刺斡忽勒,兄弟四人,長曰脫不花,次曰怯烈可,李曰哈剌呵忽刺,俱隸王罕部下。王罕與太祖有隙,脫不花率其二百戶來降,經蕹古部,為部長所留,居之忙兀魯地。脫不花遣其子要速特兒偽為賈人,至太祖告其事。太祖使脫侖扯兒必往索之。雍古部長乃歸其兄弟於太祖。太祖問脫不花:「汝為王罕何官?」對曰:「質子也。」乃使為質子,宴享班大巨之列。從太祖征西域,賜畏兀兒戶五百四十八。後從拖雷伐金,又從速不台征西域,從拔都征欽察,病卒。首剌斡忽勒為千戶,早卒。孛魯歡其長子也。   幼事睿宗,為護衛。定宗崩,與親王拔都擁立憲宗。即位之日,文臣以孛魯歡為班首,掌宣發號令、朝覲、貢獻及內外聞奏諸事。二年,又以孛魯歡掌必闍赤寫發宣詔及諸色目官。謁真定之束鹿為其食邑。憲宗崩於軍中,以序為賢,世祖當立,而先朝舊臣阿藍答兒等謀立阿里不哥,孛魯歡亦附之。至元元年,阿里不可來降,帝令四親王、三大臣鞠其逆謀。阿里哥曰:「孛魯歡、阿藍答兒二人勸我:先帝崩,兩兄將兵在外,我為留守,應即大位。」帝乃誅孛魯歡等,等阿里不哥不問。後贈推誠贊治功臣、儀同三司、太傅、昌國公,謚莊愍。孛魯歡四子:曰也先不花;曰木八剌,御史中丞;曰答失蠻;曰不花帖木兒,榮祿大夫,四川行省平章政事。   也先不花,初襲必闍赤長。裕宗封燕王,世祖命也先不花傅之,謂裕宗曰:「也先不花,吾舊臣子,端方明敏,閑習典故,汝可敏事咨之。」   二十三年,拜雲南行省平章政事。阿郎、可馬丁諸種僰夷為變,討平之。立登雲等路、府、州縣,得戶二十餘萬。   大德二年,遷湖廣行省平章政事。會河南妖賊,事連湖廣平章劉國傑、右丞燕公楠,朝廷驛召二人。也先不花附奏,辯其虛誣,事得釋。先是,也先不花與二人不相能,當時成稱為長者雲。八年,遷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河決落藜堤,也先不花督有司塞之。身先吏士,功立就。九年,進拜湖廣行省左丞相。至大二年,卒。天歷二年,贈推忠守正正佐運翊戴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恆陽王,謚文貞。子五人:曰亦伶其,累拜湖廣行省左丞相,天歷二年贈推試輛治宣化保德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武昌王,謚忠定,曰禿忽魯,累拜中書右丞相、御史大夫、太傅、錄軍國重事,天歷二年贈懷忠秉義昭宣弼亮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廣陽王,謚清獻;曰答思,湖南宣慰使;曰怯烈,中政使;曰按攤。   答失蠻,幼事世祖於潛邸,掌第一宿衛、奏記,兼監斡脫總管府。及即位,拜戶部尚書,兼內八府宰相。凡馬湩、祭天、燔肉、告神諸典禮,皆答失蠻掌之。十八年。改總管府為泉府司,旋為丞相哈刺哈孫所奏罷。二十五年,答失蠻請復立泉府,帝從之。是年,乃顏叛,答失蠻扈駕親征,詔諸王以下以軍法便宜從事。乃顏平,哈丹又叛,詔答失蠻從皇孫討之。哈丹走高麗死,遷宣政院使。二十六年,海都寇北邊,又扈從世祖親征,至杭海,置西北驛傳而還。二十八年,拜榮祿大夫、泉府大卿。   元貞元年,海都復入寇,成宗召答失蠻曰:「卿名素重,非身往不可」加銀青光祿大夫、平章軍國重事,發衛士千人從行。大德三年,兼翰林院學士承旨,領泉府司事。八年,卒,年五十七。贈推忠益國輔治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高昌王,謚忠惠。   按攤,有至性,以孝聞。事成宗,襲為少闍赤長。也先不花有疾,命給七乘傳,使省父於湖廣。未幾,拜海北海南道宣慰使、都元帥。海島生黎叛服不常,按攤素有聲威。生黎王高等二十餘洞,皆耗輸租稅如平民。至大二年,擢中書右丞、浙東邊宣慰司都元帥。奔父喪,以哀毀卒。天歷二年,贈秉義效忠著節佐治功臣、太保、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中書左丞相,追封趙國公,謚貞孝。子阿榮。   阿榮,字存初。幼事武宗,直宿衛。累遷湖南道宣慰副使。歲饑,分廩祿為粥,以食俄者。遷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入僉會福院事。尋除吏部尚書。秦定初。出為湖南道宣慰使,旋改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以疾辭。天歷初,起為吏部尚書、參議中書省事。二年,拜中書參知政事,知經筵事。進奎章閣大學士、榮祿大夫、太禧宗?院使、都典制神御院事。久之,謁告歸。至元元年,卒。   阿榮精數學,逆推事成效及人禍福,多奇中。天歷三年,廷試進士,阿榮與皮虞集會於直廬,語集曰:「更一科後,貢舉當輟。輟兩科,而復,則人材大出矣。」又曰:「君猶及見之,榮則不及矣。」後三年,卒。元統三年,科舉罷。至正元年,始復。如其言。   搠思監,亦柃其之子也。早歲,性寬厚。寡言語,皆以遠大許之。秦定初,襲長宿衛,為必闍赤怯薛官。至順二年,除內八府宰相。元統初,出為福建宣慰使都元帥。後至元三年,拜江浙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是歲,督海運漕米三百餘萬石,悉達京師。無耗折。六年,遷湖北道肅政廉訪使,未行,改江浙行省右丞。福建鹽法久壞,詔搠思監往充其私鬻、盜鬻及出納之弊,至則悉廉得其利病,為罷行之。   至正元年,改山東肅政廉訪使,尋召拜中政使。明年正月,除陝西行台御史中丞。三月,復為中政使。八月,調太府慰。四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尋遷右丞。六年,遷御史中丞,除翰林學士承旨,俄復為中丞。又由資政使遷宣徽使。九年,除大宗政府也可札魯忽赤,尋復入中書為右丞。十年,遷平章政事,階光祿大夫。十一年,拜御史大夫,進銀青榮祿大夫。十二年,復為中書平章政事,從丞相脫悅平徐州有功。十三年,拜勾史大夫,尋又為中書平章政事。   十四年九月,奉命討賊淮南,身先士卒,面中流矢不為動。十五年,遷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召拜知樞密院事。俄復拜中書平章政事,兼大司農分司,提調大都留守司及屯田事。一日,入侍,帝見其面有箭瘢,深歎閔之,進為首平章。十六年,復遷御史大夫。四月,拜中書左丞相。明年三月,進右丞相。十八年,加太保,詔封其首祖孛羅歡為雲王,祖也先不花為瀛王,父亦伶真為冀王。   搠思監居相位久。無所匡救,又公受賄賂,物議喧然。是年冬,監察句史燕赤不花,劾搠思監任用私人朵列及妾弟崔完者帖木兒印造偽鈔,事將敗,令朵列自殺以滅口。搠思監乃請解機務,詔止收其印綬。而御史笞裡麻失裡、王彝言不已,帝終不聽。會遼陽賊勢張甚,明年,起為遼陽行省左丞相,未行,二十年三月,復拜中書右丞相,仍詔諭天下。   時宦者資正院使樸不花乘間用事為奸利,搠思監與樸不花相表裡,四方警報壅不上聞。孛羅帖木兒、擴廊帖木兒各擁強兵於外,以權勢相思,搠軋監與樸不花黨於擴廊帖木兒,誣孛羅帖木兒以不軌,二十四年三月。下詔削其官爵,且命擴廊枯木兒討之。宗王不顏帖木兒、禿堅帖木兒等皆稱兵與學羅拈木兒合,上表言其無罪,京師震恐。帝乃竄搠思監於嶺北,樸不花於甘肅,悉復孛羅帖木兒等官爵,然詔書雖下,而搠思監、樸不花仍留京師。   四月,孛羅帖木兒遣禿堅帖木兒稱兵犯闕,必得搠思監、撲不花乃已。帝不得已,纖二人畀之,皆為孛羅帖木兒所殺。搠思盛始至,孛羅貼木兒釋其結厚禮之。逾日,方詰其濁亂天下之罪,又笑謂搠思監曰:「前賂汝七寶數珠一串,宜見還。」搠思監使取似此者六串,至孛羅帖木兒,祝之,皆非也。因怒曰:「宰相貪婪如此。我安能不正其罰。」送殺之。已而御史復奏:「搠思監矯詔殺丞相大平,盜用鈔板,私家草詔,任情黜陟,鬻獄賣官,費耗庫藏,使天下八省之地番致淪陷,乃誤國之奸臣,究其罪惡,大放難原。曩者,奸臣阿合馬之死,剖棺戮屍,搠思監之罪,視阿合馬尤甚。今雖死,必宜剖棺戮屍,以洩眾憤。」詔從之。而台臣言猶不已,遂沒其家產,竄其子宣徽使觀音奴於遠方。   怯烈氏四世為丞相者八人,至搠思監竟隳其世業焉。   史臣曰:「孛羅帖木兒跋扈,搠思監不且力而討之,使喋血京師,幽皇后,殺宰相,身既不免,匡亦幾亡。是故激孛羅帖木兒以成其俘逆者,搠思監之罪也。然其人庸懦,劾者方之阿合馬則過矣。」   忙哥撒兒,札剌兒氏。曾祖赤刺溫孩亦赤、祖搠阿,並事太祖。擁阿精騎射,太祖愛之,號為蔑兒干。嘗與賊遇,將戰,有二飛騖至,命搠阿射之。請曰:「射其雄者,抑雌者?」太祖曰:「雄者。」搠阿一發墮之。賊望見驚曰:「是善射若此,飛鳥且不能逃,況人乎!」不戰而去。   太祖征蔑兒乞,兵潰,期阿與其弟左右力戰以衛太祖。會者功蔑來援,礎乃引退。搠阿生那海,那海生忙可撒兒。大宗平金,念那海世勳,賜食洛陽百七十五戶。   忙哥撒兒事拖雷,恭謹過其父。定宗以為札魯忽赤。憲宗在藩邸,深知之。從征斡羅羅、阿速、乞卜察克諸部,常身先諸將,及頒賞,則退然一元所取;憲宗益重之,使治藩邸部分民。間出遊獵。則命為軍長,動如紀律。雖太后及諸嬪妃小有過失,知無不言,邸中人敬憚之。乃授為也客札魯忽赤,義謂大斷事官。   既拜命,出悵殿外,欹橐坐熊席,其僚列坐左右者四十人。忙哥撒兒問曰:「王以我長此官,諸公謂我當用何道以稱職?」眾皆默然。又問,有夏人和斡居下坐,進曰:「夫札魯忽赤之道,猶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傷其脊,在持平而已。」忙哥撒誑聞之,即起入悵內。眾不知所為,皆咎和斡失言。既人,乃為憲宗言之。憲宗召和斡,命之步,曰:「可用材也。」和斡由是知名。   定宗崩,親王拔都大會宗親,議立憲宗。畏兀八刺曰:「失烈門,皇孫也,大宗嘗言其可以君天下。「時諸大臣聞八刺言,皆默然。忙可撒兒獨曰:「汝言誠是,然乃馬真可敦立定宗時,汝何不言耶?拔都汁固亦遵太宗遺言者。有異議,吾請斬之。「眾莫敢支吾,憲宗之位始定。   已而察合台後王燕只吉歹二子與失烈門、忽察、腦忽三王欲乘大會燕飲作亂。刳車轅,藏兵器其中,以至在道轅折、兵器見,御者克薛傑上變。忙哥撒兒即發兵拒之,忽察等不虞事迭覺,倉卒不能戰,好言赴會。憲宗付忙哥撒兒鞫治,忙哥撒兒悉誅之。憲宗以其奉法不阿,委任益專。當刑者,輒以法處決,然後上聞。或臥未起,心哥撒兒直造金悵前,叩箭房,帝問何言。即可其奏。嘗以所御大帳行扇賜之。   三年秋,授萬戶。冬,病酒卒。   帝以忙哥撒兒當國時多所誅戮,又是成騰謗言,乃為詔諭其子脫歡、脫兒赤曰:   汝高祖赤刺溫孩亦赤,暨汝曾祖搠阿,事我成吉思皇帝,皆著勞績,惟朕皇祖實嘉賴之。汝父忙可撒兒,自其幼時,事我太宗,朝夕忠勤,罔有過咎。從我皇考,經營四力。逮事皇妣及朕兄弟,亦罔有過咎。暨朕討定斡羅思、阿速、隱兒別裡乞察克之域,濟大川,造方舟,伐山通道,攻城野戰,功多於諸將。大繼有績,則退然無得之心。惟朕言是用。修我邦憲,治我搜田,輯我國家,罔不鹹義。惟厥忠。雖其私親,與膚嬪御,小有過咎,無有比私。故朕皇妣,迨朕昆弟,無不嘉賴。朝之老臣、宿衛耆舊,無不嚴畏。不其勤勞,命為魯忽赤,迨朕皇考受民,布昭大公,以辨獄慎民,爰作朕股肱耳目,眾無嘩言,朕聽以安。   自時厥後,察合台阿合之孫,太宗之裔定宗、闊出之子,及其人民,越有他志。賴天之靈,時則有克薛傑者,以告於朕。汝父肅將大旅,以追亂徊,額勒只吉歹等謀是用潰,悉就拘執。朕取有幸者,使辨治之,汝父體朕之心。其刑其宥,克出於法。又使治也速蒙哥、不裡獄,亦克比於法。   惟爾脫歡、脫兒赤,自朕用汝父,用法不阿,兄弟姻親,鹹麗於憲。今眾罔不怨,曰:「爾亦有死耶」,若有慊志。人則雖無死,朕將寵之如生。肆朕訓汝,爾克明聽朕言,如是而有福,不如是而有禍。惟天惟君,能禍福人。惟天惟君,是敬是畏。立身正直,制行貞沽,是汝之福,反是勿思也。能用朕言,則不墜汝父之道,人亦不能間汝矣。不用朕言,則人特仇汝,伺汝,間汝。怨汝父者,必曰「汝亦與我夷矣」,汝則殆哉。汝於朕言,弗慎繹之,汝則有咎,克慎繹之,人將敬汝、畏汝、無間伺汝,無慢汝怨汝者矣。   又,汝母汝婦,有讒欺巧佞構亂之言,慎勿聽之,則盡善矣。   至順四年,追封忙撒兒兗國公。四子,曰脫歡,萬戶;曰脫兒赤,脫兒赤子明裡帖木兒,翰林學士承旨;曰也先帖木兒;曰帖木兒不花。   帖木兒不花子伯答沙,幼英敏端重,長人宿衛,歷事成宗、武宗,官宣徽院使。成宗崩,擴大宮北葬,守凌三年乃還。   延祐四年,拜中書右丞相。時丞平日久,朝廷清明,百姓義安,號稱極治。   仁宗崩,鐵木迭兒專政,改集賢大學士。未幾。以大宗正札魯忽赤出鎮北方。泰定間,還朝。   天歷初,上都兵漬,伯答沙奉璽紱來上,拜太傅,仍札魯忽赤。卒,貧無以為殮,人稱其廉。追封威平王。   三子:曰馬馬的因,曰波皮,曰八郎。八郎期而孤,母乞要歹氏年二十守志不它適。八郎後亦為大宗正札魯忽赤。   史臣曰:「鎮海、枯合重山、楊惟中、俱非宰相之才。牙剌窪赤導憲宗以殺戮,忙討撒兒又以醋濟之,蓋長君之惡者。孛魯歡擁戴阿里不哥,蒙古之家法如此,死非其罪,宜其有後也。」 卷一百三十四·列傳第三十一   耶律留哥 薛闍 收國奴 古乃 善哥 蒲鮮萬奴 王? 榮祖   耶律留哥,契丹人,仕金為北邊千戶。太祖起兵,金人疑契丹遺民有異志,下令契丹一戶,以二女其戶夾居防之。留可不自安,近至隆安、韓州,聚眾剽掠。時有耶律的,與之合,招集亡命,數月間,眾至十餘萬,推留哥為都元帥,的副之。   太祖命阿勒赤那顏略地至遼東,遇之,問所從來,留哥曰:「我契丹軍也,欲住附大國,道陰逗留於此。」阿勒赤曰:「我奉命討女真,適與爾會,豈非天!然爾欲效順,以何為信?」留哥乃帥所部會阿勒赤登金山,刑白牛、白馬,北向折矢以盟。   金遣鹹平兵馬都總管完顏承裕來討,聲言有得留可骨肉一兩者,賞金銀如之,仍世襲千戶。留哥度不敵,馳表乞援。太祖使阿勒赤、宇都歡、阿魯都罕引千騎會留哥,與金兵對陳於迪吉納兀兒。留哥以侄安奴為先鑄,橫衝承裕軍,大敗之,獻所獲輜重。太祖召阿勒赤還,以可特哥副留哥屯其地。   其部眾遂推留哥為遼王,建元元統,都廣寧,立妾姑裡氏為妃,以耶律廝不為郡王,坡沙、僧家奴、耶律的、李家奴等為丞相、元帥、尚書,統古與、著拔行元帥府事。時太祖八年三月也。金知廣寧府溫迪罕青狗退守益州,妻子陷於廣寧。金遣青狗住諭留哥降,不從。青狗竟留事之。金主怒,復進鹹平宣撫蒲鮮萬奴來討。留哥逆戰歸仁北細河上,萬奴大放,收散卒奔東京。安東同知阿憐懼,遣使降於留哥。於是留哥盡有遼東諸州,定都鹹平,號為中京。金左副元帥移剌都以兵來攻,又為所敗。   十年正月,藩鮮萬奴僭號於東京,北襲鹹平,東略娑速。留哥偵知萬奴兵出。國內空虛,乘間襲被東京。耶律廝不等勸留哥稱帝,留再不從。是冬,與其子薜闍奉金幣九十車、金銀牌五百,至桉檀孛魯罕入覲。   時大朝會,敕漢人引見先納款者,太信耶律阿海奏:「劉伯林納款最先。」太祖曰:「伯林納款雖先,然迫而來降,未若留哥杖義效順也,其先留哥。」既見,盡獻所繼,並以子薛闍為質。太祖大說,謂左右曰:「凡留哥所獻,告之於天,乃可受也。」陳以白氈,七日而後納於庫。間留哥何官,對曰:「遼王。」命賜金虎符,仍為遼王。又問戶籍幾何,曰:「六十餘萬。」大祖命以三千人為禿魯花軍,遣蒙古三百人偕留哥所進乞奴、禿可二人往取之。先是,東京之破,可特哥納萬奴妻李仙娥,留哥不直之。及是以聞,太祖怒可特砑悖法,命執之來。可特哥懼,與耶律廝不等紿眾,言留哥已死,殺所遣蒙古三百人以叛,惟三人選歸告變。太祖慰留哥曰:「爾毋以失眾為恨,吾他日倍此封爾,不吝也。草青馬肥,資爾甲兵,往取妻孥。」   十一年乞奴、金山、青狗、統古與等推耶律廝不僭號於澄州,稱大遼收國王,建元天成,以留哥兄獨刺為平章,青狗為元帥。未幾,青狗叛歸金,廝不為其下所殺,推其偽丞相乞奴監國,與行元帥鴉兒等分兵民為左右翼,屯開、保二州間。金益州守將完顏眾家奴以兵三萬討之,戰於開州館,不克,退屯大夫營。留哥引蒙古軍數千適至,得兄獨剌並妻姚裡氏,戶二千。乞奴、鴉兒引數萬,渡鴨綠江,僅高麗寧朔、定戎之境。留哥乃招撫懿州、廣寧,徙居臨潢。未幾,金山殺乞奴,自稱大遼收國王,改元天德。是歲十一月,帥眾踐冰,渡大同江,人西海道。十二月,屠黃州。明年,統古與殺金山,而代其位,喊捨又殺之。   十三年冬,留哥頒所部契丹軍,與蒲鮮萬奴將完顏子淵,從元帥哈真、札刺亦兒台入高麗,圍喊捨於江東城。遣使至高麗乞糧徵兵,商麗輸米千石,且使其將趙沖、金就礪帥師來會。明年正月,克江東城,喊捨自經死。留哥收其眾而還,置之西樓。自留哥人覲,遼東反覆,耶律所不僭號七十餘日,金山二年。統古與、喊捨共二年,至是留哥復定之。   十四年,留哥卒,年五十六。妻姚裡氏入奏,會太祖征西域,皇太弟斡赤斤居守,承製以姚裡氏佩虎符。權領事者七年。二十一年,車駕東還,姚裡氏挈次子善哥、鐵哥、永安及從子塔塔兒,孫收國奴,人覲於阿里湫行在。太祖曰:「健鷹飛到到之地,爾婦人乃能來耶!」賜之酒,慰勞甚至。姚裡氏奏曰:「留哥既歿,其長子薛闍扈從有年,耗以次子善哥代之,使歸襲爵。」太祖曰:「薛闍為蒙古人矣,當令善哥襲其父爵。」姚裡氏拜且泣曰:「薛闍者,留哥前妻所出嫡長也,宜立。善哥者,婢子所出,若立之,是私己而蔑天倫,竊以為不可。」太祖嘉歎其賢,給驛騎四十。從征西夏,賜夏俘九口、馬九匹、白金九錠,幣器皆以九計,許以薛闍襲爵,而留善哥、塔塔兒、收國奴於朝,先進其季子永安從姚裡氏東歸。   二十二年,進辭闍歸,諭之曰:「昔爾父起兵遼東,會我蒙古軍,又能割愛,以爾事我。繼而奸人耶律廝不等叛,人民離散。欲食爾父子之肉者,今豈無人!我以兄弟視爾父,則爾猶吾子,爾父亡矣,爾其與吾弟別勒古台並領遼東軍馬,以為第三千戶。」   太宗二年,從伐宋,賜馬四百匹、牛六百頭、羊二百滿慼C三年,奉命從札刺亦兒台東征,收其父遺民,移鎮廣寧,行廣寧路都元帥府事。十年,薛闍卒,年四十有六。   子收國奴襲爵,行廣寧路總管軍民萬戶府事,易名石刺,從征高麗有功,憲宗即位元年,以石刺三世為國宣勞,命更造虎符賜之,佐諸王也古及札刺亦兒台控制高麗。九年,卒,年四十五。   子長古乃嗣。中統元年,從王合丹、不者克討阿藍答兒及渾都海於山丹。平之。三年,從征李□。至元六年,胡廷並廣寧路於東京,去職。是歲卒,年三十有六。子忒哥。   薛闍弟善哥,賜名蒙古歹,隸諸王口溫不花,大宗二年,從拔天城堡。明年,克風翔。四年,引兵三千從渡河,平金。後伐朱,又從拔光州、棗陽,由千戶遷廣寧尹,至元元年卒,年五十。有二子,天祐襲廣寧千戶,改廣寧到尹。   蒲鮮萬奴,女真人。初仁金為尚廄局使。金泰和六年,以其翼統與阿魯帶、完顏達吉不,從都統完顏賽不敗未將皇甫斌於溱水上,萬奴別將斷真陽路,懷諸軍迫擊至陳澤,斬獲有功。金宣宗立,萬奴累擢鹹平招討使。   太祖九年,與耶律留哥戰歸仁北,敗績。金主御下嚴,萬奴喪罪不自安,又聞車駕南遷,思據地自擅。忌東北路招討顏鐵哥兵強,征其部騎兵二千並秦州軍三千,及其戶口,實鹹平。扶哥不遣。會萬奴代完顏承裕為遼東宣撫,即坐鐵哥罪,下獄殺之。北京留守奧屯襄、宣差蒲宗五斤表萬奴有異志。金主疑三人不協,詔諭每事同心併力備御,萬奴益不自安。   十年正月,遂據東京叛,自稱天王,國號大真,建元天泰,以兵北取鹹平,走耶律留哥,東京諸猛安,謀克多從之。高麗畏萬奴勢強,因其乞枚,給以八千百。四月,萬奴掠上古城,別將攻望雲驛三義裡。五月,據大寧鎮。先後為金同知娑速路兵馬都總管紇石烈桓端部將溫迪罕怕哥輦等所敗。九月,萬奴自帥所部,出宜風及易池,與桓戰,眾潰。是時,耶待留哥諜知萬奴兵東出,國內空虛,來間與可特哥以兵襲試東京。   萬奴進退失據。十月,來降,以其子帖哥人質。既而殺遼東行省右丞耶律捏兒哥,復叛去,帥眾棲於海島。明年四月,被金兵於大夫營,轉入女真故地,自稱東夏國,改金上京會寧府曰開元,都之,哈真、扎刺亦兒台討喊捨於高麗,萬奴命完顏子淵帥女真軍二萬住會焉。先是,金主聞萬奴叛,遣侍御史完顏素蘭與近侍局副內族訛可,由山東骯污赴遼東,命駐於鐵山,體訪消息。後審其果叛,乃詔諭高麗及遼東行省平章溫迪罕哥不靄討之。萬奴又與再不靄相結。   太宗即位,先命札剌用亦兒台征遼東,請不靄走死,乃進征高麗,且遣也速迭兒為札剌亦兒台後援。高麗平。五年,命諸王阿勒赤歹、嗣國王塔思,各帥本部左手軍討萬奴。九月,圍其南京,城堅如立鐵,裨將石抹查刺約別將攻其東南,自奮長槊,超登西北隅,斬陴卒數十人。大軍乘之,城遂撥,開元、恤品兩路亦先後下。萬奴就擒,斬之。   萬奴自乙亥歲僭號,至是凡十有九年而亡。   萬奴之相曰王澮,金宣宗授右諫議大夫,充遼東安撫司參謀官,後進為萬奴宰相。年九十餘卒。世謂有知來之術雲。   史臣曰:遼東之亂,耶待留哥、蒲鮮萬奴與兵事相終始,留哥無御眾之才,以歸時獨早,特禍為福。萬奴,金之舊將,一且反噬,自稱東帝,偭向無常,卒歸夷滅。皆盜賊之雄,何足算也。   王?,字君寶,本耶律氏。全正隆末,契丹窩斡叛,祖父成從母避難遼西,更姓王氏,遂為義州聞義人。   ?武力絕人,善騎射。年三年餘,遇道士,奇?之相,謂之曰:「君他日因獲一青馬而貴。」?不信。歲余,有以青馬為鬻,?私喜曰:「道士之言驗矣。」乃倍價買之,後乘以戰,進退無不如意。又得一刀,其銘曰:「舉無不克,動必成功,」常佩之,每有警,刀必先嗚,故所向克捷。   金末,豪強各擁眾自保。鄉人推?為長,旬月之間,招集遺民至十餘萬。   太祖十年,木華黎略地奚鵅A?率吏民出迎,承製以?為元帥,兼領義、川二州事。十一年春,張致僭號錦州,陰結開義楊伯傑等掠義州,?出故,伯傑引去。致兄子復以千騎來寇,?進十八騎突其前,卒槍刺?。?揮刀殺之,其眾潰走。時興中亦叛,木華黎圍之,召?以兵來會。致乘虛襲義州,家人皆遇害。及興中平,?無所歸,木華黎留之,遣其子榮祖馳秦其事。帝諭之曰:「汝父子宣力我家,不意為張致所襲陷。歸語汝父,俟逆黨平,自之族屬、城邑、人民,一以付汝,吾不吝也。仍免徭賦五年,使汝父子世為大官。」?以木華黎兵復開義,擒伯傑等殺之。進攻錦州,致部將高益縛致妻子及其黨千餘人以獻。木華黎悉以付?,?但誅致家,余皆釋之,始還義州。   十二年,入朝,賜全符,加全紫光祿大夫、兵馬都元帥,鎮遼東便宜行事,兼義、川等州節度使。?貌黑人。呼為哈刺元帥。從木華黎略山東,至滿城,命?還鎮,戒之曰,「新附之民,反覆不前,非盡坑之,終必為變。」對曰:「國朝經略中夏,宜以恩信結人,若殺降,寧有復至者乎!」於是降民皆獲免死。十九年正月卒,年四十八。四子,榮祖最知名。   榮祖,字敬先,?長子也。性沉厚,音吐如鐘。?初時於木華黎,以榮祖為質,稍見任用,?卒,襲榮祿大夫、崇義軍節度使、義州管內觀察使。從嗣國王孛魯人朝,帝聞其勇,選力士三人與之搏,皆應手而倒,欲留置宿衛,會金平章政事哥不靄行於遼東,鹹平路宣撫使蒲鮮萬奴僭號於開元,遂命滎祖還,副札刺亦兒台討之,拔益州、宣城等十餘城,哥不靄走死。金將郭琛、完顏洩魯馬、趙遵、李高奴等猶據石城,復攻拔之,洩魯馬戰死,遵與高奴出降。虜生口千餘,榮祖皆放為良民。方城未下,榮祖遣部卒賈實穴其城,城崩被壓,從謂巳死,弗顧也。榮祖曰:「士忘身死國,安忍棄之。」發石。實猶未死,一軍感激,有言義州人懷反側者,札刺亦兒台將片屠之,榮馳秦說話,乃止。   大宗元年,授北京等路征行萬戶,換全金符,從伐高麗。田其王京。高麗王遣弟淮安全侹奉表納貢。五年,從討萬奴,擒之。趙祁以興州叛,又從諸王按只台平之。祁黨猶剽掠景、薊間,復從大將唐兀台討之。將行,榮祖曰:「承詔討逆人耳,豈可戮及無幸。」唐兀台然之,由是免死者眾。再從征高麗,被十餘城。高麗王遣綧入質。帝賜錦衣,旌其功,又從王也忽略地高麗,降天龍諸堡,遂下甕子城、竹林寨、苦苦數島。賜金幣,官其子興千戶,移鎮高百平壤,帝遣使諭之曰:「彼小國負險自守。釜中之魚,不久自死,緩急可否,卿當熟思。「榮祖乃募民兵屯戍,闢地千里,高面王大懼,遣其世子?出降:榮祖遂以?入朝。   中統元年夏,詔榮祖詣闕,進沿邊招討使,兼北京等路征行萬戶,賜寶鞍、弓矢。還鎮,以病卒,年六十五。   子十三人:通,興中府尹;泰,權知義、佛、川等州總官;興,征東千戶;遇,襄陽路管軍萬戶;達,東京五處征行萬戶;廷,鎮國上將軍、中衛親軍都指揮使;璲,江西湖東道提刑按察使。 卷一百三十五·列傳第三十二   耶律阿海 禿花 禿滿答兒 忙古帶移剌捏兒 買奴石抹也先 查剌庫祿滿 石抹明安鹹得卜 石反動派 孛迭兒石抹海住 世昌耶律忒末 天祐   耶律阿海,金桓州尹撒八兒之孫,尚書奏事官脫迭兒之子也。善騎射,通諸國語。金末,使於王汗,見太祖姿貌異常,因進言:「金國戎備廢弛,俗日侈肆,亡可立待。」帝吝曰:「汝肯臣我,以何為信?」阿海對曰:「願以子弟為質。」明年,復出使,與弟禿花俱往,慰勞加厚,遂以禿花為質,直宿衛,阿海亦留事太祖,參預機謀,常在左右。   及王汗來襲,太祖與諸將同休戚者,飲巴泐渚納水為盟,阿海兄弟皆預焉。既敗王汗,金人訝阿海久不反,命拘其家屬於漬州。阿海殊不介意。帝聞之,妻以貴臣之女,給戶食其賦。從阿攻西夏諸國,累有功。   太祖即位,敕大將者別略地漠南,阿海為先鋒。六年,從破烏沙堡。八年,從拔宣德,乘勝次居庸北口。阿海奏曰:「好生乃聖人之德,願止殺掠,以應天心。」帝嘉納焉。遂分兵略燕南,山東諸路,還駐中都近效。金主懼,請和。太祖諭其使曰:「阿海妻子,佑故拘繫弗遣?」金人即歸其妻子。   九年拜太師,行中書省事。從帝攻西域,拔布哈爾、撒馬爾乾等城,留監撒馬爾干。未幾,以疾卒,年七十三。至元十年,追諡忠武。   三子:長忙古台、次綿思哥,次捏兒訝。   忙古台,太祖時佩虎符、監戰左副元帥,階金紫光祿大夫,管領契丹、漢軍,守中都,招安水泊等處。卒,無子。   捏兒哥,佩虎符為右丞,行省遼東。萬奴叛,舉家遇害。   綿思哥,襲太師,監撒馬爾干城。久之。請還內郡。改中都路也可達魯花赤,佩虎符。卒。   二子,買哥,通諸國語,太祖時為奉御,賜只孫服,襲其父職。時供億浩繁,佞貸於民,買哥悉私帑償之。事聞,賜銀萬兩。從憲宗攻蜀,師次釣魚山,卒於軍。妻移剌氏。以哀毀卒,特謚貞靜夫人。七子,知名者曰:老哥、驢馬。   老哥,歷捉刑按察使,入為中書左丞。   驢馬,備宿衛為必闍赤,遷右衛親軍都指揮使。至元二十四年,世祖宴於柳林,命驢馬居其父位次,賜只孫服。二十五年,戍哈丹禿,有戰功,以老乞骸骨。   驢馬七子:五台奴,襲父職;拔都兒,中書右丞:文謙,興國路總管;卜花。早卒。蒙古不花,荊湖北追宣慰使;虎都不花,一名文炳,潮州同知;萬奴,人匠副總管。   禿花。又譯為統灰,國語質子也。帝即位,封千戶,與阿海同親任用事。從伐金,為嚮導,率劉伯林一軍招降山後諸州。九年,金將斫答、札剌兒來降,太祖命與石抹明安會攻中都。又從木華黎收山東、河北有功,拜太傅、總領也可那延。封濮國公,賜虎符、銀印,歲給錦幣三百六十匹,鎮宣德。大樂即位,立漢軍七萬戶,以禿花統萬戶札剌兒、劉黑馬、史天澤伐金。卒於西和州。   子朱哥嗣,仍統劉總馬等諸萬戶,與都元帥塔海紺卜伐蜀,卒於軍。子寶童有疾不任事,以朱哥帥弟買住嗣,別授寶童隨路新軍總管。買住言於憲宗曰:「今欲滅朱,當先定成都以為根本。」帝然之。使率諸軍攻嘉定,末下而卒。以兄百家奴嗣。   自朱哥至百家奴,並襲大傅、領也可那延。   禿滿答兒,百家奴子也,常留中宿衛,後代百家奴為成都管軍萬戶。   至元十一年,從忽敦攻嘉定,侈平康寨以守之,十二年,從汪田可攻九頂山,嘉定降。又從忽教徇瀘、敘諸州,圍重慶,守合江口,又以舟師塞龍門,敗其投兵,十三年,小滬州叛,從汪田可攻之,瀘州堅守不下,禿滿答兒夜率所都,奪其水城。黎明,遂克瀘州。復從圍重慶,敗守將張玨於城下,重慶降。賜虎符,投夔州路招討使。遷四川東道宣慰使,仍兼夔州路招討使,改同僉四川等處行樞密院衙,遷四川行省左丞,尚書省立,改尚書省左丞,迸右丞。卒。   忙古帶,寶重子也。沈雄有膽略,世祖時,賜金符,襲父職為隨路新軍總管,統領山西兩路新軍。從行省也速帶兒征蜀,攻拔重慶、滬州,俱有攻,擢萬戶。至元二十一年,遷雲南都元帥,從攻羅必甸,詔率所部人緬,迎雲甫王。金齒、白衣、答奔諸蠻住往伏險要為劫掠。忙古帶奮擊敗之,凡十餘戰,開金齒道,奉王以歸,遷副都元帥。二十四年,從諸王阿台征交趾,至白鶴江,與交趾文王戰,奪其戰艦八十七艘。又從雲南王攻必甸,破之。二十九年,人覲,賜金、幣有差。   成宗即位,擢鎮國上將軍,授烏撒烏蒙等處宣慰使,兼管軍萬戶。遷大理金齒等處宣慰使都元帥。六年,烏撒、羅羅斯叛,雲南行省使忙古帶討平之。事聞,賜鈔三千貫、銀五十兩、金鞍轡、弓矢,以旌其功。九年,討普安羅雄州叛賊阿填。晝夜不解甲,一曰之間合戰者九,擒阿填殺之。十年。進驃騎衛上將軍,邂授雲南諸路行中書省左丞,行大理金齒等處宣使使、都元帥。十一年,卒於大吉州。年五十八。至大四年,贈龍虎衛上將軍、平章政事,迫封濮國公,謚威愍。子,火你赤。船橋萬戶達魯花赤,旺札魯術花,雲南諸路兵馬右副元帥。   移剌捏兒,契丹人,沈毅多謀略。金人欲官之,辭不受。聞太祖舉兵,私謂所親曰:「為國復仇,此其時矣!」率其眾百餘人來降且獻伐金十策、帝召見,與語,奇之,喝名賽因必闍赤。又問生於何地。捏兒對曰:「霸州。」因號為霸州元帥。   太祖十年,授兵馬都元帥,佐木華黎取北京,及張致據錦州叛,使捏兒吾也而、脫蘭闍裡必合兵討之。致平,遷龍虎衛上將軍、兵馬都提控元帥。興州達魯花赤重兒叛,復與吾也兒討平之,賜金虎符。   從木華黎圍風翔,先登,手殺數十人,左臂中流矢,裹創進攻丹、延諸州。木華黎止之,對曰:「創不至死,敢自愛耶!」木華黎壯之,贈以所乘白馬。明日,介其馬,飾以朱纓,簡驍騎七十人,與金人戰。木華黎登高望之,見其馳突萬眾中,曰:「此霸州元帥也。」金人大敗,丹、延十餘城皆降,遷軍民都達魯花赤、都提控元帥,兼興勝府尹。   二十一年,從太祖征河西,取甘、合、辛、蛇等州。復從郡王帶孫攻益都,下膠、萊、淄等州,大宗元年,卒。追贈推忠定力保德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封定目公,謚武顏。子買奴。   買奴,太宗召見,問曰:「汝年小,能襲父爵乎?對曰:「臣雖年小,國法不小。」太宗異其對,顧左右曰:「此兒甚肖其父。」以為為商州等處達魯花赤,兼征行萬戶。   從札刺亦兒台攻高麗花涼城,監軍張翼、劉拔都隕於敵,買奴怒曰:「兩將陷賊,義不獨生!」力戰,斬其大將一人。進攻開州,獲守將金沙密,遂下龍、宜、雲、泰等十四城。   太宗五年,從諸王阿勒赤歹征蒲鮮萬奴,有功。未幾,召還。興州趙祚反,土豪楊買驢等附之。仍從阿勒赤歹往討,斬城將董蠻等,圍買驢於險樹塞。三月不下。買奴令健卒劉五兒循塞北小徑上大樹,懸繩引百人登,直前奮擊,買驢投崖死,餘黨悉平。以功賜金鞍良馬。   又從唐古征高麗,圍王京,取其西京而還。賜金鎖甲,加鎮國上將軍、征東大元帥,佩金符。出鎮商麗,將行,以疾卒,年四十,贈推誠效義功臣、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追封興國公,謚顯懿。   買奴子元臣,別名哈剌哈孫。年十六,入宿衛,進止有度。世祖謂丞相各禮合孫曰:「此勳臣子,蜚凡器也。」以為怯薛必闍赤,襲千戶,將其父軍。從伐宋,攻淮西,戍清口,取瓜州,下通、泰諸州。至元年十三年,預平宋功,進階武義將軍、中衛親軍總管,佩金虎符。   十四年,翁吉剌部只兒瓦台叛,圍應昌,時皇女魯國僅在圍中,元臣帥所總兵馳救,擊敗只兒瓦台,追執諸魚兒濼。公主賜賚其厚,秦請暫留元臣鎮應昌,以安反側。心中有居一歲,召還,遷明威將軍、後懷親軍副都指揮,還鎮。又三歲,召還。加昭勇大將軍。十九年,世祖以所籍沒權臣阿合馬家婦人賜這,辭曰:「臣家世清素,不敢自污。」帝嘉歎不已。   二十二年,進昭毅大將軍,同僉江淮行樞密院事;院罷,歸高州,車駕親征乃顏,元臣率家僮五十人謁行在,自請扈駕討賊。二十八年,移僉湖廣行樞密院。時溪洞施、容等州蠻獠作亂,元工具書親入敵境,諭降其酋魯萬丑。三十年,卒於官。贈安遠功臣、龍虎上將軍、同知樞密院事,追封興國公,謚忠靖。   子迪,中奉大夫、湖廣宣慰使都元帥。   石抹也先。本遼述律氏,遼之後族也,入金後改石抹氏。祖庫烈兒,誓不食金祿,率部落元徙,年九十而卒。父脫畢察兒,有五子,也先其仲子也。   年十歲,從其父問遼亡事,即憤曰:「兒能復之。」及長,勇力過人,多智謀。金人征為奚部長,讓其兄贍德納,而自匿於北野山,射狐兔以食。聞太祖起朔方,即來降,建言:「北京,金根本地,先取之,則中原可傳檄而定。」太祖悅,命隸木華黎麾下取北京。   師次高州,木華黎使也先率千騎為先鋒。也先曰:「兵貴出奇,何用多為?」諜知金新易北京留宋將至,也先與數騎邀而殺之。懷其敕命徑至北京,謂守門者曰:「我新留守也。」入府中,問吏列兵城上何為?吏以邊備對。也先命盡撒之,曰:「寇至在我,無勞爾輩。」是夜,下令易置其將佐部伍。越三日,木華黎至,也先開門納這,得戶十萬八千、兵十萬、資糧器械山積,降金將寅答虎等四十一人、城邑三十有二。   木華黎以北京抗命,城下,將屠之。也先諫曰:「降而復屠,則未下者,人將死守,天下何時可定?」因以其事上聞,詔赦之,授也先御史大夫,領疚達魯花赤。時石天應等據興中府,也先分兵降之,秦以為興中尹。又副脫忽蘭闍裡必,監張鯨等取燕南未下州縣。至平州,鯨稱疾不行,也先執鯨送行在。帝責之,鯨對:「臣實病,非敢叛也。」帝曰:「今呼汝弟致質,當活汝。」鯨諾宵遁,也先追斬之,時致已殺使者應其兄矣。致伏誅,也先籍其私養士十萬二千人號黑軍,上於朝,賜虎符,進鎮國上將軍,以御史大夫提控諸路元帥府事。   後從木華黎攻蠡州北城,先登,中礧石卒,年四十一。子:查剌,次鹹錫博羅、侃。   查剌,亦善射,襲御史大夫,領黑軍。太祖十四年,詔以黑軍分屯真定、固定、太原、平陽諸郡。及南征,盡以黑軍為前列,敗金將白撒、官奴於河北。渡河再戰,盡殲其眾。論功,黑軍為最。太宗五年,從國王塔思討萬奴,獲之,事具《萬奴傳》。十三年,授真定、北京兩路達魯花赤。卒,年四十。四子:庫祿滿。   庫祿滿,卓犖有大志。關弓滿石。畫的去百步射之,無不中。襲父職為黑軍總管。憲宗八年,從大軍攻襄陽,晝夜苦戰,與從弟度剌攀去弟而上,手條數百人。度剌死之,中統三年,從討李□於濟南分地以守。□數率精銳衝突,庫祿滿輒挫之。後攻城,中流矢,年四二一。   庫祿滿臨陣,每身先士卒。或之,曰:「惡死好生,人之常情。吾不以身率之,誰肯捐軀以效命乎?男子當援桴死事,郵局咕咕死屍牖下,效兒子耶?」聞者壯之,子良輔、家兒良輔,襲總管。至元十七年,以功擢昭毅大將軍、沿海副都元帥。二十一年,改沿海上副萬戶。大德十一,致仕。子繼祖,襲萬戶。   家兒,豐縣尹。   繼祖子宜孫,自有傳。   石抹明安,桓州人。幼嘗騎杖左邊馬,令群兒前導,行列整肅,無嘩者,父老見而異之。   太祖七年,大軍克金撫州,金主命紇石烈九斤來援,明安為裨將,陣於溫根達阪。九斤謂明安曰:「汝嘗至蒙古,識其汗,可往見之,問舉兵之故,彼若不遜,即詬之。」明安如所戒,太祖使縛以俟命。即而大金兵,太祖召見明安詰之曰:「我與汝無怨,奈何之辱我:」明安曰:「臣欲歸順,恐九斤見疑,故如所戒,得所乘機至上前,不然何以自達?」太祖善其言,釋之。八年,金復遣明安等乞和,太祖允之。後來降,太祖命領蒙古軍撫定雲中東西兩路。   九年,金言遷汴,其糾軍斫答等殺其主帥來降。是時,太祖欲休兵北還,明安諫曰:「金有天下十七路,我甫雲中兩路。使彼併力而來,則難敵矣。且山前民久不習戰。可傳檄而定,後貴神速,豈宜猶豫!」太祖從之,即命明安與撒木哈由古北口進圍中都。諸將議屠城,明安奏曰:「攻而後降,城中人固當死,若生之,則州郡之未附者必聞風自至。」太祖從之。   十年春正月,克通州,金將蒲察七斤降。是時,中都圍急,金主遣御史中丞李英、元帥左都監烏古論慶壽來,援人負糧三斗,慶壽亦自負以率其眾。明安將五百騎邀之,遇於永清,佯敗。金兵來追,大破之,獲李英及糧車千餘,未幾。全將完顏合住、監軍阿興松哥,復以步兵萬二千人來接。明安將三千騎,戰於涿州碇風察,復破之,獲松哥,合住遁。四月,克萬寧官及富、豐宜二關,分兵拔固安縣。   初,大軍破順州,兵士縛密雲主打完顏壽孫以獻,明安用為掾史。俄逸去復來,間其故,對曰,「有老父在城中,往就之,今已沒,故來。」明安義而釋之。五月,金丞相完顏承暉仰藥死,中都官率父老開門請降。明安諭之曰:「負固不服,非汝等罪,守者之責也。」悉宥之。仍賑以粟,眾皆感悅。   太祖駐桓州,明安遣使告捷,即以明安守中都,加太傅。兼管蒙古、漢軍兵馬大元帥。後以疾卒,年五十有三。   子鹹得卜襲職,性貪暴,殺人盈市。耶律楚材聞之泣下,奏請禁州縣非奉璽書不得擅征發,囚當大辟必待報,違者罪死。鹹得卜始稍戢。   次子忽都華,太宗時復為燕京等處行尚書省事,兼蒙古、漢軍都元帥。   石抹孛迭兒,契丹人。父桃葉兒,徙霸州,孛迭兒仕金為霸州平曲水寨管民官。木華黎至霸州,孛迭兒迎降。木華黎奇其才,擢為千戶。太祖九年,從木華黎覲太祖於雄州。賜銀符,充漢軍都統。太祖次牛闌山,欲盡戮漢軍,木華黎以孛迭兒可用,奏釋之,仍隸其麾下,從平高州。   十年,授左監軍,佩金符,與都元帥吾也而分領紅羅山、北京東路漢軍,又從脫忽闌必攻洺州,城守甚堅,孛迭兒卒眾先登,拔之。十二年,從木華黎定山東沂、密等州。十三年,又從定太原、平陽、忻、代、澤、潞、汾、霍等州。十四年,又從平岢嵐、吉、隰、絳等州。擢龍虎衛上將軍、霸州等路元帥,統黑軍鎮守固安水寨。既至,令軍士屯田,且耕且戰,技荊棘,造廬舍。效年之後,城郭悉完,為燕京之外蔽。   太宗二年,人覲,賜金符。三年,從國王塔思定河南。五年,從討萬奴於遼東,平之。孛迭大小百餘戰,所至有功,七十以疾卒。   石抹海住,名德亨,字仲通,以小字行。木華黎承製授館陶縣尹。從克磁州,未嘗戮一人。又行鹿邑、太康生口五千餘,悉縱之。從攻彰德有功,遷奉國上將軍、彰德路總管,兼行軍總元帥府事。卒。石抹本遼之蕭氏,金改為石抹氏,海住後更為蕭氏,以復其舊雲。子圭,征南千戶。   孫世昌,字榮甫。幼端重。年十三,襲千戶,已雄傳如成人。從討李□及復宿、蘄等州,皆有功。至元六年,宋五河口,手馘四十餘人,搏戰舟中,血流沒髁,得戰艦二。卒於軍中,年二十五。妻段氏,至元二十二年以節孝旌其門。子:恆,襲千戶,從鎮南王征交趾。以疾歸,封武略將軍、臨漳縣男;謙,仁和縣尹。謙子賴哈不花,內邱尹。   耶律忒末,祖丑哥,仕遼為統軍都監,迨遼亡,丑哥夫婦俱死。   忒末仕金,仍為都監。宣宗遷於汴,忒末及子天祐率眾三萬內附。授忒末帥府監軍,天祐招討使,從元帥史天倪略趙州平棗、強、欒城、元氏、柏鄉、贊皇、臨城等縣。太師木華黎承輛加忒末洺州等路征行元帥。與天祐略邢、洺、磁、相、懷、孟、招花馬劉元帥有功,木華黎又承製授忒末真定路安撫使、洺州元帥。進兵臨澤、潞,降其民六千餘戶,以功遷河北西路安撫使,兼、澤、潞元帥府事。太祖十七年,致仕,退居真定。天祐襲職,從天倪攻取益都諸城,略滄、隸,得戶七千,兼滄、棣州達魯花赤,佩金符。十九年,攻大名拔之。明年,金降將武仙據真定以叛,殺守將史天倪。忒末父子夜過逾城而出,會天倪弟天澤自北京還,遇諸滿城,合蒙古諸軍與賊戰,走武仙,復真定。朝廷以大澤襲兄爵,而以天祐鎮趙州。明年,仙復犯真定天澤奔稿城,忒末與其妻子在真定者皆陷焉。仙進遣僕劉攬兒持書誘天祐曰:「汝能殺趙州官吏以附,當活父母,仍授汝元帥,不爾盡烹之。」忒末密令攬兒語天祐曰:「仙狡猾,汝所知也,毋以我故墜其機阱,以虧忠節。」天祐得書慟哭,至稿城以書示天澤,天澤曰:「王陵之事,前史所稱,汝能遵父命,功不在王陵下也。「天祐乃趨還趙州,率眾殊死戰,仙怒,盡殺忒末家十八人。天祐戰屢捷,監軍張林密通仙,啟關納賊。天祐聽斬關出。復收散卒圍城。二十二年,賊棄城走,追至稿城,會天澤兵至,夾擊殺林。加奉國上將軍、潞州征行元帥,兼趙州安撫使。後致仕。卒。 卷一百三十六·列傳第三十三   仳裡伽貼木兒 岳璘貼木兒都爾彌勢 哈剌普華偰文質 偰列篪撒吉思 答理麻哈剌阿思蘭都大塔塔統阿玉笏迷失 力渾迷失哈剌亦哈北魯 阿鄰貼木兒沙剌班 世傑班野裡術 鐵哥術孟速思 阿失貼木兒八丹 阿散亦輦真 昔班斡羅思密   仳理伽貼木兒,畏兀兒人。國相暾欲俗之後也。   暾欲谷數世至克直普爾,襲國相、答剌罕,錫號阿大都督。西遼授以太師、大丞相,總管內外藏事,國人稱之為藏赤立。卒,子弼襲。岳弼七子:曰達林思弼,曰亞思弼,曰衢仙,曰搏哥,曰博禮,曰合剌脫因,曰多和思。   亞思弼子仳理伽貼木兒,年二六,襲國相、答剌罕。時西遼,尚強,威制畏兀兒。命太師僧沙均監其國,驕恣擅權。亦都掮患這,謀於仳理伽貼木兒。對曰:「能殺沙均挈吾眾歸大蒙古,彼且震駭矣。」遂襲殺沙均,以功加號伽理赤忽的,進授其妻明別吉號赫斯迭林。左右有之者,譖於亦都護曰:「沙均珥珠,先王寶也,仳理伽貼木兒匿之。」亦都護怒,索珠甚急。仳理貼木兒度無以自明,乃亡歸太祖;賜金虎符、獅紐銀印、金螭椅、金濟遜衣,護衛四人,以二十三城為食邑,又賜銀五萬兩,後卒。弟岳璘木兒。   岳璘貼木兒,初奉亦都護命來朝,後為質子,從太祖征討有功,皇帝貼木格斡赤斤求師傅,帝命岳璘貼木兒教之,以孝弟、仁厚為先,帝聞而嘉之。   從太宗平河南,徙?縣民萬餘戶於樂安。俄授河南等處都達魯花赤,佩金虎符,賜宮女四人。岳璘貼木兒所得賞賚,悉散於親舊,所過榛莽又乏水,為之鑿井置堠,戍行旅稱便。   以中原多盜,充斷事官。從帖木兒格格斡赤斤鎮撫燕京等路。尋復監河南等處軍民。卒。年六二七。後贈宣力保德功臣、山東道宣慰使,謚莊簡。   子十人,日益彌勢普華,曰都督彌勢普華,曰懷朱普華,曰都爾彌勢,曰八撒普華,曰旭烈普華,曰各尚,曰合剌普華,曰猶可理普華,曰脫烈普華。   都爾彌勢,初從撒吉思討李□,以功授行省郎中,除博舉州沂州達魯花赤。   伯顏伐宋,慨然曰:「此吾立功報國之日也。」叔父撒吉思嘉其志,乃舉以自代。與從子撒裡蠻俱伯顏麾下。宋丞相賈似道屯於丁家洲,都爾彌勢為前鋒,敗之。與宋殿師孫虎臣戰於焦山,又敗之。又從破常州。擢斷事官。   宋平,授安豐路達魯花赤,權處州達魯花赤。時新附這民多阻兵自保,都爾彌勢單騎招降,兵不血刃。人以四哥佛子稱這之。阿合馬用事,乃告歸。大軍征日本,起為征東都元帥,又與丞相阿答海等異議,辭不行。已而大軍果無協而返。盧世榮欲薦為參知政事,亦力辭。遷同知浙東宣慰司事,改行省郎中,累遷太平路達櫓魯花赤、廣西道提刑按察使。卒於官。   哈剌普華,幼侍母奧敦氏居益都。嘗歎曰:「幼而不學,必附吾宗。」岳璘帖木兒奇其志,使習畏兀兒書及經史。記誦通敏過人。李□叛,合剌普華與其母相朱,撒吉思以行省討賊,合剌普華從之,得其母歸。撒吉思言於世祖,召直宿衛,命至益都,置廣興、商山二治於四腳山,授商山鐵治都提舉,佩金虎符,讓職於弟,大軍伐宋,授行都漕運使,帥諸翼兵萬五五千人督饋餉。   宋平,上疏言:「親肺腑,禮大臣,以存國家之體,興學校,獎名節,以勵天下之才。正名分。嚴,考察,以定百官之法,通錢幣,卻貢獻,以厚生民之本。」又言:「江南新附,宜登用舊族,力穡通商,馳征薄斂,以馴撫之,不然,恐尚煩聖。」帝採用其言。   屬漕米二十萬石。舟覆,損十之一,又每斛視都斛虧三升。時阿合馬專政。責償舟人。合剌普華抗言:「朝廷不任虧損,臣獨當其咎。」阿合馬怒,出為寧海州達魯花赤。遷江南道宣慰使。未行,改廣東都轉運使,兼領諸番市舶。   東莞、香山、惠州販徒搗亂,哈喇普華與招討使答失蠻討平之。條鹽法之不便者,悉除其害。按察使脫歡大為奸利。哈剌普華劾罷之。遂與都元帥課兒伯海牙、宣慰都元帥白佐等,分討劇盜歐南喜。   未幾,右丞唆都征交恥,使哈剌普華護餉道。至東莞、博羅二縣界,詛硪歐鍾等。遇賊不敵,為所執。賊欲奉為主帥,不屈遇害於中心岡,是夕,其妻希吉特勒氏夢其來告曰:「吾死矣。」知事張德、劉閏亦夢之。贈戶部尚書、守忠全節功臣,追封高昌郡侯。謚忠愍。希吉特勒氏有節行,有司旌之。   子偰文質,十歲時,刲股肉以愈母疾,延佑初,為廣德路總管,改潭州路,又遷贛州路,擢同知宣慰司事、副都元帥。徭民叛,以計誘其酋龍半天等誅之。餘眾悉降。遷吉安路達魯花赤,致仕,卒。次越倫質。   偰質五子:偰直堅、偰哲篤、偰朝吾、偰列吾、偰玉立,皆第進士。時人稱裡為五桂坊。偰直堅,宿松縣達魯花赤。偰哲篤。吏部尚書,建議改鈔法,丞相脫脫從之。累官江西行省右丞。偰朝立,翰林待制,至正中出為泉州達魯花赤,有名績。越倫質子善著,偰哲篤子偰百僚遜,善著子偰正宗、阿兒思蘭,皆相繼成進士。   偰列篪,字世德,以父官江西,遂家焉。由翰林待制擢潮州達魯花赤,有惠政;至正中授河南路經歷,賊攻府城,偰列篪守北門,城且陷投井死,妻、子從殉者十一人。   撒吉思,阿大都督和多思之次子也。為斡赤斤國王必闍赤,領王傅。斡赤斤卒,長子只不干蚤世,孫塔察兒幼,庶兄脫迭欲廢適自立。時乃馬真皇后稱制,撒吉思與火魯和孫馳白其事,後乃授塔察幾以皇弟寶,襲國王。撒吉思以功於火魯和和孫分治國王本部事:黑山以南撒吉思治之,其北火魯孫治之。   撒吉思從憲宗攻釣魚山,建言宜乘勢定江甫,不當頓兵堅城下,帝不能用。及崩,阿里不哥爭立,諸王多附之,撒吉思馳見塔察兒,力言宜推戴世祖,塔察兒從之。世祖即位,聞撒吉思前言,授北京宣慰司使,仍賜宮人翁吉利剌及金帛、章服。   李□叛,撒吉思從宗王不者克討平之。王以益都民從亂當屠,撒吉思爭曰:「王者之師,誅止元惡,協從罔治。」不者克從之,眾情大說。授山東行省都督,遷經略、統軍二使,兼益都路達魯花赤,辭不拜,上言山東重鎮。宜選親貴臨之。世祖不許。賜京城宅一區、益都田千頃,及□馬群、園林、水磑。兵後民無牛具,為之上聞,驗民丁力,官給之。   時董文炳為山東路經略便,收集益都舊軍充武衛軍戌南邊。詔撒吉思與文炳議軍民箔,每十戶唯取其二,其海州、東海、漣水移人益都者,亦隸本衛,既而分益都軍民為二,文炳治軍,撒吉思治民,有統軍抄不花者,田游無度,害稼病民,元帥野速塔兒據民田為牧地,撒吉思隨事表聞。敕杖抄不花,令野速答兒還其田。□故將毛璋謀執撒吉思,帥所部歸宋,事覺,撒吉思襲璋殺之,嘗慕人舉仇之義,□舊部,得與子弟參用,公論多之。山東歲屢歉,請於朝,發粟振之。又奏蠲其田租,士民刻石頌德。卒,年六十有六。追贈安邊經遠宣惠功臣、河南行省右丞、上護軍,封雲中郡公,謚襄惠。   孫曰答裡麻。曰約著。約著,隆禧觀使,以伯父及父名皆有裡字,乃以裡為氏。   答裡麻,弱冠人宿衛。大德十一年,授御花院達魯花赤,遷回回藥物院。尋出僉湖北、山南兩道廉訪司事。召拜監察御史。時丞相帖木迭兒專權,答裡麻帥同列亦伶真、馬祖常等劾其罪,風紀大振。抉擢河東道廉訪副使。隰州民賽神,因醉歐殺姚甲。為首者逸去。有司逮同會者獄,歷歲不決。答裡麻曰:「殺人者既逃,存亡不可知。此輩皆詿誤無罪,而反桎梏耶?」悉縱之。   至治元年,帖木迭兒復相,專務報復,答裡麻謝病歸。明年,改燕南道廉訪副使。開州達魯花赤石不花歹有政繢,同僚忌之,誣其與民妻俞氏飲。答裡麻察俞氏乃八十老嫗,石不花歹實不與酒,抵誣告者罪。石不花歹復還職。行唐縣民砍桑道側,有人借斧削杖,其人夜持杖劫民財,事覺,並這逮斧主下獄。答裡麻原其不知情,縱之。深州民媼毆兒婦死,婦方抱其子,子亦死。媼年七十,同僚議免刑,答裡麻曰:「法,罪人七十免刑,為其血氣已衰,不任刑也。」媼能殺二人,何謂衰,卒死獄中。至治元年,除濟寧路總管。濟陽縣有牧童,持鐵鏈擊雀,誤殺同牧者,擊獄數歲。答裡麻曰:「小兒誤殺,宜末減罰遣進之。」   泰定元年,擢福建廉訪使。胡廷遣宦官伯顏督繡段,橫取民財,宣政院判官術鄰亦取賂於富僧,答裡麻皆劾之。遷浙西麻訪使,會文宗發江陵,阿兒哈禿來求賂不獲,還譖於胡。召至京師,將罪之。比至,帝怒解,遷上都同知留守。天歷元年八月,明宗崩,文宗人正大統,使者旁午,事無缺失誤。帝嘉之,特賜錦衣一襲。三年,遷淮東謙訪使。明年,召拜刑部尚書。新君即位,賜諸王、駙馬、妃主及宿衛官金錦,答裡麻建議唱名給散,無虛冒者,費大省。帝復賜黃金腰帶,以旌其能。   元統元年,擢遼陽行省參知政事。高麗使者道過遼陽。謁省官,各奉布四匹、書一幅,用征東省印封之。答裡麻詰其使曰:「國制設印,以署公牘,防奸偽,何為封私書?況汝出國時,我尚在京,未為遼陽省官,今何故有書遺我?汝君臣何欺詐如是耶?」使者愧服。三年,改山東廉訪使。時山東盜,答裡麻以為官吏貪污所致,先劾去之,而後上擒喊方略。胡廷喜納之。除大都路留守。帝晏大巨於延春閣,特賜答裡麻白鷹,以表其廉。帝嘗命答裡麻修七墾堂。先是,修繕必用金銀裝飾,答裡麻獨令畫工圖山林景物,左右皆不以為然。是歲秋,車駕自北京還,觀之大悅,以手撫壁歎曰,「有心哉,留守也。」賞賚有加。   至正六年,擢河南行右丞,改翰林學士承旨。七年,遷陝西行台中丞。時年六十九,致事。後召商議中書平章政事,不拜,賜終身全俸。未幾卒。   哈剌阿思蘭都大,畏兀氏,父玉龍阿思蘭都大。都大譯言巨室也。   太祖四年,畏兀亦都護納款。時蔑裡乞酋托克塔敗死,其子忽都等涉也搗亂石河,將奔畏兀。亦都護拒之,敗忽都等於真河。以蔑裡乞為帝億,遣哈剌阿思蘭都大與察魯等四人來告戰事,具奏亦都護之誠款。帝曰:「果如爾言,其告亦都護以方物來獻。」對曰:「陛下幸哀憐,亦都護身且不敢有,何論方物。」覆命亦都護遣哈剌阿蘭都大繼寶貨金織段以獻。由是高昌內附。哈剌阿思蘭都大亦留事太祖,直宿衛,從太祖伐金,卒於柳城,後贈資善大夫、胡廣行省右丞、上護軍,追封范陽郡公。   子阿塔海牙,用宿衛積勞,除塔山屯田捕打提舉不就,卒於京師。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追封趙國公。   阿塔海牙子阿思蘭海涯,由達魯花赤入監察御史,累遷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文宗即位,眷遇九渥,以玉刻署押賜之,延臣皆敵為異數。後致仕,卒於家。弟賽因海牙,同金宣徽院事。   塔塔統阿,畏兀兒人。通本國文字,乃蠻太陽汗尊之為傅,掌其金印及錢谷。太祖平乃蠻,培塔統訶懷印遁去。巳而就擒,大祖詰之曰:「乃蠻人民疆土悉入我矣。汝懷此安歸?」對曰:「臣之職也,將以死守,求故主歸之耳。豈敢有他。」大祖曰:「忠臣也。」間是物何用?曰:「出納錢谷,委任人才,一切用為信驗。」太祖善之,侍左右。後文牘始用印,仍命掌之。又問畏兀兒文字,塔塔統阿奏對稱旨,遂命教諸皇子以畏兀兒字書。   太宗即位,命司內府玉璽、金、帛,且以其妻吾和利氏為皇子哈剌察兒乳母,時加賜予。塔塔統阿召諸子諭之曰:「上以汝母鞠百皇子,故加賜予。汝等豈宜有之。當先供皇子,有餘則可分受。」太宗聞之,以為廉,由是益加禮遇之。卒。至大二年,贈中奉大夫,追封雁門郡公。   四子,長玉笏迷失,次力渾迷失,次速羅海,次篤綿。   玉笏迷失。少有勇略,渾都海叛於六盤,玉笏迷失為皇孫脫脫守營壘,拒戰,敗之。追至只必勒,適阿藍苔兒以人兵來與渾都海合,玉笏迷失眾寡不敵,死之。   力渾迷失,有膂力。嘗獵於野,與眾相夫,遇盜三人,欲褫其衣。力渾迷失手搏之,盡僕,執這以歸。太宗召見,選力士與之搏,無相對者,帝壯之。賜金,命備宿衛。   速羅海,襲父職,仍司內府玉璽、金帛。   篤綿,舊事哈剌察兒,世祖即位,從其母入見,欲官之,以無功辭,命備宿衛。奉使遼東。卒,封雁門郡公。子阿必寶哈,陝西行省章政事。   哈剌亦哈赤北魯,畏兀兒人,性聰敏。亦都護月仙帖木兒卒,子巴而術阿阿而忒斤嗣位,年少,西遼王直古魯遣契丹人均監其國,且召哈剌亦哈赤魯至,以為諸子師。會巴而術阿而忒斤殺沙均,而附於太祖,更遣阿憐貼木兒都督等四人使西遼。阿憐貼木兒都督者,哈剌亦哈赤北魯婿也。語之故,於是與其子月朵朱野訥馳歸太祖,太祖大悅,即命諸皇子受學,仍使月朵失野訥以質子宿衛。十四年,哈剌亦哈赤北魯從西域,經別失八里東獨山,見城空無人。太祖問曰:「此何城也?」對曰:「獨山城。往歲大饑,民皆流徙,然此地當東路要衝,宜屯田,臣昔在唆裡迷國,有戶六十,願移居之。」帝曰:「善。」即遣月朵失野訥佩金符往取之,父子皆留居焉。後六年,及祖西征琿,見田野墾闢,大悅。問剌亦哈赤北魯,已卒,乃賜月朵失野訥都督印。兼獨山城達魯花赤。卒。子筷赤宋忽兒,太宗時襲職,賜號答剌罕。四子:曰塔塔兒,曰忽棧,曰火兒思蠻,曰月兒蠻。   世祖命火兒思蠻,從雪雪的斤鎮雲南。   月兒思蠻事憲宗,襲父職。兼領僧人。後因篤哇據別失八里,盡室徙平涼。與其子阿的迷失帖木兒入覲,詔人宿衛為必闍赤。尋從安西王忙哥剌出鎮六盤。忙哥剌卒。其子阿難答嗣。成宗即位,遣使入朝,因奏,「阿的迷失帖木兒父子,本先帝舊臣,來事先王,服勤二十餘年,思歸陛下用之。」帝從之,授阿的迷失帖木兒汝州達魯花赤。累官秘書大監。卒。子阿鄰帖木兒。   阿鄰帖木兒,善國書,歷事累朝。由翰林待制累遷榮祿大夫、翰林學士承旨。英宗時,以舊學日侍左右。陳說祖宗以來及古先哲王嘉言懿行,翻譯諸經。紀錄故實,總治諸王、駙馬、番國朝會之事。天歷初,北迎明宗入正大統,明宗一見,甚悅,反左右曰,「此朕師也。」明年。進光祿大夫、知經筵事。子曰沙刺班,曰禿忽魯,曰六十,曰咱納祿。   沙剌玨,字敬臣,惠宗師也。帝即位,禮遇優渥,嘗科侍禁中,寢於便殿之側。帝以藉坐方褥,所謂朵兒別真者,扶而枕之。患頭瘍,帝親為傅佛手膏,伯顏當國,有宋王譯奏:『薛禪』二字,自為世祖廟號,人臣遂不敢用。今太師伯顏功高德望,請賜以『薛禪』名字。「御史大夫帖木兒不花為伯顏心腹,欲慫恿執政允之。沙剌班言於帝曰:「此事關係甚重,不可曲從。」命學士歐陽玄、監丞揭傒斯會議,以「元德上輔」四字代之。   沙剌班累官翰林學士承旨,拜中書平章政事、大司徒、宣政院使。卒,追封北庭王,謚文定。沙刺班希帝意,詁立奇氏為皇后,時論少之。   子世傑班,字彥時,為尚輦奉御,忘宗親愛之。帝黜丞相伯顏,世傑班與其謀帝制洪禧小璽,貯以金函青囊,命世傑班掌之。懸項下或置於袖中,其母不知也。有問以內廷之事,則答以他語,其慎密如此。累官翰林學士承旨。   野裡術,高昌人。   父達識,有謀略,為國人所服。太祖西征,亦都護懼,以錦衣、貂帽召達識謀之,達識勸亦都護執贄稱臣,以保其國。由是擢為尚書。   太祖班師,諸王言於帝曰:「聞達識之子野裡術驍勇善騎射,所將部落又強大。蓋召用之。」帝韙其言,命以耳馬五百匹迎。野裡術既至,帝甚重之。十七年,太祖征西域,野裡術從親王按只台力戰有功。按只台方以絳蓋障日,聞野裡術議事,喜見顏色,既退,撤其盜送之十里,合兼四環衛之必闍赤。太宗四年,從伐金。六年,副忽都虎籍漢人戶口,均其賦役。頃之卒。子鐵哥術。   仗哥術,沈鷙有才識,軍興,文檄文馳,鐵哥術以國書譯之,無過漏者,世祖嘉之。至元中,擢棣州達魯花赤,調德安府達魯花赤,宋遺民蔡知府據城叛,鐵哥術率從先登,身被數創,猶麾眾力戰,遂克之。主將議屠城,鐵哥術曰,「叛者蔡知府數人,城民何與焉。請誅其黨與而止,毋濫殺。」主將從之,遷婺州達魯花赤。卒。成宗敕其孫海壽返葬京師。贈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榮國公,世簡肅。   三子,長義堅亞禮,幼給事裕宗。至元十五年,為中書省宣使,奉使河南,適大疫,義堅亞札命村坊構室廬,備醫藥,以畜病者,全活甚眾。遷直省合人。征考上都儲峙,賜錦衣貂裘一襲以旌其能。累遷湖州路達魯花赤,次月連術,同知安隆府事。次八札。同知宣政院事。   義堅禮亞子污壽,一官杭州路達魯花赤,有惠政。卒,贈翰林直學士,追封范陽鄯郡,謚惠敏。   孟速思,畏兀兒氏,世居別失八里,後徙大都,祖父八里木,父阿的息思,皆有名。孟速思年十五,盡通畏兀兒國書。太祖內而召之,一見大悅,曰:「此兒眼中有火,他日可大用。」使侍睿宗,管顯懿莊聖皇后分邑。復侍世祖於潛邸。   世祖伐宋,孟這思與不只兒俱為斷事官。憲宗崩,密白世祖:「神器不可久曠,宜早即大位。」諸王塔察兒、也孫哥、合丹等皆然之。世祖立,眷顧益重。及阿里不哥叛,不只兒有二心,孟速思知之,奏徙不只兒於中都,監護以往。帝又使迎安藏於和林。至元初,詔與安童並拜丞相,固辭。然尊禮與丞相等。凡所引薦,皆當世之選。帝語安童及月魯那演等曰:「賢哉孟速思,求之彼族。為罕也。」四年,卒,年六十,帝痛惜之,特謚敏惠。大德十一年,贈推忠同德佐理功臣、大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武都王,改謚智敏。   十一子,曰脫因,宣政院使、大府卿;曰帖木兒不花,翰林學士承旨,曰小雲者,同知安西路總管事;曰也迭干,平陽達魯花赤;曰買奴,開府儀同三司、大司徒、翰林學士承旨,領章佩監:曰阿失帖木兒;曰乞帶不花;曰叔丹,吉州達魯花赤;曰月古不花,中書左丞;曰火你赤,雲南都元帥。   脫因子:曰察牙孫,四川行省左丞;曰僧家奴,行大司農少卿;曰本牙失理,同知澧州事;曰五十,唐州達魯花赤。也迭干子,曰阿思蘭,開成路達魯花赤。買奴子,口朵兒克吉班。翰林侍讀學士。月可不花子,曰朵兒克。檀州達魯花赤。   阿失帖木兒,性聰強,能傳家學。至元五十五年,從征乃顏有功,授樞密院都事,徽仁裕聖皇后召大內廷,命以字學授成宗及晉王。十九年,遷樞密院斷事官。大德二年,遷翰林侍讀學士,覆命以字學技武宗。累擢翰林學士、正議大夫。武宗即位,以師傅恩,持拜榮祿大夫、大司徒、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未幾。加金紫光祿大夫,領太常禮儀院使,至大二年,卒。年六十,贈推誠保德濟美功臣、大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武都王,謚忠筒。   子:別帖木兒,廬州達魯花赤;木忽禿,澧州達魯花赤;寬者,太常少卿。   八丹,畏兀兒氏。   父小雲石脫忽柃。大祖四年,亦都護人朝,朝小雲脫忽傳為其國吾魯愛兀赤,譯言大臣,其父為的斤必裡傑提,譯言智福大相,俱從之。父子遂留享大祖,小雲石脫忽柃尤為帝所親幸,後給事拖雷,壯聖皇后撫為蕎子。真定,拖雷分地,命為宣差、都達魯花赤、斷事官。閃子:曰八丹;曰速渾察,從皇弟旭烈兀征西域;曰哈剃哈孫,中書右丞,行中書省事,後以本官襲父職;曰閭閭,宣宜慰使。   八丹事世祖,為寶兒赤、鷹房萬戶。從征哈剌有功。賜男女口,金鋌、銀鋌。從征阿里不哥,戰於昔門禿,日三合。斬獲甚眾,賜金鋌。又從裕宗北征。至鎮海你裡溫,賜銀椅、鈔、幣,命還守真定。未幾,又命行省揚州。八丹辭曰:「臣自幼未嘗去陛下左右」改隆興府達魯花赤,遙授中書右丞,諭之曰:「隆興府朕之舊居,汝往居之。」八丹又辭,帝不允。從晉王甘剌麻征海都有功,賜金鋌。未幾卒,贈銀青榮祿大夫、大司徒。   子五人:曰阿里,鷹房千戶;曰石得,安西王相府官,曰德服,汝寧府達魯花赤;曰阿散,曰臘真,由會同館使、同知通政院,累官中書平章政事,兼翰林學士承旨、通政院使,卒。   臘真子察乃,由陝西行台御史大夫人為通政使,泰定中拜中書平章政事,卒。   察乃子十人:曰孛孛實,河東山西邊宣慰使;曰老漢;曰亦輩真,曰老章,知樞密院事;曰草地裡,真定路達魯花赤,曰捏烈禿,宮傳,曰答剌海;曰羅羅,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使;曰撒馬篤,中書參知政事;曰伯顏帖木兒,光祿少卿。   阿散,八丹第四子,通畏兀兒文,兼長騎射。裕宗在東宮,以奉訓大夫為詹事判官。   至元二十四年,除真定路達魯花赤。只進正議大夫。真定濱滹沱,多水患。阿散奏言冶河,即古之太白渠舊,合水於欒城縣北,經趙州南而東人大陸澤;今冶水由平山西入滹沱,其勢益張;若浚冶而復嘉場堰,使冶水循故道,滹沱湍悍之勢可殺。廷議從之。堰成,規利者惡害其私,決之,遂為台臣所劾,罷其事。   元貞元年,拜甘肅行省平章政事,賜玉帶。大德三年入覲。帝慰勞之,賜三珠虎符,統領西邊軍馬,仍舊平章政事,八年卒,年五十。   子班祝,僉河東山西道市政廉訪司事。   亦輦真,察乃第三子。幼敏慧,為英宗御位下必闍赤。泰定初,授內八府宰相。初,高麗王阿難答失裡襲位,其從弟完者篤訴於朝,阿難失裡人覲留弗遣。至是,命亦輦真送阿難答失裡歸其國。亦輦禹真宣佈朝廷德意,人皆悅服。亦輦其弟老章,從明宗於朔漠。及帝北還。亦輦真奉璽綬迎於傑堅察罕。帝大悅,即除翰林學士,階資善大夫。故事,諸王入朝,從翰林求進,饋饋甚厚,亦輦真悉拒不納。   惠宗即位,擢資政大夫、山東山西追市政廉訪使。復召為通政院使,奉命巡視驛傳,歷答八失剌哈孫,抵晃火兒目連之地,以便宜革驛傳弊政。東勝州之吳欒、永興、馬牛三驛牧地,為人所僅冒,訟久不決,亦輦真讞得其實,眾皆辭服。乃正其經界,緩其逋租,民德之,立德政碑於三驛。未幾,遷山東西道宣慰使。江淮賊起,亦輦真與諸將討之。至邳州,遇誠二百人,諸將逡巡引卻,亦輦真獨與親兵十二人拒之,斬首七十餘級。使拜遼陽行省左丞。時賊在膠州。亦輦真曰:「代者未至,我豈敢逭賊。」遂整眾東行,至沂水,而代者至,乃還。以疾卒於遼田,年五十二。   昔班,畏兀兒人。   父闕里別斡赤,身長八尺,智勇過人。從太祖征西域,立戰數功,將重賞之,自請為本國坤閶城達魯花赤。從之,仍賜田卒二百。   昔班嘗授太宗皇長子合失書;合失,海都之父也。後事世祖潛邸,長必闍赤。中統元年,授真定路達魯花赤,入為宗人府札魯忽赤。阿里不哥爭立,昔班本世祖命督餫,紿河西軍。還至西京北,聞萬戶阿失鐵木兒等方選士卒,將從阿里不哥。昔班矯制召其軍赴行在。阿失鐵木兒狐疑未決,昔班委曲論文。且曰:「可汗兄也,阿里不哥弟也。從兄順,又何疑焉。」阿失鐵木兒請至夜熟議,翌旦覆命,且以兵圍昔班而待。明日至,曰:「從爾之言矣。」即便宜以西京錢糧給其軍,率之以行,及人見,帝歎曰:「戰陳之間,得一夫之助,猶為有濟。昔班以二萬軍至,其功豈少哉!」   海都叛,遣昔班往諭,使罷兵、置驛來朝,海都聽命,既退軍置驛,而丞相安童襲禾忽大王部曲,盡獲其輜重。海都俱,將光,謂昔班曰:「我不難殺汝,念我父嘗受書於汝,姑進汝歸,以安竟事上聞,非我罪也。昔班以聞,世祖曰:「汝言是也。先是來者,亦嘗不有此報。」十三年正月,拜中書右丞,參議政事,妻以宗女不魯其真主。三月,改戶部尚書。明年,復使海都,過逾朝。海都辭以畏死,昔班不得要領而歸。昔班奉命奔走三年。風沙翳目,遂失明。命為翰林學士承旨,給全俸養老。年八十九而卒。」   子斡羅思密,至元二十三年授浙東宣慰使。浙東盜起,僭稱天降大王,斡羅思密討平之。移鎮廣西,招降垌蠻羅天祐。年六十九卒。   子咬住。至大三年授典用監卿。有盜世祖御帶者,懸貨五千定購賊,咬住擒獲之,盜伏誅,咬住辭賞。武宗嘉其不伐,予之千錠。累官榮祿大夫、宗正府札魯忽赤。   史臣曰:「菜古滅乃蠻,得畏兀兒文字用之。故畏兀兒人多顯者,其後百餘年,偰氏,畏兀兒之世家也,反以中國文學知名。彼此一時,亦視人主之好尚而已。」 卷一百三十七·列傳第三十四   嚴實 忠濟 忠嗣 忠范 王玉汝 張晉享 好古 齊榮顯 岳存 王德祿 信亨祚 畢叔賢 閻珍 孫慶 齊圭 秉節   嚴實,字武叔,泰安長清人,為人美儀觀,略知讀書,志氣豪放,再施與。   太祖八年,大兵略河北、山東,已而北歸。金東平行台調民兵,署實為百戶。九年春泰安張汝楫據靈巖山,遣其將攻長清;實敗之。以功授長清尉,東阿、平陰、長清三縣提控捕盜官,攝長清令。張林以益都附宋,乘勢西略,實出城督民租,比還,城己陷,俄以兵復之。行台疑實通於宋,欲殺實,實挈家壁於青崖崮,倚林為聲援,十五年八月,宋使趙拱諭東京州縣,過青崖,實因降宋,分兵四路,所至州縣皆下。   是年冬,木華黎至濟南,實知宋不足恃,遂挈二府、六州戶三十萬,詣軍門降。木華黎承製,拜實金紫光祿大夫、行尚書省事。進攻曹、濮、單三州,皆克之,偏將李信守青崖有罪。懼誅,來實出,殺實妻杜氏及其兄彬,降於宋,十六年,實以蒙古兵攻信殺之,從木華黎圍東平。木華黎謂實曰:「東平糧盡必棄城走,汝入即安輯之。」以實權東平行省。又謂千戶扎拉兒台曰,「東平破,可命實與百圭分南北守之。既而守將蒙古綱遁走,實入城,建行省。扎拉兒台以木華黎命,使實略定東平以北思、搏等州,石圭移治曹州。   十七年,宋將彭義斌復取東京州縣,實將晁以青崖降。實家屬又為義斌所獲。十八年,都元帥史天倪攻河衛,實以兵會之,與金將布哈等戰失利,實為所擒。天倪使壯士要於延津,實得脫歸。二十年四月,義斌攻東平,實求授於孛裡海,兵久不至,城中食盡,乃與義斌連合。義斌亦欲擒實收河朔,而後圖之。以兄禮事實。時實眾尚數千,義斌不之奪,留其家屬不遣。六月,義斌緣真定西山,與孛裡海等軍相望,實自拔歸於孛裡海,後義斌戰於贊黃五馬山,敗潰,史天澤拈義斌斬之。於是,京東州縣復為實有。是年冬。帶孫郡王取彰德。明年取濮州、東昌、太宗元年孛魯取益都;實皆從行有功。   四年八月,朝太宗於牛心帳殿,賜坐,宴饗終日。太宗歡甚,賜實金虎符,數顧實左右曰:「嚴實,真福人也。」八年,復朝於和林,授東平路行軍萬戶,偏裨賜金符者八人。實所領凡五十四城,後割大名、彰德外屬,而益以德、兗、濟、單四州。太宗雅知實不便鞍馬,詔實毋從征伐。實病風痺久,或勸迎良醫,實笑曰:「人豈不死,吾得列疾病以歿足矣。」十二年四月,卒,年五十九。   實在東平,以宋子貞為評議官。兼捉舉學校,延致名儒康曄、李昶、徐世隆、孟祺等於幕府,四方之士聞風而至,故東平文學,彬彬稱盛。實亦折節自厲,從儒者問古今成敗,至仁民愛物之事,輒欣然慕之,帶孫郡王克彰德,驅老弱數萬欲屠之,聽實諫而止。及破濮州,復欲屠之,實諫,獲免者又效萬。大兵由武關出襄、鄧,攻拔河南諸州縣,實知俘戮多,載金帛往贖之,且約束部將毋妄殺。歲大饑,流民多殍。國法,臣逃亡,保社皆緣坐,流民無所托,殭屍塞路,實作糜粥,置道傍哺之,全活無算。王義深者,彭義斌別將也,義斌敗奔於金,實家屬在東平者,皆為所害。金亡,實獲義深妻子,厚恤之,其寬厚長者類若此。   中統二年,追封實為魯國公,謚武惠。七子:忠貞、忠濟、忠嗣、忠范、忠傑、忠裕、忠祐。   忠貞,金紫光祿大夫,先實卒。子度,甘肅行省左丞。忠濟,一名,忠翰,字紫芝,從實入見太宗,賜虎符,襲東平路行軍萬戶、管民長官,初統千戶十有七。憲宗五年,入朝,命括新軍,山東益兵二萬有奇。忠濟弟忠嗣、忠范為萬戶,以次諸弟及舊將之子為千戶,使忠濟統之,戍蘄縣。九年,世祖南征,詔忠濟帥所部會鄂。中統二年還京帥,命忠范代之。   忠濟在東平,代貸於人,為部民納逋賦。債家執文券來征,世祖命出內藏償之。至元二十二年,特授資德大夫、中書左丞、行江浙省事,以老辭。二十九年,賜錢萬五千緡,宅一區,召其子瑜入侍。三十年,卒,謚莊孝。   忠濟早歲驕恣,朝廷恆慮其難制,及謝事後,貴而能貧,安於義命,世以是多之。   忠嗣,少從張澄、商挺、李楨學,略知經史大義。授東平人匠總管,領單州防禦使事。憲宗五年,充東平路管軍萬戶。七年,從忠濟略地揚州,攻召伯埭,有功。九年,從忠濟渡淮,分兵出掛車嶺,與朱人相拒三晝夜,殺獲甚眾。又從攻蘄州,及渡江圍邱州,戰甚力,師還,賜金虎符。   中統三年,宋人攻蘄州,徐州總管李杲哥叛降於朱。忠嗣從大軍復徐州,執杲哥殺之。賜銀二百兩、幣五十匹。四年,罷歸,卒於家。   忠范,代兄忠濟為東平路行軍萬戶。至元九年,金成都行省事,戰失利,逮至東師,會赦免。十二年,授國信副使,偕廉希賢使於宋,至獨松關,為宋將張濡所殺。   史臣曰:嚴實降於宋,又降於蒙古,蓋亦乘時徼利之土。迨中原粗定,挈壑轉徙之民民,置之衽席之上,興學養士,文教蒸蒸,雖學道愛人者何以尚此。宜乎功名之盛不及張柔、史天澤,而令聞獨遠也。   凡嚴實行台官有名跡者,得十有二人,附著左方:王玉汝,字君瑋,鄆州人,嚴實署為掾吏,稍遷行台令史。中書令耶律楚材過東平,奇之,授本路奏差官。夏津災,玉汝秦請復其民一歲。   太宗十年,以東平地分封諸功臣,各私其人,不隸有司。玉汝曰:「若是,則嚴公事業存者無幾矣!」夜哭於楚材悵後,明日。楚材召問之曰:「玉汝為嚴公之使。今產公地分裂,而不能救止,無面目還報,將死於此。是以哭耳。」楚材惻然良久,使詣帝前訴之,玉汝進言:「嚴實以三十萬戶歸朝廷,崎嶇忠難,卒無異志,豈與他降人同,今裂其土地,非所以旌有功。」太宗嘉玉汝忠款,罷其事,遷行台知事,遙領平陰令。   實子忠濟嗣,授左右司郎中,總行台之政。定宗即位,食邑東平者復欲剖分實地,玉汝力爭於上,事始己。憲宗即位,命常賦外歲出銀兩,謂之包垛銀,玉汝曰:「民力不支矣!」率諸路管民官訴之闕下,砍三分之。累官泰定軍節度使,兼兗州管內觀察使,充行台參議。後以病謝事,忠濟強起之。未幾卒。   張晉亨,字進卿,南宮人。   兄顥,金同知安武軍節度使事。領棗強令,卒所部降於嚴實,進安武軍節度使,戰歿。   木華黎承製,以晉亨襲顥職。晉亨性畏慎,實器之,以女妻焉。其子忠貞人質,遣晉亨從之,大祖二十二年,從孛魯攻益都,以功遷昭教大將軍,領恩州剌史,兼行台馬步軍都總領,再遷鎮國大將軍。太宗六年,從實入覲,授東平路行軍千戶。從圍安慶,攻光州之定城,略信陽,又別攻六合,拔之。   實卒,其子忠濟奏晉亨權知東平府事,東平貢賦率倍他迫,又訂書獄訟曰不瑕給,晉亨任七年,甚獲民譽。憲宗即位,從忠濟入覲。時包銀製行,廷議戶賦銀六兩。諸道長史有輒請試行者。晉亨面責之曰,「諸君為親民之吏,民利病且不知乎?今知而不言,罪也。承命而歸,事不克濟,尤罪也。且五方土產不同,任土而賦之,則民便而享易濟,必責民輸銀,雖破產有不能辦者。」大臣以聞,明日,大宗召見,如其言以對,帝韙之,乃蠲戶額三分之一,仍聽民輸他物,遂為定制。帝欲賜晉亨金虎符,辭曰:「虎符,為長一邊者所佩,臣佩虎符,非制也。不敢受。」帝益悅,改賜璽書、金符,恩州管民萬戶。   中統三年,李□叛,晉亨從忠范敗賊於遙牆濼,改本過奧各萬戶。四年,授金虎符,分將本追兵充萬戶,戍宿州,建言:「汴堤南北沃壤,宜屯田以資軍食。」乃分兵屯墾。期年,遂獲其利,至元八年,改淄萊路管,尋兼軍事。十一年,大舉伐宋,晉亨在選中,聞命就道,曰:「此報效之時也。當率所部。」由安慶渡江,伯顏留戌鎮江;戰焦山、瓜洲,皆有功,十三年,卒。三子:好古、好義、好禮。   好古,字信南,晉亨權知府畫,忠濟以好古領其父軍。戍宿州,旋授行軍千戶。從圍樊城,又從略場州,攻邵伯埭,拔之。中統元年,兼恩州刺史。未幾,移戍蘄州。宋人來攻,好古力戰。死之。時晉亨在濟南軍中,聞之曰:「吾兒得其死矣。」至元元年,以好古歿沒於王事,命其弟好義、好札並襲職為千戶。   齊榮顯,字仁卿,聊城人,父旺,金同知山東西路兵馬都總管。榮顯九歲代父任為千戶,佩金符,從妻父嚴實屢立戰功。攻濠州,宋兵背城為陣,榮顯薄之,所向披靡。部將王孝忠力戰,中鉤戟,榮顯斷戟拔孝忠出。大帥察罕壯之。進拔五河口,擢權行軍萬戶府,守宿州。墮馬傷股,改捉提本路課銳,又改本路軍鎮撫,兼提控經歷司。值斷事官釣校諸路積逋,官吏多遭詬辱,榮顯從容辨理,悉為蠲貸。從實人朝,授東平總管參議,兼領博州防禦使。及大兵伐宋,道出東平,索供給銀二萬錠,榮顯詣斷事官訴之。得折充賦稅。中統元年,告歸,卒於家。   岳存字彥誠,大名冠氏人,嚴實承製帥府都總領,守冠氏。金將鄭倜據大名,來攻。存堅守,倜復自將萬人圍之。存率死士百餘人,突出西門。博戰,倜退走。從實拒武仙於彰德西,放之。遷明威將軍,領冠氏主簿。明年,存率五百人自彰德北還,過金將張開,眾萬餘。存兵入林中,戎之曰,「彼眾我寡,不可輕動,聽吾豉聲為節。」乃命騎居前,步卒在後,距敵二十歲,鼓之,直簿開眾,開遁走,不損一卒而還。旋擢本縣丞,移楚丘。告老歸,卒於求,年六十九。   子玉禎,襲父職冠氏縣軍民彈厭。從由盜、焚,築百丈山、鹿門等堡。又監戰船於鎮江,戰焦山,拉千戶。朱平,從張宏范覲世祖於柳林,賜金飾,銀鞍勒,摧福州路總管。累遷建康路總管,有惠政,民勒碑記之。至大二年,卒,年七十二。   王德祿,興中府人。以騎兵從王守玉屯東平,又從守玉歸於嚴實,以功樂遷同知袞州軍事。與宋將彭義斌戰、歿於陣。   信亨祚,字光祖,上谷人,率鄉曲千餘人壁梁山,歸於嚴實,署五翼都總領,佩金符。全濟南兵來襲青崖,一戰敗之,斬獲甚眾。後守曹州,不解甲者三年,又從實破黃山,取恩州,皆先登陷硨。又從大軍破彭義斌將劉慶福,遷同知曹州事。實治軍嚴,動以軍法從事,亨祚從容救止,多所全活。泰安人司仙統萬餘戶壁於徂徠山,因亨祚自歸,亨祚。受之,秋毫無所犯,卒年四十九。   畢叔賢,永清人,為金濟南總管成江養子,李全據益都,以叔賢為帳前都統。遷統制。大軍圍益都,城中食盡,全閉戶欲自經,以試眾心向背。叔賢排戶人,說全曰:「公死城即破,大兵一縱,城民無□類矣。公降,必不死,何惜屈一身而不為城民計乎?」全遂納降。後從成江歸於嚴實,實倚重之。妖人李佛子之獄,詿誤萬人,實欲盡誅之。叔賢諫曰:「民自陷於死已可哀,況其老幼。公一言之重,人獲更生。何忍坐視而不救乎?」實側然感動,別白詿誤,全活甚眾,並以金繒贖之。十五年,實承製授行軍總領,遙授鄒平、齊河兩縣令。累遷濮州剌史,改營屯都總領,復並本路稅課所長官。卒。   閻珍,上黨人,仕金為為公府掾。金上黨常公張開壁馬武寨,遣別將李松守潞州。嚴實從大兵略地,開遁,城民推珍為主,遂以城降。實承製授珍為潞州招撫使。有譖於實者,言珍多斂部民金,私貯之。實按籍問之,出入皆有朱黑可尋。實嘉歎,加元帥左監軍,兼同知昭義軍節度使事。又用實薦,遷左副元帥、昭義節度使,佩金虎符。武佩復叛,執珍馬武寨,有營救之者,釋不誅,遷珍於河南。後復歸於實。卒。   孫慶,濟南人。嚴實壁青崖崮,慶往從之。實與彭義斌連和,密告難於國王孛魯。大軍來援,與義斌返於贊皇西山。時實率所部從義斌,慶獻計,援兵至,我宜入北軍以張其勢,成敗在此一舉,幾不可失。實即馳赴之。義斌大效,尋被獲。授慶濟南府軍資庫使,改行尚書省應辦使。累行本路鎮撫軍民副彈壓,兼府領事。後罷職。復起為都指揮使。卒。   齊圭,濱州蒲台人。從嚴實攻德州。有功,授無棣縣尹,攝政行千戶,後兼總管,鎮棗陽。李□叛,征棗陽兵會討。僅留贏卒數千。時圭攝萬戶,與宋人對壘,以東門外濠狹,命浚廣之。宋將聶都統,陳總管果率兵萬餘抵東門,陰於濠。不能仰攻。圭復率眾力戰,敵退走。事聞,賜金符,真授千戶,至元二年,致仕,舉子秉節自代。卒於家。   秉節,字子度,憲宗四年,宋人圍海州,秉節往援,突囝,掂其二將。五年,從大軍伐宋,築新城白河口堡鹿門山,略地郢州大洪山黃山洞。七年,擢上千戶,旋擢萬戶。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攻郢。克武磯堡,擒宋將閻都統。十二年,大軍敗宋賈似道於丁家州,使秉節屯建康,與宋將趙淮戰於西離山,淮遁去。遷武義將軍。又從定太平、安慶諸路,與宋將張咨議戰於崑崙山,斬之。十四年,授宜武將軍、管軍總管。黃州叛,秉節往討之,斬叛將余總轄於陣。十岳七年,授明威將軍。二十三年。移饒州,擒安仁劇盜蔡福乙。二十五年,擢廣威將軍、棗陽萬戶府副萬戶。二十八年,卒,年六十二。子英嗣。英亦有武略,不妄殺降卒。時稱?三世為仁義將軍。 卷一百三十八·列傳第三十五   史秉直 進道 天倪 楫權 元亨 天安 樞 天澤 格耀 天祥   史秉直,永清人,祖倫,築室得藏金,遂饒於財。金末,中原大亂,歎曰:「財者,人之命也,安可獨享。」乃遍周貧乏,建家塾,招徠學者,歲大?,發粟八萬石賑之,父成圭。亦倜儻好施。   秉直,讀書尚氣概。太祖八年,木華黎率師南伐,所向殘破。友直殘族謀曰:「世亂如此,吾家百口何以自保?」已而知降者皆無恙,即率鄉民萬人詣涿州軍門降。木華黎欲官之,秉直辭而薦其子。乃以子天倪為萬戶,而命秉直統降人家屬屯霸州。來宜拊眾有方,遠近來降者十餘萬家。尋遷於漠北,降道眾饑,秉直所得牛羊悉殺以食之,全活無算。九年,從攻北京,城降。詔以吾也爾為北京路都元帥,秉直行尚書六部事。吾也爾雖為大帥,其軍府事一委秉直,又以秉直主饋餉,軍中未嘗乏絕。   天倪以都元帥行真定府事,降將武仙副之。天倪將赴真定,戒直密戒之曰:「觀仙之詞氣,必不為我用,宜備之。」天倪謂:「大人奈何教兒猜中,而不信人。」秉直怒,乃攜其孫楫、權還北京,曰:「吾不忍其並及於難也。」既而仙果襲殺天倪,人始服其先識。太宗二年,以老病謝事歸。前巾蠃馬,逍遙里巷,見者不知其為貴官也。卒,年七十一。弟進道,子天倪十天安、天澤。   進道,字道遠,大兵徇燕、趙,進道與秉直共白於母。其母曰:「吾決以天道,莫若頎之。」遂借秉直謁國王木華黎。木華黎器其才,深加撫慰。九年,從木華黎圍北京。十年三月,城降,木華黎遣進追及要魯火赤、吾也爾等進兵,攻興州,守將趙玉望風納款。以功進義州節度使。命管領北京勾當。十一年。錦州守將張致叛,從木華黎討平之。又令招討諭廣寧,兵至,即迎降。就命進道守廣寧,尋改留守北京,遷北京管民長官萬戶。進道治北京十餘年,推誠御眾,不為鉤距譎詐之事。輕徭薄斌,闔境安之。嘗謂人曰:「幼不能事父母,長不能事兄,吾於誠有闕矣。且吾兄居鎮陽,吾思之,吾兄得北向思我乎?」愀然變色者久之。大宗六年,薦張翼自代,致仕歸。卒年六十五。   天倪。字和,姿貌魁傑。初生時有白氣貫於庭中,及長。好學,日誦千言,大安末,舉進士不弟,歎曰:「大丈夫立身,何必文事!使吾擁百萬之眾,功名可唾手取也。」木華黎見而奇之,承製授萬戶。天倪乃進言:「金遷都於汴,失策之甚者也。遼東、西諸郡。金之心腹地,我若據大寧以扼其吭,則遼陽可不攻自下矣。」木華黎善之。   初,倫卒,鄉人感其德,結清樂社以祀倫,凡四十餘社。至是,天倪選其壯勇萬人為義兵號清樂軍,以從兄天祥為先鋒,所向無敵,分兵略三河、薊州,諳寨皆望風款服。太祖九年,人朝,召見行幄,賜金符,授馬步軍都統,管領二十四萬戶。從木華黎攻高州,又攻北京,皆降之。   十年,授右副都元帥。改賜金虎符。八年,克平州,金經略使乞往烊。進兵真定,其將武仙不下,乃移兵趨大名,眾謂城堅不可猝拔。天倪循視良久,使攻其西南隅。勁卒屢上、屢隙,天倪一躍而登,守者辟易,遂克之。十一年,清州監軍王守約、平川推官合達,俱以城叛,欲從海追南歸。天倪追襲至樂安,金益都行省忙古以兵來投,效之,殺守約,擒忙古,斬首萬級。   十二年,徇山東諸郡,部卒有宰民豕者,立斬之,軍中肅然,金知中山府李明、趙州李瑀、邢州武貴、威州武振、磁州李平、浼州張立等,皆降。十四年,從木華黎徇河東,至絳州。城人甃為團樓禦敵,天倪穴地攻之,樓陷,遂拔其城。木華黎大喜,木華黎大喜,賞繡衣、鞍馬。   十五年,武仙降,木華黎承製以天倪為金紫光祿大夫,河北西路兵馬都元帥,行府事;仙副之,天倪言於木華黎曰:「今中原粗定,而所過猶縱鈔掠,非王者弔民伐罪之意。且王奉天子命,為天下除暴,豈可效他將所為。」木華黎曰,「彗。」下令:攻有剽掠者,軍法從事。遠近大悅。十六年,金懷州元帥王榮、潞州裴守謙、澤州王珍皆以城降。十七年,攻濟南水寨,破之。   十八年,徇山西,不浹旬,定四十餘寨。未幾,還軍真定。宋大名總管彭義斌侵河北,天倪逆戰於恩州,效之。   二十年,武仙部將據西山腰水、鐵壁二寨叛。天倪搗其穴,盡掩殺之。仙怒,會義斌復陷山東郡縣。仙謀叛,用設宴邀天倪。有知其事者,止天倪毋往,不從,遂為仙所害。先是,天倪擊鞠夜歸,有大星隕馬前有聲,心惡之,已而果及於難,年三十九,妻程氏聞亂,恐為賊污,自殺。子五人:楫、權,其三子俱死於難。   楫,字大濟,太宗十一年,知中山訛。憲宗三年,世祖駐六盤,召澤義經略司事,天澤奏:「臣攝兄天倪軍民之職,天倪有二子,長子楫管民政,次子權又握兵柄。臣可退休。」世祖曰:「昔成吉思汗封功臣十人千戶,諭眾曰:「所有年幼者,汝等無疑,此人父兄俱有功,安得不報。』且功臣中,豈無一門三要職者。」意不許辭。尋遷楫征南行軍萬戶翼經略,徇地蘄、黃。楫善撫士卒,所向有功,後天澤又請使楫襲其父職。世祖歎曰:「今爭爵者多,爵者少,卿深可嘉尚。吾自有官與楫。」即以楫為真定兵馬都總管,佩金虎符。   朝廷始征包銀,楫請以銀與物折,仍減其元數,以紓民。詔從之,著為令。各道以褚缺幣相貿易,不得出境,二三歲輒一易。鈔本日耗,商誘不通。楫請立銀鈔相權法。人以為便。或請更鹽法,按籍計口給之,楫爭其不可曰:「鹽鐵從民貿易,豈能如差稅例配之。」議遂寢。元氏民有訴府僚於達官者,鞫之無實,將抵死,楫力為營解,達官曰:「是欲陷於湧現輩死地,汝救之,何也?」楫曰:「誅之足以懲扣,然不若寡之以愧其心。且人命之處理重,妄言罪不列。」乃杖而遣之。   中統無年,授真定路總管、同判本道宣撫司事。所舉州縣佐吏有文學者三十餘人,後皆知名。四年,以天倪為武仙所殺,籍仙宅賜楫。會天澤言:「兵民之官,不右關在一門,行之請自臣家始。」楫即日解印綬歸。卒歸。卒年五十九。   五:炫,常德管軍總管;輝,知孟州;燧,同知東昌事;□,潼關提舉煬,僉廣西按察司事。   權,字伯衡,勇而有謀,憲宗十年,天澤以萬戶改河南經略使,命權代為萬戶。四年,屯鄧州,敗宋將高達於樊城。世祖伐宋,次鄂州。聞憲宗崩北還,使權總兵屯江北岸之武磯山。中統元年,降詔獎諭,賜金虎符,授真定,河間、濱棣、邢洺、衛輝等州路並摩哩糾軍兼屯田民戶沿邊鎮守諸軍總管萬戶,其所屬萬戶、千戶悉聽節制。三年,改授江漢大都督,依前屯大戌。宋將夏貴攻邳州,簽邳總管李杲出降。貴既去,杲哥自陳能保全一州,權奏聞其事。詔自杲哥以下,並原其罪。已而杲哥降貴事發覺詔誅之,並責權妄奏。   至元元年,入覲上都。六年,復詔赴上都,問取宋方略,對曰:「樊城為襄陽之外郛,若先克樊城,則襄陽不戰自降。然後東、西並舉,事必有濟。」帝善其言。七年,宋人入寇,權引兵趨荊子關,大破之。賜白金五百兩。權翻與麾下分之。夏貴以戰艦萬艘載銳卒,欲截江面,權進攻破之。賜衣幣、弓矢、鞍勒。未幾,轉餉隨州,貴復引兵鈔奪,權又敗之。賜白金金七百兩,授河南等外宣撫使。未行,賜金符,復充江漢大都督,總制兵馬,總管屯田萬戶。天澤請罷子弟兵柄,授鎮國上將軍、真定總路總管,兼府尹。徙東平,又徙河間。座。謚武穆三子:烜,大中大夫、同知兩淮轉司事;火赤,善化縣必。烜子無享。   元亨,字太初,至元二十九年,以大臣薦,入見皇太子於隆德殿,命直宿衛,出為龍興路同知,擢黃州通判,移婺州。勢政以元亨閥閱近臣,不宜限年勞,由奉訓大夫進朝列大夫。元亨有吏能,豪民許詐乘傳肆為奸利,元亨以法繩之,余皆惕息。婺州不產銅,元亨言於行省,罷鑄錢,民萬頌之,延祐四年,遷饒州路同知,未赴任而卒。年五十四。   初,天倪卒,子楫、權幼,天澤襲為萬戶,及長,天澤辭萬戶,世祖弗許,別授二子官。烜卒,弟火赤未仕,元亨母張氏使以父爵讓火赤,由是火赤得善化縣尹。人皆稱史氏之世讓焉。   天安,字金甫,從秉直降木華黎,以其兄天倪為萬戶而質天安軍中,太祖十一年,從討錦州張致,平之。十四年,又從略西,生擒鄜州張資祿,號張鐵槍,驍將也。武仙條天倪於真定,天澤進兵野頭,天安亦率所部來赴,併力攻仙,敗之。以功授行北京元帥文化教育事,屯真定。   宋人聚兵天邢州之西山,為仙聲援,遣其黨趙和行間,誣倅副李甲、劉清輸款為內應,守將械二人送府,大帥命戮之,天安揣知其詐,請鞫之,得實,乃斬和以徇。太宗四年,從伐金。師還,墳劇盜果滿、蘇傑等,悉平之。六年入覲賜黃金、裘、馬。憲宗五年,卒。子樞。   樞字子明,年二十餘,以功臣子知中山府,有治績憲宗四年,初籍新軍,詔大臣求可以慎固封守,閒於將略者。擢樞征行萬戶。配以真定、相衛、懷孟新軍,戌唐、鄧二州。五年,敗宋舟師於漢水之鴛鴦灘,賜金虎符。   八年憲宗伐宋,樞從天澤覲帝於大散關。帝勞之,樞奏曰:「臣祖、父,受國厚恩,今陛下親總六師,暴露萬里之外,臣願出死力,以報國恩之萬一。」帝壯其言,命為前鋒,從攻宋劍州。州僑治於若竹崖,前陰絕澗,深數百心愛。樞率壯士數十人,縋而下。及城降,大宴諸將,帝顧皇后,使飲樞酒,諭降將曰:「此國家殊禮,爾等有功,禮亦如之。」九年,從天澤敗宋將呂文德於嘉陵江,追至重慶而還。   世祖即位,改賜金符。中統二年,從天澤扈駕北手。三年,從天澤圍李□於濟南。樞營於城西南,夾澗為柵,淫雨暴漲,柵木壞,樞曰:「乘隙,今夜必出。」命作葦炬數百待之,參軍夜,曲果至飛炬擲之,風怒火烈,弓弩兼發,大潰,死者無算。未幾,□就擒。   至元四年,宋人攻開、達諸州,以樞為左壁總帥,佩虎。七年,高麗權臣林衍死,其黨化公為王,竄珍,島進樞昭勇大將軍,高麗鳳州等處經略使,佩虎符,領屯田事。八年五月,樞與經略使忻都等進兵至高麗,謂諸將曰:「賊勢方張,未易力勝。況盛暑,馬弓力馳弱,猝不可用。宜分軍三路,多張旗幟,以疑之,吾潛師搗穴,可破也。」諸將從其計,大破珍島賊,平其地而還。   十二年,復以萬戶從丞相顏伐宋,賜錦衣、鞍勒弓矢,仍給天澤帳下十人。宋平,署安吉州安撫使,時新附之眾,所在依險自保,樞以威信招納之。皆復以為民。   十四年,移疾還。十九年,起為東京路總管,辭不赴。二十一年,以盧世榮薦,拜中書左丞。世榮敗。坐免。二十三年,復授中奉大夫、山東西道宣慰使。二十四年,卒,年六十七,子:煥,昭勇大將軍、後衛親軍指揮使,佩金符;輝奉訓大夫、秘書少監。   天澤,字潤甫,身長八尺,音吐如鐘,善騎射,膂力過人。天澤帥真定,署天澤帳前軍總領。   太祖二十年,天澤送其母還北京,甫行,而天倪為武仙所害,府經歷王縉追及天澤於中途,曰:「變起倉卒,部曲雖散走,尚在近郊,公能回轡而南,則不招自至矣。」天澤毅然曰:「兄弟之仇,不反兵,雖死何敢避。況不必死耶!」即傾貲裝,購甲仗南還。次滿城,收兵千餘,馬刑事百匹。遣監軍李伯佑詣國王孛魯言狀,且請濟師。   勃魯承製授天澤都元帥,使笑乃□率蒙古兵三千援之合勢攻仙。生擒其將葛鐵,軍威大振,遂復中山、趙州,進屯進野頭,仙懼奔西山抱犢砦。三月,遂復真定。六月,宋將彭義斌以兵應仙,天澤御於贊皇,擒斬之,未幾,仙令諜者入城若大歷寺為內應,夜半斬關納仙。天澤逾城走,援於稿城董俊。俊授以銳座數百人,與笑乃□軍合,攻仙。二十一年八月,天澤夜襲真定,克之,仙復走抱犢砦,笑乃□仇民從賊,驅萬餘人將殺之,天澤曰:「此為其所脅耳。殺之可憫。」力爭天笑乃□,始得釋。天澤招集流散,官府、民居日以完葺。以抱犢諸寨仙之巢穴,急攻之,仙敗遁,相、衛州遂平。   太宗即位,議立三萬戶,分統漢兵,適天澤入覲,太宗素知天澤,以杖麾天澤及劉黑馬、蕭札剌居右,詔為萬戶,其居左者悉為知戶,遂以真定、間,在名、濟南東平五路兵圍之。金將完顏合達以十萬眾來持,戰不利,諸將皆北,天澤獨繞出敵後,夾攻之,仙棄城走。   四年,太宗由白坡渡河,詔天澤以兵會河南,招降太、睢、柘等州縣,金徐州行省完顏慶山努入援,敗之於楊驛店。床山勸馬躓被擒,見天澤,問為誰?天澤曰:「我真定史萬戶也」慶山努曰:「是天澤科,吾國已殘破,公其以生靈為念」後床山努卒不屈死。五年春,金主突圍而出,使完顏白撒自黃龍岡襲新衛,天澤率輕騎赴之,白散等敗走蒲俘斬八萬餘人。金言奔歸德,天澤會諸軍於城下,新衛達魯花赤撒吉思不花全軍。人主自歸德遷蔡州,元帥?率大軍圍之,天澤當其北面,力戰有功。蔡州平,天澤還軍真定。   時政煩賦重,貸錢於西北賈人以代輸,數倍其息,謂之關羔利,民不堪。天澤奏請官為代償,本息平而止。歲饑,假貸以充民賦,積一萬三千錠,天澤罄家資率屬吏償之。又請以中戶為軍上,上下戶為民,著為定籍,從之。   七年,從皇子曲出伐宋,攻棗陽,天澤先登拔之。又攻襄陽,宋舟師數吉陳於峭石灘,天澤挾兩舸真前搗之宋師覆溺無算。九年,從口溫不花攻克光州。次復州,宋舟師柵湖中,天澤曰:「柵破,則自下。」募死士四千攻其柵,破之,復州降。進攻壽春,乘勝而南,所向輒克。   憲宗三年,入覲,賜衛州五縣分邑。世祖在潛邸,知漢地不治,河南、陝西尤甚,請以天澤及趙壁為經略使。天澤均賦稅,更鈔法,建行倉,立屯田、保甲,境內大治。七年,詔阿藍答兒鉤較諸路財賦。阿藍答兒性若刻,鍛煉羅織,無所不至,獨以時望容假天澤。天澤曰:「我為經略使,願責我而寬屬吏。」由是獲免者甚眾。   八年,從憲宗伐蜀,明年夏,駐合州釣魚山,疫作,議班師。宋將呂文得力以艨艟數千溯江而上,戰不利。帝命天澤御這,天澤分兩翼,截江為陳。自率麾下迎敵,奪戰艦數百艘,追至重慶而還。   呂統無年,世祖首召天澤,問以治安之道,天澤疏奏:「立省部以正紀綱,設監司督諸路施恩澤以安反側,屏貪殘以任賢能,頒俸秩以養廉,禁賄賂以防奸,則上下丕應,內外休息。」帝嘉納之,以天澤為河南等路宣撫使,俄兼江淮諸翼軍馬經略使。帝問竇默曰:「騰欲求如唐魏征者,豈有其人乎?」默對曰:「深謀遠慮有宰相才,則史天澤其人也。」帝以為然。二年夏五月,拜中,書右丞相。天澤謂同官:「天澤本武夫,郵局堪負荷。但事理未安者,老夫通譯其間,為諸君條達之。何敢言相?」人多其能讓。初憲宗時,括民戶百餘萬至是諸色占役者大半,天澤翻奏罷之。秋七月,從世祖討阿里不哥,次昔木土之地,線真將可右軍,天澤將左軍,合勢蹙之,阿里不哥敗走。   三年,李□叛,諸王哈不赤討之,覆命天澤往,聞□入濟南,笑曰:「豕突八笠,無能為矣!」乃進說於哈必赤曰:「□兵精,不宜力角,當歲月斃之。」於是,深溝高壘,遏其奔軼,城中食盡,出降,生擒李□,斬於軍門。   初,天澤將行,帝臨軒授,招俾諸將皆聽節度。天澤未嘗以詔示人,及還,帝慰勞之,悉歸功於諸將。其謙慎如此。言者謂李□之叛,由諸將權太重。天澤遂奏:「兵民之官,不可並在一門,行之請自臣家始。」於是史氏解兵符者十七人。   至元元年,加光祿大夫。三年,皇太子領中書省,兼判樞密院事,以天澤為國上將軍、樞密副使。四年,復加光祿大夫,改左丞相。六年,降授為平章政衙。大軍攻襄,詔天澤與駙馬剌出往經畫之,賜白金楮幣。天澤相要害,建地堡,以絕襄陽聲援,為必取之計。七年以疾還,八年,進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   十年,與平章阿術等進攻樊城拔之,襄陽降。十一年,詔天澤與丞相伯顏總大軍,自襄陽水陸並進。以左丞相行中書省於荊湖。天澤至郢州,疾篤,還襄陽,帝遣近問賜藥餌,天澤附奏曰:「臣大限有終,死不足惜,但願天兵渡江,慎勿殺掠。」語不及他。十二年二月卒,年七十四。帝聞,震悼,賻白金二千五百兩,贈太尉,謚忠武,後累贈太師,追封鎮陽王。天澤平居,未嘗自矜其能。及臨大事,毅然以天下自任。言約鴯是核,氣和而色壯。年四下始折節讀書,尤熟於《資治通鑒》。至論成敗得失,雖都是宿儒自以為不及也。拜相之日。門庭悄然,或勸以權自張,天澤舉韋澳告周墀之語曰:「願相公無權。爵祿刑賞,天子之柄。何以權為!」言者慚服。初澤取衛州,獲衛士蒲察輔之,問金之名士,以近侍局副使李大節對。及史歸德,獲大節。署為參謀,委以一路之事,常署空名,委?數十事,畀大節用之。又使王昌齡治食邑,盡蠹民之政,昌齡一切罷之。失職者造為誣謗,天澤不顧也。其知人之明,多類此。天澤髯已白,用藥染之,世祖見而問曰:「史拔都之髯,何乃更黑耶?」對曰:「臣覽鏡見白髯,竊悼衰暮效力於陛下之日淺,故染之。」帝大喜。世祖時,漢人賜名拔都者,惟天澤與張寵范、張興祖三人云。   九子:格樟,真定順天新軍萬戶;棣,衛輝路轉運使;槓,湖廣行省砂丞;札淮東道廉訪使;梓,同知漕;楷,同知南陽府;構中書左丞。   格,字晉明,憲宗二年,以衛州漢、胙城、新鄉、獲嘉、蘇門五縣封天澤,即以格為節度使。從憲宗伐宋。憲宗崩,至各林,留廉州,五年始得歸。大軍圍襄陽,格請從,授懷過大將軍、毫州萬戶,佩虎符。天澤誡之曰:「戰事無居人後。」襄陽下,賜白金、衣裘鞍馬、弓矢。大軍次鹽山,距郢州二十里,宋將夏貴鎖戰艦絕江為陣,以拒我師。格下千戶馬福嘗從世祖渡江,請為嚮導,拖舟由沙武口入湖達於江。平章阿術將二十萬戶,以五萬戶為前列,擇一個帥之,格居其一。軍先濟,為宋將程鵬飛所卻,格身被三創,力戰,鵬悄乃敗走。阿術奏格輕進,找軍法。世祖貸之,賜白金五百兩。阿術東下,格從阿里海涯圍潭州,攻鐵壩,炮石傷肩,又中流矢,格拔矢,先登克之。遂以格為軍民安撫使,戍潭州。   旋入覲,加定遠大將軍。格澤服玉帶,賜物也,奏上之。帝曰:「太尉所服,汝服可嫌?」即以玉帶賜格。自是格班諸將,獨服一品服。從攻靜江,眾以轒轀自蔽鑿城,格當炮之?沖,轒轀不能前,乃率士攀堞,蟻附而上,拔之。阿里海涯北還,留格戍靜江。格乘勝徇定廣西昭、賀、梧、潯、籐、容、象、貴、鬱林、柳融、賓、邕、橫、廉、欽、高、化十八州,廣東肇慶、德慶、封三州,除其三年田租,發倉稻以振貧民。遣萬戶河、朱國寶、劉五剛、趙圭、趙修己戍昭、賀等州,千戶馬天麟、宋景、劉君進、花禮、完顏世英、李宗、張下、鄒瑛、閻國順、脫歡戍潯、賓、容象等州。又以千戶兼民職,則權又分而令不專,皆便宜加以軍民總管。事聞,詔即授十千戶為總管。初,靜江末下,溪洞諸蠻皆附於雲南。至是,格遣使諭之,來降者五十餘洞。雲南行省平章賽黃赤以書讓格曰:「吾與先太尉共事久,汝奈何有吾成功。」各上其事於朝,詔聽格格節度。擢昭勇大將軍、廣西宣撫使。尋罷宣撫,改鎮國上將軍、廣南西道宣慰使。宋將張世傑據福州,傳檄嶺南,詐言夏貴已復瀕江州縣。諸將恐江路絕,不能北歸,皆托計事返靜江。格曰:「此虛聲怵我耳!君輩勿擅棄戍地。」行省又議棄肇慶先進三州,並兵戍梧州。格曰:「地則示賊以怯,宜分兵戍之。」行省從格言,眾心始定,土賊蘇促據鎮龍山,橫、象賓、貴四州皆受其害,格討平之。世傑分兵破潯州,又遣其將羅飛圍永州,判官潘澤民間道告急於格,格率所部援之,殄其眾。   進攻宋都督會淵子於雷州,淵子走石岡州,世傑將兵數萬欲復取雷州,萬戶劉仲海擊敗之。世傑悉眾來攻,城中糧絕,格漕欽、廉諸州傑給之。世傑解圍去。詔格移戍雷州。嶺南平,行省議戶賦酒醋算,格曰:「兩廣地狹而戶少,俗悍而產貧,征之,適急其為盜耳。」事遂寢。張寵范請復將毫州兵,乃還格鄧州兩萬戶。尋拜參知政事,行廣南西道宣慰副使。入覲,拜資德大夫、湖廣行省右丞。日本用兵詔格督造戰艦六百艘,送揚州。要束木來為左丞,鉤考戰艦費,欲以危法中格,無所得而止。尋遷江西右丞,進左丞,復還湖廣為右丞,進平章政事,二十八年,卒。五十八。   時要束木定州縣賦籍,責償十五萬錠,會赦令下,要束木獨以為不應貸。格曰:「今重賦於民,民不能堪。又格恩命不征,倘大亂起,孰任其咎?」要束木始減收五萬錠。未幾,要束木伏誅,格已先座矣。   子耀、榮。榮襲鄧州舊軍萬戶。   耀,字煥卿,權子。至元六年,以格為毫州萬戶,從圍襄陽。時格無子,言於天澤,請以耀為子,天澤許之。行省授耀千戶,從參政崔斌破土寇趙宣機,耀射殺數人,賊奪氣。斌歎曰:「真將種也!」   阿里海拔靜江,留格戍之。或問其故,曰:「吾去而靜江叛,戍將必誅。史宣慰功臣子,朝當寬宥之。」   耀從格戍靜江,徇定廣東、西州縣,以功授同知潭州總管府事,攝德慶府總管,討平肇慶賊趙都,遷潭州路治中,改廣東道宣慰副使。唆都將兵至廣州,耀主辦饋運,事治而民不擾。改浙東道宣慰副使,從省臣破山賊柳分司,又從討楊鎮龍、婁蒙才等,皆擒斬之。張宏范自南海還,求將毫州兵,還鄧州於史氏,詔允之。是時,令諸將位至省臣者,許自擇,欲相去將,欲相罷將。格已官右丞,奏請以張溫代為鄧州萬戶,世祖曰:「史天澤之兵,豈可使他人代將。」部格:「誰可授萬戶者?」格奏:「臣子耀可。」耀固辭,請俟弟榮授之。及各座,詔以耀襲鄧州舊軍萬戶,耀以弟榮入覲,奏曰:「榮為臣所後,父格之子,今年十四歲,宜代臣為萬戶。」世祖曰:「昔天澤讓職於兄子,今汝復讓職於弟,真天澤子孫也。」   至元二十九年,以將討爪哇,授耀福建等處行省平章政事,賜金虎符。未幾,改命史弼,耀不行。   成宗即位,拜江浙行省左丞。會人告省臣迎詔,裼衣上香,引耀為征。遣御史按問耀,言未見其裼,但不束帶耳。當國者庇其人,摭耀他事,史官。   大德元年,起為江浙行省左丞,移湖廣二年,復還江西。以屯田贛州,兵多死於瘴癘,廣東宣慰司加丁糧於田租之外,皆按治主者之罪。入為大司農,核公帑逋緡錢數千萬,率勢家貸為貿易,負子錢不歸,耀悉徵入之,不徇請托。九年卒。年五十,泰定三年,追諡義襄,耀性剛狷,雖勳貴不肯少下之。廉於財,所至賃屋以居。   子塤,瑞州總管,遷江西省左丞。卒。   天祥。父懷德,秉直從祖弟也,從秉直降於木華黎命懷德就領黑軍。後從木華黎攻大寧,先登擒二將,中流矢卒。   天祥初署都鎮撫,木華黎選降卒勇健者二百人隸之。太祖九年,從木華黎略地高州,攻拔惠各、金源等十五城,惟大寧固守不下。天祥獲金將完顏胡速,木華黎欲殺之。天祥曰:「殺一人無損於失敵,且天祥嘗許以不死。殺之,何以取信於後。」乃釋為千戶。   懷德卒,一面祥痛憤,戰愈力。十年,與吾也而攻北京,降其將寅達虎、烏古倫。進略北京傍近諸寨,擒都統不剌,釋其縛,諭以利害,不剌感泣,願效死。天祥命與降將王都統往諭樓子崖等二十餘寨,悉降之,得勝兵八千人。惟西乾河答魯、五指山楊趙奴不降,天祥攻之,趙奴死,答魯敗走。授西山總帥兵馬。興州守趙守玉反,天祥與吾也而分道墳平之。答魯聚眾寇龍山,槊剌吾也而墮馬,天祥馳救獲免,復與戰,敗之,答魯死。進克興中府。   十一年,從木華黎擒張致於錦州,得黑軍五百人,命天祥統之。   十一年春,覲太祖於魚兒濼,賜金符,授提控元帥攻拔金、蘇復等州獲金半島完顏帑、耶律神都馬,遷鎮國上將軍、利州節度使、所部降民都總管、監軍兵馬元帥。武平賊祁各尚拒命,天祥擊斬這。遂拎金將巢元帥以獻。又討浴州叛將重兒,斬之,十三年,權兵馬都元帥,蒙古、漢軍、黑軍並聽節制。從大華黎攻拔河東平陽等八十餘城。   十五年,略地至真定,天祥謂木華黎曰:「攻之恐戮及無幸,不如先往諭之。不從,加兵未晚。」木華黎許之,守將武仙果降,已而請留天祥守真定,木華黎曰:「天下未定,天祥智勇之士,不可離吾左右。」乃使秉直子天倪守真定,而以天祥為左副都元帥,引兵南屯邢州。仙兄貴以萬人壁邢州。西山,負固不降。天祥率完顏胡速等扳援而上,盡翱捕之。貴大驚,謂天祥曰:「公若有羽翼者,不然,何能至此。」遂以眾降。又從木華黎敗金人於黃龍岡,拔單、滕、充三州。   木華黎圍東平久不下,怒吾也而不盡力,將手劍斬之,天祥請代攻。木華黎大悅,賜皮甲一,又以己鐵鎧被之。鏖戰良久,木華黎使人止之曰:「爾力歆矣,宜少息。」賜又金鞍名馬。十六年,從拔綏德、鄜、坊等州。十七年,木華黎攻青龍、金勝諸堡,花帽軍堅守不下,既破欲屠之,天祥力諫而止。   十八年,賜金虎符,授蒙古、漢樂兵馬都無帥,鎮河中。是冬,略地西夏,還遇賊狙,射傷額,遂失明。十九年,歸北京等七路兵馬都無帥。太宗二年,入覲,乞致仕。不許。三年,太宗用兵河南,強之行,使轉漕,饋諸軍餉。   四年,命天祥領民兵數千,屯霸州之益津,行元帥府事,賜衣一襲。會天祥金瘡發,睿宗聞而憫之,授海濱和眾利州等處總管,兼領霸州御衣局人菝都達魯花赤,行北京七路兵馬都元帥府事。憲宗八年卒,年六十八。   天祥長身駢脅,膂力絕人,性好施予。太宗七年,括中州戶口,天祥縱其奴千餘口為良民,人萬頌之。   子:彬,江東提刑按察副使槐,襲御衣局人匠都達魯花赤。史臣曰:「史秉之降附,蓋為保全宗族之計,然其父子卒以功名顯,余既歎秉直之知去就,又歎用人者能各盡其智勇也。天澤出入將相,不伐不施,世祖謂:『郭子儀、曹彬終身無大過。朕所見者惟史天澤似人。』知言哉!」 卷一百三十九·列傳第三十六   張柔 宏彥 宏略 宏范 ?   張柔,字行剛,汲州定興人。少康慨,尚氣書,以豪俠稱。右額有肉如錢,怒則墳起。貧不事產業,嘗曰:「大太夫當為公侯,田舍翁不足道也。」金貞祐間,河北盜起。柔年三十四,有女道蔡氏語之曰:「金祚將訖,君當為諸侯輔新朝。」以兵法授之。柔聚眾保西山東流寨,選壯士自衛,盜不敢犯。縣人張信假柔勢,納流入女為妻,柔鞭信百,而還其女。信憾之,謀殺柔。既而信有罪當誅,柔救之獲免,部眾益服柔之威德。   中都經略使苗潤承製柔定興令,累遷青州防禦使。道潤表其才,加毅大將軍,遙領永寧軍節度使,兼雄州觀察使,權元帥左都監,行元帥府事。道潤為其副賈瑀所殺,瑀使告柔曰:「吾得除道潤者,以君不助兵故也。」柔怒叱其使曰:「瑀殺吾所事,吾食瑀肉且未足快意,反以此言戲吾耶!」遂移檄道潤部曲,會於易州軍市川,誓復仇。適道潤麾下何伯祥得道潤所佩金虎符以獻,因推柔行經略使事。金主加柔驃騎將軍、中都留守,兼大興府尹、本路經略使,行元帥事。太祖十三年,大兵出紫荊口,柔戰於狼牙嶺,馬蹶被執,遂以眾降。太祖還其舊職,得便宜行事。柔攻下雄、易、安、保諸州,獲賈瑀,部其心以祭。瑀部將郭瑀亦降,盡有其眾,徙治滿城。   金真定帥武佩來攻,柔從數騎躍馬直抵仙營,敵眾披靡,獲其旗鼓以歸。又明日,益張旗幟為疑兵,援桴徑進,佩大敗,殭屍數里。乘勝攻完州,命部將聶福堅架飛梯,躍而登城,鞏彥輝率突騎繼之,城遂拔。獲州甄同,詞色不撓,柔義而釋之。十四年,仙復來攻,敗之,進拔山、祁陽、曲陽諸城寨。既而中山叛,柔引兵圍之,與仙將葛鐵槍戰於新樂,流矢中柔貪折其二齒,拔矢以戰,斬道數千級,遂克中山。仙復攻滿城,柔登城拒戰,為流矢所中。仙兵大呼曰:「中張柔矣。」柔不為動,開門突擊,仙敗遁。又敗仙兵祁陽,進攻深澤、寧晉、安平,拔之。分遣別將攻下平棘、稿城、無極、奕城諸縣,拓地千餘里。由是深、冀以北三十餘城。緣山鹿兒、野狸等寨相繼降。一月之間,與仙十七戰,仙望風輒敗。   方獻捷於在所,閃宣德,而易州軍叛,逐其守盧應,據西山馬頭寨自保,柔聞之,即引還,出奇兵,破其寨,叛者皆伏誅。加榮祿大夫、河北東西等路都元帥,賜號拔都,將土遷授有差。   蒙古帥孱赤台數凌柔,柔不為下,乃譖柔於行省曰:「張柔驍勇無敵,向被執而降,非其本意。今委以兵柄,威震河朔,失今不圖,後必難制。」行省召柔至,囚之土室,孱赤台立帳寢其上,環以甲騎,明日將殺之。孱赤台一夕暴死。柔始獲免。   十十年,武仙既降復叛,殺元帥史天倪,其弟天澤來筷援。柔遣驍將喬惟忠等率千餘騎赴這,仙大敗,遂分遣惟忠、宋演略彰德,聶福堅略大名。璽書授柔行軍千戶、保州等處都元帥。二十二年,移鎮保州。州毀於兵,十餘年為盜藪。柔畫市井,定民居,修官廨,引泉水入城,疏溝渠以匯之,遷廟學城東南,增其舊制,屹然為河朔重鎮。   太宗四年,從睿宗伐金,語其部將曰:「吾用兵殺人多矣,寧無冤者,自今以往非與敵戰,誓不殺人。」大兵圍南京,柔軍於城西北,金人屢出戰,柔皆卻之。金哀宗自黃陵岡渡河,敗走歸德,崔立以南京降,柔入城,於金製無所取,獨入史館,取《金實錄》並秘府圖書,訪求耆獻及燕趙大姓十餘家,衛送北歸。從軍圍歸德,城瀕水,諸將背水而營。柔曰:「敵開門擊我,必擠我於水中。」眾不聽。既而金人果乘夜來襲,眾潰亂。柔率百餘騎援之,敵敗走。復益兵而出,勢張甚。柔命艤舟南岸,示無還意。下令登舟者斬,使一卒執大旗,立提上,伏戰土於下,伺敵至擊之。敵意不敢逼而退。金言走蔡州,州恃柴潭為阻。宋孟珙以兵來會,決其南,潭水涸。金人懼,開門死戰,柔中流矢如蝟,為金人所獲。珙麾兵救之,挾柔出。已而宋後奪柴樓,柔使聶福堅先登,破外城,又遣張信墮其西城,諸軍齊奮,東城始陷。大將下令屠城,一小校縛十人待。一人貌獨異,柔問之,狀元王鶚也,乃解其縛賓禮之,後卒為名臣。六年柔入朝,太宗歷數其功,班諸將上,賜金虎符升萬戶。   七年,從皇子闊出伐宋,拔棗陽。又從大帥太赤攻徐、邳、檣其外城。宋守將出戰,諸軍悉力拒之。柔繞出敵背擊之。敵潰走,溺死者甚眾。又與史天澤邀南海潰走者,盡戮之。後從大帥察罕出許州,略淮東、分戍許、鄭兩州,而還。九年,詔屯兵曹武以逼宋,道出九里關,柔欲率所部徑進。或言道隘,宋必設伏,柔不聽。從二十騎,方解甲而食,伏起,圍數重,右皆失色。柔怒馬馳突意與二十騎達於曹武。復攻拔洪山寨,寨據山頂,四壁斗絕,柔肉薄而上,剷其壘。遂會諸軍圍光州,柔夜遣鞏彥輝率勁卒二百伏城西南,柔攻其西北,城人悉力拒,柔、彥輝乘虛而入,拔其外城,宋守將降。又進攻黃州,宋重兵據三山寨,地險絕,柔誘敵出戰,潛遣死士從間道魚貫而上。會天霧,守者不覺,遂崩潰,斬馘數萬。柔壁於黃州西北隅,城人每次舟出者,柔曰:「此偵我者也,夜必襲我來備。」乃分軍為三,以待之。宋人果夜至,柔大敗之,宋人懼,請各。柔乃班師,使王安國攝行府事,戍光州。   察罕攻滁州,柔以騎往。城久不下,察罕欲解去,柔請決戰。既陣,柔突入宋軍,宋將執柔轡曳之,遇救得還,飛石中柔鼻,裹創復戰。夜遣鞏彥輝劫其營,焚城東南隅,柔率銳座先登,竟入滁州。十一年,詔以本官節制河南諸翼兵馬征行事,河南三十餘城皆屬焉。   柔辟王汝明為書記。汝明年二十餘,始見柔,說以軍事,柔與語竟日,不覺墮塵尾於地,自是深重之。明年,詔柔等八萬戶伐宋,王汝明說柔曰:「明公終歲用兵,惟資兩淮糧谷以給軍食,非久遠計也。莫若用許、鄭兩州戍兵開屯墾,以給糧儲。」柔從之。十三年,賜御衣數襲、名馬二、尚廄馬百匹。柔帥師自五河口濟淮,略和州。裨將趙明、石文戰歿,柔哭之曰:「當為婚姻不負汝也。」師還,命王汝明、聶福堅將千人屯田於襄城。察罕奏柔總諸軍屯杞縣。初,河決於汴西南,入陳留分而為三,杞居中?。宋人恃舟楫之利,由毫泗以窺汴,柔乃平河築連城,通以浮橋,為進戰退守之計。未幾,又敗宋兵於泗州,王汝明漕襄城粟數千斛至,軍食以濟。冬,還軍札縣,命子宏范娶趙明女,以己女妻石文之子,人皆服其主義。乃馬真皇后稱制五年,柔帳下吏夾谷顯祖得罪亡走,上變誣柔,詔逮柔至和林訊之,執政素知柔,以百口保之,座辯其誣,顯祖伏誅。柔聞陵川郝經賢,請教其諸子經,為柔經國大要,柔深加禮敬焉。   憲宗即痊,換金虎符。三年,柔遣王安國與總管叱剌攻宋盧州。四年,王安國略漢南,深入而還。柔遣張信戍穎州,自帥山漢軍城毫州,移戍之。五年,安國復侵宋,率水軍出檯子灣,抵蒙縣。柔支會元帥不憐吉歹,攻蘄州及五河口,自毫州以南築甬道抵百丈口,中為橫堡,又東六十里六柵水中,由是宋之舟師不能北犯。奏入,憲宗大悅,賜衣一襲、詡根甲一、金符九、銀符九,頒將校之有功者。   九年,分遣裨將張果、王仲仁,從憲宗入蜀;王安國、胡進、田伯榮、宋演從塔察兒攻荊山;柔自從世祖攻鄂。世祖出大勝關,柔出虎頭關,與宋兵遇於沙窩,柔子宏彥擊敗之。世祖濟江,柔以兵來會,使何伯祥作車,洞掘其城,別遣勇士先登。城垂陷,憲宗凶問至,宋亦行成。世祖北還,使統諸軍以俟後命。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詔班師。阿里不哥叛,征柔入衛,至盧朐河,復止之。分其兵三千五百人衛京師,以子宏慶為質子。二年正月,入朝於上都,廷議削諸侯權,選耆德監之。諸萬戶懼。柔言於上曰:「今治郡者皆年少,未習於政事,獲罪不加以刑,則廢法,重繩之,則沒其先世之微勞。請使老成人監之為便。」世祖大悅,遂立十道安撫司。諸萬戶皆怒,已而鹹德之。三年,柔請老,年已七十,封安肅公,以第八宏略襲其職。李□反,詔柔與子宏范率精兵二千入衛,未九復止其行。宋夏貴出蘄州為□聲援,宏范敗之。   至元三年,城大都,起柔判行工部事,將二十萬人以受役,子宏略佐之。御史台建,博羅請以柔為御史大夫,帝曰:「台臣構怨之地,非所以處功臣也。」議封柔國公,帝以柔起於燕,成功於蔡,詔自擇之。柔曰:「燕子所都,臣封蔡足矣。」乃進封蔡國公,刻印賜之。五年六月卒,年七十九,贈推忠宣力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謚武康。延祐五年,進封汝南王,謚忠武。   子十一人:福壽,早卒;宏基,順天宣權萬戶;宏正,襲宣權萬戶;宏規,從郝經受《左氏春秋》順天、涿州等路新軍奧魯總管;第四子宏彥、第八子宏略、第九子宏范最知名。   宏彥,從郝經受學,善騎射,前後殺虎以百數,從伐宋荊山有功,授新軍總管。攻鄂州,先登者再。中統元年,扈駕上都,;改順天路新軍總管。三年,授新軍萬戶,佩金虎符。至元二年,授鄂州萬戶。十六年,裕宗在東宮,召為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年四十告老,八十而卒。   宏略,字仲傑。憲宗五年,入朝,授金符,權順天萬戶,從征蜀,以其幼,賜錦衣還。柔致仕,授宏略金虎符、順天路管民總管、行軍萬戶,仍總宣德、河南、懷孟等路諸軍屯毫州,中統三年,李□反,求救於宋將夏貴。貴乘虛北奪毫、滕徐、宿、邳、滄、濱七州,瓣蔡、符離、蘄、利津四縣,殺守將。宏略率戰船御之於渦口,貴退保蘄縣,宏略水陸並進。宋兵素憚毫軍,焚城宵遁。盡復所失地李□既誅,追部當與□通書者,獨宏略書勸以忠義,事得釋。朝延懲□叛逆,務抑諸侯權以保全之,因解宏略兵職,宿衛京師,賜只孫冠服,以從宴享。   至元三年,城大都,佐其父為築宮城總管。八年授朝列大夫、同行工部事,兼領宿衛親軍、儀鸞等快局。十三年,城成,賜內帑金扣、蚻r瑁卮,授淮東道宣慰使。十四年,宋廣王昺據閩、廣,時東海縣儲粟萬,行省檄宏略將兵二千戍之,仍命造舟運傑入淮安。宏略雇民舟,有能載粟十石者與一石,人爭趨之,一月而畢。   十六年,遷江西宣慰使。會饒州盜起,犯都昌。宏略以饒州雖屬江東,與南康止隔一湖,寇不嚴竣,則南康必有相扇而起者。乃使人搗其巢穴,縛賊酋磔於市,餘黨潰散。下令曰:「不操兵者皆為平民,余無所問。」頃之,略曰:「公但居毫,未在江財產,入見宜自明。」宏略曰:「吾明之,則言者獲譴矣。吾寧引疾家居。」   二十九年,見世祖於龍虎台,請曰:「臣之子玠長矣,願備宿衛。」從之,且賜以酒曰:「卿年未老,謝事何為?」特命為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元貞二年卒。贈推忠佐理功臣、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國、蔡國公、謚忠毅。子三人:玠、瑾、琰。   宏范,字仲疇。年二十,兄宏略為順天路總管,上計,留宏范攝事,吏民服其明決。蒙古軍肆暴,宏范杖之,入其境無敢犯者。   中統初,授御用局總管。三年,改行軍總管,討李□於濟南,瀕行請氈帳。柔曰:「汝欲即安耶」不與。戒之曰:「汝圍城勿避險地,險則己不敢懈,兵必致死。且主將知其險,有來犯,必赴救,可因以立功。勉之。」宏范營城西,□出軍突諸將營,獨不向宏。宏范曰:「我營險地,□乃示弱玩,必以奇兵來襲,謂我不司也。遂築長壘,內伏甲士,而外為壕,開東門以待之,夜令士卒浚壕益深廣,□不知也。明日,果擁飛橋來攻,未及岸,兵陷壕中,得跨壕而上者,入壘門,遇伏皆死,降兩賊將。柔聞之曰:「真吾子也。」□既誅,朝廷罷大藩子弟,宏範例解總管。至元元年,宏略入宿衛,授宏范順天路管民總管,佩金虎符。二年,移守大名。歲大水,宏范輒免本縣租賦。朝廷罪其專擅,宏范請入見,進曰:「臣以為朝延儲小倉,不若儲之大倉。」帝曰:「何說也?」對曰:「今歲水潦不收,必責民輸租,倉庫雖實,民死亡殆盡,明年租將安出?曷若活其民,使不逃亡,則歲有恆收,非陛下大倉乎?」帝悅其言,詔勿問。然卒坐盜用官錢免官。   六年,括諸道兵圍宋襄陽,授益都淄萊等路行軍萬戶,復佩金虎符,戍鹿門堡,以斷宋餉道,且絕郢之救兵。宏范建言曰:「國家取襄陽,為延久之計者,所以重人命而欲其自斃也。曩者,夏貴乘江漲送衣糧入城,我師無御之者。其境南接江陵、歸、峽,商行旅士卒絡繹不絕,寧有自斃之時乎?宜城萬山以斷其西,柵灌子灘以其東,則庶幾速斃之道也。」帥府奏用其言,移宏范兵千戍萬人。   既城,與將士較射出東門,宋師奄至。將佐謂眾寡不敵,宜入城自守。宏范曰:「吾與諸君在此,敵至不戰可乎?敢言退者死。」即擐甲上馬,遣偏將李庭當其前,自率二百騎為長陣,令曰:「聞吾鼓則進,未鼓勿動。」宋軍步騎相間突陣,宏范軍不動,再進則卻,宏范曰:「彼氣衰矣。」鼓之,前後奮擊,宋師奔潰。   八年,築一字城逼襄陽。破樊城外郭。九年,攻樊城,流矢中其肘,裹瘡見主帥曰:「襄、樊相為唇齒,故不可破。若截江斷春援兵,水陸平攻,樊必破矣。樊破,則襄陽何所恃!」從之。明日,復率銳座先登,遂拔樊城。未幾,襄陽亦下。偕宋將呂文煥入覲,賜錦衣、白衣、寶鞍,將校行賞有差。十一年,丞相伯顏伐宋,宏范率左部諸軍循漢東略郢西,南攻武布堡,取之。大兵渡江,宏為前鋒。宋相賈似道督兵屯鞠湖,殿帥孫虎臣據西家洲。宏范轉戰而前,諸軍繼之,似道敗走,宏范去驅至建康。伯顏大會諸將,出庫金行賞。宏范後至,伯顏曰:「祖宗之,以軍事命集,罪加後至者,雖貴近無所貸,爾何為後至?」宏范曰:「臨陣居先,受賞在後,何為不可?」伯顏默然而止。十二年五月,帝遣使諭伯顏:方署,宜少駐以待。宏范進曰:「聖恩待士卒誠厚,然緩急之宜,不能遙度。今故已奪氣,正當乘破竹之勢取之。豈應迂緩,使敵得為計耶?」伯顏然之,馳驛至闕,面論形勢。詔進兵。   十三年,次瓜洲,分兵立柵,據其要害。揚州都統姜才以二萬人出揚子橋,宏范佐都元帥阿術御之,與宋兵平水陣。宏范以十三騎徑度沖之,陣堅不動,宏范引卻。一騎躍馬揮,直趨宏范,宏范旋轡剌之,應手頓斃馬下,其從潰亂。追至城門斬首萬餘級。宋將張世傑、孫虎臣等率水軍陣於焦山,宏范率所部橫衝其陣,宋帥大敗。追至圌山之東,奪戰艦八十艘,俘馘千數。上功,改毫州萬戶,賜名拔都。   是年,復從董文炳由海道會伯顏,進次臨安近郊。宋主上降表,以伯侄為稱,往返未決,宏范將命入城,數其大臣之罪,皆屈服,取稱臣降表上。未幾,台州叛,宏范遣人持書諭之,守將殺使焚書,宏范力疾攻拔之。部將請屠城,宏范不許,但誅其守將,台民感悅。十四年,師還,授鎮國上將軍、江東道宣慰使。   十五年,宋張世傑立廣王昺於海上,閩、廣響應。宏范入覲,自奮請討之,乃授蒙西、漢軍都元帥。陛辭,奏曰:「漢人無統蒙古軍者,乞以蒙古軍者,乞以蒙古信臣為帥。」帝曰:「汝知而父察罕之事乎?其破安豐也,汝父欲留兵守之,察罕不人人。師還,安豐復為宋有,進退失據,汝父深悔之,以委任不專故也,豈可使汝復有汝父之悔。」面賜錦衣、玉帶,宏范不受,以劍甲為請。帝出武庫劍甲,聽自擇,且諭之曰:「劍汝之副也,不用今者,以此處之。」將行,薦李恆為副,從之。   至揚州,先將校水陸二萬人,分道南征,以弟宏正為先鋒,戒之曰:「汝戲勇,非私汝也。軍法重,我不敢以私撓公,勉之。」宏正所賂克捷。攻三江寨,拔之。進克漳州,又攻鮑浦寨拔之。由是瀕海郡縣皆望風降附。獲宋丞相文天祥於五坡嶺,使之拜,不屈宏范義之,待以賓禮,送至京師。及宏范座天祥在國之垂涕焉。   十六年正月庚戍,由潮陽港乘舟入海,至甲子門,獲宋斥候將劉青、顧凱,乃知廣王。辛酉,次崖山。宋軍千餘艘碇海中,建樓櫓其上,隱然堅壁也,宏范引舟師赴之。崖山東西對峙,春北水淺,舟膠,非乘朝不能進,乃由山之不轉南入大洋,始得逼其舟,又出奇兵斷其汲路。宋人以烏蛋船十餘艤大舟,宏范夜操小艇,帶勁兵潛襲之。取烏蛋船載劃,乘風縱火。宋預以泥塗艦,懸水筒無數,火船至,鉤而沃之,竟莫能毀。宏范乃與李恆了畫圖定計,授恆以戰艦二,使守北面。   二月癸未,將戰,或請用炮。宏范曰:「火起帥舟迸散,非計也。」明日。四分其軍,軍其東南北三面,宏范自將一軍相去里餘,下令曰:「宋舟潮至必東遁,急攻之,勿令去。聞吾樂作乃戰,違令者斬。」先麾北戰軍乘潮而面一,不克,李恆等順潮而退。樂作,宋將以為休息,少懈。宏池率舟師復犯其前,命將士負盾而儲存,令之曰:「聞金聲起,先金而亡動者斬。」飛矢集如蝟,伏盾者不動。舟將接,鳴金撤舟中布幕,弓弩火石交作,頃刻破其七舟,宋師大潰。宋丞相陸秀夫抱其主昺赴水死。世傑陵。其餘將吏,皆降。嶺海悉平,勒石紀功而還。   十月,入朝賜宴內殿慰勞甚厚。未幾,以染瘴癘疾作,帝命尚醫診視,敕衛士監門,止雜入毋擾其病,病甚,沐浴易衣冠,扶掖至中庭,面闕再拜。退坐,命酒作樂,與親故言別。出所賜劍甲,付嗣子?曰:「汝父以是立思汝佩服勿戽也。」語竟,端坐而座卒,年四十三。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謚武烈。至在四年,加贈推忠效節詡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齊國公,改謚忠武。延祐六年,加保大功臣,進封淮陽王,謚獻武。   宏范喜讀書,身長七尺,修髯如畫,歌詩踔厲奇偉,著有《淮陽集》。子?。   ?,字公瑞。年十六,攝管軍萬戶。至元年十七年,拜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戶,佩其父虎符,鎮建康。未幾宏范卒,喪畢,世祖召見,?奏:「臣年幼,軍事重,聶禎者,從臣祖、父,久歷行陣,幸以副臣。」歎曰:「求老成自副,常兒不知出此。」厚賜而遣之,遍及從者。十九年冬,以使事入覲。初宏范以功高,凡內宴,賜坐諸王上,至是,特敕?坐宏故處。   還鎮,賊起蕪湖及宣、微二州。?率所部討之,蕪湖平,乃言於行省曰:「宣、微蜚我所部,然不敢分彼此,以誤軍國之事。」遂進討宣州賊。官兵屢敗於賊,幾卒有殺民家豕並傷其主者。?曰:「此兵之所以敗也。」斬之。明日戰,三合三勝。時賊勢尚,?曰:「宣卒敗而怯,勿累我。」命名張旗鼓為聲勢,自將所部攻之,賊大敗,斬首三百人,餘眾悉降。又有吳道子者,以妖術惑眾。易?年少,欲因入剌殺?,?執而斬之。其黨又欲襲?,?伏兵山上,令曰:「賊至而起。」明日,賊悉眾來攻,伏起,蹴賊墮死巖谷者無算,拎其酋磔之。宣州平,移兵討微州獲生三十,縱之歸,使散語其人曰:「張萬前知汝為逃獲生口三十縱之歸,使散語其人曰:「張萬產知汝為逃死計,與官軍斗非汝本心。來降,吾能活之。不然,吾殺汝立盡。」明日,有持牛酒來見者,?厚加撫恤,遠近漸以信服,獨南巖西坑寨尤險固,又嘗敗官軍,堅守不降。?選壯士百餘人鳥道緣登柵後,度已上,縱兵擊之。賊出戰,登者已奪其棚,賊回顧朱巢穴不得還其孥,由他道走。諸將請邀之。?不可。已而賊以孥出漸懈,?曰:「可矣。」追之盡殲其眾。南陵盜又起攻宣州,宣州告急。?帥輕騎赴之,賊見兵無後,拒引人圍?。?揮槊出入,斬首數千級,振旅而還。宣州人德?,立生祠祀之。賊平,軍中無事。?迎宋禮部侍郎鄧光薦,師事之。光薦授以所著書曰:《相業》,謂?曰:「熟讀之,後必賴其用矣。」   ?在軍中凡十有四年而復入朝,時至凶十十九年也。廷議江灘行樞密院可罷,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張瑄領海運。亦以為言。樞密副使暗伯問於?,?曰:「風上當自言之。」召對,?曰;「使行院可罷,亦非瑄所應言。」帝深然之。未幾,拜行樞密院副使。太傅月兒魯諾延言:「?尚少,請試以僉書,異日大用未晚。」帝曰:「不然,是家為國滅金、滅宋,盡死力者三世矣!漢人賜號拔都者,惟史天澤與?家。史徒持文墨議論,孰與其家功多,今可吝此耶!」進鎮國上將軍、江淮行樞,密院副使。   成宗即位,罷行樞密院。大德三年,遣使巡行天下,?使川、陝,問民疾苦,以便宜振之,罷冗官無益於民者。使還,擢江南行御史台侍御史,換文階中奉大夫,遷浙西肅政廉訪使。劾罷郡長吏以下三十餘人,征贓巨萬計。?得監司奸利事,將發之,事幹行省,平章政事阿里欲中以危法,賄遺近臣,妄言?有壓事,且沮鹽法。帝遣使雜沼之,得行省大小吏及鹽官期罔狀,皆伏罪。召?拜僉樞院事,入見賜只孫冠服侍宴,又命買宅以賜,辭不受。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因上疏極言天人之際災習之故,其目有修德行、廣言路、進君子、退小人、信賞必罰、減冗官、節浮費,以法祖宗成憲,累數百言。是時中書平方章政事梁德?以受張暄、朱清賄謫湖廣,夤緣近幸求復相位,阿里亦由行省人為中書平章政事。?並劾之,不報。又馳驛面論其事,亦不報。遂謝病歸。久之,拜陝西行台中丞,不赴。武宗即位,召拜太子諭德。未數日,拜太子賓客,復拜詹事,辭就不就。御史中丞久闕,議擇人,仁宗時在東宮,曰:「必欲得真中丞,惟張?可。」即日拜御史中丞。至大四年,帝崩,仁宗將即位,廷臣用皇太后旨,行禮於隆福宮,?言:「當御大明殿。」御史大夫止之曰:「議已定,雖百奏無益。」?曰:「未一奏,安知無益!」奏入,帝果移伏御大明殿。賜?只孫衣二十襲、金帶一。帝嘗親解衣賜?。明日復召,謂之曰:「騰欲賜卿寶玉,非卿寶玉,蜚卿所欲。」以拭面額,納諸?懷,曰:「騰面澤之所存,心之所存也。」   皇慶元年,拜榮祿大夫、樞密副使。微政院使失列門請以洪城軍隸興聖宮,自以徽政使領之,以上旨移文樞密院,眾恐懼承命,?固不署,事遂不行。是年十二月,拜中書平章政事,綱領國子學,請減煩冗還有司以清政務,得專修宰相之職,帝從之,著為令。教坊使曹咬住拜禮部尚書,?曰:「伶人為宗伯,何以示後世!」力諫止之,皇太后以中書右丞相鐵木迭兒為太師,萬戶別薛參知行省政事,?曰:「太師論道經邦,鐵木迭兒非其人。別薛無功,不得為外執政。」帝韙之。是時車駕幸上都,已度居庸,皇太后宮幄在龍虎台,遣失列門召?切責,杖之,?創甚,輿歸京師,明日遂出國門。?子景元符璽,以父病篤告,遽歸。帝驚曰:「向別時,卿父無病。」景元頓首涕泣,不敢言。帝不懌,遣參議中書省事換住賜上樽,拜大司徒,謝病家居。繼丁母憂,廬墓側寢苫啜粥者三年。六年七月,帝憶?生日,復賜上尊、御衣。   至治二年,英宗召見於易水之上,曰:「卿四世舊臣,朕將畀卿以政。」?辭歸,丞相拜住問?曰:「宰相之體何先?」?曰:「莫先於格君心,莫急於廣言路。」是年冬,起?為集賢大士。先是,鐵木兒既復相,以私怨殺平章蕭拜住、御史中丞楊朵兒只、上都留守賀伯顏,皆籍沒其家。會地震風烈,敕廷臣集議弭災之道,?抗言於坐曰:「弭災,當究其所以致災。漢殺孝婦,三年不雨;蕭、楊、賀冤死,非致沴之一端乎?死者固不能復生,而清議猶可昭白,毋使朝廷終失之也。」又拜中書平章政事,侍宴萬壽山,賜玉帶。   三年秋八月,鐵失等弒英宗,逆黨夜入京師,坐中書堂,矯制奪符印。時衛王徹徹禿監省,?密說之,徹徹禿意動。?因曰:「大統應在晉邸,我有密書,非王莫敢致。徹徹禿恐事洩,?曰:「事成,王之功,不成,我甘齏粉,不敢以言累王。」於是徹徹禿使人達其書。泰定帝即位於龍居河,鐵失等皆伏誅。駕至,?等迎謁,帝顧問曰:「此張平章也,密書來,甚合朕意。」因控囊出片紙付翰林學士承旨曲出曰:「此當書於國史者。」鐵木迭兒之子治書待御史鎖南,議遠流,?曰:「於法,強盜分首從。鎖南從弒逆,親斫丞相拜住臂,乃欲活之耶!」始伏誅。盜竊仁宗廟主,參知政事馬剌兼領太常禮儀使,當遷左丞,曰:「參政遷左丞,雖曰敘進。然太常奉宗祏不謹,當待罪,而反遷官,何以謝在天之靈!」合遂不下,泰定元年六月,車駕在上都。先是,帝以災異,詔百官集議,?與樞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賢兩院官,極論當時得失。?自詣上都奏之曰:   國之安危,在乎論相。昔唐玄宗,前用姚崇、宋璟則治,後用李林甫、楊國忠,幾致亡國。雖賴郭子儀諸將效忠竭力,克復舊物,然自是藩鎮縱橫,紀綱亦不復振。良由李林甫妒害忠良,佈置邪黨,奸惑蒙蔽,保祿養禍所致也。前宰相鐵木失兒奸狡險深,陰謀叢出,專政十年凡宗戚忤己者,巧飾危間,陰中以法,忠直被誅竄者甚眾。始以贓敗,方附權奸失列門及嬖倖也裡失班之徒,苟全其生,尋任太子太師。未幾,仁宗賓天,乘時幸變,再入中書。當英廟之初,與失列門表裡為奸,誣殺蕭、楊等,以快私怨。天討元兇,失列門之黨既誅,坐要上功,遂獲信任。諸子內布宿衛,外據顯要,蔽上抑下,杜絕言路,賣官鬻獄,威福己出,一令發口,上下股慄,稍不附已,其禍立至,權勢日熾,中外寒心。由是群邪並進,如逆賊鐵失之徒,名為義子,實其腹心,忠良屏跡,坐待收系。先帝悟其奸惡,僕碑奪爵,籍沒其家,終以遺患,構成弒逆。其子鎖南親與逆謀,所由來者漸矣。雖剖棺戮屍,夷滅其家,不足塞責。今復回給所籍家產,諸子尚在京師,夤緣再入宿衛。世祖時阿合馬貪殘幾事,雖死猶正其罪,況如鐵木迭兒之奸惡哉!臣等議,宜遵成憲,仍籍鐵木迭兒家產,遠竄其子孫外郡,以懲大奸。   君父子仇,不共戴天,所以明綱常、別上下也。鐵失之黨,結謀弒逆,君相遇害,天下痛心疾首,所不忍聞。比奉旨:「以鐵失等既伏其辜,諸王按梯不花、孛羅、月魯帖木爾、曲呂不花、兀魯思不花,亦已流竄,逆黨脅從者眾,何可盡誅。後之言事者,其勿復舉」臣待議:古法,弒逆,凡在官者殺無赦。聖朝立法,強盜殺庶民,其同情者猶且首從俱罪,況弒逆之黨,天地不容。宜誅其徒黨,以謝天下。   《書》曰:「惟闢作福,惟闢作威。」臣無有作福作威,臣而有作福作威,害於而家,凶於而國。蓋生殺與奪,天子之權,非臣下所得盜用也。遼王脫脫,位冠宗室,居鎮遼東,屬任非輕,國家不幸,有非常之變,不能討賊,而乃覬倖赦恩,報復仇忿,殺親王妃主百餘人,分其羊馬畜產,殘忍骨肉,盜竊主權,聞者切齒。今不之罪,乃復厚賜放還,仍守爵土,臣恐紀綱由此不振。設或傚尤,何法以治!縣遼東地廣,素號重鎮,若使脫脫久居,彼既縱肆,將無忌憚。況令死者含冤,感傷和氣。臣等議:累朝典憲,聞赦殺人,罪在不原,宜奪削爵土,置之他所,以彰天討。   刑以懲懲,國有常憲。武備卿即烈,前太尉不花,以累朝待遇之隆,俱致高列,不思補報,專務奸欺,詐稱奉旨,令鷹師強收鄭國寶妻,貪其家人畜產,自恃權貴,莫敢如何。事聞之官,刑曹逮鞫服實,竟原其罪。輦轂之下,肆行無忌,遠在外郡,何事不為!夫京師,天下之本,縱惡如此,何以為政!古人有言,一婦銜冤,三年不雨。以此論之,即非細務。臣等議:宜以即烈、不花付刑曹鞫之。   中賣寶物,世祖時不聞其事。自成宗以來,始有此弊。分珠寸石,售直數萬,當時民懷忿怨,台察交言。且所酬之鈔,率皆天下生民膏血,錙銖取之,從以捶撻,何其用之不吝!夫以經國有用之寶,易此不濟饑寒之物,又非有司聘要和買大抵皆時貴與斡脫中寶之人,妄稱呈獻,冒給回賜,高其值且十倍,蠶蠹國財,暗行分用。如賽不丁之徒,頃以增價中寶事敗,具存吏牘。陛下即位之初,首知其弊,下令禁止,天下欣幸。臣等比聞中書乃得奏給累朝未酬寶價四十餘萬錠,較其元值,利已數倍。有事經年遠者三十餘萬錠,復令給以市舶番貨。計今天下所征包銀差發,歲入只十一萬錠,己是四年徵入之數,比以經費弗足,急於科征。臣等議:番舶之貨,宜以資國用、紓民力,寶價請俟國用饒給之日議之。   太廟神主,祖宗神靈所妥。國家教治天下,四時大祀,誠為重典。比者仁宗皇帝、皇后神主,盜利其金而竊之,至今未獲。斯乃非常之變,而捕盜之官兵,不聞杖責。臣等議:蔗民失盜,應捕官兵,尚有三限之法;監臨主守,倘失官物,亦有不行知覺之罪。今失神主,宜罪太常,請揀其官屬免之。   國家經賦,皆出於民,量入為出,有司之事。比者建西山寺,損軍害民,費以億萬計;剌繡經幡,馳驛江浙,逼迫君縣,雜役男女,動經年歲,窮奢致怨,近詔雖已罷之,又聞奸人乘間奏請,復欲興修,流言喧播,群情驚駭。臣等議:宜守前詔,示民有信,其創造、剌繡事,非歲用之常者,悉罷之。   人有冤抑,必當昭雪;事有枉直,尤宜明辨。平章政事蕭拜住、中丞楊朵兒只等,枉遭鐵木鐵兒誣陷,籍其家,以分賜人,聞者嗟悼。比奉明詔,還給元業,子孫奉祀家廟,修葺苟完,未及寧處,復以其家財仍賜舊人,只酬以直,即與再罹斷沒無異。臣等議:宜如前詔,以元業還之,量其值以酬後所賜者,則人無冤憤矣。   德以出治,刑以防奸。若刑罰不立,奸究滋長,雖有智者,不能禁止。比者也先帖木兒之徒,遇朱太醫妻女過省門外,強曳以入,奸宿館所。事聞,有司以扈從上都為解,竟弗就鞫,輦轂之下,肆惡無忌,京民憤駭,何以取則四方!臣等議:宜遵世祖成憲,以奸人命有司鞫之。臣等又議:天下囚系,不無冤滯,方今盛夏,宜令省、台選官審錄,結正重刑,疏決輕系,疑者申聞詳讞。邊鎮利病,宜合行省、行台體究興除,廣海鎮戍卒吏病者,給粥食藥;死者,人給鈔二十五貫,責所司及同鄉者,歸骨於其家。   歲貢方物有常制。廣州東莞縣大步海及惠州珠池,始自大德元年,奸民劉進、程連言利,分蜓戶七百餘家,官給之糧,三年一采,僅獲小珠五兩六兩,入水為蟲魚傷死者眾,遂罷珠戶為民。其後同知廣州路事塔察兒等,又獻利於失列門,創設提舉司監采,廉訪司言其擾民,復罷歸有司。既而正少卿魏暗都剌,冒啟中旨,馳驛督采,耗稟食,疲民驛,非舊制,請悉罷遣歸民。   善良死於非命,國法當為昭雪。鐵失弒逆之變,學士不花、指揮不顏忽裡、院使禿古思,皆以無罪死,未蒙褒贈。鐵木迭兒專權之際,御史徐元素以言事鎖項死東平,及賈禿堅不花之屬,皆未申理。臣等議:宜追贈死者,優敘其子孫,且命刑部及監察御史體勘其餘有冤抑者,具實以聞。   政出多門,古人所戒。今內外增置官署,員冗俸濫,白丁驟升出身,入流壅塞日甚,軍民俱蒙其害。夫為治之要,莫先於安民;安民之道,莫急於除濫費、汰冗員。世祖設官分職,俱有定制。至元三十年以後,改升創設,日積月增,雖常奉旨取勘減降,近侍各私其署,夤緣保祿,姑息中止。至英宗時,始銳然減罷崇祥、壽福院之屬十有三署,徽政院、斷事官、江淮財賦之性六十餘署,不幸遭罹大故,未竟其餘。比奉詔:凡事悉遵世祖成憲。若復循常取勘,調虛文,延歲月,必無實效,即與詔旨異矣。臣等議:宜敕中外軍民,署置官吏,有非世祖之制,及至元三十年以後改升創設員冗者,詔格至日,悉減併除罷之;近侍不得巧詞復奏,不該常調之人亦不得濫入常選,累朝斡耳朵所立長秋、承徽、長寧寺及邊鎮屯戍,別議處之。   自古聖君,惟誠於治政,可以動天地、感鬼神,初未嘗徼福於僧道,以厲民病國也。且以至元三十年言之,醮祠佛事之目,只百有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積五百有餘,今年一增其目,明年即指為例,已倍四之上矣。僧徒又復營干近侍,買作佛事,指以算卦,欺味奏請,增修佈施莽齋,自稱特奉。所司不敢較問,供給恐後。況佛以清淨為本,而僧徒貪慕貨利,自違其教,一事所需,金銀鈔幣不可數計,歲用鈔數千萬錠。凡所供物,悉為己有,佈施等鈔,復出其外,生民脂膏,縱其所欲,取以自利,畜養妻子,彼既行不修潔,適足褻慢天神,何以要福!比年佛事愈繁,累朝享國不永,致災愈速,事無應驗,斷可知矣。臣等議:宜罷功德使司,其在至元三十年以前及累朝忌日醮祠佛事名目,只令宣政院主領修舉,余悉減罷;近侍之屬,並不得巧計擅奏,妄增名目,若有特奉、傳奉,從中書復奏乃行。   古今帝王治國理財之要,莫先於節用。蓋侈用則傷財,傷財必至於害民。國用匱而重斂生,如鹽課增價之類,皆足以厲民矣!比年遊惰之徒,妄投宿衛部屬及宦者、女紅、太醫、陰陽之屬,不可勝數。一人收籍,一門蠲復,一歲所請衣馬芻糧,數十戶所徵入不足以給之,耗國損民為甚。臣等議:諸宿衛、宦女之屬,宜如世祖時支請之數給之,余悉簡汰。   闊端赤牧養馬駝,歲有常法,公佈郡縣,各有常數,而宿衛近侍,委之僕御,役民放牧。始至,即奪其居,俾飲食之,殘傷桑果,百害蜂;僕御四出,無所拘鈐,私鬻芻豆,瘠損馬駝。大德中,始責州縣正官監視,蓋暖棚、團槽櫪以牧之。至治初,復散之民間,其害如故。監察御史及河間路守臣屢言之。臣等議:宜如大德團槽之制,正官監臨,閱視肥瘠,拘鈐宿衛僕御,著為令。   兵戎之興,號為凶器,擅開邊釁,非國之福;蠻夷元知,少梗王化,得之無益,失之無損。至治三上,參卜郎盜,始者劫殺使臣,利其財物而已;至用大師,期年不戢,傷我士卒,費國資糧。臣等議:好生惡死,人之恆性。宜令宣政院督守將嚴邊防,遣良使抵巢招諭,簡罷冗兵,明敕邊吏謹守禦,忽生事,則遠人格矣。   天下官田歲入,所以贍衛士,給戍卒。自至元三十一年以後,累朝以是田分賜諸王、公主、駙馬及百官、宦者、寺觀之屬,遂令中書酬直海漕,虛耗國儲。其受田之家,各任土著奸吏為髒,巧名多取,又且驅迫郵傳,徵求餼廩,折辱州縣,閉償逋負,至倉之日,變鬻以歸。官司交忿,農民窘竄。臣等議:惟諸王、公主、駙馬、寺觀,如所與公主桑哥剌吉及普安三寺之制,輸之公廩,計月直折支以鈔,令有司兼令輸之省部,給之大都;其所賜百官及宦者之田,悉拘還官,著為令。   國家經費,皆取於民。世祖時,淮北內地,惟輸丁稅。鐵木迭兒為相,專務聚斂,遣使括勘兩淮、河南田土,重併科糧,又以兩准、荊襄沙磧作熟收征,徼名興利,農民流徙。臣等議:宜如舊制,只征丁稅,其括勘重並之糧,及沙磧不可田畝之稅,悉除之。   世祖之制:凡有田者悉役之,民田典賣,隨收入戶。鐵木迭兒為相,納江南諸寺賄賂,奏令僧人買民田者,免其賦役。臣等議:惟累朝所賜僧寺田及亡宋舊業,如舊制勿征,其僧道典買民田及民間所施產業,宜悉役之,著為令。   僧道出家,屏絕妻孥,蓋欲超出世表,是以國家優視,無所徭役,且處之官寺;宜清淨絕俗為心,誦經祝壽。比年僧道往往畜妻子。無異常人,如蔡道泰、班講主之徒,傷人逞欲、壞教干刑者,何可勝數!俾奉祠典,豈不褻天瀆神!臣等議:僧道之畜妻子者,宜罪以舊制,罷遣為民。   賞功勸善,人主大柄,豈宜輕以與人。世祖臨御三十五年,左右之臣雖甚愛幸,未聞無功而給一賞者。比年賞賜氾濫,蓋因近侍之人,窺同天顏喜悅之際,或稱乏財無居,或稱嫁女娶婦,或以技物呈獻,殊無寸功小善,遞互奏請,要求賞賜回奉,奄有國家金銀珠玉,及斷沒人畜產業。似此無功受賞何以激勸,既傷財用,復啟幸門。臣等議:非有功勳勞效著明實跡,不宜加以賞賜,乞著為令。   臣所言,弒逆未討、奸惡未除、忠憤未雪、冤枉未理、政令不信、賞罰不公、賦役不均、財用不節、民怨神怒,皆足以感傷和氣。惟陛下裁擇,以答天意,消弭災變。   帝不從。?復進曰:「臣聞日食修德,月食修刑,應天以實不以文,動民以行不以言,刑政失平,故天象應之。惟陛下矜察,允臣等議,乞悉行之。」帝終不能用。   未幾,?病增劇,非扶掖不能行。有詔:常見免拜跪,賜小車,得乘至殿門下。帝開經筵,命右丞相旭邁傑與?領之,進封蔡國公、知經筵事,別刻蔡國公印賜之。?薦翰林學士吳澄等以備顧問,求去益力。二年夏,得請暫歸。   三年春,復遣使召?。?至,帝曰:「卿來時,民間合如?」?奏:「真定、保定、河間民饑甚,朝廷雖振以粟帛,惠未及者十之五、六。」帝惻然,敕有司贍之。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經筵如故。帝見其贏甚,命養疾西山,繼行旨還家。   未幾,起?商議中書省事,以疾不赴。四年,卒。   五子:景武,定遠大將軍、保定等路上萬戶,佩虎符;景魯,海北廣東道肅政廉訪使;景哲,僉河東海右道肅政廉訪司事;景元,河南河北道肅政廉訪使;景丞,內政司丞。   天歷元年,紫荊關敗卒南走保定,沿途剽掠,景武與同知阿里沙率鄉民梃斃數百人。參知政事也先捏以兵至保定,執景武兄弟五人,盡殺之,籍其家。詔以?女歸也先捏。延臣言:「保定萬戶張昌,其諸父景武等既受誅,宜罷所將兵,並奪其金虎符。」不許。   已而御史台言:「北兵奪紫荊關,官軍潰走,掠保定。本路官與故平章張?子五人,率民擊官軍死。也先捏不先奏聞,輒擅殺官吏及?五子。?祖父三世為國勳臣,即使景武等有罪,?之妻女又何罪焉?今既籍其家,又以其女妻也先捏,誠非國家待勳臣之意。」帝曰:「卿等言是也。詔中書還其所籍。御史台又論也先捏擅殺之罪,詔竄也先捏於南寧,聽?女還家。   至順元年,帝以?議立泰定帝,追怨之,又疑景武等附上都,復籍?五子家資。   元統初,監察御史王文若奏:「?祖父世巨積有勳烈,諸子橫罹戕害,官籍其家,且革正之,以為功臣之勸。」奏寢不報。   史臣曰:「張柔平河北,經略江淮有攻城野戰之功。宏范崖山之役,功成身歿,賞不酬勞。?蹇蹇匪躬,稱為賢相。以三世之忠,不能庇其子孫,唏矣!景武兄弟既駢戮,又籍其家,失刑莫甚焉!蓋出於文宗之私憾歟。」 卷一百四十·列傳第三十七   張榮 邦傑 宏 宓劉鼎 張迪 福   張榮,字世輝,濟南歷城人。父衍,以周急稱於鄉里。榮貌奇偉,嘗從軍,流矢貫眥,使人以足抵其額拔之,神色自若。   金末,山東盜起,榮率鄉民據濟南黌堂嶺,略有章丘、鄒平、濟陽、長山、辛市、蒲台,親城及淄州之地。   太祖二十一年,榮舉其地納款於按只台那顏。引見,太祖責其降附之晚,對曰:「山東之地,悉歸陛下。臣不能獨立,若尚有倚恃,仍不款服。」太祖壯之,拊其背曰:「真賽因拔都兒也。」授金紫光祿大夫、山東行尚書省,兼兵馬都元帥,知濟南府事。   太宗二年,議取汴。榮請先清蹕路,太宗喜之,賜衣三襲,位諸侯上。四年,大軍至河上,榮率死士宵濟,守者潰走,奪戰船五十艘,麾抵北岸,乘勝破張、盤三山寨,俘獲萬餘。大將阿術魯欲盡殺之,榮力諫而止。五年,從阿術魯攻歸德。阿術魯欲殺降人,烹其油以灌城,榮又諫止之。城下,榮單騎入城拊其遺民。六年,攻沛且,守將唆蛾夜搗我軍,榮覺之,唆蛾敗死。乘勝拔其城。進攻徐州,守將國用安引兵突出,榮逆擊敗之,用安赴水死。七年,攻拔邳州。又從諸王闊出拔宋棗陽等三縣。   時河南流民北徙濟南,榮下令分屋與地居之,資以樹蓄,且課其殿最,於是污萊盡辟。中書考績,為天下第一。李□在益都,私饋以馬蹄金,榮隙之。年六十的,乞致仕,不許。世祖即位,授濟南路萬戶,並封濟南公,致仕,卒,年八十三。贈推忠宣力正義佐命功臣、太、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濟南王,謚忠襄。子七人。   長子邦傑,字智萬年十七為質子。榮老病,奏請以邦傑襲爵。奧都拉合蠻行省燕京,擬於常賦外征銀七兩,諸路畏其權重,莫敢言者。邦傑曰:「今天下甫定,瘡痍未復,輕徭薄賦以招徠之猶懼不濟;豈宜厚斂,重困吾民!」奏請免征,太宗許之,行省增酒這時候歲三百錠,邦傑曰:「今正供猶不給,又倍酒稅,是驅民於死地也。」力爭之,卒如舊額。先是,逃亡者之逋賦,省檄居民代償邦傑詣和林奏免之。尋榷鹽利,有司欲均賦於民,邦傑又奏寢其事。民翕然頌之。土寇李佛擁眾掠東平齊河,邦傑討平之。母卒,廬於墓側,哀毀逾禮,先榮卒,年四十四。邦傑勤於撫字,憲宗賜新造虎符及織金幣,割河南路將陵、臨邑等六縣屬之,以旌治績。時論榮之。謚宣惠。   邦直,邳州行軍萬戶。至元二年,坐違制販馬論死。   邦彥,權濟南行省。   邦允,知淄州。   邦孚,大都督府郎中。   邦昌,奧魯總管。   邦憲,淮安路總管,贈宣忠秉義功臣、中奉大夫、河南江北行中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濟南公,謚貞毅。   榮孫四十人。邦傑子宏,字可大,通諸國語,襲父爵。從憲宗攻釣魚山。世祖在潛邸,伐宋,宏為前鋒,得生口輒詢山川地形,途所從出,城郭向背,主將誰,某倉儲、兵卒之數,一一奏之,且逆進取之策,既捷,卒如其言。世祖曰:「汝殆身歷耶,何其言之信也。」大軍至陽邏堡,宏以四百艘先濟,奪大船名白鷂者一,宋師奔潰。世祖圍鄂州,宏先諸將攻城,登其陴。師旋,授濟南府行軍萬戶、管民總管,佩虎符。   中統三年春,李□襲陷濟南,宏舁其祖榮走師。榮命宏以劍誓子孫及諸將校曰:「討賊不且命者死。」眾悉奮。初宏億知□必反,條其逆跡十事,上聞曰:「諸路城堡不修,而益都因澗為城。國初以全師攻之,數年不下。今更包以磚石,而儲粟於內,且留壯丁之轉輸者於府,志欲何為?又諸路兵久從征伐,不得休息,率皆困弊。而□假都督之重,擁強兵至五、七萬,日練習整厲,名為討宋,而實不出境。士卒,惟知□之號令,不復稟朝廷之命。平章王文統故□參佐,倘中外連構,窺僻間隙,以逸待勞,此尤可慮。又大駕前歲北征,郡臣躬捍牧圉,而□獨以御宋為辭,既不身先六軍,又不遣一校以從。及駕還京師,諸侯朝覲,又不至,不臣之心,路人共知。國家去歲遣使聘宋,實欲百姓休息,□獨不喜,方發兵邊境,下竊兵威,上失國信。又如市馬,諸路無論軍民概屬括買,獨不及益都。而□方散遣其徒於別境,高其直以市馬。王文統與□締交於此尤著。又中統鈔法,諸路通行,惟□用漣州會子,所領中統鈔顧于于臣境留易,商人買鹽而鈔不見售。又山東鹽課之額,歲以中統鈔計為三千五百錠,近年互為欺誑,省為二千五百錠,余悉自盜,屬法制初新,宜復舊額,而欺盜仍前。又前歲,王師渡江,宋人來御,□乘其隙取宋漣州,輒留歲賦為括兵之用,而雙侵及鹽課。誠使□絕淮向南,去杭尚遠,方今急務,政不在此。而徒以兵賦假之,不可不慮,今亟宜罷王文統,而擇人代□,且征□從攻西北,足以破其奸謀。如或不然,尚宜再設都督,內足以分其勢,而伐其謀,外足以鼎立而禦侮。」   奏上,帝諭近侍軍國密計毋洩。至是,詔諸王合必赤統兵討□,以宏為導,宏率所部斷餉道,□欲突圍走,宏屢卻之。以功遷大都。及城破,宏言於合必赤,城民無罪,請禁剽掠。合必赤從之,遣將分掌門鑰,有褫婦人衣者,立斬以徇。於是城民皆免於難。   至元初,遷真定路總管,兼府尹,加鎮國上將軍。有故吏摭宏諸父罪狀,辭連及宏。又言宏在濟南,盜用官物。世祖念其功,特原之,而免所居官。   九年,大軍圍襄陽,起宏為懷遠大將軍、新軍萬戶,佩金虎符。宋襄陽守將呂文煥納款,遣使來告:得張濟南一言,吾無盟矣。詔宏往論,文煥即舉城降。十年,授襄陽等以統軍使,總兵十七萬人。十三年,謝病歸。卒於家,年五十九,謚武靖。   子:元節,襲宏爵宣武將軍、征西萬戶。元裡,建昌路達錢花赤。宏女也速貴為諸王忽剌忽兒妃。忽剌忽兒與乃顏通謀,也速貴以逆順禍福,反覆開諭,不聽。及敗逮系,詔獄有旨詰問:「汝從乃顏反,亦有人諫汝否?」忽剌忽兒以也速貴之言對。世祖嗟異曰:「是濟南張宏女也。」命索於軍中,給傳返濟南,有司供億。元貞初,山東憲司奏也速貴忠孝大節,贍養不足,乞賜田周恤之,詔加賜鈔幣二萬緡。元節子那懷征西萬戶。   邦憲子宓,字淵仲,幼以質子侍武宗於潛邸,賜名蒙古台。武宗即位,授尚沐奉御。嘗詔見便殿,問古聖人可法者,宓對曰:「帝王之德,莫大於孝。臣濟南人,濟南有舜祠,舜事父母底豫,可法者宜莫如舜,武宗嘉納之。後山東蝗旱,命宓至濟南禱於舜祠,乞事而雨蝗盡死。還奏,賜金織衣一襲。   仁宗即位,欲授宓二品官。固辭。仁宗諭省臣曰:「朕惟張拔都兒,昔以五十萬眾歸我太祖,世祖念其勳勞,爵雙上公,其孫蒙古台事先帝久,欲官以二品,辭不肯受。其以三品官授之。」尋選知滕州,陛辭,賜海東青以寵之。旋入度支監丞,出知南陽府,未行,轉兵馬司都指揮使。豫討鐵失赤斤帖木兒逆黨,遷彰德路總管。內患盜,宓令村置一鼓,盜發則擊鼓相應,各為守備,盜悉遁。天歷初,擢山北廉訪副使,尋改保定路總管。時上都兵猝至紫荊關,戍卒潰走保定,大肆剽掠,同知路事阿里哥及平章張?子景武等率居民梃斃數十人。知樞密院事也先尼至保定,營於城外,紿同知、縣尉與張景武兄弟及居民百餘人至軍中,責以擅殺,盡戮之。復下令屠城,宓方以病在告,即輿疾至也先尼帳下。也先尼跽宓而詬之曰:「汝欲反乎?」宓從容對曰:「我病,不與官事,聞戍卒見敵而潰,剽掠良民,此法所不貸者。民不辨誰何,倉卒殺之。樞密戮百餘人,足以相賞復欲屠城,城中戶口萬餘,若激而生變,孰任其咎耶?願以身代民死,幸樞密允之。」也先尼氣沮,遂殺數人頁去。城民聞宓歸,鹹額手以更生相慶。後台臣言也先尼擅殺之,罪,詔刑部鞫之,籍也經家,杖一百七,竄南寧。然終無以宓之事上聞者。   宓後調真定路,移平江路。平江積訟牒七百餘,宓下車數日,剖析略盡。時東南諸路富民佃其田於提舉司,州縣一切不得問,其徭役則責之貧戶。宓言於行省,請罷之。事聞,詔罷平江、杭州、集慶提舉司,民尤稱便。元統二年,召為吏部尚書。明年,拜嶺北行省參知政事,謝病歸。至正三年,起為山東東西道宣慰使。益都路增油稅至四千五百錠,羨入十倍。宓下令釐革之,益都民勒石頌其事。復乞致仕,卒於家,年六十六。贈中奉大夫、江浙等處行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濟南郡公,謚宣懿。   子元輔,松江財賦司副提舉。   榮行台官知名者,曰劉鼎、張迪。   史臣曰:張起巖撰《張宏行狀》稱張氏累世有善政。論工諸侯尚忠厚、崇信義,而不奪民力,惟濟南為然。予考其時,東平嚴忠濟驕豪隳父業,益都李□包藏禍心,獨榮子孫恂恂奉職,恭儉愛民,所謂豈弟君子求福不回者也。也先尼欲屠保定,張宓冒死以紓其禍。微宓,則保定之民必揭竿而應上都。文宗罪也先尼,而不賞宓之功,鳴呼,何其暗歟!   劉鼎,字漢寶,濟南章丘人。美鬚髯,有器度,臨事才智捷出。金末,山東大亂,有盜柵歷城南山中為民患,官兵不能制。鼎直登其柵,喻以禍福,盜遂隆。以功授歷城令。土氏據遙牆濼,恣為奸利。遙牆濼,縣之大澤也。鼎一日往濼中,伏壯士於路側,誘李出,執而殺之。   張榮聞鼎名,授為行台掾。益都李全聽讒言,分為三道攻濟南。榮欲悉兵拒之。鼎方臥疾,扶掖入見,謂榮曰:「彼眾我寡,戰必敗,公第入,老夫為公隙之。」鼎致書於全及其三帥,三帥勒兵待命。全發書,撫掌大笑曰:「我固言之矣,此老在,何益。」趣罷兵,修好如故。太宗五年卒,年五十一。   子景石,十歲遍通五經。客命賦火鐮詩,景石援筆立就,一座盡驚。官山東轉運司經歷,以剛介不能從俗,自免歸。後除濱州教授。卒,年六十七。子,敏中,自有傳。   張迪,字吉甫,本濟南章丘人,後徙禹城。迪有膂力,能臂擐石獅子以行,兼控二強弩俱彀滿。隸榮帳下,有戰功,授濟南兵馬鈐轄,權濟南府事。行省自水寨還舊治,遷懷遠大將軍元帥、右監軍、濟南府推官,佩金符,仍提領歷城縣事。榮從大軍代宋,薦迪為留後。迪蒞政廉明,號稱良吏。頃。卒。   子福,字顯祖。好學,能背誦《春秋左氏傳》。從榮朝太宗於和林,預伐宋之謀。大軍圍沛縣,城中食盡,率敢死士乘夜突圍而出。福力戰,卻之,擢中書奏差,佩銀符。延議增調諸路兵伐宋,濟南路應調二千三百人,民大擾。榮使福面奏:「兵興,役無虛歲。今又增兵,民情震駭。宜寢其命,以安反側。」世祖從之。遷濟南軍民鎮撫都彈玉。行中書省牙魯瓦赤建議,常賦外增銀六兩,視絲綿中分折納。榮子邦傑襲位,使福白於宗王,亟罷其議。遷鎮府鈐轄,權濟南府事。從邦傑入朝面奏,乞休兵以養民力。世祖嘉納之。後致仕,卒於家,年七十一。   福五子,中子鐸最知名。   鐸,字宣卿。幼負奇節,讀書通大義,以古人自勖。出《中庸》、《大學》授其子弟曰:「此宰相之業也。」累遷東昌錄事推官。卒。   鐸弟鑄子東,四川等處副提舉,工詩,有《蓬窗稿》、《益齋庥》、《旅齋集》。范子起巖,自有傳。 卷一百四十一·列傳第三十八   董俊 文炳 士元 士選 文蔚 文用 士廉 文直 文忠 士珍守中 守簡 士良 士恭   董俊,字用章,真定稿城人。少力田,長涉書史,善騎射。金貞祐間,邊事方急,稿城令立的募,射中者拔為將。獨俊一發破的,遂領所募兵的統將。   太祖十年,國王木華黎南下,俊迎降。十四年,以勞擢知中山府事,佩金虎符。金將武仙據真定,諸城皆應仙。俊率眾夜入真定,逐仙走之。十五年春,中山府治中李全叛應仙。俊方屯曲陽,仙來攻,敗之黃山下,獻捷於木華黎。及仙以眾降,木華黎承製授俊龍虎衛上將軍、行元帥府事,屯稿城。俊謁木華黎曰:「武仙奸黠,終不為我用,請備之。」木華黎然其言,以俊為左副元帥,升稿城縣為永安州,號其眾為匡國軍,兵、民之事,一委於俊。二十年,仙果殺都元帥史天倪,據真定叛,勞郡縣皆為仙守。俊以孤軍居反側間,戰士不滿千人。仙攻之,不能下,乃縱兵蹂民禾。俊呼語之曰:「汝欲得民,而奪之食,無道賊不為也?」仙慚而去。久之,俊復夜入真定,仙敗走,乃納史天倪弟天澤為帥。   太宗四年,會諸軍圍汴。明年,金主汴奔歸德,追圍之。金兵夜出薄諸軍於水,俊力戰死之。時年四十有八。   俊早喪父,事母以孝聞,待親故皆有恩意。克汴時,以侍其軸為賢,延歸教諸子。嘗曰:「射,百日事耳。《詩》、《書》,非積學不通。」屢誡諸子曰:「吾一農夫,遭天下多故,徒以忠義事人,僅立門戶,深願汝曹力田讀書,勿求非望為吾累也。」   臨陣,勇氣懾眾,立矢石間,怡然若無事者,雖中傷亦不為動。每慕馬援為人,曰「馬革裹屍,援固可壯。」故戰必先登。或諫,俊曰:「我人臣也,敵在前,不死,乃就安避危乎!」初,太宗即位,朝於行在,諸將獻戶口各增,數,吏請如眾。俊曰:「民實少,他日需求無應,必重斂以承命,是我獨利,而民日困也。」蒿城有三百餘人剋期作亂,事覺,戮其渠魁,余並釋之。深、冀二州妖人惑眾,圖不軌,連逮者數萬人,有司議當族。俊力請主者,但誅首惡。節度使劉成叛降武仙,俊下今日:「叛者成一人,余能去逆效順,即忠義士,吾畀其資產,仍奏官之。」眾果相率來降。沃州天台寨既降,他半欲掠其子女。俊曰:「在降而俘其家,仁者不為也。」力止之。   為政寬明,見人善治田廬,必曲加褒獎,有惰者,則怒罰之。故所部完實,民惟恐其去也。贈翊運效節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封壽國公,謚忠烈。加贈推忠翊運效節功臣,改封趙國公。   九子:文炳、文蔚、文用、文直、文毅、文振、文進、文忠、文義。文毅,同知潭州路總管府事。文進,順德路總管府判官。文振、文義,早卒。   文炳,字顏明,俊之長子也。父卒,年始十六。母李夫人有賢行,治家嚴。文炳事母,撫諸弟,儼如成人。   太宗七年,以父任為稿城令,時年甫十七。文炳明於聽斷,同列皆束手下之,吏抱案牒求署字,不敢仰視。縣貧,重以旱蝗,征斂日暴,民不聊生。文炳出私谷數千石賑之。前令因軍興,稱貸於人,貸家取息歲倍,償以蠶、麥。文炳曰:「民困矣,吾當為代償。」乃以田廬計直與貸家,復籍縣親田畀貧民為業。於是流離漸復。朝廷初料民,必隱實者誅,籍其家。文炳使民聚口而居,少為戶數。眾以為不可,文炳曰:「為民獲罪。吾所甘心。」民亦有不樂為者,文炳曰:「後當德我。」由是賦斂大減。旁縣民訟不得直,皆詣文炳求決。文炳嘗上謁大府,旁縣人聚觀之,曰:「吾亟聞董令,董令顧亦人耳,何其明若神也!」府帥需索無厭,文炳抑不予。或讒於府,帥欲中傷之,文炳曰:「吾終不能剝民求利也。」即棄官去。   憲宗元年,世祖受合征大理,文炳率四十六騎從行,人馬道死殆盡。及至吐番,止有兩人,挾文炳徒行,取死馬肉食之,日行二、三十里。會使者過,遇文炳,還白其狀。世祖即命其弟文忠以尚廄五馬載糗糧迎之。既至,世祖閔其勞,賜賚甚厚。有任使皆稱旨,由是日親貴用事。   九年秋,世祖伐宋,攻淮西台山寨。文炳馳至寨下,諭以禍福,不應。文炳脫胄呼曰:「吾所以不亟攻者,欲活汝眾也,不速下,今屠寨矣!」守者遂降。九月,師次陽羅堡。宋兵築堡於岸,列船江中,軍容甚盛。文炳請於世祖曰:「長江天險,宋所恃為國,勢必死守,不奪其氣不可,臣請嘗之。」即與敢死士數百人先發,率弟文用、文忠,鼓棹疾進。鋒既交,文炳麾眾上岸搏之,宋師敗走。命文用輕舟報捷,世祖方駐香爐峰,因策馬下山問戰勝狀,以鞭仰指曰:「天也!」命諸軍毋解甲,明日圍城。既渡江,會憲宗崩,閏十一月班師。   明年,世祖即位於上都,是為中統元年,命文炳宣慰燕南諸道。還奏「人久馳縱,一旦遽束以法,不可。宜赦天下,與之更始。」世祖從之。二年,擢山東東路宣撫使。方就道,會立侍衛親軍,帝曰:「親軍非文炳難任。即遙授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   三年,李□反濟南。文炳會諸軍圍之,賊勢日蹙。文炳曰:「窮寇可以講擒。」乃抵城下,呼□將田都帥曰:「反者□耳,余來即吾人,毋自取死。」田縋城降。田,□之愛將,即降,眾遂亂,擒□以獻。□兵有沂、漣兩軍二萬餘人,勇而善戰,主將怒其從賊,配諸軍,使陰殺之。文炳當殺二千人,言於主將曰:「彼為□所脅耳,殺之恐乖天子仁聖之意。向天子伐南詔,或妄殺人,雖大將亦罪之,是不宜殺也。」主將從之。   □伏誅,山東猶未靖,乃以文炳為山東東略經路使,率親軍以行。出金銀符五十,有功者聽與之。閏九月,文炳至益都,留兵於外,從數騎衣冠而入。居府,不設警衛,召□故將吏謂之曰:「□狂賊,詿誤汝等。□已誅,汝皆為王民。天子至仁聖,遣經略使撫汝,當相安毋懼。經略使得便宜除擬將吏,汝等勉取金銀符,經略使不必格上命不予有功者。」所部大悅。   至元二年,以文炳代史氏兩萬戶為鄧州光化行軍萬戶、河南等路統軍副使。到官,造戰艦五百艘,習水戰,凡厄塞要害皆列柵築堡,為備御計。帝嘗召文炳密謀,欲大發河北民丁。文炳曰:「河南密邇宋境,人習江淮地利,宜使河南人戰,河北耕以供食。俟宋平,則河北長隸兵籍,河南削籍為民。如是為便。又將校素無俸給、馬乘,請使所部千戶私役兵四化,百戶二人,聽其雇役,稍食其力。」帝皆從之。始頒將校俸,以秩為差。   七年,改山東路統軍副使,治沂州。有詔和糴本部,文炳命收州縣所移文。眾諫,文炳曰:「但止之。」乃遣使入奏,曰:「敵人接壤,知吾虛實,一不可;邊民供頓甚勞,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懼來者,三不可。」帝大悟,罷之。九年,遷樞密院判官,築正陽兩城。   十年,以文炳行樞密院事,守正陽。夏霖雨,水漲,宋淮西制置使夏貴帥舟師十萬來攻,文炳登城御之。飛矢貫文炳左臂,文炳拔矢授左右,發四十餘矢。?中矢盡,顧左右索矢,又十餘發,力困不能張滿,遂悶絕氣殆。明日,水入外郭,文炳麾士卒卻避,貴乘之。文炳病創甚,子士選請代戰,文炳壯而遣之,復自起束創,手劍督戰。士選以戈擊貴,幾獲之,貴遂遁去。   是歲,大舉伐宋,丞相顏自襄陽東下。十一年正月,拜參知政事、行中書省於淮西。文炳會伯顏於安慶,安慶守將範文虎以城降。文炳請於伯顏曰:「大軍既疲於陽羅,吾兵當前行。」伯顏許之。宋都督賈似道來御,望風敗走。進至和州,文炳伯顏曰:「和州與彩石戶對岸,亦堅城也,今不取,異日必為後患。」伯顏使文炳與萬戶晏徹兒往招之,知州事王喜以城降。   三月,詔以天時向署,命伯顏軍駐建康,文炳軍駐鎮江。時揚州堅守不下,常州、平江既降復叛。張世傑、孫虎臣約真、揚兵誓死戰,陳大船萬艘碇焦山下江中,勁卒居前。文炳身犯之,載士選別船。文直子士表請從,文炳顧曰:「吾弟僅汝一子,脫吾與士選不返,士元、士秀猶足殺敵,吾不忍汝往也。」士表固請,乃許之。文炳乘輪船,建大將旗鼓,士選、士表船翼之,大呼突陳。戰酣,短兵相接,宋兵亦殊死戰,聲震天地,黃屍委伏仗,江水為這不流。自寅至午,宋師大敗,世傑走,文炳追及於夾灘。世傑收潰卒復戰,又破之,遂東走於海。文炳船小,不能入海,乃還。俘甲士萬餘人,悉縱不殺,獲戰船七百艘。   十月,諸軍分三道而進,文炳居左,曲江陰並海趨臨安。先是,江陰軍僉判李世修欲降不果,文炳檄諭之,世修以城降,令權本軍安撫使。所過民不知兵,凡獲生口,悉縱遣之,無敢匿者。張瑄有眾數千,出沒海上,文炳命招討使王世強及士選單舸至瑄所,諭以威德,瑄即率所部降。   十三年春正月,次鹽官,招之再返不下。將佐請屠之,文炳曰:「縣去臨安近,聲勢相及,臨安約降已有成言,吾輕殺人,則撓大計,況屠一縣耶?」於是,遣人入城諭之,城人遂降。文炳會伯顏於臨安城北。   宋主隰既納款,伯顏命文炳入城,罷宋官府,散其諸軍,封庫藏,收禮樂器及圖籍。文炳盡取宋主諸符璽,上於伯顏。伯顏以宋主入覲,詔留事一委文炳。時翰林學士李?奉詔至臨安,文炳謂之曰:「國可滅,中不可沒。宋十六主,有天下三百餘年,其太史所記具在史館,宜收之。」乃得宋史及諸注記五千餘冊,歸之國史院。宋宗室福王與苪赴京師,遍以重寶致諸貴人,文炳獨卻不受。及官錄與苪家,具籍受寶者,惟文炳無名。伯顏入朝奏曰:「文炳舊臣,忠勤朕所素知。」乃拜資德大夫、中書左丞。   時張世傑奉吉王是據台州,福建亦為宋守敕文炳進兵,所過禁士馬勿踐田責,曰:「在倉者吾既食之,在野者汝又踐之,新附之民何以續命。」次台州,世傑遁。諸將先俘州民,文炳下令曰:「台人首效順於我,我不暇有,故世傑據之,其民何罪。敢不縱所俘,以軍法論。」得免者數萬口。至溫州,其守將火城中而遁文炳追擒之,數其殘民之罪,斬以徇。逾嶺,漳、泉、建寧、邵武諸郡皆送款。閩人感文炳德,廟祀之。   十四年,帝在上都,適北邊有警,欲親征,急召文炳。四月,文炳至自臨安,帝日問來期,及至,即召入。文炳奏曰:「今南言已平,臣無所效力,請事北邊。」帝曰:「朕召卿,意不在是也。豎子盜兵,朕自撫定。山以南,國之根本,盡以托卿。卒有不虞,便宜處置以聞。中書省、樞密院事無大小,咨卿而行,己敕主者,卿其勉之。」文炳避謝,不許;因奏曰:「臣在臨安時,阿里伯奏詔檢括宋諸藏貨寶,追索沒匿,人實苦之,恐非安懷之道。」即詔罷之。又奏:「昔者泉州薄壽庚以城降,壽庚素主市舶,臣欲重其事權,使為我捍海寇,誘諸蠻臣服,因解所佩金虎符佩壽庚矣,惟陛下恕其專擅之罪。」帝嘉之,賜金虎符。燕勞畢,即聽陛辭。文炳求見皇太子,帝許之,復敕太子曰:「董文炳所任甚重,見畢即遣行。」太子慰諭懇至。文炳留十選宿衛,即日京追,凡在上都三日。   至大都,更日至中書、樞密,不暑中書案。平章政事阿合馬方恃寵用事,生殺任情,惟畏文炳。嘗執筆請曰:「相公官為左丞,當暑省案。」請至再四,不肯暑。皇太子聞之,謂官臣竹忽納曰:「董文炳深慮,非爾曹所知。」後或私問其故,文炳曰:「主上所付託者,在根本之重,非文移細故。且吾少徇則濟奸,不徇則致讒。讒行則身危,而失付託本意。吾是以略其細務也,」   十五年夏,文炳有疾,奏請解機務。詔至上都,命僉書樞密院事、中書左丞如故。八月,天壽節,禮成賜宴,帝命文炳上坐,諭宗室大臣曰:「董文炳,功臣也,理當坐是。」每尚食,上食輒輟賜文炳。是夜,文炳疾復作,敕賜御醫診視,疾篤,洗沐而坐,召文忠等曰:「吾以先人死王事,恨不效命邊疆,今至此,命也。原董氏世有男子能騎馬備行伍,則吾死瞑目矣,言畢,卒,年六十二。帝聞,悼痛良久,贈金好光祿大夫、平章攻事、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獻。世祖眷文炳最厚,嘗曰:「朕心,文炳所知;文炳心,朕所知。」故讒間不行。文炳卒後十餘年,奸臣桑哥敗,帝詔文炳子士選入,曰:「汝父忠勤不欺,成吾大事。汝不必遠學,學汝父足矣。」其為帝所眷如此。文炳孝友,居母喪,哀毀骨立,教諸弟如嚴師。文用、文忠雖貴顯,休沐還家,不敢先至私室,侍立終日,不問不敢對,諸弟有過受笞退,無怨言。當世言家法者,比之漢萬石君雲。子士元、士選。   士元,一名不花,字長卿,文炳長子也。自襁褓喪母,祖母李氏愛之,謂文炳曰:「俟兒能言,即令讀書。」憲宗征蜀,士元年二十三,從叔父文蔚率鄧州軍西行。次釣魚山,宋人堅壁拒守。士元請代文蔚攻之,以所部銳卒先登,力戰,以它軍不斷而還。憲宗壯之,賜金、帛。   中統初,文蔚入典禁兵,士元選供奉內班,從車駕巡狩北方。會文蔚病卒,無子,命士元襲為千戶,率禁兵戍淮上。士元在軍中,修敕武備,號令肅然。   丞相伯顏克江南,兩淮郡縣猶為宋守,十元攻拔淮安堡,以功遷武節將軍。從太師博魯歡攻揚州,駐灣頭堡。博魯歡病還京師,以行省阿里代領諸軍。揚州守將姜才以米運至,出步騎五千陣於丁村。阿里素不習兵,率輕騎數百出堡,士元與別將哈刺禿以百騎從之。日已暮,宋兵至者萬餘,士元謂左右曰:「大丈夫報國正在今日,勿俱也。」整軍欲戰,阿里已遁去。土元與哈刺禿以所部迎敵,泥淖馬不能馳,乃棄馬步戰,至夜,宋兵始退。及明日,阿里來視戰地,見士元臥泥中,身被十七創,甲裳盡赤,肩舁至營而絕,年四十二。哈刺禿亦戰死。文炳聞士元死,一慟而止曰:「真吾子也。」   江淮既平,伯顏入朝言於帝日:「淮海之役,所損者二將而已。」帝問其人,以上元與哈刺禿對。曰:「不花健捷過人,晝戰必能制敵,夜戰而死,甚可借也。」至大元年,贈鎮國上將軍、僉書樞密院事,謚節憋。後加贈推誠效節功臣,資政大夫、中書左丞、護軍,追封趙郡公,改謚忠愍。   士元妻凌氏嘗以賜幣為土元作服,世祖善之,謂左右曰:「董士元妻必勤於女紅者。」由是有賢名。子守仁,中書參知政事,謚肅誠。   士選,字舜卿,文炳次子也。幼從文炳居兵間,晝治武事,夜讀書不輟。文炳敗宋兵於金山,士選戰甚力。及降張瑄等,丞柏伯顏臨陣觀之,壯其驍勇,遣使問之,始知為文炳子。奏功,佩金符為管軍總管。臨安降,從文炳入官,取宋主降表及收其文書圖籍,靜重識大體,秋毫元所取,軍中稱之。詔置侍衛親軍諸衛,以士選為前衛指揮使,未幾,以職讓其弟士秀。帝嘉其意,命士秀將前衛,而以士選同僉行樞密院事於湖廣,久之召還。   乃顏叛,帝親征,召士選至行在所,與李庭同將漢軍以御之。乃顏飛矢及乘輿,士選等出步卒橫擊之,其眾敗走。級急進退有禮,帝甚善之。桑哥伏誅,召士選論議政事,以中書左丞與平章政事徹理往鎮浙酉,聽辟舉僚屬。至部,察病民事,悉以帝意除之。西僧楊璉真伽總攝僧教於杭州,淫態不法,士選受密旨逮之,械之於市,士民稱快。   成宗即位,僉行樞密院於江南。未幾,拜江西行省左丞。贛州盜劉六十聚眾至萬餘,自號劉王。朝廷遣兵討之,主將觀裡不肯戰,賊勢益盛。士選請自往,眾欣然許之。即日就道,不求益兵,但率掾史李霆鎮、元明善二人,持文書以去,眾莫測所為。至贛境,捕貪吏病民者治其罪,民大悅。進至興國縣,去賊百里,察知激亂之人,悉置於法,復誅奸民之為囊橐者。於是民爭出自效,不數日,遂擒賊首,散餘眾歸農。軍中獲賊所為文書,旁近郡縣富人姓名具在。霆鎮、明善請焚之,民心益安。遣使以事平奏於朝。中書平章政事不忽木召其使,謂之曰:「狂公上功簿耶?」使者曰:「某且行,左丞告某日:『朝廷若以軍功為問,但言鎮撫無狀,得免罪幸甚,何功之可言。』因出其書,但請黜贓吏數人而己,不言破賊事。廷議深歎其不伐。   拜江南行徇史台中丞,廉威素著,不嚴而肅。入僉樞密吭事,俄拜御史中丞。前中丞崔彧久任風紀,善斡旋以就事功。既卒,不忽木以平章軍國重事繼之,方正持大體,已而多病,遂屬之士選。士進風采明俊,中外竦然。   時丞相完澤用劉深言,出師征八百媳婦,及至,士卒死者十已七八。驅民轉粟餉軍,溪谷之間不容舟、車,必負捉擔以達。一人致粟八斗,率數人佐之,凡數十日乃至。由是民死者亦數十萬,中外騷然。而完澤說帝:「江南之地盡世祖所取,陛下不興此役,則無功可見於後世。」帝入其言,用兵意甚堅,故無敢諫者。士進率同列言之,奏事殿中畢,同列皆起,士選乃獨言:「劉深出師,以有用之民而取無用之地。就令當取,亦必遣使諭之,諭之不從,然後視時而動。豈得聽一人妄言,致百萬生靈於死地?」帝色變,士進猶辨論不止,侍從皆為戰慄。帝日:「事已成,卿勿復言。」士選曰:「以言受罪,臣所甘心。他日以不言罪臣,臣雖死何益!」帝麾之起,左右擁士選出。未數月,帝聞師敗績,慨然曰:「董二哥之言驗矣。吾愧之。」因賜上尊,以旌直言。乃罷兵,誅劉深等。世祖嘗呼文炳曰董大哥,故帝以二哥呼士選雲。久之,出為江浙行省右丞,遷汴梁行省平章政事,又遷陝西。至治元年卒,追封趙國公,謚忠宣。   士選平生以忠義自許,尤廉介,門生故史無敢以苞苴進者。治家甚嚴,言世家有禮法者,必歸之董氏。尤禮敬賢士,在江西以屬掾元明善為賓友,既又師事吳澄,延虞汲於家塾,以教其子,後又行范槨等數人,皆以文學顯。   子守忠,雲南行省參知政事、樞密副使,謚靖獻;守愨,浙東道廉訪使;守思,知威州。   文蔚,字顏華,俊之次子也。重厚寡言,善騎射,膂力絕人。事母至孝,凡所與交,貴賤長幼,待之無異。   太宗十三年,僉民兵南行,文炳命文蔚率十有七人,私整鞍馬衣甲,自為一隊,與眾軍渡淮。憲宗四年,世祖收大理,還駐六盤山。文炳以文蔚公勤可委以事,解所佩金符讓之。帝嘉之,授稿城等處行軍千戶,鎮鄧州,是年冬十一月,城光化。明年,城昆陽。六年,城棗陽。文蔚悉總其役。   七年,從大軍攻樊,城南據漢江,北瀕湖,卒不得渡。文蔚夜率所部,於湖水狹處,伐木為橋,至曉,師畢過,城人大掠。文蔚復統拔都軍以當前行,奪其外城,論功居最。九年,從憲宗入蜀,至釣魚山,地勢險絕,惟一徑可登。文蔚激厲將士,挾雲梯以上。帝親勞之,厚加賞賚。   中統二年,世祖置武衛軍。文蔚以鄧州兵入為千戶。帝北狩,留屯上都。三年,李□反,據濟南,文蔚以所部圍其南面。至元五年七月,卒於上都之炭山。秦定中,贈明威將軍、僉右衛使司事、上騎都尉、隴西郡伯。   文用,字彥材,俊第三子也。生十歲,父卒,長兄文炳教諸弟有法。文用學問早成,弱冠試詞賦中選。稿城為莊聖太后湯沐邑,太后命擇邑中子弟來見,文用始從文炳謁太后於和林。世祖在潛藩。命文用主文書,講說帳中。   憲宗三年,從世祖征雲南大理。七年,世祖命授皇子經,是為北平王、雲南王。又使召遺老竇默、姚樞、李俊民、李冶、魏璠符。九年,從世祖伐宋,攻鄂州,宋呂文德將兵來拒,水陸軍容甚盛。世祖臨江督戰,文炳求先進,文用與文忠固請偕行,世祖親料甲冑,擇大艦授之,大破宋師。   會憲宗崩,世祖不即去,文用一日三諫,乃班師。世祖即位,使文用宣諭過郡,且擇諸翼軍充侍衛,七月還朝。中書左丞張文謙宣撫大名等路,奏文炳為左右司郎中。二年八月,以兵部郎中參議都元帥府事。三年,李□叛,從元師闊闊討之。阿術伐宋,召文用為其屬,文用辭曰:「新制,諸侯總兵者,其子弟勿任兵事。今吾兄文炳以經略使總重兵鎮山東,我不當行。」阿術曰:「潛邸舊臣,不得引此為說。」文用卒謝病不行。   至元元年,召為西夏中興等路行省郎中。中興自渾都海之亂,民間柏恐動,竄匿山谷。文用至,鎮之以靜,為書置通衢諭之,民乃安。始開唐來、漢延、秦家等渠,墾中興、西涼、甘、肅、瓜、沙等州之地為屯田,歸者四五萬戶,更造舟於河,受諸部落及潰叛之來降者。   時諸王只必鐵木兒鎮西方,部下需索無算,省臣不能支,文用坐幕府,輒面折以法。其徒積忿,譖文用於王。王怒,召文用,使左右雜問之,意叵測。文用曰:「我天子命史,非汝守所當問,請得與天子所遣為王傅者辨之。」王即遣其傅訊文用。文用謂之曰:「我漢人,生死不足計。所恨者,仁蔥寬厚如王,而其下毒虐百姓,凌暴官府,損王聲名。於事體不便。」因歷指其不法者數十事,其傅白於王,王即召文用謝曰:「非郎中,我不知也。郎中持此心事朝廷,宜勿怠。」自是譖始不行。二年,入奏經略事宜還,以詔旨行之。   八年,立司農司,技山東東西道巡行勸農使。文用巡行所部,至登州,見其開墾有方,以郡守為能,作詩表異之。蒞任五年,政績為諸道勸農使之最。十二年,丞相安童奏文用為工部侍郎,代紇石裡。紇石裡,阿合馬私人也,安童罷相,即使鷹監奏曰:「自紇石裡去,工部侍郎不緒鷹食,鷹且瘦死。」帝怒,促召治之,因急捕文用入見,帝望見曰:「董文用乃為爾治鷹食者耶!」置不問,別令取給有司。   十三年,出為衛輝路總管,佩金虎符。諸郡運江淮米於京師,衛當運十五萬石。文用曰:「民籍可役者無幾,且米船不能以時至,而先為期會,是未運而民己困矣。」乃集旁郡通議,立驛置法,民力以舒。十四年,詣漕司言事。適漕司議通沁水東合御河以便漕,文用曰:「衛為郡,地最下,大雨時行,沁水輒溢出,今又引之使來,豈惟無衛,將無大名、長蘆矣。」會朝廷遣使相地形,上言:「衛州城浮屠最高者,才與沁水平,勢不可開。」事始寢。   十六年,受代歸。裕宗在東官,數為台臣言:「董文用忠良,何以不見用。」十八年,台臣奏起文用為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使,不赴。十九年,朝廷選舊臣,召文用為兵部尚書。二十年,江淮省臣建議行台隸於行省,狀上,集朝臣議之。文用議曰:「御史台,譬之臥虎,雖未噬人,人猶畏其為虎也。今虛名僅存,紀綱猶不振,一旦摧抑之,則風采{J而}然;無可復望者矣。昔阿合馬用事時,商賈賤役皆行賄入官,及事敗,欲盡去其人,廷議以為不可,使阿合馬售私思,而朝廷斂怨。乃命按察司劾罷其不稱職者,然後吏有所憚,民有所赴訴。則是按察司者,國家當激勵之,不可摧抑之也。」於是廷臣悉從文用議。   轉禮部尚書,遷斡林、集賢二院學士,知秘書監。時中書右丞盧世榮,以掊克為功,建議曰:「我立法治財,視常歲當倍增,而民不擾。」招下會議,人無敢言者。文用陽問曰:「此錢取於右丞家耶?將取之於民耶?取於右丞之家,則不敢知。若取諸民,則有說矣,收羊者歲嘗兩剪其毛,今牧人日謂其毛而獻之,則主者固悅其得毛之多,然而羊無以避寒熱,即死且盡,毛又安所得哉!民財有取。取之以時,猶懼其不給。今刻剝無遺,尚有百姓乎!」世榮不能對。丞相安童謂坐中日:「董尚書真不虛食俸祿者。」議者出,皆謝文用曰:「君以一言,折聚斂之臣,吾曹不及也。」世榮竟以是得罪。   二十二年,拜江淮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文用力辭。帝曰:「卿家世非他人比。朕所以任卿者,不在錢谷細務,卿當察其大者,事有不便,但言之。」文用遂行。行省丞相忙兀帶;素貴倨,同列莫敢仰視,跪起稟白如小吏。文用至,則坐堂上,侃侃與論是非,無所遷就,雖數忤之,不顧也。有以帝命建佛塔於宋故宮者,官史奉行甚急;天大雨雪,入山伐術,死者數百人,猶欲並建大寺。文用曰:「非時役民,民不堪命,少徐之如何?」忙兀帶曰:「參政奈何格上命耶?」文用曰:「非敢格上命,今日之困民力而失民心者,豈上意耶?」忙兀帶意沮,遂稍寬其期。二十三年,朝廷將用兵日本,文用上書極諫,時論韙之。   二十五年,拜御史中丞。文用曰:「中丞不當理細務,吾當先舉賢才。」乃舉胡祗遹、王惲、雷膺、荊玩恆、許楫、孔從道十餘人為按察使,徐琰、巍初為行台中丞,當時以為極選。時桑哥當國,自近戚貴人見之,皆屏息遜避。文用獨不附之。桑哥令人風文用頌己於上前,文用不答。桑哥又自謂文用曰:「百司皆具食於丞相府矣。」文用又不答。會北邊軍興,誅求愈急,文用謂桑哥曰:「民憊矣。外難未解,而內伐其根本,丞相宜思之。」桑哥益怒,乃摭拾台事百端,文用與辯論不為屈。於是具奏桑哥奸狀,語密外人不知也。桑哥曰誣譖文用於帝,曰:「在朝惟董文用戇傲不聽令,沮撓尚書省,誰治其罪?」帝曰:「彼御史之職也,何罪之有!且董文用端謹,朕所素知,汝善視之。」遷大司農。時欲奪民田為屯田,文用固執不可。乃遷為翰林學士承旨。   二十七年,隆福太后在東官,以文用舊臣,欲使女用授皇孫經,以帝命命之。文用講說經旨,必附以朝廷故事,反覆開悟,皇孫亦特加敬禮。   三十一年,帝命文用諸子入見,文用曰:「臣蒙國厚恩,死無以報,臣之子豈敢濫邀恩寵。」命至再三,終不肯從。世祖崩,成宗即位上都,太后命文用從行。既即位,巡狩三不刺之地,文用曰:「先帝新棄天下,陛下不以時還;元以慰元元之望,宜趣還京師。」帝悟,即時旋蹕。帝每召文用,問先朝故事,文用亦盛言先帝虛心納諫、開國經世之務,奏對或至夜半。   初,帝在東官,正旦受賀,於眾中見文用,召使前曰:「吾向見至尊,甚稱汝賢。」至是眷賚益厚。是年,詔修《世祖實錄》。遷資謂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文用於祖宗世系功德,近戚將相家世勳績,皆記憶貫穿,史館恆質疑於文用。大德元年,請老,賜中統鈔萬貫以歸,官一子,鄉郡侍養。六月卒,年七十有四。贈銀青光祿大夫、少保、壽國公,謚忠穆。   八子:士亨,晤勇大將軍、侍御親軍都指揮使;士恆,南康路總管:士廉,字簡卿,以儒業起家為國子師,匾其書室曰「性齋」,學者稱之。   文直,字彥正,俊第四子也。通經史法律,為稿城令,佩金符。性好施,鄉里有貧乏者,每陰濟其急,不使之知。卒年五十有二。   子士表,後衛親軍都指揮使,追封隴西郡侯,謚武毅。土表子守義,前衛親軍都指揮使,追封隴西郡侯,謚昭毅。   文忠,字彥誠,俊第八子也。入侍世祖潛邸。從討雲南。又從伐宋與兄文炳、文用敗宋兵於陽羅堡,得艨艟百艘。   世祖即位,置符寶局,以文忠為郎,授奉訓大夫,居益近密,嘗呼董八而不名。至元二年,安董以右丞相入領中書,陳十事,言忤旨。文忠曰:「丞相素有賢名,人方傾聽,所請不得,何以為政。」遂從旁代奏,條理詳明,始蒙允納。   八年,侍講學土徒單公履欲奏行貢舉,知帝於釋氏重教輕禪,乃言儒亦有之,科舉類教,道學類禪。帝怒,召姚樞、許衡與宰臣廷辨。文忠自外人,帝曰:「汝日誦《四書》,亦道學者。」文忠對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經講孔盂之道而為詩賦,何關修身,何益治國。由是海內之士,稍知從事實學。臣今所誦,皆孔孟之言,焉知所謂道學。而俗偏守亡國余習,欲行其說,故以是上惑聖所,恐非陛下教人修身治國之意也。」帝意始解。   十一年,伐宋,民田供給,文忠奏免常歲橫征,從之。又請罷官鬻田器之稅,聽民自為。時多盜,詔犯者皆殺無赦,文忠言:「殺人取貨,與竊一錢者均死,恐乖陛下好生之德。」帝悟,敕革之。或告漢人歐傷國人,及太府監屬盧摯盜剪官布。帝命殺以征眾。文忠言:「今刑曹於囚罪當死者,已有服辭,猶必詳讞。是豈可因人一言,遽加重典。宜付有司閱實,以俟後命。」乃遣文忠及近臣突滿分核之。皆得其誣狀,遂原之。帝因責侍臣曰:「方朕怒時,卿曹皆不敢言。非董文忠開司朕心,則殺二無辜之人,必取議中外矣。」因賜文忠金樽,曰:「用旌卿直。」裕宗亦語官臣日:方天威之震,董文忠從容諫止,實人臣所難能者。」盧摯奉物詣文忠泣謝曰:「鄙人賴公復生。」文忠曰:「吾素不知子,所以相救者,為國平刑,豈望子見報哉。」卻其物不受。   自安童罷相,阿合馬獨當國柄,懼廉希憲復入相,害其私計,奏希憲以平章政事行省江陵。文忠言:「希憲,國家名臣。今宰相虛位,不可使久居外,以孤人望;且江陵卑濕,希憲病,宜早召還。」從之。十六年十月,奏曰:「陛下始以燕王為中書令、樞密使,才一至中書。自冊為太子,欲使明習軍國之事,然十有餘年,終守謙退,不肯視事者,非不奉明詔也,蓋朝廷處之未盡其道爾。夫事已奏決,而始啟太子,是使臣子而可否君父之命,故惟有避遜而已。以臣所知,不若令有司先啟太子而後奏聞,其有未安者,則以詔敕斷之,庶幾理順而分不逾。」帝即日召大臣,面諭其意行之。復語太子曰:「董八祟立國本者,其勿忘之。」   禮部尚書謝昌元請立門下省,封駁制敕,以絕近習奏請之弊。帝銳意行之,詔廷臣雜議,且怒翰林學士承旨王磐曰:「如是有益之事,汝不入告,而使南方後進言之,汝用學問何為!」廷議以文忠為侍中。近臣乘間奏曰:「陛下置門下省,今實其時。然得人則可以寬聖心,新民聽。今聞用欺詐之臣,臣實惑之。」其言多指摘文忠。文忠忿辨,帝令言者出,文忠猶訴不止。帝曰:「朕自知之,彼不言汝也。」文炳官中書左丞卒,太傅伯顏言文忠可相;文忠固辭。   十八年,升典瑞局為監,郎為卿,仍以文忠為之,授正議大夫。俄授資德大夫、僉書樞密院事,卿如故。車駕行幸,詔文忠毋扈從,留居大者,凡官苑、城門、直捨、徼道、環衛、管屯、禁兵、太府、少府、軍器、尚乘諸監,皆領焉。兵馬司舊隸中書,並付文忠。時桑哥累請奪還中書,不報。是冬十月,卒。帝悼惜之,賻錢數十萬。大德四年,贈光祿大夫、司徒,封壽國公,謚忠貞。後加贈體仁保德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趙國公,謚正獻。五子,士珍、士良、士恭最知名。   士珍,字周卿。幼從許衡學,淹貫經史,通國語,善騎射。世祖命侍東宮,裕宗嘗解御衣賜之。至元十九年,參議樞密院事,讞軍戶康甲冤,老吏鹹服其明斷。二十三年,進同知上都留守司事。時桑哥立尚書省,專以錢谷羨餘罔上。士珍典倉瘐,出納均平,不事掊克。世詰之,對曰:「臣收栗不以高概,多取於民,出栗不以低概,少與於軍。臣不為欺,羨餘故無自出。」帝感悟。二十八年,除山東東西道肅政廉訪使。   成宗即位,召為兵部尚書。大德元年,遷吏部尚書。五年,拜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賜鈔萬五千緡,以旌其廉。七年,召拜中書參知政事,與右丞相答剌罕、右丞尚文等同心軸政,有中統、至元之風。會河東地震,民多死傷,命士珍發屬郡藏粟賑之。八年,出為江西行省左丞,以疾不赴,改陝西行台中丞。至大元年,又移江南行台,皆力辭。   仁宗即位,拜河南江北行省左丞。皇慶二年,御史中丞員缺,仁宗與台臣議其人,既而曰:方今無逾董士珍者。」驛詔還都,拜御史中丞。仁宗性嚴教,士珍執奏或不得旨,至再三,必諭允乃己。帝輒歎曰:「董中丞直人也。」嘗一日論事榻前,忤帝意,進曰:臣等死生,至微臣若顧其至微,而使君有過,舉國有缺政,何面目立朝廷之上。」中書以四方災異,欲遣使者巡行郡國,士珍曰:「此時急務,選賢能,任守令,省刑薄斂,其民自安。使者巡行郡國,徒增擾耳。」事遂寢。省、台議禁圍獵,欲置犯者極刑。士珍曰:「殺其麋鹿者,如殺人之罪,可乎?」其人語塞。士珍在言路,蹇蹇自矢,有古直臣風,為它官則務持大體。居中書時,帝議討西南夷,台臣力諫不納,士珍侍左右,從容進曰:「台臣言是。」帝意解,遂寢其事。延祐元年卒,年五十九,謚清獻。土珍三子:守中、守庸、守簡。守庸,御史中丞,坐黨附逆臣鐵失,免官;   守中,字子平。始入太學,世祖召問時政,條對詳敏,如素習吏事者,世祖稱之。年二十二,以世胄供奉內廷。歷尚服院,出為懷慶路判官,坐事左遷河南行省理問。丁父憂,起為典瑞院丞、僉典瑞院事,不赴。服闋,除集賢侍讀學士,出為浙江道廉訪使。以弟守庸為御史,改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河北饑,部使者下令逐流民南渡,守中止而賑之,全活無算。遷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江西歲給蒙山銀冶糧四萬餘石,輸銀三萬五千兩,興國路龍閣諸山亦產銀,有請包辦興國銀冶者。守中曰:「此奸利之民。」斥弗聽。旋改漢中道廉訪使。時泰定帝崩,燕鐵木兒迎懷王於江陵,使河南行省平章伯顏簡兵扈從。守中赴漢中任,過河南,伯顏留之,與聞密議。伯顏遣孛羅守潼關,守中諫,不聽。已而潼關果失守。懷王至,召賜白金百兩,除河南道廉訪使,使將兵守武關。事平,遷湖北道廉訪使,晉階正奉大夫。歲大饑,豪發控米商閉糴城中,斗米至萬錢。守中適至,杖其黨與七十餘人,米大賤。撥貢士莊錢入學養士,俾不至以饑廢學。又刻朱子戊申封事於南陽書院,以教學者,士論翕然頌之。後以病乞歸。至順四年,卒於家,年六十一。贈樞密副使,追封趙郡公,謚清獻。三子:棓、鉉、鑰,僉群玉內司事。鑰,監察御史。   守簡,守子敬,士珍第三子也。甫冠,入直宿衛,仁宗察其忠謹,授集賢待讀學士。守簡辭,帝曰:「朕知卿家法,崇禮讓,宜成卿之美。」乃以守簡兄守中代之。換守簡僉典瑞院事。帝賜守簡《大學衍義》,適近侍進酒,守簡引《衍義》之說以諫,帝大悅。   英宗即位,命守簡代祀秦蜀山川。陝西饑,守簡移行省開倉廩賑之,覆命謝專擅之罪。帝曰:「卿朕之汲黯也。」除淮安路總管。歲早,條荒政便且奏之。未及報,先以祿廩,倡官民輸錢粟流民,為粥食之,土著則給以錢,使不失其業,邗溝涸,發官帑浚之,使饑民得食其力,公私皆以為便。未幾,遷汴梁路總管,郡人挽留不得行,由他道而去。有吏於汴而不返葬者,弟利其資,逼寡嫂啟塚歸其柩,嫂匿其骨之一體,弟訴之,下嫂於獄,豪家又覬以賤價,售其田宅,共賄獄卒殺嫂,以瘐死聞。守簡廉得其實,豪家、獄卒與民弟皆論死。陳州有惡少,為何人所殺,且誘其妻以逃。事覺,有司逮其族人論死。守簡詰吏曰:「惡少死,其妻安在?」吏不能對。乃捕其妻至,一訊而服。汴人以為神明。擢海北海南廉訪使。廣西徭人竊發,官軍不能制,守簡劾其總兵官罷之。諸將皆肅然聽命,徭患遂平。累擢江東廉訪使,以疾告歸。召為大都路總管,兼大興尹,辭不就。遣中使賜上樽,強起之。旋除樞密院判官。   至正元年,出為山東廉訪使,未行,拜中奉大夫、陝西行省參知政事,復以疾辭。改浙西廉訪使,擢湖廣行省左丞,又改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先是,建集慶寺,取官沒田宅給之,丙有故平章政事張?別業,未幾敕復歸張氏,有司猶觀望。守簡至,立命歸之。召還,拜御史中丞。   至正四年九月,遷中書左丞,尋命知經筵事。新進士授官,吏部奏,恐礙入粟補官者。守簡曰:「朝廷下詔求賢,將儲為公卿也。苟急於此,而緩於彼,人將謂讀書不如獻栗,恐貽笑於天下後世。」乃授進士官如故事。有司患盜,欲重法以懲之。守簡曰:「民貧故為盜,不思保民而淫刑以逞,可乎?」或謂去歲汴中亂,連坐者猶末竟其獄,此盜所以起也。守簡曰:「罪人已得州縣奉行文書,容有不能辨其真偽者,未可以首從論,且事在赦前,使國家失信,何以安反側?」於是系獄者百餘人皆釋不問。延議以盜發,禁漢人挾弓矢。帝曰:「董左丞祖父佐祖宗征伐四方,豈得以漢人待之。」賜良弓二,命其族人皆得挾弓矢。四月,惠宗北巡,命守簡留守京師,賜御衣一襲。未幾,以左丞總裁遼、金、宋三史,復拜御史中丞,時榮祿大夫。至正六年卒,年五十五。贈推誠佐治濟美功臣、榮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冀國公,謚忠肅。子鎧。   士良,文忠第二子。由曲陽尹累遷開州尹。文忠卒,世祖召見諸子。士良偕其弟士恭入見,帝熟視之,指士良語左右曰:「此兒甚肖其父。」遂命入直宿衛,以母疾謝歸。再起為曲陽尹,縣陶縹瓷歲貢之。是年,變色為赤,士良曰:「禮奇器,不入公宮。」悉毀之。人服其有識。士良嘗以公事至曲阜,孔氏有相爭之獄,累年不決,聞士良至,鹹愧而相告曰:「吾輩所為,何以見董公?」遂罷訟。泰定四年卒。   士恭,字肅卿,文忠第五子。幼瑞重,未嘗見其嬉笑。文忠卒,世祖召見諸子。士恭年甫十三,命往返步於廷中,正色斂容,周旋中度。帝甚奇之,問學射否?對以漢人挾兵有禁。帝即以弓矢賜之,仍命董氏一族馳挾兵之禁。後入直宿衛,從成宗至三不刺,命代祀岳瀆,覆命奏對稱旨。世祖常呼文忠為八哥,帝因呼士恭為察罕八哥,其見親禮如此。大德九年,授典瑞少監。十一年,有位士恭下者,中書奏遷太監。帝怒曰:「董少監不遷何耶?」特命擢典瑞太監,階正議大夫。   成宗崩,安西王阿難答覬覦神器,亟索符璽,士恭持不與。仁宗入平內難,士恭奉御寶以進。武宗即位,賜黃僉帶以旌之。典瑞升為院,拜中奉大夫、同知典瑞院事。四年,出為江南行合侍御史,蒞事不務苛細,人服其知大體。皇慶二年,典瑞復為監,授典瑞卿,使屬吏佩金字圓牌馳驛召之。有宗室位士恭下,固讓之。帝不允,士恭始拜命。帝問民所疾苦,以省刑薄斂對。問臣子之道,以忠孝對。帝大悅。延祐二年,拜陝西行合御史中丞。丞相阿斯罕迎詔便服不拜,又肩輿登堂北在坐。士恭厲色責之,叱左右去其肩輿。翌日,諸御史踵門謝曰:「微公,台綱幾墜。」未幾,謝病歸。累除河南江北、淮東西道廉訪使,俱不赴。至順元年卒,年五十三。   子守讓,東昌路總管,守訓,中書工部司程;守誠,衡水尹,有惠政,縣人立碑頌之。   史臣曰:「稿城董氏與永清史氏、定興張氏,皆為功臣之胄。董氏被服儒術,家法尤嚴,父子兄弟世濟其美,出任干城,入為腹心。《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其董氏之謂與。」 卷一百四十二·列傳第三十九   汪世顯 忠臣 德臣 良臣 惟臣   汪世顯,字仲明,鞏昌鹽川人。本姓王,父彥忠,隸於汪古部,故改姓汪。世顯仕金,屢立戰功,為征行從宜,分治陝西西路。時軍儲匱,世顯出家資為豪右率,鄰州效之,兵食以足。哀宗以忽斜虎為鞏呂總帥,世顯同知府事,二人同心固守。及忽斜虎勤王敗潰,乃以世顯代為總帥。哀宗遷蔡州,欲奔鞏昌,以粘葛完辰為鞏昌行省。蔡州破,完展欲安眾以侍嗣立者,乃遣入稱使者,自蔡州宣諭。世顯知哀宗凶問,且嫉完辰制之遣使,約會州守將郭斌併力圖鞏昌,使者至,為斌所拒,且曰:「爾帥欲背國家,任自為之,何為及我?」世顯遂襲殺完展,據鞏固。及皇子闊瑞至,乃率眾降。皇子曰:「吾征四方,所至皆下,汝獨固守,何也?」對曰:「臣不敢背主失節。」又問曰:「金亡己久,汝不降,果誰為耶」對曰:「大軍迭至,莫知適從,惟殿下神武不殺,竊意必能保全闔城軍民,是以降也。」皇子大悅,承製授世顯舊官。   從伐宋,斷嘉陵江,搗大安,宋將曹友聞潛兵與諸蠻相為犄角,世顯敗之。入武信,遂進逼葭萌。宋將依山為柵,世顯以數騎襲奪之,乘勝定資州,略嘉定、峨眉。進次開州。宋軍屯萬州南岸,世顯即水北造船以疑之,夜從上游乘革舟以濟,敗之,追奔至夔峽,與宋援軍遇,軒首三千餘級。明年,師還攻重慶,會大暑,乃罷歸。入覲太宗,錫金符,易其名曰中山,且歷數其功。   十三年,蜀帥陳隆之貽書請戰,聲言有眾百萬,闊端集諸籽議之,鹹謂隆之可擒。世顯曰:「顧臨敵何如耳,不必誇辭。」進薄成都,隆之戰屢卻,堅壁不出。其部曲田顯約夜降,隆之覺之,世顯日:「事急矣!」亟梯城入救顯,得與從者七十餘大出,獲隆之,斬之。世顯復簡精銳五百人,搗漢州,州兵三千出戰,盡殲之。三日,大軍薄其城,克之。   六皇后稱制二年,闊端承製拜世顯便宜總帥,秦、鞏等二十餘州事皆聽裁決,賜虎符、錦衣、玉帶。世顯先己巳構疾,至是加劇,卒年四十九。中統三年,追封隴西公,謚義武。延佑七年,加封隴右王。七子:忠臣;德臣;直臣,鞏昌中路都總領,戰歿;良臣;翰臣,兵馬都元帥;佐臣,鞏昌左翼都總領,戰歿;清臣,四州行樞密院副使。   忠臣。字漢輔。以管軍總領從攻成都,入其外城。世顯陷伏中,忠臣手殺十餘人,翼世顯而出。後從克疊州,賜金符。世顯卒,忠臣讓世爵於弟德臣,皇子闊端嘉之,以忠臣為鞏昌元帥、知府事。憲宗二年,權都總帥事。世祖征雲甫,禡牙臨洮,忠臣上謁,使督嘉陵漕運。九年,帝自將攻蜀,德臣集諸將問曰:「吾境內凋瘵,一旦乘輿至,左右貴近之需索,何以應之?」忠臣曰:「吾輩拔身健兒,惟應效死前驅,何至為媚人計,汝但恤吾妻子足矣。」德臣泫然,灌酒於地,誓與諸將同生死。忠臣從憲宗攻苦竹隘,先登,賜銀四百五十兩。復從攻長寧山,又以先登,賜銀幣。德臣卒於合州,忠臣集將佐議曰:「吾弟歿王事,子惟正雖未冠,宜世其爵。」諸將乃奉惟正為總帥。   中統元年,授忠臣副總帥,戍青居山。三年,璽書褒美,賜虎符,復以弟良臣代之。卒於鞏昌,年四十八,謚忠讓。   子惟益,襲副總帥。孫安昌,懷遠大將軍、便宜都總帥。   德臣,賜名田哥,字舜輔。襲爵鞏昌等二十四路便宜都總帥,從征蜀,將前軍出忠、涪,所向克獲。進攻運山,所乘馬中飛石死,步戰,拔其外城。宋將余玠攻漢中,德臣馳援之,玠聞,遁去。   憲宗素聞其名,入覲,賜印符,命地沔州,數日而畢。進攻嘉定,敵潛軍夜出,德臣迎戰,殺百人。還至雲頂山,宋軍乘夜斫營,覺之,擒斬無算。進次隆慶,宋軍乃夜出,與力戰,大敗之。及馬漕溝,遇伏兵,獲其統制羅廷鶚。又詔德臣城益昌,諸戍皆聽節制。世祖以皇弟有事西南,德臣入見,乞免益昌賦稅及徭役,漕糧、屯田為長久計,並從之。命置行部於鞏昌,立漕司於沔,通販鬻,給饋館。奏乞以兄忠臣攝府事,使己得專事益昌。益昌為蜀喉襟,宋人憚其威名,不敢犯。   已而嘉陵漕舟水澀,議者欲棄去。德臣曰:「國家以蜀事托我,有死而已,奈何棄之!」盡殺所乘馬饗士。襲嘉州,得糧三千餘石。雲頂守將呂遠以兵五干邀戰,擒之復,得糧五千石。   獲宋提轄崔忠、鄭再立,縱令持檄諭苦竹,守將南清以城降,所俘城中民,悉歸之。戍卒數百人有去志,德臣揣知之,給券縱去,皆泣謝。未幾,山寨相繼輸款。宋將余晦遣都統甘閏,以兵數萬城紫金山,德臣選精卒,銜枚夜進,大破之,閏僅以身免。南清入覲。其下殺清妻子叛,宋將焦遠饋以糧,德臣擊敗遠,盡獲所饋糧。又敗宋援兵,獲糧百餘艘。魚關至沔水,迂迴為渡百又八,至是為橋樑以通行旅。   憲宗親征,次漢中,德臣朝行在所。初,成都猝為宋人所圍,德臣遣將赴之,約曰:「先破敵者,奏領此城。」圍遂解。詔俟江南事定,如約以城與之。帝幸益昌,駐北山,謂德臣曰:「來者言汝立利州之功,今見汝身甚小,而膽甚大,不知敵曾薄汝城否?」德臣對曰:「賴陛下福,未嘗一來。」帝曰:「彼憚卿威名耳。」賜金帶,且俾立石紀功。嘉陵、白水交會,勢洶急,帝問:「船幾何可濟?」德臣曰:「大軍百萬,非可久淹,當別為方略。」即命系舟為浮橋,一夕而成,如履坦途。帝顧謂諸王曰:「汪德臣言不虛發。」賜白金三十斤,仍命刻石紀功。苦竹既逆命,至是攻之,巖壁峭絕,或請建天橋,帝以問德臣,對曰:「臣知先登陷陣而已,他非所知也。」既而橋果無功。乃率將士魚貫而進,帝望見,歎曰:「人言其膽勇,豈虛譽耶!」宋守將趙仲武納款,楊立猶率所部拒戰,德臣奮擊,盡殺之。俄有疾,帝勞之曰:「汝疾皆為我家。」飲以葡萄酒,解玉帶賜之,曰:「飲我酒,服我帶,疾其廖乎!」德臣泣謝。宋龍州守將王德新,遣使不納軟,乞宥州民抗命之罪,奏如其請。進攻長寧,拔之,斬守將王佐。   帝東下,德臣為先鋒,抵大獲山,奪水門。宋將楊大淵降。已而,遠山、青居、大梁皆降。攻釣魚山,守臣王堅負險,五月不下,德臣率死士夜登外城馬軍寨,殺守寨者,梯折,後軍不繼,乃還。德臣單騎至城下,大呼曰:「王堅,我來活汝一城軍民,宜早降!語未既,幾為飛石所中,遂感疾。帝遣使問勞,俾還鞏昌,奏曰:「陛下尊為天子,猶冒寒暑,服勞於外,臣待罪行伍,死其分也。」卒,年三十有六。中統三年,追封隴西公,謚忠烈。   六子:長惟正;次惟賢,大司徒、中書右丞,惟孝參知政事、昭文館大學士;惟明,以質子為元帥;惟能,征西都元帥;惟純,權便宜都總帥、屯田上萬戶府萬戶。   良臣,年十六即從兄德臣軍中,每戰輒為前鋒。以功擢裨將,兼便宜都府參議。憲宗三年,以德臣薦,為鞏昌帥,領所部屯田白水。憲宗親征,軍至六盤,良臣還鞏昌,供億所須,民無擾累。詔權便宜總帥府事。良臣奏,願與兄德臣效力定四川。帝曰:「行軍饋餉,所繫不輕,汝任其責可也。」以勞賜黃金、弓矢。   世祖即位,阿藍答兒、渾都海逆命,劫六盤府庫,西垂騷動,詔良臣討之。兵至山丹,賊按兵不戰者凡二月。俄大舉至耀碑谷,兩軍相當,良臣慷慨誓諸將曰:「今日之事,系國安危,勝則富貴可保,敗則身家並盡。苟能用命,雖死行問,不失忠孝之名。」眾踴躍而前。會大風揚沙,晝晦,良臣手刃數十人,賊勢沮,眾軍乘勝搗之,賊大潰,獲阿藍答兒、渾都海。捷聞,賜金虎符,權便宜都總帥。   中統二年,合刺叛,復討平之。入覲,賜燕,屢稱其功,良臣拜謝曰:「臣奉諸王成算,何功之有!」世祖嘉其能讓,復賜金鞍、甲冑、弓矢,轉同簽鞏昌路便宜都總帥,凡軍民官並聽良臣節制。宋將昝萬壽帥戰船二百,溯江而上,欲掩青居。良臣伏甲數十艘,身先逆戰,萬壽敗走,伏發,幾獲之。三年,授閬蓬廣安順慶等路征南都元帥。良臣以釣魚山險絕,不可攻,奏請就近地築城曰武勝,以扼其沖。四年春,良臣攻重慶,命元帥康脫脫先驅,與宋將朱祀孫戰兵交,良臣引兵橫擊,敵敗走,趨城,不得入,盡殺之。   至元六年,授東川副統軍。八年,兄子惟正請於朝,謂良臣勞苦,乞身代之。九年,復授良臣昭勇大將軍、鞏昌等二十四處便宜都總帥,兼本路諸軍奧魯總管。明年,入覲。帝曰:「成都被兵久,須卿安集之。」授鎮國上將軍、樞密副使、西川行樞密院事,蜀人安之。十一年,進攻嘉定,昝萬壽堅守不出,築壘逼其城。萬壽悉軍出戰,大破之,萬壽遂降。良臣統兵順流而下,紫雲、滬、敘相繼款附。還圍重慶。   十三年,宋涪州安撫楊立,帥兵救重慶者再,良臣皆敗走之。宋撫張玨遣將乘虛襲據滬州,良臣還軍平之。十五年春,張玨率眾突出,良臣奮擊,身中四矢。明日,督戰益急,玨所部趙安開門納降,玨遁走。良臣禁俘掠,發粟振饑,民大悅。四川悉平,捷聞,世祖喜甚,召良臣入覲,授資善大夫、中書左丞、行四川中書省事,賜白貂裘。良臣陳治蜀十五事,世祖嘉納之。行省罷,改授安西王相,不赴。十八年夏,卒,年五十一。贈開府儀同三司,謚忠忘,加贈推誠保德宣力功臣、陝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梁國公。   七子:惟勤,雲南諸路行省平章政事;惟簡,保寧萬戶;惟和,同知屯田總管府事;惟永,征西都元帥;惟恭,階州同知;惟仁,人匠總管府達魯花赤;惟新,漢軍千戶。   惟正,字公理。幼穎悟,藏書一萬卷,喜從文士游。父卒於軍,塔察兒國王使權襲父爵,守青居山。   世祖即位,遂以父爵授之。初,憲宗遣渾都海以騎兵二萬守六盤,又遣乞台不花守青居。至是,渾都海叛,乞台不花欲發兵相應。惟正命力士縛乞台不花,殺之。世祖嘉其功,詔東川軍事悉聽處分。   中統二年,入朝,賜甲冑、寶鞍。三年,詔還鞏昌。部長禾禿叛,民大擾,惟正謂諸將吏曰:「禾禿今基若旍謅,方肆狂嚙,苟一戰不利,則城邑為墟,當勝以不戰。」乃發兵踵之,賊欲戰不得,相持兩月,知其糧盡勢蹙,曰:「可矣。」屢戰皆捷。禾禿遣三十人來約降,即遣十人還,潛兵躡其後,出禾禿不意擒殺之。   至元七年,宋人築合州,詔立武勝軍以拒之。惟正臨嘉陵江作柵,扼其水道,夜懸燈柵間,編竹籠,中置火炬,照百步外,以防不虞。宋人知有備,不敢近。九年,略江、忠、涪三州,破寨七,擒守將六,降戶千六百有奇。會丞相伯顏克襄陽,議取宋,惟正奏曰:「蜀未下者,數城耳,宜併力攻餘杭,本根既拔,此將焉往!願以本兵,由嘉陵下夔峽,與伯顏會錢塘。」帝優詔答曰:「四川事重,捨卿誰托!異日蜀平,功豈在伯顏下耶!」未幾,兩川樞密院合兵圍重慶,命惟正助之,惟正奪其洪崖門,獲宋將何世賢。皇子安西王出鎮秦蜀,召惟正還。   十四年冬,皇子北伐,藩王禿魯叛於六盤,王相府命布色台進討,惟正為副。進次平涼,簡枯兵八千人而行,至六盤。禿魯先據西山,惟正分安西兵為左右翼,鞏昌兵居中,去禿魯一里許,皆下馬,彎弓。禿魯遣百騎突陣,惟正令引滿毋發,將及,又命曰:「視必中而發。」於是矢下如雨,突騎中者三之一,余盡馳還。惟正麾兵逐之,三逾山,至蕭河,擒叛將燕只不花。復進兵,禿魯亦就擒。安西王至,惟正迎謁,王歷稱其功。明日,大燕,賞以金樽、貂裘。王妃賜其母珠絡帽衣,且曰:「吾皇家兒婦,為汝母製衣,汝母真福人也。」詔惟正入朝,世祖推玉食食之,賜白金五千兩、錦衣一襲,授金吾衛上將軍、開成路宣慰使。十七年,遷龍虎衛上將軍、中書左丞,行秦蜀中書少事,賜玉帶。以省治在長安,去蜀遠,乃命惟正分省於蜀。惟正留意撫循,人安之。二十年,進階資德大夫。二十二年,改授陝西行中書省左丞。入覲上都,還至華州卒,年四十四,謚貞肅。   二子:嗣昌,武略將軍、成都管軍副萬戶;壽昌,資德大夫、江南行御史台中丞、四川行省平章政事。   史臣曰:「汪世顯、郭斌,俱為僉將。世顯襲殺元帥,據鞏昌以叛,因降附晚,又竊忠義之名。金之降將,未有如世顯之狡者。斌捐軀ㄕ糜妻子,而汪氏累世富貴。其義與利之相反如此。然志士仁人,終不以此而易彼也。」 卷一百四十三·列傳第四十   石? 天祿 王珍 文干 楊傑只哥劉通 復亨 淵 劉斌 思敬 趙柔晟 耿福 繼元   石?,泰安新泰人。體貌魁偉,倜儻不羈。金末,渡河,率少壯據險自保,與滕州陳敬宗破張都統等兵於龜蒙山。又敗宋將鄭元龍於亳州,乘勝引兵入盱眙。會宋賈涉誘殺漣水忠義軍統轄季先,眾迎?為帥,稱為太尉。   太祖十三,使葛不罕與宋議和。明年,?令麾下劉順覲太祖於塔什干城,太祖慰勞順,且敕?曰:「如宋和議不成,吾與爾為一家,勿擾不富貴。」順還告?,?感悅,日夜思降。十五年,宋果渝盟,?棄其妻孔氏、子金山,杖劍渡淮,宋將迫之曰:「太尉還,完汝妻子。」?不顧,宋將沉?妻子於水。遂率煩及李溫等歸木華黎。木華黎承製拜?光標大夫、濟兗單三州兵馬都總管、山東諸路行元帥府事,佩金虎符,便宜從事。後金棄東平,?與嚴實分守,收輯濟、兗、沂、滕、單諸州。十八年,加金紫光祿大夫、東平兵馬都總管、山東諸路都元帥。   秋七月,?攻克曹州,與金將鄭從宜戰,馬僕為所獲,送至汴。金主壯其為人,誘以名爵。曰:「吾身事大朝,官至光祿,復能受封他國耶!假我一朝,縛爾以獻。」金主大怒,蒸殺於市。?抬然就死,色不變。其部下祠兗州祀之。子天祿,   天祿,襲父爵,授龍虎衛上將軍、東平路元帥,佩金虎符。時宋將彭義斌取大名及中山,天祿從孛裡海敗之,又敗金將武仙,屢立戰功。國王孛魯奏遷金紫光祿大夫、都元帥。   太宗四年,從皇太弟拖雷伐金,率戰船,夜至歸德城下,襲其營,殺三百餘人。金將陳防禦來追,天祿回軍復戰,金兵退走。明年秋九月,破考城,復圍歸德。冬十二月,歸德降。六年,入覲,改授征行千戶,濟、兗、單三州管民總管。七年,從札剌溫火兒赤渡淮,攻隨州,至襄陽夾河寨,敗宋兵。又從攻蘄、黃等州。   時詔天祿括戶東平,軍民賦稅並依天祿己括籍冊,嚴實不得科收。天祿病不任職,以子興祖襲。明年卒,年五十四。   子十人,興祖襲千戶,官武略將軍。從伐宋,攻鄂州。至元四年,由宿州率所部抄沿淮諸郡,俘獲甚多。統軍司賞馬二十匹、銀五百兩、錦二十端。十二年,攻常州,為先鋒,功在諸將上。宋亡,第功,擢宣武將軍、管軍總管,戍溫州。平土賊林大年等,招輯南溪山寨歸農者三萬餘戶。十六年,晉顯武將軍,佩金虎符。十九年七月,卒於軍。子璉嗣。   王珍,字國寶,大名南樂人。金末,所在盜起,南樂人楊鐵槍聚眾保鄉里,珍從之。大兵略地河朔,鐵槍迎降,署珍軍前都彈壓。鐵槍戰死,眾推蘇椿代領其眾。宋將彭義斌侵大名,椿戰不利,降之,義斌遂據大名。珍棄其家,間道走還軍中,按只吉歹大王嘉其誠心歸附,以為義子。復從速魯忽擊走義斌,蘇椿以大名降,歸珍妻子。珍語之曰:「吾非棄汝輩,誠不以私愛奪吾報國之心。」聞者稱歎,授鎮國上將軍、大名路治中、軍前行元帥府事。俄遷輔國上將軍,復授統攝開曹滑浚等處行元帥府事,兼大名路安撫使。   蘇椿有異志,珍覺之,與元帥梁仲先發兵攻椿,椿,開南門遁。國王斡真授仲行省,珍驃騎衛上將軍、同知大名府事,兼兵馬都元帥。從速不台經略河南,破金將武仙於鄭州,復與金人戰於蕭縣,斬其將。頃之,仲死,國王命仲妻冉守真權行省,珍為大名路尚書省下元帥,將其軍。國用安據徐、邳、珍從太赤及阿術魯攻破之,授同簽大名行省事。從伐宋,破盧、壽、滁等州,珍常身先諸將。宋城五河口,珍帥死士二十人奪之,乘勝連破濠、泗、渦口。   太宗二年,入朝,授總帥本路軍馬管民次官,佩金符。珍言於帝曰:「大名困於賦調,貸借西域賈人銀八千錠,及通糧五萬斛,若復征之,民無生者矣。」詔官償所借銀,復盡蠲其逋糧。已而朝廷議分蒙古、漢軍戍河南,以珍戍睢州,修城煌,明斥侯,宋兵不敢犯。定宗三年,入朝,晉本路征行萬戶,加金虎符。在鎮九年卒,年六十五。子文干。   文干,善騎射,襲為行軍萬戶。從世祖攻鄂州,先登,中流矢,賜良馬、金帛。李□叛,從哈必赤大王討平之,論功第賞,文干曰:「增秩則榮及一身,賜金則恩逮卒伍。」乃以白金二千兩、器血百事、雜彩數百縑賞之,文干悉頒於軍中。   中統三年,制:「父兄子弟並仕者,罷其子弟。」文乾弟文禮為千戶,文干自陳願解己官,而留文禮。詔從之。改同知大名路總管府事,累遷河東山西道捉刑按察副使。近臣言其鄂州之功,晉僉東川行樞密院事,歷金州、衛輝、東平總管。改江東建康道捉刑按察使,卒於官,年五十八。發其篋中,錢僅七緡,貧不能歸葬。人以此稱之。   楊傑只哥,大興寶砥人。少有勇略。大兵略地燕、趙,率族屬降附。從攻遼東,又從元帥阿術魯克西夏諸城,有功。   太宗元年,皇太弟拖雷賜以金、幣,命從阿術魯攻信安。阿術魯知其材出諸將右,命裁決軍務。信安城四面阻水,其帥張進數月不降。傑只哥曰:「彼恃巨浸,我師進不得利,退不得歸,不若往說之。」進見其來,怒曰:「吾己斬二使,汝不畏死耶!」傑只哥無懼色,從容言曰:「今齊、魯、燕、趙地方數千里,郡邑皆聞風納款,獨君恃此一城,亡可立待。為君計,不如歸附,可以保富貴。」進默然曰:「姑待之。」凡三往,乃降。   三年,大名守蘇椿叛,討獲之。眾議屠城,傑只哥曰:「怒一人而族萬家,非招來之道也。」眾是其言。由是滑、浚等州皆下。四年,大軍攻徐州,阻河不得濟。傑只哥率勁卒,恁河奪賊舟楫,眾遂畢渡,獲河南諸郡降人三萬餘戶。進圍徐州,金將國用安拒戰,傑只哥率百餘騎突陣,大敗之。皇弟拖雷賜名拔都,授金符,命總管新附軍民。   七年,太宗特賜傑只哥種田民戶租賦。九年,眾從阿術魯攻歸德,傑只哥麾諸將縛草作筏渡濠抵城下,梯城先登,拔之。乘勝得五州、十縣、四堡、二寨。十年,宋兵至,傑只哥率舟師擊之,轉戰中流,溺死,年四十。子孝先、孝友。孝先,僉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事;孝友,鎮江路總管。   劉通,字仲達,東平濟河人。初從嚴實來歸,收濮、曹、相、潞、定陶諸州縣,實薦於太師木華黎,以通為齊河總管,尋授鎮國上將軍、左副都元帥、濟南知府、德州總管、行軍千戶。太宗賜金符,擢上千戶。宋將彭義斌攻齊河城,己登陴,通率六七人鼓噪而進,宋人驚墜,溺死者甚眾。明日,復圍城三匝,通令守陴者植槊如櫛,俄撤去,宋人懼其出攻,遂引退。九年,遷德州等處二萬戶軍民總管。卒。子復亨。   復亨,襲行軍千戶。從嚴實略安豐、通、泰、淮、濠、泗、蘄、黃、安慶諸州。憲宗西征,復亨攝萬戶,統東平軍馬攻釣魚山苦竹寨,有功。師還,兼德州軍馬總管。   中統元年,率所部戍和林,還,授虎符,進武衛軍副都指揮使。李□叛,遣使招復亨,復亨斬之。時諸軍乏食,復亨出其私蓄以濟師,世祖嘉之,賜白金五千兩,復亨固辭。   至元二年,進左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四年,遷右翼。九年,加昭勇大將軍、鳳州等處經略使。十年,遷征東左副都元帥,統軍四萬、戰船九百,征日術,由博多捨舟登陸,屢敗日本。兵進至令津,戰於百道原,復亨披赤甲,縱橫指揮,鋒銳甚。日本將三郎景資射復亨墜馬,乃引軍還。事具《日本傳》。十二年,授昭信路總管。十四年,遷黃州宣慰使。十五年,改太平路總管,俄授鎮國上將軍,為準西道宣慰使都無帥。二十年,加奉國上將軍。三月卒。五子:浩、澤、澧、淵、淮。浩,中統四年襲千戶,至元八年歿於兵。澤,由近侍出為荊州湖北道宣慰使;澧,知長寧州。俱早卒。淵,至元十一年佩金符,授進義副尉,為徐、邳屯田總管下不莊千戶。九月,領兵巡邏泗州,至淮河九里灣,遇宋兵,奪其船三十餘艘。十二年三月,與宋安撫朱煥成於清河,敗之,擒十四人,奪其輜重。九月,從右丞別裡迷失攻淮安。十三年,與宋人戰於昭信軍南靖平山。俱有功。十四年,入覲,進武略將軍、管軍總管。十五年,從元帥張宏范征閩、廣諸州,以功授武符將軍。十六年,從攻崖山,宏范命淵領後民辦軍,水戰有功。十七年,進安遠大將軍,為副招討。二十一年,遷穎州副萬戶。二十四年,從征交趾,鎮南王脫歡命別將二萬人攻萬劫江,又攻靈山城,大敗賊眾。還師,討浙東土寇,平之。三十一年,兼領紹興浙江五翼軍,守杭州。大德十一年卒。   子無晦,至大元年襲授晤信枝尉、穎州刮萬戶。延祐五年,以病免。六年,改河南江北行省都鎮撫。秦定四年,加宣武將軍。卒。   劉斌,濟南歷城人。少孤,鞠於大父。有勇力,從濟南張榮起兵,為管軍千戶。太宗四年,以功授中翼都統。從攻歸德,軍杏堆,距陳州七十里,聞金兵屯州城外,斌率眾夜破之。又襲敗太康兵,拔其城。移屯襄陽,軍乏食,斌知青陵多積穀,陳可取狀。眾難之,斌叱之曰:「青陵前阻大澤,彼侍險,不設備,可必勝也。」乃率百騎夜發,行大澤中五十餘里,遇敵兵,斌揮槊突擊,敗之,獲其糧數千斛。從攻六安,先登,破其城。   擢濟南推官。授本道左副元帥。擢濟南新舊軍萬戶,移鎮邳州,憲宗九年,病,謂其子曰:「居官當廉正自守,毋黷貨以喪身敗家。」語華而逝,年六十有二。追贈中奉大夫、參知政事、護軍、彭城郡公,謚武莊。子思敬。   思敬,賜名哈八兒都,襲父職為征行千戶。世祖南征,從董文炳攻台山寨,先登,中流矢,傷甚。帝親勞賜酒,易金符。中統二年,授武衛軍千戶。從討李□,賜銀六十錠。四年,授濟南武衛軍總管,捕盜有功,又賜銀千兩。至元三年,授懷遠大將軍、侍衛親軍左翼副都指揮使。四年,命築京城。八年,授廣衛將軍、西川副統軍,佩金虎符。九年,宋嘉定守臣昝萬壽乘虛襲成都,哈八兒都邀擊之,戰於青城,宋兵大敗,奪所俘二千人還。十二年,轉同僉行樞密院事,復攻嘉定,取之。滬、敘、忠、涪諸郡及巴縣籌勝、龜雲、石筍等寨十九族,及西南夷五十六部,悉來降。十三年,圍重慶,敗宋將張萬,得其舟百餘。六月,滬州復叛,殺哈八兒都妻子。哈八兒都討擒其將任慶,攻破盤山寨,俘九千餘戶,又獲其將劉雄及王世昌等。夜入東門,巷戰,殺王安撫等,遂克滬州。復攻重慶,其將趙牛子降。十六年,蜀平,拜中奉大夫、四川行省參知政事。行省罷,改四川北道宣慰使。   十七年,授正奉大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平吉、贛盜,民賴以安。二十年卒,年五十三。贈推忠宣力果毅功臣、平章政事、柱國,封濱國公,謚忠肅。   弟:思恭,字安道,累官昭毅大將軍、右衛親軍都指揮使;思義,宣武將軍、昌國州軍民達魯花赤。   趙柔,易州淶水人。父世英,金易縣令。柔有膽略,金末避兵西山,柵險自保。同縣劉伯元、蔡友資、李純等亦各聚眾數千,聞柔信義,共推為長。柔明號令,嚴賞罰,人多服之。   大兵入紫荊關,柔以眾降,行省札八兒奏聞,授涿、易二州長官,佩金符。時群盜並起,柔單騎遍入賊寨,說降其眾,以功遷真定、涿州等路兵馬都元帥,佩金虎符,兼銀冶總管。太宗二年,命兼管諸處打捕總管。八年,加金紫光祿大夫,卒。至原元年,追封天水郡侯,謚莊慎。   四子:守贇、守信、守純、守政。守贇二子:謙,襲打捕鷹房總管;晟,最知名。守信二子:簡,洺水尹,贈榮祿大夫、柱國、巍國公,謚忠憲。簡子世安,中書平章政事。守純子千閭,提領打捕鷹房總管。守政子:允,保定總管府通判;密,大名打捕鷹房府總管。   晟,字子昌,以伯父守贇蔭,累官秀容縣尹。秀容民家女為妖所馮,術士劾之,輒投以瓦石。晟至,妖不復作,其家繪晟象祀之。轉新城尹,時太保曲樞圉人牧馬於新城,踐蹋田禾,晟收系之。曲樞怒,使其長史持刑部牒按治晟,卒無所得。   至治元年,詔舉守令,部使者以晟應,改中山尹,又轉安熹。所至有能名,以台臣薦,拜陝西行合監察御史、僉四川道廉訪司事。   天歷元年,召拜監察御史。首言:「天下已定,不當有彼此之分,上都官吏宜序用。」劾平章政事速速恃功驕恣。帝親祀太室,速速為禮儀使,稱疾不出,又褻服入齋宮,不敬。又劾參知政事也先捏,將兵御西軍,逗撓不進,擅殺萬戶張景武兄弟二人。皆以罪廢。除山東道廉訪司副使,改燕南道。遷同知儲政院事,拜燕南道廉訪司使。以年老致仕,不允,拜林直學士。   至順三年,大雨雪,晟上言:「雨水正月中氣,春分二月中氣,四陽上行,封為大壯。今自正月雨雪至二月未己,陽和弗興,陰凝不釋。陽為君子為善,陰為小人為惡,宜預防其變。」中書以其言下禮部。是年晟卒,年七十四。明年,贈集賢直學士,追封天水郡侯,謚惠肅。   耿福,字伯禧,祁州束鹿人。沉鷙寡言,善騎射。大兵入中原,河朔盜起,令遁去,束鹿民推福攝縣事,號令明信,境內晏然。   太祖八年,木華黎徇地至束鹿,福以眾降。九年春,木華黎以冀州不納使者,命福討之。福請先招之,果不來,興師未晚。乃遣福持檄往諭,守將猶疑曰:「若遣親信來,我即降。」福使其妻兄往,守將迎降。冀州平,謁太祖於行在,賜金織衣一襲、名馬二、拜鎮國上將軍、安定軍節度使,行元帥府事,佩金虎符。是年秋,武仙悉眾來攻,福逆擊之,仙不能克,乃以火炮攻北門。城中火起,福禱於真武廟,反風滅火,大雨如注。俄聞劉仲祿以兵迎邱真人行次安平,福宣言於師曰:「劉便宜率精兵援我,期以明日破賊。」諸軍聞之,膽皆壯。是夜,分兵三隊,攻賊。仙棄營走,福追擊,斬首數千級,仙僅以身免。順天帥張柔上其功,加輔國上將軍。明年二月卒,年四十九。   子孝祖,襲束鹿軍民長官,贈吏部尚書,追封高陽郡公;紹祖,束鹿縣尉。孝祖子繼元。   繼元,字舜臣。幼英悟好學,年十八以質子入宿衛,襲束鹿縣尹。官制行,改固安州判官,移錦州。有劇盜據山險,繼元至,掩捕無遺,境內以安,民號其山曰耿公山。累官葛城、大同、河間縣尹,同知絳州事。   卒。子煥,由中書掾累官監察御史、都事,拜治書侍御史。至元元年以戶部尚書晉中書左丞。二年,遷侍御史,拜御史中丞。六年,賜上尊、束帛,致仕。卒。 卷一百四十四·列傳第四十一   張子良 懋 王楫 高宣 天錫 塔失不花 邸順 浹 琮澤 張全 思忠 匡才 國政 鮮卑 仲吉焦德裕 李邦瑞 唐慶 張羽 王鈞   張子良,字漢臣,涿州范陽人。金末,四方兵起,子良率千餘人阻水治舟筏,取蒲魚自給,從之者眾,至不能容。子良部勒定興、新城數萬口就食東平,東平守蒙古綱納之。久之,綱棄東平,檄子良屯宿州,又使移屯壽州。夏全劫其民出雞口。李敏據壽州,子良率麾下造敏,敏欲害之,子良走歸宿州。因以宿帥國用安之眾,奪全所劫老幼數萬以還。大軍圍汴,聲援盡絕,用安欲以漣水之眾入援,道阻不能進。子良與一偏將,晝伏夜行,得入汴,達用安意。金君臣以為自天降也,曲賜勞來,凡所欲皆如用安請,因以徐、宿二州授子良。明年,子良運米五百石於汴,授榮祿大夫、總管陝西東路兵馬,仍治宿州。是時,金之命令己不行於陝,而用安亦卒不得逞。徐、宿之間,民無食者出城采旅谷以食,子良嚴兵護之,防鈔掠。猝遇敵,子良被重傷,乃率其眾就食泗州。守將欲圖之,子良與麾下十數人,即軍中縛守將殺之。   太宗十年,率泗州西域二十五縣、軍民十萬八千餘口,因元帥察罕來歸。太宗命為東路總帥,授銀青榮祿大夫,擢京東路行尚書省兼都總帥,管領元附軍民,進金紫光祿大夫。十二年,賜金符。自兵興以來,子良轉徙南北,依之以全活者不可勝計。   憲宗即位,授歸德府總管,領元附軍民。中統二年,改為歸德、泗州總管,降虎符,仍管領泗州軍民。至元七年,罷元管戶錄諸郡縣,授昭勇大將軍、大名路總管,兼府尹。八年卒,年七十八。贈昭勇大將軍、金樞密院事、上輕車都尉,追封清河郡侯,謚翼敏。二子:長懋,次亨。亨,佩金虎符,為管軍千戶。卒,子與立襲。與立卒,子鑒襲。   懋,字之美。未弱冠,己有父風。領父眾,從丞相阿術,城歸德府,留其軍鎮之。未幾,移鎮下邳,知歸德府事。李□叛據濟南,以所部戍蔡州。中統元年,授泗州軍總把,佩金符。   至元七年,擢濟南諸路新軍千戶。九年,從破襄、樊,有功。十一年,丞相伯顏南征,其行陣以鏵車弩為先,眾軍繼之。懋以勇鷙,將弩前行,擢為省都鎮撫。   臨安平,還駐瓜洲,伯顏命懋往諭淮西夏貴,將騎士直趨合肥。貴出迎,設賓禮。懋示以逆順禍福,辭旨雄厲,貴受命頓首,上地圖降。還報,伯顏大喜,復令徇鎮東、安豐、壽春、懷遠、淮安、濠等州郡,皆下之。十三年,懋馳驛至上都,伯顏上其功,授明威將軍、泗州安撫司達魯花赤。十四年,改安撫司為總管府,置宣慰使,拜同知淮西追宣慰司事。十六年,改授懷遠大將軍,吉州路總管。   部使者劉宣賢之,凡所征治,朝至夕報可,豪強竦然。萬戶蘇良恃勢虐民,為之翼者,有十虎之目,民苦之。乃上其事於憲府,盡誅十虎,奪良虎符黜之,民大悅。群盜有白晝劫城者,懋聞之,率從騎搗其穴,縛盜首以歸。流民來歸者數千家,相率為生祠祀之。十七年二月卒,年六十三。贈昭勇大將軍、龍興路總管、上輕車都尉,追封清郡侯,謚宣敏。   二子:文煥,以父蔭任承務郎、江州路端昌縣尹;文炳,三汊河巡檢。文煥子圭,初為高安縣尹,有異政,擢江西檢校,拜南台御史,遷淮西、江西二道廉訪僉事。卒。   王檉,字巨川,鳳翔虢縣大。父霆,金武節將軍、麟游縣主簿。檉性倜儻,弱冠舉進士不第,乃入終南山讀書。泰和中,復下第,詣闕上書,論當世急務,金主俾給事縉山元帥府。尋有元帥高琪薦,特賜進士出身,授副統軍,守涿鹿。   太祖將兵南下,檉鏖戰三日,兵敗,見執,將戮之,神色不變。太祖問曰:「汝曷敢抗我,獨不俱死?」對曰:「臣以布衣,受金主恩,今即僨軍,得死為幸!」帝義而釋之,授都統,佩金符,今招集山西潰兵。從大軍破紫荊關,取涿、易、保州、中山府,次雄州。節度使孫吳堅守不下,檉入城諭以禍福,吳以城降。   九年,授宣撫使,兼行尚書六部事。從三模合拔都、石抹明安入古北口,攻薊、雲、順等州,所過迎降,遂圍中都。中都降,檉進言曰:「國家以仁義取天下,不可失信於民,宜禁虜掠,以慰民望。」時城中絕粒,人相食,乃許軍士繼糧入城轉糶。於是土得金帛,民獲粒食。又議:「田野久荒,兵後無耕牛,宜差官住廬溝橋索軍回所驅牛,十取其一,以給農民。」用其策,待牛數千頭,分給近縣,民大悅,復業者眾。三模合、明安俾檉招諭保定、新城、信安、堆、霸、文安、清、滄諸城,皆裡風款附,乃置行司於滄州以鎮之。遂從明安入覲,授銀青榮祿大夫,仍前職,兼御史大夫,世襲千戶。   時河間、清、滄復叛,帝命檉討之,覆命駙馬孛禿分蒙古軍及漢軍三千屬檉,遂復河間,得軍民萬口。孛禿惡其反覆,欲盡誅之。檉曰:「驅群羊使東西者,牧人也,羊何知焉!殲其渠魁足矣。釋此輩,遷之近縣,強者使從軍,弱者使為農,此天之所以畀我也,何以殺為?」孛禿曰:「汝能保此輩不復反耶?」檉曰:「可。」即移文保任之。   帝命闍裡必與斡赤斤國王分拔諸侯城邑,諭闍裡必曰:「漢人中若王宣撫者,可任使之。」遂以前職兼判三司副使。又命省臣總括歸附工匠之數,俾大臣分掌之。太師阿海具列諸大臣名以聞,帝曰:「朕有其人,偶忘姓名耳。」良久曰:「得之矣,舊人王宣撫可任是職。」遂以命檉,時都城廟學毀於兵,檉取舊樞密院地,復創立之。春秋率諸生行釋菜禮,仍取歧陽石鼓列廡下。   二十一年,從征西夏。及秦州,夏人盡撤橋樑為備,軍阻不得前。檉夜督士卒運木石,比曉,橋成,軍乃得進。明年,奉監國公主命,領中都行省。金將張進據信安,結北山盜李密,轉掠近縣。檉曰:「都城根本之地,不可無備。」引水環城,調度經費,檉自為券,假之賈人,而劍不及民,民安之。遣其子守謙率所部討平諸盜。   太宗元年,從大軍入關中,克鳳翔。請於太宗曰:「此城鄉邑也,願入城訪求親族。」果得族人數十口以歸。五年,奉命持國書使宋,以兀魯剌副之。至宋,宋人甚禮重之,即遣使以金幣入貢。檉前後凡五往,以和議未決,卒於宋。宋人重賵之,乃遣使歸其柩。   高宣,遼陽人。太宗元年,以宣為元帥,賜金符,統兵從睿宗攻大名。宣進曰:「伐罪弔民,願勿聽殺,以稱上意。」睿宗召元帥阿術乃諭之,下令軍中如宣言。四年正月,從破金兵於三峰山,降宣者三千餘戶,籍以獻,立打捕鷹坊都總管府統之,以宣為都總管,賜金符。卒。皇慶二年,贈推忠宣力功臣、銀青榮祿大夫、大司徒,追封營國公,謚簡僖。子天錫。   天錫,事世祖潛邸,為必闍赤,甚見親幸。中統二年,授鷹房都總管。四年,改燕京諸路奧魯總管,遷按察副使,仍兼鷹坊都總管。天錫語丞相不花、左丞張文謙曰:「農桑者,衣食之本,務本則民衣食自足,古之王政,莫先於此。」丞相以聞,帝悅,命立司農司,以天錫為中都山北道巡行勸農使,兼司農丞。尋遷司農少卿、巡行勸農使。又遷戶部侍郎,進嘉議大夫、兵部尚書。卒。後贈推忠保義功臣、太保、儀同三司、柱國,追封營國公,謚莊懿。   子諒。裕宗初封燕王,以諒為符寶郎。俄命襲其父官,為鷹坊都總管。裕宗甚愛之,謂符寶郎董文忠曰:「汝為我奏請,以諒所管民戶隸於我,庶得諒盡力為我用。」文忠入奏,帝從之。未幾,授諒嘉議大夫,遷兵部尚書。卒。仁宗時,贈推誠保德贊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營國公,謚宣靖。   子塔失不花,成宗命世其祖父官,以居喪辭。大德元年,授奉議大夫、章佩監丞。累遷少監。武宗即位,授中議大夫、秘書監丞。仁宗居東宮,召入宿衛。至大三年冬,遷少中大夫、鈉綿府達魯花赤,且諭之曰:「此汝先世所守舊職也。」皇慶元年春,改授嘉議大夫、同知崇祥院事。冬,進資德大夫,為院使。延祐四年夏四月,帝謂塔失不花曰:「汝祖嘗為司農,今復以授汝。」遂遷榮祿大夫、大司農。英宗居東宮,培失不花撰集前代嘉言善行,名曰《承華事略》並畫《豳風圖》以進。帝覽之,獎諭曰:「汝能輔太子以正,朕甚嘉之。」命置於東宮,俾太子時時省覽。六年,改集禧院使。卒。   邸順,保定行唐人,占籍曲陽。金末,聚眾數百人,與其弟常分據石城、元保兩寨。太祖九年降,授行唐令。十一年,真定饑民穴地避成,賊發而啖之,順擒斬數百人。遷恆州安撫使。   武仙率眾來攻,順敗之,賜金虎符,加鎮國上將軍、恆州等處都元帥。十五年,仙屯於黃、堯兩山,順及弟常又擊敗之。時西京郝道章,陰結武仙,掠州縣,順擒道章殺之,仙退保真定。又從木華敗仙於王柳口,仙遂出降。以功,賜順名察納合兒,擢驃騎上將軍,充山前都元帥:常,賜名金那合兒。   太宗三年,從攻河南諸路,招降民十餘萬,以順知中山府。十一年,賜金符,遷行軍萬戶,管領諸路元差軍五千人。定宗二年,屯子五河口,宋兵乘夜來襲,順掩殺甚眾。完宗三年,攻宋漣水軍,舉部將肖撒八、耨鄰之功以奏,皆賜金符,仍使隸順麾下。六年卒,年七十四。子浹。   浹,襲父職。從世祖圍鄂州,有功。中統元年,浹舉部將張宣等十二人,皆賜金符。三年,以歸德萬戶從討李□,還守息州。至元十一年,賜虎符,授金州招討副使。俄遷懷遠大將軍、金州萬戶。又改襄陽管軍萬戶、行淮西總管萬戶事,守廬州。   十四年,移屯隆興,仍管本翼軍民。後又為管軍萬戶,攻贛州崖石寨、太平巖賊有功。十七年,擢鎮國上將軍、都元帥,鎮隆興諸路,兼管本萬戶府事,賜銀印。吉、贛盜起,遷元帥府以鎮其地。三十一年,元帥府罷,仍為萬戶。未幾,佩元降虎符,為歸德萬戶,鎮吉安。又統江西各萬戶,戍廣東。大德三年卒,年七十七。贈輔國上將軍、北庭元帥府都元帥、護軍,追封高陽郡公,謚武敏。   子榮仁,襲佩父虎符,以歸德萬戶鎮廣東潮州,因疾謝事。子貫襲。貫卒,子士忠襲。士忠卒,子文襲。   琮,順之族弟。從常來降。太祖二十年,武仙據真定叛,琮敗之於黃台。太宗五年,從?盞破蔡州,授真定諸路萬戶,選充總管府推官。尋賜金符,授管軍總押管,領七路兵馬鎮徐州。十一年。從察罕攻宋滁州,力戰,中流矢卒,子澤。   澤字潤之。通《左氏春秋》。年十一,襲父職。憲宗七年,城鹿邑,避河流嚙,移戍穎州。宋夏貴夜悉銳攻東南壁,澤將射士御之。戒更吏促其漏,丙夜伐五鼓,敵以為旦,遽引去。自此貴不敢復犯穎州。   中統四年,盡收諸將符節,澤亦納金符。明年,制還之。至元初,入覲,賜錦衣、弓矢、鞍勒。從劉國傑圍襄陽,掠鴉山,撥平塞寨。功最,受衣幣之賜。又從伯顏南伐,下郢州,賜白金三百兩。又從阿里河涯下荊南,進武德將軍、管軍總管。又從攻潭州,流失貫肘,城拔,進顯武將軍。明年,從攻靜江,炮礧傷首,絕而後蘇。從阿里海涯討平土寇羅飛、張虎、周龍,皆生獲之,剝其皮以獻,進懷遠大將軍萬戶,換虎符。率所總監郴州,位總管上。初至城中,才四百戶,澤招懷安輯,期年遂至萬戶。重修孔子廟,聘進士左雲龍為校官。州界酃州,盜起,宣慰司將調兵討之。澤曰:「盜始起,官兵遽討之,民懼俘戮,必驚竄,與盜合。是驅使為賊也。」乃召父老諭之曰:「吾止官軍,不使暴,汝佃民有從賊者不坐汝,聽汝執送自贖。」得五百人,惟誅首事數人,余悉縱之。   大兵伐占城,所過城市,肆行剽奪。至郴州,澤捕劫抄者,械送軍中,責其部將約束不嚴,皆杖之。既而命彬州造海艦十五艘,度用錢七十五萬。澤戢吏侵牟,用未半而工已就。後伐安南,令饋米千石入桂林。澤曰:「自是入桂,陸行千里,負擔之民,人勝五斗,二千人為擔夫,負資裝者半之,行未中道,秘委負而逃,可前知也。」乃召丁家曰:「吾將出家資,責諸縣令即桂林糴之,上不乏軍興,而下紓民力,何如?」眾踴躍從之,後貸錢加息還澤,辭不受其贏。又謂罷陶坑銀,減酒醋稅,皆惠政也。   遷廬州蒙古漢軍萬戶,彬州人號泣遮留,如失父母。又改穎州萬戶,戍無為軍。盜起江南,澤率所部討之,饒、信等處皆降。破宣、徽二州賊於南陵,斬首或萬餘。績溪賊壁塘山,山周十里,峻二百丈,行省官以六萬兵攻之,不能下。澤一戰破之,田留澤戍徽州。進拜都萬戶,尋還無為州,復戍郴州。二十一年卒,年六十三。子謙元,襲穎州萬戶。   張全,大興永清人。宗族同居百餘年,稱義門張氏。以良家子從軍,隸史天倪麾下,充唐山令,進授都鎮撫。太宗四年,以千戶從史天澤略地河南,密縣西山難民匿山窟中,諸將欲焚其窟。全言於天澤,禁之,全活甚眾,人稱為佛張鎮撫。   子思忠,字立言,從父軍中。既冠,嗣父職。至元五年,朝廷會諸道兵取襄、樊,思忠建議築堡於虼|河口,以遏宋人轉輸之路。從之,以思忠充唐州新野等處提舉糧漕。清河淺深不常,艱於綱運,思忠建數堰以平水勢,造江軸車兼通陸運,軍餉以濟。從攻樊城,先登,中流矢,力戰不輟。以勞授都鎮撫,其職掌上承主帥方略,指授諸將,軍中有所關白,必因都鎮撫上達,凡訓練、調遣、巡邏之事,皆領之。當時大小四十餘營,每遣翼鎮撫一員,號曰接手,聽將令於都鎮撫。其權重如此。   十年春,襄陽降。明年,詔丞相伯顏等水陸並進,次郢州,與宋軍相持。思忠按視江北,有一港通湖,可三里許,由湖復入於江。喜曰:「吾事濟矣。」遂拖舟達湖中,無復阻礙,伯顏大悅。時主帥從偏裨百餘騎周巡險要,會天大雪,誤抵宋壁,宋兵潛出圍之,眾將相顧失色。思忠奮槊突擊,殺數十人,始得解去。   尋以功授宣武將軍,從伯顏敗賈似道於丁家洲,遂入建廉。丞相阿術分兵趨瓜步,回搗揚州,擇勇而有謀者偕往,以思忠為首選。伯顏惜,不遣,奏請權充萬戶。命未下而卒,年三十九。子四人,用道嗣職為千戶。   匡才,邳州人,金邳、徐兵馬都巡使。太宗五年,率所部降於都元帥大赤,建言:邳、徐逼宋北邊,銅陵、孟山、宿遷、桃源、睢口,皆要地,今不乘勝取之,則邳徐不可守。」大赤然之,使才與裨將百家奴攻拔五城,獲宋將馬都統、王都統。授沂、邳、東河監軍。   八年,邳人袁萬作亂,陰結宋將李都統襲邳州,才大敗宋兵,擒萬斬之。加諸路兵馬使。十年,徐州守將張彥叛,合宋將范太尉來攻,才覆敗之。獲鮑太尉。進沂、邳、東河元帥,兼建武軍節度副使。十二年,宋兵入境,戰不利,歿於陣,年六十五。   才妻高氏有志操。初才以事詣幕府,賊乘虛襲邳,執高氏以去。高氏罵不屈,賊斫其面仆地,卒獲免。後大軍破賊,分其產畀之,名其田曰夫人莊。子國政。   國政,六歲而孤。宋兵至,國政與高氏相失,高氏冒死求之,得於亂屍中,竟無恙。中統三年,李□叛,宋人陷邳州,國政母子皆被俘,徙之淮安。宋亡,國政率所部三百餘人北歸,從行樞密院別乞烈迷失入覲,賜宴便殿,賞衣靴,授揚子縣丞。累遷睢州判官,虞城縣尹。所至以廉惠稱。國政篤孝,母疾,刲肝療之。又疾剔腦,和藥遂愈。丁母擾,廬墓三年,有馴獐至其廬。有司上其事,表所居曰貞孝裡。   鮮卑仲吉,字慶仲。其先中山人,後徙灤州。太祖十年,大兵定中原,仲吉首率平灤路軍民詣軍門降,太祖命為灤州節度使。從阿術魯南征,充右副元帥,以功賜虎符,授河北等路漢軍兵馬都元帥。從平蔡州有功,加金吾衛上將軍、興平路都元帥、右監軍、永安軍節度使,兼灤州管內觀察使、提舉常平倉事。尋卒。   子淮,充營軍千戶,從札合火兒赤東征高麗。中統元年,賜金符,扈駕征阿里不哥,以功受上賞。三年,從征李□。至元十年,授侍衛親軍千戶、昭武大將軍、大都屯田萬戶,佩虎符。卒。   子誠,襲授宣武將軍、高郵上萬戶府副萬戶,佩虎符。改授懷遠大將軍、金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事。從征瓜哇,攻八百媳婦,使廣東,俱有功。尋以疾卒。子忽篤土襲。   焦德裕,字寬父。其遠祖贊,從宋丞相謂弼鎮瓦橋關。遂為雄州人。父用,金千戶,守雄州北門。太祖兵至,州大開南門降,用猶力戰,生獲之。帝以其忠壯,釋不誅,復舊官。徇地山東,未嘗妄殺一人。年六十二卒。   德裕通《左氏奮秋》,有拳勇,善射,從其舅解昌軍中。下武仙敗,禪將趙貴、王顯、齊福等保仙故壘,數侵掠太行。太宗擇廷臣有才辯者往招之,楊惟中以德裕薦。遂降齊福,擒趙貴。王顯亡走,德裕追射殺之,其地悉平。詔賜井陘北障城田。   中統三年,李□平,世祖命德裕曲赦益都。四年,賜金符,為閬蓬等處都元帥府參議。宋夏貴圍宣撫使張庭瑞於虎嘯山,實薪土塞水源,人無從得飲。帥府檄德裕授之。德裕夜薄貴營,令卒各持三炬,貴驚走,追及鵝漢,首或千人,獲馬畜兵仗萬計。擢京畿漕運使。至元六年,僉陝西追提刑按察使事。八年,轉西夏中興道按察副使。   十一年,從丞相伯顏南征,授僉行中書省事,遂從下安慶。至鎮江焦山寺,僧誘居民叛,丞相阿術既誅之,欲戮其徒眾,德裕諫止之。宋平,賜予有加,奉敕求異人、異書。平章阿合馬譖丞相伯顏殺丁家洲降卒,事奏,以德裕為中書參知政事,欲假一言證成之,德裕辭不拜。久之,復僉行省事。   十四年,改淮東宣慰使。淮西賊保司空山,檄淮東四郡守為應。元帥帖邏得其檄,即械郡守許定國等四人使承反狀,將籍其家。德裕言:「四人者皆降將,有地有民,豈肯他覬,奈何以疑似殺之。且安知非反間耶?」乃盡復其官。拜福建行省參知政事。二十五年卒,年六十九。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追封恆國公,謚忠肅。   二子:簡,余姚州知州;潔,信州治中。   李邦端,字昌國,以字行,京兆臨潼人。幼嗜學,讀書通大義。被掠,逃至太原,木華黎兵至,邦端迎降。太原字符器之,具鞍馬遣赴行在。太宗二年,奉使於宋,至寶應不得入。未幾,命復往,諭行尚書省李全護送,宋仍拒之。復奉詔以行道出蘄、黃,宋遣賤者來迓,邦端怒叱之,宋改命行人,乃定約而還。賜車騎、衣襲,並銀十錠。邦端奏:「宗族離散,乞歸尋訪。」帝允之,並諭速不台、察罕、也速、達海等,邦端宗族有隸諸部者歸之。六年,從諸王闊出經略河南,凡所歷四十餘城,繪圖以進。授金符、宣差、軍儲使。卒。子榮。   太宗時使於金,為金人所殺者有唐慶。至元中使於宋,為寧人所殺者有張羽。   慶事太祖,為管軍萬戶、權元帥左監軍。二十五年,賜虎符,使金。太宗四年,復以慶為國信使,取金質子,督歲幣,以金曹王來見帝於宮山。七月,使慶再往,令金主黜帝號稱臣。金飛虎軍夜半入館舍,殺慶及其弟山祿、興祿,並從者十七人,金主不問,和議遂絕。金滅,購慶屍不得,厚恤其家,賜金五十斤。子政,中統三年入見,詔計其家口給糧養之。   張羽,字飛卿,陝西人,以千戶議中書省事。至元十三年,大兵渡江,羽請至臨安為陳禍福,抵中江,宋人殺之。詔官其子一人,復其家。   王鈞,鳳翔歧山人。金末,關中群盜蜂起,鈞集鄉兵萬人壁拙山後,移壁三稜堡。偵知賊巢窟,縱奇兵擊之,擒賊首張嵩、楊政等,復招降劇賊梁七兄弟,並將其眾。授都扣控,再遷鳳翔安撫使。率?、涇諸州流民,復鳳翔,進拜都元帥。鳳翔大饑,移民就食秦州,與汪世顯連兵拒守。   金亡,明年始來降。太宗義其後服,不之罪,使將所部從大軍伐蜀。是年,攻拔大安軍。太宗八年,圍成都,克其郛。入覲,以功賜金符,仍故宮。九年,克遂寧。十年,襲萬州,累戰皆捷。改平涼長官、元帥,兼征行元帥。再從伐蜀。入成都,虜其將以歸。憲宗駐蹕六盤,平涼為近郡,使者征發旁午,皆取給鈞家。後運粟沔陽,率十石致一百,鈞為民代輸三千石,闔郡翕然頌之。鈞由此罄其家資。以老病致仕,使子贇襲其職。後卒。歸葬,民沿途哭之,為位以祭者至數萬人。   贇,由知平涼府遷同知安西路總管府事。卒。 卷一百四十五·列傳第四十二   趙天錫 賁亨 趙? 秉溫 秉正 趙迪 椿齡 買塔剌渾 六十八喬惟忠 袁湘 王兆 劉會 趙祥 聶? 靳和 用 王守道李伯佑 楊彥珍 吳信 段直 楊? 周獻臣 染成   趙天錫,字受之,東平冠氏人。祖誠,歲饑發栗賑餓者,為鄉里所推重。父林,金貞祐之亂,以鄉豪保縣城,授冠氏令。大軍略洺州,林堅守不降,城陷,死之。   天錫,初為本縣防城提控,後避兵於洺州。防禦使蘇政召置幕府,仍充冠氏令。乃挈鄉人壁桃源,天平諸山。太祖十六年,降於行合嚴實,從征澤、潞有功,遷元帥左都監,兼冠氏令如故。   十九年,宋將彭義斌據大名,天錫度冠氏不能守,率所部往依大將孛裡海。義斌敗,授鎮國上將軍、左副元帥、同知大名路兵馬都總管事。二十年,復為冠氏令。先是,冠氏守將李泉降於義斌,大兵至,怒城民反覆,欲屠之。天錫悉為營護,活老幼數萬人。後泉在大名,又結蘇椿等,納金將鄭倜,欲復取冠氏。一日,倜自將萬人來攻,天錫率死士乘城力戰三晝夜,倜知不可攻,乃引去。太宗元年,朝於行在,上便民數事,優詔答之。四年,嚴實敗於黃龍岡,將佐十餘人為金所俘,天錫皆以計活之。五年,用實薦,授行軍千戶,賜金符。十年,眾伐宋,病卒,年五十。   天錫天資厚重,造次必以禮,事母至孝,在軍中未堂妄笞一人。冠氏屢經寇亂,戶口凋耗,天錫敝衣糲食,勸課農桑,數年之後,流亡復業,賓至燕享犒勞如承平故事,來往者皆稱為樂土雲。   天錫姊有勇略,自將萬餘人,錦衣繡帽從橫無敵,東西數千里鹹以女王目之。天錫子賁亨。   賁亨,字文甫,襲父行軍千戶。憲宗九年,從世祖渡江攻鄂州,有功。至元年五年,總管山東諸翼軍。從圍襄、樊。賁亨別抄蘄、黃以五百人拔野人原寫山寨,修白河新城。七年,偕元帥劉整入朝,授征行千戶,賜金符及衣帶、鞍馬。從攻樊城,擁盾先登,拔之。十一年,敗宋將夏貴於淮西,益以濟南、汴梁二路新軍。十二年從攻鎮江,與宋將孫虎臣、張世傑戰於焦山,殺獲甚眾。江南平,進宣武將軍。   十四年,授虎符、懷遠大將軍、虔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未行,盜發澉浦,行省檄為招討使,率所部平之。未幾,處州盜季文龍、章焱作亂,文龍自稱兩浙安撫使,據處州天慶觀。賁亨將三百騎討之,走章焱。文龍復率眾來援,賁亨與萬戶忽都台合兵攻之,賊大潰,文龍溺死。忽都台欲盡戮州民,賁亨不從。兵虜掠,南亨捕為首者斬之,還所掠於民,闔境悅服。   十五年,龍泉賊張三八殺慶元縣達錢花赤也速台兒,衢州賊陳千二、遂昌賊葉一丙六遙與三八連合,賁亨以孤軍轉戰,前後斬首三千餘級,賊悉平。十七年,改處州路管軍萬戶。卒,年五十七。   趙?,蔚州飛狐人。父昆,金帥府評事。兄圭,亦為金將,守飛狐城。昆卒,圭奉母如蠡州,留?于飛狐。   太祖八年,大軍至飛狐,?迎降。十二年,木華黎署?為百戶,從攻蠡州。神將石抹也先戰死,木華黎怒,將屠城,晉泣曰:「母與兄在此,願以一身贖城中民命。」木華黎義而許之。從攻易州,城中死士突出,?力戰,中流矢,出腦後。城下,擢冀州行軍都元帥,佩金虎符。?讓於圭,從之,改授?冀州軍民總管,遷易州達魯花赤,佩金虎符。太宗代金,?輸矢二十餘萬行在,帝大喜,命權中書省事。五年,趙揚據興州叛,?討平之,遷中山、真定二路達魯花赤。   中統三年,立十路宣慰司,以?為順天路宣慰使。至元元年,轉淄菜路總管。六年,改太原路。十二年,擢燕南道提刑按察使。十四年,改河南道。後致仕,卒年八十三。皇慶元年,贈儀同三司、太保、上柱國,追封定國公,謚襄穆。子秉溫、秉正。   秉溫,事世祖於潛邸,命受學於太保劉秉忠。從征雲南大理。中統初,行右三部尚書事。至元八年,預制朝儀,授禮部尚書、知侍儀司事、秘書少監,購求天下秘書。十九年,遷昭文館大學士,知太史院、侍儀司事。《授時歷》成,賜鈔二百錠,進中奉大夫。二十九年,編《國朝集禮》成,官其子襲侍儀使。後卒。皇慶元年,贈金紫光祿大夫、司徒、雲國公,謚文昭。子和,昭文館大學士。   秉正,字公亮,?次子,秉溫弟也。初為新軍上千戶。世祖自鄂班師,?迎謁於定州,奉牛酒以獻。帝為下馬,坐帳內,?進酒,秉正從拜於後。世祖偉其貌,命入直宿衛。   從伯顏伐宋,賜金符,授徽州管軍總管,遷僉江西湖東道提刑按察司事。豐城尹張甲夤緣東宮近待得官貪虐。秉正按之,張怒曰:「吾受東宮教者。」秉正曰:「東宮教汝殘民耶?」吏不敢書其獄詞。秉正曰:「吾得罪,必不累汝等。」卒論如法。行部迎劉辰翁、鄧光薦諸老宿會於學官,命諸生師事之。移僉漢中道,謝病歸。二十八年,起為僉河東道提刑按察司事。成宗即位,擢江南行合治書侍御史。大德五年,出為江西廉訪使。卒年六十七,謚忠敏。   趙迪,真定稿城人。有膂力,善騎射。金末為義軍萬戶。郡將出六鈞強弩,募挽者,獨迪能之,署真定尉,遷稿城丞。   大軍至稿城,迪率眾迎降。太祖十七年,升稿城為永安州,號其軍為匡國軍,以迪同知節度使事。從太祖征西域,將枝多縱意剽掠,獨迪治軍嚴,所過秋豪無犯。   初,真定既下,迪亟入索城中稿城人,得千餘,諸將欲分取之曰:「是我所掠者,宜歸我。」盡縱之去,眾皆感泣。後戰骨蔽野,迪為大塚瘞之。遷永安軍節度使。卒年七十。子椿齡。   椿齡,字壽卿,襲父職為永安軍節度使、稿城丞,尋遷縣令。有甲乙二人共飲,甲返,乙不知所往。其家訟甲殺之,己誣服。椿齡以不得乙屍,緩其獄,不令甲償死。逾月,滬陀冰釋而屍出,乃醉後墮水死也,甲之誣始白,一縣稱其詳審。   遷西京總管,兼大同尹。詔采民女實掖庭,椿齡上言:「山西距京師甚遠,又無大家,民女率寒陋,無可充掖庭之選。徒令嫁娶失時,非朝廷之盛舉。」同列不敢署名,椿齡獨奏之。事竟報罷。   改南京總管,兼開封尹。未行,裕宗在東官,留為兵部尚書。未幾,改戶部,又改禮部。建言:「省部用人,率御其私,非獨名器日濫,且啟仕者之爭,無忌憚者至遮乘輿自訴,其風不可崇長。」時論韙之。至元十七年,出為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使。十八年,遷中奉大夫、荊湖北道宣慰使。二十七年卒,年七十三。子?,大中大夫、江州總管。   買塔剌渾,冀州人。太祖伐金,募能用炮者籍為兵,授塔剌渾四路總押,佩金符以領之。及攻拔益都,擢龍虎衛上將軍、元帥左監軍,便宣行事。帥還,駐謙謙州。   十四年,從太祖征西域,將所部及契丹、女真、唐兀、漢兵攻斡脫剌兒城,塔剌渾督諸軍穴城先入,破之,拜元帥,改銀青光祿大夫。太宗四年,從睿宗渡漢江,略唐、鄧、申、裕諸州。又從大帥太赤攻下徐、邳諸州。六年,卒。子抄兒赤襲。從諸王孫哥、塔察兒伐宋。憲宗八年卒。子冀驢襲,卒。   弟六十八襲。至元五年,從諸軍攻襄、樊。九年,六十八率所部戍駱駝嶺一字城,立炮樊城南,不發,以怠敵心。俄率銳卒突出,攻其城西,破之。賜銀幣、鞍馬、弓矢。十二年,進宣武將軍,從攻宋常州,發炮摧其城,以納諸軍。宋援兵突至,六十八力戰卻之。臨安降,進懷遠大將軍。再進昭勇大將軍。領南軍精銳者入宿衛。累進奉國上將軍、管領炮手軍都元帥。二十年,罷都元帥,更授炮手軍匠萬戶,佩三珠虎符,二十六年,卒。   喬惟忠,字孝先,涿州定興大。從張柔起兵,保西山之東流堝。金行台授惟忠定遠大將軍、桓州刺史。柔降於蒙古,招惟忠,不從。及克東流禍,柔嘉其守義,釋之。武仙叛,柔會諸將討之,使惟忠攝元帥事。仙棄真定走,將聚保於狼山寨,惟忠謂諸將曰:「彼欲歸巢穴,我遏之,必致死於我。不如開其歸路,彼得歸,無鬥志,是獲獸於穴也。」眾從之。仙既過,惟忠奮擊,大破之。有別將陷敵,惟忠橫戈突陣,援而出之,斬首或無算。   遂會攻彰德,轉戰至膝州,營於牙出。金人夜襲其營,惟忠揮戈陷陣,諸軍繼之,敵眾駭散。又會攻益都,敗援兵於城下。先是,柔開元帥府於滿城,以惟忠為元帥都監,遷副遠帥。師還,復從柔鎮新衛州。   太宗雲年冬,從大軍破金人於鈞州,遂圍汴。金哀宗北渡,其丞相白撒圍衛州,惟忠力戰卻之,追奔至黃龍岡。又從圍蔡州。金亡,柔入覲太宗,奏言:「臣憑藉國威,所向克捷。臣剮將喬惟忠,戰功第一,乞加恩澤。」璽書賜金符,授千戶。自是連年伐宋,從破棗陽,攻光、黃等州,俱有功。定宗元年卒,年五十五。   惟忠美鬚髯,沈勇善戰,遇克捷,無自得之色。其攻黃州,宋人夜襲諸柵,惟忠率銳卒拒戰。主帥舉火偵之,見青甲而黃馬者戰甚為。明日懸賞購人,惟忠終不自言,其不伐如此。子圭,襲千戶。   袁湘,字潤夫,太原臨泉人。金將王公佐鎮葭盧,當蒙古之沖,力不支。一日,問將佐使舉所知可與計事者。或薦湘,公佐辟之,授忠顯校尉,遙授延長縣主簿。以功進武節將軍、臨泉令。公佐卒,人心惶沮,湘曰:「吾不受一死,敵怨我日久,我死,彼將甘心於民,吾何忍耶?」濟河,詣大將孛裡海,湘請降,解所佩劍誓曰:「所有二於公者,有如此劍。」孛裡海義之,以便宜升臨泉為州,授湘為守將,遣將州兵略地鄜、延,悉下之。   擢延安路兵馬總管。湘敦勸農桑,裁抑遊惰,鄰民聞之鹹逾河而至。又征儒者侯邱、嚴明、焦舉華、張玉明、華美、邵瑞、張輔等延致幕下,由是禮讓大行。   會檢料戶口,湘止籍主戶,漏其僑家浮客。或咎以何獨損吾戶口,湘曰:「若欲肥版籍以炫眾耶?一旦賦役下,僑浮必逃亡,祗益累也。」後河東、山西累徙其民,湘謂使者曰:「吾所籍止主戶,不敢以僑浮為土著,版冊具在,可稽也。何如勿徙,使各奠其居,置吏歲集其賦入,是以吾土養吾民,便甚。」使者從之。尋有詔,任民隨在占籍。湘猶減浮僑之庸調。同列嫉其能,訐於朝,征湘就辨。湘見貴幸,幣贄甚薄,執政嘉其廉直,釋之歸。世祖駐蹕六盤,湘上謁,建言:「始延安籍民為兵,皆懸賞募之,人率授銀三十兩始行。及運戍久役,津饋不加於前,老稚日困,則怯者挺身亡去,悍者連伍俱歸。軍吏雖以法誅之,莫能止也。非大選閱州民厚籍饒丁更代,以休其力,則兵帳不充。」世祖韙之,責諸道將吏曰:「汝輩之來,其所請求不過官資之崇卑,符節之輕重而已。亦嘗有一白軍民利病,如袁湘者乎?」聞者愧服。自是,雖不自行遣官屬奏事,世祖輒曰:「若從袁湘所來耶?」即報可。卒年五十九。子克忠,昭勇大將軍、隴右道提刑按察使;克良,提舉太原桴術司。   王兆,堅州人。少為軍吏,非所好,棄去,從旁郡諸豪俠游。太祖十二年,蒙古兵圍雁門,遊兵至堅州,知州棄城遁。城人推兆與劉會同管州事,兆度不能守,乃與會等持牛酒詣軍門上謁,且獻攻取之策。主帥偉之,以便宣授兆左監軍,會軍事判官盡還所俘堅州生口。已而受監國公主教,遷昭武將軍、堅州左副元帥。時兵荒之後,兆招集流民,勸課農桑。在職二十年,威惠大行。以老病致仕,卒年八十。   弟斌,善騎射,兆倚為爪牙。武仙餘黨匿五台山中為盜,斌偵知所在,擒盜首戮之,餘黨悉平。   兆子王巳,權堅州軍民。   次官劉會,亦堅州人。由判官遷驍騎將軍、堅州都元帥,兼節度使。子澤質於監國公主,深蒙禮遇。澤妻卒,公主賜良家女為繼室。會卒,澤襲堅州軍民長官。   趙祥,字天麟,繁?人。金末,徙蔡州之平輿。大軍圍金主於蔡州,祥糾合義兵數千,發平輿富人藏栗,突圍饋城中。金主嘉之,賜銀符,命還守平輿。金亡,祥率其眾降宋。宋襄陽守將慮降人反覆,欲坑之。太尉江海持不可,使祥戍鄧州,以裨將呼延實為之監。祥與實不相能,又知其始謀,益憤。太宗七年冬,大兵略地至鄧州,祥突入實營,劫令約束所部毋妄動,即開門迎降,縱實還襄陽以謝宋。   八年二月,皇子曲出伐宋,徙唐、鄧、均三州民於洛陽西,以長水為鄧州治,令祥權行省事。襄、樊二州民亦徙於洛陽西。祥入覲,奏歲饑,請發大名軍儲米,運陝州鹽,以振之。報可。賜金符、錦衣。旋授鄧州長官,以其弟彥為次官。祥在任十二年,墾污菜,建城邑,甚有能名。憲宗三年,史天澤奉命經略河南,還五州民於故土,祥仍為鄧州帥。時宋人已復取襄、樊,守以重兵,二州民無所歸,皆寓於鄧州。祥外捍敵兵,內務耕作,四年積穀七十萬石。以疾乞休,不允。卒年六十一。祥有勇力,善射,性坦直。子侃,以平宋功,授詔勇大將軍,鎮衢州。   聶?,字廷玉,冀寧壽陽人,少孤,從兄璋學,天資天敏。金攝太原府事趙裕闢為委差官。時德裕寄治榆次之利和寨。   太祖十七年,大軍克利和寨,?率眾迎降,授招撫司副使,同都元帥王璋抬撫平定州諸寨。璋卒,?代為都元帥,而以璋弟貴副之。貴素驕恣,?稍加檢制,貴不平,潛結武仙以叛。二十一年正月,遣步卒戕,?以弓弦縊之,舁置於城西北隅。至夜,?帳下督王常等視?可救,緩共其縊而活之。?奔於太原,太原繼陷,?挺身走,檄召本路兵復克太原。   都行省恆察遣兩千戶討仙,以?為鄉導,襲破仙於石人寨。仙竄仙台寨,?進圍之,仙眾潰,進奔汲縣。?以功,攝平定臬晉威盂遼儀等處總兵都元帥,守令以下聽?選注,賜金虎符。   時遺民據山寨自保,?攻降石龕、燾泉等十餘砦。北山民兵帥趙德以驍勇聞,屢入寇。?敗德於張家河,生獲之,德請降。?使德入平山境,招撫張山、保安等寨。後德卒以戰死。   太宗五年,再攻新寨,拔之。於是河北之南路、西路,諸賊帥悉解甲來降。六年,仙餘黨復據平定、皋落,?攻破之,其安撫史雄、康義等俱降。七年,東山羅?等亦率所部來降,境內始平。時朝延更制,改授?平定邢晉等州長官。   先是,?拔新寨,俘男女數千人,大帥習力吉思欲盡坑之,?不從,眾始獲免。?天資仁厚,其為政緩急輕重,悉有條例。家居喜賓客,多購法書名畫,與元好問、李治等友善。卒年五十六,贈西陽郡公。   子大本,襲平定等州軍民長官。   靳和,字達道,平陽曲沃人。家富,喜施予。   太祖十四年,率義兵三千人降於木華黎,授征南元帥。木華黎南征,留和守曲沃。金將據彈平、青龍諸寨,屢出剽掠,和選募鄉兵,且耕且戰,境內卒免流殍。太祖嘉之,拜絳陽軍節度使,賜金符。後乞致仕,卒。   長子麟,襲節度使。   次子用,初授榮河尹,遷汲縣尹。廷議開沁水通漕,用力爭不可,以舉家沒入為請,事獲寢。已而沁水湧溢,壤民田千餘頃,其言卒驗。拜監察御史,出為嶺北湖南道廉訪僉事。所至廉直有聲。卒於官。   王守道,字仲履,真定平山人。金亡,群盜並起,往往殺守令,擁眾自保。宣撫司署守道為縣尉,因攝令,改真定主簿。史天倪為河北西路兵馬都元帥,鎮真定,收大名、澤、潞、懷、孟諸城之未附者,以守道為府經歷。及金恆山公武仙降,為天倪副,守道謂天倪曰:「是人位居公下,意不平,宜先事備之。」天倪不以為然。未幾,果為所害。及仙以城反,史氏舊部與屬縣豪傑納天倪之弟天澤為主帥,攻仙。仙走保西山諸寨,執守道家人,以重市誘之。守道不顧。擢慶源軍節度使。   天澤為五路萬戶,署守道行軍參謀,兼檢察使。真定為莊聖太后湯沐邑,守道頻歲入覲,奏對稱旨,賜金符、錦衣、金錢。至元七年卒。至大元年,以子顒貴,特贈銀青榮祿大夫、大司徒,追封壽國公,謚忠惠。仁宗即位,復加推忠協力秉義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大司徒、上柱國。   李伯佑,高麗人,為史天倪部將。武仙襲殺天倪,其弟天澤方在燕京購入覲禮節,伯佑馳告之,與從事王玉汝、王縉推天澤領其兄潰卒。又北見國王勃魯,使奏聞。詔天澤嗣為都元帥,以伯佑為都提控。仙復夜襲真定,伯佑從天澤縋城出,先投下以藉。天澤走稿城,求援於董俊,諸將有異謀者,伯佑手斬之。天澤再取真定,伯佑轉鎮撫軍民都彈壓。   從天澤伐宋,以功授金符,授本路兵馬都總管。大軍圍襄陽,宋人柵峭石灘,環以戰艦。天澤將伯佑等二十人攻其柵,伯佑棹輕舸而進,三進三卻。宋人以為怯,不設備。遂疾趨敵艦,天澤先登,伯佑繼之,平其柵而還。又從拔壽春,授千戶。天澤拜河南經略使,以伯佑攝真定萬戶。又從世祖圍鄂。   中統元年,擢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符。李□反,從大軍討之,戰於老鶬口失利。伯佑與董文蔚合,請天澤督師,從之。□平,伯佑以老致仕,卒年八十三。   子?,真定甘軍千戶;公懋,沐陽令;玨,江陵總管;琦,寶慶總管;琳,提舉越州人匠。初,伯佑致仕時,禁網尚疏,諸將多以家奴伏兵。後核兵籍,事發,罪至死。?為部下所訐,事連伯佑。玨方為質子,乃自承曰:「吾以資用乏,為此事;父兄不知也。」下獄當死,執政知其事,憫之,奏軍官未受俸以前,宜減罪。玨始獲免。後從大軍伐宋有功,應得萬戶,聞?卒,子幼,恐奪?千戶,乃棄已功,求代兄子襲千戶,曰:「吾父、兄世官也,吾宜及兄。」俟其子壯,授之。人稱其孝弟雲。   楊彥珍,汴粱杞縣人。金末,聚眾二萬人來降,授萬戶。從張柔戰淮南、北,復徐、邳兩州,擢行軍千戶。又從柔拔光化、棗陽,克信陽軍,戍鄧州。宋將劉整來襲,戰於塔橋、古村、黔陂,屢敗之。與游顯築威楚、鐵狗兩堰,以灌屯田,歲收粟數萬石。憲宗四年,以老乞致仕,使子?襲其職;至元中卒,年七十。   楊?,始以副千戶領彥珍舊部。江漢督府遣別將襲宋房州,為宋兵所邀截,檄圭援之。戰於分道口,斬其副將杜胡。又戰於馬嘶山通道,房州全軍皆出。從史天澤援開、達二州,累戰皆捷,獲生口五百。又從阿術圍襄陽,戰於小堰堡南漳鴉及八瓣稜三山,擒宋將解都統、樊提轄於湖城寨,趙總管於野鵝池,劉都官於蚌山,王總管於貉子川。至元六年,襄陽下,授敦武校尉。   十二年,從伯顏攻漢陽,先登,拔之。又從敗宋師於陽邏堡,獲船五十五艘。又從阿里海涯戰於荊口,降其將高安撫。從攻沙市,先登,拔之。徇地峽州,鄉民多趨險阻自保,圭擇宜都富民駱升為眾所信向者,署為邑令,招還五千戶。從圍潭州,先登,進武略將軍、千戶,佩金符。從下衡、永、全、道四州,拔靜江,進宣武將軍、總管,佩虎符。又從拔西融州,召還,進明威將軍、副萬戶,再遷廣威將軍、萬戶,戍襄陽。後卒。   圭大小七十餘戰,身被五創,矢中右手,洞肩汰股貫踵,眾推其勇敢雲。   吳信,晉寧榮河人。目了能夜視,月下射雉兔於百步之外,矢無虛發。   太祖十七年,率眾降於木華黎,授鎮西元帥,留戍禹門東衛堡。進據汾陰鄉,金榮州守將憚信威名,不敢迎擊。信遂定榮州。   太宗二年,太傅耶律禿花遣信進攻夾家堡,中伏,士卒潰散。信突圍而出,過深阱,躍馬過之,如有神助。已而潰卒復集,現戰,大破之,堡眾遂降。   及境內寧謐,信躬勤稼穡,公私皆足。在任十餘年,為政廉平,遠近歸之。後以疾致仕,卒年六十八。子思,襲榮河諸軍奧魯。   段直,字正卿,澤州晉城人。木華黎略地河東,直率眾歸之,承製授澤州長官,兼潞州元帥府右監軍,佩金符。時天下初定,以澤州衝要,留兵戍之。將士恣為侵暴,民苦之,往往聚為盜賊。直上言,願罷戍兵,請身任防守。從之。群盜始息。   直見土人避亂者多未復,乃籍其業於親戚、鄰人,約曰:「俟主還與之。」於是流亡盡返,戶口日增。新法匿逃亡者籍沒,從坐保任。直乃豫為符券,若系宮收養以俟諸軍物色者,於是臣家皆獲免罪。州人俘於他郡者,直又出資贖之。闔境翕然以為樂土。   直乃大修廟學,購書萬卷貯之。州人李俊民,累征不起,賜號莊靖先生,直迎而師之,學徒通經預選者至百二十餘人。世祖在潛邸,聞而嘉之,特命提舉本州學校事、直未拜而卒,年六十五。   子紹隆,襲澤州長官,加武略將軍,移知葭州。   同時有王圭,聞喜人。父謹成,金華州節度使,天興元年,拒大軍於新門,兵敗死之。圭以父死事,授招撫使,金亡降於蒙古,授征行元帥、孟津令,敦尚儒雅,士論稱之。   周獻臣,字夢卿,忻州定襄人。   父丕顯,質直尚義。有以女奴嫁饑民為贅婿者,歲久並所生男女奴之。丕顯教以訴訟法,為有司所直,所生女從母,其餘皆免為良。當世賢之。   丕顯長子鼎臣,金陽曲令,城陷死之。   獻臣其次子也。岱遜郡王略地河東,獻臣率眾迎降,承製授定襄令。從岱遜南略遼、沁、晉、絳、河解等州,皆望風納款。復從岱遜安輯靈、夏,以功擢九原府左副元帥,權四州都元帥,行九原府事。未幾,又從平河北,山東諸路。   太祖二十一年,武仙圍忻州,獻臣援之,遇仙驍將姬節便於忻州之南原,敵銳甚。獻臣謂麾下曰:「彼眾我寡,不可緩也。」乃陷陣而大,大破之,斬首三百餘級,圍立解。仙復遣驍將董佑襲盂州,遂侵忻州,獻臣拒戰,互有勝負,中流矢,創甚,意氣愈厲,覆敗佑於盂州之丘石甸,佑僅以身免。自是,仙不敢窺忻州。   太宗二年,車駕南征,詔獻臣屯三稜、大勝等寨,以御金人。已而從大軍克蔡州。又從大軍伐蜀。宣授征行千戶,賜金符。後致仕,卒於家,年七十四。獻臣用兵有法,賞罰明信,與士卒同甘苦,故所向有功。   子允中,襲父職,累遷宣武將軍、太原路行軍總管:敏中,忻州諸軍奧魯長官。   襄陵人梁成,與獻臣同時,亦有名。成,性剛勇。國王孛魯選善騎射者,成中選為偏將,從孛魯拔益都。又從攻河南,授廣威將軍、都元帥,賜金符。卒。   子正視,以質子從征西域,每戰先登,不避矢石,授武略將軍,充千戶,賜虎符。從也裡城,歿於軍。子乞住,襲父千戶。 卷一百四十六·列傳第四十三   劉伯林 黑馬 元振 元禮 夾谷常哥常哥子忙古帶 郭寶玉 德海 侃石天應 安琬   劉伯林,濟南歷城人。好任,善騎射。金末為威寧防城千戶。太祖圍威寧,伯林知不能敵,乃縋城詣軍門降。帝問伯林,在金國為何官,「都提控。」即以元職授之,命選士卒為一軍,與太傅耶律禿花招降山後諸州。   太祖北還,留伯林屯天成堡,遏金兵,前後數十戰。進攻西京,賜金虎符,以本職充西京留守兼兵馬副元帥。從征山東,攻梁門、遂城,下之。復從大軍攻下濟、諸州。木華黎上其功,賜名馬二十匹、錦衣一襲。太祖十三年,從攻太原、平陽。明年,破潞、絳及聞喜諸州縣。時論欲徙聞喜民實天成堡,伯林以人艱於食,止之。部曲俘掠萬計,縱之還。   在威寧十餘年,務農積穀,與民休息。嘗曰:「吾聞活千人者,後必封,吾之所活,何啻萬餘人,子孫必有興者。」十六年卒,年七十二。累贈太師,封秦國公,謚忠順。子黑馬。   黑馬,名嶷,字孟方。始生時,家有白馬產黑駒,故以為小字,後遂以小字行。驍勇有膽略,從父大小數百戰,出入行陣,略無懼色。嘗率十三人巡邏,遇金兵圍之,即搏鬥,手刃數人,十三人皆得脫。襲父職,佩虎符,兼都元帥。   太祖十八年,從國王木華黎攻鳳翔,不克,回屯絳州。又從孛羅攻西夏。明年,以按真定攻破東平、大名。二十年,金降將武仙據真定以叛,從孛羅討之,武仙遁去。金將忽察虎復取山後諸州,黑馬逆戰隘胡嶺,大破之,斬忽察虎。   太宗即位,始立三萬戶,以黑馬為首,蕭札剌、史天澤次之,授金虎符,充管把平陽、宣德等路管軍萬戶,仍僉太傅府事,總管漢軍。從破鳳翔、西河、沔州諸城堡。太宗二年,睿入自大散關,假道於宋以伐金,命黑馬先由興元、金、房、東下。至三峰山,從大軍敗金將合達。又從攻香山寨及鈞州。賜西錦、良馬、貂鼠衣,以旌其功。會增立七萬記仍以黑馬為首,蕭札剌、史天澤、嚴實等次之。   五年,從破南京,賜繡衣、玉帶。六年,從破蔡州,滅金。七年,同都元帥答海紺卜征西川。十三年,改授都總管萬戶,統西京、河東、陝西諸軍萬戶,夾谷忙古歹、田雄等並聽節制。入覲,帝慰之,賜銀鼠皮三百為只孫衣。尋命巡撫中原,察民利病。應州郭志全反,脅從詿誤都五百餘人,有司議盡戮之,黑馬止誅其為者數人,余悉從輕典。   憲宗三年,從車駕至六盤山。商州與宋接境,數為所侵,命黑馬守之,宋人劍兵不敢犯。七年,入覲,請立成都,以圖全蜀。帝從之,就命管領新舊軍民、小大諸務,賜號也可向立。   中統元年,廉希憲、商挺宣撫川、陝,時密力火者握重兵居成都,希憲與挺慮其為變,以黑馬有膽智,使乘驛矯詔誅之。其子訴於朝,世祖諭之曰:「茲朕命也,其勿復言。」三年,命兼成都路軍民經略使。瀘州被圍,黑馬已屬疾,猶親督轉輸不輟。左右諫之,黑馬曰:「國事方急,以此死無憾。」遂卒,年六十三。累贈太傅,卦秦國公,謚忠惠。子十二人,元振、元禮最顯。   元振,字仲舉,黑馬長子也。從父入蜀,會商、鄧間有警,命黑馬往鎮其地,以元振攝萬戶,時年方二十。既蒞事,號令嚴明,麾下宿將皆敬憚之。憲宗伐宋,駐蹕釣魚山,以元振與紐鄰為先鋒。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廉希憲、商挺奏以為成都略使總管萬戶。宋瀘州守將劉整送款請降,黑馬遣元振往受之。諸將皆曰「劉整無故而降,不可信也。」元振曰:「宋權臣當國,賞罰無間,有功者往往以計除之,是以將士離心。且整本非南人而居瀘州重地,事勢與李全何異。整此舉,無可疑者。」遂行。黑馬戒之曰:「劉整,宋之名將。今遽以城降,情偽不可知。汝無為一身慮,事成則為國家之利,不成則當效死,乃其分也。」元振至,整開門出迎。元振先下馬,與整相見,未以不疑。明日,請入城,元振釋戎服,從數騎與整聊轡而入,飲燕至醉。整心服焉,獻金六千兩、男女五百人。元振以金分賜將士,而還其男女。宋將俞興率兵圍瀘州,晝夜急攻,自正月至五月,城幾陷。左右勸元振曰:「事勢如此,宜思變通。整本非吾人,與俱死無益也。」元振曰:「人以誠歸我,既受其降,豈可以急而棄之。且瀘之得失,關國家利害,吾有死而已。」食將盡,殺所乘馬犒將士,募善游者賚蠟書至成都求援,又權造金銀牌分賞有功者。未幾,援兵至。元振與整,出城合擊興兵,大敗之,斬其都統一人,興退走,捷聞,且自陳擅造金銀牌罪,帝嘉其通變,賜錦衣一襲、白金五百兩。入朝,又賜黃金五十兩、弓矢、鞍轡。   黑馬卒,元振居喪,起授成都軍民經略使。至元七年,時議以勳舊之家事權太重,遂降為成都副萬戶。十一年,命兼潼川路副招討使。十二年卒,年五十一。   子緯,襲父職,佩虎符為萬戶。守潼川,立遂寧諸處山寨。從圍釣魚山,數戰有功。授潼川路副招討,遷副都元帥。復授管軍萬戶,遷同知四川西道宣慰司事。入朝,進四川西道宣慰使,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卒。   元禮,黑馬第五子也。從父在軍中,授金符,為京兆路奧魯萬戶。中統四年,遷興元、成都等路兵馬左副元帥。   至元元年,遷潼川路漢軍都元帥。二年九月,宋將夏貴率軍五萬犯潼川,元禮所領才數千,眾寡不敵,諸將登城望貴軍有懼色。元禮曰:「料敵制勝,在智不在力。」乃出戰,屢破之。復大虎蓬溪,自寅至未,勝負不決。元禮謂將士曰:「此去城百里,為敵所乘,則城不得入,潼川非國家所有。丈夫當以死戰取功名,時不可失也。」即持長刀,大呼突陣,所向披靡,大敗貴兵,斬首萬餘級。捷聞,賜錦衣二襲、白金三錠、名馬一匹、金鞍轡、弓矢。召入朝,命復還潼川,立蓬溪寨。   元禮又奏:「嘉定去成都三百六十里,其間舊有眉州城,可修復之,屯兵以扼嘉定往來之路。」世祖從之。四年,命平章趙寶臣往視可否。或以為眉州荒廢已久,立之無關利害,徒費財力。元禮力爭之,寶臣是其立,遂興工,七日而竣。元禮鎮守眉州五年,召入朝,乞解官養母,從之。九年,起授懷遠大將軍、延安路總管。卒。   初,伯林與夾谷常哥同守威寧,又同時來降。其父子功名與劉氏相埒焉。   夾谷常哥,女真人。既降,在祖合率所部守威寧。金人R以大官,使反正,常哥縛其使以獻。太祖嘉之,擢為萬戶兼招討使。卒。後贈定襄郡公,謚忠敏。   子忙古帶嗣萬戶,從木華黎平山東、河北。又從睿宗拔鳳翔。明年,從破宋人於大散關。俱有功。太宗七年,從塔海紺卜伐蜀。明年上言:「興元形勢,西控巴蜀,東扼荊襄;山南之地,無要於此。誠留兵戍守,招徠未降,擇便水田,授以牛種,既省關中饋運,亦制蜀一奇也。」帝從之,授興元軍民安撫使,領屯田事。   定宗即位,置行省於興元,以忙古帶領之,宋閬州守將馬仲、巴州守將張文貴等皆來降。憲宗元年,宋制置使余玠敗利州路元帥王進於金牛堡,遂圍興元。忙古帶誓死拒守,城垂陷,會都元帥禿薛以授兵至,玠始遁去。憲宗嘉其功,授軍民萬戶,再賜金虎符。七年,與劉黑馬城成都,七日而工畢。中統三年,改賜虎符。四年,致仕,以子堅實嗣,卒年七十。後追封沔國公,謚忠靖。堅實,官至河南行省右丞。   郭寶玉,字玉臣,華州鄭縣人,唐中書令子儀之裔也。通天文、兵法、善騎射。金末,為猛安,屯定州。時童謠曰:「搖搖罟罟,至河南,拜閼氏。」既而太白經天,寶玉歎曰:「北軍南,汴梁即降,天下改姓矣。」金人以獨吉思忠、完顏承裕行中書省,領珍築鳥沙堡。大軍至,思忠等敗走,寶玉舉兵降。   木華黎引見太祖,問取中原之策,寶玉對曰:「中原勢大不可忽也。西蕃勇悍可用,宜先取之,藉以圖金。」又言:「建國之初,宜頒新令。」帝從之。於是頒條畫五章,如出軍不得妄殺,刑獄惟重罪處死,其餘雜犯量情笞決;軍戶,蒙古色目人每丁起一軍,漢人有田上頃、人三丁者,僉一軍;年十五以上成丁,六十破老,站戶與軍戶同;民匠限地一頃;僧道無益於國、有損於民者悉禁止之。皆寶玉所陳也。   帝將征西域,患其城多依山險,問寶玉攻取之策,對曰:「使其城在天上,則不可取,如不在天上,至則取矣。」帝壯之,授抄馬都鎮撫。從木華黎取高州,降北京、龍山,復帥抄馬從錦州出燕南,破太原、平陽諸州縣。   十四年,從帝西征,寶王胸中流矢,帝命剖牛腹置其中,少頃,乃蘇。進次忽章河,敵列兩陣迎拒,戰方酣,寶玉望其眾疾呼曰:「西陣走矣!」其兵果走,追殺殆盡。從下尋思干城。次阿母河,敵築十餘壘,陳船河中,俄風濤暴起,寶玉令發火箭射其船,乘勝直前,破護岸兵五萬,斬大將佐裡,遂屠諸壘,收呼拉商部馬裡四城。   十六年,西域主札剌勒西南走入鐵門,寶玉追之,遂奔印度。帝駐蹕大雪山前,時谷中雪深二丈,寶玉請封山川神。十七年三月,封崑崙山為玄極王,大鹽池為惠濟王。從者別、速轉戰有功,累遷斷事官,卒於賀蘭。二子:德海、德山。德山以萬戶從破陝州,攻潼關,卒。   德海,字大洋。資貌奇偉,亦通天文、兵法、金末,為謀克,擊宋將彭義斌於山東,敗之。知父寶玉北降,遁入太行山,大軍至,乃出降,為抄馬彈壓。   從者別西征,渡乞則裡八海,攻鐵山,衣幟與敵軍不相辨,乃焚蒿為號,煙焰溫野,敵軍動,乘之,斬首三萬級。逾雪嶺西北,進軍次答裡國,討平之。二十年,還至崢山,吐蕃帥尼倫、回紇帥阿必丁反,復俱擒斬之。   二十一年春,從元法律顧闊闊出遊騎入關中,金人閉關拒守,德海引驍騎五百,斬關入,殺守者三百人,直搗凌風寨,以後兵不至,引還。太宗元年秋,破南山八十三寨,陝西平。德海導大將夔曲捏拔都,假道漢中,歷金、房而東,與金將武仙遇於白河,德海提孤軍轉戰,側敗走,復破金移剌粘哥於鄧州。四年春正月,從睿宗敗金兵於三峰山。又破金將合喜兵於中牟。完顏斜烈復帥軍十萬來拒,戰於鄭州,德海先登破之,殺其都尉左崇。以功遷右監軍。五年正月,破金師於黃龍岡。六年,河南復叛,德海往討之,炮傷其足,以疾歸。卒。   德海請遣大臣試天下僧、尼、道、道士,選精通經文者千人,有能工藝者,則命小通事等領之,余皆為民;又詔天下置學稟育人才。太示皆從之。子侃。   侃,字仲和。幼為丞相加急天澤所器,留於家教養之。弱冠為百戶,鷙勇有謀略。太宗五年,金將伯撒復取衛州,侃拒之,破其兵四萬於新衛。遂渡河,追金主至歸德。又從速不台攻汴西門,以功授總把。從天澤屯太康,復以下德安功為千戶。   送兵仗至和林,改抄馬那顏。從宗王旭烈兀西征。憲宗三年,至木剌夷。敵塹道,置毒水中,侃破其兵五萬,斬其將忽都答而兀朱。五年,至乞都卜。其城在簷寒山上,懸梯上下,守以精兵悍卒。侃架炮攻之,守將火者納失兒開門降。旭烈兀遣侃往說兀魯兀乃算灘來降。其父阿力據西城,侃攻之,走據東城,復攻破殺之。六年正月,至兀裡兒城,伏兵,下令聞鉦聲則起。敵兵果來,伏發,盡殺之,海牙算灘降。又西至阿剌汀,破其遊兵三萬,禡拶答而算灘降。至乞石迷部,忽裡算灘降。   從旭烈兀進攻報,教主哈里發所都也。侃至,破其兵七萬,屠西城。又破其東城,東城殿宇,皆構以沉檀木,舉火焚之,香聞百里,得七十二弦琵琶、五尺珊瑚燈檠。兩城間有大河,侃預造浮梁以防其遁。城破,合裡發登舟,睹河有浮梁扼之,乃自縛詣軍門降。其將紂答兒遁去,侃追之,至暮,諸軍欲頓捨,侃不聽,又行十餘里,乃止。夜暴雨,先所欲捨處水深數尺。明日,獲紂答兒,斬之。   又西行三千里,至天房,其奠住石致書請降,左右信其言,易之,不為備。侃曰:「欺敵者亡,軍極多詐,若中彼計,恥莫大焉。」乃嚴備以待。住石果來邀我師,侃與戰,大敗之,巴兒算灘降。   又西行至密昔兒,會日暮,已休,復驅兵起,留數病,卒,西行十餘時頓軍,下令軍中,銜枚而進。敵不知也,潛兵夜來襲,殺病卒,其酋可刀算灘大驚曰:「東將軍,神人也。」遂降。   旭烈兀命侃西渡海,收富浪國。侃喻禍福,兀都算灘曰:「吾昨所蘿神人,乃將軍也。」即來降。師還,至石羅子,敵來拒,侃一鼓敗之,換斯干阿答畢算灘降。憲宗九年,破兀林遊兵四萬,阿必丁算灘大懼,來降。西南至乞裡彎,忽都馬丁算灘來降。西域平。侃以捷告至釣魚山,會憲宗崩,乃還鄧州,開屯田,立保障。   世祖即位,侃上疏陳建國號、築都城、立省台、興學校等二十五事,及平宋之策,其略曰:「宋據東南,以吳越為家,其要地則荊襄而已。今日之計,當先取襄陽,既克襄陽,彼揚,廬諸城彈丸地耳,置之勿顧,而直趨臨安,疾雷不及掩耳,江灘、巴蜀不攻自平。」後皆如其策。   中統二年,擢江漢大都督府理問官。三年二月,益都李□反,夏貴復來犯邊。史天澤薦侃,召入見,巨祖問計所出,曰:「群盜竊發,猶柙中虎。內無資糧,外無救援,築壘環之,坐侍其困,計日可擒也。」帝然之,賜尚衣弓矢。夏貴焚廬舍,徙軍民南去。侃追貴,過宿遷縣,奪軍民萬餘人而還。賜金符,為徐、邳二州總管。貴以兵三萬入寇,侃出戰,斬道二余級,奪戰船二百。   至元二年,有言當解史天澤兵權者,天澤遂遷他官,侃亦調同知滕州。三年,侃上言:「宋人羈留我使,宜興師問罪。淮北可立屯田三百六十所。每屯置牛三百六十,計一屯所出,足供軍旅一日之需。」四年,徙高唐令,兼治夏津、武城等五縣。從大軍克襄陽。江南平,遷知寧海州。居一年,卒。   侃行軍有紀律,野爨露宿,雖風雨不入民舍,所至興學課農,吏民畏服。子秉仁、秉義。   史臣曰:元之兵制,漢人無將蒙古兵者。旭烈兀平木剌夷及報達,郭侃之功在怯的不花諸將之右。其事或虛罔不實。《春秋》之義:信以傳信,疑以傳疑。今仍采舊史之文,為列傳去。   石天應,字瑞之,興中永德人。善騎射,豪爽不羈,鄉人多歸之。太師木華黎南下,天應率眾迎謁軍門。木華黎即承製授興中府尹、兵馬都提控。天應造攻戰之具,臨機應變,捷出如神,以功拜龍虎衛上將軍、元帥右監軍。天應旌旗色黑,人目之曰黑軍。從木華黎,大小二百餘戰,常身先士卒,累功遷右副元帥。   太祖十六年五月,拔洺州。九月,從木華黎自東勝渡河,取葭州,進克緩德。天應因說木華黎曰:「西戎雖降,實未可信。此州當金、夏之沖,士卒健勇,倉庫豐實,加以長河為限,脫為敵軍所梗,緩急非便,宜命將守之。多造舟楫,以備不虞。」木華黎然之,表授金光祿大夫、陝西河東路行台兵馬都元帥,以勁兵五千,留守葭蘆。遂造舟楫,建浮橋,諸將多言水漲勞費無功,天應下令曰:「有沮吾事者,斷其舌!」橋成,諸將悅服。先時,金葭州守將王公佐收合餘燼,攻函谷關,將圖復故地,及見橋成,遂遁去。   一日,謁木華黎於汾水東,木華黎諭諭以進取之策。天應還鎮,召將佐謂曰:「吾累卿等留屯於此,今聞河東皆平川廣野,可以駐軍,規取關陝,諸君以為如何?」或諫曰:「河中雖用武之地,南有潼關,西有京兆,皆金軍所屯,且民新附,其心未一,守之恐貽噬臍之悔。」天應曰:「葭州通鄜、延,今鄜已平,延不孤立,若發國書,令夏人取之,猶掌中物耳。且國家之急,本在河南。河中雖迫於二鎮,實用武之地,北接汾、晉,西邊同、華,若起漕運以通饋餉,則關內可剋期而定。關內既定,河南在吾目中矣。吾年垂六十,一旦臥病床第,聞後生輩立功名,死不瞑目也。」   秋九月,遂移軍河中。即而金軍果潛自中條,襲河中。天應知之,選遣驍將吳澤伏兵要路。澤勇而嗜酒,是夕醉臥,金兵由間道已抵城下。時兵燼後,守具未完,敵乘隙入。天應見火舉,知城已陷,左右從者四十餘騎,皆勸其渡河。天應曰:「先時人諫我南遷,吾違眾而來,今事急棄之,是不武也。縱太師不罪我,何面目以見同列乎!今日惟死而已,汝等勉之。」少頃,敵兵四合,天應力戰,至日午,死之。木華黎聞而痛惜,以子煥中知興中府事;執中,行軍千戶;受中,興中府相副官。   初,天應死事時,弟天禹子佐中在軍中。伺敵少懈,倒抽其斧,反斫之,突城而出,趨木華黎行營,率蒙古軍數千回與敵戰,敗之。木華黎嘉其勇,奏授金符,行元帥事;尋詔將官升就本職,授興中府千戶。子安琬。   安琬,襲職,佩金符,從征大理、討李□皆有功。十三年,分寧盜起,行省檄安琬討之。賊背山而陣,安琬引兵出陣後,賊驚潰,退而距守。安琬揮兵直抵壘門,賊揚言曰:「願少容行伍而戰,死目不憾。」安琬從之,賊果出,安琬突陣而入,大呼曰:「吾止誅賊首,庸卒非我敵也。」手刃中其背,生擒之。累功至右衛親軍副都指揮使,進階懷遠大將軍,賜金虎符。後授大同等處萬戶,領江左新附卒萬人,屯田紅城。大德三年,李萬戶當戍和寧,親老且病,安琬請代其行,及還,以病卒。   子居謙襲職,後改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 卷一百四十七·列傳第四十四   李守賢 彀 伯溫 守正 守忠 何實 李亨安 世英 薛塔剌海四家 奴 高鬧兒 元長 滅裡干 王義 奧敦世英保和 希愷 希尹 田雄 史千 張拔都 忙古歹 世澤 張榮 君佐 孫威 拱   李守賢,字才叔,大寧義州人。祖父小字放軍,從金將攻宋淮南,飛石傷髀,錄功,賞生口七十。主將分命將校殺所掠俘口,有失亡者,放軍當殺五百人,皆縱之去。放軍為人營救,亦獲免。   金大安初,守賢暨兄庭植、守患,弟守正,從兄伯通、伯溫,降於國王木華黎,明太祖於行在,即命庭植為龍虎衛上將軍、右副元帥、崇義軍節度使;守賢,錦州臨海軍節度觀察使;守忠為都元帥,寧河東,守賢自錦州遷河東南路兵馬都總管。   太宗元年,朝於和林,加金紫光祿大夫,知平陽府事,兼本路兵馬都總管。太宗南伐,道平陽。見田野不治,以問守賢。對曰:「民貧無耕具,且流亡未復,故荒田多。」詔給牛萬頭,仍徙關中生口墾地河東。三年,平陽當移粟萬輸雲中,守賢奏:「百姓疲敝,不任挽輸。」帝嘉納之。時河中未下,守賢請自北面鑿城先登,如其言,城果下,遂構浮橋以通來往。明年,濟河入潼關,大破金將趙雄兵於苪城。   時方會師圍汴,留守賢屯嵩、汝二州,金將完顏延壽保嵩山太平寨,眾十餘萬。五年正月望日,延壽等擊球為戲,不設備。守賢潛逃遣壯數十人,緣崖蟻附以上,殺其守卒,遂縱兵入,破之,下令禁抄掠,悉收餘眾以歸。不兩旬,連天、交牙、蘭若、香爐諸寨,皆望風俱下,守賢未嘗妄殺一人。藍由賊王祐聚眾據虢州南山,守賢使有招之,祐素憚守賢威略,即以所部降。六年冬十月卒,年四十六。   子彀嗣。九年,從太師塔海紺卜伐蜀有功,明年,又攻碉門,又明年,征萬州,會戰於瞿塘峽,獲戰艦千餘艘。十三年,朝行在,授河東道行軍萬戶,兼總管。進兵攻成都。由廣元出葭萌,度木爪坡,宋人聞彀至,潛伏以待,彀諜知之,令眾銜枚疾進,伏兵不敢動。徑克成都。   憲宗南伐,彀造浮橋濟援兵,彀以所部先犯之,諸軍繼進,遂大捷。明日,帝召諸將謂曰:「汝輩平日自負鷙勇,及臨敵不能為朕立尺寸功。獨李彀摧鋒陷陣,視敵蔑如,言勇者如彀乃可耳。」賜白金二百五十兩。中統三年,改河東路總管,佩金符。移京兆路,加昭勇大將軍。未幾,轉洺磁路。至元七年正月卒,年四十九,子惟則,懷遠大將軍、平陽征行萬戶。   伯溫,守賢從兄也。兄伯通從國王木華黎討張致,歿於陣。伯溫行平陽帥府事,鎮青龍堡。平陽陷,弟守忠被執,金人盡銳來攻。守卒多遁去,部將李成開水門,導敵入。伯溫登城樓,謂左右曰:「吾兄弟受之寄,今不幸失利,當以死報國,吾弟已被執,我不可再辱。」即拔劍驅家屬投井,以刃植柱,刺心而死。金人登樓,見伯溫抱柱,目不瞑,鹹嗟歎之。   守正,質於木華黎,後為平陽守,活俘虜甚眾,授銀青榮祿大夫、河南路兵馬都元帥。上黨、晉陽合兵攻州,將陷。守正赴授,眾寡不敵,別遣老弱百人曳薪揚塵,多張旗幟,敵謂大兵至,遂解去。汾人持牛酒迎犒,且泣謝曰:「幸公完是州,德甚大,願奉是州以從。」楊鐵槍既降復叛,守正擒斬之。軒成據隰州,與守正相拒;中流矢瘡甚。金大將合達復以眾來攻,守正裹瘡戰歿。大帥以其兄守忠代之。   守忠,官至銀青榮祿大夫、河東南路兵馬都元帥,兼知平陽府事,從攻益都北還,部將彭智孫乘間據義州叛,守忠長驅抵城下,力戰克之。太祖二十二年四月,金將紇石烈真襲攻平陽,行營招討使、權國王按札兒屯於洪洞,守忠援之,師潰,嬰城自守。副帥夾谷常德潛開東門,以納金兵。城遂陷,金人執守忠至汴,誘使降,守忠罵之,金人怒,置守忠鐵籠中,炙死。   何實,字誠卿,大寧人,父道忠,金北京留守。   實少孤,依叔父以居,家人常入臥內,見一青蛇蜿蜒被中,駭而視之,乃實也。及長,通諸國譯語,驍勇善騎射,遠近之民慕其雄略,鹹傾心歸附。   張鯨既納款,復以叛誅。鯨弟致亦謀叛,使問於實,實叱之曰:「天命今在朔方,汝等為不軌,徒自斃耳。」乃籍戶口一萬、三千來歸。國王木華黎與論兵事,奇變百出,甚稱之,引見太祖,獻軍民之數,帝大悅,賜鞘劍一,命從木華黎充前鋒。   時致據錦州,實與賊遇於神水縣,挺身陷陣,大破之。木華黎奏賜鞍馬、弓矢。以功,為帳前軍馬都彈厭。十二年,木華黎平河北、山東,使實率四千人徇曹、濮、恩、德、泰安、濟寧諸州,薄濰州,與木華黎會,遷兵馬都鎮撫。十二年,從攻大同、鷹門及石、隰等州。引兵掠太原、平陽、河中、京兆,所向款附。木華黎錄其功,表實為元帥監軍。   木華黎卒,子孛魯嗣。武貴既降復叛,據邢州。實率所部圍之,立雲梯,先登。城破,貴遁走,逐北四十里,斬首二百餘級,實下令,敢有剽掠者斬,軍中肅然。孛魯命實戍邢州,撫恤凋殘,邢民敬愛之。孛魯征西夏,分織匠五百戶置局課織,以實領之。   太祖二十二年,賜金虎符,便宜行元帥府事,邢州歲屢饑,請移織匠局於博州,孛魯從之,憫實勞瘁,檄東平嚴實與這分治軍民,博州兵燹後,公私掃地,實以絲數印會子,權行一方,民獲貿遷之利。   太宗二年,收諸將金符。九年,實入覲,貢金幣紋綺三篚。次陵州,遇寇,實縱擊,斃二十餘人,生擒十餘人。朝於幄殿,帝歡甚,命所獲寇勿殺,仍以賜實,是日,賜坐,與論軍中故事,良久,曰:「卿效力有年,朕欲授以征行元帥,後當重任。」實叩頭謝曰:「臣披堅執銳,從事鋒鏑二十餘年,身被十餘創,右臂不能舉,已為廢人,臣不敢辱命,願辭監軍之職,幸得元佩金符,督治工匠。」帝默然不悅,命之射,實謝不能,命入宿衛,密使人覘之,實臂果不能舉。始俞李其請,賜宴,取金符親佩之,授以漢字宣命,充御用局人匠達魯花赤,子孫世其官,更賜白貂帽、減鐵繫腰,貂衣一襲、弓一、矢百,遣歸。憲宗七年,卒。   子九人、孫十七人。子崇禮,授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   劉亨安,其先范陽人,後遷遼東川州。   國王木華黎經略遼東,其兄世英率宗人錄麾下,分兵收燕、趙、雲、朔、河東,以功充行軍副總管,河東被兵之後,民物凋殘,世英言於木華黎曰:「建國以民為本,今平陽諸路遺民殆盡。異日我師復至,孰給轉輸?收存恤亡,此其時也。」木華黎善之。以絳州邊地,難其人,授世英絳州節度使,兼行帥府事,世英卒。無子,國王孛魯命其族兄德仁襲職。金將剌布哈攻絳州,城陷,死之。孛魯承製以亨安領其眾,奏賜金虎符,授鎮國上將軍、絳州節度使,行元帥府事,兼觀察使。   太宗二年冬,從大軍入關。明年春,從克鳳翔。四年,從敗金人於三峰山。五年,從平蔡州。既而宋兵入汴,趨洛陽,元帥塔察兒使亨安拒之,與宋軍遇龍門北,撝戈突陣,眾乘之,宋師大潰,追奔百餘里。塔察兒拊其背曰:「真驍將也。」延坐諸將之右,勞賜甚厚。八年,從都元帥塔海征蜀。圍成都,亨安為先鋒,大破宋兵於城下,生擒其將陳侍郎,有喬長官與亨安爭功,未幾攻城,喬為炮所傷,亨安負之以出,喬感愧。   亨安從軍十年,所獲金帛悉推與將佐,故士卒樂為之用。六皇后稱制二年二月,卒。子貞,嗣職。   薛塔剌海,大興人,太祖引兵至北口,塔刺海帥所部三百餘人來歸。帝命佩金符,為水軍炮手元帥,屢有功,進金紫光祿大夫,佩虎符為水軍炮手及諸色人匠都元帥,便宜行事,從征西域,俱以炮立功,太宗四年,從睿宗假道金、房,敗金兵於鈞州三峰山。又從下南京,取鄢陵、扶溝。四月,卒。   子奪失剌,襲為都元帥,略地江淮,卒於軍。   弟軍勝襲,憲宗八年,從憲宗征蜀,攻苦竹崖、大林平、青居山,破重慶,馬湖、天水,賜白金、鞍馬,授武衛軍炮手元帥,中統三年,李□據濟南叛,又以炮克其城,至元五年,人圍襄陽,卒。   丞相阿術欲以干戶劉添攝帥府事,子四家奴,年方十六,請從軍自效,帝壯而許之,八年,始襲父爵。十年,從阿里海涯克樊城,四家奴以用炮,論功第一。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渡江,至郢州,先登,克之。十二年,授武節將軍。六月,與宋將夏貴戰於峪溪口,奪其船二百餘艘。十一月,屠常州。十二月,取平江。十三年,攻鎮巢,進圍揚州,守臣李庭芝棄城走。追獲之。九月,進階懷遠將軍。將兵徇浙東,遂入福建。與宋人戰於灤江,破之。十六年,進階鎮國將軍,留鎮揚州。二十二年,改為萬戶。卒。   高鬧兒,女真人,事太祖,從征西域。復從闊出太子、察罕那演伐宋,累有功,授金符總管,管領山前十路工匠軍。憲宗憫其老。命子元長襲職。   元長,從世祖渡江攻鄂,還鎮隨州。至元二年,移鎮李陽堡。五年,從元帥阿術建白河口、新城、鹿門山等處城堡。圍襄、樊。七年,充李陽軍馬總管。十年,從攻樊城,先登。十一年,從渡江,與宋人戰,殺三百餘人,奪其船及鎧仗,以功賜虎符、擢宣武將軍。進兵丁家洲,敗宋將孫虎臣等,奪其船太鎧仗無算。又敗夏貴於焦湖。從攻常州,先登,又從攻杭州。宋平,護送宋太后幼主至京師。以功進懷遠大將軍、萬戶。   二十一年,從鎮南王脫歡征安南,追襲安南世子於海口,奪其戰艦以還。二十二年,進安遠大將軍、李陽萬戶府萬戶。是年夏,復以兵追襲安南世子於三叉口,中毒矢卒。   子滅裡干,初直宿衛,襲父職,領兵戍廣東,尋移戍惠州。平譚大獠、朱珍等。元貞元年,移戍袁州,盜蔡陀斗眾犯境,一戰獲之。尋,南恩盜起,復以兵殲之。還,卒於袁州。贈懷遠大將軍、李陽萬戶府萬戶、輕車都尉、渤海郡侯。   王義,字宜之,真定寧晉人。世業農。義有膽智,沉默寡言。金人遷汴,河朔盜起,縣人推義攝縣事,稱為都統。木華黎兵至城下,義率眾以寧晉歸焉。入覲,太祖賜駿馬二匹,授寧晉令,兼趙州以南招撫使。時亂後,農皆失業,所在人相食,寧晉東藪澤,周回百餘里,中有小堡曰瀝城,義曰:「瀝城雖小而完,且有魚藕菱芡之利,不可失也。」留偏將李直守寧晉,自率從保瀝城,由是歸附者眾。金將李伯祥據趙州,木華黎襲其城,會大風雨,義帥壯士,挾長梯疾趨,夜四鼓登城,殺守埤者,城中亂,伯祥挺身走天壇寨,一州遂定。木華黎承製授義趙州知州,兼趙、冀二州招撫使。太祖十二年,從大軍南取洺州,還至唐陽西九門,遇金監軍納蘭率冀州節度使柴茂等,將兵萬餘北行。義伏兵桑林,先以百餘騎挑之,誘納蘭至桑林,伏起,金兵大亂,奔還,獲納蘭二弟及萬戶李虎。十三年,拔束鹿,進攻深州,守將以城降,順天都元帥張柔上其功,擢深州節度使,兼深、冀、趙三州招撫使。   金將李伯祥據趙州,木華黎襲基城,會大風雨,義帥壯士,挾長梯疾趨,夜四鼓登城,殺守埤者,城中亂,伯祥挺身走天壇寨,一州遂定。木華黎承製授義趙州知州,兼趙、冀二州招撫使。太祖十二年,從大軍南取洺州,還至唐陽西九門,遇金監軍納蘭率冀州節度使柴茂等,將兵萬餘北行。義伏兵桑林,先以百餘騎挑之,誘納蘭至桑林,伏起,金兵大亂,奔還,獲納蘭二弟及萬戶李虎。十三年,拔束鹿,進攻深州,守將以城降,順天都元帥張柔上其功,擢深州節度使,兼深、冀、趙三州招撫使。   金將武仙以兵四萬攻束鹿,諭軍士曰:「束鹿兵少,城無樓櫓,一日可拔也。」義固守月餘,仙不能克。一夕,義如將佐曰:「今城守雖固,然外無援兵,糧食將盡,豈可坐而待斃。」椎牛饗士,率精銳三千,銜枚夜出,直搗仙營。仙軍亂,乘暗攻之,斬首或數千人。仙率餘眾遁還。悉獲其軍資器仗。木華黎聞之,遣使送銀符士,命義賜有功者。十五年,拔冀州,獲柴茂,械送軍前戮之。授龍虎衛上將軍、武安軍節度使,行深、冀二州元帥府事,賜金虎符。   十六年,仙復遣其將盧秀、李伯祥陷瀝城,率戰艦數百艘沿河而下,義以舟師截其下流,邀擊之,士卒皆習水戰,敵莫能當。擒秀。伯祥退保瀝城,義引兵拔之。伯祥遁走。邢州盜趙大王,聚眾數千,據任縣固城水寨,真定史天澤集諸盜道兵攻之,不能下。義引兵薄其城,一鼓破之,獲趙大王、侯縣令等,餘黨悉平。義乃布教令,招集散亡,督勸農功,深、冀之間,遂為樂土。未幾卒。   奧敦世英,女真人。其先世仕金,為淄州刺史。大兵下山東,州民奉世英及弟保和迎降,皆授為萬戶。世英侗儻有武略,由萬戶遷德興府尹。時金經略使苗道潤率眾欲復山西,世英拒戰,敗之,將盡殺所俘。其母責之曰:「汝華族也。畏死而降,豈可殲同類,以立威名!」世英感母言,皆宥之。未幾,巡部至定襄,卒於軍。   保和,由萬戶升昭勇大將軍、德興府元帥,賜虎符,改雄州總管。尋以元帥領真定、保定、順德諸道農事,墾田二十餘萬畝。改真定路勸農事,兼領諸署,賜居第、弓矢、裘馬、給戶,食其租。年五十六,致仕。保和四子:希愷、希元、希魯、希尹。   希愷,襲父職。皇太后賜以錦服,曰:「元墜汝世業。」大軍伐宋,置軍儲倉於汴、衛,歲輸河北諸路粟以實之,分冬月三限,失終限者死,吏征斂舞法,病民尤甚。希愷知其敝而寬之,事集,民無罹法者。尋以勸農使兼知冀州,蒙古軍占民田久不歸,希愷奪而返之,軍無怨言。至元二年,遷順天府治中。三月,改順德府。又逾月,擢知河中府。秩滿歸。時阿合馬專政,官以賄成,希愷不往見之,降武德將軍、知景州。數月卒。   希元,彰德路漕運使。   希魯,灃州路總管。   希尹。中統三年,李□叛,世祖命丞相史天澤討之,希尹謁天澤面陳利害,願從軍自效。天澤試以騎射,壯之,命充真定路行軍千戶。與賊戰,矢無虛發,賊敗走入城中,希尹請深溝高壘,不戰而坐待其困。天澤從之,□就擒。至元十一年,樞密院錄其功,自右衛經歷,六遷至同知廣東道宣慰司事。卒。   田雄,字毅英,北京人,以驍勇善騎射知名,金末署軍都統。太祖兵至北京,雄率眾出降,隸國王木華黎麾下,從平興中、廣寧諸郡,定府州縣二十有九。又從攻邢、相二州,及鄜坊、綏、葭、諸州,俱有功。木華黎承製授隰、吉二州剌史,兼鎮戎軍節度使,行都元帥府事,平汾西霍山諸寨,既而金兵至,雄不能守,棄隰州,歸於木華黎。太祖十七年,以木華黎命,授河中帥,聽石天應節制。   太宗二年,從攻西和、興元,賜金符,授行軍千戶,召為御前先鋒。別將一軍,攻克楨州雷家堡。招納河南降附,得戶三萬七千有奇,民皆安堵。五年,授鎮撫陝西、總管京兆等路事。雄披荊棘,立官府,開陳禍福,招徠堡寨之未降者,獲其人,皆慰遣之,由是歸附者日眾。雄乃教民力穡,京兆大治,事聞,賜金符,定宗元年,入覲於和林,以疾卒,年五址八。後追封西秦王。   子大明,襲職,知京兆等路都總管府事。   與雄同隸木華黎部下者,有河州人史千。木華黎南下,千率眾迎降,授鎮西元帥,佩金符。從太宗圍鳳翔。又從大軍略漢中,取河南,俱有功。詔領平陽、太原兩路兵,戍關中,為田雄之副。後告歸,卒於家。   張拔都,昌平人,太祖南征,拔都率眾來降,願為前驅。遂從大將軍罕都虎征河西諸蕃,屢戰,流矢中頰不少卻。帝聞而壯之,賜名拔都。罕都虎亦專任之。金亡,罕都虎為炮手諸色軍民人匠都元帥,守真定,卒,無子,以拔都代這。及罕都虎兄子贍闍長,拔都請於朝,歸其職於贍闍。後卒於家。   子忙古台,從憲宗攻釣魚山、苦竹隘二城,親冒矢石,屢挫而不沮,以勇聞。中統元年,賜銀符,預議炮手軍府事,尋易金符,為行軍千戶,從征襄樊有功。卒。   子世澤襲,從丞相伯顏南征,大小十餘戰,皆有功。又從平廣西。明年,收瓊、萬諸州,拜宣武將軍、行軍總管。未幾,遷行軍副萬戶,加明威將軍。從鎮南王伐交趾,既還,議再舉。有萬戶脫歡當行,病不能起,世澤曰:「吾祖父以力戰荷國厚恩,吾蒙其餘澤,當輸忠王室,豈可苟為自安計耶!」請代脫歡行,人服其義勇雲。   張榮,清州人,後徙鄢陵。從石抹明安降,太祖賜虎符,授懷遠大將軍、元帥左都監。領軍匠。從太祖征西域諸國。十五年八月,至西域莫闌河,不能涉。太祖召問濟河之策,榮請造船,以一月為期。乃督工匠造百船,及期師畢濟。太祖嘗其功,賜名兀速赤。十八年七月,擢鎮國上將軍、水軍炮手元帥。十九年七月,從國王孛羅征河西。二十一年,從征關陝五路。十月,攻鳳翔,炮傷右髀。賜銀三十錠,養病於雲內州。太宗三年七月,卒,年七十三。   子奴婢,襲佩虎符、炮軍水手元帥,戍祭州。五年,從都元帥阿術攻襄陽。至元八年,調守襄陽一字城、駱馳嶺,攻南門牛角堡,破之。攻樊城,親立炮摧其角樓。十年,襄陽降。參政阿里海牙以宋降將呂文煥入朝,敕召蒙古、漢人萬戶凡二十人陛見,各以功受賞,君佐預焉,命還鎮。十一年,從大軍渡江,至沙洋。丞相伯顏命率炮手軍攻其北面,焚城中民舍幾盡,遂破之。賜良馬、金鞍、金段。又以火炮攻陽邏堡,破之。十二年,從大軍與宋將孫虎臣戰於丁家洲,復從丞相阿術攻揚州。是年冬,又從諸軍破常州。   十三年,擢懷遠大將軍,率所部屯真、揚二州間,絕宋糧道。宋制置李庭芝、都統姜才棄城走,揚州平,以君佐為安慶府安撫司軍民達魯花赤。十四年春,安慶野人原及司空山天堂賊,將攻安慶,君佐密偵知之。時城兵僅數百人,君佐命扼賊出沒要道;賊不也入,乃襲陷黃州。大軍復黃州,授君佐為黃州達魯花赤。十五年,加鎮國上將軍,仍水軍炮手元帥。十九年,命率新附漢軍萬人,修膠萊河以通漕運。二十一年,兼領海道運事。是年卒。   孫威,渾源人,幼有巧思。金貞佑間,應募為兵,以驍勇稱,及來降,守將表授義軍千戶,從軍攻潞州、鳳翔,皆有功。善為甲,嘗以意制蹄筋翎根鎧以獻,太祖親射之,不能徹,大悅。賜名伊克烏蘭,佩以金符,授順天、安平、懷州、河南、平陽諸路都總管。威突戰不避矢石,帝勞之曰:「汝等知所愛重否?」諸將對,皆失旨。太祖曰:「能捍蔽汝等以立功名者,非威之甲耶?爾輩何言不及此?」復賜威錦衣。威性仁慈,恐民有橫被屠戮者,輒以簡工匠為言,全活之。卒,年五十八。至大二年,贈中奉大夫、武備院使、神川郡公,謚忠惠。   子拱,襲順天、安平、懷州、河南等路甲匠都總管。巧思如其父,常制甲二百八十襲以獻。至元十一年,別制壘盾,其制,張則為盾,斂則合而易持。世祖以為古所未有,賜幣帛旌之。丞相伯顏直征,以甲冑不足,召諸路集民匠分制。順天河間甲匠先期畢工,且繪虎豹異獸之形,大為帝所稱歎。十五年,授保定路治中,歲饑。議開倉賑民,或曰:「宜請於朝。」拱曰:「救荒事不可緩,若得請而後發粟,則民餒死矣。苟見罪,吾自任之。」遂發粟四千五百石以賑饑民。二十二年,除武備少卿,遷大都路軍器人匠總管、工部侍郎。   成宗即位,典朝會供給。賜銀百兩、織紋段五十匹、帛二十五匹、鈔萬貫。元貞二年,授大同路總管,兼府尹。大德五年,遷兩浙都轉運使。鹽課舊二十五萬引,歲有虧負,拱至,增五萬引,恢辨雖充,民無擾累,遂為定額。九年,改益都路總管,兼府尹,仍出內府弓矢、寶刀賜之。卒於官。贈大司農、神川郡公,謚文莊。 卷一百四十八·列傳第四十五   郝和尚拔都 天挺 何伯祥 瑋 王善 慶端 梁瑛 天翔 杜豐 思明思忠 思敬 王玉 忱   郝和尚拔都,安肅人,出於朵魯別族,以小字行。幼為國兵所掠,長通譯語,善騎射。太祖遣使宋,往返再四,以辨稱。授太原府行軍元帥,佩金符。   太宗三年,授行軍萬戶,七年,從定宗伐宋。圍襄陽,宋兵陳漢水上。率先鋒數百人,直前突之。宋兵潰走。八走,從都元帥塔海伐宋,克興元。宋將王連以重兵守劍關,募死士乘夜攻之,遂入關,直抵成都。明年,取夔州,宋舟師來援。和尚拔都乘輕舸徑進,既出復入,宋人莫能當。由是以敢戰名。   十二年,朝太宗於行在,命解衣,數其創痕二十有一,進拜宣德、西京、太原、平陽、延五路萬戶,易佩金虎符,以兵二萬屬之,復賜上廄馬二、西域馬三,錦帛弓鎧有差。六皇后稱制三年,朝定宗於宿甕都之行宮,賜銀萬錠,辭以「賞厚,臣不敢獨受,願分於將校。」遂奏劉天祿等十一人,皆賜金、銀符。定宗三年,詔還治太原,凡租稅、鹽課,悉蠲其過重者,歲饑,出銀六千錠、粟千石,羊千頭以贍國用。四年,升萬戶府為河東北路行省,得以便宜行事。憲宗二年。追贈太保、儀同三司、冀國公,謚忠定。七子:天益,佩金符,太原路軍民萬戶都總管;仲威,襲五路萬戶;天舉,大都路總管兼府尹;天祐,陝西奧魯萬戶;天澤夔州路總管;天麟,京兆等路諸軍奧魯萬戶;天挺,最知名。   天挺,字繼先,受業於元好問。   以勳臣子召見,世祖嘉其容止,詔以文學之事侍皇太子。雲南建行省,除參議行尚書省事,尋擢參知政事;又擢陝西漢澡道廉訪使。未幾,入為吏部尚書,尋除陝西行御史台中丞、四川行省參政、江浙行省左丞,俱不赴。   武宗即位,拜中書左丞,與宰相論事不合,輒面斥之。一日,以敷奏明允,特賜黃金百兩,不受。武宗曰:「非利汝弟,旌汝敢言耳。」   仁宗即位,詔天挺與張閭等十人共議大政,革尚書省諸弊。出為江西行省右丞,改河南行省。召拜御史中丞。入見,首陳綱紀之要,以獵為諭曰:「御史擊奸,有似鷹揚禽之,弱者易獲也。其力大者,必藉人之力。不然,有傷鷹之患。」仁宗韙之。又上書陳七事,曰:惜名爵、抑浮費、止括田、久任使、論好事、獎農務本、勵學養士,詔中書省施行。尋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時卜憐吉歹為行省丞相,待以師禮。皇慶二年,卒,年六十七。贈光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柱國,追封冀國公,謚忠定。   好問撰《唐詩鼓吹》十卷,天挺為之注,趙孟頫序其書,以為唐人之於詩,非好問不能盡去取之工,非天挺亦不以發比興之蘊雲。   子佑,字君輔。仁宗時拜殿中侍史,以廉直稱。遷陝西行省參知政事,拜陝西行台侍御史。   孫忠恕,翰林待制,獻所著《無逸圖》。命預修遼、金、宋三史,書成,即謝病歸,卒於家。   何伯祥,字世麟,其先陝州人,後徙易州。父淵,知易州。伯祥以行軍千戶隸張柔部下。時保定經略使王子昌、信安公張甫堅守不降。子昌,金驍將也,柔命伯祥取之。伯祥薄其城而陣,子昌出走,伯祥追及之,子昌反射伯祥中手貫槍,伯祥策馬棄槍,徒手搏之,禽子昌及所佩金虎符,甫亦遁去。伯祥遂攻西山諸寨,悉平之,取三十餘城,後從破蔡州,以功授易州等處軍民總管。   太宗九年,從察罕伐宋,伯祥拔三十餘寨,獲戰艦萬餘艘。宋人以兵二萬守洪山,伯祥逆戰,破之,又從克光州,進攻黃州。有小舟來覘,張柔曰:「此偵者,吾當備之。」命伯祥伏兵赤壁,以伺之。夜果水陸來攻,伯祥橫擊宋師,大敗之。軍還,又拔張家寨,俘斬萬級。大帥口溫不花、察罕以其功上聞。及張柔故覲,面奏伯祥戰功,賜宣命、軍符,充易州等處行軍千戶,兼軍民總管,仍賜廄馬、衣甲。柔常命伯祥攝帥府事,軍事皆咨之。   憲宗二年,又從大軍南征,深入敵境。察罕由別道遽還,諸將倉皇失措,伯祥曰「此必為敵所遏,不如出其不意,使不能測我,乃可出也。」遂直抵司空山寨,為攻取之勢。既夜,分所部為十營。營火十炬,炬伏精卒於前,黎明,整眾徐行。宋兵果追之,遇伏,驚潰,大敗之,轉戰千餘里,諸軍賴以拔出,帝聞之,賜黃金二百兩。   世祖伐宋,以伯祥參預軍事,後卒於鄂州。延佑初,贈推忠保節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易國公,謚忠毅,子瑛,瑋,行軍千戶,與子德隆俱戰歿。   瑋,字仲韞。年十六,從張柔見世祖,帝感其父之歿,授瑋易州知州,未幾,襲行軍千,鎮亳州。從圍樊城,宋將夏貴帥舟師來援,瑋營於城東北,扼其沖。貴縱兵燒北關,進逼瑋營,萬戶脫溫不花等邀瑋入城,瑋不從,率所部力戰,貴敗走。   至元十一年,伯顏伐宋,以瑋為帳前都鎮撫。伯顏令軍拒命者屠之。瑋諫曰:「丞相弔民伐罪,宜以不殺為本。」伯顏善其言。及克黃家灣、沙洋堡,使瑋撫定其民,則沙洋已屠矣。進攻陽羅堡,夏貴列戰艦上下游,瑋從阿術選濟,奮擊之,貴敗走。又敗賈似道於丁家洲,授武德將軍、管軍總管,佩金虎符。宋平,進懷遠大將軍、太平路軍民達魯花赤。俄遷戶部尚書,行兩淮都轉運使。阿合馬用事,謝病歸。   十八年,召參議中書省事。出為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改大名路總管。二十八年,遷湖南宣慰使。三十一年,拜中書省參知政事。時宰執十二人,瑋以政出多門,辭不拜。   大德四年,除侍御史,又以母疾辭。七年,改授御史中丞。瑋剛直無所顧忌。奏政要十事,以紓民力、制國用、備荒政、重吏祿、開賢路為急務,且曰:「丞相安童甚賢,而相業前後異者,蓋初則有史天、廉希憲、許衡諸人為之佐,及再相,則諸人去矣。」成宗嘉納之。京師孔子廟成,瑋請建國學於廟側,從之。地震,上言:咎在大臣。明日,洪雙叔、木八剌沙、阿老瓦丁皆罷政事。既而賽典赤、八都馬辛等召還,瑋言:「奸黨不可復用,宜選正人以為輔弼。」疏入,報聞。御史郭章劾郎中哈剌哈孫受賕,已抵罪。哈剌哈孫結權幸,以枉問逮章。瑋言於帝曰:「陛下殺郭章,如祖宗法度何?」帝意解,即釋之。   九年冬,將有事於南郊,議配享,瑋曰:「嚴父配天,萬世不易。」不果行,成宗崩,左丞相阿忽台奉皇后命,集議成宗祔廟及皇后攝政事。瑋曰:「朝廷故事,惟親王得與此,非臣所敢知。」阿忽台變色,以唐武後為辭。瑋曰:「彼有廬陵王,事體不同。」及出,勸右丞相答剌罕、御史大夫塔思不花密白武宗及皇太后,早定大計。   武宗即位於上都,除瑋副詹事,復遙授平章政事、商議中書省事。武宗至,群臣郊迎,帝問:「孰為何中丞。」瑋出拜,帝曰:「聞卿忠直,其匡朕不逮,勿有所隱。」   至大元年,遷詹事,兼衛率使。拜中書左丞,仍商議中書省事。越王禿烈請置吏自賦,脫虎脫等議建尚書省易鈔法。瑋皆奏格之。未幾,出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佩金虎符,提調屯田事。帝召至榻前,諭曰:「汴事重,屯田久廢,卿當為國竟力。」賜黑貂裘、錦衣各一襲。瑋行部至揚州,民負鎮南王錢、王傭之,歲滿沒入為奴。瑋白王釋之。奸人趙萬兒造妖言,事覺,連南陽、歸德等路數百家,瑋按誅萬兒,盡釋逮系者。歲余,增河南屯田米十七萬石。又經理荊湖廢屯。歲得米百萬石。以行台錢五十萬建國學,買地三千畝書院於南陽,祠諸葛亮。又請置洪澤芍陂屯田萬戶府儒學教授。三年,改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卒,年六十六。皇慶中,贈推忠佐理同德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梁國公,謚文正。子德嚴、順德路總管;德溫,武略將軍、副萬戶。   王善,字子善,真定稿城人。姿貌雄偉,多智略,金宣宗南遷,河朔群盜蜂起,稿城人推善為首,使捍衛鄉里,授本縣主簿。   未幾,權山府治中。時武仙在真定,忌善威名,密使知府李濟、通判郭安圖之。善覺,襲殺二人,來降,授同知中山府事,佩金虎符。率所部三百人攻武仙,仙遣裨將拒戰,善擒斬之。仙走獲鹿,使其將段琛城守,善進攻拔之,軍勢大振,自中山以南,降州縣四十有二。   十五年,遷中山、鎮定等路招討使。尋加右副元帥、驃騎大將軍,屯稿城。十七年,升稿城為永安州匡國軍,以善行帥府事。明年,進金吾衛大將軍、左副元帥。武仙既降,善奏:「仙狼子野心,終必反覆,請修城塹為備。」十九年,仙果叛,率眾來攻,及西門,善力戰卻之,仙自是不敢復入真定。二十一年,賜金虎符,仍行帥府事。   太宗四年,從攻河南,至鄭州,守將馬伯堅素聞善名,登陴呼曰:「稿城王元帥在軍中否?願以城降之。」善免胄應之,伯堅果出降。八年,兼河北西路兵馬副總管。十三年,授知中山府事,屬縣新樂居衝要,迎送供給,倍他縣,民不堪命,善出家貲助之,民懷其德。卒。年六十一。皇慶元年,贈銀青光祿大夫、司徒,追封冀國公,進趙國公,謚武靖。   慶端,字正甫。初為西路管庫官。遷水軍提領,訓練將士常如臨敵。敗李□於老鶬口,以功授金符,為千戶。監築大都城,議用甓,慶端請易以韋,省費不貲。事竣,第勞賞,慶端固辭,且言共事者有顏進,遂擢進千戶,別賜慶端銀鈔。大軍伐宋,使慶端戍清口,宋人覘知虛實,來攻,守將戰沒,城垂陷,慶端拔刀誓眾,樹柵,以手臂創劇,割之,力戰數日,敵卒退。進武節將軍、管軍總管,令左右中衛兵。至元初,從世祖北征,還,遷右親軍副指揮使,進侍衛軍都指揮使。慶端建武威營,以處衛兵,又別立神鋒軍,教以蹶張之技,又作整暇堂、屏利局,經畫田廬,如治家事。其後諸衛皆取以為法。   十九年,設詹事院,就兼詹事丞,有司欲貸威武衛倉谷萬石,以賑饑民。皇太子問慶端,對曰:「兵民一體,何問焉!」即日付之,世祖聞其事,歎曰:「真宰相之器也。」帝遣近侍夜出?察,為邏卒所執,告以故,卒曰:「軍中知將令,不知其他。」近侍奏聞,賜慶端黑貂裘以獎之。及親征乃顏,敕慶端以所部扈從。慶端六十餘,與士卒同甘苦,夜不解衣而臥,暇日使士卒為軍市,自相貿易。故經年暴露,士天饑色,事平。世祖北巡,命慶端先歸。慶端引義,仍求扈從,帝嘉獎之。   世祖崩,慶端言於裕聖皇太后,謂:「神器不可久虛,宜速定大計,以慰天下之望。」成宗即位,論翼戴功,拜金吾衛上將軍、中書左丞,行徽政院副使,兼隆福宮左都衛使。大德二年,加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僉書樞密院事;兼使如故。十二月,以疾卒。皇慶二年,贈金紫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翼國公,謚忠武,子桓,亦官至平章政事。   梁瑛,汾州平遙人,有勇力,善騎射。太祖十三年,率眾降於木華黎,授元帥左監軍,使攻城堡之未下者。瑛招懷降附,甚得人心。十四年,從按赤那延徑回牛、鳳棲二嶺,攻克平陽、霍州、晉安、沁、潞等數十州縣。又逾太行,略懷、孟等州。十五年,從木華黎入陝西,天寒,黃河冰合,諸軍平波,遂攻拔禎州,擢征行都元帥,佩虎符,以平遙縣行平安州事,使瑛領之。二十二年,金人陷平陽、太原,攝國王按札爾檄瑛會兵討之。敵敗之。   太宗元年,入覲,適改走天下官制,特授瑛御前千戶,佩金符。二年,扈駕南征,至鳳翔,使瑛別將所部西略宋地,克西和、興元十餘城。四年,從諸將敗金兵於三峰山。時降人日眾。諸將以糧不繼,欲盡殺之。瑛曰:「殺降不祥。」凡隸麾下者,皆得免死。十一年,從塔海甘卜伐蜀,略重慶、萬州,敗宋大於夔州,作皮渾船以濟師。奏擢征行萬戶,留鎮興元。又從塔海圍資州,逾月始下。塔海欲坑其眾,瑛曰:「今始得一城,而坑之,他城未易下也;」事獲己。瑛喜曰:「吾大小百餘戰,未嘗敗衄,所全活著,亦不下數千人,可以無傀於心矣。」十三年,從塔海攻成都,自新井入,詐立宋將幟,以誘城中,宋制置使丁黼夜出戰於石筍街,敗死,遂克其城。   六皇后稱制元年,宋人再陷成都,瑛復從塔海攻,之,與先鋒禿薛擒其制置使陳隆之,成都平。定宗二年,瑛告老,不允,以瑛充西京、平陽、太原、京兆、延安正路萬戶,治太原。子翼,襲行軍千戶。瑛以太原甫定,民多流散,奏請給復三年,於是四方來歸者三萬餘戶,憲宗六年卒,年六十六。   三子:翼、羽、天翔。翼,由千戶累官成都轉運使;羽,太原路行軍千戶。   天翔,字飛卿,生而穎異,讀書能知大義,通習國語,尤善射。年十八。授平遙縣尹,召父老十餘人詢以民事,眾曰可,而後行。境內翕然頌之。中統五年,授同知懷盂路奧魯總管府事。至元九年,改介休縣尹,縣面北驛沖,諸王使命絡繹,天翔迎送供億,民不擾而事集。承製僉兵以戍南邊,天翔第民眾寡甲乙為伍,鹹服其公允。   十三年,用部使者薦,授同知郢州事。州初附,人懷反側。不逞者聚而為盜,天翔捕首惡,杖殺之,余釋不問,一境慴服。擢僉嶺南廣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再遷海北廣東道提刑按察副使。宣慰使白甲貪虐,土豪因眾怒謀為亂,天翔劾罷之,民心遂靖。轉奉議大夫、四川道提刑按察副使。歲饑,天翔欲發稟賑之。眾議上聞。天翔獨曰:「報下,則民殍矣。朝廷罪責吾當身任。」遂發粟四萬石,事聞,世祖韙之,桑哥秉政,遣使括天下錢谷,檄天翔分理其事。天翔不希旨冪蝖A時論稱之,建言:「思、播、八番蠻獠怙險為盜,竊宜遷其右部郡縣之,且選能吏馭之,使知悚懼。」後設宣撫使鎮其地,由天翔請也。俄遷奉政大夫、浙東海右道提刑按察副使,未上。   二十六年,授雲南行合侍御史。天翔下車,訪軍民利病,條汰冗員,薄稅斂,省驛傳,遷土官,恤兵政,已逋懸,布威德,懷遠人,共二十餘事,世祖嘉納焉。入為吏部侍郎。高麗饑,詔天翔往賑,還,除少中大夫、成都路總管。又改西蜀四川道肅政廉訪使。命下,而卒。年五十五。   子時中,信州路總管府治中;時正,清河縣尹;時仁,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司僉事;時義,成紀縣尹。   杜豐,字唐臣,汾州平遙人。少倜償有大志,仕金為平遙縣義軍謀克,佩銀符。太祖取太原,豐率所部降於國舅按赤那延,授兵馬都提控。從攻平陽。又從克繹州、解州諸堡,招集流民三萬餘家,賜金符,擢征行元帥左監軍。   太祖十五年,金將上黨公張開寇汾州,豐擊敗之。從皇弟哈察兒略懷、孟,拔溫谷、木澗諸寨,又攻克洪洞西山及松平山,斬獲萬計。十七年,授豐龍虎衛上將軍、河東南北路兵成都元帥,便宜行事。   二十一年,從按赤那延克益都,遂略登、萊,降島民萬餘。太宗元年,率本部克沁州及銅鞮、武鄉、襄垣、浮山、沁源諸縣。三年,命豐撫定平陽、太原、真定三路及遼、沁二州未降山寨。七年,授沁州長官。豐在沁州十餘年,寬搖薄賦,勸農積穀,民以殷富。定宗二年,致仕。憲宗六年,封沁陽郡公,卒,年六十七。沁人立廟祀之。子三人:思明、思忠、思敬。   思明,字彥昭。豐致仕。思明襲父職。中統初,例遷隰、鄧、陝三州剌史,政尚嚴猛,盜賊屏跡。至元十九年,從伯顏伐宋,攻陽羅堡,先登,授明威將軍、吉州路總管達魯花赤。卒年六十四。   思忠,字信甫。沁州諸軍奧魯長官。高麗金通精溝亂,詔思忠討之,諭以大義,高麗人遂降。還,授承務郎、固鎮鐵冶提舉,思忠曰:「鹽鐵之政,古人所鄙營利。非余所能。」棄官歸。時論高之。   思敬,字亨甫。許衡門人。事世祖於潛邸,累遷治書侍御史。阿合馬敗,台臣以不早言,皆斥去。思敬為世祖所眷,獨留,出為順德、安西等路總管。再入為侍御史。按治桑哥之罪,台綱振肅。未幾,拜參知政事。改四川省右丞,不赴。以中書右丞致仕,卒年八十六,謚文定。   思明子洄,長寧州知州,思敬子肯構,山西迫宣慰使;肯播,會州知州;肯獲,陝西行省左丞。肯構子宣,光祿大夫、集賢大學士,追封晉國公。肯獲子文獻,晉寧路同知。   王玉,趙州寧晉人,父守忠、金承信枝尉。玉長身駢脅多為,金末為萬戶,守趙州。大兵至,玉率眾降。領本部軍從攻邢、洺、磁三州,濟南諸郡,號長漢萬戶。從攻澤、潞諸州,獨潞州堅坐不下。玉力戰,沉矢中左目,竟撥其城,又破平陽,下太原、汾、代等州。師還,暑元帥府監軍,以趙州四十寨隸焉。   武仙既降復叛,殺元帥史天倪。宋將彭義斌在大名,陰與仙合,玉從笑乃帶、史天澤,攻敗武仙,擒義斌,駐軍寧晉東裡寨。仙遣人賚誥命,誘玉妄,妄拒曰:「妻豈可使吾夫為二心臣耶!」仙圍之數匝,殺其子寧壽。玉聞之,領數騎突其圍,斬獲數百人而還。仙遣人追之,不敢迸,皆曰:「王將軍膽氣驍雄,我輩非敵也。仙乃盡發玉先世二十七塚。玉從史天澤諸將,敗仙於趙州,仙糧絕,走雙門寨,圍之,會大風,仙得脫走,斬其將四十三人,真定遂平,加定遠大將軍,權真定正路萬戶,假趙州慶源軍節度副使。   有負西域賈人銀者,倍其母,不能償。玉出銀五千兩代償之。又出家奴二百餘口為良民。時論稱之。中統元年卒,年七十,子忱。   忱,字允中。幼明敏。平於趙璧引見裕宗,奏對稱旨,命宿衛,掌錢谷計簿。至元十七年,授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司副使,秩朝列大夫。駙馬伯忽裡,數出獵蹂民田。忱以法繩之,司史耿熙言征北京宣慰司積年逋負,可得鈔二十萬錠。帝遣使核實,熙懼事露,擅增制語,有「並打算大小一切諸衙門等事」凡十二寧,逮系官史至數百人。忱驗間,知其詐,熙乃款伏。裕宗卒,忱建言:「陛下奮秋節,當早建儲嗣。」章三上,平章不忽木以聞。帝嘉納之。   二十四年,改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寨副使,忱以江南人鬻子北方,名為養子,實為奴,乞禁之。又省部以正軍余田出調發,忱言,」士卒,沖冒寒暑,遠涉江海,宜加優恤。」皆從之。款州朱喜,俘於兵,既自贖,主家利其資,復欲以為奴。又有誣息州江清為奴,殺而奪其妻子田宅者。獄久不決,忱皆平反之。劾罷鎮南帥唐兀台,唐兀台誣奏忱。逮忱至京師,面陳其事,世祖大悟,抵唐兀台罪。遷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副使,帝謂左右曰:「此人非素餐者。」敕省台慰使之。二十七年,河間鹽司盜印鈔十餘萬,忱核正其罪。諸王分地恩州,以錢貨民,倍其息,忱令子母相當則止,逾者有罰。先是僉民為兵,限私田四頃贍其家,忱曰:「一兵歲費不啻千緝,區區限畝,豈能充給。」奏請增田權以恤之,不報。至是,以戍兵貧乏,敕忱與諸臣會議,簡料真定、順德、廣平等路,得富民數百戶充兵額,汰貧兵還,人皆服其平允。三十年,拜廣西道肅政廉訪使,秩嘉議大夫,以疾辭。   元貞元年,起為河東道肅政廉訪使。五台山建佛寺,省臣擇干史工部司程陸信董其役,驅民地數千入山伐木,死亡大半。忱言於皇太后,減其役,乃恤死者家,民德之。宗王分地河東,其左右哈塔不花仿勢虐民,忱按其事,已款伏,王為之請,忱不從。會車駕北巡,哈塔不花亡走,訴忱不法,敕中丞崔彧問之。俄彧卒,哈塔不花又上訴,敕省台官同鞫之。事皆不實,抵哈塔不花罪。   大德三年,遷江陵路總管,不行,又改汴梁路,河決原武,回回炮手居鄢陵者萬餘戶,忱督使趨工,不數日堤成,民尤頌之。至大三年,拜雲南行省參知政事,未行,卒,年七十九。追贈河南行省參知政事、護軍、太原郡公,謚憲租。   忱與姚天福、陳天樣齊名,並以方鯁稱於當世雲。   史臣曰:「赦和尚拔都諸人,披堅執銳,為時名將,又俱有賢子,振其世業。赦天挺之文學,王慶琳、粱天翔之政事,王忱之諫諍,皆卿士之良也。何韓正色立朝,侃侃??,尤不愧社稷之臣,庶幾,與張?、李盂相伯仲矣。」 卷一百四十九·列傳第四十六   按竺邇 車裡 步魯合答 國寶 趙世延 野峻台 阿巴直 月乃合 馬潤 馬祖常   按竺邇,雍古氏。幼鞠於外祖達工家,達工,術要甲氏,訛為趙家,故按竺邇亦姓趙氏。達工為金群牧使,太祖獲其牧馬,達工死之,   按竺邇年十四,隸皇子察合台部下。嘗從獵射,獲數麋,有二虎突出,按竺邇三發皆中之。由是以善射名。   從太祖征西域,以功為干戶,二十年,從攻西夏積石州,先登,拔其城,圍河川,破臨洮,攻德順,又從攻鞏昌,皆有功。   太宗即位,以按竺邇為元帥,鎮刪丹州,自敦煌置驛通西域。三年,從圍鳳翔,按竺邇分兵攻西南隅,選死士先登,拔其城,追斬金將劉興哥。發兵攻西和州,宋將強俊堅璧,欲老我師。按竺邇率死士詬城下挑戰,俊怒,悉眾出。按竺邇佯走,俊追之,因以奇兵奪其城,生獲俊。餘眾退保仇池,進擊,拔之。從攻平涼、慶陽、?、原、寧夏,皆降。涇州叛,殺守將郭元恕,按竺邇往定之。眾議屠城,按竺邇但誅首惡。師還原州,降民棄老幼夜亡走,眾曰:「此必反,宜誅之,以儆其餘。」按竺邇曰:「此輩俱吾驅之北徙耳。」遣人諭之曰:「汝等若走,以軍法從事,父母妻子並誅矣。汝歸,保無他。明年草青時,其具牛酒迎我。」民皆復業,豪民陳苟集數千人匿新寨諸洞,眾議以火攻之。按竺邇曰:「招諭不出,攻未晚。」遂偕數騎抵寨,縱馬解弓矢,召苟遙語之,斬矢為誓。苟即率其眾羅拜降。   金人守潼關,攻之,戰於扇車回,失利。睿宗分兵由山南入金境,按竺邇為先鋒,趣散關。宋人已燒絕棧道,復由兩當縣出魚關,軍沔州。宋制置使桂如淵守興元,按竺邇假道當於洲曰:「宋仇金久矣。曷從我以洗國恥!今欲假南鄭,由金、洋達唐、鄧,會大兵以滅金,豈獨吾利,亦宋之利也。」如淵遂輸芻糧,遣百人,導大兵由武休關東抵鄧州,西破小關子。金人大駭,謂我軍自天而下。睿宗以玉杯盤、生口三十賞按竺邇假道功。   初,金將郭蝦蟆自風翔突圍出,保金、蘭、定、會四州。至是金亡,命按竺邇往攻之。圍蝦蟆於會州,食盡,城陷,蝦媒手劍驅妻子於一室,焚之。有一女奴抱兒出,泣授人曰:「將軍盡忠,忍使絕嗣,此其幼子也,幸垂哀憫。」言畢,復赴火死。按竺邇聞之,惻然,命收養之。金將汪世顯守鞏州,按竺邇奏記皇子闊瑞,請遣使招子。皇子遣按竺邇往,世顯果降。太宗勞之曰:「長官民官,何官為尊,任汝自擇。」按竺邇固辭。乃拜征行大元帥。賜錦衣。   七年,大軍伐蜀,皇子出大散關,分兵令宗王穆哥等出陰平。按竺邇領炮手兵為先鋒,破宕昌、階州。攻文州,守將劉祿堅守不下,諜知城中無井,乃斷其汲道,率勇士梯城而上,陷之,祿不屈死。因招徠吐蕃酋勘陀盂迦等十族,賜以金符,略定龍州,遂與大軍合,進克成都。師還,成都復叛。   按竺邇言於宗王曰:「隴西州縣甫平,人心猶貳,西漢陽隴、蜀之沖,宜得良將鎮之。」宗王曰:「無以易汝。」分蒙古千戶五人,隸麾下以往。按竺邇命侯和尚等南戊沔州之石門,術魯西戍階州之兩水關,謹斥喉,嚴巡邏,境內帖然,敵不敢犯。   十一年,從元帥塔海伐蜀,克隆慶,進攻重慶,圍萬州,敗宋舟師於夔門。十三年,連下西川二十餘城,成都守將田顯開北門迎降。其制置使陳隆之遁,追獲之,縛至漢州,令誘降守將王夔,夔乘夜驅牛,突圍走,遂斬隆之。六皇后稱制元年,攻拔遂寧、滬、敘等州,迸克資州。命按竺邇班師,安輯涇、?二州。憲宗即位,宋制置使余玠攻興元,文州降將於德新乘隙叛,執扈、牛二鎮將,率眾走江油。憲宗召按竺邇還鎮。按竺邇遣別將直搗江油,奪扈、牛二將歸。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叛將阿藍答兒、渾都據關隴。時按竺邇以老,委軍事於其子,帝遣宗王哈丹、阿曷馬等西討。按竺邇曰:「今內難方段,豈臣子安臥之時?吾雖老,尚能破賊。」遂引兵出刪丹之耀碑谷,從阿曷馬與賊合戰。會大風,盡晦,大敗之,斬首或無算。捷聞,帝賜璽書褒美,賜弓矢、錦衣。四年卒,年六十九,延佑元年,贈推忠佐運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柱國,封秦國公,謚武宣。   子十人:車裡、國寶、南家台、阿巴直、欽木兒、質兒瓦台、主渾、伯延、察野、連台兒、孛浪台。   車裡,襲父職。從都元帥紐璘攻成都,宋將劉整以重兵守雲頂山,車裡敗之,拔其城。又進攻重慶,車裡將兵千人為先鋒,渡馬湖江,敗宋兵於馬老山。諸軍還屯灰山,宋兵夜來劫營,復為車裡所敗,斬首二百級。世祖即位,賜金符,為奧魯元帥,又改征行元帥。   至元二年,車裡以老疾不任事,命子步魯合答代領其事。至元八年,授步魯合答管軍千戶,佩金符。宋將昝萬壽攻成都,僉省嚴忠范遣步魯合答將兵七百人御之於沙坎,流矢中右頰,拔矢,戰愈力,大敗其軍。十一年,行院汪良臣圍嘉定,步魯合答即率其眾攻九頂山,克之,嘉定降。進攻重慶,宋軍突圍出走銅鑼坎,行院呼敦遣步魯合答追之,至廣羊壩,斬首二百級。滬州叛,還軍討之,步魯合答以所部兵攻寶子寨,歲余不下,造雲梯以登。始克之。十六年,重慶降,以功遷武略將軍、征行元帥。   二十一年,命統蒙古揉馬赤軍千人從征金齒蠻,平之。都元帥蒙古歹征羅必甸,步魯合答率遊兵為前鋒,江水暴溢,率眾泅水而渡。傅城下七日,諸軍始至,步魯合答先登,拔其城,遂屠之。又從征八百媳婦,至車厘。車厘者,其酋長所居也。諸王闊闊命步魯合答將游騎三百往招之降,不聽,進兵攻之,步魯合答毀其北門而入。賜金虎符,授懷遠大將軍、雲南萬戶達魯花赤。卒。子忙古不花,襲管軍千戶。   國寶,一名黑仔,倜儻有謀略,按竺邇為元帥,軍務悉以委之。   中統元年,從攻阿藍答兒有功。阿藍答兒部將火都據吐蕃之點西嶺,國寶攝帥事討之。眾欲速戰,國寶曰:「此窮寇也,宜少緩,以計破之。」火都欲西走,國寶據險要之。挑戰,則斂兵自田。相持兩月,潛師出其不意,擒之。挺門,賜弓矢、金綺。   初,按竺邇告老,詔使車裡襲征行元帥。車裡以病不視事,國寶謂諸弟曰:「昔我先人立功西垂,關隴雖平,而西戎未戢,此吾輩自奮之時也。」乃遣部將謝鼎持金帛說降吐蕃,酋長勒陀盂迦從國寶入覲。國寶癸曰:「文州山川險扼,控制北蕃,宜城文州,屯兵鎮之。」乃授國寶三品印,為蒙古漢軍元帥並文州吐蕃萬戶府達魯花赤。   國寶宣上威德,於是扶州諸羌呵哩禪波哩揭諸酋皆降,從國寶入覲。國寶圖山川形勢以獻,詔授呵哩禪波哩揭為萬戶,賜虎符,諸酋長為千戶,賜金符。國寶治文州有善政。至元四年,卒。延佑元年,贈推誠佐星功臣、光標大夫、平章政事、柱國、封粱國公,忠憲。國寶子世榮、世延,俱以趙為氏。   世榮,一名那懷,襲懷遠大將軍、蒙古漢軍副元帥,兼文州萬戶達魯花赤,後以功進安遠大將軍、吐蕃宣慰使議事都元帥,佩三珠虎符。   趙世延,字子敬,一名達察兒,天資秀髮,善讀書。   弱冠,世祖召見,俾入樞密院,御史台習官政。至元二十一年,技雲南諸路提刑按察司判官,時年二十有四。二十六年,擢監察御史,與同列五人劾丞相桑哥不法。中丞趙國輔,桑哥知帝,抑不以聞,更以告桑哥。於是五人悉為所擠。桑哥知帝眷世延,獨容之。敕按平陽達魯花赤也先忽都贓鈕萬,鞫左司郎中董仲威殺人獄,皆明允。二十幾年,轉奉議大夫,出僉江南湖北道肅政廉訪司事。修澧陽縣壞堤、嚴常、澧掠賣良民之禁,部內頌之。   元貞元年,除江南行御史台都事,丁內艱,不赴,大德元年,復除前官。三年,移中台都事,俄改中書左司都事。復為中台都事。六年,由山東肅政廉訪副使,改江南行合治書侍御史。十年,除安西路總管。安西積訟三千牘,世延既至,不三月,剖決殆盡。陝民饑,省合議,請於朝賑之。世延曰:「妝荒如救火,願先發稟以賑,朝廷設不允,世延當板家財以償。」從之,所活者眾。   至大元年,除紹興路總管,改四川肅政廉訪司使。蒙古軍科差繁重,而就戍往來者擾民尤甚,且軍官或抑良民為奴,世延古除其弊。又修都江堰,民尤便之。四年,遷中奉大夫、陝西行合侍御史。先是,八百媳婦叛,右元劉深討之,兵敗而還,坐棄市。皇慶元年,覆命右丞阿忽台姓往,世延曰:「蠻夷地,在羈縻,而重煩天討,致軍旅亡失,誅戮者臣,藉使盡得其地,何補於國?今窮兵黷武,實傷聖治。朝廷當進重臣知治體者,付在邊寄,兵宜止,勿用。」事聞,樞密院臣以為用兵國家大事,不宜以一人之言為進止。世延聞之,章再上,事卒罷。   二年,拜江浙行省參政政事,尋召還,拜侍御史。延佑元年,省臣奏:「比奉詔漢人參政用儒者,趙世延其人也。」帝曰:「世延誠可用,然雍古氏非漢人,其署宜居右。」遂入之中書,參知政事。明年,遷御史中丞。詔省臣自平章以下,送之官。其禮前所末有,由是為權臣所忌,乃假皇太后,命出延延為雲南行省右丞。陛辭,帝特命留之。三年,右丞相帖木迭兒罷。未逾月,復起為太子太師,世延劾其罪惡十有三,詔奪其官。復遷翰林學士承旨,兼御史中丞,世延固辭,乃解中丞。五年,進光祿大夫、昭文館學士,守大都留守,乞補外,拜四川行省平章政事,世延議即旦慶路立屯田。得江津、巴縣閒田七百八十三頃,摘軍千二百人墾之,歲和粟萬一千七百石。   仁宗崩,帖木迭兒復居相位,銳意報復,屬其黨何志道,誘世延從弟胥益兒哈忽誣告世延。逮世延置對,中途遇赦。世延以疾抵荊門,留就醫。帖木迭兀遣使錄至京師,復使人諷世延啖以美名,令告引同時劾己者。世延不聽,乃坐以違詔書不敬,又謀害宰相,當外極刑。帝以事在赦前,不允。帖木迭兒更以它事白帝系之,刑曹逼令自裁,世延不為動。逾年,胥益兒哈忽亡去,中書左丞相拜住屢言世延亡辜,命出獄養疾。先是,帝獵北涼亭,顧謂侍臣曰:「趙世延,先帝所尊禮,而帖木迭兒妄入其罪,數請誅之,此殆報私怨耳,朕豈能從之。」侍臣皆即頭稱萬歲。帖木迭兒在上京,聞世延出獄,索省牘視之,怒曰:「此左丞相罔上所為也。」事聞,帝語之曰:「此朕意耳。」未幾,帖木迭兒死,事乃釋。世延僑於金陵。   泰定元年,召還,除集賢大學士。明年,出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四年,入朝,復為御史中丞,又遷中書右丞。詔:趙世延頃為權奸所誣,中書宜遍移天下,昭雪其辜,仍加翰林學士承旨、光標大夫。經筵開,兼知經筵事。又加同知樞密院事。   泰定帝崩,燕鐵木兒迎文宗於江陵,使世延分典機務。文宗即位,世延仍以仍史中丞兼翰林學士承旨,以疾乞歸田里,詔不允。用中丞崔彧故事,加平章政事,居前職。天歷二年正月,復除江甫行台御史中丞,行次濟州,三月,改集賢大學士,六月,又加奎章閣大不士,八月,拜中書平章政事。冬,世延至京,固辭,不允。詔以世延年高多疾,許乘小車入內。至順元年,詔世延與虞集等纂修《經世大典》,世延屢乞解中書政務,專意纂修。帝曰:「老臣如卿者無幾,退之言,後勿復陳。」四月,仍加翰林學士承旨,封魯國公。六月,燕鐵木兒言:「向有旨,惟許臣及伯顏兼領三職,今趙世延以平章政事兼翰林學士承旨、奎章閣大學士。」引疾以辭,帝曰:「朕重老成人,其令世延仍視事中書,果病,不領銓選可也。」七月,監察御史葛明誠言:「世延年逾七十,智忠衰耗,固位苟容,無補於事,請斥歸田里。」詔中書議之。燕鐵木兒言:「世延以年屢乞致仕,臣等以聞敕」世延舊人,宜在中書。御史之言,不知前旨也。」帝曰:「御史言,世延固難任中書,其仍以翰、奎章之職任之。」是年,世延乃乞病歸,養於金陵之茅山。二年,改封涼國公。   元統二年,詔賜世延錢四萬緡。至元元年,仍除奎章閣大學土、翰林學士承旨、中書平章政事、魯國公。明年五月,至大都,十一月卒,年七十有七。至正二年,贈世忠執法佐運翊亮功臣、太保、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追封魯國公,謚文忠。世延嘗較定律令,匯次《風憲宏綱》行於世。   五子,野峻台,次月魯,江浙行省理問官;次伯忽,夔州路總管,天國初囊加台據蜀叛,死於難,贈推忠秉義效節功臣、資善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蜀郡公,謚忠愍。   野峻台,由四川行省左右司郎中、西行合監察御史、河西廉訪副使,轉黃州路總管。湖廣既陷,朝廷察其材,擢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命與平章吱住討喊。咬住軍五千,分銳卒八百,使野峻台為前驅。賊方據巴東縣,攻拔之。是時,歸、峽等州皆方賊所守,野峻台破賊江上,斬溺無算。歸、峽平,又進拔枝江、松滋兩縣,乘勝趨江陵。賊出陣清水門,鏖戰至夕,賊退入城。黎明,賊出戰,咬住止軍百步外,先大陷陣,賊飛槍剌野峻台,殺之。事聞,贈榮祿大夫、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涼國公,謚忠壯。   阿巴直,一名國安。國寶將卒,以子世榮幼,命阿巴直襲其職。兼文州吐蕃萬戶府達魯花赤。後以國寶功,賜阿巴直金虎符,進昭勇大將軍。十五年,討叛王吐魯於六盤山,獲之,請辭職授世榮。帝曰:「人爭,汝證,可以敦薄俗。」錄其六盤功,迸昭毅大將軍、招討使,世榮襲其父職。   弟:欽木兒,佩金符、管軍萬戶;質兒瓦台、主渾,俱佩金符、營軍千戶。   月乃合,字正卿,本雍古部,後征於靜州,曾祖帖木兒越哥,金馬步軍指揮使,因以馬為氏。父馬慶祥,本名昔裡吉思,金鳳翔府路兵馬都總管判官。大軍克鳳翔,昔裡吉思盡室自焚。其僕抱嬰兒出,即月乃合也。金宣宗南遷,贈昔裡吉思鎮國上將軍、恆州剌史,從祀於褒忠廟。   月乃合,幼好學,每奮而自誓曰:「吾爺死於國難,吾紓家難可也。」金亡,北渡河,見憲宗於藩邸。帝嘉其端謹,使佐斷事官卜兒只。月乃合概然以治道自任。政事修舉,有能名。   完宗二年,料漢地民籍,凡試通一經以上者,為儒士,復其家,實月乃合為帝言之。又清廷常平倉,舉海內賢者楊春卿、張孝純等,分佈諸郡,辟馬文玉、牛應之等為參佐,後皆至顯仕。   九年,世祖南征,使月乃合專饋餉,運濟南鹽百萬斤,以給公私之費。世祖即位,降詔褒諭。阿藍答兒據魚兒濼以叛,乃合市馬五百匹以佐軍實,帶給券賜其家曰:「後宜償汝也。」中統二年,拜禮部尚書,佩金虎符。   四年,奏光、穎等州立榷場,歲可得鐵一百萬七十餘斤,鑄農器十萬件,易粟四萬石,官民既便,兼可填服南方。詔以本職兼領已括戶三千興造爐治,蒙古、漢軍並聽節制。未行,以疾卒,年四十八。至順元年,贈推忠宣力翊運功臣、正議大夫、金樞密院事、上輕車都尉,追封梁郡侯,謚忠懿。   子十一人:世忠,常平倉都轉運使;世昌,尚書省左右司郎中,贈嘉議大夫、吏部尚書,追封梁郡公;世顯,通州知州;世祿,織染局捉舉;世吉,絳州判官;審溫,瑞州路總管。世昌子潤。   潤,字仲澤。父以文學入官。累遷兩淮轉運司經歷,鹽商爭先後,歲終鹽直不售。潤請刻籌,第甲乙,置筒中,使商人自押之,其弊遂除。未幾,改太平路當塗縣尹。上疏言括馬料,民徒戶增戶為不便。時宰相桑哥主其事,獨潤以縣令爭之。再調常州路武進縣,擢奉訓大夫、知光州。言利者請籍光州新開田,稱歲可得粟十萬石。河南行省下其事,潤執筆不肯署,吏固請,潤曰:「官可免,筆不可署。」卒格其事不行。州無茶稅,民採茶自食,轉運使捕之抵於法。會胡廷遣使者問民疾苦,潤訴其冤,自轉運使以下各降黜有差。久之,改漳州路同知。皇慶二年,卒,年五十九。贈中奉大夫、河南行省參知政事,追封梁郡公。所為詩曰《礁隱集》。   子:祖常,最知名;祖義,郊祀法物庫使;祖烈,江浙行省承宣使,祖孝,與祖常同舉進士,陳州判官;祖謙,保德州同知,遷束鹿縣達魯花赤,有惠政,部使者至縣,父老數百人爭言其賢,使者以狀聞,召為昭功萬戶知事,卒。   祖常,字伯庸。七歲知學。十歲時,見燭欹側燒屋壁,解衣沃水以滅火,人鹹異之。既長,益篤於學。時名儒張須立謚學儀真,往受業其門,質以疑義,須立甚器之。延佑初,科舉法行,鄉貢、會試皆中第一,延試國人居第一甲,祖常為二甲第一,授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三年,拜監察御史。   是時,仁宗在御已久,獨居東宮,恆飲酒過度。祖常上書「請御大明殿正衙,立朝儀,御史執簡,太史執筆,則雖有懷奸利己乞官求賞者,不敢出諸口。天子承天地祖宗之重,當慎為調攝,至於酒醴,近侍迸御,應思一獻百拜之義」帝嘉納之。英宗為皇太子,又上書請簡擇師傳,時奸臣鐵木迭兒為丞相,威權自恣,祖常率同列劾其十罪,仁宗震怒,黜罷之。祖常又奏參議孛、劉吉為鐵木迭兒腹心,交通賄賂,左右司都事馮翼霄、劉允中依馮權勢,僥倖圖進。孛羅等皆褫職。秦州山移,祖常言:「山不動之物,今移動,由在野有當用不用之賢,在官有當言不言之佞,」疏聞,大臣為家居待罪。祖常英前平章政事蕭拜住、左丞王毅前與鐵木迭兒抗辯是非,當置機要;前御史徹裡帖木兒、中書參議韓若愚,皆被鐵木迭兒見誣罔,宜早賜錄用;翰林承旨劉敏中斂身高蹈,宜賜俸在厲廉隅;國子司農吳澄海內名儒,宜登兩院;翰林修撰陳觀、刑部主事史惟良,才器方嚴,宜居諫職。皆一時賢者也。俄改宣政院經歷,月餘辭歸,起為社稷署令。七年仁宗崩,亡何,鐵木迭兒復相,左遷祖常開平縣尹,因欲中傷之,遂告歸。久之,鐵木迭兒死,拜住獨相,召除翰林待制。泰定元年,立皇太子,擢典寶少監、太子左贊善,兼翰林直學士。除禮部尚書。尋辭歸。   天歷元年,召為燕王內尉,仍入禮部,兩知貢舉,一為讀卷官,時稱得人。遷參議中書省事,參定親郊禮儀,充讀冊祝官,拜治書侍御史,歷徽政副使,遷江南行台中丞。   元統元年,召議新政,賜白金二百兩,鈔萬貫。又歷同知徽政院事,兼知經筵事,遂拜御史中丞。帝以其有疾,詔特免朝禮,光祿日給上尊。祖常在憲台,務存大體。西台御史劾其僚禁酤面有酒容,以苛細黜之。山東廉訪司言孔慶訟事,以關名教寢之,按者亦引去。除樞密副使,復辭歸。起為江南行台中丞,又遷陝西行台中丞,皆以疾不赴。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贈攄忠宣憲協正功臣、河南行省右丞、上護軍、魏郡公,謚文貞。   祖常立朝既久,多所建明。嘗議:國族及諸部既誦聖賢之書,當知尊諸母以厚彝倫。又議:將家子弟驕脆,恐負任使,庶民有挽強蹶張老死草野者,當設武學、武軍,儲材以備非常。時雖弗用,識者韙之。祖常工文章,務去陳言,專以先奏、兩漢為法,尤致力於詩,圓密清麗。有文集行於世。文宗嘗駐蹕龍虎台,祖常應制賦詩,甚被歎賞,謂中原碩儒唯祖常一人云。   二子:武子,湖廣行省檢校官;文子,秘書省著作郎。   史臣曰:「雍古氏,回鶻之貴族也。按竺邇父子,為當時名將。至趙世延,乃用文學取貴仕,觀其劾桑哥、忤鐵木迭兒,豈非謇諤之土,晚節依違,貽田寵之譏。所謂血氣既衰,戒之在得者歟。馬祖常高才碩學,與元明善、虞集齊名,獨以排擯集為士論所不滿。借哉!」 卷一百五十·列傳第四十七   綽兒馬罕 希拉們 貝住 岱爾拔圖 也速台兒 脫忽察兒 圖格察兒 速客圖 撒裡 成帖木兒 庫而古司 阿兒渾 尼佛魯慈   綽兒馬罕,翰帖格歹氏,事太祖為火兒赤。太宗與術赤、察闊台攻克西域烏爾鞬赤都城,盡戮其民,留工匠及婦女分取之,而無所獻於太祖。太祖怒,及太宗、察闊台赴行在,不令入見。綽兒馬罕與晃孩、晃格合見諸人曲為營救,且請討報達哈里發以迎合太祖之意。太祖怒始解,遂命綽兒馬罕任西征之事。太宗即位,復以斡豁禿兒及蒙格禿為綽兒馬罕後援。   時札拉勒不據亦思法杭,哈里發為波斯汗。二年,綽兒馬罕將兵三萬討之。楊拉勒丁以天寒,我師未必遽進,不設備,遣小校率十四騎往阿剌黑偵敵,至贊章及阿八哈耳,突遇前鋒從,騎盡沒,小校僅以身免返報。札拉勒丁遂由台白利司走莫干城,糾合部眾。兵未集,而綽兒馬罕奄至。札拉動丁復走,與諸酋議,欲還亦思法杭。適阿尼式部酋遣使誘札拉勒丁西入羅馬國,徐圖恢復。且請發四千騎以衛之。札拉勒丁乃赴阿尼忒,中途夜飲,我師追主之。札拉勒丁突圍而走,至阿尼忒,閉城不納,綽兒馬罕急追之,從者盡死。札拉勒丁單騎入庫兒忒山,為仇家所殺。   綽兒馬罕既克札拉勒丁,遂入呵尼忒、愛而西楞、梅法而定三部,破沙而來脫及忒勿沙與麻而頓,分軍入毛夕耳部,屠漠那薩。又一軍東北入必忒力斯、阿而奇斯。分軍下梅拉喀,西南至哀而陛耳而還。綽兒馬罕營於白利司,令民輸布帛以貢和林,定賦額之數。阿特耳佩佔先並於札拉勒丁,至是亦降。綽兒馬罕復取阿兒掩,屠甘札,由莫干侵角兒只,別軍克哀而陛耳。   太宗九年,入義拉克、阿剌伯二部,報達大震。我師失利而返。十年,再入義拉克、阿剌伯,圍倪匿斤城。哈里發遣七千騎赴援,綽兒馬罕設伏兵邀之,盡殲其眾。部將分下角兒只所屬之地,嗄達罕取,達巴古城、法而沙拿速忒城,謨拉爾取商喀耳城,綽兒馬罕弟籠拉取哈程城,察格塔取羅黎城,圖格塔取蓋恆城。蓋恆守將阿拔克為角兒只大將意萬乃之子,迎降。綽兒馬罕自取脫馬尼城、商馬素亦而台城、帖弗利司城。十一年,商喀耳等土酋皆納款。阿拔克與商喀耳酋瓦拉馬從綽兒馬罕攻降孤尼城、喀而斯城,於是西北諸部略定。太宗命綽兒馬罕留鎮其地。   十二年,阿拔克僧呵釋阿甫妻湯姆塔入朝,湯姆塔前為札拉勒丁妻,阿拔克之女弟也。太宗厚撫之,詔綽兒馬罕返其侵地。未幾,又詔綽兒馬罕:角兒史國及其國之屬地歲貢久,勿苛斂。綽兒馬罕獲札拉勒丁,威震西域。為一時之名將。六皇后稱制元年,卒。以副將貝住代之。綽兒馬罕希拉門勇冠三軍,蒙古人呼為金柱,從旭烈兀伐報達。阿八喀嗣為汗,以希拉們領角兒只事。   貝住,別速特氏,為綽兒馬罕副將,復代綽兒馬罕為元帥。乃馬真皇后稱制二年,貝住伐羅馬國。別將給索倭耳分軍入西裡亞。降木拉梯亞城。其阿勒波部、掩體育部、達馬期克部,俱納款輸歲賦。四年,克凱辣脫城,行太宗之命,使湯姆塔主其地。又入美索卜塔米牙克羅哈城、夕你班城。五年,與報達兵戰於牙庫拔,失利。定宗崩後一年,攻達枯克城,拔之。殺報達所置官史,以報牙庫拔之役。憲宗二年,復入美索塔米牙,大掠而還。貝住初攻羅馬,以炮毀愛而西楞城,復與羅馬酋開廊蘇戰於愛而靖占,大破之。追至捨挖司,降其及,羅馬遂納款。小阿昧尼亞酋,聞羅馬服,亦納款於貝住。六年,從旭烈兀伐報達,為右翼大將。涉毛夕耳河,攻報達西北諸城,克之。後卒。子阿拉爾為諸王阿八哈將。   岱爾拔圖,又譯為艾兒拔都,康裡氏。太祖攻布哈爾,以岱爾拔圖為前鋒,循沙漠僻路,突至努爾城,降其眾。太祖使速不台收撫之,令如平日賦額,輸金一千五百底那。岱爾拔都復從速不台征欽察,伐西夏,滅金,又從定宗攻阿速,皆有功。西域呼拉商長官成帖木兒不能撫其民,札拉勒丁舊部喀拉扎構亂,岱爾拔都方為八脫吉斯城守將,太宗命會兵討之。喀拉札據山為堡,攻圍二年始下。岱爾拔都以書告成帖木兒,呼拉商人本不從喀拉札,徒以汝貪婪,激民為亂,今可汗命我轄呼拉商,汝宜速去。時元帥綽兒馬罕亦征成帖木兒還,以呼拉商、馬三德蘭兩部屬於岱兒拔都部。憲宗未,從世祖伐宋,命充怯伶口阿答赤孛可孫,又從大軍渡江,攻鄂州。以疾卒。子也速台兒。   也速台兒,從討阿藍答兒、渾都海,又從平李□,伐宋,累功授管軍總把。至元十四年,從攻福建興化,招吉田等處五千餘戶,以功擢武略將軍、千戶,賜金符。又招手號新軍二千五百餘人,進宣武將軍總管,賜虎符。世祖議討日本,也速台願往,賜以弓矢,進懷遠大將軍、萬戶。二十年,授泰州達魯花赤。二十三年,遷昭勇大將軍、欽察親軍都指揮使。二十四年,從征乃顏有功,明年,卒。贈金吾衛上將軍,追封威武郡公,謚顯敏。   脫忽察兒,佚其氏族。太祖討札拉勒丁,以者別為前鋒,速不台為者別後援,脫忽察兒又為速不台後援。時蔑而甫汗蔑裡克遣使納降。太祖命者別三人經汗蔑裡克之地,勿擾其部眾。者別、速不含皆秋豪無犯,脫忽察兒後至,獨縱兵暴掠,且徵求苛急,民不堪命。蔑而甫部眾盡叛,脫忽察兒為其所殺。汗蔑裡克遣使言其事於太祖,且饋衣服以謝,然內不自安,卒叛附札拉勒丁。   太祖征西域諸將,以殺掠降眾,為人所戕者,又有圖格察兒。圖格察兒,為拖雷前鋒。至你沙不兒城,不知城已降附。縱兵大掠,城民射殺之。後拖雷攻克你沙不兒,圖格察兒之婦率萬人入城,遇人盡殺從,以報失仇。   速客圖,晃豁壇氏。事太祖,以千戶營欽膳。太祖用兵西域,分四路攻之。速客圖與阿剌黑、塔孩二人將五千人為一路,東南攻白訥克特城。圍三日,降之,分康裡兵與民置兩地,盡殺康裡兵,取工匠從軍,忽氈城酋帖木兒瑪裡克守錫爾河中?,與城犄角,矢石不能及,又造十二艘。裹以氈泥,御火箭。速客圖以兵力不足,請援。援兵至,驅民五萬,運石填河,為甬道,達於中?。瑪裡克不能守,遂遁。   撒裡,垮塔兒氏。父哈剌拔都與兄忽裡,俱為太祖忽蘭皇后所撫養。撒裡從攻西夏之托奇城,蒙哥見一壯士登城戰甚為,問其人,則撒裡也。遂擢用之。其後從征西域,至印度斯單,大掠而回。西域屯田,多撒裡舊部。子鄂爾多諾顏,襲父職。   成帖木兒,佚其氏族,術赤部將也。術赤伐西域。遣使招降撒格納克城,城人殺之。進至鄭忒城,守將遁。又使成帖木兒招降,遂單騎入,諭以禍福。成帖木兒獲免,城亦下。太祖分鹹海西南貨勒自彌之地,及鹹海、裡海之北,封術赤。術赤以烏爾鞬赤為貨勒自邇都城,使成帖木兒守之。   太宗即位,命綽兒馬罕討札拉勒丁,覆命成帖木兒自烏爾駐鞬至呼拉商,捕札拉勒丁餘黨,即以成帖木兒為呼拉商長官,屬於綽木兒馬罕。呼拉商,西域一大都會也。兵事竣,流民復業,百貨充牣如平日。太祖諸子,各置官於呼拉商,以收賦稅。太宗遣開里拉特,拔都遣奴薩爾,察闊台遣庫爾圖喀,睿宗子遣佟嘎,皆為成帖木兒之佐。成帖木兒見黷貨而虐民,札拉勒下之舊將喀拉札、徒干桑爾率康裡兵萬餘人,竄你不沙兒、徒思山中,亂民應之。於是呼拉商全部大擾。   成帖木兒自將攻喀拉札,不能克。開里拉特自薩伯子窪城赴援,力戰三晝夜,喀札拉敗遁。康裡兵三千人走海拉脫。開里拉特追殲之。時太宗又命八脫吉思守將岱爾拔都會討喀拉札,勞師二年,喀拉札始就擒。岱爾拔都移書成帖木兒言:我已受命代汝為呼拉商長官,綽兒馬罕聞成帖木兒之召亂也,亦征之,遂以呼拉拉商、馬三德蘭兩部屬於岱爾拔都。   成帖木兒使開里拉特入覲太宗,譽其才,太宗信之,覆命成帖木兒領拉商、馬三德蘭,開里拉特副之,不便受岱爾拔都節制焉。   庫爾古司,別失八里人。幼隸術赤帳下,從出獵,適太祖書至,倉卒無讀者,惟庫而司能讀,術赤悅,令以畏兀文授其子。成帖木兒守烏爾鞬赤,以庫而古司治文書,復從至呼拉商,與呼拉商人射裡甫哀丁、志費尼人巴海勒丁俱為成帖木兒所任。太宗七年,成帖木兒卒,以奴薩爾代之,耄不治事,皆取決於開里拉特。初,庫而古司與巴海動丁入覲太宗,言西域事甚悉,簿籍出入之數尤明晰,丞相鎮海才之。及奴薩爾不稱職,太過欲用庫而古司,丹尼司們則請以成帖木兒之子翁古帖木兒嗣父任。鎮海獨對,力薦庫而古司,乃命攝呼拉商長官。奴薩爾解任,開里拉特與射裡甫哀丁均失勢鞅鞅,遂使翁古帖木兒誣庫而古司以罪狀,入告。太宗命阿兒渾偕二使按其事。庫而古司亦赴訴於和林,遇諸途。命庫而古司返,不從,怒而毆之,齒斬,濺血淋漓,庫而古司使其僕裹血衣赴和林,自與使者返呼拉商。太宗見血衣,大怒,召諸人嚴鞫之。開里拉特往,至布哈爾,為怨家所殺。翁古帖木兒坐誣告,以年少為人詿誤,宥其罪,令庫而古司回任,以阿兒渾亦直庫而古司,俾佐之。庫而古司集屬僚,諭以上意,母溺職,毋侵官,毋骫法度,吏受賕,簿其贓入官,將士不得妄殺部人,於是民大悅,流亡盡復。初睿宗徙海拉脫氏千戶於別失八里,庫而古司以海拉脫荒殘,歸其三百戶,逾年海拉脫已增至六千戶雲。   阿兒渾,西域衛拉特氏,通畏兀文。太宗使治文書。既佐庫而古司,嫌庫而古司專,乃往依察闊台。庫而古司執射裡甫哀丁,訊以刑,盡得其構陷之事,將入告於太宗,聞太宗崩而返。射裡甫哀丁之妻訴於察闊台妃。阿兒渾方用事,遂捕庫而古司,使諸王喀喇忽拉台以沙塞其口斃之,而誣為供狀以奏,乃馬真皇后即以阿兒渾代庫而古司之任。   定宗二年,命野裡知吉帶率綽斯滿兵征西域未下諸部,中分西域之地,東屬阿兒渾,西屬野裡知吉帶。初,太宗崩,諸王各以敕令征西域財賦。乃馬真皇后四年,召內外大臣會議,立定宗。阿兒渾亦往,盡取所奉諸王敕令以獻,定宗嘉之,諸王始斂戢。至是求貸者復絡繹於西域。   憲宗即位,阿兒渾再言其事,完宗命詳定條例以上,乃援牙剌窪赤計丁出賦之例,按貧富分則,一切科斂悉革之,毋聽諸王濫發號令,報可。錫阿兒渾獅首金符,充阿母等處行尚書省事,以巴海勒丁、沙拉智哀丁佐之。萬戶音杜綽克擅殺守吏,阿兒渾以詔書便宜行事,戮之。於是西域一切之政,始有條理焉。野裡知吉帶二於從失烈門謀逆,事覺,伏誅,完宗命捕野裡知吉帶,付拔都殺之。   阿兒渾丸子,知名者日尼佛魯慈,日合濟那蘭,日勒格濟,日薩德爾迷失。   尼佛魯慈,初佐阿魯渾長子合贊鎮呼拉商。及阿魯渾殺其相布哈,尼佛魯蔥恐禍及於己,陰勒所部劫合贊營,適合讚他往,遂奔突而基斯單,附於海都。阿魯渾卒,其弟蓋喀圖嗣為汗,四年,為貝住等所弒。合贊起兵討貝住,尼佛魯慈用其妻托紺珠公主之言,仍歸於合贊,佐平內亂。合贊嗣位,拜尼佛魯慈為大將,位群臣右。尼佛各慈恃功驕蹇,合贊厭之。其裨將奴爾蘭等又誣其通書埃及,請藉埃及兵力以圖合贊。遂捕尼佛魯慈家屬,悉誅之。尼佛魯慈據呼拉商以叛。大德二年,合贊遣兵討之,尼佛魯慈奔於海拉脫,海拉脫酋縛獻軍中,殺之。事具諸正傳。自阿兒渾奉命至西域,諸子多尚公主,一門鼎盛,至是族滅雲。   史臣曰:「西人書載翁古帖木兒獻一帳於太宗,為風所僕,太宗不懌。庫而古司繼獻一帳,稱太宗意,又獻寶石帶,太宗束之,腰疾頓愈。然則庫而古司之受知,亦由於賄歟,余觀成帖木兒貪黷,射裡甫哀丁等娼嫉,其人均不足道。然如庫而古司、阿兒渾之設施,皆犖犖大政,又惡可沒耶。阿兒渾既直庫而古司,又誣而殺之,其子卒為人構陷,至於滅族,天道神明,報施不爽,尤可畏哉!」 卷一百五十一·列傳第四十八   常咬住 普蘭奚 普化 奧屯世英 貞 也裡迭兒石抹明裡 劉哈剌八都魯許國楨 扆 韓麟   常咬住,信都人。祖父資,太祖選入宿衛,典御膳。父兀邇篤襲職,兼納憐總管奴婢。憲宗二年夏,大會諸王於驢駒河上,水忽暴漲,鼎俎失序,兀述罵躬自營護,竟無廢禮,帝甚嘉之。然兀邇篤以致疾,賜醫藥費養疾於家,以其奴來興代之。明年,卒。   世祖伐宋,還至順德,追思兀邇篤之勤,召咬住入見,令直宿衛。至元四年,敕以來興還之,嗌住曰:「來興奉至尊久,豈宜為臣奴?」頓首固辭。帝悅,賜鈔償之。因謂左右曰:「咬住忠謹,出於天性,宜友賢士,以成其德。」命與董文忠同直。至元九年,遣咬住侍皇太子。一日,復召人。左右諫曰:「畀之而復奪之,不可。」帝笑曰:「朕特戲言耳。」賜巾服、佩刀遣之。三十一年,改中順大夫、家令司丞。成宗即位,轉吏部尚書、內宰司丞,進資善大夫、同知宣徽院事。大德八年卒,年六十一。延佑二年,贈推誠宣力保德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信都王,謚忠懿。二於:普蘭奚;次小和尚,內宰司丞。   普蘭奚,八歲裕宗養於宮中,母疾,刲股和藥療之,不令人知,裕宗稱其孝。丁父憂,哀毀逾制。起為資善大夫、同知宣徽院事。武宗即位,入侍興聖宮,進徽政院使,固辭,仍為同知徽政院事。皇慶元年,擢光祿大夫,封趙國公,賜尚服黃金幣、白鶻。延佑二年,加金紫光祿大夫、徽政院使。卒。   子普化,甫齔,成宗愛之,召入禁中,累遷集賢學土,領典瑞院。延佑中,加榮祿大夫,守司徒,不拜,卒。   奧屯世英,字伯豪,小字大哥。其先居上京胡裡改路,徙蒲城,遂為蒲城人。其遠祖黑風,佐金太祖征伐有功,封王。父閏生,新平縣令。   世英以蔭補官,累遷郃水酒稅監,充征行都統,領軍率其眾來降,以材武為太祖所知,賜虎符,隸朵火魯徹立部下。大軍攻陝西,世英與禮古帶偕至富平,主帥命諸將分下各州縣,世英欲得浦城,從之。至城下,諭以禍福,城人相率出降。世英復從大軍攻鳳翔,自隴州克鳳州,取武休關,至興元,又攻鞏州,再入宋境。從皇弟拖雷,由興元歷金、洋諸州,所至城寨無不降附。遂敗金兵於三峰山。   金亡,奉命鎮河中,招降天和、人和二堡。初,太宗在鳳翔,許世英以河中府尹,會以他事不果。世英入覲,太宗喜曰:「曩之所許,今可相付矣。」世英奏曰:「臣名在四大王府,今改屬別部,何面日見唐妃母子?」帝始怒,既而喜曰:「汝言是也。」唐妃聞其言,甚悅,禮遇益厚。十三年,河中般橋官以事誣世英,奪虎符。唐妃言於太宗,復異之,授軍民萬戶,便宜行事,改賜金虎符。卒,年六十二。贈嘉議大夫,追封豐元郡侯。   世英性至孝,大兵圍慶陽,戰失利。世英家屬為金人所獲。世英狼狽北歸,每夜焚香祝天,願得生遇父母,每就寢則淚漬裀席。太宗憫之。及大兵下河南,下令軍中曰:「得大哥父母者,生致之,無使驚怖。」及攻拔許州,有唱者曰:「奧屯將軍家屬在此。」世英馳往視之,則闔門百口如故。人以為孝感所致雲。二子:貞、亮。   貞,字正卿。年十三,世英卒。入見憲宗,詔曰:「世英早附太祖呈帝,統兵南伐,我師失利,叛者如蟻,而世英棄父母、損妻子,束身來後,先帝嘉之。以有昔授,今命其子貞襲萬戶,佩金符。毋少貞,若不奉約束,罪死沒入其室。」貞從攻重慶、嘉定諸路,俱有功。世祖即位,貞入覲,賜黃白金錦衣。至元十三年,以貞為南陽府尹,階明威將軍。累遷廣南西道宣慰使,改蓬州路總管,又轉順慶、嘉定兩路總膏。所至有惠政。卒,年六十七。   子金剛奴,金齒大理道宣慰副使、僉都元帥府事;銀剛奴,錦州判官。   也裡迭兒,西域人。事世祖於潛邸。憲宗九年,世祖伐宋,還幸其第。也裡迭兒以金■〈p罽〉衣地藉馬蹄,帝嘉歎之。及即位,使領茶迭兒局,茶迭兒,譯言廬帳也。未幾,賜虎符。至元三年,授嘉議大夫,領茶迭兒局諸色人匠總管府達魯花赤,兼監領宮殿。又命與大興府尹張柔、工部尚書段天祐同行工部事,監築宮城。卒。   初部人鑿石,肖也裡迭兒象,及卒,家人謂其非法,議棄之。帝夜夢也裡迭兒若訴事狀,訊其家人,以實告。帝亟命止之。賜金幣為祀事。   子馬合謀沙,襲父職,遙授工部尚書。卒。   子:密見沙;次木八剌沙,領茶迭兒局、工部尚書;次忽都魯沙,戶部尚書;次阿魯渾沙。   也裡迭兒,追贈推誠力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敏。馬合謀沙,追贈推誠贊治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靖。   石抹明裡,契丹人。祖合魯,事太祖為膳夫。睿宗求之,帝聽以其僚十人往,敕曰:「皇子方總兵,朕輟爾畀之,能以事朕者者事之,將用黃金覆汝週身。」睿宗從太宗西征,道中無水,合魯辰聚草霜,調羹以進,睿宗嘉之,師還,賜金帛甚厚。年八十,卒。   中統初,明裡入見,世祖令近侍關明裡於裕宗,且曰:「明裡,朕親臣之子,今以事汝。」已而世祖命裕宗以從者十人來,朕將行賞。十人至帝前,帝曰:「第五人非明裡耶?」對曰:「然。」帝曰:「上之。」明裡越一人立,帝曰:「更上之。」明裡又越一人立,帝曰:「止。」賜金衣一襲。明裡出,侍臣相與耳語。帝聞之,曰:「明裡之祖合魯,事太祖、睿宗以及朕兄弟,爾時汝輩安在,顧疑其後來耶!」帝親征乃顏,明裡請從。師還,第功賜自金百兩。至元二十八年,為尚食令。   成宗即位,加朝列大夫,賜金帶,又賜御衣一襲、鈔萬五千貫。詔曰:「明裡舊臣,其令諸子入宿衛,可假禮部尚書,進階嘉議大夫,食尚書祿以老。」   武宗即位,詔曰:「明裡夫婦,歷事帝后,保抱朕躬,朕甚德之。可特加明裡榮祿大夫、司徒。其妻梅仙封順國夫人。賜黃金二百五十兩、白金千五百兩、衣一襲。   仁宗在東宮,語官人曰:「昔朕有疾甚危,徽仁裕皇后憂之,梅仙守視,不解帶者七十日。今不敢忘,其賜明裡寶帶、錦衣、輿馬。」至大三年二月,卒,年六十九。   劉哈喇八都魯,河東人,世業醫。至元八年,世祖駐蹕白海,以近臣言,得召見。世祖謂其目有火光,異之,留侍左右,初賜名哈喇斡脫克赤。擢太醫院管勾。昔裡吉叛,宗王別裡帖木兒奉命征之,帝謂哈喇八都魯曰:「當行者多避事,汝善醫,複習騎射,能從行否?」對曰:「事君不辭難,臣不行將何為!」即請受甲。帝曰:「醫汝事也,甲不可得。」惟賜環刀、弓矢、裘馬等物。   一日,從王獵於野,有狐竄草中,哈喇八都魯一發中之,王大喜。又療王妃疾愈,王奏為長史。將戰,從王請甲,王曰:「上不與汝甲,我何敢與!」因留之,使領輜重。哈喇八都魯不肯,曰:「大丈夫當效力行陳,乃守營帳如婦人耶!」見有甲者,飲以酒,高其直購之。明日,被以往。王望見,使人問之,免胄曰:「我也。」因慨然曰:「一人為善,萬人可激,我為萬人激耳!」中道,三遇賊,射哈喇入都魯皆不中。王解衣衣之曰:「此所以識也。」   師次金山,有使者雲自脫忽大王所來,曰:「我受太祖分地,守此不敢失。凡上所使與昔裡吉之過我者,並飲食供給之,無二心,且願見天子,而道遠無嚮導,今聞王來甚喜,得一見可乎?」王以為信,左右曰:「此詐也,脫忽與背裡吉為耳目,願勿聽。」乃使人間道?之,獲其游騎三十人,訊之得其情,知脫忽方酣飲。遂出其不意,襲擊,大敗,因獲昔裡吉所遣使,知其不為備,又乘勢攻之,王乃命哈喇八都魯獻俘行在。帝見其瘠甚,輟御膳羊胾以賜,既拜受,先割其美者懷之。帝問之,對曰:「臣將行,值母有疾,不敢以遠役告。今歸,母倖存,請以君賜遺之。」帝悅,命自今凡賜食,必先賜其母。以功授和林等處宣慰副使,賞賚甚厚。二十三年,遷同知寒慰司事。二十四年,遷宣慰使。   二十五年,海都入寇,尚書首以和林屯糧,奏用怯伯管出納。帝曰:「錢谷非怯伯所知,哈喇斡脫克赤可使也。」進嘉議大夫,與怯伯偕往。   二十六年,海都寇和林,皇子北安王使報怯伯,率其民避去。怯伯與哈喇八都魯南行六日至巴爾布拉克,距海都軍五六十里。怯伯大俱曰:「事急矣,不如順之。」哈喇八都魯語其弟欽祖,榮祖曰:「怯伯有二心矣。」遂潛遁,遇護忽魯速,從騎百餘人,間之,忽魯速曰:「吾在海都軍中,聞怯伯反,宣慰脫身歸報天子,我欲往從之。」哈喇八都魯察其誠,與之謀,乘高結陳,令曰:「吾將往責怯,汝曹勿動,見吾執弓而起,即相策應。」既見怯伯,哈喇八都魯詭辭自解,乘間疾去。忽魯速整陣以出,怯伯遣騎來追,拒卻之。道遇送軍裝者,護送至鹽海,及入見,帝喜曰:「人言汝陷賊,乃能來耶!」命與酒饌。顧謂侍臣曰:「譬諸畜犬,得美食而棄其主,怯伯是也。雖未得食而不忘其主,此人是也。」更其名曰:察罕斡脫克赤,賜鈔五千貫。   二十七年,遷正奉大夫、河東山西道宣慰使。奏曰:「臣累戰而歸,衣裘盡敝,河東,臣鄉里,願乞衣錦之榮。」帝以金織文衣賜之,居二年,召還。帝諭之曰:「自此而北,乃顏故地曰阿八剌忽者,產魚,吾立一城名曰肇州,汝往為宣慰使,仍別賜汝名曰小龍兒,或曰哈喇八都魯,汝擇其一可也。」對以小龍兒非人臣所敢當,願賜名哈喇八都魯。帝復賜繡衣、玉帶及鈔五千貫。既至,一日得魚九尾,皆千斤,遣使來獻,俄召還。   三十一年春,世祖崩,太傅伯顏車皇太后旨,以哈喇八都魯為鹹平道宣慰使。元貞元年,召為御史中丞,行至懿州卒。   許國楨,字進之,絳州曲沃人,祖濟,金絳州節度使。父日嚴,榮州節度判官。世業醫。   國禎博通經史,尤精醫術。世祖在潛邸,國楨以醫征至,療壯聖太后疾,刻期而愈。太后年五十三,以白金鋌如年數賜之。宗王昔班屢請以國楨隸帳下,世祖重違其請,將遣之。辭曰:「國楨蒙恩拔擢,誓盡心以報,不敢易所事。」乃不果遣。   世祖過飲馬湩,得足疾,國禎進藥味苦,卻不服。國禎曰:「古人有言:良藥若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已而足疾再作,召國禎入視,世祖曰:「不聽汝言,果困斯疾。」對曰:「良藥苦口,大王既知之,忠言逆耳,願留意焉。」世祖大悅,以七寶馬鞍賜之。   憲宗三年,從世祖征雲南,與聞機密,朝夕侍左右。或在告,帝輒不悅。九年,從有圍鄂州,師還,招降民數十萬口,國禎發蔡州軍儲糧賑之。全活甚眾。   世祖即位,錄前勞。授榮祿大夫、提點太醫院事,賜金符。至元三年,改授金虎符。十二年,遷禮部尚書。國禎疏陳八事,曰:慎財賦,禁服色,明法律,嚴武備,設諫官,均衛兵,建學枝,立朝儀,多見施行。凡所薦引,皆知名士,士亦歸重之。帝與近臣言及勳舊大臣,因謂國禎曰:「與朕同履艱難者,惟卿數人在爾。」遂拜集賢大學士,進階光標大夫。每進見,帝呼為許光祿而不名,由是內外諸王大臣皆以許光祿稱之。拜翰林集賢大學士。卒年七十六。時大臣非有勳德為帝所知者,罕得贈謚,特贈國禎金紫光祿大夫,謚忠憲,人以為榮,後加贈推誠廣德協恭翊亮功臣、翰林學士承旨、上柱國,追封薊國公。   初國禎母韓氏,亦以能醫侍莊聖太后,賜以真定宅一區。國禎由是家於真定。子扆。   扆,字君黼。從其父事世祖於潛邸,賜名忽魯火孫,伸從許衡學,入直宿衛,忠慎小心,嘗因事忤旨,欲罪之,帝后悔,謂近侍帖哥曰:「朕初罪忽魯火孫,汝何不言?汝二人自今約為兄弟,朕有所譴責,則更相進諫。」乃置金酒中,使二人飲酒為盟。時裕宗居東宮,帝又諭忽魯火孫曰:「若太子罪汝,將誰諫耶?」遂命宮臣慶山奴亦同飲金酒。俄除禮部尚書、提點太醫院事,賜日月龍鳳紋綺衣二襲。每外國使至,必命扆應對,辭理明辨,莫不傾服。改尚醫太監。帝使畫工寫其僅賜之。轉正議大夫,仍提點太醫院事。   有竊大安閣禮神幣者,將論死。忽魯火孫諫曰:「因敬神而置人於死,臣恐不享其祭。」帝即命釋之。忽魯火孫與丞相安童善,桑哥忌之,數譖於上,帝不之信。桑哥敗,繫於左掖門,帝命忽魯火孫往唾其面,固辭,帝稱其仁厚,賜以白玉帶。且諭之曰:「以汝潔白無瑕,有類此玉,故以賜汝。」   成宗即位,遷中書右丞,行太常卿。辭不拜。乃命以中書右丞暑太常事。俄改陝西行中書省右丞。時關中饑,議發倉粟賑之。同列以未請於朝不可,忽魯火孫曰:「民為邦本,今饑餒如此,若俟命下。無及矣。擅發之罪,吾當獨任之。」進發粟。不數日,命亦下。明年旱,禱於終南山而雨,歲以大熟,民皆畫像祀之。   忽魯火孫不事生業,田宅皆上所賜。有足疾,不能行,仁宗以為先朝老臣,特敕乘車入禁中,訪以舊事,後疾益甚,每國有大政,使近侍即其家問之。特授榮祿大夫、大司徒,食其祿終身。卒。贈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光祿大夫、陝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僖簡。   以醫術為國楨所薦者,有韓麟。   麟,字國瑞,真定人。世祖召見便殿,示以西域藥。麟奏對稱旨,授尚醫。帝春秋高,體常不平。麟典領方藥。累賜紹裘、玉帶,擢御藥局副使。   成宗即位,遷太醫院副使,晉太使。太醫院升二品,進嘉議大夫、僉書太醫吭事。召麟讀《資治通鑒》、《大學衍義》,麟開陳義理,帝聽之忘倦。御史中丞崔彧言事件旨,麟乘間奏曰:「台諫,天下耳目,使噤口不敢言事。是自塞其耳目也。」帝悟,彧得無罪,帝問麟:「今儒臣,孰與卿比?」對曰:「集賢學士焦養直學為通儒,非臣所及。」遂召養直入侍左右。帝晚年寢疾,麟言:「治世莫如愛民,養身英如寡慾。」帝嘉納之。   至大中。出為準安路總管,不赴,皇慶元年,拜秘書卿。明年,進昭文館大學土。延祐六年,卒,年六十七。 卷一百五十二·列傳第四十九   月裡麻思 塔不已兒 重喜 怯怯裡 相兀速 孛罕 忽都 苫徹拔都兒哈八兒禿 察罕 阿兒思蘭 阿散直 失剌拔都兒口兒吉 阿老瓦丁 亦思馬因 失裡伯 拜延 合剌江 坤都岱 烏克岱 勖實帶 只兒哈郎 禿魯不花 咬住哥   月裡麻思,乃蠻氏。太宗命為斷事官忽都虎之副。又同阿術魯充達魯花赤,破宿州。太宗十三年,使於宋,從行者七十餘人,月裡麻忠語之曰:「吾與汝等奉命南下。楚人多詐。倘遇害,當死毋辱君命也。」已而抵淮上,宋將以兵脅之曰:「爾命在我,生死頃刻間耳。若能降,官爵可立致。不然,必不汝貸。」月裡麻思曰:「吾持節南來,以通國好,反誘我以不義,有死而已。」言辭慷慨,不少屈。宋將知其不可逼,乃囚之長沙辟虎寨二十六年而死。」   世祖深悼之,詔復其家,以子忽都哈思為答剌罕。忽都哈思自陳於帝曰:「臣願為國效命,為父雪恥。」帝嘉納之,授以均州監佔上萬戶。十八年,以招討使將兵征日本,戰沒。   塔不已兒,束呂糾氏。太宗時,以招討使將破信安、河南,授金虎行、征行萬戶,以疾卒。   子脫察剌襲職。憲宗九年,伐宋,破十字寨,命其子重喜從行。重喜與宋兵戰於洋隘口,奪戰艦一,流矢中左足,勇氣愈倍。時世祖駐蹕口北,親勞之曰:「汝年幼,能宣力如是,深可嘉尚,然繼今尤當勉之。」   及脫察剌卒,以重喜襲職。中統三年,從征李□有功。四年,率所部鎮莒州。至元二年,築十字路城,以重喜為游擊軍。四年,從抄不花伐宋。至泗州北古城。時蔡千戶為宋兵所圍,重喜救出之。五年,入覲,賜白金、納失失段及金鞍、弓矢等。十一年,宋兵圍正陽。敗之。十二年,從下漣、海諸城,別領五千人徑至衡陽後,與宋將李提轄等戰,大敗之。遂進駐瓜洲。十三年夏六月,宋都統姜才來攻,敗之。又從敗李庭芝等於泰州。十四年,進昭通大將軍、婺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佩己降虎符。未幾卒。   子慶孫襲職。初授宣武將軍、管軍總管,鎮守安樂州。十六年,移戍鎮江府。十八年,還鎮通州。二十年,進明威將軍。二十二年,移鎮十字路。二十四年,領諸翼軍鎮太湖,教習水戰。二十九年,從征爪哇,擢昭勇大將軍、征行上萬戶。將行,詔留之。皇慶二年,卒。子孛蘭奚襲。   怯怯裡,斡耳那氏。以千戶從闊出攻安豐、壽州。又從諸王塔察幾率蒙古軍二千攻荊州,破之。賜馬二匹。與萬戶納鷿以兵略漣海,又從元帥懷都攻襄陽。卒。   子相兀速襲父職。至元十三年,率本部兵從丞相伯顏渡淮,別將千騎攻淮安南門,破之。又從元帥博羅罕築灣頭堡。萬戶納兒鷿臥疾,令相兀速權領蒙古、女真、漢人三萬戶,宋揚州都統姜才引兵來寇,相兀速逆戰有功。又從丞相阿術襲制李庭芝及姜才於泰州。皆獲之。十四年,加宣武將軍、管軍總管。十八年,為蒙古侍衛親軍總管。二十三年,改千戶。三十年,擢蒙古侍衛親軍副指揮使司事。易金虎符。加顯武將軍。   子捏古鷿,元貞元年為蒙古侍衛親軍百戶。大德六年,襲父職,佩金虎符,授宣武將軍。延佑四年,遷左翊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仍所佩符,進懷遠大將軍。卒。   孛罕,兀魯帶氏。事太祖,備宿衛。太宗時,領蒙古、漢軍從攻河中府、潼關及河南諸州縣,與拜只思、札忽帶、阿思蘭攻秦、鞏及仁和諸堡。又與拜只思共守長安。太宗七年,授萬戶。從都元帥塔海紺卜伐蜀。卒於師。   子忽都襲萬戶。憲宗命將其父軍,從都元帥大答攻巴州。又從都無帥紐璘渡馬湖江,破宋敘州兵於老君山下。中統元年,宋人以舟二千犯成都新津,忽都逆擊敗之。至元元年,授蒙古、漢軍總管。二年,從都元帥百家奴敗宋將夏貴於淮安。五年,卒。   子札忽帶方在宿衛,弟忽都答立襲其職。忽都答立卒。札忽帶復嗣為千戶。從行樞密院圍重慶。守將張玨以勁兵數千挑戰,札忽帶力戰,大破之。回軍圍滬州。未下,行樞密院遣入朝計事。授定武將軍、管軍總管。復還攻滬州,登城,搏戰而歿。子阿都赤。   苫徹拔都兒,欽察人,初事太宗,掌牧馬,從攻鳳翔,戰潼關,皆有功。後從大將軍速不台攻汴京。金人列大柵於河南。苫徹拔都幾率死士往拔之。賜良馬十匹。師還。金將高英率眾邀於中路,苫徹拔都兒擊斬之。賜白金五十兩、幣四匹。從攻秦州,前鋒塔察兒與金將戰。金將淬其須,苫徹拔都兒斫金將,乃得脫。蔡州破,金守將佩虎符立城上。苫徹拔兒以鐵椎擊殺之。取虎符以獻;命從皇子闊出攻棗陽。又從宗王呂溫不花攻光州。一日五戰,光州下,賜黃金五十兩、白金酒器一事、馬三十匹。百戶愛不怯赤自以無勇略,乞苫徹拔都兒自代,遂授為百戶,從攻滁州,宋兵敗走西山,苫徹拔都兒與千戶忽孫追殲之。世祖伐宋,募能先絕江者,苫徹都兒與脫歡領兵百人,同朱使諭鄂州降。找城下,鄂守將殺使者,以軍來襲,苫徹拔都兒奮擊,大破之。復賜黃金五十兩。   中統三年,授蔡州蒙古、漢軍千戶。冬,宋人犯西平,為苫徹拔都兒所卻。至元二年秋,由安慶入廬州,聞宋兵至,設伏於竹林敗之。四年秋九月,從元帥阿術敗宋兵於襄陽安陽灘。五年,從阿術圍襄陽,奪宋將夏貴米舟。阿術入漢江,使與札剌兒引軍南略,多所斬獲。十年八月,略地淮東。十二年,遣招降滁州,戮其守將王應龍。改武略將軍管軍千戶。十三年,復略地淮東,獲其總管二人以獻。遷滁州總管府達魯花赤。宋都統妻才率軍取糧高郵,苫徹拔都兒從史弼奪其馬及糧橐二萬。淮東平,入朝。   十四年,從討只裡瓦歹於懷剌合都。改宣武將軍、滁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   十七年,率其子脫歡、孫麻兀入見。奏曰:「臣老矣,幸主上憐之。」帝命以脫歡為宣武將軍、管軍總管,佩金符;麻兀為滁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後脫歡以征日本有功,授明威將軍、滁州萬戶府達魯花赤,遷昭勇大將軍,征行萬戶府達魯花赤,佩三珠虎符。又以征爪哇功,遷昭毅大將軍,鎮守元為、滁州萬戶府達魯花赤。卒。次子鎖住襲其職。   哈八兒禿,薛亦氏,從憲宗攻釣魚山,有功。又從親王塔察兒北征,充千戶所都鎮撫。從千戶脫倫伐宋,沒於陣。   子察罕,從培察兒攻樊城,領揚州等處游擊軍與宋兵戰,有功。至元十一年,從忽都帖木兒攻江陵。又從阿剌罕敗宋兵於陽邏堡。阿利罕選為萬戶府副鎮撫。十二年,從總管脫脫出廣德,與宋兵戰,敗之。賜白金酒器。又從攻獨松、千秋等關及諸山寨,撫其降民。賜白金一百兩。十三年,中書省檄為瑞安縣達魯花赤。始至,招集逃民十萬餘戶,十四年,擢管軍總把,並領新附軍五百人,從宣慰唐兀台戰於司空山。有功,命以本職兼都鎮撫。俄選充侍衛親軍。十六年,授銀符、忠武校尉、管軍總把。二十四年,賜金符,授承信校尉、蒙古衛軍屯田千戶。二十五年,進武義將軍、本所達魯花赤。二十七年,遷左翼屯田萬戶府副萬戶。大德五年,卒。子大納襲。   阿兒思蘭,阿速氏。憲宗伐阿速部,阿兒思蘭偕其子阿散真上謁,帝賜手詔,命專領阿速部眾,留其眾之年,余悉遣歸,以阿散真侍左右。道遇闍裡哥叛。阿散真力戰死。帝命裹其屍還葬之。阿思蘭言於帝曰:「臣長子死,今以次子捏古來侍,陛下願用之。」   捏古來,從兀良合台征剌章有功。又從伐宋,中流矢卒。   子忽都兒,世祖命從孛羅那顏便於哈兒真,以疾卒。子忽都帖木兒。   失剌拔都兒,阿速氏。   父月魯達某,憲宗時率阿速十人入覲,充阿答亦。從世祖平大理,兀良合台奏其功,賞俘口。後以金創發,卒。   失剌拔都兒,至自脫別之地,賜白金、楮幣、牛馬有差。至元二十一年,從伯顏南征有功,仍充阿答赤。二十四年,授武略將軍、管河速軍千戶,賜金符。乃顏反,從諸王和兀魯討之,賜金帶及銀交椅。二十五年,進武德將軍、尚乘寺少卿,兼阿速千戶。從討哈答安等,敗之,獲其駝馬。又從討叛王脫脫,擒之。大德六年,卒。   子那海顏襲職。至大二年,進宣武將軍、右衛阿速親軍都指揮使,賜二珠虎符。泰定二年,加明威將軍。卒。   口兒吉,阿速氏,與父福得來賜,俱事憲宗,直宿衛。世祖時,口兒吉以百戶從阿術伐宋,有功,宋平,命充允大宗王府也可札魯花赤。領阿速軍,從征海都。師還,命宣撫湖廣等處,訪百姓疾苦。至大元年,追錄前勞,擢左衛阿速親軍都指揮使,進廣威將軍。卒。   子的迷的兒,由玉典赤改百戶,領阿速軍。從指揮玉哇失征叛王乃顏,敗金剛奴於鎖寶赤之地。至大四年,襲父職。授明威將軍、阿速親軍都指揮使。卒。   子香山,事武宗、仁宗,直宿衛。天歷元年九月,與上都兵戰於宜興。自衛至暮,卻敵十有三次,以功賜金帶,授左阿速衛都指揮使。卒。   阿老瓦丁,西域木發裡人,世祖至元八年,遣使征炮匠於宗王阿八哈,以阿老瓦丁、亦思馬因應詔。首造火炮置於五門前,帝命試之,各賜衣段。十一年,阿里海涯伐宋,奏乞炮手匠。命阿老瓦丁往,破潭州、靜江等路。十五年,授管軍總管。十七年,入覲,賜鈔五千貫。十八年,屯田南京。二十二年,改元帥府為回回炮手軍匠上萬戶,以阿老瓦不為副萬戶。大德四年,告老,以子富謀只襲職。   亦思馬因,別馬裡斯丹人。人大兵攻襄陽。亦思因置炮於城東南隅。機發,聲震天地。守將呂文煥懼,以城降。授回回炮手總管,佩虎符。十一年,卒。   子布伯襲職。從大兵波江。每戰皆有功。十八年,賜三珠虎符,加都元帥。明年,時軍匠府萬戶。遷刑部尚書。以弟亦不敕金為萬戶,佩元降虎符。布伯改通奉大夫、浙東宣慰使。卒。   失裡伯,蒙古氏。   祖怯古裡禿,從太祖經略西夏有功。隸於術赤。領寶兒赤,與金人戰,及。   父莫剌合襲其職。從討阿藍答兒有功。卒。   失裡伯,由樞密院斷事官,出為河南行中書省斷事官,賜金虎符。至元七年,引水軍四萬攻襄陽。八年七月,宋將範文虎來援。敗之,與諸將田樊城,先登。十年,遷昭勇大將軍、耽羅招討使。入覲上都,改管軍萬戶。領襄陽諸路新軍,從正相伯顏渡江。破獨松關。取湖州,行湖州安撫司事。十四年,授湖州總管。進鎮國上將軍、浙西道宣慰使。十九年,卒。   子塔剌赤,曲靖等路宣慰使。   拜延,西夏人。   父火奪都,以質子降於太祖。太祖立質子軍,號禿魯花,以火奪都為百戶。從元帥紐璘征西川。承製授為千戶,忽都叛於臨洮。世祖命火奪都從大軍討之。卒。   拜延,襲千戶。至元九年,授征行千戶。佩金符。宋人寇,成都僉省嚴忠范遣拜延擊敗之。又從也速帶兒攻嘉定,從忽敦攻滬、敘、重慶,皆有功。十二年,授東西兩川蒙古、漢軍萬戶總帥。汪田哥用兵於忠州。拜延將兵二千住涪州為策應。宋人伺田哥回,以舟師邀於清江,拜延卻之,擒副將李春等十七人,奪其軍資。十三年,滬州叛,拜延率所部扼滬之珍珠堡。敗其將王世昌,移兵戌暗溪寨。宋合州將來援。敗之,遂克滬州。從行院副使不花圍重慶,重慶降,授宣武將軍,蒙古漢軍總管。十九年,從汪田哥入覲:擢懷遠大將軍、管軍萬戶,改賜金虎符。卒。   子答察兒,金州萬戶府達魯花赤。   坤都岱,欽察氏。   父庫春,為欽察部酋諸孫,太宗時,速不台平欽宗,庫而隸速不含莊下為百戶。卒。   坤都岱嗣。從速不台平河中、鳳翔,又從圍汴京。金亡。從諸王巴哈及察罕伐宋,破襄陽、郢州、德安,援淮西諸州,登陣陷陣,常為諸將冠。後戌光州。宋兵來犯,率所部御之。中流矢卒。年五十一。   子烏克岱嗣百戶。從攻襄陽,斬宋將白都統。從大軍伐宋。由忠顯校尉、蒙古大總把,賜金符。監真定河間、曹州、大名翼各千戶。從伯顏濟江,授元帥府知事。擢經歷,以給西安、河東蒙古軍衣糧。賜鞍勒、弓矢。累遷泰州同知宣政院斷事官,擢朝列院經歷。驛征西蕃負欠金五千兩、鈔八萬五千錠。丁母憂。廬墓,為鄉里所稱。尋起為參議院事、西蕃宣慰使,佩虎符。入為吏部郎中,累氦尚書吏部侍郎。卒。   合剌江,宏吉剌氏。   祖納魯都,從太祖伐金。授千戶。卒。   父門特哥,襲為平陽府達魯共赤,賜金虎符。卒。   合剌江襲。累官武略將軍,晉、潞、吉三州達魯花赤。至元四年,李□叛,從宗正合必赤討之。□突圍出,適當合剌江分地。力戰,卻賊。合必赤飲以酒,並飲器賜之。世祖又賜白金。卒。   子阿爾答藍嗣。歷晉、朔、應三州達魯花赤。以治最,拜監察御史。歷浙東西、廣西等路廉訪司僉事、副使。   勖實帶,克烈氏。祖昔裡吉思、父兀都,世為炮手軍千戶。至元中,勖實帶襲職。從伯顏南伐,以渡江功,授武義將軍,佩金符。遷武觸將軍、本軍總管,諸將渡江爭掠金帛、婦女,勖實帶獨取圖書百卷。士之被俘者,輒贖而歸之。宋平,還屯聞喜,建伊川書院以教士。手不釋卷。與陳天樣、姚燧、盧摯、趙簡友喜。台省交薦之。會卒。勖實帶晚改名士希。字及之,有詩五百餘篇,曰《伊東拙稿》。   子慕顏帖木兒襲千戶,亦有學行。   只兒哈郎,滅裡乞氏。至元二十四年,授昭武大將軍、太僕卿。元貞元年,進資德大夫、御史大夫、太僕卿、西域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佩虎符。尋進榮祿大夫。大德四年,以疾卒。   子禿魯不花,至大元年,授開府儀同三司、豐國公,遙授平章政事、行太府院使,西域親軍都指揮使,佩虎符。又特授左丞相、行樞密院事。至大元年,卒。   子咬住哥,嘉議大夫、西域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皇慶二年,進通議大夫。至治三年,改授同知典院院使。兼前職。天歷元年,有戰功。三年,授雲需總管府達魯花赤。 卷一百五十三·列傳第五十   田嗣叔 子成 孟德 義 鄭義 江 鞏彥暉 信 劉恩 石高山 隋世昌 賀祉 楚鼎 張均 王昔剌 寧 李天祐   田嗣叔,字起宗。其先平陽趙城人,後徙中山。有至性,侍母疾四十餘日,衣不解帶。歲饑,以粟貸貧民,不能償即取券焚之。金末,河北盜起,嗣叔聚眾自保。後降於睿宗,賜金符,授行軍千戶。每戰,率所部為先鋒,號敢死軍。後與金兵遇於馬黃陂,嗣叔搗其中軍,金兵大亂。俄伏發,倉卒為流失所中,創甚。以忠孝勉其二子,言訖麗卒。二子:子實、子成。   子成,勇悍多智略。從父攻城略地,身先士卒、言於元帥田鎮海,留俘眾有工藝者備任便。鎮海奏聞,從之,命閱實。未幾,餉不繼,將屠其老弱及不習工藝者,子成復進言:「兵為拯民焚溺,臨陣降者,尚不可殺,己為民而殺之,可乎?散於河北,使自食其力,足以結人心。」又從之。活二千餘家,號種田戶,太宗命其兄子實為總管領乏。子成佩父金符,為弘州人匠總管。後致仕。卒。子實孫忠良見《藝術傳》。   盂德,濟南人。由鄒平縣令、淄州節度使,累官至同知濟南路事。太宗八年,諸王闊羰命德為元帥,佩金符,領濟南軍攻宋徐州、光州,降其眾。六皇后稱制,按只台大王以德為萬戶,攻濠、蘄、黃等州。憲宗三年,命德守睢州。五年,移守海州。宋安撫呂文德寇邊,德敗之,俘其太尉劉海。又與子義從世祖攻鄂州,先登。中統三年,從征李□。□平,德以老告歸。   義襲為萬戶。領兵守沂、郯。四年,賜虎符。至元元年,城郯。六年,從山東統軍帖赤攻五河口。宋軍拒南岸,義率兵波河擊之,宋軍敗走。九年,遷宿州萬戶。十一年,宋制置夏貴攻正陽,義奪其戰艦數艘,貴遁去。十二年,從攻楊子橋,有功。十三年,改守杭州。九月,從下福建、溫、台等處。十四年,授瑞州路達魯花赤。十月,徙鎮閩州。十六年,授招討使。二十二年,復為沂、郯萬戶。元貞元年,以老辭職。   子智襲。授三珠虎符、宣武將軍,為萬戶。延祐二年,進明威將軍。以病去職。子安世襲。   鄭義,冀州棗強人。太師木華黎平河北,義帥其鄉人迎降,授虎衛上將軍、元州路兵馬都元帥,兼景州軍民人匠長官,佩金符。從伐金,戰歿。   二弟:曰德溫,曰甫。德溫襲職。從攻徐州,陷陣而死。   子澤襲。從萬戶史天澤,數有功。   年老,弟江代其職。世祖北征,賜金符,授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判武衛軍事,兼景州軍民人匠長官。中統三年,李□據濟南叛,世祖令各州縣長官子弟充千戶。於是以江子郇為干戶,領景州新僉軍千餘人,敗賊眾於馬馬橋。□平,郇以例罷。擢江為都指揮使,賜虎符,尋改左衛。至元八年,從攻襄陽,歿於陣。   郇襲其職,甫以戰功,遷同知冀州節度使事,兼管民萬戶。   二子:渤,襲都元帥,謚宣靖;澧,性高潔,不樂仕進。澧子奄,累官通議大夫、奉元路總管。   鞏彥暉,易州人。與兄彥榮俱以武勇稱。彥榮以百戶隸千戶何伯祥麾下,累有戰功。後告老,以彥暉代之。諸軍伐宋,彥陣從破棗陽,斬首甚眾。萬戶張柔駐曹武鎮,彥暉與伯祥別將一軍,破大洪諸寨。宋人選兵二萬救之,彥暉與伯祥逆戰,斬首五百級,生擒其將曹路分等。是夜,宋兵來攻彥暉,率甲士三十人拒之,敵潰走,擒其主將以歸。戰光州,柔軍於東北,夜二鼓,命彥暉率勁卒二百伏西南。五鼓,東北聲振天地,彥暉植梯先登,眾繼之,破其外城。遂急攻,並其子城破之。戰滁州,彥暉率浮渾脫者十人,夜渡塹入欄馬牆,殺守軍三鋪,焚其東南角,排寨木簾,大軍繼之。比曉,拔其城。從大軍攻黃州,諸將壁壘未定,柔遣彥暉伏甲二百於赤壁之下。至夜,宋人果水陸並進,彥暉等候其半過,擊之,敵奪潰,生擒十七人。師還,又破張家寨。從攻壽州,奪其嗣,生擒三人以出。從攻泗州,諸將集城下,為塹水所阻。兩軍交射如雨,彥暉被重甲徑渡。敵將來御,彥暉剌其胸,搏殺之。眾畢渡,克其外城。尋登其月城,彥暉部將顧伯祥陷城中,不能出。乃與驍將王進反求之,翼伯祥以歸。事聞,賜彥暉銀符。憲宗九年,世祖伐宋渡江,次武昌。宋援兵四朱,來挑戰。彥暉逐之,中伏,圍彥暉數匝,彥暉矢盡,短兵接,身被重創。度不免,遂自投水中。敵援之出,載歸江州,見宋將不屈,問以事不對,竟死,年五十六。   長子信襲。授銀符、易州等處管軍總把。中統三年,從征李□。至元四年,從元帥阿術甫征。九年,從攻樊城,先登,奪其土城,焚西南角樓。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攻沙陽堡,率勇士五十人,焚其寨,遂破之。是年,從渡江,二抵鄂州下,擒宋將江路分以歸。十二年,戰丁家洲,殺宋兵七十餘人,奪戰艦二。江南平,以功擢武略將軍、管軍千戶,鎮太平州。十六年,以疾辭。   子思明、思溫、思恭。思明初患目疾,以思溫襲。及思溫卒而思明疾愈,復以思明襲。思明卒,以思恭襲,改懷盂萬戶府管軍下千戶,佩金符。   劉恩,字仁甫,洺州洺水人,後徙成州。奮發以材武隸軍籍,累功為百戶。俄遷管軍總管,佩銀符,太傅府經歷。從伐蜀,數有戰功。中統三年,都元帥紐璘遣恩受劉整降,賜金符。至元三年;宋將以戰船五百艘載甲士三萬人屯於江上游,先以一萬人據雲頂山,欲取漢州。恩率千人渡江,與戰,敗之。授成都路管軍萬戶。六年,從平章賽典赤攻擒定,過九頂山,與宋軍遇,生擒其部將十八人,械送京師。九年,從皇子西平王、行省也速帶兒征建都,恩將遊兵為先鋒,一日三戰,皆捷。時大軍久駐,食且盡,恩招諭諸蠻,得糧三萬石、牛羊二萬頭,士氣益振。廷都因山為城,山有七頂,恩奪其五,並斷其汲道,建都乃降。入朝,升管軍萬戶,戍盾州。十二年,昝萬壽以嘉定降,恩移戍嘉定。安西王遣使召恩至六盤山,問曰:「江南已平,四川未下,奈何?」恩曰:「以不徇私之重臣,豐詔督責之,則半年可下矣。」王即遣恩與木兒赤乘傳以聞。帝然之,命丞相不花符行樞密院於西川,授恩同僉院事。十五年,重慶降,不花遣恩招降反側,旬月之間,得大小州縣六十四。入朝,賞賚有加,授四川西道宣慰使。   改副都元帥,率蒙古、漢軍萬人征翰端,進都元帥,宣慰使如故,賜宿烈孫皮衣一、錦衣一及弓刀諸物。師次甘州,奉詔留屯,得粟二萬餘石。十八年,命恩進兵斡端。海都將玉論亦撒率兵萬人拒戰,游騎先至,恩設伏以待,大敗之。海都又遣八把以兵三萬來攻,恩料眾寡不敵,斂兵而退。二十二年,授僉行樞密院事。卒。子德祿襲成都管軍萬戶。   石高山,德興大。父忽魯虎從太祖定中原,太宗賜以東昌、廣平四千餘戶,遂徙居廣平之洺水。   中統三年,高山四平章培察兒入見世祖,因奏曰:「昔太祖皇帝所集按察兒、孛羅、窟裡台、孛羅海拔都、闊闊不花五部探馬赤軍,金亡之後,散居牧地,多有入民籍者。宜加招集,以備驅策。」帝大悅,曰:「聞卿此育,猶寐而覺。」即命與諸路招之,既籍其數,仍命高山佩銀符領之。   四年,授管軍總管,鎮息州,軍令嚴肅,寇不敢犯。賜金符獎之。至元八年,從取光州,克棗陽,進攻襄、樊,皆有功。十年,從阿術略地淮南。十一年,從平江南,以功遷顯武將軍。十二年冬,丞相伯顏命以所部兵取寧國,下令無虜掠,既至城下,喻以禍福,守將開門降,秋毫無犯。復從至焦山,與宋將孫虎臣、張世傑轉成百餘里,殺獲甚多。賜金虎符,進信武將軍,鎮高郵。   伯顏朝京師,帝問:「有瘦而善戰者,朕忘其名。」伯顏以高山對,且盛言其功。帝即召見,命高山自擇一大郡以佚老,高山辭曰:「臣筋力尚壯,猶能為國驅馳,豈敢為自安計。」帝大悅,進顯武將軍,率所部北征,屯亦脫山。十六年,命同忽都魯領三衛軍,戍和林屯田,以給軍儲。二十四年,從討乃顏,有功。賜三珠虎符、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守衛東宮。成宗憫其老,以其子闊闊不花襲職,賜鈔三百錠。大德七年,卒於家,年七十六。   隋世昌,其先登州棲霞大。父寶,徙菜陽,金末管軍都統,領鎮行村海口。太宗下山東,寶迎降,授菜陽令。歷萊州節度判官,終高密令。   世昌其第四子也,善騎射,身長八尺,鍛渾鐵為槍,重四十餘斤,能左右擊剌,選充隊長。宋兵攻海州,世昌戰卻之。從攻漣水,世昌村雲梯攀緣而上,眾從之。遂克其城。授馬軍千戶。   中統元年,宋將夏貴軍淮南新城,世昌夜乘艨艟抵城下。宋兵出戰,斬首數百級。未幾,漣水復叛歸宋,世昌軍於東馬寨,擊敗宋兵。三年,改步軍千戶,還鎮行村海口。至元元年,朝議分揀正軍奧魯,授萊陽縣諸軍奧魯長官。   七年,遷淄萊萬戶府副都撫鎮,守萬山堡,建言修一字城以田襄陽。遷管軍千戶。九年,敗宋兵於鹿門山。元帥劉整築新城,使世昌總其役。世昌立炮簾於樊城攔馬牆外,夜大雪,城中矢石如雨,世昌不肯卻,炮簾卒立。宋人列艦江上,世昌乘風縱火燒其船百餘。樊城出兵鏖戰,世昌創甚,血漬衣甲,勇氣愈壯。樊城下,遷武略將軍。   從伯顏伐宋,攻新城。巨昌坎其城而登,中數矢,傷臂,昏眩墜地,少蘇,復進,遂拔之。明日,丞相伯顏視所坎城市一丈五尺餘,論功第一。從諸軍渡江,抵南岸,率蒙古哈必赤軍步戰,大敗宋兵,斬其將一人。十二年,從敗賈似道於丁家州,以功賜金符。十三年,圍揚州,世昌絕其糧道,兼搜湖泊,宋兵聞鐵槍名,不取近。揚州平,充四城兵馬使。從平章阿術入覲,授宜武將軍、管軍總管。十四年,平野人原、司空山等七寨賊,進安撫使,佩金虎符,鎮澉浦。十七年,拜定遠大將軍。二十三年,改沂、郯上副萬戶。世昌前後百戰,遍體金瘡,竟以是卒,年六十一。追封定海郡侯,謚忠勇。子國英嗣。   賀祉,益都人。父進,元帥左監軍,守淄州;改千戶,守膠州。   祉初以質子入宿衛,至元六年襲父職為千戶,仍守膠州。七年,宋兵攻膠州,祉固守卻之。十年,領舟師五百艘為先鋒,攻五河口。軍還,殿後。時宋兵以巨索橫截淮水,號渾江龍,祉用刀斷之,卻其救兵,清河裡遂降。攻高郵、寶應,戰淮安,城下,丞相伯顏以其功上聞,授武節將軍。攻泗州,獲戰船五百艘。還,從右丞別乞城迷失入朝,帝賜以弓矢,錦衣、鞍勒,加宣武將軍,鎮新城。絕淮安、寶應糧道,獲戰船六百艘及器械,上於行樞密院,遂命領寶應軍民事。十四年,特賜金虎符、懷遠大將軍。二十年,討建寧賊黃華,有功。二十四年,以征交趾,請行,湖廣行省檄令守輜重,屯思明州。軍還,至建康卒。   楚鼎,安豐蒙城人。父王弁,金壽春府防禦使,守宿州。太宗十一年,以州降。阿術魯命王弁守之。宋兵攻陷宿州,王弁戰歿,宋人囚鼎於鎮江府十有四年,會赦免。   至元十二年,大兵渡江,鼎從知太平州孟之縉降。行省遣鼎諭寧國府守將孫世賢,下之,承製授鼎管軍總管,加懷遠大將軍,鎮寧國,剿建平、廣德諸盜。鼎與權萬戶孛羅台護送徽州招撫使李銓子漢英至徽州,諭銓降。十三年,漢英與李世達叛,旌德、太平兩縣附之。鼎與兀忽納進兵,用徽人鄭安之策,按兵徐人,不血刃而亂定。十五年,鼎始受符印。十八年,東征日本,鼎率千餘人從左丞範文虎渡海,大風舟壞。鼎挾破舟板,漂流三晝夜,至一山,會文虎船,因得達高麗之金州合浦。後病卒。   張均,濟南人。父山,從軍伐宋,以功為總把,戰歿。   均襲百戶,從親王塔察兒攻鄂州,面中流矢。中統三年,從征李□有功,以總帥命升千戶,守淄州。至元六年,從左丞董文炳攻宋五河口,轉戰濠州北,遇其伏兵,均力戰敗之。十年,攻連州,奪孫村堡。十二年,賜金符,授忠翊校尉、沂郯翼千戶。從攻蕪湖,奪宋戰船,俘四十餘人。又從阿塔海戰有功,加武略將軍。十四年,賜虎符,加宣武將軍。   二十二年,擢松江萬戶。二十四年,從鎮南王征交趾。二十六年,從北征,擢明威將軍、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三十年,以扈從世祖親征乃顏功,受賞。成宗即位,命屯田和林。大軍討西北叛王,軍糧未嘗乏絕。大德元年,改和林等處副元帥。歷宣慰司同知,擢都元帥,加鎮國上將軍。延祐元年,卒。   子世忠,襲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   王昔剌,保定人。初事世祖,以其有勇略,賜名昔剌拔都。從攻釣魚山及阿里不哥,累功,賜金符,授武衛親軍千戶。中統三年,從征李□於濟南。四年春,元帥阿術經略河南,遣昔剌將蒙古、漢軍,復立宿州。至元六年,賜虎符,升海州萬戶。引兵攻鹽林山寨,多所俘獲。   十年,授同僉東川行樞密院事。十五年,從攻夔府,有功。十六年,徙鎮萬州,卒於軍。   二子:宏、寧。宏先佩金符,為左衛千戶。及樞密院擬寧襲武職,寧讓於宏,於是授宏中衛都指揮使,佩父虎符,而以寧代宏為千戶,佩金符。寧從阿剌台、憨合孫北征,追擊脫脫木兒於阿納禿阿之地。師還,又從別急裡迷失等擊賊外剌,斬首百餘級。復從忽魯忽孫北征,有功。升右衛親軍總管,後改前衛都指揮使司、僉事。子處恭,襲宏職,仕至侍御史。李天祐,修武人。以百戶從大兵破蔡州。又從攻釣魚山有功,轉均州萬戶府都鎮撫。從破襄陽,轉戰渡江,率驍勇千人登戰艦,橫出江口。宋人列船以待,天祐持長矛鉤其船而攻之,斬獲百餘級,宋人奪氣。擢敦武校尉、總管荊南迤北站赤千戶。五年,遷武略將軍、荊湖北道屯田總管。募民能田者,躬自率之。尤習於水利,歲收數倍。卒年七十一。 卷一百五十四·列傳第五十一   杭忽思 阿塔赤 伯答兒 拔都兒 別吉連 帖赤 帖木兒脫歡 帖木兒不花 忽都思 和尚 千奴 中仙鼐 帖哥術探花愛忽赤 脫力世官 也罕的斤旦只兒 脫歡 勃蘭奚 怯烈 舉連赤海牙 也速■〈礙,角代石〉兒 昔都兒 闊裡吉思 伯行 鐵連 謨克博羅   杭忽思,阿速部長也。太宗兵至其境,杭忽思率眾來降,賜名拔都兒,佩金符,領其部眾。尋敕選阿速軍千人,及其長子阿塔赤扈親征。既還,阿塔赤入直宿衛。杭忽思歸國,遇賊戰歿。敕其妻處麻思領國事。外麻思躬擐胄,平亂後,以次子按法普代之。   阿塔赤,從憲宗伐宋軍於釣魚山,戰有功。帝親飲以酒,賞白金。阿藍答兒、渾都海叛,從大軍討這,腹中流矢。賞白金,如入宿衛。中統二年,扈征阿里不哥,追至蘇馬勒圖之地,復以功賞白金。三年,從征李□,授金符千戶。至凶五年,從塔卜台伐宋,克金剛台。六年,從攻安慶府。七年,從下五河口。十一年,從下松江諸郡戍鎮巢。宋降將洪福乘醉殺之。世祖憫其死,賜白金五百兩、鈔三千五百貫及鎮巢降民一千五百三十九戶,命其子伯答兒襲千戶佩金符。   伯答兒,從討叛王昔裡吉。與只兒瓦台戰於押裡。復與藥大忽戰禿剌及斡魯歡。十五年春,與叛將赤憐戰於伯牙之地。五月,又與外剌台、寬赤哥思等戰於阿赤牙,其大將塔思不吉為大柵、石城以自守。伯答兒督勇士先登,拔之,矢中右股。元帥別裡吉迷失以其功聞,賞白金。二十年,授虎符、定遠大將軍、後衛親軍都指揮使,兼領左阿速衛事,充阿速拔都達魯花赤。二十二年,征別失八里軍亦裡渾察罕兒之地,與禿呵不早麻戰,有功。賜貂裘、弓矢、鞍轡,尋復以銀生奇賜受害。二十六年,征杭海。大軍管食,其母乃咬真輸私財及畜牧等,以佐軍儲。世祖聞而嘉之,賜予甚厚。大德四年,伯答兒卒。   長子斡羅斯,由宿衛累官僉隆鎮衛都指揮使司事,賜一珠虎符。天歷元年,諭降上都兵,賜降上都兵,賜三珠貞符,擢本衛都指揮使。   斡羅斯二子:長都丹,右阿速衛都指揮使;次福定,懷遠大將軍、右阿速衛達魯花赤,兼管後衛軍。後以兄都廟領右阿速衛。福定復遷後衛,升同僉樞院事,命領軍一千守民鎮,尋授定遠大將軍、僉樞密院事、後衛親軍都指揮使,提調右衛阿速達魯花赤。二年,進資善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後至元間,進知樞密院事,因忤伯顏,放海南。尋召還。卒。   拔都兒,阿速氏。世居上都宜興。憲宗在潛邸,與兄殛作兒不罕及馬塔兒沙帥眾不歸。馬塔兒沙,從征蔑吉思城為前鋒,身中二矢,先登,拔其城。又從征蜀,至釣魚山,歿於軍中。   拔都兒,從征李□,圍濟南,有功,賞納失思段九,命領阿速軍一千常居左右。尋充阿塔赤怯薛百戶。後從塔卜台南征,與宋人戰於金剛台,又功受賞。師還,言王帝曰:「臣願從軍為國效死。」世祖留之,充孛可孫,兼領阿速軍。令?引御馬。至元二十三年,授廣威將軍、後衛親軍副都指揮使,賜虎符。明年夏,征乃顏於亦米河,擒金家奴、塔不台以歸,賞鈔及段,加定遠大將軍。大德元年,卒。   子別吉連襲。至大四年,河東、陝西、鞏昌、延安、燕南、河北、遼陽、河南、山東諸翼衛探馬赤爭草地,訟者二百餘起。命別吉連往讞之,悉正其疆界。累官懷遠大將軍。致和元年,從增帖木兒入中書省,拎平章政事烏伯都剌等,迎立文宗。使別吉連領衛軍,守居庸關諸害。天歷元年十月,梁王王禪兵掩至關頭山,勢張甚,別吉連從燕帖木兒擊之,突入其軍,王禪敗走。文宗賜御辭。子也連的襲。   帖赤,答答裡帶我。同都無帥塔海紺布伐蜀,並將蒙古也可明安、和赤馬賴及炮手諸軍,攻下興元、利、劍、成都諸路。中統二年,賜虎符,授西川便宜都元帥。俄進行樞密院,率諸軍略定未下郡縣。至元元年,遷益都等統軍使,卒於軍。二子:帖木兒脫歡、帖木兒不花。   貼木兒脫歡,初以蒙古軍知戶從伐蜀有功,行樞密院承製授萬戶,並將列別木、塔帖木兒、也速帶兒、匣剌撒兒四千戶軍從大軍取重慶。徇下流諸城,留戍夔州,兼本路安撫司達魯花赤,進懷遠大將軍、蒙古軍萬戶。遷定遠大將軍,兼嘉定鎮守萬戶、本路總管儲達魯花赤。尋升鎮國上將軍、諸蠻夷部宣慰使,加都元帥。亦奚不薛叛,與岳剌海會雲南兵討平之。改征緬都元帥,卒於軍。子忽都答兒嗣。   帖木兒不花,中統初,入備宿衛。至元七年,授虎符,代張馬哥為淄萊水軍萬戶,將其眾赴襄陽,與宋將範文虎戰於灌子灘,奪其戰艦,追至雲勝洲,大敗之。行其省功,賜白金五十兩,並衣甲、鞍轡。九年,授益都、淄萊新軍萬戶。   從丞相伯顏伐宋,敗其大將夏貴於陽羅堡。論功,賜白金五百兩。又從下鄂、蘄、黃、江、常、秀等州;累加昭武大將軍。從參知政事阿剌罕,略定經紹興、溫、福建,授台州路總管府魯花芝。遷廣東宣慰使。   十六年,加都元帥,從攻宋將張世傑於崖山。世傑死,降其眾數千人。廣東平,領領諸降臣及將校有功者入見於大安閣,命太府監視其身制銀鼠裘,親賜之,授中書左丞,行省江西,二十五年,拜四川等處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兼總軍,改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卒。   忽都思,玉耳別裡伯牙吾氏。父哈剌察兒,率所部歸太祖。忽都思有膂力,太宗四年從睿宗敗金兵於三峰山,賜號拔都。六年,授百戶,從攻宋唐、鄧州,數有功,賜銀幣、名馬、甲冑、弓矢。憲宗四年,從攻宋漢上鐵城寨,戰歿。追贈竭忠宣力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流國公,謚武愍。子和尚。   和尚,襲父職。從世祖攻鄂州。又從在軍討李□,敗其眾於老僧口,擢阿剌罕萬戶府經歷。至元五年,從攻襄陽,都元帥阿術薦其才可大用。   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渡江,戰於柳子、魯?、新灘、沌口,皆有功。十三年,從平章政事阿里海涯攻陵,宋安撫使高達城守,和尚直抵城下,諭以禍福。達開門出降。以功擢行省郎中。從圍潭州,守將李芾堅守不下。十二年,城陷,諸將議屠其民。和尚曰:「拒命者宋將耳,民何罪。且列城未附者尚多,若降而殺之,是堅其效死之心也。」參知政事崔斌曰:「郎中言是。」阿里海涯從之。由是湖南郡縣望風納款。世祖聞而嘉之。改行省斷事官,分徇廣西,兼行宣撫司事。   未幾,授常德達魯花赤,以治最聞,擢嶺南廣西道提弄按察使。阿里海涯恃功驕恣,和尚據事劾之,不小貸。遷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卒於官,年四十九。贈宣忠守正功臣、銀青光祿大夫、司徒、上柱國,追封沇國公,謚莊肅。子千奴。   千奴,以月魯那延薦,召見大安閣。世祖以其父官授之,拜江南浙江道提刑按察使。是時行省、行台皆治杭州,千奴上言:「兩府並在杭州,勢逼則權分,情通則威褻,宜移行台於要便之地。」後行台卒移於江東道。   二十六年,累遷淮西江北道提刑按察使。入覲,極言丞相桑哥罪狀,帝為之改容。未幾,桑哥竟伏誅。二十八年,改立肅政廉訪司,授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使,進階廣威將軍。三十一年,換江東建康道,丁祖母憂歸。   大德二年,授太中大夫建康路總管,未行,奉使淮東、西,察官吏能否。還奏軍民便宜三十事,多見採用。歷江西湖東、江南湖北兩道。奏劾中書平章政事伯顏等顓權固位,行台聞於上,伯顏等皆被黜。千奴剛正不撓,朝遷事有不便,必上章極論之,未嘗以外吏為嫌。   七年,授大都總管兼大興府尹。俄進通義大夫同僉樞密院事。奏言:「蒙古軍在山東、河南者,往戍甘肅,資裝歸其自辦,往往鬻田產、賣妻子。戍者未返,代者又繼,前後相仍,困若日甚。請以甘肅鄰境兵戍之。其山東、河南戍兵,官為出錢,贖其田產、妻子。」詔從之。未幾,遷參議中書省事。   武宗即位,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兼左翼萬戶府達魯花赤,賜班帶。延祐五年,乞致仕,仁宗憫其衰老,從之,仍給半俸終身。   千奴屏居濟南,築先聖祠於歷山之下,聚書萬卷,延名儒都其鄉里子弟。賜額歷山書院。家居七年卒,年七十一。贈推忠輔治功臣、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衛國公,謚景憲。   四子:龍寶,監察御史、洪澤屯田萬戶;不蘭奚,江南行台監察御史;觀音保,襲洪澤屯田萬戶,孛顏勿都,鄭州知州,以治行第一,入為翰林國史院經歷。   葉仙鼐,畏吾氏。父土堅海牙,以才武從太祖、太宗平西夏及金,俱有功。   葉仙鼐,事世祖於潛藩。從征吐蕃、雲南,常為前鋒。從伐宋,至鄂州,先登,奪其外城。中統元年,從征阿里不哥,賞白金、貂裘。明年,討李□,又以功賞白金五百兩。授西道都元帥,金虎符。吐蕃宣慰使。葉仙鼐隨地之厄塞,設兵屯鎮撫之,恩威兼著。賜金幣鈔及玉束帶。為宣慰使歷二十四年,遷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尋改江西行省平章政事。至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召還,賜玉帶,改陝西行省平章政事。謝事歸隴右。十年,卒。贈協恭保節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術國、鞏國謚敏忠。子完澤,太子詹事。至大四年,拜平章政事。皇慶二年,以宣微院事,除知樞密院事。延祐四年,出為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後與弒英宗,伏誅。   帖哥術探花愛忽赤,畏吾氏。   父八思忽都花愛忽赤,領畏吾、隔剌溫、滅裡乞、八思四部,從攻四川戰歿。   憲宗命帖哥管理渴密裡、曲先諸宗藩地。渾都海、阿藍答兒叛,執帖哥術械系之。帖哥術乘間脫走,入覲。世祖賜金符,襲其父職,命率所部討賊。以功賜衣服、弓矢、鞍勒。又命從諸王奧魯赤討建都蠻,平之。擢昭勇大將軍、羅羅斯副都無帥、同知宣慰司事。至西藩境內,蕃酋遮道不得進,帖哥術戰卻之,道遂通。賜金符,賞白金及衣二襲。卒於官。子脫力世官。   脫力世官,襲父職為武德將軍、羅羅斯副都元帥、同知司宣慰司事。定昌路總管谷納叛,與千戶阿夷謀率眾渡不思魯河。脫力世官引兵擒阿夷,殺之。德平路落來民叛,又討平之。   亦奚不薛諸部未附,詔脫力世官率羅羅斯、蒙古軍百人,羅羅章六百人,從左丞愛魯討之。愛魯命率兵攻羅羽,抵落穿,奪其關,獲牛馬以給士卒。又與萬戶兀都蠻攻怯兒部,其酋阿失據寨不下,脫力世官先登拔之。愛魯遂命脫力世官總左手四翼兵,討平亦奚不薛。又有蠻子童者,立寨於納土原山,脫力世官與參政阿合八失夾攻之,賊窮蹙乞降。進兼管軍副萬戶。蠻細狗、折興等及威龍州判阿遮,皆陰險為亂,脫力世官夜襲其寨,賊敗走,獲阿遮斬之。   入覲,授三珠虎符,加遠遠大將軍、羅羅斯宣慰使,兼管軍萬戶。既還,括戶口,定賦稅,以給屯戍。昌州蘇你、巴翠等作亂,以雲南王命討降之,徙其眾於昌州平脫力世官據其要路扼之,世祿降。未幾入覲,卒於京師。   子唆南班,由宿衛襲職,佩三珠虎符,晉鎮國上將軍。   也罕的斤,匣剌魯氏。   祖匣答兒密立,以斡思堅部哈魯軍三千人降於太祖。以千戶從征西域,雙從睿宗及哲別諭降河西諸城。後從攻監洮,戰歿。   父密立火者,從太宗滅金,又從憲宗攻蜀,為萬戶府達魯花赤。憲宗崩,大軍北還,留密立火都戍都以備宋。世祖即位,密立火者貳於阿里不哥,廉希憲使別思馬襲殺之。   世祖以匣答兒密立死王事,中統二年授也罕的斤千戶,數有戰功,拔宋五花、石城、白馬等寨。至元十七年,宋兵入成都,以四百人拒之,相侍四日,宋兵敗退,追擊於眉州,敗之。授蒙古、匣剌魯、河西、漢軍萬戶,戍眉州。從攻嘉定,築懷遠上砦以扼其要害,屢敗宋兵。   十二年,入朝,賜對衣、玉帶、白金百兩,加昭勇大將軍、上萬戶,益兵萬人。會圍重慶,督湖江兩岸水陸兵。十四年,從攻瀘州神臂門,先登拔之。又從行樞密院副使卜花攻重慶,屯佛圖關,移屯堡子頭,宋將趙安開門降。復率所部略地恩州。加昭毅大將軍,授嘉定軍民、西川諸蠻夷部宣撫司達魯花赤,增戶萬餘。進奉國上將軍、四川宣慰使、都元帥。   十七年,率所部成斡端,拜雲南行省參知政事。二十一年,與諸王相吾答兒、或丞太卜等分道征緬,造舟二百於阿昔、阿和二江,進拔江頭城,以都元帥袁世安守之,且圖其地形勢以獻。先是遣黑的兒、楊林等諭緬降之,不報。諸叛蠻據大公城以拒官兵,復遣僧諭以禍福,反為所害。乃水陸並進,連拔建都、金齒等十二部,命都元帥合帶、萬戶不都蠻等戍之。緬遂納款。二十八年,改四川行樞密完副使,卒。   子:火你赤的斤,雲南都元帥;也連阿,蒙古軍萬戶。   旦只兒,蒙古答答帶氏。至元初,從征蜀,敗宋兵於馬湖江。九年,從征建都蠻。十三年,從敗宋兵於峽江。又從拔瀘,敘諸州,進圍重慶,敗宋將張萬。瀘州叛,旦只兒先將所部據紅米灣,敗宋援兵,進至安樂山,覆敗之,斬首五百餘級。宋兵邀糧運於安樂山,擊走之,遂破其石盤寨。十四年,從諸軍拔瀘州。張萬欲引兵向合州,旦只兒以銳卒千人邀擊於龍坎,萬遁走。賜銀符,授管軍千戶。從征斡端,至甘州,賜金符,擢總管。十九年,從諸王合班、元帥心古帶討斡端,與叛王元盧戰,敗之。二十年,諸王八巴以兵來攻,旦只兒敗其眾五百人,拔出戶卒二千餘人。進副萬戶,二十六年,授信武將軍、平陽等路萬戶府達魯花赤。卒。子建都不花襲。   脫歡,札剌兒台氏。   父脫端,為千戶,從皇子闊出伐宋。憲宗三年,鎮蔡州,卒。子不花襲。不花卒,弟阿藍答兒襲,阿藍全兒卒,弟長襲,並為千戶長。   壽卒,脫歡襲。加武略將軍,佩金符,從阿術攻陽邏堡,又從攻拔鄂、漢諸州,建康、太平等路。宋將姜才攻楊子橋,脫歡率銳卒逆之,斬馘無算。俄宋兵又集於堡北,復破之。萬戶昔裡罕入朝,道滁州,為宋兵所遮,脫歡擊敗宋兵,出昔裡罕。從攻揚州,至泥湖,奪戰艦三十艘。進攻平江,宋將王邦傑等迎降。至元十三年,大軍圍高郵,脫歡率所部赴之,未至二十里,遇宋將漕高郵粟,擒之。又敗高郵兵於城下。十四年春,授懷遠大將軍、太平達魯花赤。會只裡瓦帶寇北邊,遣脫歡御之,左臂中流矢二,賜鎧甲、弓矢、鞍勒、鈔千五百緡。十五年,從親王斡忽台、丞相孛羅西征,加定遠大將軍、福州路達魯花赤,改武昌路。卒。   孛蘭奚,宏吉剌氏。   祖忙哥,以後族為太祖宿衛。   父律實,狀貌魁偉,善騎射。太宗問以兵事,應對稱對稱台,授千戶,尋命隸濟南王按只吉歹府。從睿宗伐金,有功。仍入宿衛,卒。   孛蘭溪英邁有父風,幼孤,能自刻厲。暇日習弓馬,夜則讀書。其母嘗訓之曰:「汝父忠勇,天不假年。汝能自立,則汝父無憾矣。」孛蘭奚亦感奮,期成其父之志,襲為濟南王府官。世祖征乃顏,孛蘭奚以王府兵從,躍馬陷陣,所向報靡。世祖望見壯之,及戰捷,帝勞曰:「無忝爾父也。」賜黃金及織文二匹,授黃金及織文二匹,授宣武將軍、信州路達魯花赤。時江南初附,孛蘭奚宣佈德意,與民休息,期年信州大治。使者以聞,帝遣使賜以上尊。俄以疾卒,年三十三。贈河間路達魯花赤,追封范陽郡侯。   子脫穎不花,歷監察御史、河南道廉訪使、郴州達魯花赤。   怯烈,西域人。雲南行省平章賽典赤闢為掾。至元十五年,分省大理。緬人入寇,怯烈擊卻之。授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十八年,平章納速剌西遣詣闕面奏邊事,世祖愛其聰辨,賜虎符,授鎮西平頃麓川等路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成都、烏蒙諸驛陰絕,怯烈市馬給傳,往來便之。俄召入詢征緬事宜,奏對稱台,賜幣及翎根甲。諸王相吾答兒、右丞太卜征緬,命怯烈率兵船為向志,拔其江頭城。復從雲南王入緬,將兵三千屯驃甸,招徠蠻峒,民多復業。後入覲,授鎮西產緬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僉緬中行中書省事,佩金符。頒詔於傾緬,緬王稽顙降附,遣世子信合八的入貢。遷通奉大夫、雲南行省參知政事,進資善大夫、左丞。二十八年,改四川行樞密院副使。大德四年卒。   月舉連赤海牙,畏兀氏。從憲宗攻合州,奉命修藥曲以療疫,賞白金五十兩。又從皇子忙哥都征雲南。中統三年,火都暨答離叛,從大軍討平之。至元十二年,佩虎符,為隴右河西道提刑按察使。番酋兀朗孩、火石顏謀為從,從皇子安西王討平之。十五年,與伯速帶討平土魯蕃,皇子賜衣帶、金碗。十七年,進嘉議大夫。二十年,進中奉大夫、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尋以疾歸秦州。大德八年,卒。至順中,贈推忠宣力定遠功臣、資善大夫、陝西行省左丞、護軍,追封威寧郡公,謚襄靖。   也速■〈礙,角代石〉兒,伯牙烏氏。父愛伯,太祖時內附,徙濟陰,以五十戶從大軍伐宋,戰歿。   也速■〈礙,角代石〉襲父職,從大軍經略襄、樊,攻百丈山、鸛子灘,俱有功。樊城圍合,也速兒先登,賜銀鈔。明年,破復州,以功遷百戶。主將言賞不酬勞,世祖擢為千戶,賜金符,督五路招討。至元十六年,改授金虎符、管軍總管。宋平,進懷遠大管軍、成戶,領江淮戰艦數百艦,東征日本,全軍而返,特賜養戶一百及弓矢、鞍轡。二十二年,移鎮泰州。是時籍民丁為兵,得萬人,以也■〈礙,角代石〉兒為欽察親軍指揮使統之。二二四年,詔範文虎將衛軍五萬鎮平灤州,也速■〈礙,角代石〉兒及右衛僉事王通副之。大德三年,卒。   四子:黑廝,襲萬戶;黑的,牧馬戶同知;延壽拜顏,哈剌赤;完澤貼木兒,廣德萬戶府達魯花赤。   昔都兒,欽察氏。父禿孫,從大軍討李□有功,授百戶。至元十年,告老,以昔都兒代之。從攻襄陽、唐、鄧等州,授管軍把總,賜銀符。十四年,從諸王伯木兒追擊只兒瓦台、岳不思兒等於哈喇和林,平之,賜金符,進武略將軍、侍衛軍百戶。宋亡,江南郡縣猶有未附者,昔都兒白於省臣,願率所部平之。諸城望風景附。賜虎符,進宣武將軍、溪洞左江萬戶府達魯花赤。率洞軍從鎮南王征交趾。二十四年冬十月,屯手段萬劫,右丞阿八赤命進兵,拔其一字城,奪戰艦七。明年春正月,與交趾興道王戰於塔兒山,右臂中毒矢,裹創力戰,諸軍乘勝繼進,大敗之,入其都城。四月,戰於韓村堡,擒其將黃澤。是夜,增多人劫營,官軍堅壁侍之。敵退追敗之。斬馘無算。五月,鎮南王引兵還,以革都兒為前軍,至陷泯關,敗追兵,迎鎮南王於女兒關。交人以兵四萬截要路,將士相顧失色,昔都兒率死士奮,敗之,鎮南王遂由單已縣起趣盝州間道出。二十六年,賜虎符,授廣威將軍、炮手匠軍萬戶府達魯花赤。大德二年卒。子也先帖木兒襲。   闊裡吉思,蒙古按赤歹氏。   曾祖八思不花,從太祖平乃蠻諸部,常為先鋒,佩虎符。以諭降豐州、無能為雲州,擢宣撫使。   祖忽押忽辛,襲父職。憲宗語曰:「汝所佩虎符舊矣,何以旌世功。」命改制,賜之。中統三年,改河中府達魯花赤。卒。   父藥失謀,襄陽統軍司經歷,改宿州達魯花赤,不拜。樞密副使孛羅、御史中丞木八剌引見世祖,奏曰:「此忽押忽辛子也,乞以其祖父虎符賜之。」除金剛台達魯花赤,累遷建康路達魯花赤。卒。   闊裡吉思,以宿衛充博兒赤。至元二十五年,拜司農少卿,賜金束帶。適司農卿,進秩資善大夫。未幾,拜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平海南黎峒,入覲,賜玉帶、金銀、幣帛有差。成宗即位,又入覲,賜海東青鶻、白鶻各一。大德二年,改福建行省平章政事,旋改福建道宣慰使、使大帥。遷征東行省平章政事。闊裡吉思與高麗王王日巨不相能,又多受賄賂。五年,征還,復拜湖廣行省平章政事。明年,改陝西行省,以目疾還京師。如金紫光祿大夫、雲南行省左丞相。卒年六十六。   子完澤,湖廣行省右丞,征廣西徭,卒於軍中。   伯行,玉呂伯裡氏,本西北部人。父忽都,從太祖定中原,遂家於大名路之請豐縣。伯行幼孤,大興尹張柔見而奇之。後從丞相阿塔海鎮州。阿塔海奏以本州所領四成戶移於鄂,易鄂州兩萬戶戍揚州,廷議如所請。湖廣行省丞相阿里海涯不從,阿塔海使伯行乘馬日至鄂州,宣上旨。語竟,阿里海涯怒而面赤。伯行前曰:「此聖旨,公怒不敬。」阿里海涯曰:「吾怒阿塔海也。」伯行曰:「聖旨蜚阿塔海所造,公殆怒上耳。雲盍姑退。」阿塔海以伯行通國語,使專奏對,歲率乘馹六七返。世祖見而喜曰:「是黑髯使者復來矣。」   至元二十二年,授金壇縣尹。未幾,遷行省理部官。帝欲欲再伐日本,阿塔海言其不便,使伯行入秦,帝悟,遂罷兵。帝諭執政曰:「伯行,膠昔以黑髮使者目之,今察其人溫良潔正,可當重任。」時桑哥秉政,寢上命不下。阿塔海移江西,奏以伯行自輔,授奉議大夫、行省都鎮撫。   二十九後,除慶無路治中。慶元多宋故家,翰林學士王應麟杜門謝客,伯行首加尊禮,俾學者師事之。胥吏侮大夫,至叱名召立廷下。伯行禁之,俾稱其故官。民大悅。   大德元年,遷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副使。太傅答剌罕其賢,擢工部侍郎。伯行條江南弊政數百事,答剌罕悉革之。十一年,成宗崩。伯行掌諸庫鍵龠,遷尚書。至大元年,加正議大夫。從皇太子幸五台山,頓遞如法,民不知勞。賜白金、名馬以獎之。丁母憂歸,特賜上尊祭墓。起為兩浙都轉運使,辭不就。再授資國院使,復辭不允。三年,奉使至江南,道卒,年六十一。延祐四年,贈資政大夫、江浙行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順義郡公,謚貞惠。   伯行母徐氏守節,教子甚嚴,及伯行貴,聞其事於朝,詔旌其門。子:和尚監察御史;教化,同知沔陽府事。鐵連,乃蠻人,居絳州,祖伯不花為宗王拔都傅。鐵連魁偉寡言,有智略。早歲宿衛王儲。拔都公地平陽,以鐵連監隰州。中統初,調平陽馬肯部達魯花赤。至元初,海都叛,廷議欲伐之。世祖曰:「朕以宗室之情,當懷之以德,其擇謹密足任大事者往使焉。」左右以鐵連對。遂召見,帝嘉其辯慧,曰:「此事非汝不可。然必先詣蒙哥帖木兒,相與計事而後行。」使二人副之。鐵連欲直造海都境,視其虛實,副者弗從曰:「上命我輩先與諸王議,今遽造敵境,不可。」鐵連曰:「親承密旨汝輩違則當誅。」副都懼而從之。   既至,海都召與宴飲,鐵連乃厲聲拆之曰:「且食勿語,望語言脫口相摭為罪耶!」良久,海都早:「直哉!」酒半,鐵連濟南市衣庫賜。海奢嘉其辯,將解與之。其妃止之,贈以裘二襲,因語春屬曰:「為命名者當如是矣。」   及蒙哥帖木兒所,具告以故。王曰:「祖宗有訓,叛者人得誅之。如通好不從,奉師以行天罰,我即外應掩襲,剿絕不難矣。」鐵連還,秋以事聞,因言於帝曰:「海都兵多而銳,不宜速戰,來則堅壘待之,去則勿追,自守既固,必元他虞。」帝然之,敕所受都裘飾以金,凡朝會服之,以旌其奉使之勞。   後屢於海都,道遇海都洲兵,副者前行失對,遇害。鐵連後至,曰:「我為天子使,可以非禮犯耶!」遊兵語屈,乃曰:「前者偽使,此真使也。」釋之,遂得還。帝常謂侍臣曰:「有鐵連,則騰之宗族不朱和好矣。」鐵連始終凡四往返,歷十有四年。   帝謂鐵連曰:「在朝官之要重者,惟汝所擇。」對曰:「臣志在王室,其事未辦,不敢奉命,今臣母在絳州,老且病,得侍朝夕,幸也。」詔從其請,授絳州達魯花赤。至元十五年,平陽李二謀,鐵連捕問,盡得其狀。中書奏進其秩,帝曰:「鐵連豈惟能辦此耶!」加宣武將軍。至元十八年,病卒於官,年六十四。   子答剌帶嗣,官信武將軍、同知大同路總管府事。   謨克博羅,難尼斯國人。從其父來中國貿易。世祖平江南,授為杭州管稅官,乞解職返國,從之。時旭烈兀後王阿魯渾使者至求漢女妃,世祖以蒙古女庫喀奇賜之,媵以宋宗室女,使謨克博羅送之,並使通好於英吉利、法蘭西、日斯巴尼亞諸國。謨克博羅與阿魯渾使者三人,從海道歸。逾年,始抵西域城模子。阿魯渾已前卒,蓋喀圖嗣立,命謨克博羅送女於合贊,阿魯渾之長子也。謨克博羅著遊記,載西哉及中國事甚悉。泰西人入中國,著書,以謨克博羅為稱首雲。 卷一百五十五·列傳第五十二   賽典赤贍思丁 納速拉丁 烏馬兒 忽辛 布魯海牙 廉希憲 廉希賢 廉惠山海牙 闊闊 堅童   賽典赤贍思丁,一名烏馬兒,回回人別閹伯爾之裔。別庵伯爾者,西域諸國尊回回教主之名也。賽典赤,猶華言貴族。贍思丁自去:「與中國孔子同世系」,言為教主後同於中國孔氏之貴雲。父苦魯馬丁。   太祖征西域,贍思丁率千騎迎降,獻文豹、白鶻。命直宿衛,賜號賽典赤而名。太宗即位,授豐、淨、雲內三州都達魯花赤,改太原、平陽三路達魯花赤,遷燕京斷事官。憲宗即位,命與塔剌渾行六部事,改燕京路總管。旋擢本路採訪使,多惠政。   世祖中統元年,立十路宣撫司改燕京路宣撫使。二年,拜中書平章政事。至元元年,出為陝西五路、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蒞官三年,增戶九千五百六十五、軍一萬二千二百五十五、鈔六千二百二十五錠,屯田糧九萬七千二十石,撙節各買鈔三百三十一錠。中書奏聞,賜銀五千兩,命陝西五路、四川行院大小官並聽節制。   七年,改軍前行尚書省事,鎮四川。宋嘉定守將昝萬壽與賽典赤對壘,賽典赤推誠待之,萬壽心服。未幾,召還。萬壽請置酒為好,左右難之,賽典赤竟往。酒至,左右復勿飲,賽典赤笑曰:「汝等何見之小。昝將軍能毒我,豈能盡毒我國之!」萬壽歎服。八年,大軍圍襄陽,詔各路進兵以牽制之。賽內赤與僉省與僉省鄭鼎,水陸並時,至嘉定,縱筏斷其浮橋,獲戰艦二十八艦。尋命行省事於興元,主饋運。   十年,入覲,帝謂賽典赤曰:「雲南,朕嘗親至。其地比委任失官,使遠人不安,欲選謹厚者撫之,無如卿者。」賽典赤受命,退朝,繪雲南輿圖以上。帝大說,拜雲南行省平章政事,賜鈔五十緡。   時南平禿魯鎮雲南,惑於左右之言,賽典赤至,必奪其權,徵兵備之。賽典赤遣其子納速丁先謁禿魯,請曰:「天子命臣安輯雲南,今未敢專,請王遣一人來人議其事。」禿魯聞之,遽詈其下曰:「幾為汝輩所誤。」明日遣親臣撒滿、立哈乃等至,賽典赤問相見之禮。對曰:「吾等與納速拉丁偕來,猶史弟也,請以子禮見。」皆名馬為贄,拜跪甚恭,觀者大駭。賽典赤設宴,盡以金銀、酒器與之。明日來謝,賽典赤謂之曰:「二君雖宗王親臣,未有名爵,不可議國事,欲屈為行省斷事官,以未見王,敢擅授。」請一人還報,從之,禿魯大悅,由是政令一聽賽典赤所為。   十二年,奏:「雲南諸夷未附,擬宣慰司兼行元帥府事,並受行省節制。」又奏:「哈剌章、雲南壤地相等,而州縣皆以萬戶、千戶主之,宜改置令長。」並從之。雲南俗:男女自相配偶,親死則火之,無喪祭之儀。春地元桑麻粳稻,子弟不知讀書。賽典赤教以媒妁通婚,死者為之棺槨奠祭,又教民播種,為陂池以防旱澇,創建孔子廟明倫堂,以經史授學者。由是舊習漸除。雲南以貝為錢,時初行鈔法,民不便之,賽典赤奏聞,俾仍其舊。又以山路險遠,多盜賊,相地置鎮,每鎮設土官一人、百戶一人,遇盜賊動掠,則罪之。   有怨家走京師,誣告賽典赤專僭數事,帝命械送賽典赤不台其罪。既至,賽典赤脫械諭之曰:「汝不知上以便宜命我,故疑我專僭。今貰汝罪,且官之,能竭忠自贖乎?」皆叩頭謝,誓以死報。   交趾叛服不常湖廣行遣兵討之,失利。賽典赤使人諭以逆順禍福,且約為兄弟。其王親至雲南,賽典赤效迎,待以賓禮禮,遂乞永為藩服。   蘿?甸叛,命賽典赤計之,有憂色。左右部其故,賽典赤曰:「吾非自憂,憂汝輩冒鋒鏑,不幸無幸而死。又憂汝輩劫掠,使民不聊生耳。」師次羅?城,三日不降諸將欲攻之,賽典赤不可。遣使諭之,越三日仍不降,諸將怒請進兵,又不可。俄將校有每乘城而上者,賽典赤大怒,鳴金止之,召萬戶責之曰:「天子命我安撫雲南,未嘗命我殺戮。無主將命而擅攻,於軍法當誅。」叱左右縛之,諸將叩頭,請俟城下之日軍法從事。羅?酋聞之曰:「平章寬仁如此,吾拒命不祥。」乃出降。由是諸夷翕然款服。廣南儂土貴、左江李維屏、右江岑從威,共籍戶四十萬來聽命。夷酋入見,必有獻納,賽典赤翻分賜從官,或以贍貧民,秋豪無所取。又以酒食勞諸酋,製衣冠靴襪,易其卉服草履。眾皆感悅。   至元十六年,卒,年七十九,百姓蒼哭。交趾遣使者齊衰致祭,其祭文有「生我育我,慈父慈母」之語雲。帝思賽典赤之功,詔雲南省臣守其成規,勿擅改。大德元年,贈守仁佐運安遠濟美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雍國公,謚忠懿。後進封咸陽王,改謚忠惠。子:納速剌丁;次哈散,廣東道宣慰使、都元帥;次忽辛;次苦速丁兀默裡,建昌路總管;次馬忽速,雲南行省平章政事。納速拉丁,累官中奉大夫、雲南路宣慰使都元帥至元十四年,遷大理金齒等處宣慰使都元帥,以兵抵金齒、蒲驃、曲蠟、緬國,招降帖木、乃木、普蒙、帖木、巨木、禿磨欲等砦土官曲臘溝折民四千,孟磨愛呂民一千,磨奈蒙匡黑答八剌民二萬,蒙古甸甫祿保民一萬,木都彈禿民二萬。以馴象十二入貢,賜金五十兩、前二襲,將士賞賚有差。   十七年,授資德大夫、雲南行省左丞,尋遷丞。建言三事:一,雲南規措所造金薄貿易病民;一,謂雲南有行省,又有宣慰司都無帥府,近宣慰;司已罷,而元帥府尚存,行省既兼領軍民,則元帥府當罷;一,謂官吏子弟入質,大吏弟當遣,余當罷。並從之。   二十一年,進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從皇子托歡征交趾,賜銀二千兩。雲南俗尚鬼,相傳斸土一尺,則死者旋踵。納速拉丁告誡之,使斸土者日以聞,於是築提防、建廬舍皆無避忌。二十八年,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納速拉丁受代去,雲南人范金為像祀之。二十九年,卒。贈推誠佐理德功臣、太師、開儲儀同三司、上柱國、中書左丞相,追封岐國公,謚貞簡。後進封延安王,改謚宣靖。   子十二人:伯顏,中書平章政事;次烏馬兒;次沙的,雲南行省左丞;次阿榮,太常禮儀院使;次伯顏察兒,中書平章政事,贈守誠佐治安惠世美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中書丞相,追封奉元王,謚忠憲。   烏馬兒,累官福建行省理間政事,建泉州、興化兩郡廟學,置學田。又築興化、莆田等縣海塘為口,以贍貧民,閩人頌之。   至治元年,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領江淮等處財賦都總管府事。歲饑,出財賦府米十萬石賤糶之,又自購米五百石饑者。是年冬,京師亦歲?,詔江浙行省每歲海運米二百三十萬石,使春運五十八萬,以四月至京師,一府愕然,曰:「凡海運以夏至為期,方春,東北風多,安能濟事。」烏馬兒曰:「吾奉天子命,不敢緩,即時開運。」四月,海道萬戶府以狀聞,運米五十五石赴都倉訖,官民相慶。時不淮財賦府初立,烏馬兒入覲,太皇太后勞而遣之。至是,半歲之輸增三十三萬錠,太皇太后賜織室錦襖、大官上尊以為寵賚焉。後來卒於官。   忽辛,賽典赤第三子也。以世臣直宿衛,世祖善其應對。至元十四年,授兵部郎中,出為河南等路宣慰司同知。河南多盜,官軍緝捕失利,忽辛遣人持檄諭之,有二人來降,忽辛賜以冠服,放還,招其部黨。未幾,偕盜魁十餘輩至,羅拜庭下,瞻視異常。左右驚怖失措,忽辛使吏其姓名為民,以飲食賜之,命服役於左右。郡盜聞之,相繼款附。二十一年,授雲南諸路轉運使,累遷汴梁路總管三十年,授兩浙鹽運使。   大德元年,擢江東道宣慰使。改陝西行生活上御史中丞,又改雲南行省右丞。時梁王松以皇曾孫鎮雲南,忽辛條諸不便事,白於梁王改之,王不可。忽辛與左丞劉正馳還京師,詔王依所奏施行。於是病民之政,劃除始盡。豪民避徭役投充王儲宿衛,忽辛按舊額所元者,悉籍為民,去其宿衛三分之二。馬龍州酋謀反,事覺,王將釋之,忽辛與正反覆和研鞫,盡得奸狀,斬之。軍糧支給,道有遠近,吏夤緣為奸,忽辛籍軍戶姓名及倉廩之所在,更番支給,弊遂革絕。   先是,賽典赤建孔子廟,置祭田,及卒,田為大德寺所有,忽文奪還之,令諸路遍立廟學,文教大行。   廣南酋沙奴素強悍,嘗受宋之金印,忽辛遣使招之,留數月不遣,酋請還。忽辛曰:「汝欲還,可納印來。」酋不得已,以印上,忽辛置酒宴勞,使繼印入覲。   五年,緬酋負固不服,忽辛遣人諭之曰:「我老賽典赤之子,一切奉先人訓,汝國所不便事,當為汝更之。」緬酋聞之,民使者偕至,獻白象一,曰:「此象古所未有,今應聖德而來,敢效方物。」忽辛奏聞,帝大悅。俄有附會圖讖以惑王者,忽辛與劉正密奏之,帝遣使者按問,誅之。忽辛偕使者入覲。   八年,改四川行省左丞。又改江西行省。至大元年,拜榮祿大夫、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明年,以母老乞養歸,卒於家。天歷元年贈守德宣惠敏政功臣、上柱國、雍國公,謚忠簡。子伯杭,中慶路達魯花赤;曲列,湖南道宣慰使。   史臣曰:元末歙人羅文節為普定府知事,豪酋饋以金文,節卻這。酋怒曰:「君賽典赤耶?乃不受金吾金。」賽典赤之名,為蠻夷所重如此,雖鄭子產、楚孫叔敖何以尚以哉!   布魯海牙,畏吾兒人。祖牙兒八海牙,父吉台海牙,俱以功為其國世臣。   布魯海牙年十八,隨亦都護內附,充宿衛。太祖西征,布魯海牙扈從,不避勞苦,賜賜羊馬、氈收,又以西遼菊兒汁女耶律氏配之。太祖崩,揚長避短雷監國,選使燕京總理財賦。使還,莊聖太后聞其廉謹,請於太這宗,使管湯沐邑,凡軍拓戶在燕京、中山者悉統統之,又賜中山店捨、園田、民戶二十,授真正路達魯花赤。   太宗三年,拜燕南諸路廉訪使,佩金虎符,賜民戶十。未幾,授斷事官。時斷事官得專生殺,布魯海牙慎於用刑。有誤毆人死者,吏論以重法,其子號泣清代,布魯海牙戒吏,使縛送於市,懼則殺之。其子無懼色,乃曰:「誤毆人死,情有可原,子而能孝義無可誅。」遂並釋之,使出銀以資葬埋。   是時法制未定,奴有罪,主得專殺,布魯海牙知其非法而不能救,嘗出金贖死者數十人。隸軍籍者,憚於行役,往往募人代之,又多逃歸者,朝廷定制:募代者杖百,逃歸者死。命布魯海牙與斷事官卜只兒按順天等路,得募人代者萬一千戶,逃者十一人。布魯海牙憫而奏之。皆得輕減。有丁多產富未至則逃者,則曰:「此而不殺,何以懲後!」其執法平允,類如此。   世祖即位,擇信臣宣撫十道,命布魯漲牙使真定。真定富民出錢貸人者,不逾時倍取其息,布魯海牙使息如本而止,著為令。中統鈔法行,以金銀為本,本至,乃降新鈔。真定無金銀,鈔不可得。布魯海牙遣幕僚刑澤往謂平章王文統曰:「昔奉杖後旨,金銀悉送上京,真定南北要衝之地,商賈甚多,今舊鈔既罷,新鈔不降,何以為政。且以金銀為本,豈若以民為本乎!」文統不能奪,立降鈔五千錠,民賴以濟。俄遷順德等路宣慰使,佩金虎符。來朝,帝命坐,慰勞之,賜海東表鶻。至元二年秋,卒,年六十九。   初布魯海牙拜廉訪使,命下之日,子希憲適生。喜曰:「吾聞古以官為姓,天其以廉為吾宗之姓乎。」故子孫皆姓廉氏仕進者多,宜稍汰之,世祖曰:「布魯海牙功多,子孫亦朕所知,蜚汝所當預也。」大德初,贈儀同三司、大司徒,追卦魏國公,謚孝懿。   子十三人:希閔,蘄黃等路宣慰使;希憲;希恕,中書平章政事、湖廣行省左丞;希願;希魯;希貢,昭文館大學士、薊國公;希中;希括;阿魯渾海牙,廣德路達魯花赤。孫五十三人,多顯仕。   廉希憲,字善甫,一名忻都。幼魁傳止異凡兒。九歲,家奴四人盜五馬逃,既獲,法當死。布魯海牙將付有司希憲泣諫止之,俱得免。又嘗侍母居中山,有二奴醉出惡言,希憲曰:「是以我幼也。」即送府獄,杖之。皆奇其有識。年十九,侍世祖於潛邸,恩遇殊絕。希憲篤好以史,手不釋鄭。一日,方讀《孟子》,聞召,懷書以進。世祖問:「讀何書?」對曰:「《孟子》。」又問《孟子》大義,對曰:「陳王道,明義利,不妨一牛,推恩四海。」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由是知名。與近臣校射世祖前,希憲腰插三矢,有欲取以射者,希憲曰:「汝以我為不能耶?但吾弓力肖弱耳。」左右授以勁弓,三發連中。眾驚服曰:「真文武材也。」   世祖受京兆分地,命希憲為宣撫使。京兆控制隴蜀,王藩分佈左右,發雜羌戎號難治。希憲講求利病,抑強扶弱。暇日從名儒許衡、姚樞等訪治道,首請用衡提舉京兆學校,教育人材,為根本計。國制:為士者不隸籍。京兆多豪強,令格不行。希憲至,悉令著籍為儒。貧民貸富家錢,至本息相當,收其本,又以息為券,展轉責償,號羊羔利。負則虐待之,不勝其毒。希憲正其罪,償利勿過本息,余皆取券焚之,著為令。   初,世祖受命憲宗,經理河南、關右。讒者謂王府人多專擅不法。至是,命阿藍答兒、劉太平檢核所部,用酷吏分領其事,大開告訐。希憲曰:「宣撫司事由己出,有罪當獨任,僚屬何預。」及事竟,無獲罪者。憲宗九年,世祖渡江圍鄂州,希憲引儒生百餘拜伏軍門,因言:「王師渡江,凡土人宜官為贖還,以廣示德意。」世祖從之,還者五百餘人。憲宗凶聞至,希憲啟曰:「殿下太祖嫡孫,先皇母弟,子惠黎地,率士歸心。今大行奄棄萬國,神器無主,願速不正大位,以安天下。」世祖然之,且命希憲先行審察事變。對曰:「劉太平、霍魯歡在關左,渾都海在六盤。太平性險詐,素畏殿下英武,倘倚關中形勢,連結諸將,則不可制,宜遣趙良弼往覘人性向背。」從之。後良弼自關中奏劉太平等反狀,卒如希憲言。   阿里不哥構亂北邊,使脫忽思僉兵河朔。真定名士李盤,嘗奉莊聖太后命,侍阿里不哥講讀。脫忽思怒?不附己,械之,希憲白於世祖而釋之。宗王塔察兒,東諸侯之長也,世祖欲招徠之,難其使,希憲請行。塔察兒宴希憲,希憲從容說之曰:「大王屬尊望重,發言推戴,誰敢不協?」塔察兒從其議。還奏世祖,驚曰:「此大事卿何輕率如此。」對曰:「《論語》謂:「時然後言,臣所言亦惟其時耳。」   時年,至開平,宗室諸王勸進,世祖謙讓未充。希憲復以天時人事進言,且曰:「阿里不哥於殿下為母弟,留守和林,專制有年,或覬望神器,事不可測,宜早定大計。」世祖良久曰:「吾意決矣。」明日,遂即,建元中統。希憲上言:「高麗王世子?久留京師,今聞其父死,宜立為王,遣還國,以恩結之。」又言:「宜遣使與宋講好,敕諸軍北歸。」帝皆從之。   初分漢地為十道,乃並京兆、四川為一道,以希憲為宣撫使。劉太平、霍魯歡聞之,乘驛急至京兆,謀為變。後一日,希憲至,室布詔書,遣使安慰慰六盤。未幾斷事官闊闊出遣使來告:「渾都海已反,殺所遣使者朵羅,遣人約密裡炎者於成都,乞台不花於青居,各以兵來援。又多與蒙西軍奧魯官兀奴忽等金製,盡起新軍。且雞太平、霍魯歡同日俱」希憲得報,召僚屬謂曰:「上新即位,責任吾等,正為今日。不早為之計,悔將無及。」遣萬戶劉黑馬、京兆治中高鵬霄、華州尹史廣,掩捕太平、崔魯歡及其黨,獲之,悉置於獄。復遣劉黑馬誅密裡火者,總帥惟正誅乞台不花,具以驛聞。時關中無兵,命汪惟良率秦、鞏諸軍進駐六盤,惟良以未奉詔為辭。希憲即解所一虎符、銀印授之,付銀一萬五千兩以充功賞,出庫幣制軍衣。惟良感激,遂行。又發蜀卒更戍,及在家余丁,推節制諸軍蒙古萬戶八春將之,謂之曰:「君所將之眾,未以訓練,六盤兵精,勿與爭鋒,但張聲勢,使不得東,則大事濟矣。」會有詔大赦,希憲命絞太平等於獄,屍於通衢,方出迎詔,人心遂安。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徵調諸軍、擅以惟良為師等罪。帝深善之,曰:「《經》所謂行權,此其事也。」別賜金虎符,使節制諸軍,且詔曰:「朕委卿以方面之權,事當從宜,忽拘常制,坐失事機。」   西川續鄰奧魯官,將舉兵應渾都海,八春獲之,系其黨五十餘人於乾州獄,送二人至京兆,請殺之。二人自分必死,希憲謂僚憲謂僚佐曰;「渾都海不能乘勢東來,保無他慮。今眾志未一,猶懷反側,彼見其將校囚執,或別生心,為害不細。若因其懼死,並加寬釋,使之感恩效力,就發其餘丁,往隸八春,上策也。」紐鄰見奧魯官得釋,果大喜過望,切諭其屬,人人感悅。   渾都海知京兆有備,遂渡河西趨甘州,阿藍答兒復自和林率兵應之,又使紐鄰兄宿敦為書招其弟。於是成都帥百家奴,興元帥忙古台,青居帥汪惟正、欽察,俱遣使言,人心危懼,事不可測。希憲遣使諭之,兩川諸將夙憚憲威名,皆從命。時朝議欲棄兩川,退保興元,希憲奏曰:「四川已定,無故自墮成功,後悔不及。」帝即拜希憲中書右丞、行秦蜀中書省事。渾都海、阿藍答兒合軍而東,諸將朱利,河西大震。會親王合丹及汪惟良、八春等合兵,復戰,大敗之,俘斬略盡,梟二叛首於京兆市。事聞,帝大獎這,曰:「希憲真男子也。」進拜平章政事,賜宅一區,時希憲年甫三十雲。   希憲奏:四川降民皆散處山谷,宜申敕軍吏禁止俘掠,違者千戶以下與犯人同罪。又禁諸人無販易生口,由是四川遂安,降者益眾。又罷解鹽戶所摘軍,及京兆諸處無籍戶戍靈州屯田者,以寬民力。飲察獲宋張炳震、王政二人,以母老,願賜矜放,希憲皆遣之。因為書與宋四川制置使余玠,諭以天道人事。玠得書感愧,不復輕動。鞏昌帥府言,鎮戎州有謀叛者,連引四百餘人。希憲詳推之,惟誅首惡五人。宋將劉整以瀘州降,盡系前降宋者數百人待報。希憲奏釋之,且致書宰相,待整以思,當得其死力。宋將家屬之在北者,希憲歲給資糧,仕於宋者,子弟得越界省其父母,人皆感之。   招括北京諸郡牛馬以濟河西,希憲奏曰:「關中凋瘵已極,歲賦不,不堪此役。」奏入,特復二年。   希憲父布魯海牙為順德等路宣撫使,入朝面奏曰:「臣子希憲誤蒙獎拔,恩諭其分,且事多專,輒恐開後釁。」帝曰:「朕欲大用希憲久矣,第難地代者。卿勿疑懼。」   李□反,事連王文統。平章趙璧素忌希憲勳名,因言:「文統為張易、廉希憲薦引,遂至大用。且關中形勝之地,希憲得民心,有商挺,趙良弼為之輔。此事宜關聖慮。」帝曰:「希憲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弼皆正士,何虎焉。」蜀憐人費寅為同知興元府事,後坐法當死,會赦免。希憲惡其為劍用。寅乃為飛語,譖希憲因李□叛,亦治兵,潛蓄異志。帝惑之,命中書丞南合代希憲行省,且復驗其事,卒無實。詔希憲還京師,陛見,奏曰:「方關陝叛亂,川蜀未寧,川蜀未寧,事急星火,臣隨宜行事,不謀佐貳,罪止在臣,臣請逮系有司。」帝撫御床曰:「當時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何罪!」慰諭良久。進拜中書平章政事。   一日夜半,召希憲入禁中,從容道藩邸舊事,因及趙璧所言。希憲曰:「昔攻鄂時,賈似道作木柵環城,一夕而成,陛下顧扈從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劉秉忠、張易進曰:「山東王文統,才智士也,今為李□幕僚。詔問臣,臣對;亦聞之,實未嘗識其人。」帝意始釋。   希憲在中書,振舉綱維,綜核名實,冗濫,裁抑伐幸,當時翕然稱治。又建言:「國家自開創以來,凡納土及始命之臣,鹹令世守,至今將六十年,州縣長吏皆其皂僮奴,宜更張之,使考課黜陟。」乃議行遷轉法。   至元元年,丁母憂,率親族行西喪禮,勺飲不入口者三日,慟則嘔血,不能起,寢臣草土,廬於墓側。宰執以憂制未定,欲勸之出。既至,聞號痛聲,竟不忍言。未幾,有詔奪情起復,希憲雖不敢違命,然出則素服從事,入必??。及喪父,亦如之。   奸臣阿事馬領左右碚,專總財賦。會其黨相攻,帝命中書推覆,眾畏其權,莫敢問。希憲窮治其事,以狀聞。杖阿合馬,罷所領歸有司。帝諭希憲曰:「吏廢法而貪,民朱業而逃,工不給用,財不贍費,先朝患此久矣。自卿等為相,朕無此憂。」對曰:「陛下聖猶舜,臣等未能以皋陶、稷、契之道,輔佐太平,實力溺職。今日小康,未足多也」因論及魏徵,對曰:「忠臣、良臣,何代無之。顧人主用不用爾。」有內侍傳旨內朝堂,言某事當爾。希憲曰:「此閹宦預政之漸,不可啟也。」遂入奏,杖之。   言者論丞相史天澤,親黨布列中外,威權日盛。詔罷天澤政事,使待鞫問。希憲進曰:「天澤事陛下久,知天澤深者,無如陛下。陛下以其可付大事,用為輔相,小人一旦有言,陛下當察其心跡,果有肆橫不者乎?今日信臣,故臣敢進言。他日有論臣者,臣亦遭疑矣。臣等備員政府,陛下之疑信若此,何敢自保,天澤既罷亦當罷臣。」帝良久曰:「卿且退朕思之。」明日,帝召諭希憲,事遂解。   又論四川帥欽察者,帝敕中書遣使誅之。明日,希憲復奏。帝怒曰:「尚爾遲回耶!」對曰:「欽察大帥,以一小人言誅之,民心必駭,宜逮至京師,與論者廷對,然後明其罪於天下,誅之未晚。」詔遣使乾按問,事竟無實,欽察得免。   希憲每奏議帝前,論事激切無少回異。帝曰:「卿昔事朕王府,多所容受。今為天子臣,乃爾木強耶!」希憲對曰:「王府事輕,天下事重,一或面從,天下將受其害,臣蜚不自愛也。」   方士請煉大丹,敕中書給所需。希憲以秦、漢故事奏,且曰:「堯、舜之壽,不國大丹也。」帝曰:「然。」遂卻之。時方尊禮國師,帝命希憲受戒。對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對曰:「為臣當忠,為子當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   五年,始建御史台,繼設各道提刑按察司。時阿合馬專總財利,乃曰:「庶務責成諸路,錢谷付之轉運,今如此繩治,事何由辦?」希憲曰:「立台察,古制也,內則彈劾奸邪,外則訪求民瘼,裨益國政,無大於此。若去之,使上下專瓷貪暴,事豈可集耶!阿合馬不能對。七年,詔釋京師系囚。西域人匿贊馬丁用事先朝,資累巨萬,為怨家所告,系大都獄,既釋之矣,時希憲在告,實不預其事。是秋,車駕還自上都,怨家訴於帝,希憲取堂判補署之,曰:「天威莫測,豈可幸其不署以苟免耶。」希憲入見,以詔書為言。帝曰:「詔釋囚耳,豈有詔釋匿贊馬丁耶?」對曰:「不釋匿贊馬丁,臣等亦未聞有此詔。」帝怒曰:「汝等號稱讀書,臨事乃爾宜得何罪?」對曰:「臣等忝為宰相,有罪當罷退。」宰相,有罪當罷退。」帝曰:「但從汝言。」即與左丞相耶律鑄同罷,時至七年也。一日,帝問侍臣:「希憲居家何為?」侍臣以讀書對,帝曰:「讀書固朕所教,然讀之而不肯用,多讀何為?」意責其不復求進也。阿合馬因讒之曰:「希憲日與妻子宴樂爾。」帝變色曰:「希憲清貧,何從宴設?」希憲有疾,帝遣醫診視,醫言須用沙糖。時沙糖最難得,家人求於外。阿合馬與之二斤,且緻密意。希憲卻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終不以奸人所與服之也。」帝聞而賜之。右丞相安童奏希憲行省河西。帝曰:「河西諸王分地,希憲執法嚴,於朕意尚不肯曲從,豈聽諸王命者。」會嗣國王頭輦哥鎮遼陽,言者謐其擾民不便。十一年,詔起希憲為北京行省平章政事,肩輿入辭,賜坐,帝溫諭良久,且曰:「遼鴾嶀ㄓU數萬諸王、附馬分地所彼皆素知卿,故命卿往,體朕此意可也。」故事:親王使者傳令旨,官立聽。希憲至,始革正之。   有西域人自稱駙馬,營於城外,系富民,誣其祖父嘗貸息錢,索償甚急。民訴之行省,希憲命收捕之。其人怒,每次馬入省堂,坐榻上。希憲命肸y下跑,而問之曰:「法無私獄,汝何人,敢擅系良民。」令械之。其人惶懼求哀,國王亦為之請,乃令其待對。遂夜遁。俄詔頭輦哥歸國,希憲獨行省事。朝廷降鈔買馬六千五百,希憲遣買於東州,得羨餘馬千三百。希憲曰:「上之,則若自炫。」即與他郡不及者,以其直還官。長公主及駙馬入朝,縱獵,發民牛車,載其所獲,徵求費至萬五千貫。希憲宴公主,從者怨飲食不及希憲曰:「我天子宰相,非汝庖人。」駙馬怒起立,希憲面責之曰:「駙馬畋獵,非國制也。費民財不資,我已馳奏矣。」駙馬驚,入告公主。公主,飲希憲酒,曰:「從者擾民,吾不知也。請以鈔萬五千貫還斂民之直,幸勿遣使者。」自是貴人皆莫敢縱。   十二年,右丞阿里海牙下江陵,圖地形上於朝,請命重臣開府鎮之。帝急召希憲還,使行省荊南,賜坐,諭曰:「荊南入我版籍,欲使新附者感恩,未來者向化,且令宋人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以戢其心。南土卑濕,開卿非宜,今以大事付託,度卿不辭。」賜田以養居者,馬五十以給從者。希憲曰:「臣每懼才識淺近,不能勝大任,何敢辭疾。然敢辭新賜。」復有詔,令希憲承製度三品以下官。   希憲冒暑疾驅以進。至鎮,阿里海牙率其屬郊迎,望拜塵中,荊人大駭,通商販,興利除害,兵民安堵。首錄宋故宣撫、制置二司幕僚能任事者,以備採訪,仍擇二十餘人,隨材授職。左右難之,希憲曰:「今皆國家臣子也,何用致疑。」時宋故官禮謁大府,必廣致珍玩。希憲拒之,且語之曰:「汝等身仍故官,或不遷擢,當念聖恩,說力報效。今所饋者,若皆己物,我取之為蜚義;一或系官,事同盜竊;若斂於民,不為無罪。」皆感激謝去。又令敢殺俘獲者,以故殺平民論。為軍士所瞄,病而棄之者,許人收養;病癒,故主不得復有。立契券質賣妻子者,重其罪,乃沒入其直。先時,江陵城瀦水陂,以禦敵,希憲命決之,得良田數萬畝,分於貧民。發沙市倉粟不入官籍者二十萬斛,以賑公安之饑。大綱既舉,乃選教官置經籍,且日親詣講捨,以厲諸生。   西南溪洞及思、播田楊二氏,重慶制置使趙定應,俱越境請降。事聞,帝曰:「先朝蜚用兵不能得地,今希憲能令數千百里外越境納土,其治可知矣。」關吏得江陵人私書,不敢發,上之。樞密發於帝前,其中有曰:「歸附之初,民不聊生。皇帝遣廉丞相出鎮荊南,豈惟人漸德化,昆蟲草木,鹹被澤矣。」帝曰:「希憲不嗜殺人,故能你也。」希憲疾久不愈,十五年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濕熱,如希憲病何?」乃召希憲還,江陵民號泣遮道留之,相與畫像建祠。希憲囊橐蕭然,帝知其貧,特賜白金五千兩、鈔萬貫。   五月,至上都,太常卿田忠良來問疾,希憲謂曰:「上都,聖上龍飛之地,天下視偽根本。近聞龍岡遺火,延燒民居,此常事耳,慎勿令妄談地理者惑動上意。」未幾,果有以徙建都邑上奏者,樞密副使張易、中書左丞張文謙與之廷辯,力言不可,帝不悅。明日,召忠良質其事。忠良以希憲語對,帝曰:「希憲病甚,猶慮及此耶。」議遂止。   詔征揚州名醫王仲明視希憲疾。既至,希憲服其藥,能杖而起,帝喜謂希憲曰:「卿得良醫,疾向愈矣。」對曰:「醫持善藥以療臣疾,苟能戒慎,則誠如聖諭,設或肆情縱慾,良醫何益?」蓋以醫諷諫也。   會議立門下省,帝曰:「侍中非希憲不可。遣中使諭旨曰:「鞍怒之任,不以功卿,坐而論道,時至省中,事有必須,奏肩輿以入可也。」希憲附奏曰:「臣疾何足恤。輸忠效力,生平所願。」皇太子亦遣人諭旨曰:「上命卿領門下省,無憚群小,吾為卿除之。」然竟為阿合馬所沮。   十六年春,賜鈔萬貫,詔復入中書,希憲稱疾篤。皇太子遣侍臣問疾,因詢治道,希憲曰:「君天下在用人,用君子則治,用小人則亂。臣病雖劇,委之於天。所甚憂者,大奸專政,群小阿附,誤國豁民害民,病之大者。殿下宜開對意,急為屏除,不然感激可藥矣。」戒其子曰:「丈夫見義勇為,禍福無預於己,謂皋、夔、稷、契、伊、傅、周、召為不可及,是自棄也。天下事苟無牽制,三代可復也。」又曰:「汝讀《鈥梁公傳》乎?梁公有大節?為不肖子所墜,汝輩宜慎之!」   十七年十一月,有大星隕一地正寢之旁,流光照地,久之方滅。是夕,希憲卒,年五十。   希憲在中書,宋降將劉整上謁,希憲弟希貢為通報。希憲方讀書,不答。希貢出,整復求見。希憲中坐,命整入。整再拜,希憲不予一言。整求退,謂之曰:「此我這私宅,汝欲有所陳,明日當至政事堂見我。」整出,愧赧無人色。未幾,宋太學諸生袖詩入見,希憲肅容入,執禮甚恭。諸弟問之,希憲曰:「吾國家大臣,嚬笑系天下輕重。整叛臣也,故折辱之,令其知君臣之義。至寒士,皆誦法孔子者,我不禮敬之,則儒術將掃地矣。」丞相伯也顏嘗曰:「廉公,男子中真男子,宰相中真宰相也。」其惟服希憲如此。   大德八年,贈忠清粹德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魏國公,謚文正。加贈推忠佐理翊運動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恆陽王,謚如故。   子六人:孚,僉遼陽等處行中書事;恪,台州路總管;恂,中書平章政事、集賢大學士;忱,邵武路總管;恆,御史中丞;惇,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陝西行省左丞。從弟希賢。   希賢,字達甫,一名中都海牙。伯父布魯海牙嘗曰:「是兒剛果,當大吾家。」年二十餘,與從兄希憲同侍世祖,出入禁中,小心慎密。至元初,北部諸王拘殺使者,世祖使希賢往諭之。希賢宣佈上意,辭旨條暢,王悔謝,為設宴,贈貂襲一襲、白金一笏。還奏,帝喜,賜以御膳。尋進中議大夫、兵部尚書。   左丞相伯顏伐宋,即渡江。十二年春,授希賢禮部尚書,佩金虎符,與工部侍郎亞忠范、氦書丞柴紫芝持國書使宋。三月丙戌,至廣德軍獨松關,守關者不知為使,襲而殺之。守將張濡以為己功,受賞,知廣德軍。明年宋亡,獲張濡殺之,詔遺使護希賢喪歸,後籍濡家資與之。希賢死年二十九。   廉惠山海牙,字公亮,阿魯渾海牙之子也。惠山海牙幼孤,言及父輒泣下。養母家日不給,敝衣糲食,不以為恥。母親,哀毀逾禮。年弱冠,大臣欲薦入宿衛,辭曰:「吾世父事世祖以通經,號廉孟子。今方設科取士,願讀書以科第進。」乃入國學積分。   至治元年,登進士第,授承事郎、同知順州事。有弓匠提舉馬都刺怙勢奪州民田,同列畏之。惠山海牙至,即讞其事,座還民用。用薦者召入史館,預修英宗、顯宗《實錄》尋拜監察御史,抗章劾中書省臣貪猥,語同列曰:「倘以言責獲罪,吾之職也。」既又劾奏明裡董阿不當攝祭太廟。遷都水監,疏會通河,堤灤、漆二水,又修京東閘。歷秘書丞、會福總管府治中。上疏言,迎佛費財蠹俗。時論韙之。出淮東廉訪司事,遷匯浙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僉河東、河南、江西廉訪司事,擢江南行御史台經歷。時山東鹽法大壞,以選除都轉運使,未期月,用課最,賞賚金、幣、上尊。   至正三年,初行郊禮,召拜侍儀使。明年,預修遼、金、宋三史。遷崇文太監,出為河南行省右丞。遷湖廣行省右丞。以武昌失守連坐。既而事白,遷江西行省右丞,就除本道廉訪使。未幾,江西省治亦陷、惠山海牙走福建。久之,除僉江浙行樞密院畫。改拜福建行省右丞。居歲余,奉詔還治省事,且督賦稅由海道供給京師。遷行宣政院使。明年,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卒年七十有一。   史臣曰:渾都海扔重兵附阿坦克不哥,與劉太平、霍魯歡相表裡,廉希憲以一書生,拄其間,決猶豫,平大亂,可謂智勇矣。及為宰相,劃為宰相,劃除蠢弊,與民休息,侃然以古大臣之事己任。元之理學名臣,希憲一人而已。安童、不忽木其次也。   闊闊,字子清本蔑裡吉氏。部族世居不裡罕哈里敦之地。其俗驍勇,善騎射,諸族憚。國初舉族內附。   世補助居潛邸,選闊闊為近侍。世祖聞王鶚賢,避兵居保州,遣使征至,問以治道,命闊闊與廉希憲皆師事之。既而闊闊出使於外,迨還,而鶚已行,思期慕不食者累日。世祖聞而賢之。後憲宗復召鶚至各林,仍命闊闊受學。每旦起盛飾冠服,鶚讓之,闊闊深自悔悟。明日,衣純素以進,鶚乃悅。   憲宗二年,奉命僉諸路軍籍,以丁壯產多者充之,所至編籍,無撓累,人皆德之。及還,帝悅,命領產京匠局。   世祖即位,特授中書左丞。遷大名路宣撫使。時李□據濟南未下,故事死囚呈中書省待報。闊闊與參議烏古論真謀:大名近濟南,不便宜從事,無以伏叛黨,一切重囚皆命戮之於市。」時論稱其明決。未幾,以疾卒,年四十。   子堅童,字永叔。少孤,甫十歲即從王鄂游。及長奉命入國學,復從許衡游。弱冠入侍禁廷,授中順大夫、侍儀奉御,遷中議大夫、同修起居注。奉使濟南,見楊桓賢,遂力薦之。   至元二十三年,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遷吏部尚書,秩未滿,特授通議大夫、御史。二十四年,扈從東征有功,遷燕南河北道肅提刑按政廉訪使。二十八年,授正議大夫、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使,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驛召赴闕,未拜,以疾卒,年三十九。 卷一百五十六·列傳第五十三   高智耀 睿 納麟 李楨 劉容 闊闊出 脫歡 朵兒赤 仁通 暗伯 亦憐真班   高智耀,字顯達,河西人。祖逸,夏大都督府尹。父良惠,夏右丞相,封寧國公。智耀登進士第,而國亡,遂隱於賀蘭山。太宗召見,將用之,固辭。   皇子闊端鎮平涼,知耀上言:「儒者給復已久,不宜與廝養同役,請除之。」皇子從之。憲宗即位,智耀入覲,奏言:「儒者所學堯、舜、禹、湯、文、武之道,自古有國家者,用之則治,不用則亂。然欲資其用,宜先養其材,蠲除徭役,因教育人材之先務也。」帝問:「儒者何如巫醫?」對曰:「儒以綱常治天下,豈方技所能比乎。」帝曰:「善。前未有以此告朕者。」詔復各路儒戶,徭役無所與。   世祖在潛邸已聞其名,及即位,尤加禮遇,呼為高秀才而不名。命鑄印授之,凡儒戶給公文為左驗。時士之被俘者,皆沒為奴,智耀請朝廷贖之。即拜翰林學士,命巡行各路,贖免三千餘人左右。或言其詭濫,帝詰之,對曰:「士譬則金也,金色有淺深,謂之非金不可,才藝有短長,謂之非士亦不可。」帝悅。智耀又言:「國初庶事草創,綱紀未立,宜仿前代置御史台以司糾劾。」至元五年立御史台,用智耀之言也。   未幾,拜西夏中興等路提刑按察使。會西北藩王遣使入朝,奏言:「蒙古舊俗與漢人不同,今留漢地,建城郭宮室,儀文制度遵用漢法,其故何如?」帝選使報聘諭之,智耀請行。至上京,病卒。   自太宗考選各路儒士後,所在不務存恤,仍與齊民無異。智耀前後上言,正戶籍,蠲力役,由是儒術始重,人才漸出。學校中多立祠祀之。後贈崇文贊治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司徒、柱國、追封寧國公,謚文忠。子睿。   史臣曰:趙氏南遷,中原文獻掃蕩無餘,獨拓拔氏建國二百餘年,唐之故家遺俗尚有存者,如高智耀、李楨等皆是也。自智耀上言,正戶籍,蠲力役,中原之士始知向學。其祀於學校,宜哉!   睿,年十八,以父蔭授符寶郎,出入禁闥,恭謹詳雅。久之,除唐兀衛指揮副使,累遷禮部侍郎。   出為嘉興路部管,遷江東道提刑按察使。盜發,聲言圍宣城,城門晝閉,睿召官吏責之曰:「賊勢方熾,吾先示弱,民何以賴?」命開門,聽民出入貿易,密治兵以備之。賊憚睿且知有備,不敢進,遂討平之。除同僉行樞密院事,遷浙西道肅政廉訪使。奸民有連結黨與,持官吏長短者,其魁曰十老,吏莫敢問,睿悉按法誅之,闔境稱快。拜江南行台侍御史,進御史中丞,又改淮東道肅政廉訪使。盜竊真州庫鈔三萬緡,有司大索,逮系良民數百。睿廉得其情,悉縱之。己而果獲真盜。復拜南台御史中丞。延祐元年卒,年六十六。贈推忠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寧國公,謚貞簡。子納麟。   納麟,大德六用丞相哈剌哈孫薦,入直宿衛,除中書舍人。至大四年,遷宗正府良中。皇慶元年,出僉河南道廉訪司事。延祐初,拜監察御史。以言事忤旨,帝怒甚,中丞楊朵兒只力救之,始解。事具《楊朵兒只傳》。四年,遷刑部員外郎。出為河南行省郎中。至治三年,入為都漕運使。未幾,擢湖南湖北兩道廉訪使。天歷元年,除杭州路總管。   明年,改江西道廉訪使。歲饑,議發粟賑民,行省難之。納麟曰:「朝廷如不允,我願以家貲償之。」議始決,全活無算。又劾罷貪吏平章政事八失忽都,民尤頌之。至順元年,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召為戶部尚書,未至,改江南行台侍御史,尋擢只丞。   後至元元年,召拜中書參知政事。遷同知樞密院事。出為江浙行事右丞,乞致仕,不允。除浙西道廉訪使,辭不赴。六年,除行宣政院使。上天竺僧彌戒、徑山僧惠洲犯法,納麟皆按治之。請行宣政院設崇教所,升行省理問官四品,以治僧獄。從之。尋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至正三年,遷河南行省。明年,入為中書平章政事。七年,出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復召拜御史大夫。八年,進金紫光祿大夫,請老,不許,加太尉。旋為御史劾罷,退寓平江。   十二年,江淮盜起,復拜南台御史大夫,兼太尉,總制江浙、江西、湖廣三省軍馬,詔遣直省舍人慰諭之,許便宜從事。會杭州失守,淮南行省平章失列門引兵來援,次於採石。納麟以宣城危急,請失列門先救之,調部將脫火赤率蒙古軍為應,大敗賊於閟下門,宣城圍解。   已而賊陷微州,遊兵至集慶,納麟命治書侍御史左答納失裡守城,御史中孫伯家奴屯城外,遺監察御史鄭鄈徵兵於湖廣行省平章也先帖木兒。也先帖木兒時屯和州,引步騎二千人趨集慶,江浙行省平章三旦八、佛家紡驢亦引兵來會,賊始敗走。十三年,納麟固請謝事,從之。十六年,南台移紹興,復以納麟為御史大夫,兼太尉。十八年,召入都,至黑水洋,阻風而返。十九年,由海道趨直活,八月至京師,未幾卒,年七十。   九子:安安,判江浙行樞密院。納麟再為南台御史大夫,耄昏,政事皆決於安安,為當時所譏,時同知禿堅不花在余姚團結民兵,與慈溪尹陳文昭、紹興達魯花赤邁裡古思相犄角,安安忌之,恐三人不受制,紿禿堅不花至,夜半使人殺之。已而國珍亦執陳文昭沈於海。拜住馬代納麟為御史大夫,又殺邁裡古思,紹興遂為國珍所據。   李楨,字干臣,其先西夏族子也。金末,楨以經童中選。既長,為質子於蒙古。太宗嘉其文學,賜名玉出干必堵赤。從皇子闊出伐宋,太宗命之曰:「凡軍事必咨於楨而後行。」闊出遣楨及吉登哥赴唐、鄧二州,料民實。兵後,連歲凶荒,民流亡殆盡。楨至,振恤饑寒,歸者如市。十年,又從察罕伐宋,以功賜金符,授軍前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楨奏:錄訪天下儒士,令所在優給之。   乃馬真皇后稱制六年,從察罕圍宋壽州,不克。進攻揚州,會霖雨,乃班師。楨表言:「襄陽,宋咽喉地,得之則可為取宋之基。」定宗嘉納之,賜虎符,授襄陽軍馬萬戶。憲宗六年,命楨巡哨襄樊。八年,憲宗伐蜀,召楨議事。秋九月,卒於合州,年五十九。   劉容,字仲寬。其先西寧青海人。高祖阿勒華,西夏主尚食。西夏平,徙西寧民於雲內,容父海川在徙中,後遂為雲內人。   容幼穎悟,稍長,喜讀書。國俗素尚武,容亦善騎射,然非所好。中統初,以國師薦,入侍皇太子於東宮,命專掌庫藏。每退,直即詣國子祭酒許衡受學。至元七年,世祖駐蹕稱海,聞容知吏事,召至,命權中書省掾,以忠直稱。   十五年,奉命使江西,撫慰新附之民。或勸其受饋遺,歸賂權貴。容曰:「剝民以自利,吾心何安。」使還,惟載書籍數車,獻之皇太子。忌嫉者從而讒之,由是稍疏容。然容亦終不辯。會立詹事院,容上言曰:「太子,天下本,苟不得端人正士左右輔翼之,使傾邪側媚之徒進,必有損令德。」聞者是之,俄命為太子司議。改秘書監,出為廣平路總管。   富民有同姓爭產者,訟連年不決。容至,取譜籍考二人父祖名,得其實,立斷之。皇子雲南王至汴,道過廣平,達魯花赤欲厚斂以賄左右。容請自往,減其供張之費,民以不病。後卒於官,年五十二。   闊闊出,唐兀氏。   祖小丑。太祖定西夏,括諸色人匠,小丑以治弓進,賜名怯延兀蘭,為行營弓匠百戶,徙和林,卒。   父塔爾忽台襲職。阿里不哥叛,塔爾忽台從戰於失畝裡禿之地,死之。   塔爾忽台二子:長朵羅台,從萬戶也速觴兒、玉哇赤等累戰有功,授前衛親軍百戶,累官昭信校尉、芍陂屯田千戶所達魯花赤,以疾卒。   闊闊出,其弟也,亦為弓,嘗獻所造弓。帝稱善,問其父何名,闊闊出對曰:「塔爾忽台,臣之父也。」帝見其狀貌魁偉,問能射否,左右對曰:「能。」試之果然,遂命侍左右。明年,武備寺復以其弓獻,且奏用之。帝曰:「孔子言三綱五常,人能自治,而後能治人,能齊家,而後能治國。汝可以此言諭闊闊出,吾用之未晚也,」俄擢為大同路廣勝庫達魯花赤。廣勝庫貯兵器,時總管兀海涯以庫作公署,置甲仗於虛廩,為蟲鼠所嚙。闊闊出言於帝,復之,且責其償。使者薛綽不花、納速魯丁以檄取鷹房軍衣甲弓矢,闊闊出責其入文書。時副使速魯蠻已命有司封鑰其庫,將點視之,闊闊出不從。事聞,帝命笞速魯蠻,罷其官。   大德元年,遷大同路武州達魯花赤,兼管本州諸軍奧魯勸農事。又監建州、利州,改僉四川道廉訪司事。拜監察御史,累官中大夫、大寧路總管。卒於官。   子脫歡,初直宿衛,累拜監察御史,遷四川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四川廉訪司僉事,樞密院都事、斷事官。在四川,嘗上疏曰:   內外修寺,雖支官錢,而一椽、一瓦,皆勞民力,百姓嗟怨,感傷和氣,宜且停罷,仍減省供佛、飯僧之費,以紓國用,如此則上應天心,下合民志,不求福而福自至矣。回回戶計,多富商大賈,宜與軍民一體應役,如此則賦役均矣。為國以善為寶,凡子女、玉帛、羽毛、齒革、珍禽、奇獸之類,皆足以喪德、喪志,今後回回諸色人等,不許繼寶中賣,以虛國用,違者罪沒,如此則富商大賈無所施其奸偽,而國用有餘矣。   其辭懇直剴切,當時稱之。   朵兒赤,寧道明,西夏寧州人。   曾祖斡道沖,為西夏名儒,位至宰相。   父斡扎簀,守西涼,大兵至,率父老以城降,太祖命副撒都忽為中興路管民官。大後西征,督轉輸,無毫髮之私,時號曰滿朝清。世祖即位,斡扎簀卒,遺奏因高智耀以進,請慎名爵,節財用。帝嘉納焉。   朵兒赤,年十五,通《論語》、《孟子》、《尚書》。帝聞其聰敏,欲試用之,召見於香閣。帝曰:「朕聞儒者我嘉言。」朵兒赤奏曰:「陛下聖明仁智,奄有四海,惟當親君子,遠小人爾。古帝王,未有不以用小人而亡者,惟陛下察焉。」帝曰:「朕於戇直忠言,未嘗不悅而受之,違忤者亦不肯加罪,蓋欲養忠直,而退庚佞也。汝言甚合朕意。」因問欲何仕,朵兒赤對曰:「西夏營田,實佔正軍,倘有調用,則又妨耕作,土瘠野曠,十未墾一。南軍屯聚以來,子弟蕃息稍眾,若以成丁者編入籍,以實屯戶,則地利辟而兵有餘矣。請為其總管,以盡措畫。」帝然之,乃授中興路新民總管。至官,大興屯墾,寒黃河支流,浚其三以資灌溉。凡三載,賦額增位。就轉營田使,秩滿,入覲。帝大悅,擢潼川府尹。時公府無祿田,朵兒赤以官曠地給民,收其租為官祿,潼川仕者有祿自此始。   未幾,台臣奏為雲南廉訪副使,遷山廉訪副使,調雲南廉訪使。會行省丞相帖木迭兒貪暴,擅誅殺。羅織安撫使法花魯丁將置極刑。朵兒赤謂之曰:「生殺之柄,繫於天子,汝以方面之臣,而專殺,意欲何為。小民罹法,且應審覆,況朝廷命史耶!」法花魯丁竟獲免,尋復其官。僰夷與蠻相仇殺,時省臣受賄,誣奏蠻反,殺良民。朵兒赤劾罷之。年六十二,卒於官。   子仁通,雲南省理問。天歷二年三月雲南諸王與萬戶伯忽等叛,仁通率官軍討之,沒於陳。   暗伯,唐兀人。祖僧吉陀迎太祖於不倫答兒哈納之地,太祖嘉其效順,命為禿魯花必闍赤兼怯裡馬赤。父禿兒赤襲職,事憲宗,累官至文州禮店元帥府達魯花赤。   暗伯性嚴重剛果,有大志。弱冠,娶婦於敦煌,阻兵不得歸,乃住依宗王阿魯忽。世祖遣徹乾等使阿魯忽,以通好,阿魯忽留使者數年弗遺。暗伯以馬駝厚贐之,令逃去。薛徹乾等得脫歸,具以白世祖,世祖稱歎久之。既而,命元帥不花帖木兒等征于闐,暗伯乘間至行營,見薛徹干於帳中。薛徹干曰:「公之忠義,已上聞矣。」言於不花帖木兒,遂承製暗伯權充樞密院客省使,護送其妻子來京師。未幾,宗王乃顏叛,世祖新徵。暗伯在行間,命為客流速、不魯合、不周兀等處萬戶,及諸王哈魯、駙馬禿綿答兒等叛,暗伯率所部戰於客流速石巴禿之地,身中七創,所乘馬蠻中二矢,自旦至晡,鏖戰愈力,刺禿綿答兒殺之,生擒哈魯以獻。論功,命長唐兀衛,兼僉樞密院事。凡分立諸色五衛軍職、襲替屯戍之法,多所更定。歷同僉、副樞、同知,至知樞密院事,以疾卒於位。贈推忠保節功臣、資善大夫、甘肅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護軍、寧夏郡公,謚忠遂。   子阿乞剌,知樞密院事;次亦憐真班。   亦憐真班,性剛正,動有禮法。仁宗召見,令入宿衛。延祐六年,超拜翰林侍講學士。至治二年,調同知通政院事,擢虎符唐兀親軍都指揮使。泰定初,遷典瑞院使。天歷二年,選為太子家令。尋擢資政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遷侍御史,仍兼指揮使。至順初,拜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遷功德使,指揮使如故。已而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未行,復為翰林學士承旨。時伯顏為丞相,嫉其論事不阿,出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尋殺其子答裡麻,謫亦憐真班於海南。伯顏敗,始召還。   至正六年,拜御史大夫。遷宣政院使。出為甘肅行省平章政事。先事弭西羌之亂,民立石頌之,召還為銀青榮祿大夫、知樞密院事,提調太醫院。尋加金紫光祿大夫,復為御史大夫、領經筵事,兼宣忠斡羅思扈衛親軍指揮使。奏言:「風俗人心日趨於薄,請禁故吏不許彈劾年事長官」。太師馬札兒台與子丞相脫脫謫居在外,時相欲傾之,嗾之告變,且扳台臣同時上奏。亦憐真班曰:「為宰相者,孰無閒退之日,況脫脫父子在官無大咎,奈何迫之於險?」終不從。及監察御史劾丞相別兒怯不花,帝不聽,亦憐真反覆論奏。由是忤上意,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遷湖廣行省左丞相。復召知樞密院事。   十一年,穎亳盜起,亦憐真班數言行失,不聽。復拜江浙行省左丞相。十二年,移江西。時賊由蘄、黃陷饒州安仁縣,亂民應之。亦憐真班道出安仁,命子哈監朵兒只與江西右丞火你赤等,乘高縱火,攻敗之,餘賊皆降。先是,江西行省平章政事道童以寬容為政。軍民懈弛。亦憐真班至,威聲大振。十四年八月,以疾卒於官。時論惜之。事聞,贈推忠佐運正憲乘義同德功臣,追封齊王,謚忠獻。   九子:長答裡麻,為伯顏所殺;普達失理,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桑哥八剌,同知稱海宣慰司事;哈藍朵兒只,宣政院使,桑哥答思,嶺北行省平章政事;沙嘉室理,嶺北行省參知政事;易納室理,大宗正也可札魯火赤;馬的室理,僉書樞密院事;馬剌室理,內八府宰相。 卷一百五十七·列傳第五十四   劉秉中 秉恕 張文謙 竇默 姚樞 煒 燧   劉秉忠,字仲晦,初名侃,因從釋氏,又名子聰,拜官後始改今名,其先瑞州人,後徙邢州。太祖十五年,木華黎取邢州,立都元帥府,以其父潤為都統。事定,改署州錄事,歷巨鹿、內丘兩縣提領。   秉忠風骨秀異,志氣英爽不羈。八歲入學,日誦數百言。年十七歲,為節度使府令史。居常鬱鬱不樂。一日,投筆歎曰:「吾家累世衣冠,乃為刀筆吏乎!丈夫遇不於世,當隱居以求志耳。」即棄去,隱武安山中,久之,天寧僧虛照招為弟子,使掌書記,後游雲中,居南堂寺。   世祖的潛邸,僧海雲被召,過雲中,聞其博學多材藝,邀與俱行。既入見,應對稱旨,屢承顧問。秉忠於書無所不讀,尤邃於《易》及邵氏《經世書》,至於天文、地理、律歷、六壬遁甲之屬,靡不精通。世祖大愛之,海雲南還,秉忠遂留藩邸。後數歲,奔父喪,賜金百兩,仍遣使送至邢州,秉忠初丁毋憂,毀瘠骨立,衣一敝裘。三年不易。及父卒。雖從天竺之教,然哀感幾於滅性,與執通喪者無以異。服除。復召還和林,上書於世祖曰:   典章、禮樂、法度、三綱五常之教,備於堯、舜,三王因之,五霸假之。漢興以來。至於五代,一千三百餘年,由此道者,漢文、景、光武、唐太宗、玄宗五君,而玄宗不能有終也。然治亂之道,繫乎天而由乎人。天生成吉思皇帝,起一旅,降諸國,不數年而取天下,勤勞憂苦,遺大寶於子孫。   愚聞之曰「以馬上取天下,不可以馬上治之。」昔武五,兄也;周公,弟也。周公思天下善事,夜以繼日,每得一事,坐以待旦,以保周天下八百餘年,周公之力也。今皇帝,兄也;大王,弟也。思周公之故事而行之。千載一時,不可失也。   君之所任,在內莫大乎相,在外莫大乎將。內外相濟,天下之急務也。然天下之大,非一人所能及;萬事之細,非一心所能察。當擇開國功臣之子孫,分為京府州郡監守,督責舊官,以尊王法,仍差按察官守,治者升,否者黜,則賢能奮而人才出。   天下戶過百萬,自忽都那演斷事之後,差徭役甚大,加以軍馬調發,使臣煩擾,官吏乞取,民不能當,是以逃竄,宜比舊減半,或三分去一,就見在之民以定差稅,招逃都復業,再行定奪。官無定次,清潔者不遷,污濫者不黜。可比附古例。定百官爵祿儀伏,使家給身榮。有犯於民,設條定罪,威福者君之權,奉命者臣之職。今百官自行威福,進退生殺惟意之從,宜從禁治。   天下之民未聞教化,見在囚人宜從赦免,明施教令,使之知畏,則犯者自少。教令既設,又不宜繁,因大朝舊例,增益民間所宜設者十數條足矣。教令既施,罪不至死矣。皆提察然後決;犯死刑者,覆奏然後斷;不致刑及無辜。   天子以天下為家,兆民為子,國不足,取於民,民不足,取於國,相須知魚水,有國家者。置府庫、倉廩,亦為助民;民營產業,亦為資國用也。今宜打算官民所欠債負,若實為應當差發所借,宜依合罕皇帝聖旨,一本一利,官司歸還。凡賠償無名,虛契所負,及還過元本者,並行赦免。   納糧就遠倉,有一廢十者,宜從近倉以輸為便。當驛路州城,飲食祗待偏重,宜計所費以准差發。關市津梁正稅十五發分取一,宜從舊制,禁橫取,減稅法,以利百姓。倉庫而耗甚重,宜令權量度均為一法,使錙銖圭撮尺寸皆平,以存信去詐。金銀所出,掏砂煉石,實不易為。一旦以飾皮革,塗木石,取一時之華麗,廢為無用,甚可惜也,宜從禁治。除帝胄功臣大官以下章服有制處,無職之人不得僭越。今地廣民稀,賦斂繁重,民不聊生,何力耕耨以厚產業?宜差勸農官二員,率天下百姓務農桑,營產業。   古者庠序學校未嘗廢,今郡縣雖有學,並非官置,宜從舊制,修建三學,教士以經義為上,詞賦論策次之,兼科舉之設,已奉合罕皇帝聖旨,因而舉之,易行也。開設學校,宜擇開國功臣了孫受教,選達才任用。   關西、河南地廣土沃,以軍馬之所出入,荒蕪不治,宜設官招撫,不數年民歸土辟,以資軍馬之用,實國之大事,移剌中書拘榷鹽鐵諸產、商賈酒醋貨殖諸事,以定宣課,雖使從實恢辦,不足亦取於民,已不為輕。奧魯合蠻奏請於舊額加位榷之,往往科取民間,科榷並行,民無所措手足,宜從舊例辦榷,更或減輕。罷繁碎,止科征,勿任獻利之徒削民害國,鰥寡孤獨廢疾者,誼設孤老院,給衣糧以為養。使臣到州郡,宜設館,不得於官衙民家安下。   孔子為百王師,立萬世法,今廟學雖廢,存者尚多,宜令州郡祭祀,釋奠如舊儀。近代禮樂崩壞,宜刷征太常舊人教引後學,使器備人存,實太平之基,王道之本。今天下廣遠,雖成吉思皇帝威福所被,亦天地神明之佑也。宜訪名儒,循舊禮,奠祭上下神祇,和天地之氣,順時序之行。   見行遼歷,日月交食頗差,聞司天台改成新歷,未見施行。宜因新君即位,頒歷改元。令京府州郡置更漏,使民知時。國滅史存,古之常道。宜修《金史》令一代君臣事業不附於後世。   國家廣大如天,萬中取一,以養天下名士宿儒之無營運產業者,使不致因窮,或有營運產業,應輸差稅,其餘大小雜泛並行蠲免,使自給養,實國家養才勵人之大者,明君用人,如大匠用材,隨其鉅細長短,以施規矩繩墨。孔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蓋君子所存者大,不能盡小人之事,小人所拘都狹,不能同君子之量。盡其才而用之,成功之道也。君子不以言廢人,不以人廢言。大開言路,所以成天下、安兆民。天地之大,日月之明,而或有所蔽,且蔽天之明者,雲霧也;蔽人之明者,私慾佞說也。常人有之,蔽一心,人君有之,蔽天下。宜先左右諫臣,使諷諭於未形,防維於至密。君子之心,一於理義,小人之心,一於利慾。君子得位,可容小人,小人得勢,必排君子。不可不辨也。孔子曰:「遠佞人」,又曰「惡利口之覆邦家者」,此之謂也。   今言利者人,非圖利國,實欲殘民而自利也。宜將國中場冶,付各路課稅所,以定榷辦,其餘言利者並行罷去。古者治世均民產業,自廢井田為阡陌。後世遂不能復。今窮乏者益損,富盛者增加。宜禁居官在位者忽侵民利,商賈與民交易,勿擅奪欺罔,真國家之利也。   笞?之制,宜斟酌古今,均為一法,使無敢過越。禁私置牢獄,及鞭背之刑,以彰好生之德。立朝省以統百官,分有司以御眾事,以至京府州縣親民之職無不備,紀綱正於上,法度行於下,天下可不勞而治矣。   世祖覽其書而善之,及即位多見施行。秉忠又言:「邢州舊萬餘戶,兵興以來不滿數百,凋壞日甚,得良牧守如真安張耕、洛水劉肅者治之,猶可完復。」世祖即以耕為邢州安撫使。肅為安撫副使。由是流民復業,戶口日增。   憲宗三年,秉忠從世祖征大理,恆以天地好生之德勸世祖,故克城之日,不妄戮一人,從伐宋,復為世祖言之,所至全活不可勝計。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問以治天下之大經、養民之良法,秉忠采祖宗舊典,參以古制之宜於今者,條列以聞。於是下詔建元紀歲,立中書省、宣撫司。金淅舊臣及山林遺逸之士,鹹見錄用,文物粲然一新。   秉忠雖居左右,猶不改舊服,時人稱之為聰書記。至元元年,翰林學士承旨王鄂奏言:「秉忠久侍藩邸,積有歲年,參幄帷之密謀,定社稷之大計,忠勤勞績,宜被褒崇。聖明御極,萬物惟新,而秉忠猶仍其野服散號,深所未安。宜正其衣冠,崇以顯秩。」奏上,即日拜光祿大夫、太保,參預中書省事,詔以翰林侍讀學士竇默之女妻之,賜第奉先坊,給以少府宮籍監戶。秉忠即受命。以天下為己任,事無鉅細。凡有關於國家大體者,知無不言,言無不聽,帝寵任愈隆,燕閒顧問,輒推薦人物可備器使者,凡所甄拔,後悉為名臣。   初,帝命秉忠相地於桓州東灤水北,建城郭於龍岡,三年而畢,名曰開平府。繼升為上都,而以燕為中都。四年,又命秉忠築中都城,始建宗廟、宮室。八年,奏建國號曰大元,以中都為大都。他如頒章服、起朝儀、給俸祿、定官制,皆自秉忠發之,為一代成憲。   帝嘗以錢幣之制問秉忠,對曰:「錢用於陽,褚用於陰。國家龍興朔漠,宜用褚幣,子孫世守之。若用錢,天下將不靖。」帝從之。後武宗鑄錢,旋廢不用。惠宗再鑄錢,而天下亡於盜賊。果如秉忠之言。   十一年,扈從至上都,其地有南屏山,築精舍居之。秋八月,秉忠無疾端坐而卒,年五十九。帝聞驚悼,謂群臣曰:「秉忠事聯三十餘年,小心慎密,不避險阻,言無隱情,其陰陽術數之精,占事知來,若合符契,惟朕知之,他人莫得聞也。」出內府錢具棺殮,遣禮部侍郎趙秉溫護其喪還葬大都。十二年,贈太傅,封趙國公,謚文貞,成宗時,贈推誠協謀同德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謚文正。仁宗時,又追封常山王。   秉忠自幼好學,至老不衰,雖位極人臣,而齋居蔬食,終日澹然,不異平昔。自號藏春散人,每以吟詠自適,其詩蕭散閒淡,類其為人。有文集十卷。無子,以弟秉恕子蘭璋後。   秉恕,字長卿。好讀書,受《易》於劉肅,秉忠事世祖,以薦士自任,嫌於私親,獨不及秉恕。左右以聞,召見,遂同侍潛邸,世祖嘗賜秉忠白金千兩,辭曰:「臣山野鄙人,僥倖遭際,器服翻出尚方,金無所用。」世祖曰:「卿獨無親故遺之邪?」辭不允,乃受而散之,以二百兩與秉恕,秉恕曰;「史勤勞有年,宜蒙茲賞,秉恕無功,敢冒恩乎?」終不受。   中統元年,擢禮部侍郎、邢州安撫副使。二年,賜金符,遷吏部侍郎。三年,各升為順德府,賜金虎符。為順德路安撫使。至元元年,改嘉議大夫,歷彰德、懷孟、淄萊、順天、太原五路總管。淄萊府有死囚六人,獄已具,秉如疑之,詳讞得其實。六人賴以不死。召除禮部尚書,出為淮西宣慰使,會省宣慰司,歷湖州、平陽兩路總管。平陽饑,輒開倉以賑之,全活者眾。年六十,卒於官。贈禮部尚書,謚文定。   張文廉,字仲卿,邢州沙河人。父英,金邢州軍盜庫使。文廉幼聰敏,與劉秉忠同學。既而欲習吏事,英召而責之,謝曰:「仰衣食於父母,竊不自安,故勉為此。今聞命矣,願改業。」乃專心儒術。   太宗十年,試天下儒士,文謙中選,免本戶徭役。世祖居潛邸,受邢州分地,秉忠薦文謙可用。召見,應對稱旨,命掌王府書記,日見信任。邢州初分二千戶為勳臣食邑,歲遣人監領,徵求百出,民不甚命。或訴於王府,文謙與秉忠言於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為甚。盍擇人往治之,責其成效,使四方取法,則天下均受王之賜矣。」世祖從之,先安撫使張耕、副使劉肅及李簡往。三人協心為治,流亡復歸,戶增數倍。由是世祖益重儒者,任之以政,其端實自文謙發之。   世祖征大理國,其相高祥拒使,殺信使遁去。世祖怒,將屠城。文謙與秉忠、姚樞諫曰:「殺使拒命者,高祥爾,非民之罪,請宥之」。大理之民賴以全活。世祖伐宋,文廉與秉忠言:「王者之師,有征無戰,當一視同仁,不可嗜殺。」世祖曰:「期與卿等守此言。」既入宋境,分命諸將毋妄殺,毋焚人室廬,所獲生口悉縱之。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立中書省,首命王文統為平章政事,文謙為左丞。文統素忌克,議論之際屢相可否。文謙遽求出,詔以本官行大名等路宣撫司事。臨發,語文統曰:「民困日久,況當大旱,不量減稅賦,何以慰來蘇之望?」文統曰:「上新即位,國家經費止仰稅賦,苟復減損,何以供給?」文謙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俟時和歲豐,取之未晚也。」乃蠲常賦什之四,商酒稅什之一。   二年春,來朝,復留居政府。三年,阿合馬領左右部,總司財用,欲秦請,不關白中書,詔延臣議之,文謙曰:「分制財用,古有是理,中書不預,無是理也。若中書弗問。天子將親蒞之乎?」帝曰:「仲卿言是也。」   至元元年,詔文謙以中書左丞行省西夏中興等路。羌俗素鄙野,文謙得蜀士陷於俘虜者五六人,使習吏事,旬月間簿書有品式,子弟亦知讀書,俗為一變。浚唐來、漢延二渠,溉田十數萬頃,人蒙其利。   三年,入朝。諸勢家言有戶數千,當役屬為私奴者,議久不決。文謙謂以乙未歲戶帳為斷,奴未占籍者,歸之勢家可也。其良民無為奴之理。議遂定。四年六月,裁執政,降為參知政事。五年,淄州妖人胡王惑眾,事覺,逮捕百餘人,丞相安童以文廉言奏曰:「愚民無知,為所誑誘,誅其首惡足矣。」詔即命文謙往決其獄,惟三人坐棄市,余皆釋之。   七年二月,立司農司,以參知政事兼司農卿。十二月,改為大司農。復拜大司農卿,奏立諸道勸農司。巡行勸課,請開籍田,行祭先農先蠶等。復與竇默請立國子學。詔以許衡為國子祭酒,選貴胄子弟教之。時阿合馬議拘民間鐵,鑄農器,高其價以配民,創立行戶部於東平、大名以造鈔,及諸路轉運司蠹政害民,文謙悉於帝前極論罷之。   十三年,遷御史中丞。阿合馬慮文謙發其奸,乃奏罷諸道按察司,以風示台臣。文謙奏復之,然自知為奸臣所忌,力求去。會修新歷,乃授文謙昭文館大學士,領太史院,以總其事。十九年,復拜樞密副使。首議肅兵政,汰冗員,選擇將士而優恤其家。未及施行。二十年三月,以疾卒,年六十七。   文謙蚤從劉秉忠洞究術數;晚交許衡,尤粹於義理之學。為人剛明簡重。數忤權幸,不以為意。中統初,國學之育人才,司農之勤民事,太史之授人時。凡出於文謙規畫者,皆為一代成憲。成宗即位,贈光祿大夫、大司徒,謚忠宣。累贈推誠同德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魏國公。   二子:晏,侍裕宗於東宮,為府正司丞。世祖以宴功臣子,選充邢部郎中。累遷大司農丞。成宗即位,命進講經史。擢集賢侍講讀學士、參議樞密院事,遷大學士、樞密判官。出為陝西行台御史中丞。卒。   贈陝西行省平章政事追封魏國公,謚文靖。次子杲,侍儀司進使。   竇默,字子聲,初名傑,字漢卿,廣平肥鄉人,幼力學,毅然異於常兒。大兵伐金,默與同行三十人俱被俘,惟默得脫歸。南走渡河,醫者王翁妻以女,使業醫,轉客蔡州。遇名醫李浩,授以銅人針法。金主遷蔡州,默恐兵且至,又走德安。孝感令謝憲子以伊洛性理之書授之,學日進。適中書楊惟中招集儒、道、釋之士,默乃北歸,隱於大名,與姚樞、許衡講學,至忘寢食。   世祖在潛邸,遣召之,默變姓名以自晦。使者從其友人往見,默不得已,乃拜命。既至,問以治道,默首以三綱五常為對。世祖曰:「人道之端孰大於此。失此,則無以立於世矣。」默又言:「帝王之道,在誠意正心,心既正,則朝廷遠近莫敢不一於正。」一日凡三召見,奏對稱旨。自是敬待加禮,不令去左右。世祖問今之明治道者。默薦姚樞,即召用之。俄命皇太子真金從默學,賜以玉帶鉤,諭之曰:「此金內府故物,汝老人,佩之為宜,且使真金見之如我也。」久之,請南還,命大名、順德各給田宅,有司歲給衣物。   世祖即位,召至上都,問曰:「朕欲求如唐魏征者,有其人乎?」默對曰:「犯顏諫諍剛毅不屈,則許衡其人也。深識遠虛,有宰相才,則史天澤其人也。」天澤時宣撫河南,帝即召拜右丞相,以默為翰林侍講學士。時初建中書省,平章政事王文統頗見委任,默上書曰:   「臣事陛下十有餘年,數承顧問與聞聖訓,有以見陛下急於求治,未嘗不以利生民安社稷為心。時先帝在上,奸臣檀權,總天下財,操執在手,貢進奇貨,炫耀紛華,以娛悅上心,其扇結朋黨、離間骨肉者,皆此徒也。此徒當路,陛下所以不能盡其初心。   今天順人應,誕登大寶,天下生民莫不歡欣踴躍,引領盛治,然平治天下,必用正人端士,唇吻人小一進時功利之說,必不能定立國家基本,為子孫久遠之計。其賣利獻勤、乞憐取寵者,使不得行其志,斯可矣。若夫鉤距揣摩,以利害動人主之意者,無他,意在擯斥諸賢,猶執政柄耳,此蘇、張之流也。惟陛下察之。伏望別選公明有道之士,授以重任,則天下幸甚。   他日默與王鄂、姚樞俱在帝前,復面斥文統曰:「此人學術不正,久因相位,必禍天下。」帝曰:「然則誰可相者?」默曰:「以臣觀之,無如許衡。」帝不悅而罷。文統深忌之,乃請以默為太子太傅。默辭曰:「太子位號未正,臣不敢先受太傅之名。」復為翰林侍講學士,事具《許衡傳》。未幾,默謝病歸,及文統伏誅,帝追憶其言,謂近臣曰:「曩言王文統不可用者,惟竇漢卿一人,向使更有一二人言之,朕寧不之思耶?」召還,賜第京師,命有司月給廩祿。國有大政輒訪之。   默與王磐等請分置翰林院,專掌蒙古文字,以翰林學士承旨撒的迷底裡主之;其翰林兼國史院,仍舊纂修國史,典制誥,備顧問,以翰林學士承旨、兼修起居注和禮霍孫主之。默又言:「三代所以風俗淳厚,歷數長久者,皆設學養士所致。今宜建國學,博選貴族子弟教之,以示風化之本。」帝並從之。默嘗與劉秉忠、姚樞、劉肅、商挺侍上前,默言:「君有過舉,臣當直言,都俞吁咈,古之所尚。今則不然,君曰可『臣亦以為可,君曰否』臣亦以為否,非善政也。」明白,復侍帝於幄殿,獵者失一鶻,帝怒,近侍揚言宜加罪責。帝惡其迎合,命杖之,釋獵者不問。既退,秉忠等賀默曰:「非公,安能感悟至此。」   至元十二年,默年八十,公卿皆往賀,帝聞之,拱手曰:「此輩賢者,惜老矣。安得請於上帝,常留事朕,共治天下。」悵然者久之。默雖不視事,帝數遣中使以珍玩及器物存問之。十七年,加昭文館大學士,卒,年八十五。帝嗟悼,厚加贈賜,皇太子亦賻以鈔二千貫,命有司護喪歸。   默為人樂易,平居未嘗臧否人物,與人居,溫然儒者也。至論國家大計。面折廷諍,人謂汲黯無以過之。帝嘗謂侍臣曰:「朕求賢三十年,惟得竇漢卿及李俊民二人。」又曰:「如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為一,斯可謂全人矣。」後累贈太師,封魏國公,謚文正。   子履,累官中書左丞、集賢大學士。方直有父風。卒。有遣腹子棄於外,集賢大學士王約奏,宜收養歸宗為履後。詔竇氏收養之。   姚樞,字公茂,本柳城人,後遷河南洛陽。少力學,讀書夜分不輟。其母恐過勞,止之;乃塞窗不使見燭。漏三下,方就枕。金末內翰宋九嘉有當時重名,一見樞,稱其有王佐之才。太宗選儒者十八人,即長春宮教之,使楊惟中監其事。樞與惟中有舊,往從之。五年,惟中偕樞覲太宗於和林,帝甚重之。大軍南伐,詔樞從惟中即軍中求儒、道、釋及醫、卜之士至。拔德安,獲名儒道趙復,始獲見程頤,朱熹之書。十三書,賜金符,為燕京行台郎中,時行台牙魯瓦赤黷貨,以樞幕長,分及之。樞一切拒絕,因棄官去。攜家至輝州蘇門山,為廟,奉孔子及宋儒周、程、張、邵、司馬諸賢,刊群經,惠學者。許衡在魏州,至蘇門就錄程、朱著述以歸。謂其徒曰:「曩所授受皆非也。今始聞進學之序。」   世祖在潛邸,遣趙璧召樞至,大喜,待以客禮。詢及治道,樞為書數千言以進,首言治國平天下之大經,匯為八目,曰:修身、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遠佞。次及救時之弊,為條三十,曰:   立省部,則庶政出於一途。辟才行,舉遺逸,慎銓選,汰職員,則不專世爵而人才奮。班俸祿,則贓穢塞而公道開。定法律,審刑獄,則收生殺之權,諸侯不得而專以。設監司,明黜陟,則善良奸窳可得而舉剌。閣征斂,則部族不橫於誅求。簡驛傳,則州郡不困於需索。修學校,崇經術,旌節孝,以為育人才、厚風俗、美教化之基。重農桑,寬賦稅,省徭役,禁遊惰,則民力紓,且不趨於浮偽。肅軍政,使田里不知行營往復之擾攘。周匱乏。恤鰥寡,使顛連無告者有養。布屯田,以實邊戍。通漕運,以廩京都。倚債負,則賈胡不得以子為母。破稱貸之家。廣儲畜、復常平,以待凶荒。立平准,以權物估,卻利便以塞幸門。杜告訐以訟原。   各疏張馳之方於下,世祖嘉納焉。   憲宗即位,詔凡軍民在赤老溫山南者,聽有世祖領之。世祖即奉詔,宴群臣,酒罷,遣人止樞,問曰:「頃者諸臣皆賀,汝獨默然,何耶?」對曰:「今天下土地之廣,人民之殷,財賦之阜,有加於漢地者乎?軍民吾盡有之,天子何為?異時廷臣間之,必悔而見奪,不若但總兵權,供億之需取之有司,計之上者也。」世祖大悟,曰:「此吾慮所不及者。」樞又請置屯田經略司於汴以圖宋,置都運司於衛以轉粟於河南。世祖俱從之。憲宗大封同姓,敕世祖於南京、關中自擇其一。樞曰:「南京土薄水淺,不若關中古稱天府。」於是世祖願有關中。憲宗二年夏,從世祖征大理,至曲先腦兒之地,夜宴,樞陳宋曹彬取南唐不殺一人、市不易肆事。明白,世祖據鞍呼曰:「汝昨言曹彬不殺,吾能為之!」樞賀曰:「聖人之心,仁明如此,民之幸也!」明年,王師入大理,飭樞裂帛為旗,書止殺之令,分佈城中,由是民獲完保。   六年,憲宗遺阿藍答兒置局關中。以百四十二條鉤考經略宣撫司官吏,下及征商,曰:「俟終局日入此罪者,惟劉黑馬、史天澤以聞,余悉誅之」。世祖聞之不樂。樞曰:「帝,君也,兄也;大王為皇弟,臣也。事難與較,莫若卒王邸妃主自歸朝廷。疑將自釋。」世祖初難之,後思之數日,乃謂樞曰:「從汝,從汝!」時憲宗在河西,聞之不信曰:「是有異心,」曰:「來,詐也。」及世祖見憲宗,相持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止,因罷鉤考局。   世祖即位,立十道宣撫使,以東平嚴忠濟強橫難制,乃命樞使東平。既至,置勸農,檢察二司,以監之。均賦役,罷鐵官,思濟不敢抗。中統三年,拜太子太師。樞固辭。改大司農。樞奏曰:「昔孔子五十一代孫元措襲封衍聖公,卒,其子與族人爭求襲爵,訟之潛藩。帝曰:『第往力學,俟有成德達才,我則官之。』又曲阜有太常雅樂,憲宗命東平守臣輦其歌工與俎豆祭服至日月山,帝親臨觀之,飭東平守臣,員闕充補,勿為肄習。且陛下閔聖賢之後,與凡庶等,既命楊庸選孔、顏、孟三族俊秀者教之。乞真授庸教官,以成國家育材之美。」王鏞練習故實,宜令提舉禮樂,使不致崩壞。」皆從之。詔赴中書議事。兼修條格,諭曰:「姚樞辭台司,朕甚嘉焉。省中庶務。須賴一二老成同心贊畫,可與尚書劉肅往盡乃心,其尚無隱。」及條格成,與丞相史天澤奏之。   李□叛,帝問:「卿料何如?」對曰:「使□乘吾北征之釁,瀕海搗燕京,閉居庸關,惶駭人心,為上策。與宋連和,負固持久,數擾邊,使吾罷於奔命,為中策。如出兵濟南,待山東諸侯應援,此成擒耳。」帝曰:「今賊將安出?」對曰「出下策。」初,帝嘗論天下人材,及王文統,樞曰:「此人學術不純,以遊說干諸侯,他日必反。」至是,文統果與□通謀,伏誅。時回回人乘間上言:「回回雖盜國家錢物,不至如秀才敢為叛逆。」帝曰:「昔姚公茂嘗言王文統必反,竇漢卿亦屢發其奸,秀才豈盡反者。」然文統之相,實商挺薦之。至是費寅訟挺為文統羽翼,引陝西行省部事趙良弼為證。於是囚挺上都。而系良弼於獄。會遣阿脫行樞密院於成都,使臣擇其副。樞奏:「惟商挺與趙良弼可,幸陛下寬其前罪用之。」帝乃赦良弼,用為行院副使。   至元三年,行省事於西京、平陽、太原諸路。四年,拜中書左丞,奏罷世襲官。置牧守。或言中書政事大壞,帝怒,大臣罪且不測,樞上言:   太祖開創,跨越前古,施治未遑。自後數朝,官多刑濫,民困財殫。陛下天資仁聖,自昔在潛,聽聖典,訪老成,日講治道。如邢州、河南、陝西、皆不治之其者,為置安撫、經略、宣撫三使司,頒俸以養廉,去污濫以清政,勸農桑以富民,不及三年,號稱大治。諸路之民望陛下之拯己。如赤子之求母。先帝陟遐,國難並興,天開聖人,纘承大統,即用歷代遺制,內立省部,外設監司,自中統至今五、六年間,外侮內叛相繼不絕,然能使官離債負,民安賦役,府庫粗實,倉廩粗完,鈔法粗行,國用精足,官吏遷轉,政事更新,皆陛下信用先王之法所致。   今正宜上答天心,下副民望,睦親族以固本,建儲副以重祚,定大臣發當國,開經筵以格心,修邊備以防虞,蓄糧餉以待歉,立學校以育才,勸農桑以厚生。乃可以光先烈,成帝德,遺子孫,流遠譽。以陛下才略,行此有餘。邇者伏聞聰聽日煩,朝廷政令日改月異,如木始栽而復移,屋既架而復毀。遠近臣民不勝戰懼,竊恐大本一廢,遠業難成,惟陛下圖之。   帝為霽怒。   十年,拜昭文館大學士,詳定禮儀事,其年,襄陽下,遂議取宋。樞奏如求大將,非右丞相安童、知樞密院伯顏不可。伯顏既渡江,遣使奏事至。世祖夜召見樞。憂形於色,曰:「昔朕濟江,而家難作。今伯顏雖濟江,天意與否,尚未可知。宋家三百年天下,天命未在吾家,先在於彼,勿易視之。所有事宜,可書以進。」樞請嚴兵守鄂,勿使荊閫斷陽邏渡,選遣使責負歲弊留行人之罪。帝從之。   十一年,樞言:「陛下降不殺人之詔。伯顏濟江,兵不逾時,降城三十,戶逾百萬,自古平江南,未有如此之速者。今自夏祖秋,一城不降,皆由軍官不體陛下之深仁,利財剽殺所致。揚州、焦山、淮安,人殊死戰,我雖克勝,所傷亦多。宋之不能為國審矣,而監安未肯輕下,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蓋不敢也。宜申止殺之詔,使賞罰必立,恩信必行,則聖慮不勞。軍力不費矣。」又請禁宋鞭背黥面之刑。帝並從之。十三年,拜翰林學士承旨。詔亡宋侍從之臣入見者,先使謁樞,詢其學行以備異日之任用。十七年,卒,年七十八。謚曰文獻。成宗即位,加贈嘉猷程世舊學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魯國公。子煒,樞從子燧、燉。   燉,官至僉江西湖東道提刑按察司事。   煒,字光甫,累官河南行省左丞。泰定二年,奏請禁屯田吏蠶食屯戶,及勿進增羨以廢裕民之意,又以河屢決,請立行都水監於汴梁,仿古法捍御瀕河州縣,正官皆兼知河防事。從之。遷陝西行台御史中丞。三年,奏請集世祖嘉言善行,以時省覽。帝嘉納之。煒議論侃侃,為當時名臣,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卒,贈推忠秉德佐治功臣、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魯國公,謚文忠。   燧,字端甫。生三歲而孤,育於伯父樞。樞教育督甚急,燧不能堪,楊奐馳書止之曰:「燧,令器也。長自有成,何以急為?」且許事以女,年十三,見許衡於蘇門。十八,始受學於長安。時未嘗為文,視流輩所作,惟見其不如古人,則心弗是也。年二十四,始讀韓退之文,試習為之,人謂有作者風,稍就正於衡。衡亦賞其辭,且戒之曰:「弓矢為物,以待盜也;使盜得之,亦將待人。文章固發聞士子之利器,然先有能名,何以應人之役。非其人而與之,與非其人而拒之,均罪也。豈週身之道乎?」   至元八年,衡為國子祭酒,奏召弟子十二人。燧自河內驛致館下,時年三十八。由秦王府文學,授奉議大夫,兼提舉陝西四川中興等路學校。十二年,以秦王命,安輯四川。明年,漢嘉新附,入諭其民。又奉命招王立於合州。又明年,撫循夔府。凡三使蜀,皆稱職。十七年,除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司副使,錄囚延安。逮系詿誤。皆縱釋之。人服其明決。調山南湖北道。二十三年,自湖北入朝。明年,為翰林直學士。二十七年,授大司農丞。   元貞元年,以翰林學士召修《世祖實錄》。初置檢閱官,究核故事,燧與侍讀高道凝為總裁,書成。大德五年,授中憲大夫、江東道廉訪使。九年,拜中奉大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未幾,謝病歸。   仁宗居藩邸,開宮師府。燧年已七十,遣正子呂洙,如漢漢四皓故事,起燧為太子賓客。尋拜太子少傅。武宗面諭燧,燧拜謝曰:「昔臣先伯父樞除是官,尚不敢拜,何況於臣?」明年,授榮祿大夫、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四年,告歸,中書以承旨召;明年,復召。燧以病,俱不赴。卒於家,年七十六。謚曰文。   燧與絳州姬文龍友善。遺命喪禮勿徇流俗,使文龍主其喪,悉遒古禮焉。燧之學得於許衡,為世名儒。其文豪而不宕,剛而不大,舂容盛大,有西漢之風。三十年間將相名臣,懿行碩德,皆燧所書。時高麗瀋陽王父子連姻帝室,傾資求燧讀文。燧靳不與。至奉詔乃與之。王贈謝弊帛、金玉、名畫五十筐,燧即時分於屬官及胥吏,金銀付翰林院為公用。燧一無所取。人問之。燧曰:「彼小國之君,惟重貨利。吾能輕之,使知大朝不以是為意,」其器識豪邁如此,著有《牧庵文集》五十卷。子三:塤、圻、城。   史臣曰:「劉秉忠、張文謙、竇默、姚樞,皆世祖潛邸賓僚,贊帷幄之謀,以成大業。默請罷王文統,相許衡,世祖不用其言,而事後思之,又蔽於阿合馬之奸,不相衡,而文謙亦為阿合馬所擠。嗚呼!君子難進易退,自古則然矣。」 卷一百五十八·列傳第五十五   商挺(琥、琦) 趙良弼 楊果 宋子貞 趙璧 張雄飛   商挺,字孟卿,曹州濟陰人,其先,本殷氏,避宋諱改焉。父衡,金進士,秦藍總帥府經歷官,河潼失守,為北軍所得,不屈死。挺年二十四,東平嚴實聘為諸子師。實卒, 其子忠濟闢為經歷。   世祖在潛邸,聞其名,遣使征至鹽川。入對稱旨,挺因言,李□城朐山,東平當饋米萬石,率十石致一石,且天久雨,路淖,車運後期罪至死,不若輸沂州,使□眾取食,便。世祖從之。   陝西四川宣撫使楊惟中辟挺為郎中,挺請減關中常賦之半,以蘇民困。又佐惟中誅大猾郭千戶,群吏畏服。明年,惟中罷,挺馳奏,關陝重地,非廉希憲不能鎮撫中外。遂以希憲為宣撫使,擢挺為副使。尋命兼轄懷孟,境內大治。   憲宗八年,宣撫司罷,挺還東平。會憲宗征蜀,世祖將趨鄂漢,次小濮,召挺問軍事,對曰:「蜀道險遠,萬乘豈易輕動。」世祖曰:「卿言正契吾心。」憲宗崩,世祖北還。道遣張文謙與挺計事。挺曰:「軍中當嚴符言,以防奸偽。」文謙還奏,世祖大悟曰:「非商孟卿,無人能見及此。」未幾,阿里不哥之使果至,乃執而斬之。世祖召挺至開平。挺與廉希憲密贊大計。   及即位,復以希憲為陝西四川宣撫使,挺為副使。時渾都海駐六盤山,以兵應阿里不哥。挺謂希廉曰:「為六盤,有三策:悉銳而東,直搗京兆,上策也;聚兵六盤,觀而動,中策也;重裝北歸,以應和林,下策也。」希憲曰:「彼將何從?」挺曰:「必出下策。」已而果然。乃與希憲定議,令八春、汪良臣等御之。時阿藍答兒、渾都海等已至山丹,八春戰不利,賊陷涼州,犯甘州。良臣以兵來會,聽諸王合丹節制,大敗賊於甘州,阿藍答兒自殺,渾都海亦伏誅,關隴遂平。   中統三年,改宣撫司為行中省,進希憲為右丞相,挺為僉行省事,復擢參知政事。初挺薦王文統可大用,□反,文統與□通謀。至是,興元判官費正寅訟挺為文統黨,遂逮至上都。世祖召挺便殿。責之曰:「卿在關中,累著治效,而毀言日至,何也?且比年論王文統者甚眾,卿何無一言?」挺頓道謝曰:「臣在陝西三年,多過失,然功成歸己,事敗分咎於人,臣必不敢,請就戮。」會置四川行樞密院,姚樞薦挺,乃授挺行樞密院副使,佩虎符。   至元元年,召拜參知政事。二年,丞相恥律鑄行省河東,以挺副之。六年,同僉樞密院事,累遷樞密副使。挺定軍官品級,給軍吏四千人屯田,開墾三萬畝,收其獲以餉親軍。汰不勝軍者戶三萬,戶一丁者亦汰之,丁多業寡、業多丁寡者,許財力相資,合出一軍。著為令。   九年,封皇子忙哥剌為安西王,以挺為王相,王曰:「關中事有不便者,可悉更張之」。挺進十策,曰:「睦親鄰,安人心,敬民時,備不虞,厚民生。一事權,清心源,謹自治,固根本,察下情。王為置酒嘉納焉。十五年,王薨,王妃使挺請命於朝,以子阿難答嗣。世祖曰:「阿難答年少,未習祖宗之訓,卿姑行王相府事。」   十七年,運使郭琮、郎中郭叔雲誣陷王相趙炳,妃命囚炳於平涼獄,琮、叔雲毒殺之。世祖廷鞫其事,琮等皆伏誅。王府女奚徹徹,臨刑以曖昧語連挺及其子?。世祖怒,拘挺,而下?於獄。且謂炳子曰:「商孟卿,老書生,可與諸儒共讞其罪。吏部尚書青陽夢炎以議勳奏,世祖疑其朋黨。符寶郎董文忠曰:「夢炎素不知挺,臣以其推載之功語之。」世祖良久曰:「其事果何如?文忠對曰:「臣固聞之,殺炳之謀,挺不與也。」世祖默然。十八年春,詔藉挺家。是冬,始釋挺及?。二十年,復起為樞密副使,俄以疾免。三十一年,炳子復訟父冤,挺坐系,百餘日乃釋。遂築室於都城南左山,自號左山老人。二十五年,卒。年八十。延祐初,贈推誠協謀代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魯國公,謚文定。子五:琥、璘、瑭、?、琦。   琥,字台符。至元十四年,以姚樞、許衡存,拜江南行御史台監察御史。二十七年,征拜中台監察御史。屬地震,琥疏言:「主文帝時有此異,而無其應。蓋以躬行德化而弭。」因條漢文時政以進。」又言:「為國之道,在立法、任人而已。法不徒立,須人而行,人不濫用。惟賢是擇。」因薦天下名士十餘人,世祖皆召用之。三十年,遷國子司業。卒。有《彝齋文集》。   瑭,字禮符。為大衛屯田千戶。年三十三,即辭祿養親。築室曰晦道堂,取其七世祖宋太子中舍人宗弼,年五十致仕所築堂名也。   琦,字德符,成宗召入宿衛。仁宗在東宮,奏授集賢直學士。出為大名路治中,不赴。皇慶元年,授集賢侍進學士。延祐四年,擢侍讀官、通奉大夫,賜錢二萬五千貫。泰定元年,遷秘書卿。謝病,卒於家。   史臣曰:「商孟卿以書生受世祖之知,功參佐命,耄而智昏,黨附奸人。雖曰無交通之跡。然坐視冤誣,焉用彼相。其晚節不終,幾陷刑戮,非不幸也。」   趙良弼,字輔之。趙州贊皇人,本女直術要甲氏,訛為趙家,因以趙為氏。   父愨,金威勝軍節度使,兼義活州管內觀察使、右監軍、行元帥府事。與大兵戰於高邑,被禽不屈死。子良貴,嵩汝招討使:良貴子讜,許州兵官;愨從子良材,守太原;皆以戰敗死。   良弼,愨之次子也。明敏多智略。崔之亂,良弼奉母還趙州,渡河爭舟者挺刃及良弼母首,良弼捍以臂,幾折,有兵士見而哀之,手援以登,母子始獲免。已而試儒士中選。教授趙州。世祖在潛藩,召見,占對稱旨。會立邢州安撫司,擢良弼為判官。良弼區畫有方,事或掣制,則請於藩邸。二年,凡六往返,所請無不人。脫脫以斷事官鎮邢州。事多沮撓,良弼弛驛白其事,遂罷脫脫,邢大治。世祖分地在關中,奏以廉希憲、商挺宣撫陝西,擢良弼宣撫司郎中。憲宗使劉太平等鉤校京兆錢谷,死者二十餘人,眾皆股慄,獨宣撫司一無所坐。   世祖南征,召參議元帥府事,兼江淮安撫使。率士卒先進,五戰皆捷,禁焚盧捨、殺降民,所至宣佈恩德,民皆安堵。既渡江,攻鄂州,聞憲宗崩,世祖北還,良弼陳時務十二事。世祖嘉納之。遣至京兆,察訪秦蜀人情向背。不逾月,具得實以報,曰:「宗王穆哥無他心,宜以西南事委之。渾都海屯六盤,士馬精強,鹹思北歸。恐事有不測。紐璘總秦、川蒙古諸軍,年少鷙勇,輕去就,當寵以重職。解其兵柄。劉太平、霍魯歡,行尚書省事。陰有據地之志,仍家奴、劉黑馬、汪惟正兄弟,夙蒙因德,並悉心俟命。」其言皆見採用。   良弼凡五上書勸進,曰:「今中外皆願大王早正宸位,以安天下,事勢如此,豈容中止,社稷安危,間不容髮。」世祖既即位,立陝西四川宣撫司。復以希憲、商挺為使、副,良弼為參議,良弼先行,言於斷事官八春曰:「今劉太平思合於渾都海,紐璘遷延不行,當先遣使促紐璘入朝,劉太平還京兆。」八春從其議。至則紐璘果移屯將入涇州,劉太平將趨六盤。聞命乃止。   渾都海叛,良弼與汪惟正、劉黑馬議,執其黨乞台不花、密利火者誅之。希憲、挺慮有擅殺名,遣使入奏待罪。良弼具密狀授使者。言:「始捕二帥時,止令囚以俟報,臣竊以為張皇不便,宜急誅之,擅殺在臣,實不在宣撫司,若上怒希憲等,願使者出此奏。」帝竟不問。使者以奏白政府,鹹謂良弼為長者。是年,改宣撫司為行中書省,拜良弼陝西四川宣撫使、參議行省事。蜀人費正寅以私憾誣廉希憲、商挺京兆有異志者九事,以良弼為征。帝召良弼詰問,良弼泣曰:「三臣忠良,保無是心,願剖臣心以明之。」帝意不釋。會平李□,得王文統與□交通書,益疑挺等。又以良弼多智略,疑為文統遊說,械系良弼,下於獄,至欲斷其舌,姚樞奏:「踐阼之初,非良弼滴事關中,恐陛下有西顧之憂。其人忠於陛下,安得與文統蓄異志者比。」帝意始解,赦出之。   至元七年,起良弼為經略使,領高麗屯田。良弼言屯田不便,固辭,遂以良弼奉使日本。先是,數遣通日本,不得要領,於是良弼請行,帝憫其老,不許,良弼固請,乃授秘書監,充國信使。良弼奏:「臣父兄四人死事於金,乞命翰林撰碑文,臣雖死絕域無憾。」帝曰:「人臣各為其主,苟忠於所事,雖在前朝,朕亦嘉之,況有賢子為朕使萬里之外乎!」命學士王磐撰趙氏家廟碑,給良弼衛兵三千。固辭,獨書狀官二十四人從行。   八年,與高麗通事徐稱、周金貯,至日本築前金津。金津人以為賊,欲攻之。良弼登巖喻旨。守吏延入板屋,以兵環之,滅燭大噪,良弼泰然自若。明日,其國太宰府官率兵至,問使者來狀。良弼數其不恭罪,仍喻以禮意。太宰官求國書,良弼曰:「必見汝國王,始授之。不然,則授之大將軍。」良弼國書於篋,鍵鎖甚嚴。越數日,復來求書,且曰:「我國自太宰府以東,上古使臣未有至者。今大朝遣使至此,而不以國書見授,何以示信?」良弼曰:「隋文帝遣裴清來,王郊迎成禮,唐太宗、高宗時,遣使皆見,王何獨不見大朝使臣乎?」詰難數四,至以兵協良弼。良弼終不與,但出錄本示之。日本太宰府見國書錄本,以為不遜,卻良弼不納。良弼使書狀官張鐸先歸,太宰府送良弼於對馬島。   九年,張鐸與日本人彌四郎等十二人至京師。良弼本意欲見日本王,說以罷兵修好,既見拒,乃與太宰府守護官議。守護官亦恐兵連禍結,與良弼定約,遣彌四郎偽稱使介,修飾其詞,偕張鐸報命。帝召見張鐸,宴勞之,鐸奏良弼遣使臣入奏,與日本人彌四郎等,至太宰府,其守護官云:「曩為高麗所給,屢言上國來伐,豈意皇帝先遣行人下示璽書,然王都去此尚遠,願先遣人從使者回報,故良弼使鐸同日本人入覲。」帝疑之,命翰林學士承旨和禮和孫問於姚樞、許稀衡等皆對曰:「誠如聖算,彼懼我加兵,故使此輩伺吾強弱耳,不宜聽其入覲。」帝從之。是年,遣御史康之邵護彌四郎等還日本。   十年,良弼復至太宰府,仍為所拒,乃歸至京師。帝召見,問日本事本末,深加褒獎,曰:「卿可謂不辱君命矣。」後帝將討日本,問於良弼,對曰:「臣居日本歲余,睹其民俗,狠勇嗜殺,不知有父子之親、上下之禮。其地多山水,無耕桑之利,得其人不可役,得其地不加富。況舟師渡海,風濤莫測,是謂以有用之民力。填無窮之巨壑也,臣謂勿擊便。」帝不聽。   十一年十二月,以良弼同僉書樞密院事。丞相伯顏伐宋,良弼言:「宋重兵在揚州,宜以大軍徑搗錢塘。」又言:「宋亡,江南士人多廢學,宜設經史科,以育人材,定律令,以戢奸吏。」後皆用其議。   良弼屢以疾請告,十九年,奉敕居懷孟。良弼別業在溫縣。在地三千畝,乃析為二,六於懷州,四與孟州,皆隸廟學。又立贊皇廟學,市學田六百畝,立趙州廟學。市學田一千六百畝。以贍生徒,或問為治,良弼曰:「易發而難制者,惟怒為甚。必克已,然後可以制怒,必順理,然後可以忘怒,能忍,容所難容,事斯濟矣。」二十三年卒,年七十。贈推忠翊運功臣、太保、儀同三司,追封韓國公,謚文正。子訓,陝西行省平章政事。   史臣曰;異哉趙良弼之奉使也,日本拒而不納,則持國書以返耳;乃使彌四郎等偽稱使介,以罔其君,而驕其敵,是諼也。稱為不辱君命可乎!   楊果,字正卿,祁州蒲陰人。幼失父母,轉徙居許州,以章句授徒為業。金正大中,登進士第。會參政李蹊行大司農於許,果以詩送之,蹊大稱賞,薦為偃師令。到官,以廉干稱。   金亡,楊奐征河南課稅,起果為經歷。未幾,史天澤經略河南,果為參議。時兵余,法度草創,果隨宜贊畫,民賴以安。中統元年,設十道宣撫使,以果為北京宣撫使。既至任事,果為喻以自嘲曰:「田婦、越賈,相為室家,言語不通,以意求之,十裁得其一二。每夕,歸焚香,祝天而言,越賈不之知。有曉田語者,釋之曰:注祿神官,獨不能徒遠以從近也。」語聞宰相,笑之。明年,拜參政知事。及例罷,猶詔與左丞姚樞等日赴省議事,至元六年,出為懷孟路總管。大修廟學。以嘗為中書省執政官,移文申部,特不署名。後致仕,卒於家,年七十五,謚文獻。   果性聰敏,美風姿,工文章,尤長於樂府,外若沈默,內懷智用。微時避亂河南。娶羈旅中女,後登科。歷顯仕,竟與偕老,人以是稱之,有《西庵集》行於世。   宋子貞,字周臣,潞州長子人。貌清奇,耳聳過眉一寸,相者以為必壽且貴。好學,工詞賦,弱冠,與族兄知柔同補太學生,俱有名於時,人以大、小宋稱之。   金末,潞州亂,子貞避地大名。宋將彭義斌守大名,闢為安撫司計議官。義斌死,子貞率眾歸東平行台。嚴實素聞其名,用為詳議官,兼提舉學校。先是,實每令人請事於朝,因近侍奏決,不經中書,與宰相耶律楚材有違言,子貞至,勸實通慇勤於楚材,凡奏請必先白楚材。自是,交歡無間,實因此益委信子貞。   太實四年,實戍黃陵,與金人戰不利,曹、濮以南皆震。有自敵中歸者,言兵且大至,人情兇懼。子貞請於實,斬揚言者首以令諸城,境內乃安。大軍入汴梁,饑民北徙,餓殍盈道。子貞多方賑救。全活者萬餘人。士之流寓得,悉引見周給,且薦用之。拔名儒張特立、劉肅、李昶輩於羈旅,與之同列。四方之士聞風而至。   七年,太宗命子貞為行台右司郎中。中原略定,事多草創,行台所統五十餘城,子貞仍前代觀察採訪之制,分三道糾察官吏,立為程式,黜貪墮,將廉勤,官府始有紀綱。東平將校占民為部曲戶,謂之腳寨,擅其賦役,幾四百所。子貞請罷歸州縣。實初難之,子貞力言乃聽,人以為平。   實卒,子忠濟嗣,尤敬子貞。請於朝,授參議東平路事。兼提舉太常禮樂。子貞延前進士康曄、王磐為教官,自孔、顏、孟子孫外,招致生徒幾百人,出粟贍之。每季親臨課試。士風為之一變。   世祖南伐,召子貞至漢州,問以方略。對曰:「本朝威武有餘,仁德未洽。所以拒命者,特畏死爾,若降者不殺,脅從者勿治,則宋之郡邑可傳檄而定也。」世祖善其言。   中統元年,授益都路宣撫使。未幾。入覲,拜右三部尚書。時新立省部,典章制度,多子貞同裁定。李□叛據濟南。詔子貞參議軍前行中書省事。子貞單騎至濟南,觀□形勢,因說丞相史天澤曰:「□擁眾東來,坐守孤城,宜增築外城,防其奔突,彼糧盡援絕,不攻自破矣。」議與天澤合,遂擒□。   子貞還,上書陳便宜十事,大略謂:「官爵,人主之柄,選澤宜盡歸吏部。律令。國之紀綱,宜早刊定。監司總統一路,用非其材,不厭人望,乞選公廉有才德者為之,今州縣官相傳以世,非法賦斂,民窮無告。宜遷轉以革其弊。」又請建國學教胄子,敕州郡提學課試諸生,三年一貢舉。命中書次弟施行之。至元二年,始罷州縣官世襲。遣子貞與左丞相耶律鑄行山東,遷調所部官。還,授翰林學士、參議中書省事。奏請班俸祿,定職田,三年二月,拜中書平章政事,復陳時務之切要者十二策。帝頗悔用子貞晚。   未幾,以年老求退,帝曰:「卿氣力未衰。勉為朕留,措置大事,俟百司差有條理,聽卿自便。」十一月,退辭,乃得請,特敕中書,凡有大事,即其家訪問。子貞私居,每聞朝廷事不便。必密陳得失,愛君憂國,不在進退異。卒,年八十一。始病,家人進醫藥,卻之曰:「死生有命,吾年逾八十,何以藥為?」病危,請子請遺言,子貞曰:「吾平昔教汝者不少,今尚何言耶?」   子渤,字齊彥,有才名,官至集賢學士。   趙璧,字寶仁,大同懷仁人,世祖在潛邸,聞其金名召見,呼秀才而不名,使皇后製衣賜之,試服不稱,輒為損益,寵遇無與為比,命弛驛四方,聘名士王鶚等。又令蒙古生十人,從璧授儒書。敕璧習國語,譯《大學》、《中庸》、《論》、《孟》諸書,時從馬上聽璧陳說。   憲宗即位,召璧問:「天下何如而治?」對曰:「請先誅近侍之不法者。」憲宗不悅。璧退,世祖曰:「秀才,汝渾身是膽!吾亦為汝握兩手汗也。」一日,斷事官牙老瓦赤持印請於帝曰;「此先朝所賜,今陛下登極,將仍用舊印耶,抑易以新者?」時璧侍左右,斥之曰:「用汝與否,取自聖裁。汝敢以印為請耶?」奪其印,置帝前。帝默然久之,既而曰:「朕亦不能為此。」   憲宗二年,授河南經略使。河南萬戶劉福貪暴,郡中婚嫁,必行賂之,得請而後行。其黨董主薄,強取民女有色者三十餘人。璧至按其罪,立斬之,盡還民女。劉大驚。時天大雪。因詣璧相勞苦,且酌酒賀曰:「經略下車,誅鋤強猾,故雪為瑞應。」璧曰:「如董主簿比者,尚有其人,俟盡誅之,瑞應將大至矣。」劉屏氣不敢復言而歸。   世祖伐宋,以璧為江淮荊湖宣撫使。大兵圍鄂州,宋賈似道遣使來說和,璧請行。世祖曰:「汝登城,必謹視吾旗。旗動,即速歸。」璧登城,宋交宋京曰:「北兵若旋師,願以江為界,且歲奉銀、絹疋兩各二十萬。」璧曰:「大軍至濮州時,誠有是請,猶或見從。今已渡江,是言何益!賈制置今焉在耶?」璧適見世祖旗動,乃曰:「俟他日復議可也。」遂還。   世祖即位,拜燕京宣慰使。時供給蜀軍,府庫已竭,及有用兵北邊,璧經畫,饋運不絕。中書省立,授平章政事;加答刺罕之號,力辭不就。中統二年,從征阿里不哥以平章政事兼大都督,領蒙古、漢軍。是年,始制太廟雅樂。樂工黨仲和、郭伯達以知音律在選中,為造偽鈔者連坐,系獄。璧曰:「太廟雅樂,大饗用之,豈可系及無辜,而廢雅樂之成。」奏請原之。三年二月,復拜中書平章政事。李□反,親王合必赤討之,以璧督饋運。□平,以平章政事行省山東。   至元元年,官制行,加榮祿大夫。帝欲作文檄宋,執筆者數人,皆不稱旨,乃召璧為文。帝大稱善,曰:「惟秀才能曲盡我意。」六年,改樞密副使,雖左遷,璧處之泰然,不以為意。六年,宋邊臣遣間使約降,帝命璧詣鹿門山都元帥阿術營密議。以璧同行漢軍都元帥府事。時阿術臥病,營屯遇雨漲沒殆盡,宋將夏貴率兵五萬,饋糧三十艘,自武昌援襄陽,璧據險設伏待之,貴果中夜潛上,璧策馬出鹿門山,行二十餘里,奪其五舟,大呼曰:「南船已敗,我水軍宜速進。」貴懾不敢動。明旦,阿術命諸將渡江以騎兵截貴,璧與水軍萬戶解汝楫等追貴舟師。遂合戰於虎尾洲,貴敗走,士卒溺死甚眾,奪戰艦五十艘,擒將士三百餘人。   高麗王植為其臣林衍所逐,帝召璧還,改中書左丞。同國王頭輦哥行東京等路中書省事,駐兵平壤。時衍已死,璧與國王議曰:「高麗遷居江華島有年矣。外雖插辭臣貢,內恃其險,故使權臣無所畏忌,擅逐其主。今衍已死,王實無罪,若朝廷遣兵護王歸於舊京。可以罷兵息民,策之上者也。」因遣使以聞,帝從之。   師還,遷中書右丞。冬祀太廟,有司失黃幔,得於神庖灶下,己污壞。帝聞,大怒曰:「是應坐大不敬律,當斬!」璧爭曰:「法止杖斷遠流。」其人竟得不死。九年,復拜平章政事。璧平居寡言語,及論政事,必反覆詰難,務究其利弊而後已。世祖嘗稱為秀才舌雲。十三年卒,年五十七。大德三年,贈大司徒,謚忠亮。   子二人:仁榮,中書參知政事;仁恭,集賢直學士。孫二人:崇,郊祀署令;弘,左藏庫提點。   張雄飛,字鵬舉,沂州臨沂人。父琮,仕金守盱眙。金主疑之,罷其兵,徒居許州,尋覆命守河陰,留家人於許。雄飛幼失母,琮妾李氏養之。大兵屠許州,惟工匠得免,有田姓者,琮故吏也。自稱能為弓,且詐以雄飛及李氏為家人,由是獲全,遂徙朔方,雄飛甫十歲。至霍州,李欲逃,恐其累己,雄飛知之,頃刻不去左右,李乃變服與雄飛俱還,寓潞州。雄飛既長,往師前進士王寶英於趙州。金亡,雄飛不知父所在,求之十餘年,終費得。遂入大都,居數歲,盡通諸部語。   至元二年,廉希憲薦於世祖,召見,陳當世之務,世祖大悅。授同知平陽路轉運司事,搜抉蠹弊悉除之。帝問處士羅英,誰可大用者,對曰:「張雄飛真公輔器。」帝然之,命驛召雄飛至,問以方今所急,對曰:「太子天下本,願早定以系人心,閭閻小人有升斗之儲,尚知付託,天下至大,社稷至重,不早建儲貳,非至計也。向使先帝知此,陛下能有今日乎?」帝方臥,矍然起,稱善者久之。   他日,與江孝卿同召見,帝日:「今任職者非材,政事廢弛,譬大廈將傾,非良工不能搘柱,卿輩能任此乎?」孝卿謝不敢當。帝顧雄飛,雄飛對曰:「古有御史台。為天子耳目,凡政事得失、民間疾苦,皆得言,百官奸邪、貪穢不職者,即糾劾之。如此則紀綱舉、天下治矣。」帝曰:「善。」乃立御史台,以前丞相塔察兒為御史大夫,雄飛為侍御史,且戒之曰:「卿等既為台官,職在直言,朕為汝君,苟所行未善,亦當極諫,況百官乎!汝宜知朕意。人雖嫉汝,朕能為汝地也。」雄飛益自感勵,知無不言。   參議樞密院事費正寅素?狡,密遣人通於宋。事覺,詔丞相線真等與雄飛雜治之。請托交至,雄飛無所顧,盡得其罪狀以聞,正寅與其黨管如仁等皆伏誅。會議立尚書省,雄飛力爭,忤旨,左遷同知京兆總管府事。宗室公主有家奴逃渭南為民贅婿。主過臨潼,識之,捕其奴與妻及妻之父母,皆械系之,盡沒家資。雄飛與主爭辨,辭色俱厲。主不得已以奴妻及妻之父母、家資還之,惟挾其奴以去。   入為兵部尚書。平章阿合馬在制國用司時,與亦麻都丁有隙,至是,羅織其罪,同僚爭相附會,雄飛不可曰:「所犯在制國用司時,平章獨不預耶?」眾無以答,秦長卿、劉仲澤亦以忤阿合馬,皆下吏,欲殺之,雄飛亦持不可。阿合馬使人啖之曰:「能殺此三人,當以參政相處。」雄飛曰:「殺無罪以求大官,吾不為也。阿合馬怒,奏出雄飛為澧州安撫使,三人竟死獄中。   澧州有巨商二人,犯匿稅及毆人事,僚佐受賂,欲寬其罪,雄飛繩之益急。或曰:「此細事,何執之堅?」雄飛曰:「吾非治匿稅毆人者,欲改宋弊政,懲不畏法者爾。」貧民以乏食,群聚發富家廩,所司欲論以強盜,雄飛曰:「此盜食,欲救死耳,非強也。」寬其獄,全活者百餘人。澧西南接溪洞,徭人乘間抄掠,雄飛遣楊應中等往諭以威德,諸徭悉感服。   十四年,改安撫司為總官府,命雄飛為達魯花赤,遷荊湖北道宣慰使。有告常德富民十餘家,與德山寺僧將為亂,眾議以兵討之。雄飛曰;「告者必其仇也。且新附之民,當以靜鎮之,兵不可遽用。苟有他,吾自任其責。」遂止,徐察之,果如所言。十五年,荊湖行省阿里海牙以降民千戶沒入為家奴,自置吏治之,歲責租賦,有司莫敢言。雄飛言於阿里海牙,請歸其民於有司。不從。雄飛入朝奏其事,詔還籍為民。   十六年,拜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阿合馬以子匆忙辛為中書右丞,行省江淮,恐不為所容,奏留雄飛不遣,改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使。未行,阿合馬死。朝臣皆以罪去。拜參知政事。阿合馬用事日久,賣官鬻獄,紀綱大壞,雄飛乃先在降一偕,於是僥倖超躇躐者皆降黜。忽辛有罪,敕中貴人及中書雜問,忽辛歷指宰執曰:「汝曾使我家錢物,何得問我?」雄飛曰:「我曾受汝家錢物否?」曰:「惟公獨否。」雄飛曰:「如是,則我當問汝矣,」忽辛遂伏辜。二十一年春,冊上尊號,議大赦天下。雄飛諫曰;「古人言:無敕之國,其刑必平。故赦者,不平之政也。聖明在上,豈宜數赦!」帝嘉納之,語雄飛曰:「大獵而後見善射,集議而後知能言,汝所言者是,朕今從汝。」遂止降輕刑之詔。   未幾,盧世榮以言利進,雄飛與諸執政同日皆罷。二十三年,起為燕南河北道宣慰使,卒於官。   五子:師野、帥諤、師白、師儼、師約。師野,宿衛東宮。荊湖行省平章政事阿里海牙入覲,言之宰相,欲白皇太子,請以師野為荊南總管,雄飛固止之。歸謂師野曰:「今日有欲官汝者,汝宿衛日久,固應得官,然我方為執政,天下必以我私汝,我一日不去此位,汝輩勿望有官也。」其介慎如此。   史臣曰:「張鵬舉剛明廉直,材任宰相。世祖用盧世榮,罷鵬舉政事,可謂棄蘇合而寶蟛蜣之糞矣。豈好利之心,不能自克,遂為逢君者所蠱惑歟!」 卷一百五十九·列傳第五十六   伯顏 相嘉失裡   伯顏,巴鄰氏。曾祖失兒古額禿,為巴鄰部長,率二子阿剌黑、納牙阿歸於太祖,授巴鄰部左千戶。納牙阿為太祖中軍萬戶,自有傳。   阿剌黑,伯顏祖父也。襲父職,兼斷事官。從太祖伐西域,攻拔忽氈城,遂雙忽氈為其食邑。   阿剌黑子曉古台,襲千戶,從宗王旭烈兀於西域。曉古台生伯顏。   至凶初,旭烈兀遣伯顏入奏,世祖偉其言貌,曰:「非諸侯臣也,其留事朕。」以右丞相安童女弟妻之,拜光祿大夫、中書左丞相。伯顏凝重寡言,諸曹白事,尤難次者,徐以一二語判之。眾服曰:「真宰相也。」四年,改中書右丞。七年,遷同知樞密院事。」   十一年,大舉伐宋,與史天澤並拜中書左丞相,行省荊湖。初,世祖劉與秉忠議伐宋。秉忠以無元帥對。及見伯顏,乃謂世祖曰:「取江南有人矣。」姚樞亦奏,如求大將,非安童與伯顏不可。至是,遂與天澤並任焉。天澤又以病,表請專任伯顏,乃以伯顏領河南等路行中書省,諸將並聽節制。秋七月,陛辭,帝曰:「昔曹彬以不嗜殺平江南,汝其體朕意,為朕曹彬可也。」   九月甲戌朔,會師於襄陽,分三道並進:唆都以兵一萬,由東道趨棗陽;翟招討以兵一萬,由西道老鴉山趨荊南;伯顏與平章政事阿術由中道循漢水趨鄂州,萬戶武秀為前鋒。遇潦水氾濫,無舟楫,伯顏曰:「吾且飛渡大江,豈憚此潢潦。」命壯士負甲仗,騎而前導,麾諸軍畢濟,次鹽山,距郢州二十早,宋兵十餘萬,夾漢水城萬勝堡,號為新郢,兩戰艦千艘,橫鐵緪江中,以遏舟師。惟黃家灣有小河,經鷂子山入唐港,可達於江,宋人又為壩築堡於上,嚴兵守之。伯顏遣總管李庭、劉國傑攻拔黃家灣堡,鑿壩,挽舟出唐港,整列而進,諸將請曰:「郢城,我之咽喉,不取恐為後患。」伯顏曰:「用兵有緩急,攻城,下策也,大軍之出,豈為此一城哉。」遂捨郢不攻,由平江堰順流而下。伯顏與阿術殿後,不滿百騎。至泉子湖,郢將趙文義、范興以二千騎來襲,還軍擊之,文義、興俱死,斬獲數百人。   十月,次沙洋堡。命斷事官楊仁風招之,不應,復遣一俘持黃榜、檄文,傳文義首入城,招其守將王虎臣、王大用。虎臣等斬俘,焚黃榜。其裨將傅益以水軍十七人降。伯顏覆命呂文煥招之,仍不應。乃水陸並進。有裨將李國用在巫術召風,風起,伯顏命炮手元帥張榮實順風燃炮,焚城中廬舍,城遂拔。萬戶忙古歹獲虎臣、大用等,屠其城。進次新城,使萬戶帖木兒、史弼列沙洋所馘於城下,射黃榜、檄文以招之。守將邊居誼邀文煥語,至城下,飛矢中右,臂奔還。未幾,其總制黃順逾城降,明日副統任寧亦降,居誼終不出,乃令總管李庭攻其外堡,拔之,諸軍蟻附而上,內堡亦破。餘眾三千人皆戰死,居誼闔家自焚。並誅王虎臣、王大用等。遣萬戶帖木兒等奏沙洋、新城之捷。   十一月丙戌,次復州,安撫使翟貴以城降。阿術使右丞阿里海涯來請渡江之期,伯顏不答,明日又來,仍不答。阿術自至,問之,伯顏日:「此大事,主上付吾二人,可使餘人知吾虛實乎?」潛刻期而去。大軍次蔡店。宋淮西制置使夏貴等以戰艦萬艘,分據要害,都統王達守陽邏堡。荊湖宣撫使朱祀孫以游擊兵扼中流,大軍不得進。伯顏大會諸將,議渡江。遣總管劉深、千戶馬福觀沙湖水勢。福建議,淪河口可通沙蕪入江,伯顏使覘沙蕪口,貴亦以精兵守之。乃圍漢陽軍,聲言由漢口濟江,貴果移軍來援。   十二月丙午,大軍次漢口。諸將自漢口開壩,引船入淪河。先遣萬戶阿刺罕巡視陽邏城保。徑趨沙蕪,入大江。壬子,伯顏戰艦萬計,連檣而至,以數千艘泊淪河灣。諸將言:「沙蕪南岸有宋戰船,可攻而取之。」伯顏曰:「吾亦知其可取,慮汝輩貪小失大,一舉渡江,收其全功可也。」進攻陽邏保,再遣人招之,保不應。基將士曰:「我輩受宋厚恩,戳力死戰,此其時也。安有歸降之理?今日猶賭博之孤注,輸贏在此一擲。」伯顏麾諸將攻之,三日不克,乃密與阿術議曰:「彼謂我必拔此保,方能渡江。此堡守禦堅固,攻之徒勞。汝今夜以鐵騎三千直趨上流,為搗虛之計,詰旦渡江襲南岸,已過,則遣人告我。」乃分遣阿里海涯督萬戶張宏范、忽失海涯、折的迷失等,先以步騎攻陽邏堡,夏貴來援。阿術出其不意,率萬戶晏徹兒、忙古歹、史格、賈文備四翼軍,溯流西上四十里,對青山磯而泊。是夜,雪大作,遙見南岸尚露沙洲。阿術登舟率諸將徑趨之。史格一軍先渡,為宋將程鵬飛所卻。總管史塔剌渾繼進,擒其將高邦顯等。鵬飛身被七創。敗走。獲船千餘艘。遂抵南岸。阿術與鎮撫何瑋等數十人登岸,與宋軍相持。夏貴在江南不能為聲援,我軍遂起浮橋,成列而濟。阿里漲牙繼遣張榮實、解汝楫等四翼軍,般艫相銜,直攻夏貴。貴引麾下軍數千先遁,諸軍乘之,析馘不可勝計。追至鄂州東門而止。阿術遣使告捷,伯顏大喜,急攻陽邏堡,拔之,斬王達。諸將謂,貴大將,不可使逸去。請追之。伯顏曰:「陽邏堡之捷,吾欲遣使告於宋人,今貴走,代吾遣使,不必追也。」   阿術還渡江,議兵所向,或欲先取蘄、黃,阿術曰:「若赴下流,退無所據,先取鄂、漢,雖遲旬日,可為萬全計。」伯顏從之。進次鄂州,焚戰船三千艘,火照城中,宋人大恐。乃遣呂文煥、楊仁風等諭之曰:「汝國所恃者,江、淮而已,今大兵渡江,如履平地,汝輩何不速降!」知鄂州張晏然、知漢最軍王儀、知德安府來興國,並以城降,程鵬飛亦以本軍降。伯顏承製以宋鄂州民兵總制王該知州事,王儀、來興國仍舊任。分宋降卒隸諸將,凡逃民悉縱還之。遣萬戶也的哥、忽都列入奏。分命阿剌罕先鋒黃頭,收壽昌糧四十萬斛,以濟軍需。留阿里海涯等,以兵四萬,戍鄂、漢。伯顏與阿術率大軍東下。以侍衛新軍都指揮使禿滿台為諸軍殿。   十二年正月癸西朔,阿術先至黃州,宋知州陳奕降,伯顏承製授奕沿江大都督。遣奕與呂文煥以書招蘄州安撫使管景模,阿術復以舟師造其城下。伯顏至蘄州,景模出降,承製授以淮西宣撫使,留萬戶帶塔兒守之。阿術以舟師趨江州,宋兵部尚書呂師夔、知江州錢真孫及知六安軍曹明,皆以城降。伯顏承製,以師夔守江州。師夔宴伯顏於庚公樓。飾宋宗室二女以獻,伯顏怒曰:「吾奉天子之命,興師問罪,豈以女色移吾意乎!」斥遣之。知南康軍葉閶來降,殿前都指揮使、知安慶府範文虎亦奉書納款。伯顏至湖口,遣千戶寧玉造浮橋以渡,大風,褥於山神,有頃,風息,大軍畢渡。   伯顏承製授範文虎兩浙大都督,以其從子友信知安慶府事,命萬戶喬?戍之。次池州,都統制張林以城降,通判權州趙昴發與其妻自經死,伯顏命具衣衾葬之。   宋宰相賈似道遣袁克已、宋京致書,請還已降州郡,約貢歲幣。伯顏遣囊加歹偕克己入奏,止京以待。且使謂似道曰:「未渡江,議和人貢則可,今沿江諸郡皆內附,欲和,則汝自來面議。」囊家歹還,乃釋宋京。   賈似道屯於丁家洲,步兵十三萬,號百萬,孫步臣為前鋒,夏貴以戰艦二千五百艘橫亙江中,似道將後軍。伯顏曰:「眾寡不敵,宜以計勝。」令軍中作大{代木}數十,置薪芻於上,陽言欲以火攻。宋人晝夜嚴備,戰士少懈。乃命左右翼萬戶率騎兵夾江而陣,炮聲震百里。宋軍陣動,我師掠宋戰艦,大呼曰:「宋人敗矣!」似道倉皇失措,遽鳴金收軍,軍潰。阿術以小旗麾何瑋、李庭等率舟師衝擊,伯顏命步騎左右犄之,追奔百五十餘里,獲戰艦二千餘艘。似道東走場州,貴走廬州,虎臣走泰州。   進攻太平州,知州孟之縉及知無為軍劉權、知鎮萬軍曹旺等,並以城降。大軍次建康之龍灣,大賚將士。   宋沿江制置使趙溍遁,都統徐之榮、翁福、茅世雄等以城降,命招討使唆都守之。鎮江府管軍總管石祖忠以城降,江東及淮西滁州諸郡亦相繼降。   時民乏食,又疾疫,伯顏開倉賑之,兼施醫藥。宋人大喜曰:「真王者之師也。」伯顏遣左右司員外郎石天麟詣闕奏事,世祖大悅,悉允所請,命伯顏以行中書省駐建康。阿塔海、董文炳以行樞密院駐鎮江,阿術別奉詔取揚州。   四月,詔盛夏不利行師,俟秋再舉。伯顏奏曰:「宋人據江海,如獸之走險,今已扼其吭,少縱之則逸而逝矣。」世祖語使者曰:「將在外,不從中制,兵法也。宜從丞相言。」五月,覆命奉御愛薛召伯顏赴闕,以阿剌罕為參政,留治省事。伯顏至鎮江,會諸將計事,今各還戍地,乃渡江北行,入見於上都。七月癸未,進右丞相,讓功於阿術,詔以阿術為左丞相。阿術材勇善戰,而士心不附,伯顏患之,乃曲加禮敬,由是眾皆悅服。   八月癸卯,受命還行省,取道益都,按視溯州防軍,調淮江都元帥孛魯歡、副都元帥阿里伯,以所部兵溯淮而進。九月,至淮安,射書城中,諭守將降,又使降將孫嗣武招之,皆不應。乃使招討使別裡吉迷失攻北城,伯顏與孛魯歡、阿里攻其南城堡,拔之。十月,進圍揚州,留孛魯歡、阿里伯守灣頭新堡。至鎮江,罷行院,以阿塔海、董文炳同署院事。   十一月,分兵為三路,期並會於臨安:阿剌罕等為右軍,以步騎自建康趨獨松嶺;董文炳為左軍,以舟師自江陰循海道趣澉浦、華亭;伯顏與阿塔海由中道,節制諸軍水陸並進。   先是,常州守王宗洙遁,通判王虎臣以城降,其都統制劉師勇通與張彥、王安節等復推姚?為帥,堅守不下,彥與安節拒戰於呂城,大敗,彥以眾降。伯顏至常州,命呂文煥射書城上,諭以禍福,不應,文煥又為流矢所中,乃命掾史書榜文射入城中,曰:「常州已附之地,爾等復來據之。大丞相親臨攻擊,勢易摧枯,然念主上好生、惡殺,務以招徠為先。連日遣人告諭,未見聽從。爾之士民勿以歸降復叛為疑,約以來日,如出城歸附,以保生靈,前罪一無所問,仍依沿江已附州城,一例優加爵賞,四民各令安業,若更執迷堅拒,城破之日,枕屍流血,老幼無遣,宜速深思,無貽後悔。」又不聽。乃督帳下親軍攻南城,命親軍先登,豎紅旗城上。諸軍見而大呼曰:「丞相登矣。」師畢皆登,宋軍大潰,拔其城署之。?戰死,安節被執不屈死,惟師勇遁去。以行省都事馬恕為常州尹。   遣蒙古軍都元帥闍裡帖木兒、萬戶懷都,先據無錫州,萬戶忙古歹、晏徹兒巡太湖,又遣監戰亦乞裡歹、招討使唆都、宣撫使游顯,會闍裡帖木兒先趨平江。   初伯顏出都,帝以手詔付之,使諭宋主。至是遣降人游介實,奉詔書副本使於宋,仍以書諭宋大臣。十二月,宋工部侍郎柳岳等奉其國主及太皇太后書,並宋之大臣與伯顏書來見,垂涕言:「太皇太后年高,嗣君幼沖,且在??中。自古禮不伐喪,乞哀恕班師,每年進奉修好。且今日事至此者,皆奸臣賈似道失信誤國,非太皇太后之意也。」伯顏曰:「主上即位之初,奉國書修好,汝國執我行人至十有六年,所以興師問罪。今又無故殺我行人。如欲大軍不進,將效錢王納土乎?李主出降乎?爾宋昔得天下於小兒,今亦失於小兒,天道如此,何多言也!」乃遣招討使抄兒赤,以柳岳來使事,乃嚴忠范所賚國書入奏。   次平江,宋都統王邦傑等出降。遣囊家歹與柳岳至臨安。宋尚書夏士林、侍郎呂師孟、守正少卿陸秀夫又以書來,請尊世祖為伯父,世修子侄之禮,且約歲幣銀二十五萬兩,幣二十五萬匹。伯顏不答,遣忙古帶、範文獻,會阿剌罕、昔裡伯取湖州,留游顯、懷都、忽都不花屯兵鎮守平江,別遣寧玉守吳江長橋,橋玉所造也。   十三年正月,次嘉興,安撫使劉漢傑以城降,留萬戶忽都虎等戍之。宋軍器監劉庭瑞又以其宰相陳宜中等書來,伯顏亦不答,遣庭瑞返。宜中遣御史劉岊奉宋主稱臣表副本,及致書伯顏,約會長安鎮。大軍至崇德。宜中又令都統洪模持書同囊家列來見。已而伯顏次長安鎮,宜中等不至。進至皋亭山,宋主知臨安賈餘慶,同承宣使趙尹甫、防禦使趙吉甫,奉傳國璽及降表詣軍前,伯顏受之,召宋宰執議出降。時宋宰相陳宜中已遁,宋主以文天祥化為宰相,辭不拜,自請至軍前。大軍至臨安北十五里,分遣董文炳、呂文煥、範文虎撫慰軍民。   伯顏聞宜中與張世傑等挾益王、廣王航海去,亟遣右軍阿剌罕、奧魯赤,左軍董文炳、範文虎等追之,不及而還。   或請檢視府藏簿帳,以知金谷戶口多寡,伯顏曰:「是欲夤緣噬吾民恥。」乃下令將士敢入城者,以軍法論。先是,宋三衙衛士,白晝殺人,亂民亦乘時剽掠,至是始皆斂跡,遣呂文煥持黃榜諭臨安軍民,遣程鵬飛、洪雙壽等入宮慰諭謝太后。太后遣丞相吳堅、文天祥,樞密使謝堂、安撫使賈餘慶、內宮郁惟善來見,伯顏慰遣之。以天祥舉動不常,疑其有異志,留之。天祥數請歸,伯顏笑而不答。天祥怒曰:「我此來,為兩國大事,何故留我?」伯顏曰:「勿怒,汝為宋大臣,責任非輕。今日之事,當與我共之。」使程鵬飛、洪雙壽同賈餘慶易宋王削帝號降表。伯顏屯臨安城北之湖州市,遣千戶囊家歹等以宋傳國璽入獻。   庚寅,伯顏建大將旗鼓,率左右翼萬戶,巡臨安城,觀湖於浙江。宋宗室大臣皆來見。張宏范、孟祺同程鵬飛,以所易降表及宋主、謝太后諭未附州郡手詔至。伯顏登獅子峰,觀臨安形勢,命唆都部分諸將守護宮城。癸巳,謝太后復使人來勞問。分置其三衙諸司兵於各翼,以俟調遣,其生募等軍,願歸者聽。   分遣蕭郁、王世英等招諭衢、信諸州。二月,遣劉岊等往淮西招夏貴,仍遣別將徇浙東、西,於是知嚴州方回、知婺州劉怡、知台州楊必大、知外州梁椅,並以城降。   命剌罕、董文炳等見謝太后,宣佈德意。以慰諭之。辛丑,宋主率文武百餘,望闕拜發降表。伯顏承製,以臨安為兩浙大都督府,忙古歹、範文虎並為大都督。覆命張惠、阿剌罕、董文炳、呂文煥等入城,籍其軍民錢谷之數。收百官誥命、符印圖籍,悉罷宋官府。稱宋王於別館。禁人勿侵壞宋氏陵寢。是日,大軍屯於江滸,潮三日不至,人以為天助焉。   癸卯,謝太后命吳堅、賈餘慶、謝堂、家鉉翁、劉苪、文天祥為祈請使,楊應奎、趙若秀為奉表押璽官,詣闕請命。伯顏亦拜表稱賀。宋福王岊與苪奉書於伯顏,辭甚懇至。伯顏曰:「爾國已降,南北一家,王勿疑,宜速來,共預此事。」且使迓之。夏貴以淮南降。庚申,囊加歹傳諭,召伯顏偕宋君臣入朝。   三月丁卯,伯顏入臨安,使孟祺籍其禮器、冊寶、圖書。議以阿剌罕、董文炳留治省事,以經略閩、粵;忙古歹以大都督戍浙西;唆都以宣撫使戍浙東;唐兀歹、李庭護送宋君臣北上。初,宋末童謠有云:「江南如破,白雁來過」又讖語云:「亡宋者,百眼將軍也。」至是皆應焉。   阿塔海等宣詔,趣宋主、母后入覲,聽詔畢,即日出宮,惟謝太后以疾獨留,隆國夫人黃氏以下宮人從行者百餘人,福王與苪,沂激王乃猷、駙馬楊鎮以下官屬從行者數千人。宋主求見,伯顏曰;「未入朝,無相見禮。」   五月乙未,伯顏以宋主至上都,世祖御大安閣受朝,授宋主顯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大司徒,封瀛國公。宋平,得府三十七、州百二十八、關監二、縣七百三十三。命伯顏告於天地宗廟,大赦天下。帝勞伯顏,伯顏再拜謝曰:「奉陛下成算,阿術效力,臣何功之有。」復拜同知樞密院事,賜銀鼠青鼠只孫二十襲,以陵州籐州戶六千為食邑,將校有功者一百二十三人賜銀有差。奏言:「江南川渠,通利百貨,皆以船運,比之車運,載倍而力省。今南北混一,宜疏浚河渠,令遠方貢獻京師者,皆由此而達,誠萬世之利。」帝從之。其後海運之議,亦發自伯顏雲。   十四年,諸三昔裡古劫北平王以叛,命伯顏率大軍討之。與其眾遇於斡魯歡河,夾水而陣,相持終日,俟其懈,麾軍為兩隊擊之,昔裡古敗走。十八年三月,世祖命皇太子撫軍北邊,以伯顏從,諭之曰:「伯顏才兼將軍,忠於所事,汝勿以常人遇之。」皇太子與伯顏論事,輒敬禮有加,是年,頒功臣食邑,益以籐州等處四千九百七十七戶。   初,伯顏至上都,詔百官郊迎,平章政事阿合馬先半捨謁於道左,伯顏解所服玉鉤條遺之,且曰:「宋寶玉雖多,吾實無所取,勿以此為薄也。」阿合馬疑其輕已,思中傷之,乃謂玉桃盞,宋之至寶,為伯顏所匿。帝命按之,無驗,事始得釋,後阿合馬死,在獻玉桃盞者,帝愕然曰:「幾陷我忠臣也。」別裡吉迷失誣伯顏以死罪,帝察其誣。斥之。未幾,別裡吉迷失以他罪誅,敕伯顏臨視,伯顏與之酒,不顧而返,帝問其敵,對曰:「彼有罪當誅,以臣臨之,人且疑陛下為臣報復矣。」   二十二年秋。宗王阿只吉為海都所敗,詔伯顏代總其軍。伯顏令軍中采蔑怯葉兒及宿敦之根貯之,人四斛。草實稱是。是冬,雨雪,人馬賴以不饑,又令軍士捕塔剌不歡之獸食之,積其皮至萬餘,人莫知其意,既而遣使輦至京師,帝曰;「是欲易吾繒帛耳。」乃賜帛為軍士衣服。二十四年二月,有上變告乃顏逆謀,詔伯顏偵之,伯顏多載衣裘入其境,以賜館人,既至,乃顏設宴,謀執之,伯顏覺,趨出,與從者分三道逸去。館人既得衣裘,爭以良馬與之,遂得脫,弛還白狀。四月,乃顏反,世祖親征,奏請李庭、董士選將漢軍以兵法佈置。賊將金家奴、塔不歹進副乘輿,庭等大敗之,卒擒乃顏。二十六年,進金紫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出鎮和林。和林置知院,自伯顏始。   二十九年,諸王明理帖木兒叛,與海都連兵入寇,詔伯顏討之。遇賊於阿撒忽禿嶺,矢下如雨,伯顏麾軍以進,下令退後者斬,大敗明理帖木兒,使速哥、梯迷禿兒等追之。伯顏引軍夜還,至必失禿,卒與賊遇,伯顏堅壁不動。黎明,賊引去,追至別竭兒,速哥、梯迷禿兒等兵亦至,夾擊之,斬首二千級,俘其餘眾以還。軍中獲諜者,伯顏厚賜之遣歸,繼書諭明裡帖木兒以禍福,明理帖木兒為感泣。   未幾,海都復犯邊,伯顏留拒之。廷臣有譖伯顏與海都通者,詔以知樞密院玉昔帖木兒代之,伯顏留大同以俟後命。玉昔帖木兒未至三驛,會海都復至,伯顏遣使告立者帖木兒曰:「公姑止此,待我翦此寇而來,未晚也。」伯顏與海都戰,佯卻,凡七日,諸將以為怯,憤曰;「果畏賊,何不授軍於大夫。」伯顏曰:「海都犯邊,邀之則遁,誘其深入,一點可擒也。諸君必欲速戰,若失利。誰任其咎?」諸將屢請,伯顏還軍擊敗之,海都果脫去。玉昔帖木兒至,成宗餞伯顏,且曰:「公將去,何以教我?」伯顏舉酒,謂之曰:「可慎者,惟此與女色耳。軍中當嚴紀律,然恩德不可偏廢。冬夏營屯,循舊為便。」成宗悉從之。   三十一年正月癸酉,世祖崩,伯顏總百官以聽。兵馬司請日出入時鳴鐘,以防變故,伯顏呵之曰:「汝將為亂耶!其如平日。」有盜內府銀者,宰相欲誅之,伯顏曰:「何時無盜,今以誰之命誅盜耶?」人皆服其有識。   夏四月,成宗即位於上都大安閣,左右部諸王畢會,伯顏仗劍立殿階,陳祖宗寶訓,宣揚顧命,述所以立成宗之意,辭色嚴肅,諸王皆股慄,趨殿下拜賀。五月乙亥,拜開府儀同三司、太傅、錄軍國重事,依前知樞密院事。丞相完澤忌之,伯顏知其意,語之曰:「幸送我兩罌美酒,與諸王飲,余非所知也。」江南行省累請罷行樞密院,帝問於伯顏,時伯顏已病,張目對曰:「內而省、院,各置為宜;外而軍、民,分隸不便。」成宗韙之。三行院遂罷。十二月庚子,卒,年五十九。   伯顏深沈善斷,率二十萬眾伐宋,如將一人,事畢還朝,口不言功。歸裝惟ポ被而巳。大德八年,贈宣忠佐命開濟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淮安王,謚忠武。至正四年,加贈宣忠佐命開基詡載功臣,進封淮王,余如故。   子買奴,僉樞密事院;囊加歹,樞密副使。   孫相嘉失裡,同僉樞密院事、集賢學士,至治未聞南坡之變,奔赴上都,或止之。曰:「吾與國同休戚,今聞難不赴,可乎?」至上都,為逆黨所執,尋得釋,拜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遷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卒。   相嘉失裡子普達失裡,陝西行省平章政事。   史臣曰:「世祖一見伯顏,擢為宰相,知人之哲,近世未嘗有也。然伯顏自滅宋以後,迭遭誣陷,君臣之分,幾至不終,良以非親非貴,蹤跡孤危,功名雖盛,適足為讒構之資而已。甚矣!明良契合之不易言也。」 卷一百六十·列傳第五十七   阿里海涯 貫雲石 阿剌罕 速迭兒 忙兀台 完者拔都   阿里海涯,回鶻人。胞生剖而出之,其父也先火者欲棄之,母不妨,及長,雄武有膽略。家貧,躬耕養母,喟然曰:「大丈夫當立功萬里,何至效細民從事畎畝間乎。」釋耒去,求國書讀之,逾月盡其師學。大將卜憐吉歹使其子忽魯不花從阿里海涯受國書,又薦於世祖潛邸,直宿衛。憲宗九年,從世祖濟江。世祖射虎未殪,阿里海涯挺矛剌殺之。攻鄂州,先登,流矢貫其喉。賜銀五十兩。憲宗崩,諸王大臣議所立。先是,宗王塔察兒有書勸進,世祖忘而置之,及問左右,阿里海涯對曰:「在臣所。」出示群臣,議遂定。世祖甚稱之。   中統三年,授中書省郎中,至元元年,加朝請大夫、參議中書省事。二年,僉南京、河南、大名、順德等路行中書省事,轉廉訪使,易虎符。尋領諸路鷹師獵戶,再兼領中都路欄遺。四年,拜僉制國用司使。   五年,劉整議取襄取,世祖然之,別置行中書省,以阿里海涯同僉行省事。乃築長圍,起萬山,包百丈、楚山,盡鹿門,雙斷襄陽援兵。敗宋將範文虎於灌灘。時兵事劇,阿里海涯專入奏,能日馳八百里。六年,拜參知河南等路行尚書省事。七年,兼漢軍都元帥,分將新軍,尚書省罷,復參知行中書省事。宋遺都統張貴、張順將舟師送袍甲犒城中。自萬山接戰二十餘里,斬順。貴以餘眾入城。後貴乘水漲宵遁,阿里海涯復追斬貴於櫃門關。九年,破樊城外城,會有西域人獻新炮。十年正月,以西域炮攻樊城,拔而屠之。   移攻襄陽,一炮中其譙樓,聲如雷震,城中洶洶,諸將多逾城降。劉整欲立碎其城,執守將呂文煥,以逞其意。阿里海涯獨不欲攻,乃身至城下,與文煥言曰:「汝以孤軍拒守數年,今飛走路絕,上嘉汝忠於所事,若降必尊官厚賜,以勸來者,決不殺汝也。」文煥狐疑未決,又折矢與之誓。文煥感而出降。詔阿里海涯偕文煥入朝,拜中書參知政事。   十一年,進中書左丞、行荊湖等路樞密院事。阿里海涯奏曰:「襄陽為自古用武之地,今幸而克之,宜乘勝順流東下,宋可必平。」平章阿術亦贊其事。世祖命丞相史天澤議之,天澤曰:「朝廷若遣重臣如丞相安童、同知樞密院事伯顏者一人,都督諸軍,則四海混同,可以立待也。」乃拜伯顏為行中書省左丞相。阿里海涯進行省右丞,賞鈔二百錠。   九月,會師襄陽,進攻郢州。宋人築新郢,夾江為城。伯顏使阿里海涯將數十騎覘新郢虛實,宋范、趙兩都統伏兵葭林中,阿里海涯奮擊,大破之,斬兩都統而歸,而其腦撓酒飲之。   十二月,次沙武口,宋制置使夏貴守諸隘甚固,承阿里海涯麾兵攻陽邏保,敗貴援兵,遂拔陽邏及青山白湖諸堡。鄂州守將張宴然、王該等以城降。阿里海涯御軍嚴整,州民安堵,無奪菜秉者。於是漢陽、壽昌、信陽、德安諸州縣皆望風款服。伯顏與諸將會於鄂州,議曰:「鄂襟帶江山,江南要區,且兵糧皆備,今江陵、潭、岳皆未下,不以大將鎮之,上流一動,則鄂非吾有也。」乃使阿里海涯將兵四萬人戍鄂州。   十二年春,略地江陵,與宋將高世傑遇於巴陵。世傑將艨艟千六百艘、兵二萬規襲鄂,阿里海涯遣張榮實、解汝楫敗之,追至桃花灘,世傑降,遂克岳州。承製以降將孟之紹為安撫使。四月,進兵沙市,縱火攻之,城陷,宋宣撫朱祀孫、制置高達出降。乃入江陵。傳檄郢、隨、歸、峽、常德、澧、辰、沅、靖諸郡,皆下之。籍其戶口財賦來上。世祖喜,大宴三日,謂左右曰:「伯顏東下,阿里海涯以孤軍戍,朕甚憂這。今荊湖定,吾東兵無後患矣。」乃親作手詔褒之,賜龍鳳御服、御帽又珠衣、玉帶、貂裘。又別賜金晶一,曰;「俟汝至,當合樂飲之。」以世傑窮而歸命,殺之,祀孫征至京師,死,籍其妻孥。命阿里海涯還鄂,以沿江新附州縣委之。   阿里海涯至鄂,招潭州守將李芾,不聽。乃移兵長沙,拔湘陰。潭人植混淆柱江中,自喬口至城下,凡十有五。皆斷之,又拔城西柵,射書城中示芾,曰:「速降以活州民,否則屠矣。」芾仍不答。阿里海涯部分諸路,以炮攻之,中流矢,創甚,督戰益急。城陷,潭人復作月城以自守。十三年春正月,芾力屈自殺,其將劉孝品等以城降。諸將欲屠之,阿里海涯曰:「漂州戶口數百萬,屠之非上諭伯顏以曹彬不殺意,其屈法貸之。」復發倉廩食饑者。   遣使徇郴、全、道、桂陽、永、稀、武岡、定慶及袁、韶、南雄諸郡,其守將皆奉表迎降。   獨經略使馬暨據靜江不下。使俞全等招之,皆為所殺。會宋主降,阿里海涯入覲,拜平章政事。世祖使賚手詔至靜江諭之。阿里海涯錄上所賜詔以示暨,暨焚之,並殺使者。攻三十餘日,城陷。暨與其將黃文政、張虎等突圍走,追執之。阿里海涯恐靜江民復叛,悉坑之,斬暨等於市。分遣萬戶禿哥不花徇賓、融、柳、欽、橫、邕、慶遠,齊榮祖徇鬱林、貴、廉、象,托裡徇容、籐、梧,皆下之。特磨酋?士貴、南丹州酋莫大秀,皆請內附。   既而宋益、衛二王稱海上,全、永諸州與潭州屬縣民文喻才等鹹起兵應之,舒、黃蘄相斷煽動。詔阿里海涯討之。阿里海涯斬喻才等,逾嶺至柳州,天署,軍病渴,所乘時跑地出泉,一軍飲之,至今名馬蹄泉。時宋將趙與珞戍瓊州之白沙港,阿里海涯航海攻之,執與珞與冉安國、黃之紀等,皆磔以徇,瓊州遂降。八番羅甸蠻酋龍文貌入覲,置宣慰司。八番羅甸、臥龍、羅番、大龍、渴蠻、蘆番、小龍、石番、方番、璠番,僮番,並置安撫司以鎮之。   十八年,奏請徙行省於郢州。所定荊南、淮西、江西、海南、廣西之地,凡得州五十有八,峒夷山獠不可勝計。其取民,悉從輕賦,所在立祠祀之。   二十一年,敕阿里海涯調漢軍七千、新附軍八千從鎮南王伐安南。阿里海涯自請至海濱,收集占城潰卒,再使南征,且趣其未行者。拜安南行中書省左丞相。會湖廣省臣奏請緩師。世祖從之,詔阿里海涯返。   二十三年,入朝,加光祿大夫、湖廣行省左丞相。湖廣行省左丞要束木,丞相桑哥之姻黨也。劾阿里海涯侵盜錢谷,桑哥從中主之。阿里海涯亦劾要束木貪婪。遣參政禿魯罕等推驗,皆希桑哥旨,謂要束不事不實,阿里海涯贓據有征。阿里海涯方以疾留上都。世祖敕尚醫診視,恩禮有加,聞推驗者右要束木,竟忿而自殺,以暴卒聞,年六十。禿魯罕言,阿里海涯雖卒,事之是非仍宜暴白。世祖命竟其事,籍阿里海涯家資運於京師,後贈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楚國公,謚武定。至正八年,追封江陵王,改謚武宣。   阿里海涯喜薦人才,由麾下偏裨及降將為相者二人:曰蒙古歹,曰阿剌罕;為平章政事者十一人:曰奧魯赤、虎都帖木兒、阿里、史格、呂文煥、帖木兒不花、李庭、劉國傑、程鵬飛、史弼;右丞四人,曰唆都、完顏那懷、闊闊出、柔落野訥;左丞四人,曰塔出、唐兀帶、劉深、趙修;參知政事十三人,曰賈文備、鄭鼎、何瑋、張鼎、樊楫、朱國寶、張榮實、囊家歹、烏馬兒、孛羅,合答兒、高達、馬應龍、雲從龍。人才之眾,一時莫及焉。   惟自陳功比伯顏,應賜養老戶,御史籐魯瞻劾之。阿里海涯遣使至行台,逮御史。行台御史大夫相威奏其欺謾,事始寢,為士論所訾雲。   妻特裡氏。世祖復敕以陳、亳、穎元帥郝謙女為次妻、卒,又以其妹繼之。自陳州召至京師,順聖皇后為加幗服。   六子,知名者:忽失海涯,湖廣行省左丞;貫只哥,湖廣行省參知政事;追封楚國公,謚忠惠;和尚,湖南道宣慰使,監潭州軍,賜玉帶、一品服。貫只哥子貫雲石。   史臣曰:阿里海涯平湖廣,使伯顏東下無返顧之憂,功名與阿術相伯仲。乃為要束木所迫脅,至於自裁,以世祖之待功臣,尚有覆盆之獄,讒人罔極。吁,可畏哉!   貫雲石,字酸齋,神極秀異。年十二三,膂力絕人,善騎射。稍長,折節讀書,為文不蹈襲故常,簡峭有法。   襲兩淮萬戶府達魯花赤,鎮永州。初貫只哥御下寬,眾玩之。雲石濟以威嚴,行伍肅然。一日,呼弟忽都海涯語之曰:「吾宦情素澹,然祖父爵不敢不襲。今已數年,宜讓汝。」即解金虎符佩之。」   北從姚燧學,燧見其詩文,大異之。仁宗為皇太子,聞雲石讓爵於弟,謂左右曰;「將相家子弟能如此,誠不易得。」未幾,雲石以所著《孝經直解》進,甚稱帝旨,命侍英宗為說書秀才。仁宗即位,拜翰林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奏陳六事:一曰釋邊戍以修文德,二曰教太子以正國本,三曰設諫官以輔聖德,四曰表姓以旌勳胃,五曰定服色以變風俗,六曰舉賢才以佐治道。帝覽而善之,未報。   一日,雲石忽喟然歎曰:「辭尊居卑,昔賢所尚。今侍從之官,與所讓軍資,孰貴?人將議吾後矣。」乃移疾去官,賣藥於錢塘市,變易姓名,人無識之者,嘗過梁山濼,見漁父緝蘆花絮為被,愛之,欲易以?。漁父曰:「君欲吾被,當更賦詩。」雲石援筆立就,忻然持被被而去,遠近傳之,稱為蘆花道人。泰定元年卒,年三十九。贈集賢學十、中奉大夫、護軍,追封京兆郡公,謚文清。   子阿思蘭海涯,慈利州達魯花赤;次八思海涯。   阿剌罕,札剌兒氏。   祖撥徹,事太祖為火兒赤,又為博兒赤。數有虞功,太宗即位,從征併攏,戰歿。追贈威佐運功臣、光祿大夫、司徒,封曹南王,謚忠定。   父也柳干,幼隸皇子岳裡吉為衛士長。從皇子闊出伐宋。累功,授萬戶,遷都元帥。及大將察罕卒,以也柳干代之,拜諸翼軍馬都元帥。憲宗八年,攻揚州,戰歿,追贈宣忠靖遠佐運功臣、中書右丞相,封曹南王,謚桓毅。   阿剌罕襲為諸翼蒙古軍馬都元帥。從世祖渡江,圍鄂州。世祖即位,阿里不哥自立於和林,大將阿藍答兒、渾都海等叛應之。世祖命阿剌罕帥所部西討,有功。中統二年,又從世祖敗阿里不哥於昔門禿,賜金五十兩。三年,從諸王不者克討李□於濟南,阿剌罕與□戰於老倉口,敗之。□伏誅,授都元帥,易金虎符、銀印。至元四年春,改上萬戶,從都元帥阿術伐宋。九月,師次襄陽西安陽灘,逆戰,敗宋兵。五年,大軍圍襄、樊,阿剌罕守南面百丈山、漫河灘,累敗宋兵。十年春,襄陽降。   十一年秋,丞相伯顏與阿術會師襄陽,遣阿剌罕率諸翼軍攻郢、復諸州。十月,奪郢州南門堡。丞相伯顏親率騎兵行視漢陽城壁,欲從漢口渡江。宋人以精兵扼漢口,乃遣阿速罕帥蒙古騎兵位道兼行,攻破沙洋堡。遂渡江,取鄂州。阿剌罕同斷事官楊仁風東略壽昌,得米四十萬斛。統左翼軍,順流東下,沿江州郡悉降。   十二年五月,加昭毅大將軍、蒙古漢軍上萬戶,屯建康。丞相伯顏受詔赴闕,以阿剌罕留治行省事。拜中奉大夫、參知政事。伯顏還,分軍為三道並進,阿剌罕由西道,趨溧水、溧陽,攻破銀樹東壩,至護牙山,敗宋軍,斬首七千級。又擒其將祝亮並裨校七十二人,斬首三千級。又與宋兵戰,斬首七千級。又敗其都統等三人,斬首三千級。克建平縣,進攻廣德軍獨松關。先是,宋廣德守將張濡殺國信使廉希賢、嚴忠范等於獨松關,及阿剌罕軍次安吉州上柏鎮,濡率兵拒戰。大敗之,斬首二千級,生擒其副將馮翼,斬於軍前,俘裨將四十二人,濡遁。   十三年春,宋降,詔阿剌罕同左丞董文炳率高興等,攻浙東溫、台、衢、婺、處、明、越、及閩中諸郡,追襲宋嗣秀王趙與擇至福州。與擇以軍三萬拒戰,阿剌罕身先士卒率高興、撒裡蠻等渡江鏖戰,斬其步帥觀察使李世達。生擒與擇及將吏百八十人。悉斬之。泉州蒲壽庚降,閩、浙平,以參知政事,佩虎符,行江東宣慰使。   十四年,入覲,進資善大夫、行中書省左丞。俄遷右丞,仍宣慰江東。十八年,召拜光祿大夫、中書左丞相,行中書省事,統蒙古軍征日本,行次慶元,卒於軍中,年四十九。贈協謀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曹國公,謚武定。進贈推誠宣力定遠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曹南王,謚忠宣。   二子:也速迭兒,襲蒙古軍萬戶。天歷初,有擁戴功,由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拜知樞密院事。帥所部敗上都將禿滿迭兒於通州,梁王王禪於北皇后店。又從燕鐵木兒,敗忽都帖木兒等於白浮村,敗昔寶赤兵於昌平州北,留守居庸北口。錄行院事,御陝西軍,獲其西台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明年,復拜山東,河北蒙古軍萬戶,奉命討囊家台,以病不行。十月,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山東蒙古軍大都督,入為集賢大學士。卒。   脫歡,江西、河南行省左丞,拜南行台御史大夫。後至元六年,拜中書平章政事。   初,阿剌罕卒,也速迭兒尚幼,以阿剌罕兄弟之子拜降襲職。拜降,累遷江浙行中書省平章政事。仍領本軍萬戶。拜降卒,也速迭兒始襲焉。   忙兀台,達達兒氏。祖塔思火兒赤,從太宗定中原,為東平路達魯花赤,位在嚴實上。   忙兀台,事世祖,為博州路奧魯總管。至元七年,又為監戰萬戶,佩金虎符。八年,改鄧州新軍、蒙古萬戶,治水軍於萬山南岸。九月,從圍襄樊,拔古城,又敗宋軍於安陽灘,轉戰八十里,禽其將鄭高。俄分軍五道攻樊城,忙兀台當其一,率五翼軍以進。焚南岸舟,堅雲梯於北岸櫃子城,奪西南角樓。既入城,命部將先據倉廩。功在諸將右,賜金百兩。襄陽降,同宋安撫呂文煥入覲,賜銀五十兩及翎根甲。   十一年,從丞相伯顏、平章阿術伐宋,命與萬戶史格率麾下會鹽山嶺,遇宋兵,敗之。自郢州黃家原入湖,至沙洋堡,堅雲梯先登,焚其樓櫓,拔羊角壩,遂克沙洋。擒宋將王虎臣等直抵新城,鏖戰,自晨至晡,大敗之。宋復州守將翟貴以城降。乃率舟師經斗龍口,至武沙入江,遇宋兵三百餘艘分道來拒,擊走之。次武磯堡,宋將夏貴堅守不下。十月乙卯,平章阿術率萬戶晏徹兒、史格、賈文備,同忙兀台四軍,雪夜溯流西上。黎明,至青山磯背,萬戶史格先渡,宋將程鵬飛拒戰,格,被三創,戰士二百人皆沒。諸將繼進,大戰中流,鵬飛被七創,敗走,舟泊中洲。宋兵阻水不得近,伯顏復遣萬戶張榮貴等來援,遂拔陽邏堡,斬守將王達,事具《阿術傳》。己未,伯顏次鄂州,遣忙兀台諭宋守臣張宴然以城降。十二年正月,復遣忙兀台諭蘄、黃、安慶、池州諸路,皆下之。又與宋降將範文虎諭降和州及無為、鎮巢二軍。宋降將趙溍叛於溧陽,伯顏命忙兀台討之。戰於豐登莊,斬首五百餘級,擒其將三人,復招降湖州守將二人。十二月,行省第其功,承製授行兩浙大都督府事。   十四年,改閩廣大都督,行都元帥府事。時宋二王逃入海,忙兀台率諸軍,與江西右丞塔出追之。次漳州,諭降宋,守將何清降。將王用言:宋言?已死,張世傑等復立其弟昺於釧ㄛw,其地無糧儲,聞瓊州宋將欲運糧一萬石海道,灘不淺急難運,止有杏磊浦可通舟。忙兀台聞其言,即命諸將以兵守之。由是世傑眾饑困,遂敗死。   十五年,師還,拜參知政事,詔與唆都等行省福州,鎮撫瀕海八郡。十月,召赴闕,遷左丞。十六年七月,沙縣盜起,詔忙兀台復行省事討平之。初,忙兀台北還,左丞唆都行省福建。一日,帝命召唆都、李庭,言:「若召唆都,則行省無人,宜令建康阿剌罕往。」帝曰:「何必阿速罕,其捨忙兀台往,候唆都還,令移潭州可也。」未幾,中書省臣言:「唆都在福建,所部擾已,攻南劍等路,往往殺長吏,及忙兀台至,招來七十二寨,建寧、漳、汀稍安。若移之他處,使唆都復往,恐重勞民。」詔忙兀台仍鎮閩。十八年,轉右丞。   二十一年,拜江淮行省平章政事。初潮州人陳義、宋末兄弟五人,聚眾剽劫,號五虎。及大兵入廣東,義等迎降,屢有功。至是,福建省臣言其有反側意,請除之。帝使忙兀台察之。忙兀台攜義入朝,保其無事,且乞寵以官爵。丞相伯顏亦以為言。乃授義同知廣東道宣慰司事。其裨將林雄等十一人並為百戶。   二十二年,脫忽思、樂實傳諭中書省,悉代江浙省臣,中書復奏,帝曰:「朕安得此言,傳者妄也。如忙兀台之通曉政事,亦可代耶?」俄以言者召赴闕,封其家資,遣使按驗,無狀,進拜銀青榮祿大夫、行省左丞相,還鎮江浙。   二十三年,奏:「以販鬻私鹽者,皆海島民。今征日本,可募為水工,」從之。賜鈔五千貫。役既罷,請以戰艦付海漕。又言:「省治在杭州,其兩淮、江東財賦軍實,既南輸於杭,復自杭北輸京師,往返勞頓,不便。請移省治於揚州。」又言:「淮不近地宜置屯田,歲入糧以給兵食,兼餉京師。」帝悉從其言。二十五年,詔江淮管內,並聽忙兀台節制。   二十六年,廷議以中原民轉徙江南,令有司遣還。忙兀台言其不可,遂止。閩越盜起,詔與不魯迷失海牙等合兵討之。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兒請選將,帝曰:「忙兀台已往,無慮也。」未幾,盜平,忙兀台屢以病,疏乞骸骨,乃召還。   二十七年,以江西平章奧魯赤不稱職,特命為丞相,兼樞密院事,往代之。至官四十日,卒。   記兀台在江浙,專愎自用,誣劾行台中丞劉宣,宣自剄死。又易置戍兵,平章不憐吉台言其變更伯顏、阿術成法。帝每戒敕之。既卒。台臣劾郎中張斯立罪狀,而忙兀台逼劉宣死及其屯田無成效,始聞於帝焉。   三子:帖木兒不花,孛蘭奚,襲萬戶;亦剌出,中書參知政事。   完者拔都,欽察人,父哈喇火者,從憲宗征討有功。憲宗九年,完者拔都從世祖攻鄂州,以先登受賞。中統三年,從諸王合必赤討李□,兩戰皆敗之。至元四年,從萬戶木花裡略地荊、襄,還至安陽灘,遇宋師,敗之。又從阿術圍樊城,梯城而上,焚其樓櫓,以功授武略將軍、彰德南京新軍千戶。   十一年,從伯顏攻克沙洋、新城,由沙蕪口渡江。賜金符,領伯顏帳前合必赤軍。十二年,與宋將孫虎臣戰於丁家洲,大敗之。進武義將軍。從大軍戰於楊子橋及焦山,克常州,攻泰州新城,俱有功。宋平,入覲,帝謂左歷曰:「真壯士也。」賜名拔者兒,賜金符。遷信武將軍、管軍總官、高郵軍達魯花赤。軍升路,仍為達魯花赤。   十六年,進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戶。漳州陳吊眼聚眾數萬,掠汀、漳。七年未平。十七年,樞密副使孛邏請使完者拔都討之。加鎮國上將軍、福建等處征蠻副元帥,賜翎根甲,獎諭甚至。時黃華聚眾三萬,屯建寧,號頭陀軍,請降。完者拔者慮其反側,因大獵以耀軍容,有一雕起,完者拔者仰射之,應弦而落。華悅服,承製授華征蠻副元帥,使為前驅。十九年,追陳吊眼至千壁嶺,擒之。斬於漳州市,餘黨悉平。   入覲,賜金銀、鞍勒、弓矢,授管軍萬戶、高郵路總管府達魯花赤。二十年,改高郵萬戶府達魯花赤。二十三年,以疾召至京師,遣中使存問,仍命良醫視之。疾愈,帝大悅,賜醫鈔萬貫。初,江淮行樞密院阿答海率舟師征日本,有司請以完者拔都代之。未命,而行院罷。福建置行中書省,復奏為左丞。帝以道遠難之。至是,拜驍騎衛上將軍、江浙行省左丞,兼管軍萬戶。   浙西售私鹽,吏莫能禁。完者拔都自至松江、上海,收販鹽者五千人隸軍籍,私鹽遂戢。未幾,行省遷楊州,置浙西宣慰司,以中書左丞行浙西宣慰使。二十五年,遙授尚書左丞,兼管本萬戶軍馬,宣慰如故,二十七年,擢資德大夫、江西等處行樞密院副使,兼廣東宣慰使。元貞元年,以疾作,召還。未幾,授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大德元年,卒,年五十九。   完者拔都廣顙豐頷,髯長過腹,驍勇絕人。大小十七戰,未嘗敗衄。及官高郵路,興學勸農,有循吏之風。四方之民襁負而至高郵,立生祠祀之。至大初,贈效忠宣力定遠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尉、上柱國,追封林國公,謚武宣。   五子:帖木禿古思,襲高郵上萬戶府達魯花赤,遷資德大夫、遙授中書右丞、淮東淮西道宣慰使;別裡怯都,江浙行省左丞,遷資善大夫、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使;插都,無錫州達魯花赤;別裡怯,長興州達魯花赤;徹裡帖木兒,高郵條捕屯田提舉。 卷一百六十一·列傳第五十八   昂吉兒 哈剌觴 忽刺出 葉諦彌實 塔裡赤 沙全 謁只裡 囊加歹   昂吉兒,西夏人,姓野蒲氏,世為西夏將家。太祖十六年,父甘卜率所部來降,隸蒙古軍籍,仍以甘卜為千戶,病卒。   昂吉兒領其父軍,從征諸國有功。至元六年,授千戶,佩金符,略地淮南,所向無前。時塞馬畏暑往往病疥癘,昂吉兒率所部馬入山療之,病良已,由是軍中馬病者率以屬昂吉兒,歲療馬以萬數。   宋輸糧金剛台,將深入,昂吉兒將兵斷其輸道,因上言:「河南邊郡與宋對境,宋兵時為邊患。唐州東南皆大山,非兵路。信陽州南直九里武陽、平靖、五水等關,宋兵從諸關入信陽,實其咽喉,往年金亡,朝廷得壽、泗、襄、郢,而不留兵以守,卒使宋得之。請城信陽以扼宋。」敕昂吉兒率河西軍一千三百人城之。九年,加明威將軍、信陽軍萬戶,佩虎符,分阿術所將河西兵與之。加懷遠大將軍。   丞相伯顏渡江,留阿術定淮南東道,其西道則屬之昂吉兒,駐兵和州。宋淮西制置使夏貴遣侯者統將兵四萬來攻,有謀內應者悉誅之,潛兵出千秋澗,塞其歸路,敗之,獲人馬千計。遂攻廬州,夏貴使人來言曰:「公毋攻吾,臨安降,吾即降矣!宋亡,貴舉所部納款。昂吉兒入廬州,民安堵無所犯。遷鎮國上將軍、淮西宣慰使。   宋丞相文天祥起兵,蘇州人張德興應之,陷興國、德安諸郡,還據司空山。詔昂吉兒攻之,一戰而定,殺張德興,執其三子以獻。   江左初平,官制草創,權臣阿合馬納賂鬻爵,官僚冗濫,一州佩金符者多至三四人,由行省官薦授宣慰使者甚眾。昂吉兒入朝,具為帝言之。帝驚曰:「有是哉!」因謂姚樞等曰:「此卿輩所知,而不為朕言。昂吉兒顧言之邪!」即命偕平章哈伯、左丞崔斌、翰林承旨和魯火孫、符寶奉御董文忠減汰之,仍通諭江淮軍民。   時兩淮荊榛蔽野,昂吉兒請立屯田,以給軍響。帝從之。既而阿塔海言:屯田所用人、牛、農具甚眾,今有事日本,若復調發民兵,恐不勝其擾。議遂寢。未幾,宣慰使燕公楠復以為言,帝乃遣數千人即芍陂、洪澤試之,果如昂吉兒所言,乃以二萬兵屯田,歲得米數十萬斛。加輔國上將軍、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淮西宣慰使都元帥。進驃騎衛上將軍、行中書省左丞、加龍虎衛上將軍、行尚書省右丞,兩官皆兼淮西使帥。   帝命阿塔海等領兵十萬征日本,昂吉兒上疏,其略曰:「臣聞兵以氣為主,而上下同欲者勝。比者連事外夷,三軍屢衄,不足以言氣。海內騷然,一遇調發,上下愁怨,非所謂同欲也。請罷兵息民。」不從。既而師果無功。拜行省平章政事。   昂吉兒官淮西,幾二十年,專愎自恣。宋亡,宿盜出沒淮海,昂吉兒庇之,受其賂遺。按察使姚天福劾之,昂吉兒遣小校丁文虎刺天福於中途,不及,事具《天福傳》。詔遣近侍阿術侍御史萬僧訊其事,昂吉兒坐免官。元貞元年,昂吉兒又以擅殺訟天福於京師,事寢不報。未幾談。   子五人,其顯者:曰昂阿禿,初為速古兒赤,從征乃顏有功,襲廬州蒙古漢軍萬戶府魯花赤,大德初從討宋隆濟,嘗出私財,築室百二十楹居軍士,時論稱之。曰暗普,海北海南道肅政廉訪使。孫教化的,世襲千戶。   史臣曰:世祖伐日本,將相大臣不敢沮其事,獨昂吉兒抗疏爭之,謂兵以氣為主,而上下風欲者勝,可謂善料勝負者。其人雖暴恣,其言曷可廢歟!   哈剌觴,哈魯氏。   父八合,從睿宗伐金,大戰三峰山,射中金恆山公武仙,睿宗見而奇之,賜名奧欒拔都。時大雪,軍士饑寒瀕死,八合殺所乘馬食之,多所全活。後從破當州。卒。贈懷遠大將軍、沿海翼管軍萬戶、輕車都尉、當南郡侯。   哈剌觴,少英邁,負奇略。初,從大軍圍襄樊,與宋人相距六年,哈剌觴臥不脫甲冑,由是知名。   十二年,從丞相伯顏伐宋,授管軍百戶。十月,大軍次揚州,宋將孫虎臣遣使告曰;「古者鬥爭將不鬥兵,今遣劉都統挑戰,請擇武勇善鬥者當之,勿妄殺士卒。」伯顏召諸將問之,皆相顧莫敢應。哈剌觴請行,伯顏拊其背曰;「壯士也!」適兩將所乘馬皆黑,陣於揚子橋,力戰數十合,未決勝負,齊都統槊刺哈剌觴附地,劉馬逸,哈剌觴上馬追之。劉回槊出其左腋下,哈剌觴挾槊,斬其首以歸。觀者數萬人,歡噪動地。劉號黑馬劉,宋驍將也。是日,伯顏以帳前儀衛送哈剌觴還營,給戰圖以進,賞甲冑、銀鞘刀。又從丞相阿術與宋人戰與焦山,獲海船二艘。阿術使招討王世強造白鷂海船百艘,就四十一萬戶翼摘漢軍三千五百人、新附軍一千五百人,命哈剌觴與世強統之,攻拔宋江陰、許浦、金山、上海、崇明、金浦等縣,獲海船三百餘艘,遂戍澉浦海口。   十三年春,行省檄充沿海招討副使。宋將張世傑舟師至慶元朐山東門,哈剌觴追之,獲戰船四艘,移戍定海港口。秋,宋昌國州、朐山、秀山舟師千餘艘,攻定海,哈剌觴迎擊,擒其裨將,並獲大艦三艘。宋兵復來攻,哈剌觴敗之,行省檄充蒙漢軍招討使。十月,哈剌觴引兵出溫州青畬,招降宋溫州守將家之炳。十一月,至福州獲宋海船二十艘,擒其將毛監丞等。   十四年,賜金符宣武將軍、沿海招討使,行省檄充沿海經略副使,與萬戶劉深行元帥府事於慶元。復檄充沿海經略使,兼左副都元帥,督造海船。八月,江西地省左丞塔出等攻廣南,命哈剌觴率所部從之,進昭勇大將軍、沿海招討使,佩金虎符。時宋兵陷溫州,哈剌觴復取之,進拔朝陽縣,宋將陳懿等以畬兵七千人降。塔出攻廣州不利,哈剌觴引兵會之,諭宋安撫使張鎮孫、侍郎譚應斗以城降。又與宣撫梁雄飛、招討王天祿追張世傑於香山,獲其將李茂等詰之。茂供世傑與陳宜中攻泉州眾尚數千、船八百艘,比至虎頭山,遇風,船壞,眾皆溺死,宜中僅以身免。哈剌觴復追世傑於七洲洋,獲宋主?之母舅俞如靖,諭宋南恩州守將梁國傑以畬軍萬五千人降。   十五年還軍慶元,條上防海便宜,自南恩州至上海設水站三十有一,置巡兵警邏。七月,入朝,賜金織文衣、鞍勒,進昭武大將軍、沿海左副都元帥、慶元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十六年,日本商船至慶元港口,哈剌觴諜知無他意,言於行省,與貿易而之。又擒海賊賀文達等,獲船六十餘艘。十八年,進輔國上將軍、都元帥,從大兵征日本,遇颶風乃還。覆命哈剌觴鎮慶元。二十一年,罷都元帥,更立沿海上萬戶府,以哈剌觴為達魯花赤。二十二年,入朝,賜名刺觴得拔都,奏請賜兵士衣裝及禁戢私鹽數事,世祖嘉納之,賜錦衣、玉帶、金鞍勒、弓矢有差。   二十四年,加鎮國上將軍、浙東道宣慰使,仍兼管萬戶府。二十五年,樞密以水軍無元帥,奏哈剌觴兼之。明年,拜金吾衛上將軍、中書左丞,行浙東道宣慰使,領軍職如故。   大德五年,入朝,進資德大夫、雲南行省右丞,偕劉深征八百媳婦,大軍失利,深坐誅,哈剌觴亦免官。十一年,以疾卒於汝州。哈剌觴在浙東有惠政,及卒,浙東民多立廟祀之。皇慶二年,贈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鞏國公,謚武惠。   子哈剌不花,襲沿海萬戶府達理花赤。卒。子安坦襲。   忽刺出,蒙古氏。曾祖阿察兒,事太祖為博兒赤。祖赤脫兒,從太宗征欽察、康裡等部有功,為涿州達魯花赤。卒,伯父哈蘭術襲職,佩金符,以功稍遷益都路蒙古萬戶,歿於軍。   忽刺出,襲哈蘭術職,初授昭勇大將軍。至元十二年,攻宋六安軍,行省命領諸軍戰艦,遇宋軍敗之。大軍次安慶,忽刺出及參政董文炳為前鋒,與宋孫虎臣等戰於丁家洲,大敗之。戰於朱金沙,又敗之。七月,及宋人戰於焦山。時丞相阿術督戰,忽刺出與董文炳冒矢石,沿流鏖戰八十里,身被數創,不肯卻。宋張殿帥攻呂城,又與萬戶懷都生獲之。   十三年,大軍至臨安。丞相伯顏命忽刺出守浙江亭及北門。時揚州猶為宋守,忽刺出敗揚州軍於揚子橋,又敗真州軍。追李庭芝至卅海口。江南平,加昭毅大將軍。尋遷湖州路達魯花赤。   十四年,進鎮國上將軍、淮東宣慰使、戍上都。改嘉議大夫、行台御史中丞。進資善大夫,福建行首左承。遷江淮行者,除右承。拜光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以疾卒。   葉諦彌實,朵魯伯觴氏,宿衛世祖潛邸。世祖常陰視衛士腰帶,見葉諦彌實獨精好,命佩刀侍左右。從敗宋兵於金剛台,又從戰於稍箕窩,中流矢墜馬,易騎復戰,大敗之,遣子紐鄰請城光州。召面陳得失,賜金鞍一,授昭勇大將軍、光州等處招討使。從伯顏伐宋,總十二萬戶攻陽邏堡。分鎮黃州。徙潯陽,以扼江西。下南康、瑞昌、德安。分攻洪州章江門,不克,諭以禍福,其守將即開門降。遂下撫州、建昌。撫賊張青阻險自保,夜趨七十里,襲其柵,獲青,為賊脅從者悉縱之。樂安、崇仁、宜黃縣俱納款。與諸師分道取閩,所向克捷。會黃州復叛,帥府以葉諦彌實有威名,召還,使總江西兵討平之。民為立生祠。   初,湖廣兵屯樊口,葉諦彌實言形勢不利,其將鄭鼎不聽,果敗死。葉諦彌實得鼎虎符奏聞,遷鎮國大將軍、廣東道宣慰使,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為同官誣構,左遷招討使。入覲自明,改江西道宣慰使,以直前枉。拜福建行省參知政事,又改江西。平邵武等處士賊。世祖欲立行樞密院,征行省官一人入議,葉諦彌實奏對稱旨,授僉書江西等處行院事,至元三十四年卒,年七十。   子伯帖木兒,千戶;紐鄰,襲萬戶;野仙帖木兒,同知鹹平府事;保保,同知江陰州事。   塔裡赤,康裡人。父也裡裡白,太祖時授帳前總校。   塔裡赤,幼穎異,好讀書,尤善騎射,襲父職。行省奏充斷事官。時南北民戶主客良賤雜糅,蒙古軍牧馬草地互相佔據,命塔裡赤勘定,軍民各得其所。從大軍克樊城、襄陽。又從丞相伯顏渡江,駐臨安。尋命平章奧魯赤等分為六路追襲宋廣、益二王,塔裡赤領軍至福建,所過伙毫無犯,宋都統陳宗榮率眾來降,以功遷福建招討使。   時諸郡盜起,陳吊眼擁眾五萬,陷州,行省承製命塔裡赤為閩廣大都督、征南都元帥,總四省軍復漳州,生擒陳吊眼,戮於市。復從征叛蠻,敗黃聖許等,積功加鎮國上將軍、三珠虎符,廣西兩江道宣慰使都元帥。賀州盜起,塔裡赤討平之。改福建宣慰使,又改浙東。金瘡發,卒。贈輔國上將軍、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護軍,追封臨安郡公。   子:脫脫木兒,邵虎、汀州新軍萬戶府達魯花赤;萬奴,廣西宣慰使都元帥。   沙全,哈刺魯氏。父沙的,從太祖平金。全初名杪兒赤,五歲為宋軍所虜,年十八隸劉整帳下。宋人以其父名沙的,使以沙為姓,而名曰全。   中統二年,整以瀘州來歸,全與之同行,宋軍追之,全力戰得脫,授管軍百戶。至元三年,整出兵雲頂山,與宋將夏貴兵遇,全擊殺甚眾。五年,命整領都元帥事,出師圍襄、樊,以全為鎮撫。整遣全率軍攻仙人山、陳家洞諸寨,破之,升千戶,賜銀符,敗宋將張貴,拔樊城,與整軍會。修正陽城,引兵渡淮,敗宋將陳安撫。十二年,從丞相阿術與宋將張世傑、孫虎臣大戰於焦山,水陸並進,宋人大敗,獲其將校三十三人。從攻常州,克之,乘勝下沿海諸城。至華亭,戒士卒毋殺掠,宋將遂開門出降,以功授華亭軍民達魯花赤。   時民心未定,有鹽徒聚眾數萬,掠華亭,全擊破之,簿其名得六千人,請於行省,遣屯田於淮北芍陂。行省以新附,恐有反側,委萬戶忽都忽等體察,欲屠城。全言:「鹽卒多非土人,若屠之,枉死者眾。」以全家保其不叛,遂止。賜金符,加武略將軍,賺領鹽場,職如舊。尋昇華亭為府,以全為達魯花赤,賜虎符。時盜賊逢起,全悉招來之,境內得安。改松江萬戶府達魯花赤,始專領軍政。   二十二年,召見,遷隆重興萬戶府達魯花赤,得請,復名曰杪兒赤。未幾,帝以為松江瀕海重地,覆命鎮之,賜三珠虎符,卒於官。   謁只裡,女真人。祖昔寶味也不幹,金進士。謁只裡事世祖於潛邸。中統初,命參議陝西行樞密院事,以商挺佐之。比行,入奏曰:「關陝要地,軍務非輕。阿脫仰刺國之元臣,陛下方委任之。伏慮臨時議論不協,必誤大講,倘有異同,臣請得以上聞。」帝可其奏,賜宴而遣之。未幾,改行省斷事官。復入宿衛。李□平,朝議選宿衛之士監漢軍,謁只裡佩虎符,監軍於毗陽。   至元七年,命為軍前監戰,領諸軍圍襄陽,築一字堡以張軍勢。一時名將劉國傑、李庭等,皆隸麾下。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次郢州,將數騎而出,與宋兵遇,有部卒墜馬,謁只裡橫戈,直人其軍,救之以還。時糧儲不斷,謁只裡西攻江陵龍灣堡,獲粟萬石,眾賴以濟。大兵東下。宋將夏貴迎戰於陽羅堡,伯顏未至,眾俗俟之。謁只裡曰:「兵貴神速,機不可失,宜及其未定而擊之。」遂直前衝貴軍,獲戰船百餘,貴敗走。伯顏上其功,加定遠大將軍。   十二年,攻常州,造雲梯繩橋以登,克之。遂徇下安吉諸州。十三年,宋降,伯顏命謁只裡監守宋宮,號令嚴肅,秋豪無犯。入朝,遷昭勇大將軍。未幾,拜浙東宣慰使。十九年卒,年四十二。   子:赤老溫,襲為萬戶,累遷江東廉訪使;脫脫,淮東宣慰使。   囊加歹、乃蠻人。曾祖不蘭伯、祖合折兒,皆為乃蠻大將。   父麻察。太祖平乃蠻,麻察迎降。太祖命與察剌同總管蒙古、漢軍。後從世祖伐宋,敗阿里不哥於失門禿,從諸王哈必赤平李□,皆有功,賜金符,卒,贈太傅,封梁國公,謐桓武。   囊加歹,幼習兵事,佩金符為都元帥府經歷。從阿術圍襄陽,襄陽降,以功授漢陽千戶。從丞相伯顏攻復州,敗宋兵於風波湖。渡江後,伯顏南攻鄂州,阿術北攻漢陽,囊加歹與張宏范等焚宋艨艟三千艘,兩城皆恐懼出降。伯顏軍次安慶,賈似道遣宋京、袁克已等來請和,伯彥使囊加歹偕宋京報似道,似道復遣阮思聰偕囊加歹至軍中。時暑雨,世祖慮士卒不習水土,詔綬師。伯顏、阿術與諸將議,乘勢徑進,遂敗似道於丁家洲。大軍次建康。   帝聞囊加歹新見似道,召赴闕,具陳其事。遣還,諭伯顏以北邊未靖,勿輕入敵境,而大軍已克平江。寧使柳岳、夏士林、呂師孟、劉岊等踵至,皆命囊加歹往報之。師逼臨安,復遣囊加列入取降表、玉璽。又遣囊加歹賚降表玉璽獻於京師。賜金符,授懷遠大將軍、安撫司達魯花赤。與阿剌罕、董文炳等取台、溫、福州、尋領蒙古軍副萬戶、江東道宣慰使,佩金虎符如故。擢江東道按察使,復為本道宣慰使,領萬戶如故。   召為都元帥,東征日本,未至而還。詔以元管軍與孛羅迭兒見管軍合為一翼,充萬戶,守建康。改賜三珠虎符,拜南等到省參知政事,討金齒、緬國,得疾,召還京師。授南京等路宣慰使,改河南道宣慰使,命襲父職為蒙古軍都萬戶。   武宗在潛邸,囊加歹從帝北征,與海都戰於帖堅古,明日又戰,官軍失利,陷於重圍,囊加歹力戰決圍而出。師還,囊加歹殿,為海都所邀截,囊加歹選勇敢千人徑沖之,賊披靡,帝乃由旭哥耳溫、稱海與晉王軍合。   成宗崩,仁宗在懷州,遣囊加歹與八思能詣諸王禿剌議事。時內上洶洶,猶豫莫敢言,囊加歹獨贊禿剌,定計先發。歸白仁宗,仁宗固問可否,對曰:「事貴速成,後將受制於人。」太后與仁宗意乃決。內難既平,仁宗監國,命同知樞密院事。武宗即位,拜同知院事,進階資德大夫,賜七寶束帶、鞍轡、衣甲、弓夭、黃金五十兩,以旌定策之功。尋授開縣萬戶府達魯花赤,仍同知院事如故。仁宗嘗語近臣曰:「今春之事,賴囊加歹一語而定。吾聞周有尚父,囊加歹亦吾家尚父。」尋以老病乞骸骨,不允。仁守即位,特授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佩金虎符。以病卒。追封浚都王。   二子:教化,山東河北蒙古軍副都萬戶;執禮知台,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孫脫堅。山東河北軍大都督。 卷一百六十二·列傳第五十九   李庭 劉國傑   李庭,小字勞山,本金人蒲察氏,金末改稱李氏,家於濟陰,後徒壽光。   至元六年以才武遷隸軍籍,權管軍千戶。從伐宋,圍襄陽,宋將夏貴率戰船三千艘來援,泊鹿門山西岸,諸翼水軍攻之,相持七日。庭時將步騎,自請與水軍萬戶解汝楫擊之,斬其裨將王圯,元勝。河南行省承製授庭益都新軍千戶。宋襄陽守將呂文煥以萬五千人來攻萬山堡,萬戶張宏范方與接戰,庭單騎橫槍入陣,殺二人,槍折,倒持回擊一人附馬,庭亦中二槍,裹創力戰,敗之。   八年春,真除益都新軍千戶,賜號拔都兒,與宋兵戰襄陽城下,流失中左股。九年春,攻樊城外郭,炮傷額及左右手,奪其土城,進攻襄陰東堡,炮傷右肩,焚其樓,破一字城。文煥麾下有胖山王總管者,驍將也,庭設伏擒之,以功授金符。十年春,大軍攻樊城,庭運薪芻土牛填城壕,立雲梯,城上矢石如雨,庭屢中炮,墜城下,絕而復甦,裹創再登,殺獲甚眾,樊城下,以功授金虎符為管軍總管。   十一年九月,從伯顏伐宋,次郢州,郢在漢水東,宋人復於漢水西築新城、沙洋二堡,以遏我軍。黃家灣有溪通籐湖,至漢水數里,宋兵亦築堡守之。庭與劉國傑先登,拔之,進攻沙洋、新城,炮傷左脅,破其外堡,復中炮墜城下,矢貫於胸,氣垂絕,伯顏命部水牛腹納其中,良久乃蘇。以功加明威將軍,授益都新軍萬戶。師次漢口,宋將夏貴銷戰艦,橫截江面,軍不得進。乃用庭及馬福等計,由沙蕪口入江。宋兵守武磯堡,四面皆水,庭決其水而攻之,大軍渡江,武磯堡亦破。遂從阿術轉戰至鄂州,順流而東。十二年春,與宋將孫虎臣戰丁家洲,宋軍敗潰,以功加宣威將軍。宋兵斷真州江路,庭焚其船二百,敗其護岸軍。聞夏貴欲由太湖援臨安,亟出兵逆戰裕溪口,敗之。諸軍攻常州,庭鏖戰,奪北門而入。   十三年春,至臨安、宋主降,伯顏命庭等護其內城,收集符印珍寶,仍令庭與唐兀台等防護宋主赴燕。世祖以庭功,大宴會,命坐於左手諸王之下、百官之上,賜金百錠,金、珠衣各一襲,仍諭之曰;「劉整在時,不曾令坐於此,為汝有功,故加殊禮,汝子孫宜謹志之勿忘。」繼有敕;「汝在江南,多出死力,男兒立功,要在西北。今有違我太祖成憲者,汝其往討之。」乃別降大虎符,加鎮國上將軍、漢軍都元帥,仍命其次子大椿襲萬戶。庭至哈剌和林、晃兀兒之地,剌越嶺北,與撒裡蠻諸叛王大戰,敗之。移軍援河西,敗叛將霍虎,追之,逾大磧而還。復引兵會諸王納裡忽,渡塔迷兒河,擊走叛王昔裡吉餘黨兀斤末台、要術忽兒等,河西平。   十四年,入朝,世祖勞之,賜益都官莊為居第,鈔萬五千貫及弓矢諸物,拜福建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改福建道宣慰使。召赴闕,備宿衛。   十七年,拜驃騎衛上將軍、中書參知政事,征日本。十八年,軍次竹島,遇風,船盡壞,庭抱壞船板漂流抵岸,收餘眾,由高麗還京師。丁父憂,歸益都。召拜中書左丞、司農卿,不赴。   二十四年,宗王乃顏叛,驛召至上都,統諸衛漢軍,從帝親征。塔不台、金剛奴來拒戰,眾號十萬,帝親麾諸軍圍之,庭調阿速軍繼進,流失中胸貫脅,裹創復戰,帝遣止之,乃已。帝問庭:「彼今夜當何如?」庭奏:「賊必循去。」乃引壯士十人負火炮,夜入其陣,炮發,賊果潰散。帝問何以知之,庭曰:「賊雖多,無紀律,見車駕駐此而不戰,必疑有大軍在後,是以知其將逃。」帝大喜,賜以金鞍良馬。庭奏:「苦得漢軍二萬從臣便宜用之,乃顏可擒也。」帝命月兒魯那演將蒙古軍,與庭並進,遂縛乃顏以獻。帝既南還,庭又追獲塔不台、金剛奴,以功加龍虎衛上將軍、遙授中書左丞。   二十五年,乃顏餘黨哈禿魯干復叛於遼東。詔庭及樞密副使塔答討之。大小數十戰,流矢中庭左脅及右股,追至一大河,夜選銳卒負火炮,溯上流發之,賊馬皆驚擾,大軍潛於下流畢渡。天明,賊望見官軍,不戰而潰,俘斬二百餘人,哈丹禿魯干走高麗。拜資德大夫、尚書左丞,商議樞密院事,官其長子大用,仍賜鈔二萬五千貫。庭因奏:「今漢軍之力困於北征,若依江南軍每歲二八放散,以次番上,甚便。」帝俞其奏,著為令。海都將犯邊,伯顏以聞,帝命月兒魯那演與庭議。庭請下括馬之令,凡得馬十一萬匹,軍呂賴之。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仍商議樞密院事,提調諸衛屯田事。   三十一年春,世祖崩,月兒魯那演與伯顏等定策立成宗,庭有翊贊之功。成宗與大後眷遇甚至,每進食必分賜之,仍命序坐於左手諸王之下、百官之上,賜以珠帽、珠半臂、金帶各一,銀六錠,莊田稱是。敕視江浙軍馬五百三十一所,還,入見,帝賜御衣慰勞之。   武宗出鎮北邊,庭請從行,帝憫其老,不許,賜鈔五萬貫,依前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提調諸衛屯田,兼後衛新軍都指揮使。未幾,從討懷都,至野馬川而還。有敕使拘漢軍馬,以濟蒙古軍,且焚其鞍轡、行糧。庭因感疾,詔內醫二人診視之,疾稍間,扈從上都。大德八年二月卒。至大二年,贈推忠翊衛功臣、儀同三司、太保、柱國,追封益國公,謚武毅。三子:大用,同知歸德府事,以哀毀卒;大椿,襲職佩金虎符為宣武將軍、益都新軍萬戶,戍建康;大誠,襲職後衛親軍都指揮使。   劉國傑,字國寶,本女真烏古論氏。   曾祖廷心,金樞密使。   祖鎬,金都統。   父德寧,始改姓劉氏,為宗王干臣必闍赤,副蒙古官合剌溫,管領益都路軍民總管達魯花赤,進龍虎衛上將軍。遂為益都人。   國傑,貌雄偉,善騎射。以門閥從軍,攻漣海有功,擢為馬隊長。至元六年,王師伐宋,國傑應募選為新軍千戶,從張宏范屯萬山堡。宋人伺我軍樵采,發兵萬五千來攻,國傑以數百人敗之,斬首四千餘級,由是知名。已而攝萬戶,別將二千人略荊南、歸、峽等州,轉戰數百里,俘獲萬計。還,破宋兵於襄陽城下。從攻樊城之東土城,國傑躡雲梯先登,炮傷左股,裹創力戰,遂拔之。賜金符,進武略將將軍。宋人制輪船數百,結筏相連,儼如城堡,以機輪運之,自襄陽順流赴郢。國傑逆擊之,鏖戰三十餘里,舟中之血沒踝,生獲其將張貴。貴,宋之名將,所謂矮張都統者也。再攻樊城,宋人植巨椿於漢水上,造浮橋以濟援兵。國傑率舟師溯流而上。鋸其椿斷之,又毀樊城南面木柵,進攻外城,選銳卒坎其墉而上,破之。未幾,襄陽亦下。是役也,國傑身被數創。世祖聞其勇,召入朝,賞銀百兩及內府錦衣、弓矢、鞍轡,遷琥德將軍、管軍總管。   復從伯顏南伐,次郢州。宋人築黃家灣堡,以阻我師。國傑率三百人攻拔之。郢將趙文義潛兵來襲,國傑還擊,走之,斬首七百級,獲文義。詔賜金虎符,加武節將軍。從破沙洋、新城二堡,進至洋洛渡,國傑以五十艘敗其守兵,賞銀二百五十兩,從敗宋將孫虎臣於丁家洲,直抵蕪湖,超授管軍萬戶。又從阿術取淮南,詔國傑以五千人壁揚子橋,斷宋人糧援。宋將張林來攻,國傑奮擊,破之,生獲林。詔加懷遠大將軍,賜號拔都,因呼為劉二拔都而不名。揚州援絕,守將李庭芝棄城走,追襲庭芝於泰州,斬首千餘級,擒之。又與董文炳等敗宋半張世傑於焦山,追奔至圌山,奪黃鵠、白鷂數百艘。   宋平,進懷遠大將軍。入朝,擢僉書四川行樞密院事,未行,詔統侍衛新軍鎮撫北邊。師還,遷鎮國上將軍、漢軍都元帥,世祖解御衣,加玉帶賜之,及寶鈔五年緡。十五年,復領侍衛軍萬人戍金山,屯田和林,安集流氓,全活數萬口。十六年,叛王脫脫木寇和林,國傑選輕騎襲之。脫脫木為其下所殺,餘眾悉降。十八年,遷輔國上將軍。   十九年,再遷征東行中書省左丞。先是,征日本失利,世祖怒,將盡罷大小將校。國傑既至,諫曰:「師出無功,罪在元帥,倘蒙聖慈宥諸將之罪,必人人感奮,思雪敗軍之恥。」   世祖從之,詔諸將復官,從國傑立功自贖。會建寧管軍總管黃華反,詔國傑率征東兵會江淮參政伯顏討之。國傑攻拔赤巖寨,華自殺。福建行省左丞忽刺出欲搜捕逃賊,盡戮之。國傑曰:「華一人倡亂,余皆脅從,諭之不來,誅未晚也。   既而逃賊果相率出降。征東省罷,授僉書江淮行樞密院事,又改四川行院,未幾,仍還江淮行院。征東省復立,仍為左丞,行省罷,仍僉書江淮行院。二十一年冬入朝。   二十三年,拜湖廣行省左丞。國傑至,首擒湖南盜李萬一。明年,肇慶盜起,其魁鄧太獠據前寨,劉太獠據後寨,相為表裡。國傑先搗後寨破之,遂拔前寨,斬二人。進資德大夫。二十五年,湖南盜詹一仔據四望山,衡、永、武岡三州亂民爭附之。國傑討斬一仔,將校請盡殺降賊以除後患。國傑曰:「吾有以處之。」乃相險要之地立三屯:在衡州曰清化,在就州曰烏符,在武岡州曰白倉,遷其眾居之。其有田宅者還之,無者使墾闢污萊,以為己業,遂皆為良善。   移討江西群盜。十一月,破蕭太獠於陳古水,進克懷集諸寨。二十六年春,東入肇慶,破淨太獠於清遠,還擒蕭太獠於懷集。四月,破曾太獠於金林。會士卒感瘴癘多病,國傑說病,乃移軍道州。奩臣請賜屯官虎符,詔問:「卿等忘劉二拔都耶?」對曰;「劉已授。」上曰:「昔之授為酬功,今之授為世襲。」遣使持節即軍中佩之。廣東盜陳大獠寇道州,國傑討擒之,遂攻拔赤水寨。   二十七年,江西龍泉盜起,國傑將討之,諸將諫曰:「此他省益也,曷為煩吾兵力。」國傑曰;「縱盜釀亂,豈可以彼此言耶!」乃簡輕兵,偃旗息鼓,一日夜至賊境。賊見軍容不整,易之。國傑率數十騎陷陣,眾從之,賊大敗,奪所掠男女無算。別盜鍾太獠據南安,國傑乘霧突入其寨,擒之。二月,龍泉盜復起,國傑還軍襲之,賊退保大井山,乃分兵三路而入,天大雨,賊不為備,盡為國傑所擒。八月,永州盜李末子千七殺其監郡,寇全州,國傑復擒之,梟其首而還。以前後功,遷湖廣行尚書省左丞。   二十八年,置湖廣等處行密院,遷副使。秋,廣東盜再起,國傑還軍道州。時上恩州蠻酋黃聖許叛,二十九年,詔國傑討之。賊勁悍,出入巖洞如飛鳥,發毒矢,中人輒死。國傑連敗之,賊退據象山,乃列柵圍之,槎山通道以進,聖許走交趾,擒其妻子。國傑三以書責交趾,獻聖許,交趾竟匿不與。師還,大興屯墾,募土著耕之,以為兩江屏蔽。後蠻人謂其屯為省地,莫敢鈔掠。詔遣使即軍中以玉帶錫之。是時哈剌哈孫為行省平章政事,與國傑相得,嘗謂國傑曰:「文字惟漢人之學最精,惜我不知耳。」國傑曰:「以公之聰明,任賢使能,即是讀書。使子孫習經史,即公自讀也。哈剌哈孫嘉納之。   三十年,入朝。世祖謂左右曰:「湖廣重地,惟劉二拔都能鎮之,無徙他官。」世祖召見世傑,曰:「爪哇既得復失,卿蓋為朕一行。」對曰:「爪哇旨末物,安南掌中物也,臣請為陛下取之。」帝曰:「此事如癢在心,非爬搔所及。卿言深合吾意。」議興兵十萬。國傑奏:「萬人已足用。」帝曰:「萬人太少。」以番兵五萬人付之。國傑請近臣為監,帝令自擇。時親王亦乞剌歹在側,國傑以請。帝允之,授湖廣安南行省平章政事。會世祖崩,乃止。   成宗即位,復置行樞密院於衡州,仍除副使。初,施溶州蠻酋田萬頃等降而復叛。至是赦天下,並赦萬頃,仍不肯降。成宗命國傑討之。九月,國傑攻明溪,蠻酋魯萬丑擁眾來援,千戶崔忠等戰死。十月,國傑敗萬醜於桑木溪。明日,復戰,百戶李旺率死士陷陣,眾從之,賊大敗,遂平其寨,焚之。進攻施溶,部將田榮祖請曰:「施溶,萬頃之腹心,石農次、三羊峰,其左右臂也,宜先斷其臂,而後腹心可圖。」國傑曰:「善。」麾諸軍攻石農次,賊棄寒遁,遂進拔施溶,擒萬頃斬之。   元貞元年,即軍中加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初,宋設民屯以防蠻寇,在澧州者日隘丁,在辰州者曰寨兵。宋亡,屯悉廢。國傑復之。又經劃衡、郴、道、茶陵、桂陽諸州,置戍三十有八,分屯南北要隘,控制諸蠻,盜賊遂息。六月,入朝,錫衣、玉帶、弓矢。台臣言國傑罄家資以充軍賞,成宗命倍償之,部曲立功者遷秩有差。   大德五年,羅鬼女子蛇節反,諸蠻皆叛。詔國傑將諸翼兵,合四川、雲南、思播之兵以討之。官兵戰失利,國傑令人持一盾,布釘盾上,俟陣合,即棄盾走。賊逐之,馬遇盾而躓,遂大敗。既而糾合餘黨,復請戰,國傑堅壁不出,數日,度其懈,一鼓破之。七年春,追斬蛇節、宋隆濟、阿女等,貴州平。詔領其將士入見,賜錦衣二襲,玉帶一,金鞍勒、弓矢,褚二百五十緡,進光祿大夫,命還益都上塚。八年,還鎮,病篤。平章卜鄰吉歹率僚屬問之,國傑曰:「交賊不臣,若病小愈,得滅此逆賊,雖死無憾。問以家事,不言。二月卒,年七十二。贈推忠定遠效力功臣、光祿大夫、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司徒、上柱國,追封齊國公,謚武宣。初,世祖以國傑力戰有功,聽子弟一人襲爵,遂以兄子漢臣襲管軍萬戶,佩虎符。   二子:脫歡,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尚惠宗孫子;脫出,中書參知政事。   史臣曰:「李庭、劉國傑從伯彥伐宋,攻城野戰之功,未必居諸將右。其後庭擒叛王,國傑平溪洞蠻夷,遂俱為時之名將。有發蹤指示者,而後見獵犬之能,有世祖之知人善任,而後見庭與國傑之智勇。功名之立,豈偶然哉!」 卷一百六十三·列傳第六十   李忽蘭古 鄭鼎 甫 昂霄 制宜 阿兒思蘭 李進 石抹按只 不老 鄭溫 釭 銓 石抹乞兒 狗狗   李忽蘭吉,一名庭玉,隴西人。父節,仕金,自鞏昌石門山從汪世顯以城降。   忽蘭吉隸皇子闊端為質子,從征西川,以功擢管軍總領,兼總帥府知事。從征西番南澗,有功。世祖在潛邸,用汪德臣言,承製命忽蘭吉佩銀為管軍千戶、都總領,佐汪德臣城利州。憲宗五年,大兵取合江大獲山,宋劉都統率從謀焚利州、沙市,次青山,忽蘭吉以伏兵敗之。都元帥阿答忽以聞,擢本帥府經歷,兼軍民彈壓。六年,憲宗更賜金符,仍命為千戶、都總領。八年,忽蘭吉以兵趨劍門,宋人運糧於長寧,追至連曲壩,奪之,俘其將而還。   憲宗南征,忽蘭吉管橋道饋連,有功,賜璽書。從攻苦竹隘,行登,斬守將楊立,獲都統張實,招降長寧、清居、大獲山、遠山,龍州等寨。十一月,大獲山守臣楊大淵納款,已而逃歸,憲宗怒,將屠其城,眾不知所為。德臣諭忽蘭吉曰:「大淵去,事頗難測,亟追之!」乃單騎至城下,門未閉,大呼入城曰;「皇帝使我來撫軍民。」一卒引入,忽蘭吉下馬,執大淵手謂之曰:「上方宣諭賞賜,不待而去,何也?」大淵曰:「誠不知大朝禮,且久出,恐城中有它變,是以亟歸,非敢有異謀也。」遂與偕來,一軍皆喜。忽蘭吉入奏,帝曰:「楊安撫反乎?」對曰:「不反。」帝曰:「汝何以知之?」對曰;「城門不閉,是無他心。一聞臣言,即從臣以出,故知其不反。」帝曰:「汝不懼乎?對曰;「臣恐上勞聖慮,下苦諸軍,又念一郡生靈,故不知懼。」帝悅,賜葡萄灑,使忽蘭吉與怯裡馬哥領戰船二百艘掠釣魚山,奪其糧船四百。帝次釣魚山,忽蘭右造浮梁以通往來。   九年,與怯馬裡哥、札胡打、魯都赤、闊闊術領蒙古、漢軍二千五百略重慶。六月,總帥汪德臣座,命忽蘭吉率所部殿後。寧兵水陸晝夜接戰,皆敗之。宗王穆哥承製,命忽蘭吉佩金符,為鞏昌元帥,守青居山。   中統元年,德臣子惟正襲總帥,至青居。五月,忽蘭百等赴上都。時渾都海據六盤山以叛,世祖遣忽蘭吉亟還,與汪良臣發所統二十四州兵御之。十月,從宗王哈必赤等次合納忽石溫之地,力戰,擒渾都海等於陣,餘黨悉平。二年六月,以功授鞏昌後路元帥,賜金、幣、鞍馬、弓矢。   九月,火都叛於西蕃點西嶺,汪惟正帥師討之,至怯裡馬之地,火都叛以五百人遁。詔宗王只必鐵木兒以答剌海、察吉裡、速木赤將蒙古軍二千,忽蘭吉將漢軍一千,追襲火都,擒之。四年,元帥答剌海言忽蘭吉功高,詔賜虎符,忽蘭吉不受。問其故,對曰:「臣聞國制,將萬人者佩虎符,若汪氏將萬人已佩之,臣安得復佩!」帝是其言,命於總帥汪惟正下充鞏昌路元帥,諸將悉聽節制。六月,帝命惟正討吐蕃酋答機於松州,忽蘭右以千騎先往,襲答機獲之。   至元元年,入覲,命與汪良臣同守青居。是時,大兵與宋兵相持於釣魚山,三年,宋兵陷大梁平山寨。平章賽典赤令忽蘭吉率千餘騎掠其境,斬首三百級,得馬二百八十。都元帥欽察等家屬百餘口,先為宋兵所得;奪還之。四年,以本職充閬、蓬、廣安、順慶、夔府等處蒙古漢軍都元帥參議。六年,賜虎符,授昭勇大將軍、夔東路招討使,立章廣平山寨。   十年正月,成都失利,帝遣人問敗狀及措置之方。忽蘭吉附奏曰:「初立成都,惟建子城,軍民止於外城,別無壁壘。宋軍乘虛來攻,失於無備,軍官皆年少不經事之人,以此失利。西川地曠人稀,宜修築城寨以備不虞。選任才能,廣蓄軍儲,最為急務。今蒙古、漢軍多非正身,代以驅奴,宜嚴禁之。所謂修築城寨、練習軍馬、措劃屯田、規運糧餉、創造舟楫、完繕軍器,六者不可缺一,則邊陲無虞矣。」六月,將兵赴成都,與察不花同權省事。十一月,復還守章廣平山寨。十三年,引兵略重慶,復取簡州。   十四年,承製授延安路管軍招討使。十五年,禿魯叛於六盤山,忽蘭吉以延安路軍,會別速台、趙炳及總帥府兵於六盤,敗禿魯於武州,俘其孥。還,承製授京兆、延安、鳳翔三路管軍都尉,兼屯思守衛事。十月,改同知利州宣撫使,夔東招討如故。入覲,賜虎符,授四川北道宣慰使。忽蘭吉請以先授鞏昌元帥之職及虎符,與其弟庭望。二十年,改四川南道宣慰使。   二十二年,詔與參政曲裡吉思、僉省巴八、左丞汪惟正,分兵進取五溪洞蠻。時思、播以南施、黔、鼎、澧、辰、沅之界,蠻獠叛服不常,詔四川行省討之。曲裡吉思、惟正一軍出黔中,巴八一軍出思播,都元帥脫察一軍澧州,忽蘭吉一軍自夔門來會。十一月,諸將鑿山開道,綿亙千里,蠻獠設太險隘者,盡殺之。遣使諭其酋長皆率眾來降,獨散毛洞漂順走入巖谷,力屈始降。   二十三年,入覲,以老病乞歸田里,帝憫之,遂還鞏昌。二十六年,行者奏忽蘭吉之功,請用范殿帥故事,商議本省軍事。二十七年,拜資善大夫,遙授陝西等處行尚書省左丞,商議軍事,食左丞之祿。元貞二年,入覲,授資德大夫、陝西等處行中書省右丞,議本省公事,卒。泰定元年,謚襄敏。   鄭鼎,澤州陽城人。父皋,金忠昌軍節度使。鼎善騎射,初為澤、潞、遼、沁千戶。從塔海紺卜征蜀,攻二里關及散關,屢立戰功,還屯秦中。未幾,宋將余玠燒絕棧道,以兵圍興元,鼎率從大敗宋兵,解興元之圍。遷陽城縣軍民長官。   從世祖征大理國,自六盤山經監洮,入西蕃境,抵雪山。山路險澀,捨騎徒步,嘗背負世祖以行。敵據險要,鼎力戰敗之,帝壯之,賜馬三匹。至金沙江,波濤洶湧,帝臨水傍危石,立馬觀之。鼎諫曰:「此非聖躬所宜。」親扶下馬,帝嘉之。大理平,師還以鼎殿後,全軍而返。入朝,憲宗問以時務,鼎敷對詳明,憲宗嘉納之,賜名曰也可拔都。賜白金千兩。   從世祖南伐,攻大勝關,破之。繼破台山寨,擒其守將胡知縣。乘勝獨進,陷淖中,伏兵突出,鼎擊殺三人,餘眾遁去。帝急召鼎還,使者以聞,帝曰:「為將當鎮重,不可恃勇輕進。」遂分御衛士三百人,以備不虞,且戒之曰:「自今非奉命,毋得輕與敵接。」秋九月,帝駐蹕江北岸,命諸將南渡,先至者舉烽火為應。鼎首奪南岸,眾軍畢渡。進圍鄂州,戰益力。別攻興國軍,遇宋兵五千,力戰破之,擒其將桑太尉,責以懦怯、不忠,斬之。   以功遷平陽、太原萬戶。阿藍答兒、渾都海之亂,鼎率本道兵討之。二年,詔鼎率征西諸將戍雁門關。遷河東南、北西路宣撫使。三年,改平陽、太原兩道宣慰使。至元三年,遷平路總管。是歲大旱,鼎下車而雨。平陽地狹人眾,常乏食。鼎乃導汾水,溉民田千餘頃,開潞河鵬黃嶺道,以來上黨之粟。修學校,厲風俗。建橫漳故橋,以便行旅。民德之。   七年改僉書西蜀四川行尚書省事,將兵巡東川。過嘉定,遇宋兵,與戰江中,擒其將李越。八年五月,改軍前行尚書省事。十一年,從伐宋。十二年,留鎮黃州。夏四月,改淮西道宣慰使。十三年,加昭毅大將軍,賜白金五百兩。   十四年,改湖北道宣慰使,移鎮鄂州,仍領平陽、太原萬戶。是年,蘄、黃二州叛,鼎將所部討之,戰於樊口,舟覆溺死,年六十有三。   初,鄂州民傅高謀反,鼎疑城中大姓皆與高通,欲盡戮之。僉行中書省事賈居貞不從。及鼎出討賊,留其部將,告以吾還軍,內外合發,盡戮城中大姓。會鼎敗,溺死,鄂人始免於難。鼎一時名將,獨以此事為人所訾焉。十七年,董文忠等奏:「鄭也可拔都遇害,其叛人家屬物產,宜悉與其子納懷。」帝從之。贈中書右丞,謚忠毅。後加贈宣忠保節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潞國公,謚忠肅。子制宜。鼎弟廷瑞,平陽太原萬戶。   次弟甫,未冠,鼎攜之入見,世祖偉其儀狀,命給事左右。甫勇略絕人,讀書,善騎射,從鼎西征有功。歷陽曲、長子、陽城、潞、平棘五縣尹,有惠政,遷平定州、潞州同知,不從長吏加鐵冶課稅,改?州知卅,授璽書,仍前職,兼管民萬戶。致仕,卒。子昂霄。   昂霄,始宿衛世祖,以勤慎知名。至元十九年,從征八番順元蠻,晉定元大將軍。又從征安西徭賊,斬賊首梁君政,擢中奉大夫、廣西兩江都元帥。初,制宜官樞密副使,其所襲萬戶授廷瑞。及廷瑞老,以昂霄襲萬戶。昂霄重棄世勳,辭都元帥不拜。   大德五年,葛蠻雍真土官宋隆濟叛,昂霄率所部從分省討之,有功。入朝,賜銀鈔、錦段、進懷遠大將軍。延祐元年,進定遠大將軍。三年,分戍廣南。二十四年,擢廣西西江道宣慰使都元帥。泰定二年,復襲萬戶。安西徭叛,命昂霄與左丞乞住討之。昂霄諭以禍福,降洞寨八十五,男女八百餘人,遂班師。天歷元年授湖廣行省參知政事。率平陽、保定兵屯河上,以子濤襲萬戶,旋改樞密副使,扼潼關以御西兵。事平,賜銀鈔,固辭。二年,復授湖廣行省參知政事,與行省官脫歡,別薛、孛羅等總兵入蜀,討囊加歹,賜表裡衣甲、弓矢有差。四月,囊加歹降,師還。以疾告,不允。八月,知貢舉,昂霄力疾留貢院,誓天為國得人,俄卒,年六十。   子濤,以萬戶不能去職丁憂,涕泣陳情,欲棄官歸,乃得請。濤婦范氏,以夫喪,哀毀卒。   制宜,小字納懷,性聰敏,有器局,通習國語。至元十四年,襲爺職太原、平陽萬戶,仍戍鄂州。十九年,朝廷將征日本,造樓船何家洲。地狹,眾欲徙洲旁居民,制宜不從,改擇寬地,民德之。城中屢災,或言於制宜曰;「恐奸人乘間為變,宜捕其疑似者,痛治之。」制宜曰:「吾但嚴守備而已,奈何濫及無辜!」不答一人,災亦息。有盜伏近郊,晨夕剽劫,流言將入城。俄有數人自城外至,顧盼異常,制宜命吏縛入獄,問之無驗,行省將釋之,不從。明日,再出城東,遇一人,乘白馬,制宜叱下,訊之,乃與前數人同為盜者,遂殺之,一郡帖然。二十四年,扈駕東征乃顏,請赴失望自效。帝顧左右曰:「而父歿王事,惟有一子,毋使在行陣。」制宜表愈力,乃命從月兒呂那顏別為一軍。以戰功,授懷遠大將軍、樞密院判官。明年,車駕幸上都。舊制:樞府官從行,歲留一人司本院事,漢人不得與。至是,以命制宜。制宜辭,帝曰:「汝豈漢人比耶!」竟留之。二十八年,遷湖廣地省參知政事,陛辭,帝曰:「汝父死事,恤賞未汝及。近者,要束木伏誅,已籍沒其財產,汝可擇取之。」制宜對曰:「彼以贓敗,臣復取之,寧不污臣!」帝賢之,賜白金五千兩。未幾,征拜內台侍御史。安西牧地圉人冒奪民田十萬餘頃,訟於有司,積年不能理。制宜奉詔而往,按圖籍以正之,訟遂息。   三十年,除湖廣行樞密院副使。湖南地闊遠,群盜據險出沒、昭、賀二州及廬陵境常被害,制宜按部,經廬陵、永新,獲賊首其黨與,皆殺之。茶陵譚計龍,聚惡少年,匿兵器為奸。既捕獲,其家納賂乞緩獄事。制宜頒其賂以犒士卒,斬計龍於市。自是,湖以南無盜賊。元貞元年,詔行樞密院添置副使一員,與制宜連署。制宜以員非常設,先任者當罷。俄入朝,特授大都留守,領少府監,兼武衛親軍都指揮使,知屯田事。   大德八年,平陽地震,壓死者眾。制宜承命存恤,懼緩不及事,晝夜倍道兼行。至則親入閭巷,撫瘡殘,給粟帛,存者賴之。成宗素知其名,眷遇殊厚。每侍宴,制宜不敢飲,終日儼然。帝察其忠勤,屢賜內醞,輒持以奉母。帝聞之,特封基母蘇氏為潞國太夫人。十年卒,年四十有七。贈推忠贊治功臣、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追封澤國公,謚忠宣。   子阿兒思蘭嗣。至大三年,尚書省誣奏阿兒思蘭與兄塋祖及段叔仁等謀為不軌,詔誅阿兒思蘭等十七人,籍沒其家。仁宗即位,雪其冤,並給還家產,追諡敬敏。   李進,保定曲陽人。初從萬戶張柔屯杞縣三叉口。六皇后稱制二年,柔引兵築堡龍岡。會淮水汛漲,宋舟師卒至,大帥察罕率軍拒之,進以兵十五人轉鬥十餘裡,奪一巨艦,以功擢百戶。   憲宗八年,大舉伐宋,丞相史天澤為河南經略大使,選諸道兵之驍勇者,命進為總把。是年秋九月,由陳倉入興元,度米倉關,伐木開道七百餘里。冬十一月,至定遠七十關,基關上下皆築連堡,宋以五百人守之。天澤命進往說降之,不從。進潛視間道,歸白天澤曰:「彼可取也。」是夜二鼓,進率勇士七十人,掩其不備,攻之,脫門樞而入者二十人。守門者覺,拔刀拒之,進被傷,懸門俄閉,進與二十人力戰,殺傷三十人。後兵繼至,進乃毀懸門,納諸軍,遂拔其堡,守之,關路始通。   九年春二月,天澤兵至行在所,圍合州釣魚山。夏五月,宋舟師援合州,大戰三槽山西。六月,又戰三槽東。進並有功。秋七月,宋戰船三百餘泊黑石峽,在輕舟五十為前鋒,北軍船七十餘泊峽西,相距一里許。帝立馬東山,擁捕二萬,夾江而陣。天澤乃號令於眾曰:「聽吾鼓,視吾旗,無稍怠。」頃之,聞鼓聲,視其旗東指,諸軍鼓噪而入。兵一交,宋前鋒潰走,順流縱擊,死者不可勝計。帝謂諸將曰:「白旗下服紅半臂突而前者,誰也?」天澤以進對。賞錦衣、名馬。   世祖即位,入為侍衛親軍。中統二年,宣授總把,賜銀符。三年,從征李□,有功。至元八年,從圍襄陽。十二年,略地湖北、湖南。宋平,以兵馬使分兵屯鄂州。十三年,領軍三千,屯田河西中興府。十四年,加武略將軍,擢千戶。十五年,移屯六盤同山,加武毅將軍,賜金符。十七年,進明威將軍、稱軍總管。十九年,賜虎符,復進懷遠大將軍,命屯田西域別十八里。   二十三年秋,海都及篤哇等至洪水山,進眾寡不失望,軍潰。進被擒,從至摻八里,遁還至和州,收潰兵三百餘人,且戰且行。至京師,賞金給紋衣二襲、鈔一千五百貫。二十五年,授蒙古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僉事。明年,改授左翼屯田萬戶。元貞元年春,卒。   子雯,襲授武德將軍、左翼屯田萬戶,佩虎符。皇慶二年,加宣武將軍,延祐六年,仁宗念其父功,特賜雯中統鈔五百錠以恤之。泰定元年春,以疾辭,子朵耳只襲。   石抹按只,契丹人,世居太原。父大家奴,率漢軍五百人歸太祖。憲宗八年,按只代領其軍,從都元帥紐璘攻成都。時宋兵聚於虛泉,按只率所部兵大敗之,殺其將韓都統。又從都元帥按敦攻滬州,按只以戰艦七十至馬湖江,宋軍先以五百艘控江渡,按只擊敗之。時宋兵沿江拒守,按只相地形,造浮橋,敵欲撓其役,兵出輒敗。自馬湖以達合江、涪江、清江,凡立浮橋二十餘。及四川平,浮橋之功居多。   九年,宋以巨艦載甲士數萬,屯清河浮橋,相距七十日。水暴漲,浮橋壞,西岸車多漂溺,按只軍東岸,急撒浮橋,聚舟岸下,士卒得不死,又援出別部軍五百餘人,先鋒奔察火魯赤以聞,憲宗遣使慰諭,賞賜甚厚。敘州守將橫截江津,軍不得渡,按只聚軍中牛皮,作渾脫有皮船,乘之與戰,奪渡口,為浮橋以濟。中統三年,授河中府船橋水手軍總管,佩金符,以立浮橋功也。   至元四年,從行省也速帶兒攻滬州,按只以水軍與宋將陳都統、張總制戰於馬湖江,按隻身被二創,戰愈力,敗之。六年正月,也速帶兒領兵趨滬州,遣按只連糧械,由水道進。宋兵復扼馬湖江,按只擊敗之,生獲四十人,奪其船五艘,復以水軍一千,連糧於眉、簡二州,軍中賴之。九年,從征建都蠻,歲余不下,按只先登力戰,遂降之。軍遠,道病卒。行省承製以其子不老代領其軍。   不老,從攻嘉定,以巨艦七十艘載勇士數千人,據其上流,於府江紅崖灘造浮橋以渡。十二年,嘉定降,宋將鮮於都統率眾遁,不老追至大佛灘,盡斃之。行院汪田哥攻取紫雲、滬、敘等城,不老功最多。及諸軍圍重慶,不老先以戰艦三百艘列陣於觀灘,絕其走路。十三年,領隨翼軍五百人,會招討藥剌海,豎柵於白水江岸以為備。不老乘夜襲宋軍,直抵重慶城下,攻千斯門,宋軍驚潰,溺死者眾,宋涪州守將率舟師來援,不老擊敗之於廣陽壩,奪其船十艘。十四年,從攻瀘州,不老勒所部兵攻神臂門,蟻附以登,斬首五十級。明日復戰,又敗之。十五年,復攻重慶太平門,不老先登,殺其守陴卒,宋都統趙安以城降,總管黃亮乘舟遁,不老追擒之,奪戰艦五十艘。   十六年,命襲父職為懷遠大將國、船橋軍馬總管,更賜金虎符,兼夔路守鎮副萬戶。十八年,大小盤諸峒蠻叛,命領諸翼蒙古、漢軍三千餘人戍施州,既而蠻酋向貴、誓用等降,其餘峒蠻末服者悉平,以不老為保寧等處萬戶。未幾卒。   鄭溫,真定靈壽人。初從粘合南合有功,為合必赤千戶。後又從史天澤為新軍萬戶鎮撫。憲宗征西川,溫四月不解甲,天澤以溫見,具言其功,帝曰:「朕所親見也。」賜名也可拔都,賞以鞍勒。還至閬州,命分軍守邏青居、釣魚等山。   中統元年,佩金虎符為總管。三年,李□叛,詔溫以軍還討。至濟南,大軍圍其城,賊將楊拔都等乘夜斫營,溫力戰至黎明,賊退,諸王哈必赤、孫相史天澤厚賞之。七月,城破,命溫率兵三千往定益都。授侍衛親軍總管。   至元六年,進懷遠大將軍、右衛副都指揮使。九年,詔溫統蒙古、漢人、女真、高麗諸部軍萬人,渡海征耽羅,平之。十二年,擢右衛親軍都指揮使,率三衛軍萬人,從攻岳州、江州、沙市、潭州,皆有功。十四年,入朝,遷昭勇大將軍、樞密院判官。   十八年,改輔國上將國、江淮行省參知政事。杭民饑,出米二十萬石糶之。俄賜以常州官田三十頃。二十二年,召還。二十三年,遷江浙行省左丞,命以新附漢軍萬五千人,於淮安?山泉塘立屯田。三十年,卒,年八十一。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趙國公,謚武毅。   子欽、釭、銓、鏞。欽,以父功授右衛親軍千戶,遷利用監丞。欽子克諶,克諶子惟知,惟知子彬,皆世襲。釭,有智略,仕為龍興路同知,歷廬州路總管,擢樞密院判官,所至有聲。銓,字方年。溫自江南入覲世祖,方次柳林,銓見於行宮,世祖奇其貌,命宿衛東宮,未幾,代兄為右衛千戶。故事,大享太室,先期賜執事湯沐錢,有司或不時給。銓上言:「禮者,著致潔也,今湯沐錢賜或不均,非是。」時論韙之。分治渾河橋,大雨水溢,銓所治獨堅完不壞。敕賜灑饌勞之。大德中,復以官讓兄子克諶。中統元年卒。子克順,臨城縣尹。鏞,靖江路總管府同知,政尚平恕,民稱之。   石抹乞兒,契丹人。   祖高奴。太祖六年大軍至威寧,高奴與劉伯林、夾谷常哥等迎降,授千戶、青州防禦使,賜金符。太宗元年,從伐金,為征行千戶,卒。   父常山襲。憲宗三年,擢總管,領興元諸軍奧魯屯田,並權台雞驛行軍都總管萬戶。卒。   乞兒襲萬戶,從紐鄰攻重慶、滬、敘諸州,俱有功。至元三年,從都元帥按敦移鎮潼川。四年九月,從攻蓬溪寨,戰歿。子狗狗襲。   狗狗,少從征伐,以勇敢稱。八年,從嚴忠範圍重慶,攻朝陽寨,先登。九年,宋昝萬壽襲成都,狗狗以蒙古軍二千擊敗之。十六年,錄前後功,賜金虎符,授宣武將軍、管軍總管,戍遂寧。   十七年進明威將軍、管軍副萬戶。從招討使藥刺海討亦奚不薛蠻,平之。從行省也速帶兒討都掌、烏蒙、蟻子諸蠻,戰於鴨樓關,狗狗最有功。二十一年,率蒙古軍八百人,從征散貓,戰於菜園坪、滲水溪,皆敗之。月餘,散貓降,大盤諸蠻亦降。二十四年,遷懷遠大將軍、夔州路萬戶,移戍重慶。二十六年,卒。子安童襲。 卷一百六十四·列傳第六十一   紐璘 也速答兒 囊加台 答失八都魯 孛羅帖木兒速哥 探馬赤 塔海帖木兒   紐璘,珊竹帶氏。祖孛羅帶,為太祖宿衛,從太宗平金。   父太答兒,從憲宗征阿速、欽察等國有功,拜都元帥。率陝西、鞏昌諸軍伐宋,與總帥汪田哥立利州。憲宗八年,入重慶,獲宋統制張實。是年卒。   紐璘,勇力絕人,多謀略,常從父軍中。六年,憲宗命將兵萬人略地,自利州下白水,過大獲山,出梁山,直抵夔門。七年,還釣魚山,引軍欲會都元帥阿答胡等於成都,宋制置使蒲擇之遣劉整、段元鑒等據遂寧江箭灘以斷東路。紐璘軍至,不能渡,自旦至暮,大戰,斬首二千七百餘級,長驅至成都。帝聞,賜金帛勞之。蒲擇之命楊大淵等守劍門及靈泉山,自將四川兵取成都。會阿答胡卒,諸王阿不干與諸將脫林帶等謀曰;「今宋兵日逼,聞元帥死,必悉眾來攻,其鋒不可當。我軍去行在遠,待上命建大帥禦敵,恐無及。不若推紐璘為長,以號令諸將,出彼不意,敵可破也。」眾然之,遂推紐璘為帥。紐璘率諸將大敗宋軍於靈泉山,圍雲頂山城,扼宋軍歸路,其主將遂以眾降,城中食盡亦降。成都、彭、漢、懷、綿等州悉平,威、茂諸番亦來附。紐璘奉金銀、竹箭、銀銷刀,遣速哥入獻。帝賜黃金五十兩,即軍中真拜都元帥。   冬,帝進軍至大獲山,紐璘率步騎號五萬,戰船二百艘,發成都。遣張威以五百人為前鋒,水陸並進,縛橋資州口以濟師。千戶暗都刺率舟師,紐璘將步騎,旌旗輜重百里不絕。蒲擇之遣兵分道要遮,遇輒敗之。紐璘至涪,造浮橋,駐軍橋南北,以御宋援兵。聞大軍多虐疾,遣人進牛犬豕各萬頭。明年春,朝行在所,還討思、播二州,獲其將一人。宋將呂文煥攻涪浮橋,紐璘以士馬不習水土,遂班師。文煥追襲其後,紐璘戰卻之。   中統元年,大將渾都海據六盤,叛附阿里不哥。紐璘奧魯官欲以兵應之,中途為宣撫使廉希憲年獲,釋不問。紐璘始無二志。事具《希憲偉》。是年入朝,賜虎符及黃金五十兩、白金二千五百兩、馬二匹。紐璘遣梁載立招降黎、雅、碉門、巖州、偏林關諸蠻,得漢、番二萬餘戶。未幾,詔速哥分西川兵及陝西諸軍屬紐璘,鎮秦、鞏、河西之地。三年,宋將劉整以瀘州降,呂文煥圍之。紐璘以兵往援,文煥敗走,遂徙瀘州民於成都、潼川。四年,為劉整所譖,征至上都驗問無狀,詔釋之。還至昌平,卒。追封蜀國公,謚忠武。子也速答兒。   也速答兒。至元十一年,入見世祖以屬行樞密院火都赤,使習兵事。從圍嘉定,率三千人至三龜、九頂山、相形勢,敗宋安撫昝萬壽兵,斬首五百級。以功賜虎符,授六翼達魯花赤。昝萬壽尋遣部將李立以嘉定、三龜、九頂、紫雲諸城寨降。又從行樞密副使忽敦徇東川諸城,皆望風來附。會東川行樞密院合答圍重慶,歲余不下,帝命任樞密院副使不花代將。不花將兵萬餘至城下,也速答兒率二十餘騎與宋都統趙安搏戰,也速答兒三入其軍,敵眾皆披靡,大兵繼之,斬首五百餘級,趙安開門降,制置使張玨遁。捷聞,帝賜玉帶、鈔五千貫,授西川蒙古軍馬六翼新附軍招討使,遷四川西道宣慰使,加都元帥。   十七年,羅氏鬼國亦奚大薛叛,詔四川會雲南、湖廣兵討之。至會靈關,羅氏酋阿察遣其將阿麻、阿懷至宣慰司,自言無反意。也速答兒分兵徑進,亦奚不薛酋遣其將阿侯拒戰,也速答兒先登,陷陣,挾阿侯出,斬之。亦奚不薛及阿察俱遁。也速答兒定議班師,命部將守之。賊窮困,二十年率所部五萬餘戶降。以功拜西川等處行中書省右丞,加賜金、帛、鞍轡。   西南夷雄左、都掌蠻得蘭右叛,也速答兒討降之,改四川等處行樞密院副使。是年冬,烏蒙蠻又陰結都掌蠻以叛,詔也速答兒會雲南行院拜答兒進討。也速答兒擒烏蒙蠻酋,賜玉帶、織金服,遷蒙古軍都萬戶,復賜銀鼠裘,進同知四川等處行樞密院事。元貞元年,拜四川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   武宗即位,遷雲南,加左丞相,仍為平章政事。南征叛蠻,感瘴毒,遠至成都卒。   弟八刺,襲為蒙古軍萬戶。八刺三子:囊加台;次伯顏,四川行省左丞;次不花台,蒙古軍都元帥。   囊加台,泰定初,以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宣政院使,奉命征西番參卜郎,有功。   天順改元,不受大都朝命,本省平章寬徹有異議,殺之。自稱鎮西王,以左丞脫脫為平章政事,前雲南廉訪使楊靜為左丞,燒絕棧道。教授杜巖肖聞文宗已立,勸其罷兵入朝,囊加台以為妄言惑眾杖一百七,禁錮之。   是年十二月,御史台言,囊加台罪不容逭,宜追奪制敕。中書省臣請降詔,許其自新。天歷二年正月,近侍星吉班奉詔至四川,詔諭囊加台,不從。約鎮西武靖王搠思班同拒命。陝西蒙古軍都元帥不花台,囊加台弟也,囊加台遣使招之,不花台斬其使。囊加台遣兵南攻播州貓兒埡,宣慰使萬戶楊燕裡不花開關納之,導四川兵進至烏江驛。川兵在烏江北岸者,為入番元帥脫出所敗。是時囊加台自帥大軍出興元,焚雞武關大橋,並焚棧道。遂據雞武,奪三義、柴關等驛。以書招鞏昌總帥汪延昌。分兵東至金州,據白土送,進逼襄陽。   朝命陝西、湖廣兩行省督軍分討之,仍命宣慰撒忒迷失將本部蒙古軍眾從鎮西武靖王搠思班進討。時播州楊燕裡不花已歸命,囊加台所遣守碉門安撫使布答思監等亦詣雲南行省降,朝廷調河南、江浙、江西、山東兵及左右翼蒙古侍衛軍,立行樞密院,以山東都萬戶也速答兒知院事,將之。也速答兒病不行,改命左丞躍裡帖木兒、同僉樞密傅巖起代往。   會湖廣參政孛羅奉詔至四川,曲赦囊加台等罪,囊加台聽命,蜀地始平,諸路兵皆罷。   囊加台入朝。是年九月,坐指斥乘與,大不道,棄市,家產沒官,並藉楊靜等家。子答失八都魯。   史臣曰:阿里不哥自立於和林,東西川諸將鹹附之,獨紐璘歸心世祖,以翼戴之功,子孫世官其地。至囊加合乘時徼利,僭號稱王,與宋之吳曦無以異,非忠於天泰定帝者也。或謂其知逆順,過矣!   答失八都魯,以世襲萬戶鎮守羅羅宣慰司行。行省舉充船橋萬戶。征雲南,擢大理宣慰司都元帥。   至正十一年,特除四川行省參知政事,撥本部探馬赤軍三千,從平章咬住討賊於荊襄。咬住兵既平江陵,答失八都魯請自攻襄陽。十二年,進次荊門,招義丁二萬。進至蠻河,賊堅守要害,答失八都魯率奇兵由間道出其後,首尾夾攻,賊大敗。追至襄陽城南,擒賊將三十人,腰斬之。自是,賊不復出。   答失八都魯相視形勢,內列八翼,包絡襄城,外置八營,分屯峴山、楚山,截其援,自以中軍四千據虎頭山,以瞰城中。賊受圍日久,夜半,二人縋城叩營門,具告虛實,願為內應。答失八都魯與之定約,至期,重繩以引官軍,先登者近十人。時賊船百餘艘在城北,陰募善水者鑿其底。天將明,城破,賊巷戰不勝,走就船,船壞,皆溺死。遂平襄陽。加資善大夫,賜上樽及黃金束帶,以其弟識裡木為襄陽達魯花赤,子孛羅帖木兒為雲南行省理問。賊再犯荊門、安陸、沔陽,答失八都魯皆破之。尋詔益兵五千,以烏撒烏蒙元帥成都不花聽其調發。   十三年,克青山、荊門諸寨。九月,率兵略均、房,平谷城,拔武當山寨。十二月,進攻峽州,破木驢寨。遷四川行省右丞,賜金繫腰帶。   十四年正月,復峽州。三月,遷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樞密院事,總荊、襄諸軍。五月,命玉樞虎兒吐華代答失八都魯守中興、荊門,移兵赴汝寧。十月,詔與太不花會軍討安豐。是月,復鄭、鈞、許三州。十二月,復河陰、鞏縣。   十五年,命答失八都魯就管領太不花一應諸王藩將兵馬,許便宜行事。六月,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進次許州長葛,與劉福通戰,失利。九月,退屯中牟。賊復來劫營,掠其輜重,與其子孛羅帖木兒相失。劉哈剌不花來援,大破賊兵,獲孛羅帖木兒歸之。復進駐注梁東南青堽。十二月,大敗賊於太康,遂圍亳州。偽宋主小明王遁。   十六年,加金紫光祿大夫。帝使知樞密院脫歡來督戰。是時,賊勢猶強,官軍卻。答失八都魯墜馬,孛羅帖木兒救之獲免。十月,移駐陳留。十一月,克夾河劉福通寨。十二月,次高柴店,逼太康三十里。是夜,賊五百餘騎來劫營,以有備亟遁。追之,壯士緣城入,斬首數萬,擒偽將軍張敏、孫韓等九人。太康平。遣孛羅帖木兒告捷京師,帝賜勞內殿,拜河南行省左丞相,仍兼知樞密院事,識裡木,雲南行省左丞,勃羅帖木兒,四川行省左丞,將校賞爵有差。   十七年三月,朝京師,加開府儀同三司、太尉、四川行省左丞相九月,復朝城、東明、長垣三縣。十月,詔遣知院達理麻失理來援,分兵屯濮州,既而達理麻失理為劉福通所殺,諸軍皆潰。答失八都魯退駐石村。帝疑其玩寇,復遣使者督戰。賊覘知之,詐為答失八都魯通賊書,遣諸道路,使者得之以聞。答失八都魯知其事,一夕憂憤卒。初,答失八都魯入朝,帝謂左右曰;「答失八都魯半死矣。」是年,果卒。子孛羅帖木兒。   孛羅帖木兒,從父討賊,屢立功。答失八都魯卒,引兵退駐井陘。至正十八年正月,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領其父元管諸軍。三月,敗劉福通於衛輝,進克濮州。六月,自武安邀截沙劉二等,敗之。九月,統諸軍攻曹州。十月,參政匡福統苗軍自西門入,孛羅帖木兒自兒門入,克復曹州,擒偽官武丞相、仇知院、獲印信、金牌等物。   十九年二月,移屯代州,收山東潰軍。詔置大都督兵農司,專督屯種,以孛羅帖木兒領之。駐大同、豐州、雲內,與關先生戰於管城,大敗之。楊誠據蔚州,六月,詔孛羅帖木兒督兵討之,俄召還。十一月,再命討誠。   二十年正月,追誠至飛狐縣東關,誠棄軍遁,降欺潰卒。拜中書平章政事。進討上都程思忠,次興和,思忠奔潰。七月,敗田豐將王士誠於台州。詔領一應達達、漢軍,使宜行事。八月,命守石嶺關以北,察罕帖木兒守石嶺關以南。孛羅帖木兒不聽命,遣兵自石嶺關真趨冀寧,三日,復退屯交城。十月,詔孛羅帖木兒守冀寧,守者不納。察罕帖木兒來爭,為孛羅帖木兒部將圖魯卜所敗。   二十一年正月,命平章政事達實帖木兒、參政七十往諭解之,孛羅帖木兒罷兵還鎮,命於保定以東、河間以南屯田。   二十二年三月,孛羅帖木兒遣裨將也速不花等招兵五萬,戍大同。拜太尉、中書平章政事,位居第二。八月,孛羅帖木兒據延安。十月,侵護廓帖木兒守地,使其將參知政事朱希哲守宜川。   二十三年十月,復南侵護廓帖木兒守地,遂據真定。初,朝廷既黜御史大夫老的沙,安置東勝州,帝別遣宦官密諭孛羅帖木兒留軍中。而皇太子累遣使索之,匿不遣。   二十四年正月,孛帖木兒陰使人殺其叔父左丞亦只兒不花,佯為不知者。三月辛卯,詔罷孛羅帖木兒兵權,四川安置。孛羅帖木兒殺使者拒命,遣部將會知樞密院事禿堅帖木兒犯闕,揚言索右丞相搠思監、資正院使樸不花二人。   先是,朝廷立衛屯田,命中書右丞也先不花領之,與禿堅帖木兒分完之地相近,屢構嫌隙。也先不花乃譖禿堅帖木兒於朝廷,孛羅帖木兒與禿堅帖木兒友善,遣人白其誣。皇太子以其握兵跋扈,與禿堅帖木兒交通,又匿不軌之臣,與搠思監議:罷其兵權,不受命則使擴廓帖木兒討之。孛羅帖木兒知非帝意,遂舉兵。   四月壬寅,入居庸。癸卯,知樞密院事也速、詹事不蘭奚逆戰於皇后店。不蘭奚力戰,也速不援而退,不蘭奚幾為所獲,遂大敗。乙巳,禿堅帖木兒至清河,帝遣達達國師、宣政院使蠻子問故,對以必得搠思監、樸不花方罷兵。乃命屏搠思監於嶺北,竄樸不花於甘肅。未幾,執二人送於軍中皆為孛羅帖木兒所殺。庚戌,禿堅帖木兒陳兵自建德門入,見帝於延春閣,慟哭請罪,帝賜宴慰勉,詔赦其罪。仍以孛羅帖木兒為太保、中書平章政事,兼知樞密院事,守大同;以禿堅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辛亥,孛羅帖木兒還大同,皇太子再征擴廓帖木兒兵衛京師。   五月,詔擴廓帖木兒總諸道兵,分討大同。擴郭帖木兒自其父在時,與孛羅帖木兒連年相仇殺,朝廷累命講和,還兵,各守分地。至是,擴廓帖木兒乃發兵,分道攻大同,調麾下白鎖住守護京師,兵不滿萬,以其部下青軍楊同僉守居庸,擴廓帖木兒自將至太原,調督諸軍。   七月,孛羅帖木兒留兵守大同,自率諸將與禿堅帖木兒等復犯闕,京師震駭。丙戍,皇太子自將駐清河,丞相也速等屯昌平。也速軍無鬥志,青軍楊同僉又為麾下所殺,皇太子還京師。丁亥,白鎖住脅宮僚從皇太子出奔太原。戊子,孛羅帖木兒兵至,營健德門外,欲追襲皇太子,老的沙力止之。入見於宣之閣,泣拜訴冤,帝亦為之泣,乃賜宴。庚寅,就命孛羅帖木兒太保、中書左丞相,老的沙中書平章政事,禿堅帖木兒御史大夫。部將布列台省。   八月壬寅,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太保、中書右丞相,節制天下軍馬。數遣使請皇太子還朝。   二十五年三月,皇太子謀除內難,承製調遣嶺北、甘肅、遼陽、陝西及擴廓帖木兒等軍進討。孛羅帖木兒怒,囚皇后奇氏於外。四月,擴廓帖木兒部將關保入大同。孛羅帖木兒遣禿堅帖木兒圍上都,調也速南御擴廓帖木兒。也速次永平,西連太原,東結遼陽,軍聲大振。孛羅帖木兒患之,使驍將姚伯顏不花攻也速。至通州,河溢,營虹橋以待,也速乘其不備,襲破之,擒姚伯顏不花。孛羅帖木兒大恐,自將出通州,三日大雨而還。孛羅帖木兒先以疑忌,殺其將保安,既又失姚伯顏不花,鬱鬱不樂,酗灑殺人,喜怒不測。又索帝所愛宮嬪,帝曰;「欺我至此耶!」威順王子和尚,受帝密旨,與待制徐士本結勇士上都馬、金那海,伯達等陰圖之。   七月乙酉,禿堅帖木兒遣人來告上都之捷,平章政事失烈門謂孛羅帖木兒曰:「好消息,丞相宜入奏。」孛羅帖木兒推失烈門,失烈門強與同行,至延春閣側,有李樹枝掛其冠墜地,失烈門俯取之,孛國帖木兒曰:「咄,今日莫有事!」伯達兒突出斫之,中其腦,上都馬等竟前斫殺之。老的沙傷額,趨出,擁孛羅帖木兒母妻及子天寶奴北遁。未幾,與禿堅帖兒伏誅。   史臣曰:孛羅帖兒與察罕帖木兒爭冀寧,曲在孛羅帖木兒。惠宗不察曲直,而調停其事,以求姑息。由是孛羅帖木兒益桀傲不可制,至於稱兵犯闕,殺宰相,辱皇后。嗚乎!履霜堅冰,由來者漸,是以君子慎之於早也!   速哥,蒙古氏。   父忽魯忽兒,國王木華黎麾下卒也。後隸塔海、帖哥。有口辯,令佩銀符,奏軍中機務,往返未嘗失期。太宗器之,賜名動哥居。詔:「動哥居奏事,朝至朝入奏,夕至夕入奏。」出金盤龍袍及宮女賜之。後卒於官。   速哥尤壯勇,憲宗命從都元帥帖哥火魯赤等伐蜀。五年,萬戶劉七哥、阿刺魯阿力與宋兵戰於巴州,失利,陷敵中,速哥弛入其軍,奪劉七哥歸。賜白金、名馬及紫羅圈甲。又從都元帥紐璘帳宋將劉整,克雲頂山。紐璘奉金銀、竹箭、銀銷刀,使速哥入獻,速哥以革為舟,夜渡馬湖江,至大獲山行在所,奏道梗失期,帝慰遣之。未幾,復自涪州奏事,遇宋軍於三曹山,速哥眾僅百餘,奪擊,敗之。九年,宋兵攻涪州浮橋,部將火尼赤陷陣,速哥力戰出之。又白事於宗王末哥,覆敗宋軍於三曹山。還至石羊,與劉整遇,又敗之。   世祖即位,賜白金、弓力、鞍勒。至元三年,從行院帖赤戰於九頂山。四年,行省也速答兒署為本軍總管,從平滬州。五年,立德州,以速哥為達魯花赤,擢陝西五路四川行省左右司員外郎。七年,從也速答兒敗宋軍於馬湖江。用平章政事賽典赤薦,遷行尚書省員外郎。九年,建都蠻叛,也速答兒請率六千人往討之,帝從其請。速哥將千人為先鋒,破黎州水尾砦,攻連雲關,克之。進至建都,戰於東山,斬其酋布庫,復與元帥八兒禿迎合刺軍於不魯斯河。十年,討碉樓諸蠻,襲破連環城,還敗宋軍於七盤山,署新軍萬戶。   十一年,賜虎符,真授管軍萬戶,領成都高哇哥等六翼及京兆新軍,教習水戰。也速答兒進圍嘉定,速哥率舟師會平康城,築遠懷等寨守之。十二年,敗宋將昝萬壽於麻平。既而行樞密院副使忽敦等軍至,與也速答兒會於紅崖,遣速哥守龍壩。城中大震,守將率舟師遁,速哥追擊之,斬獲甚眾。遂與中使沈達罕徇滬、敘諸州,皆降之。進圍重慶,速哥以所部兵屯白水、馬湖江口。   十三年,帝遣脫術、教化的諭宋臣使降,不聽乃分兵為五道,水陸並進攻之。諸軍不利,惟速哥獲戰艦三百艘,俘其眾百三十人。涪州宋將遣書納降,速哥率千人往察其情偽。至涪州,受降而返。重慶守將張萬來襲,速哥一晝夜凡十八戰,斬首三百餘級,萬敗走。未幾,萬復以精兵三千人至,又敗之。   十四年,行院署為鎮守萬戶,嘉定總管府達魯花赤。重慶守將趙安開門降,制置使張玨遁,速哥追擊之,虜百餘人及船二十餘艘。以功授成都水軍萬戶。尋改重慶、夔府等路宣撫、招討兩司軍民達魯花赤。十六年,除四川南道宣慰使,依前成都水軍萬戶,鎮重慶、夔、施、黔、忠、萬、雲、涪、瀘等州。   十九年,亦奚不薛叛,置順元等路軍民宣慰司,以速哥為宣慰使,經理諸蠻。二十四年,遷河東陝西等路萬戶府達魯花赤,播州宣撫使楊賽因不花等赴闕請留之。降八番金竹百餘寨,得戶三萬四千,悉以其地為郡縣,置順元路、金竹府、貴州以統之。東連九溪十八峒,南至交趾,西至雲南,鹹受節制。   二十九年,入朝,加都元帥,改河東、陝西等處萬戶府達魯花赤。三十一年,僉書四川行樞密院事。元貞元年,行院罷,速哥家居,數歲卒。   子壽不赤,襲河東陝西等處萬戶府達魯花赤。   同時為紐璘、也速答兒部將者,有探馬赤、塔海帖木兒。   探馬赤,禿立不歹氏。從諸王沒赤征蜀,後以兵從塔海紺布、火魯赤、紐璘諸帥。紐璘攻涪州,還至馬湖江,宋兵連艦絕江不得進,探馬赤率精兵二千擊之,奪其舟以濟。又於橫江、嘉定、宣化三縣造浮橋,以達成都。紐璘以為能,命將千人從萬戶昔力答克略地碉門、黎、雅。昔力答克卒,行院帖赤以探馬赤為萬戶,領其軍。   中統四年,授蒙古、漢軍萬戶。至元九年,從行省也速答兒征建都,獨以銳卒千五百人與建都兵戰於梅子嶺,大敗之。夜與速哥會,直搗其營,獲其輜重以歸,復益兵三千人,與左丞曲立吉思乘勝進攻,建都降。又從行院注良臣、忽敦等,攻嘉定、重慶、滬、敘諸州,以功兼重慶府達魯花赤。十九年卒。子伯顏,襲蒙古軍萬戶,戍甘州。   塔海帖木兒,答答裡帶氏。   曾祖忒木勒哥世襲職,領太原以西八州,從都元帥塔海紺卜征蜀,歿於興元。祖扎刺帶嗣,扎剌帶率,父拜答兒尚幼,眾祖扎裡、答術相繼襲其職。扎裡從都元帥大答兒征蜀,以所統軍二百人破宋軍於巴州,斬首三百級。答術以西行樞密院檄,領兵三行人救碉門,大敗宋軍,斬首三百餘級,俘百餘人以歸。拜答兒既長,始以父官從千省也速帶兒征建都,死軍中。   塔海帖木兒襲兒職,初從行院忽敦圍嘉定,嘉定降。進圍重慶,敗守將張玨,塔海帖木兒力戰陷陣,功最多。十五年,又以拔都魯軍二百人破宋軍於白水江,奪戰船一,俘其眾十三人。升宣武將軍、管軍總管。從也速答兒征亦奚不薛,又從征都掌蠻,皆為前鋒,殺獲甚眾。   九溪蠻、散貓、大盤蠻尚木的世用等叛,從行省曲立吉思帥師往討,皆擒之,殺其酋長頭狗等。也速答兒、藥剌罕率兵萬人會雲南兵討烏蒙蠻、至鬧灶,其酋長阿蒙率五百餘眾奔麻布,塔海帖木兒以四百人追至山箐中,大敗之,擒阿蒙以歸。二十六年,又從也速答兒西征,卒於軍中。 卷一百六十五·列傳第六十二   張興祖 寧玉 張榮實 玉 呂德 朱國寶 吳佑 安民 梁禎 張泰亨繼祖 珍 王守信 皇毅 靳忠 蔡珍 韓進 劉用世 世恩 世英 蘇津 王均 季庭璋   張興祖,中山無極人。父林為史天澤部將,以功授金符千戶。林請老,興祖襲父職。從察罕伐宋,能以少擊眾,敗宋人於虎頭關。察罕壯之,奏其功,賜鞍馬、甲冑。後從史權戍鄧州。宋人鈔輜重於新野之西港,權使興祖將步騎數百人追之,及於栲栳潭。興祖令騎負一步,將近敵,推步下,騎列陣以俟,分為左右翼,夾擊之,宋從錯愕不知所應,盡殲之。興祖馬距橫屍而踣,左股折,與歸,賜金幣為醫藥費。宋人攻新野,又敗之於白河口。   中統元年,從史樞援東川,假總管,戍東安虎嘯城。軍還,又戍光化州,禽宋將唐都統。大軍圍襄陽,以興祖戍萬山,敗宋援將張順。從攻樊城,興祖督造雲梯,又燒宋人戰艦,斷其襄樊之援。襄陽下,以功擢總管,再擢懷遠大將軍、副萬戶。   至元十一年,從伯顏代宋,攻郢州黃灣堡,先登,矢貫左股,伯顏親為敷藥。從拔沙洋、新城,矢中額者三,換虎符。從攻陽邏堡,禽宋將鄭信,矢貫左臂。鄂、漢平,以阿里海涯鎮之,使興祖將十六翼兵戍漢陽。興祖曰:「吾戰是求,乃留吾戍此何耶?」阿里海涯曰:「鄂、漢、乘與所至,沖地也,非公不能守之。」興祖始受事。宋安撫高世傑規襲鄂州,從阿里海涯敗之於荊江口,世傑降。又從攻沙市,先登,戰於城上,又巷戰,蹀血濡趺,斬馘無算,宋將高達以江陵降。阿里海涯稱軍攻潭州,留興祖於鄂。已而計事至潭,使光祖督攻城西北,三月不下,或議燒其柵,興祖曰:「火易沃滅,不如炮攻,使敵不能隊立,吾肉膊而登,可以得志。」阿里海涯從之,城遂拔。進興祖安遠大將軍。又從阿里海涯攻靖江,屠之。宋益、衛二王立於海上,湖南群盜蜂起相應,阿里海涯使興祖討之,斬賊首二千九百餘人,安輯降眾二萬三千九百家,常德路總管謀以城叛,事覺,興祖誅之。進昭勇大將軍、招討使、歸州路達魯花赤,位總管上。旋移常德路達魯花赤,仍招討使,位總管上。   十七年,詔興祖征羅氏鬼國,會其酋納款,未至而還。復使討亦奚不薛,降之,偕其酋入覲,賜衣服、弓矢、鞍勒。興祖平生殺虎數十,一日遇虎,一發而踣,語左右曰:「生虎髭剔齒,可以已風拔之。」虎怒,爪其靴裂,興祖立殺之。人遂名興祖為殺虎張。至是,以國語賜號拔都。尋罷招討使,以萬戶將真定新軍戍衡州、茶陵、耒陽、常寧。元貞元年卒,年七十五。   興祖負氣,重然諾,不可屈以威武。阿里海涯大會諸將,興祖腰刀行灑,阿里海涯避入後閣,曰:「張公醉矣。」戎左右善扶出,諸將皆憚之,無敢坐其上者。   子鑄,管軍總把,從興祖戰於通城,陣歿;史閭,懷遠大將軍,戍瑞州等處萬戶;鵬翼,僉嶺北湖南提刑按察司事;塔剌齊,襲懷遠大將軍、真定新軍萬戶。   寧玉,孟州河陽人。貌魁梧,膂力絕人。年十七為棹卒,署孟津渡長。眾世祖渡江,以功授百戶。世祖即位,召玉充河道官,疏浚玉泉河。   至元三年,大軍攻襄樊,檄玉導鄧命州七里河由新野而南,以通糧運。襄陽圍合,以玉攝萬戶府事,兼管浮梁津渡,教習水軍。   十一年,伯顏渡江,玉以千人導前,至白河為浮橋濟師遂拔少陽。與宋從戰於江中,玉以輕舸五十艘徑奪南崖,指撝戰艦分渡諸軍,凡三晝夜始華。至彭蠡湖口,風濤洶湧,浮梁數壞,玉躬督士卒,植巨木為碇。伯顏立馬俟之,師畢濟。進及丁家洲,與宋將夏貴等相持,南軍舢艫蔽江,伯顏使玉發四炮,擊其中堅,舟多覆,遂大敗之。拜管軍千戶,佩金符。伯顏入建康,使玉督造戰艦,分玉三十艘守龍灣口。宋將姜才乘夜來攻,玉潛以巨艦出其後,夾擊之,斬獲殆盡。人拔平江,平江之南曰太湖,有長橋為南北要衝,伯顏使玉守之。   時江南甫下,江海多盜賊,玉密斷諸港,設置輕舸巡邏,以備非常。賊聞風解散,招集流民四萬餘家,境內帖然。遷管軍總管,擢浙西道吳江長橋都元帥,兼沿海上萬戶,佩金虎符。   二十三年,以病乞歸。未幾,起玉從鎮南王討交趾。師至安南,疾其,王憫之,使玉歸,以子居仁襲職。大德六年卒,年六十七。   居仁襲沿海上萬戶,佩金虎符。從討爪哇,擢昭勇大將軍、佩三珠虎符、左軍上萬戶。累擢鎮國上將軍、廣東道宣慰都元帥。弟居正,眾討交趾,以功擢杭州路領海船千戶,累遷僉行樞密院事。   張榮實,霸州保定人。父進,金封北平公,太宗四年率所部來降,太宗命為征行萬戶。六年,與金將國用安戰於余州,死之。   榮實,始以質子入宿衛,授金符,充征行水軍千戶。九年,改雄州,保定新城長官。後統水軍,從大將察罕伐宋,至淮上,遇宋將呂文德,敗之,俘五十餘人,賞銀碗、戰馬。又從攻江陵,略襄陽,宋以舟師橫截漢水,榮實力戰卻之,獲戰船數十般。察罕以聞,易錦袍及銀十五斤。又破宋軍於太湖,賜銀百兩。   憲宗九年,從世祖伐宋,駐陽羅渡,宋兵十萬,舟二千橫截江中以御我師,帝以榮實習水戰,命為前鋒。榮實率麾下鏖戰北岸,獲宋大船二十,俘二百人,斬其將呂文信。   中統元年,錄前勞,授金虎符、水軍萬戶,仍以其子顏代為霸州七處管民萬戶。三年,李□叛,榮實從史天澤討平之,賜金碗及銀二百五十兩、馬一匹,命鎮膠西。   至元九年,從丞相阿術攻襄陽,敗夏貴,又攻樊城,俘其二將,賜弓矢、鞍勒。十一年,增領新軍,從丞相伯顏渡江。榮實以所部先進,鄂、漢降,論功授昭毅大將軍。與萬戶宋都台等取江西,又從阿里海牙攻岳州,宋將高世傑降,以功加昭武大將軍。偕元帥宋都台圍隆興,守將劉?降。又與呂師夔進逼撫州,宋將密佑逆戰於進賢平,敗之,生獲佑,撫州降。   十三年,授同知江西道宣慰使,俄進鎮國上將軍、福建道宣慰使。十四年,改江東道宣慰使、行省參知政事。命與右丞塔出安輯廣東。十五年,入覲,帝賜酒慰功,授湖北道宣慰使、諸路水軍萬戶。是年卒,年六十一。三子顏、玉、圭。   玉,襲父職為懷遠大將軍、諸路水軍萬戶。至遠十六年,討吉安叛賊,有功。入朝,賜金織紋衣、弓矢、佩刀,加輔國上將軍、都元帥,並水軍萬戶,鎮黃州。又與元帥唐古特改立蘄、黃等路都元帥府,仍管本道鎮守軍馬。二十一年,廣東盜起,遏絕占城糧運,玉討平之。入朝,賜金織紋衣、鞍勒、弓刀。會元帥府罷,命玉充保定水軍萬戶。二十二年,以鄱陽湖多盜,詔徙水軍萬戶府於南康。   明年,從鎮南王脫歡征交趾。二十四年,王至思明州,玉與湖廣行省參政樊楫亦引兵至萬劫江,累戰有功。二十五年,將士以疾疫不能進,引還,且戰且行,終日數十合。賊據險,發毒矢,將士死傷過半。為賊邀遮於白籐江,潮退,舟膠,玉力戰,身被數創,投水中,賊鉤致玉殺之。   呂德,字伯亨,東平汶上人。少孤貧。常負其勇,偽為商賈,入宋邊境掠生口。宋邊將懸賞購之,莫能獲。至元初,闊闊帶等伐宋,募壯士偵淮南虛實,德應募,率八十四人襲破宋泗州安河口柵,獲裨將三人,事聞,賜衣一襲。後從大將烏馬爾至京師,獻策招集河南達爾罕軍,以備徵調。從之。以烏馬爾為統軍萬戶,德為千戶副之,招來降人七百餘戶。行樞密院以德充壽州等處招討司鎮撫,引兵渡淮,抵六安野人原,招降宋將,轉攻安慶,進泊丁家洲。宋人阻江自守,德擊敗之,獲其將閻統制。   十二年,行省檄德充江陰、鎮江路軍民都鎮撫,積前後功,擢武略將軍,佩金符。   十四年,從宣慰使李庭屯處,婺等州。永康、浦江盜發,德討捕之,獲賊首張炎、季文龍,餘黨復剽龍泉,庭追賊,馬p圭於木而踣傷股,兵遂失利。德反旗鳴鼓,賊奴役駭遁。論功,以德攝招討司事。   十五年,復從宣慰使史格討龍泉賊,擒賊首張三八等,餘眾悉降。慶元賊陳吊眼聚眾叛,自稱頭陀軍,德將銳卒數百,夜掩其壘,擒之。擢武節將國、管軍上千戶。   二十年,青田吳提刑與政和賊黃華通。偽稱宋祥興五年,鑄兩浙安撫司印,勢張甚。德與趙萬戶討之,斬其將毛統制等,賊潰走,獲宋陳丞相偽系及賊首黃華印榜,德威名益著。   二十六年,嵊且楊震龍叛,壁龍興山,自稱國主,偽造龍鳳法物。左丞相忙兀帶調水軍萬戶虎兒哈赤討之,以德充行軍都鎮撫,點視諸翼兵馬。德敗賊於新昌,進至桃源。賊眾萬餘人屯史家樓,甲冑精明,官軍望之失色。德笑曰:「此鋤田夫耳,何足涴吾馬足。」大呼陷陣,賊披靡,悉棄其甲冑而遁。明日再戰,覆敗之,擒其驍將張九。三月,德率所部與虎爾哈赤徑至龍興山,瞰賊巢,縱火焚之,賊拔柵走。四月,復與萬戶土哈爾會師於天台,賊首曹榮等出降。六月,武義、永康降賊復叛,德與蔡推官輕騎出,諭以禍福,賊首相顧曰:「弁而甲者,呂將軍也!」相率拜馬首,從德入城。   德往來淅東十有三年,大小數百戰,所至先榜招諭,降都甚眾,不聽命,然後殺之。諸將或並坐論功,德歎曰:「取赤子頭顱易賞級。吾不忍也。」   二十八年,除東平等路中千戶,德風疾作,不能拜,請以子世英自代。未幾卒,年六十四。   朱國寶,大都寶坻人。父存器,修內司使,嘗夜行,獲金一囊,坐待其主至還之。   憲宗將攻宋,募兵習水戰,國寶以職官子從軍。世祖攻鄂州,國寶攝千戶,率卒於中流,遇宋師,凡十七呀,諸軍始濟。   中統二年,授千戶,佩銀符。三年,從圍李□於濟南,佩金符。又從征襄陽,攝四翼鎮撫,督選戰艦,築萬山堡,及拔沙洋、隳新城,皆有功。初,師次江上,國寶願當前鋒,既而奪船二十艘以獻,伯顏壯之。宋人據上流,方舟數百。結為堡柵,伯顏指示曰:「復能奪取是乎?」國寶即應聲往,破其柵而歸。   既渡江,進兵岳州,與宋人戰於桃花灘,獲其將高世傑。累進宣武將軍,統蒙古諸軍鎮常德府,知安撫司事。時郡邑多堅守不下,國寶傳檄招諭,俞月悉平。惟辰、沅、清、遠未降,宋將李信,李髮結武岡洞蠻分據厄塞,國寶擊敗之。其眾退保飛山之新城,思、播蠻來援,國家覆敗之,擒張星、沈舉等三百餘人。進攻新城,獲信發等,獻俘江陵。賜金虎符。   至元十三年,會諸道兵攻廣西靜江,拔之。授管軍萬戶,鎮梧州。十五年,加懷遠大將軍。劉宗純據德慶府,國寶攻之,焚其柵,遂拔德慶。南恩、新州何華、張翼等舉兵應張世傑,國寶擊殺之,降其民三萬餘戶。遷海北海南道宣慰使,?賊連結鬱林、廉州諸洞,恣行剽掠,國寶悉平之。任龍光等率所部五千戶降,移瓊州,訓兵息民,威惠大行。南寧謝有奎負固不服,國寶開示信義,有奎感悟,以其屬來歸。又招降居亥、番毫、銅鼓、博吐、桐油等十九洞。遣兵略大黎、密塘、橫山,焚其巢,生致大鐘、小鍾諸部長十有八人。加鎮國上將軍、海北海南宣慰使都元帥。供給占城軍餉,事集而民不擾。二十三年,遷廣南西道宣慰使。   二十四年,入覲,帝慰勞之。二十五年,進輔國上將國、都元帥、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事。以軍事至贛州,得疾卒,年五十九。   子斌,襲海北海南道宣慰使、都元帥,加賜金虎符;贇,上副萬戶,佩金虎符,鎮福州。   吳祐,安豐壽春人。至元十二年,大軍次安慶,範文虎以城降,祐方以鄉兵保壽春,道梗不通,亦降。伯顏渡江,以祐為嚮導,由池口趨建康、克建平、長興二縣,據獨松關。又從大軍渡錢塘江,攻越、台、溫三州,進克莆陰縣,以功除懷遠大將軍、招討使。至元十四年卒。子安民襲父職。   安民,字惠卿。眾其父祐於行間。大軍破獨松關,度浙江,略定溫、台,逾嶺拔莆田,安民功最多,而以功歸其父。大帥曰:「吳祐子有功,宜別賞之。」命署千戶。祐卒,安民襲管軍總管,鎮揚州。大軍伐日本,安民請行,授宣武將軍、征東副萬戶。遇颶風,將士漂溺,安民附敗舟,遇高麗邏者,載與俱還。   二十年,建寧黃華叛,安民率所部討之,逾九峰嶺,直抵平溪,俘其家屬輜重,華始就擒。移鎮湖州。調嘉興路,又移鎮壽春。二十六年,從大軍討江西賊鍾朗、興國賊吳大仲,並有功。後移鎮和州。大德四年卒。贈騎都尉、渤海郡伯。   子繼武,襲壽春路副萬戶,晉武略將軍,轉武德將軍。至治二年,流民渡淮,白晝剽掠,繼武擒為首者斬之,境內肅然。歲饑,繼武勸富民出粟以食餓者,又請漕荊湖米贍軍,得一萬八千石,全活甚眾。至順元年卒。   梁禎,字用之,大名元城人。金末,河北盜起,禎父千聚眾自保,後率所部來降,授金吾衛上將軍、大名兵馬都總管。寧將彭義斌渡河,群盜響應,千搜城內倡亂者誅之,余比懾伏。太宗三年,大名守將蘇棒叛,大將阿術魯怒欲屠城,千輸金製於阿術魯請命,卒獲免。千卒,長子汴襲職。會伐宋,復籍新軍,擇諸將子弟為統領,中書、樞密議以汴領之。禎請曰;「兵事至重,不應獨責吾兄。禎宜行效死,費敢辭。」二府壯之,使攝新軍千戶,鎮睢州。大軍伐宋,與宋將夏貴相持,禎率所部分擊,斬獲甚眾,以功授新軍千戶。中統三年,李□叛,禎攝本軍元帥討之。□善戰,多殺將士,及□誅,諸將議屠降眾,禎密白宗王哈必赤曰:「□逆黨俱江淮逋寇,非土著,宜分別脅從,以安新土。」哈必赤然之。至元十一年,移邳州。   十三年,從大軍攻常州,有裨將架木為橋附於堞,俄中弩死,以禎代之。禎緣附以登,城陷。論功,擢武義將軍,佩金符。江南平,改鎮紹興。三十年卒,年七十。子紹祖襲千戶。   張泰亨,東昌堂邑人。父山,以管軍千戶為堂邑縣丞。泰亨襲千戶,從攻宋釣魚山,及圍樊城,又從征女兒阿塔,俱有功,授銀符、侍衛軍總把。從擒李□,賜金符,擢京東、歸德等處新軍千戶。累遷元帥府都鎮撫。至元十二年,進武略將軍、管軍總管。尋進明威將軍。從攻潭州,中流矢,拔矢力戰,遂克之。十三年,賜虎符,進武德將軍。從征廣西。十四年,軍還,卒。泰亨與其父山俱有智勇,當時稱其父為拔都,稱泰鹿為堂張,以別其姓焉。子顯祖、繼祖、榮祖。   繼祖,字善卿。幼穎悟,博學強記。襲父職。後授昭信校尉,佩虎符。喜親文學士,名譽籍甚。平章阿里海涯深器之。十八年,從阿里海涯移鎮鄂州,舟過洞庭,風大作,繼祖恐阿里海涯舟不能達,棹輕舸疾進,溺死。   弟榮祖,管軍總把,亦同死。繼祖妻郭氏守節,大德中有司奏其事,予旌表。初顯祖以目眚不能襲父職,至是繼衣子震幼,乃以顯祖代之。二十四年,從征交趾,戰歿。震襲職,充昭信校尉、管軍上千戶,佩金符。延祐二年,加武略將軍。累擢武節將軍、穎州副萬戶。卒。子珽襲。珽弟珍。   珍,字元諒。以蔭授武略將軍、穎州翼萬戶。鎮杭州。至正十二年,賊陷常州,珍引兵伏橫林,邀敗之,遂復常州。十三年,江陰賊起,太尉納麟檄珍討之,斬獲甚眾。八月,浙東元帥野先與珍合屯胡村,野先敗死,珍冒圍以入,馬蹶,拔所佩刀自刎死。時江浙參政買住丁按兵不救,故珍等及於難。   王守信,霸州大城人。父英,水軍千戶,賜銀符,從討李□,戰歿。守信襲父千戶,戍膠州。從圍襄陽,戰有功,換金符。從攻樊城,登其外郛,又斷江中鐵緪,獲敵艦三十艘。樊城拔,擒宋將徐麟。前後累賞銀鈔。從伯顏渡江,敗宋師於柳林,擢都鎮撫。從攻新城、沙洋,拒夏貴於陽邏,俱有功。又從都元帥府定江西,授宣武將軍、管軍總管。轉戰廣東,拔韶州,敗宋將方安撫於石門,授明威將軍。從擊文天祥於興國之雲坑,獲其妻子。又從敗張世傑於廣州,獲戰艦一百八十艘。再授明威將軍。入覲,賜虎符,還戍廣州。平葛■〈山半〉洞、崖石寨,殲李梓發於南安,別降新會賊林桂芳,清遠賊潘舍人。歐將軍僭號稱王,其黨襲廣州,守信擊走之。歐合於新會賊黎德,眾號二十萬,戰艦至七千艘。其別將吳林以八百艘圍馮村,守信大敗之,林溺死,生獲歐,黎與偽都督丞相二十四人,皆磔之,椎欺偽符璽。召入都,加懷遠大將軍、同知廣東宣慰司事,賜衣服、弓矢、鞍勒。行省恐守信受代去,預乞於尚書省留之,再授懷元大將軍、同知廣東宣慰司事。守信前後在廣東十八年,斬獲賊首二百七十一人,或梯崖縋谷,窮其巢穴,水戰則乘烏船游擊之,不盡不已,故所向有功。三十年卒,年五六十。子弼,新州同知。   皇毅,真定稿城人。父全,署千戶。毅有勇略,董文炳使雲南,從行三十二人,毅其一也。世祖攻鄂州,從文炳奪宋南岸梁子湖水柵。世祖即位,北討阿里不哥,使將壯士五十人以從。文炳戍鄧州,署毅為征行千戶。從大軍敗夏貴於泓河口,以功授百戶。又從敗張世傑於焦山,奪戰艦二,授總把,佩銅印。文炳略定淮東,表為千戶,佩銀符。   兵還,北戍黑城,進武略將軍,佩金符。築上都東西涼亭,有功,進武德將軍、親軍總管,例改總管為千戶,又為前衛親軍千戶。從世祖討乃顏,敗賊於吐忽哥,又與前鋒敗賊於兀魯古河,又戰於末溫,戰於哈刺木干,又與賊將金剛奴戰於扎答,獲之。乃顏平,進宣武將軍、告老歸,以子度襲職。大德元年卒。   靳忠,深州靜安人。以才勇為阿術所知,拔為帳下親軍。從攻樊城,又從破沙洋、新城,攝行軍百戶。至元十二年二月,追敗宋殿帥孫虎臣,奪其乘舟,伯顏壯之。及常州破,錄前後功,真授管軍百戶。江南平,伯顏以忠賞不酬勞,命為管軍千戶,佩銀符。   從討建寧黃華,手刃賊首黃朝奉、王拔都,又獲其驍將陳統制。行省賚白金碗二以旌之。後以伯顏薦;除武略將軍、鄧州翼管軍下千戶。二十一年,從忙古台入朝,賜金符,就擢中千戶。樞密院申定兵制,又改下千戶。卒。   忠禮敬賢士,恂恂有儒者風。先是,諸將討閩浙之亂,多俘良民為奴,忠令自相保任,散歸鄉里。其後男女相攜來謝,作齋祠以為福報焉。   蔡珍,彰德安陽人。父興,管軍百戶,告老,以珍代之。   珍素驍勇,從憲宗伐宋。從世祖征阿里不哥。又從討李□,敗其兵於老僧口。後戍襄陽,從攻安慶、五河,復漣、海二州。授忠顯校慰、管軍總把,尋權千戶。   十四年,扈駕黑城,珍儲芻稿,營土室,諸軍賴之。累遷中衛親軍總把,改後衛,賜銀符。白海建行營,命珍督役卒事,民不知擾,下至草木無纖介之損。帝臨幸,問其故,左右以珍軍令嚴肅對,帝嘉之。二十一年,改膠東海道都漕運萬戶府都鎮撫。遷後衛親軍千戶,佩金符。至大四年,進武略將軍,卒。   先是,彰德帥麾下軍較二人,以剛直忤眾,或譖其外叛,帥遽命斬之,珍力為營救,始得篤。及珍卒,二人俱使其子服喪三年。   子恕,襲後衛親軍千戶。   珍同縣韓進,亦以才勇顯。進以百戶,從大軍攻宋合州釣魚城,及攻鄧州、襄陽,俱有功。世祖即位,又從破李□,賜號拔都,賞錦衣、寶鞍。至元十一年,樞府系管襄樊歸附新軍。是年九月,從征東副帥洪茶邱伐日本,擢中衛千戶,管北京等新簽洪軍。十五年,拜忠顯校尉、管軍總把。累擢武德將軍,賜金符。復從伐日本,充行軍都鎮撫。大德三年,遷宣武將軍。卒。   劉用世,其先本遼東人。父福,以親王移相哥驅戶,官淄州,遂為淄州人。福卒,用世襲父職,權行軍千戶。十二月,從破武磯堡,據其木柵四重決壕水灌之,又以雲梯登陴,斬獲甚眾。十一年,從敗宋舟師於丁家洲,奪其戰艦。以前後功,進武略將軍。十五年,從李恆入廣州,敗宋王侍郎軍於閻部口,又敗凌制置軍於海珠口。十六年,與宋兵戰於崖山,用世擒其副統制祝永昌、副將孟德凱。旋加武德將國,賜金符,移鎮龍興。卒。   用世二子:世恩、世英。世恩有膂力,能挽強命中。崖山之戰,恆出奇計,作射柵,度與南船相南,選世恩等七八人射之。世恩弦不虛發,自卯至午,宋軍大潰。後以疾讓職於世英。及世恩子源成立,世英慨然曰:「吾兄子已能荷戈帶甲,宜還其祿秩,吾退居田里可也,」請於朝,復以源襲千戶。時論稱之。   蘇津,滕州人。兄潤,金末起義兵。累遷懷遠大將軍,滕州太守。孛魯攻滕州,潤巡城中流矢,卒。城降。時津為杞縣丞,棄官歸。東平總管石天祿,津之鄉人也,招之為沛縣兵馬都總領兼分治縣令。津安輯流亡,沛人德之。遷武顯將軍,左監軍,同知滕州。中統三年,李□據濟南叛,宋人乘釁遣夏貴襲陷蘄,宿等城。當從張禧援之。所至號令嚴明,市不易肆。阿術魯上功,擢定遠大將軍,左副元帥兼睢州知州,卒於官。   王均,字潤夫,襄陽人。性倜儻不羈。張子良為歸德府總管,辟均從事。遷行省掾,以策干都元帥劉整,整奇之,奏為元帥府經歷,佩金符。襄陽下,擢襄陽總管府判官。至元十三年,詔以湖南戍兵多疾,由不習食稻,使均轉粟湖南,饋阿里海涯兵。遷奉議大夫、行省左右司員外郎,遙授慶源府知府。   十五年,擢朝列大夫、左右司郎中。是時用兵瓊、崖、儋、萬四州,均督一切,供億無缺乏。擢中議大夫、永州路總管。永州當土賊作亂後,長吏旁逮根株,以責賕賂,均繩之以法,民始安堵,父老數百人狀其治於行省。大軍征日本,賦造兵船,取材於民,而促其期,均不為威鷙,而事自辦。二十四年,遷少中大夫、靜江路總管。鎮南王征交趾,行省檄均至海北,督饋運,又詔料民海外,往返數四,得戶十有六萬。二十七年卒,年六十四。子天錫,酃縣尹。   季庭璋,莒州人。父智仙,千戶。   庭璋從大軍圍襄陽,敗宋援兵,授敦武校尉、右衛親軍百戶。十三年,巡哨高郵、寶應,累有功,進忠顯校尉、侍衛親軍總把。宋平,賜銀符,進忠翊校尉。   十五年,從大軍北征,擢漢軍都元帥府都鎮撫。率所部戍和林成闊闊之地,宗王伯木兒賜以牛羊。十八年,擢武略將軍、管軍千戶。二十六年,世祖親征乃顏,命左丞李庭舉精於韜略者,以庭璋應選,詔馳驛至軍中。二十七年,軍還,換金符,進武德將軍、右衛親軍千戶。卒。子珍襲父職。 卷一百六十六·列傳第六十三   張禧 宏綱 賈輔 文備 王國昌 通 解誠 趙匣剌 孔元 張洪 趙伯成 虎益 張萬家奴 孝忠 離昂 嘉 綦公直 忙古台 完顏石柱 程介福張立   張禧,東安州人。   父仁義,金末徙益都。及太宗下山東,仁義乃走信安,信安守將張進用為裨將。大兵圍信安,仁義率敢死士三百開門出戰,圍解,以功署軍馬總管。固守十年,不能支,始與進來降。率其部曲,從宗王合丹略地河南,授管軍元帥。後攻歸德,中流矢卒。追贈縣侯。   禧,年十六,從大將阿術魯攻徐州、歸德。復從元帥察罕攻壽春、安豐、廬、滁、黃、泗諸州,皆有功,禧素峭直,為主將所忌,誣以它罪欲殺之。禧子宏綱入獄,省其父,獄卒並系之。乘間,與父脫械同逸,求援於王鶚,鶚薦禧與其子宏綱俱入見。從世祖南伐,進攻鄂州。諸軍穴城以入,宋樹柵為夾城於內,入戰者輒不利。乃有厚賞,募敢死士。禧與宏綱俱應募,由城東南入,將至城下,世祖憫其父子俱死,遣阿里海牙諭禧父子,止一人。進戰,禧槍折,取宏綱槍以入,戰良久,身中十八矢,一矢鏃貫腹,悶絕復甦,曰「得血竭飲之,血出可生。」世祖亟命取血竭療之。瘡既愈,復從大將納剌忽,與宋兵戰於金口、李家州,皆捷。   世祖即位,賜金符,授新軍千戶。三年,從征李□。時宋乘□叛,遣夏貴襲取蘄縣、宿州等城。禧移兵攻之,貴走,盡復諸城。至元元年,擢唐、鄧等州民軍總管。宋侵均州,總管李玉山敗走,帝命禧代之。三年,與宋將呂文煥戰於高頭赤山,乘勝,復均州。四年,改水軍總管,益其軍二千五百,令習水戰。   五年,從攻襄、樊。六年七月,夏貴率兵援襄陽,禧從元帥阿術戰卻之。七年,與宋將範文虎戰於雲壽洲。九月,復戰於竹根灘、餓虎崖,俘斬二千餘人。八年,江水暴溢,範文虎以戰艦千餘艘援襄陽,阿術命禧夜率輕舟銜枚出敵艦之後,插葦識水深淺。及還,即使禧率四翼水軍進戰,宋兵潰,追至淺水,奪戰艦七十餘艘。九年,攻樊城,焚其串樓,敗宋將張貴於鹿門山。十年,行省集諸將,問破襄陽之策,禧言:「襄樊夾漢水為城,敵人橫鐵鎖水中,斷鎖以絕其援,則樊城必下。樊城下,則襄陽可圖。」行省從之。及襄陽降,授宣武將軍、水軍萬戶,佩金虎符。丞相伯顏因命禧為水軍先鋒。   十二年,敗宋將孫虎臣於丁家洲。九月,從阿術與宋都統姜才戰有功,加信武將軍。十三年,從下溫、台、福建。十四年,加懷遠大將軍、江陰路達魯花赤、水軍萬戶。十六年,入朝,進昭通大將軍、招討使。   十八年,加鎮國上將軍、都元帥。朝廷議征日本,禧請行,即日拜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與右丞範文虎、左丞李庭,同率舟師至日本。禧捨舟築壘平湖島,約束戰艦各相去五十步,以避風濤。八月,颶風大作,文虎、庭戰艦悉壞,禧所部獨完。文虎議還,禧曰:「士卒溺死者半,其脫死者皆壯士也。曷若乘其無回顧心,因糧於敵,以立奇功。」文虎等不從,曰;「還朝問罪,吾輩自當之。」禧乃分船與之。時平壺島屯兵四千,禧悉棄舟中所有馬七十匹,以載兵歸。二十八年卒,年七十五。至治三年,贈推誠著節功臣、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柱國、齊國公,謚忠烈。   子宏綱、字憲臣。從禧伐宋,屬有功。自管軍總把、佩銀符,換金符為千戶,千總管,廣威將軍、招討副使,加定遠大將軍、招討使,襲鎮江陰。從參政高興破建德溪寨諸賊。後賜三珠虎符,授昭勇大將軍、河南諸翼征行萬戶。從右丞劉深征八百媳婦師,次八番,與叛蠻宋隆濟等戰,歿。贈宣忠秉義功臣、資善大夫、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齊郡公,謚武宣。   子漢,當襲職、嚷其弟鼎。漢後為監宗御史,累官至集賢真學士。鼎,襲江陰水軍萬戶。   賈輔,字元德,祁州蒲陰人。金貞祐初,領鄉兵,以功授蒲陰尉。尋擢為令。時土豪王知領祁州,貪婪為民害,州人逐之,推輔為刺史,行台即授輔宣武將軍、祁州刺史。輔保境息民,眾安之。遷浚州防禦使,仍知祁州,武仙守真定,潛兵襲之,輔挺身來降,詔以輔為萬戶張柔之副,仍領祁州事。柔開都元帥府於滿城,輔行元帥事於祁,號南府。從柔定山東,屬戰有功,遷左副元帥。柔開府於保州,復以輔副之。柔將兵在外,輔居守,事無鉅細,一決於輔。輔蒞泣政嚴明,千里之外肅然。金亡,有朝士五十餘人流徙境內,輔厚為資給,由是士論歸之。丞相耶律楚材遺書稱美,且贈以詩,奏輔兼行台事。輔力辭,乃以其子文備為千戶,佩金符,以輔商處行台事,領順天等路如故,亦佩金符。憲宗四年,入勤和林,帝欲以政事御之,已輔疾甚,是年卒,年六十三。帝聞,驚悼曰:「吾方欲用之,天遽奪去耶!」賻廄馬五匹,俾輿歸以葬。六子,文備最知名。   文備,字仲武,襲父千戶。張柔命屯三漢口,備宋兵。宋以雲梯來攻,文備鏖戰卻之。憲宗賜弓矢、銀盂,復令襲父左副元帥職,兼領順天路。   中統二年,升開元路女真水達達等處宣撫使,佩金虎符,三年,遷開元、東京、懿州等處宣慰使。四年,改授萬戶,領張柔所部軍,屯亳州。至元二年,加昭勇大將軍,真定路總管,兼府尹。六年,調衛輝路總管。七年,授西蜀成都統軍,以疾不赴。八年,授宿州萬戶,尋改河南等路統軍,圍襄、樊。九年,移蔡州,兼水陸漕運,宋兵截運道,文備敗之,並奪其船。統軍罷,敕文備入覲,賜弓矢、金鞍、錦衣、白金。十一年,復授萬戶、漢軍都元帥,領劉整軍駐亳州。宋將夏貴引兵來襲,文備邀擊,大破之賜金鞍、金織文段、白金。   丞相伯顏伐宋,文備領左翼軍以從。抵郢州,宋築二城,夾江布戰艦數千艘於江中,陳兵兩岸,軍不得進。文備引舟由淪河徑出大江,攻武磯堡,大軍繼之,遂取鄂、漢,以功賜白金,加昭毅大將軍,守鄂州。十二年,從平章政事阿里海牙取湖南。至潭州城下,文備冒鋒鏑,炮傷右手,流矢中左臂,宋轉運判官鍾蜚英等以城降。十三年,加昭武大將軍,守潭州,十四年,衡永,郴等州寇發,文備悉討平之。十五年,進鎮國上將軍、湖南道宣慰使,徇瓊、崖等州及廣東瀕海諸城。十六年,召還拜浙東宣慰使,加金吾上將軍,鎮慶元。十八年,復授都元帥。二十年,改江東宣慰使,討建寧盜黃華。二十二年,拜荊湖占城行中書省參知政事。二十三年,改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二十四年,致仕,後十七年以疾卒。延祐四年,贈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左丞,追封武威郡公,謚莊武。   王國昌,膠州高密人。初為膠州千戶。中統元年,入覲,遷左武衛親軍千戶,佩金符。召問軍旅之事,國昌奏對甚悉,帝嘉之,賜白金、錦袍。至元五年,有上書言高麗境內黑山道至宋境為近,帝命國昌往視之。泛海千餘里,風濤洶湧,國昌神色自若,至黑山乃遠。帝延見,慰勞之。時遣使諭日本,令國昌率兵護送,道經高麗。高麗叛臣據珍島,因命國昌與經略使卯突、史樞等攻之。八年,復遣使至日本,命國昌屯於高麗之義安郡,以為援。冬十月,卒於軍。子通嗣。   通,初襲爵為左衛親軍千戶。十二年,從諸軍伐宋,渡江,鎮鄂州,時潭州不下,兵薄其城,通以所將千人破其柵,宋兵遁去。通縱兵追擊,殺獲其眾。以功進武節將軍。從攻靜江,克之。十四年,改侍衛親軍千戶。明年,通上書言:「今南方已定,北陲未安,請屯田於和林,率所部自效。」帝慰勞遣之。從破叛王於金山,俘獲生口及牛、馬、羊、駝不可勝計。進顯武將軍,賜金虎符,升僉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從討乃顏,遷副都指揮使。明年,屯田瓜、沙諸州、進階明威將軍。武宗即位,命總京城衛兵。樞密院奏通攝左丞,領諸衛屯田兵。尋遷屯儲衛親軍都指揮使,鎮海口,以疾卒。   子燕出不花,襲武德將軍,右衛親軍副都指揮使。   解誠,易州定興人,善水戰。從伐宋,以功授金符、水軍萬戶,兼都水監使。焦湖之戰,獲戰艦三百艘,援兵不敢動,乘勢追敗之,奪其軍糧三百餘石。從攻安豐、壽,復泗、亳諸州,俱有功。又從下雲南大理,以功賜金虎符。從攻鄂州,奪敵艦千餘艘。世祖嘉其功,降璽書獎之。李□反,奉命率所部會東平。卒於軍中。後贈推忠宣力功臣、龍虎衛上將軍、同知樞密院事、上護軍,追封易國公,謚武定。   子汝楫襲。從討李□。至元六年,從行元帥趙壁,以舟師敗夏貴於龍尾州。襄、樊平、汝楫功多,賜銀萬五千兩。十一年,又從阿里海涯敗高世傑於洞庭湖,卒。贈推忠效節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易國公,謚忠毅。   子帖哥襲。從征廣西,下靜江府,改授水軍招討使。尋復為萬戶,從征交趾有功。升廣東道宣慰使。卒。贈資道德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平陽郡公,謚武宣。   子世英,由監察御史遷山南江北道僉事。卒。   趙匣剌,失其籍貫,以父任為千戶,佩金符。中統三年,守東川。四年,宋夏貴以兵侵虎嘯山,元帥欽察遣匣剌御之,貴敗走。宋劉雄飛以兵犯青居山,匣剌與戰於都尉壩,覆敗之。欽察攻釣魚山,別遣匣剌以兵千五百略地至南壩,敗宋軍,獲軍士五十七人,老幼三百四十人。從攻大良平,宋昝萬壽運糧至渠江之鵝灘,匣剌邀擊之,宋兵大敗,匣剌亦被三創,鏃中左肩不出,欽察惜其驍勇,取死囚二人,刲其肩,視骨節淺深,知可出,鑿創,拔鏃出之,匣剌神色不動。   至元三年,擢東川路先鋒使。四年,元帥拜答攻開州,至萬寶山,遣匣剌以兵五百人御宋軍。獲四十人。五年,兼管京兆、延安兩路新軍,戍東安、虎嘯山兩城。宋楊立以兵護糧送大良平,匣剌率所部與立戰於三重山,斬首百五十級。立敗走,棄其糧千餘石;並奪其甲仗、旗幟而還。   六年,行院遣匣剌攻釣魚山之沙市,焚其敵樓。從左丞曲力吉思等入朝,詔賞白金五十兩、細甲一注。九年,統軍合剌攻釣魚山,以匣剌為先鋒,領兵千人略地至葛樹坪,與宋兵遇,生獲二十餘人,斬首四十級。十年三月,復從合答攻釣魚山之沙市,匣剌乘夜蟻附而登,殺其守兵,生獲二十餘人。又擊敗宋將張玨於武勝軍,行院拔禮義山寨,命匣剌守之。十二年,率舟師會攻釣魚山,戰數有功。   進圍重慶,宋將趙安勒兵出戰,匣剌逆敗之。行院以其疾作,命返瀘州。瀘州復叛,匣剌與從者二十人皆死。   子世顯,船橋副萬戶。   孔元,字彥亨,真定人。驍勇有智略,隸丞相史天澤麾下,從取焦湖,圍壽春,先登,拔其西堡。又從圍泗州,拔之。又從攻五堂山寨,俘其眾以歸。憲宗八年,從攻樊城,元率死士,斬首十九級以獻。   中統元年,扈駕北征。   二年,宣授管軍總把。至元十一年,從伐宋,為前鋒,所向克捷。十四年,進武略將軍、管軍千戶。明年,還軍,北征,進武義將軍侍衛親軍千戶,賜佩金符。又明年,討叛王失裡木等,從行院別乞裡迷失追其眾至兀速羊而還,分軍扼其要害,餘眾遂潰,獲輜重牛馬。帝大悅,賞賚甚厚,加宣武將軍右衛親軍總管。十九年,以疾卒。   子鷹揚,襲授昭信校尉、右衛親軍弩軍千戶,仍佩金符。至大元年,以疾卒。子成祖襲,延祐二年卒。子那海襲。   張洪,河間滄州人。以千戶從討李□,賜金符。至元四年,董修大都城,賞金織衣。十一年,從征五河口。十四年,從討叛王撒裡蠻,擢宣武將軍、侍衛親軍總管。還至和林塔迷兒之地,輜重為賊所掠。十六年,進左衛親軍副都指揮使。十七年,加安遠大將軍。二十四年,扈駕征乃顏。明年,以昭毅大將軍致仕。   子奉政,襲千戶,僉左衛親軍都指揮司事。元貞元年,提調左衛屯田。大德十一年,卒。子庸嗣。   趙伯成,真定人。父偉,黑軍百戶。伯成襲職,隸萬戶邸澤部下。從攻鄂州;李□反,從澤討之;俱有功。改隸招討使野的迷失部下。從渡江伐宋,留戍黃州。至元十三年,張世傑挾宋益、衛兩王走福建,伯成從野的迷失攻克建寧,署伯成建寧安撫司達魯花赤。   盜起南劍州,犯建寧,伯成一發,殲其渠魁,餘眾奔潰,行省以伯成署軍民魯花赤。明年,討平慶元浦城亂民,兼署建寧路萬戶,賜金符,授管軍千戶。十七年,都昌賊杜萬一作亂,伯成與方安撫討平之,生擒萬一,磔以徇。復以管軍千戶守建寧。十六年,授管軍總管。二十年,黃華叛,伯成連戰敗之。未幾,華眾號二十萬來攻,伯成據水拒之,潛從上海泅以濟,賊大敗,華遂不振。二十四年,移守南劍州。是冬,鍾明亮叛,伯成偕達魯花赤脫歡討之,超拜漳州新軍副萬戶。二十九年,移伯成守漳州之雲霄隘,盜不敢犯,民德之。大德初,劉大老犯漳州,伯成拒戰,刀中項及腰。時伯成年六十七,及移疾北歸。至大二年,卒於家。   子仲立,嗣為副萬戶。   虎益,河西人。父穆蘇和勒善,為夏兀納城鈐部官,首出降。從李恆父惟忠,隸於諸王哈札爾,官淄川軍民總管。卒。   益,姓其祖名為虎氏,從討李□有功,賜鞍馬、弓矢、甲冑。以承事郎、知萬戶府事,從恆下襄陽。又從徇地江西,破劉?、熊飛諸軍,凡定江西州七、福建州三、廣東州十四,護送宋丞相文天祥至京師,擢中順大夫、龍興路達理花赤,歷撫州、袁州、微州三路。累擢少中大夫。乞病歸。卒於家。   張萬家奴,失其籍貫。父札古帶,事睿宗於潛邸。從破金,有功,賜虎符,授河東南北路船橋隨路兵馬都總管、萬戶。從圍嘉定,歿於軍。   萬家奴,數從都元帥亦管炎魯征討,有功。中統二年,從都元帥紐璘入朝,授以父官。宋兵入成都,從行院阿脫擊破之。至元四年,帥師立眉、簡二州。從也速答兒攻瀘州,大敗宋軍,俘四十餘人。七年,率諸軍城章廣平,與宋人戰,斬首三百餘級。攻重慶,破朝陽寨。時諸將攻瀘州多失利,乃詣闕請自任攻取之效,許之。率舟師百五十艘,自桃竹灘至折魚灘,分守江面。先據神臂門,為梯沖,登城,殺二百餘人。斬關而入,遂拔之。加昭勇大將軍。從圍重慶,將其眾斷馬湖江,分兵水陸往來為游徼。加昭毅大將軍。以所部轉餉成都及下流諸屯。   遷招討使。與都元帥藥剌海討亦奚不薛,平之。進副都元帥。詔其子孝忠為船橋萬戶,以萬家奴將四川、湖南兵征哈剌章。時雲南惡昌、多興、羅諸蠻皆叛,州郡莫能制,萬家奴率所部討平之,民為立生祠。二十年,征緬,戰歿。   雲南王命次子保童,將其軍,從攻太公城,有功,襲副都元帥。又從討吐番,至甘州山丹,亦戰歿。   孝忠,少從父軍中。至元十九年,從都元帥也速答兒討亦奚不薛,遇其眾於會靈關,追至沙溪,敗之。克龍家寨、阿那關,遂進攻亦奚不薛,大破之。又以八百人,敗阿永蠻於鹿札河,乘勝至打鼓寨,諸蠻悉平。以功賜金帛、弓矢、鞍轡,還軍成都。二十二年,從討烏蒙蠻,復擊降大壩、都掌、蟻子諸蠻,加明威將軍。二十七年,從討叛王,至沙、瓜諸州還。賜虎符,僉書四川等處行樞密院事。院罷,以本軍萬戶鎮成都。卒。   郭昂,字彥高,彰德林州人,稍通經史。至元二年,上書言事,平章廉希憲才之,授山東統軍司知事。尋改經歷,遷襄陽總軍司,轉沅州安撫司同知,佩金符。招降溪洞八十餘柵。播州賊張華聚眾容山,昂討華,斬之,山徭、土獠諸洞盡降。   十六年,以諸洞酋入朝,帝賜金綺衣、鞍轡,進安遠大將軍,徇沅州西南界,復新化、安仁二縣。擒劇賊張虎,縱之,曰:「汝非吾敵,願降即來,不然吾復擒汝不難也。」明日虎降,其眾三千餘人悉使歸民籍。軍還,眾斂白金以獻,一無所受。至江陵,眾復追至,請納其金,昂悉上之行省。宰臣令藏於庫,以示諸將。   十九年,授溪洞招討使,換虎符。二十六年,江西盜起,昂討平之,進平南安、明揚、上龍巖、湖緣村、石門、雁湖、赤水、黑風峒諸蠻,立太平寨而還。會大饑,以賊酋家資賑饑民。授萬戶,賜金虎符,鎮撫州。是年,宜黃縣南坑盜起,行省檄昂捕之,昂議環賊出入之境,各以兵殲其居民。行軍令史李榮抗言不可,請招諭其眾,昂從之。獲盜首四人,余悉散走。未幾,赴廣東監造戰船,遇賊,移檄諭以禍福。廣東素服其威信,檄至,即降。授廣東宣慰使。卒,年六十一。   子:震,杭州路鎮守萬戶;惠,僉江西廉訪司事;豫,知寧都州。惠子嘉。   嘉字元禮。由國子生登泰定三年進士第,授彰德路林州判官。累遷斡林國史院編修官,除廣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經歷。未幾,入為京畿漕運使司副使。尋拜監察御史。會朝廷以海寇起,欲於浙東溫、台、慶元等路立水軍萬戶鎮之,擢嘉禮部員外郎,乘驛至慶元,與江浙行省會議可否。嘉至,詢父老,知其弗便,請罷之。授廣寧路總管,兼諸奧魯、勸農、防禦。屬盜起,軍旅數興,供餉無虛日,民苦和糴轉輸,吏胥得因緣為奸,嘉設法弟其戶口甲乙,民其便之。詔團結義兵,嘉招集民兵數千,教以坐作進退,號令齊一,賞罰明信。故東方諸路義兵,稱廣寧為最。十八年,寇陷上京,嘉率義兵援之。既而遼陽陷,嘉率眾巡邏,去城十五里,遇青號賊五百餘人,紿言官軍。嘉疑其詐,分兵兩隊夾攻之,生擒賊數百,死者無算。嘉見賊勢日熾,孤城元援,乃集同官議攻守之計。眾皆失措,嘉曰:「吾計決矣。」因出所有家資犒義兵,且曰:「自我祖宗有勳王室,今之盡忠,吾分內事也,況身守此土,當生死以之,余不足恤矣。」頃之,賊至圍城,有呼者曰:「遼陽我得矣,何不出降。」嘉挽弓射呼者,中其左頰,墮馬死,賊稍引退。嘉開門逐之,賊大至,力戰以死。事聞,贈崇化宣力效忠功臣、資善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省、左丞、上護軍,封太原郡公,謚忠烈。   綦公直,字世美,益都東安人。為益都勸農官,又為沂、莒、膠、密、寧海五州都城池所千戶。至元十年,賜金符,監造征日本戰船於高麗。世祖知其勇,召見,命與忽不烈拔都等同行荊南等處招討司事。抵峽州青草灘,霖雨,不進,還屯玉泉山。率兵三千,攻安進寨,破之,獲牛馬七百。還至襄陽,樞密院覆命督造戰船。襄陽既下,敕領鄧州、光化、唐州漢軍及郢、復熟卷軍九千二百人,從諸軍南伐。十二年冬,至隆興。宋軍突出逆戰,公直敗之,追抵城下,逾壕焚其樓櫓,斬首萬餘級,隆興降。由是南安、吉、贛皆望風款附。平堡柵六百餘。其公直又令第三子忙古台攻梅關,破淮德山寨,入廣東,所向克捷,詔授公直武毅將軍、管軍千戶。   入覲,加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戶,佩金虎符,領侍衛親軍鎮別失八里。時伯延、伯答罕、禿忽魯叛於西夏,命公直率所部討平之。十八年五月,擢輔國上將軍、都元帥、宣慰使。初、帝詔以長子泰襲萬戶,公直自陳年老,乞以泰為樂安縣尹,就養其父,仍終身勿徙它職。至是,乃以忙古台襲萬戶,佩金虎符從之鎮。公真陛辭曰:「臣父喪五年,願葬以行。」帝許之。至家,葬事畢,遂計樂發稅課及貧民逋負,悉以賜金代輸。二十三年,諸王海都叛,侵別失八里,公直從丞相伯顏戰於洪水山。援兵不至,第五子瑗力戰而死,公直與妻及忙古台俱陷於賊。   二十四年,忙古台奔還,授定遠大將軍、中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改湖州炮手軍匠萬戶。討衢州山賊有功,加昭勇大將軍。泰,後終於知寧海州。   完顏石柱,契丹人。   祖德住,仕金為管軍千戶。父拿住,歸太祖,從征西域、河西。又從太宗攻下鳳翔、同州,有功。賜號拔都兒,佩銀符,為同州管民達魯花赤。改賜金符,兼征行千戶。總管拔都軍。   憲宗以拿住年老,命石柱襲其職,從世祖征合剌章。還,又從都元帥紐璘攻馬湖江。石柱奪浮橋有功,賞白金七百五十兩。進至龍化縣,與宋兵戰,大敗之。中統二年,以前功,授征行萬戶,佩金符。三年,從都元帥帖哥攻嘉定有功,改賜金虎符。至元四年,敗寧兵於九頂山,生獲四十餘人。五年,攻滬州之水寨及五獲寨,渡馬湖江,迎擊宋兵,敗之。從行省也速帶兒攻建都,建都降。從攻喜定,復瀘州,取重慶,石柱之功居多。十四年,遷昭勇大將軍。十六年,授四川東道宣慰使。十七年,改鎮國上將軍、四川西道宣慰使,總管隨路八都萬戶。二十年,拜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卒。弟真童,襲為隨路八都萬戶。   程介福,字伯強,太原祁縣人。父達,太祖十三年率眾來降,授提控。累遷管民總管,賜銀符。太宗四年,發平陽、河中、京兆民戶二千屯田鳳翔,以達領之,換金符,位總管上。大軍伐蜀,往來供億,屯民出十之七。達卒。   介福嗣。憲宗二年,宋制置使余玠潛遣偏將燒絕棧道,自率諸軍攻圍興元城,旦夕且陷。介福將屯兵五百,從大帥赴援,道路不通,有三人自玠營亡歸,為介福所獲,貰之,使為嚮導,槎山通路,直出陳倉。玠以為從天而下,焚圍宵遁。帝收諸將符節,二年,介福入覲,再賜金符,位總管上,制許專生殺。民有毆其兄死者,其父以金賂介福曰:「季子償死,吾誰與為養?幸哀而宥之。」介福曰;「賊殺同氣,其不仁甚於虎狼,貸之何以坊民撝?」其父出,立誅之。遷武略將軍、知弘州,有惠政。後以病卒。   子檜,八番副都元帥,賜虎符。孫文演,陝西萬戶。   張立,泰安長清人。初隸嚴實麾下,略地江淮,以功署百戶。憲宗征蜀,征諸道兵,立佐劉千戶將東平兵從行。次大獲山,宋人阻山塹江,恃以自固。立攻其外堡,克之,奪戰艦百餘艘。從攻釣魚山,復力戰,有功,賜金帛。   中統初,從世祖北征還,授管軍總把,佩銀符。至元二年,進侍衛軍鎮撫,換金符。八年,改侍衛軍千戶。尋遷左衛親軍副指揮使,賜金虎符。   十四年春,率步卒千人,轉粟和林。至應昌,有叛將潛謀不軌,以騎三千躡立後,欲乘間奪其資糧。立覺其有異,環車為柵,以自衛。賊眾已合,矢如雨下。初,立發上都,每車載二板以備不虞。至是,立板於車上,矢不能入,相持累日,卒達和林。   十六年,增置前後衛,進明威將軍,後衛親軍都指揮使,賜雙珠虎符,加昭勇大將軍。長子溫,以世爵為千戶,加宣武將、右衛親軍總管。父子並佩虎符,鄉里榮之。立以老病致仕,卒於家,年六十七。   立精敏,常督營繕之役。白河宮殿落成,世祖命賜金以旌其勞,立固辭不受。乃致仕,詔以立次子圭代領環衛,以立所佩金符賜之。圭卒,子伯潛襲。 卷一百六十七·列傳第六十四   游顯 賈居貞 鈞 趙炳 李德輝 呂 張擂輝 馬亨 何榮祖 程思廉   游顯,字子明,本代州崞縣大姓。金宣宗遷汴,徙其族於許州臨穎。太宗四年,拔許州,顯隸大帥巴而思不花部下,以善國語,擢為經歷。後與千戶阿思蘭從諸王伐宋,略房州,擒宋何將太尉。襄陽下,授副達魯花赤。十年,襄陽別將劉義叛,執顯等送於建康。宋將劉石河薦其才於制置使孟,珙移鎮鄂州,使顯從石河戍淮北。遂與田僧住二騎夜遁,至新野境,遇阿思蘭巡徼,偕至察罕軍中。十二年,八覲,太宗賜白金五萬兩、錦衣二襲,襄陽新附民二百家為佃戶,且曰:「昔太祖時,一回鶻人迎降,授以璽書,從其所為。今亦授卿璽書,從其所為。」   憲宗即位,授金符,為大帥卜憐吉歹佐,瀕行賜之酒、辭,帝曰:「卿朕前不飲,將飲無人處耶?」對曰:「臣不敢面欺,今效死行間,從此十年不飲酒。」帝大悅。八年,帝自將伐蜀,顯謂:「道路險遠,饋運甚艱,六師出此,非萬全之策,不如從關東南臨江漢。」帝曰:「朕業已至此,關東之事付之朕弟,宜即彼言之」。九年,世祖自開平南伐。顯謁見湯陰。至黃陂,使顯督別帖萬戶戰船,篙工不足,顯取降人立兩幟,下令之曰:「能用篙都左,否則右。」得九百人濟江。授銀章,行宣撫使事。   世祖踐阼,詔顯位中書左丞、大名宣撫使張文廉下。中統二年,代文廉為宣撫使。三年,李□反,以顯行宣慰司於大名、洺、磁、懷、孟等州,及河南東西兩路,皆隸之。有誣顯嘗與□通書者,帝曰:「顯豈為此事,鷙鳥為狐所憎耳!」及藉□家,果無顯書。敕以誣告人付顯,聽其甘心,其人亡命。逾年,顯召其妻子,諭使出,其人膝行祈死。顯曰:「汝生死惟吾,其忍殺汝?」待之如平時。   顯以平賊入賀。故事,非國人不入宮門,席地坐,不設榻,侍宴不稱觴。至是,顯請稱觴,詔允之,並賜黃金一斤。他日,帝宴坐虎帳,顯至,衛士呵止之,呼於廷中。帝曰「是慧游顯聲耶?」召入,詰之,顯以實對,帝命之出。裕宗時為中書令,適至,復召入,俾盡所言。對曰:「臣聞將改宣撫司為宣慰司,若不選賢能任之,雖變易官名,猶惡鼓不鳴,而新其枹聲,豈加大耶?」因歷短諸臣無少隱借。帝顧裕宗曰:「汝他日求可用者,須此輩人。」   至元二年,進嘉議大夫、益都路總管。未幾,改南京路總管。四年,改大都路總管,兼府尹。乘輿歲至大都居冬,餱糧稿秸,多不給值,率出於中下之戶,豪強不及。顯以物力多寡,差賦之民力,紓其半入。言安童、伯顏兩丞相,一治中書事,一為樞密,則軍政必齊肅於前。從之,以伯顏同知樞密院事。六年,授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使。八年,改總管襄陽水軍萬戶。又改陝西四川道提刑按察使。皇子安西王出鎮陝西,載順聖皇后賜物數十車,用事者欲置於憲府,副使張庭瑞不受。皇子聞其事,將按治廷瑞,顯力為陳辯,且責同事者曰:「昔線真罷右丞相,入為宣徽使,有干以事者,射曰:「吾守?釜者,他非所知。」汝乃王之庖人,不師此而越職沮撓風紀,儻帝聞之,謂王不戢左右,奈何?」皇子雖不悅,然素知顯為人,由是庭瑞行免重譴。   伯顏濟江,授顯前軍宣撫使。大軍圍平江,顯以七騎抵城下,呼曰:「我游宣撫也,告汝州將,宜早納款。」宋將王宋撫即以城降。授顯平江路宣撫使。十四年,遷中訓大夫、浙西道宣慰使,入覲,帝顧謂之曰:「卿老人,宣力多年。」賜榻坐,輟大官所上食之,賜白貂裘。顯奏言:「江南賴陛下神武,文軌已同,惟官吏敷宣聖化者,不稱任使。」敕與中書言之。十六年,遷中奉大夫、中書右丞、行浙西宣慰使。十九年,拜榮祿大夫、江淮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卒,年七十四。   顯推誠感物,有竊戍兵馬者,律安倍償,顯先假公帑償之,與盜期,歸取於家;如期而反,悉輸官罰。在平江,貸倉谷一百三十萬於民,約秋熟償官,及期無少折閱。二事人尤頌之。   子永錫,海交廣東道廉訪使;永祿,知綏德州。   賈居貞,字仲明,真定獲鹿人。祖守謙,金尚書右丞。父頤,金蔡州觀察推官。   居貞,甫冠為行台從事,有饋黃金五十兩者,居貞卻之。太宗聞其事,稱為清慎,特敕有司給銀百兩。世祖在潛邸,召對稱旨,使監築上都城,以母憂歸。   中統元年,授中書左右司郎中,居貞習國語,命特入奏事。從帝北征,賜西錦服,以賞其勞。一日,帝問郎俸幾何,居貞如數對。帝謂太薄,敕增之。居貞辭曰:「不可以臣而率官制。」劉秉忠奏居貞參知政事,又辭曰:「他日有援臣例求執政都,何以處之?」帝嘉其能讓。   至元元年,授參議中書省事。與左丞姚樞行省河東山西,罷諸侯世襲,立遷轉法。五年,再為左右司郎中。阿合馬當國,忌之,改給事中,同丞相史天澤等纂修國史。   十年,克宋襄陽,以居貞知襄陽府,旋擢襄陽路總管,佩虎符。十一年,伯顏伐宋,授居貞宣撫使,議行省事。鄂州降,留居貞與阿里海牙戍之,授僉行中書省事。居貞建議曰:「江陵要地,宋制閫重兵所屯,聞諸將不睦,城中又患疾疫。薪芻乏絕,閉門不敢樵采,宜乘間取之。若春水漲,彼乘上流而下,則鄂、漢危矣。」驛聞,詔從之。   十二年春,阿里牙攻江陵,使居貞守鄂州。居貞嚴戢吏卒,有縱暴於民者,立斬之。發倉稟以振流亡,弛湖荻禁,免括商船,聽民用宋之褚幣,宋宗室仰食於官者,依舊廩之,州境遂安。宋將婁安邦以信陽降,入覲,裨將陳思聰屠其家,居貞以計召思聰至,數其罪誅之。蘄州盜起,屬縣民傅高亦聚眾應之。居貞移檄,諭以禍福,眾皆降,獲高磔死。居貞初遣萬戶鄭鼎討賊,鼎疑城中大姓皆與高通。謀請殲之,以絕禍本。居貞不從。鼎留其部將於鄂,戒之曰:「吾還軍,汝即舉烽,內外合發,當盡殺城中大姓。」會鼎戰敗溺死,其事洩露,鄂人尤感頌居貞。十四年,拜中奉大夫、湖北宣慰使。   十五年,遷參知政事。未幾,改江西行省參知政事。瀕行,老幼號注相送,刻其像祀於州學。詔捕受崖州偽命者,逮系三百餘家,居貞悉出之,下令凡收藏宋告身者,悉投水火,有妄訐者,坐死。十五年,江西大水,居貞發粟振之,遣吏具舟載糜粥以食餓者,全活無算。冬,大雪墮地旋消,右丞塔出,貴胄也,顧謂居貞曰:「國家有江南,北寒宜減三月。」居貞曰:「相公襲貂裘,熾炭於前,張幄於後,言是,則宜彼庭立之甲士,必以為加三月矣。」塔出謝其失言,由是師事居貞,事無大小,悉以咨之。南安李梓發作亂,居貞請自討之,諭其眾降。梓發自焚死,不戮一人。都昌杜萬一僭號,擁眾數萬,居貞曰:「都昌與吾南康只隔一湖,不速馘此賊,南康將亂。」乃遣部將方招討伏兵舟中,偽為賈,逕造都昌,擒萬一磔之。有列通賊姓名百餘人來上者,居貞曰:「元惡已誅,蔓延何為?」取其牒燒之。十七年,朝廷再伐日本,造戰艦於江南。居貞欲入朝,奏罷其事。未行,以疾卒,年六十三。贈推忠輔義功臣、銀青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追封定國公,謚文正。   居貞貌粹言溫,侃侃易直,性好學,軍中以橐駝負書讀之。從世祖北征,猶進講《資治通鑒》子,鐸,淮東宣慰使;鏞,禹城尹:鍔,知鹽官州;鈞,最知名。   鈞,字元播。幼淵默有度量。由榷茶提舉拜監察御史。出僉淮東廉訪司事、行台都事,入為刑部郎中,改右司郎中、參議中書省事。至大二年,拜參知政事,議罷尚書省所立法。遷僉書樞密院事。三年,復改參知政事,賜錦衣、寶帶。鈞為政,持大體,不孑孓鈞名譽。皇慶元年,卒。詔賻錢三百萬。子汝立。   趙炳,字彥明,惠州灤陽人。父宏,有勇略,元初為征行兵馬都元帥。炳幼孤,鞠於從兄。歲饑,就食平州,遇盜,縛兄將殺之。炳年十二,泣請代死,盜驚異,捨之而去。甫冠,以勳臣子侍世祖於潛邸,性勤恪,眷顧日厚。世祖復立撫州,即以炳為撫州長官。憲宗九年,王師伐宋,括兵斂財,燕薊騷動。師還,炳迓於中余,具以事聞。返所括兵及橫斂之財於民。   中統元年,命判北京宣撫司事。時參知政事楊果為宣撫使,聞炳至,喜曰:「吾屬無憂矣。」三年,括北京鷹房等戶丁為兵,蠲其賦,使炳統之。時李□叛據濟南,炳將千人從大國討□,獨當城北面,有俘獲輒縱之去,曰:「脅從者不足治也。」濟南平,入為刑部侍郎,兼中書省斷事官。有攜妓登龍舟者,炳按以法。未幾,其人死,子訴冤,詔讓之。既而謂侍臣曰:「炳用法太峻,然非恂情者。」改樞密院斷事官。濟南妖民作亂,授炳濟南路總管,賜金虎符,加昭勇大將軍。炳至,只誅首惡,餘黨悉解散。歲凶,發廩賑民,而後上聞,朝廷不之罪也。遷遼東提刑按察使。   至元九年,帝以陝西重地,思用剛鯁舊臣治之,徙炳京兆路總管,兼府尹。皇子安西王開府陝西,詔王治宮室,悉聽炳裁製。王府吏卒橫暴,炳以法強之。王曰:「後有犯者,勿啟請,居自處之可也。」由是豪猾斂戢。詔以解州鹽賦給王府經費,歲久積逋二十餘萬緡,有司追理,僅獲三之一,民已不堪。炳密啟於王曰:「十年之逋,豈可責償一日。與其裒斂病民,孰若貸之。」王善其言,遽命免征。會王北伐,詔以京兆一年之賦充軍資,炳復請曰:「所征逋課,足供軍用,請免歲賦以蘇民。」令下,秦民大悅。十四年,加鎮國上將軍、安西王相。王府冬居京兆,夏徙六盤山,歲以為常。王北伐六盤,守者構亂,明年春,六盤再亂,炳悉討平之。王還,賚賜有加。」   是歲十一月,王卒。十六年秋,詔炳入覲,帝勞之曰:「卿去數載,衰白若此,關中事煩可知。」及詢民間利病,炳悉陳之,因言:「王卒之後,運使敦琮、郎中敦叔雲竊弄威柄,恣為不法。」帝臥,遽起曰:「聞卿言,使老者增健。」。飲以上樽馬湩,改中奉大夫、安西王相,兼領陝西五路西蜀四川課程、屯田事,余職如故。即令乘傳,偕敕使數人往按之。至則琮等假王妃之命。入炳罪,收炳及其妻孥囚之。王妃在六盤。徙炳於平涼北崆峒山。炳子仁榮訴於上,詔近侍二人馳驛至六盤。械琮等偕來。琮等留使者,醉以酒,先遣人毒炳於平涼獄。其夜星隕,有聲如雷,炳年五十九,時十七年三月也。帝聞之,撫髀歎曰:「失我良臣。」俄械琮等百餘人至,帝親鞫之,盡得其實,命仁榮手刃琮、叔雲於東城,籍其家以付仁榮。仁榮辭不受,帝善之,別賜鈔二萬二千五百緡為治喪具。蒙古舊制,無賻臣下禮,異數也。六月,詔雪炳冤,特贈中書左丞,謚忠愍。   子六人:仁顯、仁表、仁榮、仁旭、仁舉、仁軌。仁榮,大德八年拜中書參知政事。   李德輝,字仲實,通州潞縣人。生五歲,其父將卒,指德輝謂家人曰:「吾為吏,治獄不尚苛刻,天或報之。是兒其大吾門乎。」父卒,德輝哀毀如成人。及長,嗜讀書,家貧無以自給。年十六,監豐州酒稅,有暇,則市筆札錄書,夜誦之。未幾自免歸,從先生長者講學。世祖在潛藩,用劉秉忠薦,使侍裕宗講讀。京兆為世祖分地,擇能理財賦者供給軍儲,立從宜府,以德輝與孛得乃為使。時汪德臣屯利州,扼四川襟喉,數萬之師仰哺從於宜府。德輝募民入粟,散錢幣,給鹽券為值,陸拘興元,水漕嘉陵,未期年,軍儲充羨。   中統元年,調燕京宣撫使。燕多劇賊,造偽鈔,結死黨殺人。德輝悉捕誅之,令行禁止。然事多不白中書,由是忤平章王文統意,罷去。三年,文統以反誅,德輝起為山西宣慰使。勢家籍民為奴者,鹹免之,復業近千人。   至元元年,罷宣慰司,授太原路總管,兼府尹。至郡,有惠政。五年,征為右三部尚書。有訟財而失其兄子者,德輝曰:「此叔殺之無疑。」遂竟其獄。權貴人為者甚眾,德輝不應。罪狀既明,請者慚服。   七年,帝以蝗旱為憂,命德輝錄囚山西河東。行至懷仁,有魏甲發得木偶,告其妻挾左道為厭勝,謀不利於已,已定讞。德輝察其冤,知魏妾所為。召妾鞫之,不移時而服,遂杖其夫,而論妾死。初,德輝與阿合馬同侍帝於潛邸,至是為平章政事用事,德輝不至其門,阿合馬求好,拒之愈力。後阿合馬敗,人皆歎服。   八年,授中奉大夫、參知北京行尚書事。九年,罷尚書省,以故官參知北京行中書省事。皇子安西王鎮關中,改安西王相。至則視涇河營牧故地,可行數千頃,起廬合,疏溝澮,假牛種田,歲得粟麥芻稿萬計。   十二年,詔以王相宣撫西川。時重慶猶城守不下,朝廷置行樞密院於東、西川,合兵萬人圍之。德輝至成都,兩府爭遣使咨受兵食方略,德輝戒之曰:「宋已亡矣,重慶以彈丸之地不降何待?政懼公輩之殺掠耳!向日中使奉璽書肆赦,公輩既不肯明言以須其至,反購得軍吏杖之,偽為得罪,投入城中,水陸之師繼進,是堅其不下也。中使不喻詐計,竟以不奉詔覆命,如是者非玩寇而何?況軍政不一,朝夕敗矣,豈能成功。」德輝返,未至陝西,滬州叛,而重慶之兵果潰。   明年,再圍重慶,逾月拔之。紹興、南平、夔、施、思、播諸山柵皆下,而東川樞府尚獨圍合州。德輝乃出合州俘系順慶獄者縱之,使歸語州將相張玨,以宋室既亡,三宮皆北,能早自歸,必取將與夏、呂比。又為書以禮義禍福,反覆譬解之,以為」汝之為臣,不親於宋之子孫,合之為州,不大於宋之天下,彼子孫已舉天下而歸我,汝猶負阻窮山,而日吾忠於所事,惑莫大焉!」玨未及報。   十四年,詔以德輝為西川行樞密院副使,仍兼王相,諸軍既發,德輝留成都,給軍食。是年,復瀘州。十五年,合州將王立遣李興、張劍十二人泂事成都,皆獲之。德輝釋不殺,復為書縱歸,使諭立如諭玨者,辭尤剴切。初,德輝妹為立所獲,詭稱王氏,兄事立。至是,知德輝在成都,以手書與之,立亦計夙與東川有怨,懼誅,使興等懷蠟書至成都,請降。   十六年,德輝以兵數百人赴之。東川害其來,皆曰:「公昔為書招玨,竟無功。今立,玨牙校也,習狙詐不信,特以計致公來,使與吾爭功,延命晷刻耳,未必誠降。」德輝曰:「昔合州以重慶存,故同惡相濟。今已孤絕,窮而來歸,亦其勢然。吾非攘人之功者,誠懼公等憤其後服,誣以抗蹕先朝,利其剽奪,而快意於屠城也。吾為國活此民,豈計汝嫌怒哉。」既單舸濟江,薄城下,呼立出降,安集其民而返。合州人鹹繪象事之。   十七年置安西行中書省,以德輝為行省參知政事。是年,西南夷羅施鬼國既降復叛,詔雲南、湖廣、四川合兵三萬人討之。兵且壓境,德輝適被命,乃遣安圭馳璠止三道兵,勿進,復遣張孝思諭鬼國趨降。。其酋阿察熟知德輝名,曰:「是活合州李公,其言明信可恃。」即身至播州,泣且告曰:「吾屬百萬人,微公來,死且不降。今得所歸,蔑有二矣。」德輝以其其言上聞,乃改鬼國為順元路,以其酋為宣撫使。其兵有以受鬼國馬,譖德輝於朝者,帝曰:「是人,朕所素知。雖一羊不妄受,寧有是耶?」十月,改安西行省為陝西四川行省,以德輝為行省左丞,德輝未聞命而卒,年六十三,謚忠宣。   卒之夕,有星如斗隕於館垣外,德輝歎曰:「吾死征也。」及卒,蠻夷為位哭之,哀如私親。王立??,率合州人拜,哭聲震山谷,播州立廟祀之。德輝招降合州,行院都事呂域佐之,州人給域像,與德輝同祀。   域,字伯充,河內人,後徙京兆。從許衡受學。衡為國子祭酒,舉域為伴讀。至元十三年,擢陝西道按察同知事,未行。會宋降人言:「有呂子開,為宋制置司參謀官,今居鄂州,其人知宋事,宜徵用之。」朝廷議遣使召子開。或言:「子開,域之從叔,宜遣堇往。」域慨然請行。子開既入覲,拜翰林直學士,辭不就。   十四年,授域四川行樞密院都事。李德輝行西院事於成都,獲宋合州守將王立偵卒,將殺之,域勸釋之,使歸諭立降。立果降。德輝承製,授立安撫使、知合州。東院忌德輝成功,械立於長安獄。域以事至京師,言於許衡。衡白其事於賀仁傑,奏釋立,賜域金織衣、刀弓、鞍勒,權行省左右司郎中。十九年,調同知順慶行總管府事;二十年,征為國子司業;俱不就。三十年,改華州知州,有惠政。仁宗既位,召拜翰林學士。未幾,以年老致仕,卒,年七十八。贈陝西行省參知政事,追封東平郡公,謚文穆。   張德輝,字耀卿,冀寧交城,人,天資剛直,博學有經濟才。史天澤闢為經歷官,從伐宋。天澤欲戮逃兵,德輝救止之,配令穴城。光州山民據寒自保,天澤議攻之,德輝曰:「鄉民為自守計,當曉以祝福。」果相率來降。   定宗二年,世祖在潛邸,召見,問曰:「孔子歿已久,其性安在?」對曰:「聖人與天地相終始,殿下能行孔子之道,性既在是矣。」世祖又問:「遼以釋廢,金以儒亡,在諸?」對曰:「遼事臣不知,金事臣所親睹。宰執中雖用一二儒者,余皆武弁世爵,及論軍國事,又不使預聞。國之存亡,自有任其責者,儒佑咎焉?」世祖然之。又問祖宗法度,德輝指銀盤,喻曰:「創業之君,如制此器,選精金,良匠規而是成之,以御後人。宜擇謹厚者掌之,乃永為寶用。」又問中國人才,德輝舉魏播、元好問、李冶等以對。三年春,釋奠致胙天世祖。世祖問孔子廟祀之禮貌,對曰:「孔子為萬世師,廟祀之禮子無所損益,特以見時君崇儒重道之意耳。」又問曲兵與宰民者,害孰甚。對曰:「軍無紀律,信為民害。若親民之吏,頭會箕斂,以毒天下,則其害尤烈。」世祖曰:「然則奈何?」對曰:「擇宗室之賢者如口溫不花使掌兵,勳舊如忽都虎使治民,則天下均受其賜矣。」德輝乞假歸,薦白文舉、鄭顯之、趙元德、李造之、高嗚、李盤、李濤等,又條先務七事曰:敦孝悌,擇人才,察下情,貴兼聽,親君子,信賞罰,節財用。世祖以字呼之,賜賚優渥。尋與元好問北覲,推世祖為儒都大宗師,世祖悅而受之。因啟累朝蠲儒戶兵賦,乞令有司核實奉行;從之,仍命德輝提調直定學校。   世祖即位,起為平陽、太原路宣撫使。河東徭役,官吏率賦一征十,德輝核戶籍,均其等弟,出納有法,宿弊頓除。又州縣多世守,吏互為朋黨,德輝取奸髒尤甚者數十人,械庭下,杖而逐之,所部肅然。兵後,孱民依托豪右,及身雇于于人者,歲久掩為家奴,德輝悉還為良民。是時,平陽路僉兵戍秦、鞏,其帥紐璘重調千餘人,守吏莫敢申理;鳳翔屯田八百餘人,屯罷,兵不歸籍。德輝奏還之,悉從其請。   中統二年,考績為十路最,陛見,世祖勞之,命疏急務。條四事,曰:「嚴保舉以取人才,給俸祿以養廉吏,易世官而遷都邑,薄刑罰而勿屬赦。世祖嘉納焉。遷東平路宣慰使,奏免遠輸豆粟二十萬斛、和糶粟十萬斛。寶合丁令民稅而後輸,德輝曰:「是誣上以□下也,且熟任後期之責!」奏罷之。宣慰使八剌議誅盜賊,德輝曰:「吾不敢曲法從汝殺人也。」   至元三年,參議中書省事。五年,擢侍御史,辭不拜。或言邊將冒兵廩,敕按之。德輝奏曰:「若重繩以法,則人不自安。今但易其部署,選武毅有斡略者任之,又時委憲司體究,則宿弊自除。」又命德輝議御史台條例,德輝曰:「御史執法官,今法今未修,何所據而行,陛下宜慎思之。」有頃,復召曰:「朕慮之熟,卿力行可也。」對曰:「必欲行此,乞立宗正府,以正宗室、外戚,屏絕女謁,毋令奏事,諸局承應人皆得按治之。」世祖默然。德輝請老,命舉任風憲者。疏烏古倫真、張邦彥、徒單公履、張蒙、張肅、李盤、張昉、曹椿年、西方賓、周止、高逸民、王傅文、劉郁、孫當楫、王惲、胡祗遹、周砥、李謙、魏初、鄭扆,凡二十人。卒,年八十。   德輝嘗與元好問、李冶遊封龍山,時人號為龍山三老雲。   馬亨,字大用,刑州南和人。少孤,事母孝。太宗始建十路徵收課稅使,河北東西路使王晉辟亨為掾,以才幹稱。晉薦於中書令耶律楚材,授轉運司知事,累擢轉運司副使。太保劉秉忠薦亨於世祖,召見潛邸,甚器之。既而籍諸路戶口,以亨副八春、忙哥撫諭西京、太原、平陽及陝西五路。既還,圖山川形勢以獻。使者多以賄敗,惟亨等各賜衣九襲。   憲宗三年,世祖征雲南,留亨為京兆榷課所長官。京兆,藩邸分地也,離以寬簡治之,不事掊克,蒞政五年,民安而課裕。憲宗遣阿藍答兒等核京兆錢谷,亨輦歲辦課銀五百錠輸之藩府,道出平陽,與之遇。亨策曰:「見之則銀必拘留,不見則必以罪加我,與其銀弗達王府,寧獲罪焉。」避而過之。阿藍答兒果怒,遣使逮之。世祖詢亨曰:「汝往得無摭汝罪耶?」對曰:「無害。願一行。」乃慰遣亨。既至,究治百端,竟無所得,惟以支竹課分例錢充公用及僦公廨輦運腳價為不應,勒償其直而已。世祖知其誣,更賜銀三十二錠。   九年,從世祖攻鄂州。洎北還,遣亨馳驛往西京等處,罷所僉軍,並撫諭山西河東、陝右漢中復遣轉餉,饋江北諸軍。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陝西四川立宣撫司,詔亨議陝西宣撫司事。尋賜金符,遷陝西、四川規措軍儲轉運使。時阿藍答兒等叛,亨與宣撫使廉希憲、商挺謀誅之。   尋建行省,命亨兼陝西行省左司郎中。興元糧五萬石欲轉餉太安軍,計傭值萬緡,眾推亨往。時丁內艱,以攝省府事強起之。至則以兵官丁產均其役,不閱月而事集。   興元判官費正寅狡悍不法,亨白省府,欲以法繩之,反誣構行省前在關中有異謀。詔左丞粘合圭讞之,亨力辯,其冤始者釋。   四年,遷陝西五路、西蜀四川廉訪都轉運使。未幾朝廷以考課,檄諸路轉運使至京師,並轉運司人總管府,授亨工部侍郎、解鹽副使。亨上言:「以考課定賞罰,其人甫集,而一切罷之,則是非安在?宜還其命書,俾仕者有所勸勉。」從之。   亨復上便宜六事:一曰東宮保傅當用正人,以固國本,二曰中書大政擇任儒臣,以立朝綱;三曰任相惟賢官,不必備,今宰相至十七員,宜加裁汰;四曰左右郎署毗贊大政,今用豪貴子弟豈能贊襄;五曰六曹之職分理萬機,今只設左右二部,事何由辦;六曰建元以來,便民條劃已多,有司往往視為具文,宜令憲憲司糾舉,務在必行。疏聞,帝即召見,問:「卿比安在,胡不早言?」亨對曰:「新自陝西來覲。」帝諭曰:「卿久著忠勤,自今不令卿遠出矣。」至元三年,進嘉議大夫、左三部尚書,尋改戶部尚書。有賈胡恃制國用使阿合馬,欲貿交鈔本,私平准之利,以增歲課為辭。帝以問,亨對曰:「交鈔可以權萬貨者,法使然也。法者,主上之柄。今使一賈擅之,廢法從私,將何以今天下。」事遂寢。   七年,立尚書省,仍以亨為尚書,領左部。亨上言:「尚書省專領金谷百工之事,銓選宜歸中書,以示無濫。」尋為平章阿合馬所忌,以誣免官。會大兵圍襄、樊,廷議河南行省調發軍餉,詔以阿里為右丞,姚樞為左丞,亨為僉省,任其事。十年,還京師,以病請告。十四年卒,年七十一。   子紹庭,雲南諸路肅政廉訪司副使。   何宋祖,寧繼先,其先太原人,金亡徙家廣平。榮祖狀貌魁偉,額有赤文如雙樹,背負隆起。有相者謂曰:「子位極人臣,且壽相也。」何氏世業吏,榮祖尤為通敏。累遷中書省掾,擢御史台都事。始折節讀書,日記數千言。阿合馬方用事,置總庫於其家,以收西方之利,號曰和市。監察御史範文等劾之,論甚力。阿合馬知榮祖主其謀,奏為左右司都事,以隸己。未幾,御史台除治書侍御史,擢侍御史。又出為山東按察使。   有帖木剌思者,以貪墨為僉事李唐卿所劾,適濟南有上變者,唐卿察其妄,取訟牒焚之。帖木剌思乃告唐卿縱反者,逮係數十人,獄久不決。詔榮祖與郝禎、耿仁鞫之。榮祖得其情,欲抵告者罪。禎仁議以失口亂言之罪坐之。榮祖不可。俄遷河南按察使,仁等竟薄其罰予杖,然株連者俱得釋,唐卿之誣亦白。   平涼府言:「有降民二十餘口,叛歸江南。」安西行省欲上聞,會榮祖來參政,止之曰:「何必上聞朝廷,此輩去者,皆人奴耳。今聞江南平,遁往其家,移文捕之可也。」已而逃者俱獲,果人奴也,治以本罪,而付其主。其蒞事明決多類此。   除雲南行省參知政事,以母老辭。又拜御史中丞,復出為山東山西道按察使。時宣慰使樂實、姚演開膠州海道,敕禁戢諸人阻撓。糧舶遇暴風,多漂覆,樂實弗信,督漕卒償之,擄掠酷毒,自殺者相繼,按察官懼違制,莫敢言。榮祖曰:「第言之。若朝廷見譴,吾自當之。既入奏,詔免其征。至元二十五年,召為中書參知政事。二十六年,改尚書參知政事。時桑哥專政,亟於理算錢谷,人受其害。榮祖數請罷之,帝不從,懇請不已,始稍緩之,而畿內民若尤甚,榮祖每以為言。同僚曰:「上既為免諸路,惟未及京師,可少止,勿言也。」榮祖執愈堅,至於忤旨不少屈,竟不署其牘。未逾月,其弊皆上聞,帝乃思榮祖言,召問所宜。榮祖請於歲終立局考校,人以為便,著為令。詔賜鈔萬二千貫。榮祖既與桑哥異議,乃以病告,特授集賢大學士。   二十八年,起為尚書左丞。桑哥敗,改左丞。奏行所定《至元新格》,請改提刑按察司為肅政廉訪司,而立監治之法。又上言:「國家用度,不可不足;天下百姓,不可不安。今理財者弗顧民力之困,言治者弗圖國計之大,且當用之人恆多,而得用之人恆少。省部宜擇材用之,按察司雖監臨一道,其職在於除蠹弊,苟有弗至,則台、省又當遣官體察之,庶有所益。」帝深然之,屬以老疾乞解械務,詔名署事,惟預中書省議,而食其祿。   三十一年,拜昭文館大學士,預中書省事,又加平章政事。以水旱請罷,不允。先是榮祖奉敕定律令,書成已久,至是乃得請於上,詔未及頒行。適子秘書少監惠卒,遂謝病返廣平。卒,年七十九,贈光祿大夫、大司徒、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肅。   榮祖身至大官,而僦第以居,飲器用青瓷杯。中宮聞之,賜以上樽及金五十兩、鈔二萬五千貫,俾置器買宅,以旌其廉。所著有《大畜十集》,又有《學易記》、《載道集》《觀物外篇》等書。   程思廉,字介甫,其先洛陽人,後徙東勝州。父恆,佩金符為沿邊監榷規運使、解州鹽使。思廉從白格受業,學有師法。   中統元年,用太保劉秉忠薦,給事裕宗潛邸,以謹願聞,命為樞官院監印。   至元七年,平章政事哈丹行省河南,署為都事。丞相史天下澤尤器之。時方規取襄、樊,使思廉督轉餉粟至,多露積,一夕大雨,思廉安臥不起。行省召詰之,思廉曰:「此去敵近,中夜騷動,眾必驚疑,或致它變。縱有漂沒,不過軍中一日糧耳。」聞者韙之。   二十年,調同知淇州,辭不就。丁父憂,服除,授東平路判官。入為監察御史,以劾權臣阿合馬系獄,其黨七為械阱,思廉居之泰然,卒不能害。   十六年,出僉河東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大同楊剌直犯酒禁,敕誅之。思廉以罪不至死,論奏數四,卒得減輕。累遷河北河南道按察副使,道過彰德,聞西河歲饑,而征租益急,欲止之。有司謂,法當上請。思廉曰:「若然,民已不堪命矣。」即移文罷征,後果得請。   二十年,河北復大饑,流民渡河求食。朝廷遣使者會監司官於河上,禁流民南渡。思廉曰:「民急於就食,豈得已哉!天下一家,河北、河南,皆吾民也。」亟命縱之,且曰:「雖得罪死,不恨。」奏入,帝不之罪也。衛輝、懷孟大水,思廉臨視賑貸,全活甚眾。水及城不漢者數板,思廉督修堤堰,恆露宿城上,水不為患,民德之。未幾,陝西行省舉思廉為興元路總管,遷陝西漢中道按察使,並以母老不赴,俄丁母憂。   二十七年,立雲南行御史台,起復思廉為御史中丞。或疑思廉必不拜,思兼曰:前昧死陳請,以老母故。今吾母已亡,當馳驅邊徼,以贖前罪。」甫逾小祥,即素服就道。始至,蠻夷酋長來見,思廉奉宣德意,緩輯遠人,且明示禍福,使毋自外。聞者懾服。雲南學校無釋奠禮,思廉舉春秋祭祀之禮,集省台以下官百餘人,公服跪拜。蠻夷化之,子弟始有從學、問禮者。   成宗即位,除河東山西廉訪使。太原歲飼諸王駝馬一萬四千餘匹,思廉請只飼千匹。平陽諸郡歲輸租稅於北方,民甚苦之,思廉請輸河東近倉。舊法,決事鹹有議系,權歸曹吏。思廉處判牘尾,某當某罪,吏皆束手。   思廉累任風憲,剛正疾惡,言事剴切,如:請早建儲貳、辨尊卑服制、議封謚、養軍力、定律令,皆當時急務。與人交有終始,或有疾病死喪,問遺撫恤,往返數百里,不憚勞仍為之經紀家事。好薦達人物,或者以為好名,思廉曰:「若避好之譏,人不復為善矣。」思廉伯父震,金南渡後為監察御史,有剛直名。思廉言論風采,皆不愧其伯父雲。元貞二年卒,年六十二,謚敬肅。   史臣曰:「游顯、賈居貞、李德輝之愛民,趙炳、張德輝之守法,馬亨、何榮祖、程思廉之匡君,出任方面,入官台省,譬之緝眾腋而成裘,構群材以造廈,此至元之治,所以庶幾貞觀也。」 卷一百六十八·列傳第六十五   郝經 苟宗道   郝經,字伯常,其先潞州人,徙澤州陵川。祖天挺,父思溫。天挺有重名,元好問之師也。金未,思溫闢地河南魯山。賊至,經母許匿窖中,賊爇火熏之,悶絕。經以蜜和寒菹汁,決母齒飲之,始蘇。時經甫九歲,人皆異之。金亡,徙順天,為守帥張柔、賈輔所知,延為上客,二家藏書皆萬卷,經博覽,學日進。   憲宗元年,世祖以皇弟開幕府金蓮川,召經,咨以時務,條上數十事,世祖大悅,遂留王府。及伐宋,經從至濮州。有得宋人奏議以獻,言衝要宜防者,凡七道,下諸將議,經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敗亡之釁,我乃空國而出,諸侯窺伺於內,小民凋弊於外,經見其危,未見其利也。王不如修德布惠,敦族簡賢,綏懷遠人,順時而動,宋不足圖也。」世祖愕然曰:「汝與張拔都議邪?」經對曰:「經少館張柔家,聞其議論。此則經臆說,柔不知也。」世祖以楊惟中為江淮、荊湖南北等路宣撫使,經為副使,將歸德軍,先至江上,宣佈恩信,納降附。惟中欲還汴,經不可,惟中怒,經率麾下先發。惟中愧謝,乃與經俱行。   經聞憲宗在蜀,久無功,進東師議曰:   經聞圖天下之事於未然則易,救天下之事於已在則難。已然之中復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來者得遂,是尤難也。國家以一旅之眾,奮起朔漠,斡斗極以圖天下,馬首所向無不摧破。滅金源,並西夏,蹂荊、襄,克成都,平大理,奄征思海,有天下十八,盡元魏、金源故地而加多。惟宋不下,未能混一,連兵構禍逾二十年。何曩時掇取之易,而今日混一之難也?   夫取天下,有可以力並,有可以術圖。並之以力則不可久,久則頓弊而不振;圖之以術則不可急,急則僥倖而難成。要之,成功各當其可,不妄為而已。   國家創業垂五十年,而一之以兵,遣黎虔劉殆盡。自古用兵未有如是之久者也,其力安得不弊利!且括兵率賦,朝下令而夕出師,躬擐甲冑,跋履山川。以志則銳,以力則強,以土則大,而其術則未盡也。苟於諸國既平之後,息師撫民,創法立制,上下井井,不撓不紊,任老成為輔相,選賢能為任使,鳩智計為機衡,平賦以足用,屯農以足食,內治既舉,外御亦備。如其不服,先以文誥,拒而不從,而後伺隙觀釁以正天伐。自東海至於襄、鄧、重兵數道,以為正兵。自漢中至於大理,輕兵捷出,以為奇兵。帥臣得人,師出以律,高拱九重之內,而海外有截矣。是而不為,乃於間歲遽為大舉,上下震動,兵連禍結,底安於危,是已然而莫可止者也。東師未出,大王仁明,則猶有未然者,可不議乎!   國家用兵,一以國俗為制,而不師古,不計師之眾寡,地之險易,敵之強弱,必合圍把槊,獵取之若禽獸然。鞭弭所屬,指期約日,萬里不忒,得兵家之詭道,而長於用奇。自澮河之戰,乘勝下燕、雲,遺之而去,似無意於取者。既破回鶻,滅西夏,乃出兵關陝以敗金師,然後知所以深取之,長於用奇也。既而由金、房出繞潼關之背以攻汴,自西和徑入石泉、威、茂以取蜀,自臨洮、吐番空穿徹西南以平大理,皆用奇也。夫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而後可以用奇。豈有連百萬之眾,首尾萬餘裡,六飛雷動,乘輿親出。竭天下,倒四海,大極於遐徼之土,細窮於委巷之已,撞其鍾而掩其耳,嚙其臍而蔽其目,如是用奇者乎?是執千金之璧而投瓦石也。   其初以奇勝也,關隴、江淮之北,平原曠野之多,而吾長於騎,故所向不能御。兵鋒新銳,民物稠伙,擁而擠之,郡邑自潰,而吾長於攻,故所擊無不破。是以用奇而驟勝。今限以大山深谷,厄以重險薦阻,迂以危途繚徑,我乘險以用奇則難,彼因險以制勝則易。況於客主勢懸,蘊蓄情露,雖有奇謀秘略,無所用之。力無所用與無力同,計不能行與無計周。泰山壓卵之勢,河海濯爇之舉,擁遏頓滯,盤桓而不得進,所謂強弩之末不能射魯縞者也。   為今之計,則宜救已然之失,防未然之變而已。西師既構,猝不可解,如兩虎相鬥,入於巖阻,見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理相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國以並命,我必其取,無由以自悔,兵連禍結,何時而已。   殿下宜遣人稟命於行在所,大軍壓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名進幣,割地納質。彼必受命,姑與之和,偃兵息民,以全吾力,而圖後舉,天地人神之福也。稟命不從,殿下之義盡,而後進吾師,重慎詳審,不為躁輕,假西師以為奇而用吾正。申以文移,喻以禍福,使知殿下仁而不殺,非好攻戰闢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誠意昭著,恩信流行,然後閱實精勇,制節以進。既入其境,敦陳固列,緩為之行。彼善於守而吾不攻。彼恃堅城以不戰老吾,吾合長圍以不攻困彼,吾地吾之所長,彼不能用其長。選出入便利之地為久駐之基,示必取之勢。毋焚廬舍,毋傷人民,開其生路,以攜其心,亟肄以疲之,多方以誤之。   兵勢既振,蘊蓄既現,則以輕兵掠兩淮,杜其樵采,遏其糧路,使血脈斷絕,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進大兵,直抵於江,沿江上下列屯萬灶,號令明肅,部曲嚴整,首尾締構,和具舟楫,聲言徑渡。彼必震疊,自起變故。蓋彼之精銳盡在兩淮,江面闊越,恃其巖阻,兵皆柔脆,用兵以來未嘗一戰,焉能當我百戰之銳。一處崩壞,則望風皆潰,肱髀不續,外內限絕,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敵,背者不能返而面者不能御,水陸相濟,必為我乘。是兵家所謂避堅攻瑕,避實擊虛者也。   如欲存養兵力,漸次以進,以圖萬全,則先荊後淮,先淮後江。彼之素論,謂「有荊、襄則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則可以保江南。」先是,我嘗有荊、襄,有淮甸,皆自失之。今當從彼所保以為吾攻,命一軍出襄、鄧,直渡漢水造舟為梁,水陸濟師。以輕兵綴襄陽,絕其糧路,重兵趨漢陽,出不意以伺隙。不然;則重兵臨襄陽,輕兵捷出,穿徹均、房,遠叩歸、峽,以應西師。如夔門不守,大勢順流,即並兵大出。摧拉荊、郢,橫潰湘、潭,以成犄角。一軍出壽春,乘其銳氣,並取荊山,駕淮為梁,以通南北。輕兵抄壽春,而重兵佈於鍾離、合肥之間,據濡須,塞皖口,南入舒、和,西及於蘄、黃,徜徉恣肆,以覘江口。烏江,採石廣佈戍邏,偵江渡之險易,測備御之疏密,徐為之謀,而後進師,所謂潰兩淮之腹心,抉長江之襟要也。一軍出維揚,合為長圍,示以必取。而以輕兵出通、泰,直塞海門、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騎上下,吞江吸海,並著威信,遲以月時,以觀其變。是所謂圖緩持久勢也。三道並出。東西連衡,殿下或處一軍,為之節制,使我兵力常有餘裕,如是則未來之變或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   議者必日,三道並進,則兵分勢弱,不若併力一向,則莫我擋也。曾不知取國之術與爭地之術異,併力一向,爭地之術;諸道並進,取國之術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晉取吳,則六道進;隨取陳,則九道進;宋之於南唐,則二面皆進。未聞以一旅之眾,而能取國者,或者有之,僥倖之舉也。豈有堂堂天國,師徒百萬,而為僥倖之舉乎?況彼渡江立國,百又餘年,紀綱修明,風俗完厚,君臣輯睦,內無禍釁,東西南北輪廣萬里,不可謂小,自敗盟以來,無日不討軍實而申警之,當我強對,未嘗大敗,不可謂弱,豈可蔑視,謂秦無人,直欲一軍幸而取勝乎?秦王問王翦以伐荊,翦曰:「非六十萬不可。」王曰:將軍老矣。」命李信將二十萬往,不克,卒御翦以兵六十萬而後舉楚。蓋眾有所必用,事勢有不可懸料而幸取者,故王者之舉必萬全,其幸舉者,崛起無賴之人也。   嗚呼!西師之出,已瓜及戍,而猶未即功。國家全盛之力在於東師,若亦直前振迅,銳而圖功,一舉而下金陵、舉臨安則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成遷延,進退不可,反為敵人所乘,悔可及乎!難然,猶有可憂者。國家掇取諸國,飄忽厲,本以力勝,今乃無故而為大舉,若又措置失宜,無以挫英雄之氣,服天下之心,則稔惡懷奸之流,得以窺其隙而投其間,國內空虛,易為搖蕩。臣愚所以諄諄於東師,反覆致論,謂不在於已然而在於未然者,此也。   及世祖渡江圍鄂州、聞憲宗崩,召諸將密議,經復進議曰:   《易》言:「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殿下聰明睿知,足以有臨,發強剛毅,足以有斷。進退存亡之正,知之久矣。向中沙陀,命經曰:「時未可也。」又曰:「時之一字最當整理。」又曰:「可行之時,爾自知之。」大哉王言,時乘六龍」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師以來,進而不退。經有所未解者,故言於真定,於曹、濮,於唐,鄧。亟言不已,未賜開允。今事急,故復進狂言。   國家自平金以來,惟務進取,不遵養時晦,老師費財,卒無成功,三十年矣。蒙哥罕立,當安靜以圖寧謚,無故大舉,進而不退,御王東師,則不當復進也而遽進,王以有命不敢自逸,至於汝南,既聞凶訃,即當遣使遍告諸師各以次退,修好於宋,歸定大事,不當復進也而遽進。以有師期,會於江濱,遣使喻宋,息兵安民,振旅而歸,不當復進也而又時。既不宜渡淮,又豈宜渡江?既不宜妄進,又豈宜攻城?若以機不可失,敵不可縱,亦既渡江,不能中止,便當乘虛取鄂,分兵四出,直造臨安,疾雷不及掩耳,則宋亦可圖。如其不可,知難而退,不失為金兀朮也。師不當進而進,江不當渡,而渡,城不當攻而攻,當速退而不退,當速進而不進,情見勢屈,舉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則我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諸軍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日,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還不能。   彼既上流無虞,呂文德已並兵拒守,知我國疵,鬥氣自倍,兩淮之兵盡集白鷺,江西之兵盡集隆興,嶺廣之兵盡集長沙,閩、越沿海巨舶大艦以次而至,伺隙而進,如遏截於江、黃津渡,邀遮於城關關口,塞漢東之石門,限郢、復之湖濼,則我將安歸?無已則突入江、浙,搗其心腹。聞臨安、海門已具龍舟,則已徒往;還抵金山,並命求出,豈無韓世忠之儔?且鄂與漢陽分據大別,中挾巨浸,號為活城,肉薄骨並而拔之,則彼委破壁孤城而去,朔流而上,則入洞庭,保荊、襄,順流而下,則精兵健櫓突過滸、黃,未易遏也,亦徒費人命,安所得哉!   雖然,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並命,不焚廬舍,不傷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毀其墳墓,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勸徑趨臨安,日其民人稠伙,若往,雖不殺戮,亦距蹂,吾所不心。若天與我,不必殺人;若天不與,殺人何益,而竟不往。諸將歸罪士人,謂不可用,以不殺人故不得城。大王曰彼守城者只一賈制置,汝十萬眾不能勝,汝輩之罪也,豈士人之罪乎!益禁殺人。巋然一仁,上通於天,久有歸志,不能遂行耳。然今事急,不可不斷也。   宋人方懼大敵,自救之師雖則畢集,未暇謀我。第吾國內空虛,塔察國王與李行省肱髀相依,在於背脅;西域諸胡窺覘關隴,隔絕旭烈大王;病民諸奸各持兩端,觀望所立,莫不凱覦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啟戎心,先人舉事,腹背受敵,大事去矣。且阿里不可已行赦令,令脫裡赤為斷事官、行尚書省,據燕都,按圖籍,號令諸道,行皇帝事矣。雖大王素有人望,且握重兵,獨不見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決,稱受遺詔,便正位號,下詔中原,行赦江上,欲歸得乎?   昨奉命與張仲一觀新月城,自西南隅,萬人敵,上可並行大車,排槎串樓,締構重複,必不可攻,只有許和而歸耳。斷然班師,亟定大計,銷禍於未然。先命勁兵反截江面,與宋議和,許割淮南、漢上、梓夔兩路,定疆界歲幣。置輜重,以輕騎歸,渡淮乘驛,直造燕都,則從天而下,彼之奸謀僭志,冰釋瓦解,遣一軍逆蒙哥罕靈輿,收皇帝璽。遣使召旭烈、阿里不哥、摩哥及諸王駙馬,會喪和林。差官於汴京、京兆,成都、東平、西京,北京,撫慰安輯,召真金太子鎮燕都,示以形勢。則大寶有歸,而社稷安矣。   會宋賈似道亦遣間使請和,乃班師。   世祖既位,經上立政議曰:   臣聞,所貴乎有天下者,謂其能作新樹立,列為明聖,德澤加於人,令聞施於後也。非謂其志得意滿,苟且而已也。志得意滿,苟且一時,草木並朽而無聞,是為身者也,於天下何有?有志於天下者不貴也。為人之所不能為,立人之所不能立,變人之所不能變,舊然與天地並,沛然與造化同,雷厲風飛,日星明而江河流,天下莫不貴之而已。不以為貴,以為已懷所當為之職分也。古之有天下者,莫不然。後之有天下者,亦莫不當然。天下,一大器也。綱紀禮義者,天下之元氣。文物典章者,天下之命脈。非是,則天下之器不能安。小廢則小壞,大廢則大壞。小為之修完,則小康。大為之修完,則太平。故有志於天下者,必修之,而不棄也。以致治自期,以天下自任,孳孳汲汲,持扶安全,必至成功而後已。使天下後世稱之曰,天下之禍至某君而降,天下之亂至某君而治,天下之亡者至某君而存,天下之未至作者,至某君而作,配天立極,斷統作帝,熙鴻號於無窮,若是則可謂有志於天下矣。   由漢以來尚志之君六七。作於漢則曰高帝,曰文帝,曰武帝,曰昭帝,曰宣帝,曰世祖,曰明帝,曰章帝,凡八帝。於三國,則曰昭烈,一帝。於晉則曰孝武,一帝。於元魏則曰孝文,一帝。於宇文周,則曰武帝,一帝。於唐則曰高祖,曰文皇,曰玄宗,曰憲宗,曰武宗,曰宣宗,凡六帝。於後周則曰世宗,一帝。於宋則曰太祖,曰太宗,曰仁宗,曰高宗,曰孝宗,凡五帝。於金源則曰世宗,曰章宗,凡二帝。是皆光大炳糧,不辱於君人之名,有功於天下甚大,有德於生民甚厚,人之類不至於盡亡,天下不至於皆為草木鳥獸,天下之人猶知有君臣父子夫婦昆弟,人倫不至於大亂,綱紀禮義、典章文物不至於大壞,數君之力也。嗚呼!上下數千載,有志之君僅是數者。何苟且一時者多,而致治者鮮也。雖然,是數君者,獨能樹立,功成治定,揄揚於千載之下,豈不為英主也哉!其視壞法亂紀,睪彝倫,毒海內,覆宗社,碌碌以偷生,孑孓以自蔽,其為庸懦者,可為憫笑也。   國家光有天下綿歷四紀,恢拓疆宇,古莫與京。惜乎攻取之計甚切,而修完之功不逮。天下之器日益弊,而生民日益憊也。蓋其幾一失,而其弊遂成。初下燕雲,奄有河朔,便當創法立制,而不為。既並西域,滅金源,蹂荊襄,國勢大張,兵力崛阜,民物稠伙,大有為之時也。苟於是時,正綱紀,立法度,改元建號,比隆前代,使天下一新,漢唐之舉也,而不為。於是法度廢則綱紀亡,官制廢則政事亡,都邑廢則宮室亡,學校廢則人材亡,廉恥廢則風俗亡,紀律廢則軍政亡,守令廢則民政亡,財賦廢則國用亡,天下之器雖存,而其實則無有。   賴社稷之靈,祖宗之福,兵鋒所向,無不摧破,穿徹海岳之銳,跨凌宇宙之氣,騰擲天地之力,隆隆殷殷,天下莫不懾伏。當太宗皇帝臨御之時,耶律楚材為相,定稅賦,立製作,榷宣課,分郡縣,籍戶口,理獄訟,別軍民,設科舉,推恩肆赦,方有志於天下。而一二不逞之人投隙抵罅,相與排擯,百計攻訐,乘宮闈違豫之祭,恣為矯誣,卒使楚材憤悒以死。既而牽連黨與,倚疊締絕,援進宵人,御之以武,相與割剝天下,而天下被其禍,荼毒宛轉,十又餘年,生民顒顒,莫不引頜望明君出。   先皇帝初踐寶位,皆以為致治之主,不世出也。既而下令鳩括符璽,督察郵傳,遺使四出,究核徭賦,以求民瘼,污吏濫官,黜責殆遍,其願治之心亦切也。惜其授任皆前日害民之尤者,舊弊未去,新弊復生,而致治之凡又失也。   今陛下統承先王聖謨,英略恢廓,正大有一天下之勢。自金源以來,綱紀禮義、文物典章,皆已墜沒,其緒餘土苴,萬億之能一存。若不大為振澡,與天下更始,以國朝之成法,援唐、宋之故典,參遼、金之遺制,設官分職,立政發民,成一王法,是亦因仍苟且,終於不可為,使天下後世以為無志於天下,歷代綱紀典刑至今而盡,前無以貽謀,後無以取法,壞天地之元氣,愚生民之耳目,後世之人因以竊笑而非之,痛惜而歎惋也。   昔元魏始有代地,便參用漢法,至孝文遷都洛陽,一以漢法為政,典章文物粲然,與前代比隆,至今稱為賢君,王通修元經即與為正統,是可以為監也。金源氏起東北,小夷部曲數百人,渡鴨綠,取黃龍,便建位號,一用遼、宋制度,收一國名士,置之近要,使藻飾王化,號十學士,至世宗與宋定盟,內外無事,天下晏然,法制修明,風俗完厚,真德秀謂金源氏典章法度在元魏右,天下亦至今稱為賢君。燕都故老語及先皇者,必為流涕,其德澤在人之深如此。是以可以為監也。   今有唐之地而加大,有漢唐之民而加多,雖不能便如漢、唐,為元魏、金源之治亦可以。陛下睿稟仁慈,天錫勇智,喜之冠,崇禮讓,愛養中國,有志於為治,而為豪傑所歸,生民所望久矣。但斷然有為,存典章,立綱紀,以安天下之器,不為苟且一時之計,奮揚乾綱,應天革命,進退黜陟,使各厭伏,天下不勞而治也。今自踐祚以來,下明詔,蠲苛煩,立新政,去舊污,登進茂異,舉用老成,緣飾以文,附會漢法,斂江上之兵,一視以仁,兼愛兩國,莫不思見德化之盛,至治之美也。但恐害民餘孽,扳附奸邪,更相援引,比周以進。若不辨之於早,猶夫前日也。以有為之姿,據有為之位,乘有為之勢,而不為有為之事,與前代英主比隆,陛下亦必愧怍而不為。《書》曰:「罔不在厥初,」《易》曰:「履霜堅冰」,至《詩曰》:「如彼十雨雪,先集維霰,」《春秋》書「元年春王正月,」皆謹之於初,辨之於早也。有有為之志,而不辨奸邪於早,而卻之,則鑠剛以柔,蔽明以暗,終不能以有為。蓋彼奸人易合難去,誘之以甘言,承之以令色,賂之以重寶,便辟迎合,無所不至,不辨之於早,而拒之,則墮其計中,授之以柄,而隨之耳。   昔王安石拜參政,呂獻可即以十罪劾之,溫公謂太早,獻哥曰:「去天下之害,不可不速,異日諸君必受其禍。」安石得政,宋果以亡。溫公曰:「呂獻可之先見,范景仁之勇決,吾不及也。」   夫月暈而風,礎潤而雨,理有所必然。雖天地亦可先見,況於人乎?方今之勢,在於卓然有為,斷之而已。去舊污,立新政,創法制,辨人材,綰結皇綱,藻飾王化,偃戈卻馬,文致太平。陛下今日之事也。毋以為難而不為,毋以為易而不足為,投械挈會,比隆前王,政在此時。不累於宵人,不惑於群言,兼聽俯納,臣之所願也。   世祖深韙其言,欲大用之。   時王文統當國,忌經,思擯之於外。中統元年,世祖議遣使於宋,告即位,且征前日請和之議,仍敕沿邊諸將毋鈔掠,經入辭,請與蒙古人偕往。帝不許曰:「卿等往即可,彼之君臣皆書的也。」賜葡萄酒,沼曰:「朕初即位,庶事草創,卿當遠行,凡可輔朕者,亟以聞。」經奏便宜十六事,辭多不載。   或謂經:「宋人譎詐,動以疾辭。」經曰:「自南北構難,兵連禍結,苟能弭兵靖亂,吾學為有用矣,雖蹈不測之淵,吾所甘心也。」既行,文統陰囑李□侵宋,欲假手害經。以至濟南,□以書止之,經奏其事於朝。宋敗□軍於淮安,經至宿州,遣副使劉仁傑、參議高蓐苳J國期,不報。遺書宰相及淮帥李庭芝,庭芝復書果疑經,而賈似道方以卻敵為功,恐經至謀洩,館經真州。經乃表奏宋主曰:「願效魯連之義,排難解紛,豈知唐儉之徒,疑兵誤國。」又數上書宋主及宰執,極陳戰和利害,且請入見及歸,皆不報。驛吏棘垣鑰戶,晝夜守邏,欲以動經,經不屈。經待下素嚴,又久羈困,多怨者。經諭曰:「向受命不進,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進退,聽其在彼,我終不能屈身辱命。汝等不幸,宜忍以待之,我觀宋祚將不久矣。」至元十二年,丞相伯顏南伐,帝遣禮部尚書中都海牙及經弟行樞密院都事庸入宋,問執行入之罪,宋懼,遣總管段祐以禮送經歸。似道之謀既洩,尋竄死。經道病,帝遣樞密院官及尚醫近侍迎勞,所過父老瞻望流涕。明年夏,至闕,賜宴內廷,賞賚有差。秋七月卒,年五十三,敕官為護喪遠葬,謚文忠。官其子采麟奉訓大夫、知林州。後贈昭文館大學士、司徒、冀國公。   經為人尚氣節,為學務有用。及被留,思託言垂後,撰《續後漢書》、《易春秋外傳》、《太極演》、《原古錄》《通鑒書法》、《五衡貞觀》等書及文集,凡數百卷。其文豐蔚豪宕,善議論。詩尤奇崛。拘使館十六年,從者皆通於學。開封民射雁金明池,得系帛詩云:「霜落風高恣所如,歸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弓繳,窮海累臣有帛書。」後題曰中統十五年九月一日放雁,獲者勿殺,國信大使郝經書於真州忠勇軍營新館。」鹹謂經之忠節所感動。時南北隔絕,經不知改元,故題曰中統十五年雲。   二弟彝、庸,皆有名。彝字仲常,隱居以壽終;庸字季常,穎州知州。子采麟,累官集賢直學士、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使。   從經使宋者有苟宗道,字正甫,保定人,官都事,經授以經學,官至國子祭酒、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卒。   史臣曰:「郝經屢進言於世祖,以伐宋為連兵構禍。就成敗論之,其言似迂而不切,然謂如其不服,先以文誥,拒而不從,再行天伐,異曰蒙古滅宋,卒不外此,蓋王者之師,誠不以險謀詭計為勝算也。宋人自亡其國,無足論者。以經之學識,而不獲用於至元之世,惜哉!」 卷一百六十九·列傳第六十六   陳祜 思謙 天祥   陳祜,一名天祐,字慶甫,趙寧晉人。   祖忠,字公茂,有學行,鄉黨尊而師之,稱為茂行先生。父子安,早卒。   祜少好學,家貧,母張氏翦發易書使讀之,長遂博通經史,時諸王得自辟官屬,穆哥王府署祜為尚書。王分土於河南,又表祜為河南府總管。下車之日,禮聘名士李田維、楊杲、李微、薛玄等,咨以治道,奏免征西國數百家及椒竹諸稅、糧料等錢,又上便民二十餘事,朝廷皆從之。   世祖即位,分陝、洛為河南西路。中統元年,真除祜為總管。時州縣官未給俸,多貪暴,祜獨以清慎見稱,在官八年,如始至之日。至元二年,改南京路治中。適大蝗,徐、邳尤甚,責捕急。祜部民丁數萬人至其地,謂左右曰:「捕蝗慮其傷稼也,今蝗雖盛,而谷已熟,不如令早刈之。」或以事涉專擅,不可,祜曰:「救民獲罪,亦所甘心。」即諭使刈谷,兩州之民皆賴焉。   三年,朝廷以祜降官無名,乃賜虎符,授嘉議大夫、衛輝路總管。衛當四方衝要,號為難治,祜申明法令,創立孔子廟,修比干墓,請列於祀典。及去官,民為立碑頌德。祜上書世祖,言樹太平之本有三,曰:   臣聞殷、周、漢、唐之有天下也,天生創業之君,必生守文之主。蓋創業之君,天所以定禍亂,守文之主,天所以致隆平也。   昔我聖朝之興,太祖皇帝龍飛朔方,雷震雲合,天下響應,統一四海,雖湯武之盛未之有也。天眷聖朝,實生陛下,陛下神武聖文,以天緯地,能盡守文之美,兼隆創業之基,典章文物,粲然可觀。既遐陬絕域之民,上古所不能臣者,陛下悉能臣之,雖高宗之興殷,成康、宣王之興周,文、景、光武之興漢,太宗、憲宗之舉唐,無以過也。   是以海內豪傑之士,翕然向風,鹹謂天命陛下啟太平之運者有四,民望陛下樹太平之本者有三。臣請條列而言之。   陛下昔在藩邸之初,奉辭伐罪,西舉大理,勢若摧枯,南渡長江,易於反掌。此天命陛下揚萬里之威,定四方之亂,將降大任於陛下。即位之後,內難方殷,藩王之構亂者在北,逆賊之官禍者在東,然天戈一指,俱從蕩平。此天命陛下消藩鎮有釁之權,新唐、虞天為之化,將以躋斯民於仁壽之城也。臣故曰天命陛下。   啟太平之本者有三:其一曰太子國本,建立之計宜早。臣聞三代盛王有天下者,皆以傳子,非不欲法堯、舜禪讓之美也,顧其勢有不能爾。何則,俗有厚薄,時有變遷,苟或傳非其人,禍源一啟,則後世爭之亂,未易息也。以是見聖人公天下之憂深矣。故孟軻曰:「天與賢則與賢,天與子則與子。」夫所謂天與子者,非謂天有諄諄之言告諭人主以傳子之計也,政謂時運推移,無非天理,聖人能與時消息,動合天意,故自天祜之,吉無不利。是以三代享祚長久,至有逾六七百年者,以其傳子之心,公於為天下,不私於已故也。伏見聖代隆興,不崇儲貳,故授受之際,天下憂危。曩者建藩屏之國,授諸侯之兵,所以尊王室,衛社稷,實祖宗創業之宏規也,迨乎中統之初,頗異於是。恃其國之大也,謀傾王室者有之;恃其兵之強也,圖危社稷者有之。當是之時,賴陛下斷自聖衷,算無遺策,故總攬權綱,則藩鎮之禍消,深固根本,則朝廷之計定,此陛下守文之善經也。何以言之,天下者,太祖之天下也,律令者,太祖之法令也,陛下豈欲變易舊章,作為新制,以快天下耳目之觀聽哉。誠以時移事變,理勢當然,不得不爾,期於宗主之安而已矣。由此觀之,國本之議,昭然甚明,不可緩也。語曰: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基,不如待時,今年谷屢登,四海晏然,此其時矣,億兆戴德,侯王向化,此其勢矣。夫天與不受,則違天意,民望不副,則失民心。失民心則可憂,違天意則可懼,此安危之機,不可不察也。伏惟陛下上承天意,下順民心,體三代宏運之規,法《春秋》嫡長之義,內親九族,外協萬邦,建皇儲於春宮,隆帝基於聖代,俾入監國事,出撫戒政,絕覬覦之心,一中外之望,則民心不搖,邦本自固矣。陛下蘊廉光之德,縱不欲以天下傳子孫,獨不念宗廟之靈,社稷之重,生民之塗炭乎。願陛下熟計而為之,則天下臣民之幸甚矣。   其二曰中書政本,責成之任宜專。臣伏見陛下勵精為治,頻年以來,建官分職,綱理眾務,可謂備矣。曰中書,曰御史,曰樞密,曰制國用,曰左右部。夫承命宣制,奉行文書,銓敘流品,編齊戶口,均賦役,平獄訟,此左右部之責之。通漕運,謹出納,充府庫,實倉廩,百姓富饒,國用豐備,此制國用之職也。修國政,嚴武備,辟疆場,肅號令,謹先事之防,銷未形之患,士馬精強,敵人畏服,此樞密之任也。若夫屏貴近,退奸邪,絕臣下之威福,強公室,杜私門,糾劾非違,肅清朝野,非御史不能也。如斗之承天,斟酌元氣,運行四時,條舉綱維,著明紀律總百揆,平萬機,求賢審官,獻哥替否,內親同姓,外撫四夷,綏之以和,鎮之以靜,涵養人材,變化風俗,立經國之遠,圖建長世之大議,孜孜奉國,知無不為,作新太平之化,非中書不可也。皇天以億兆之命,縣之於陛下之手,陛下父事上天,子愛下民,其道無他,要在慎擇宰相,委任責成而已。陛下,元首之尊也。中書,股肱之任也。御史,耳目之司也。方今之宜,非中書則無以尊上,非御史則無以肅下,下不肅,則內慢,下不尊,則外侮。內慢外侮,亂之始也。上尊下肅,治之基也。故《虞書》載明良之歌,賈生設堂陛之喻,其旨豈不深且遠哉!凡今之所以未臻於至治者,良由法無定體,人無定分,政出多門,不相統一故也。臣謂,諸外路軍民錢谷之官,宜悉季中書通行遷轉,其賞罰黜陟,一聽於中書,其善惡能否,一審於御史。如此則官有定名之實,法有劃一之規矣。又大臣貴和,不貴同。和於義,則公道昭明,有揖讓之治;同於利,則私怨萌生,起忿爭之亂。此必然之效也。誠能中外戮力,將相同心,和若鹽梅,固如金石,各慕相如、寇恂相下之義,夾輔王室,協贊聖猷,陛下臨之以日月之明,懷之以天地之量,操威福之權,執文武之柄,俾知法有定體,人有定分,上之使下,如身之運臂,臂之任指,下之事上,如足之承身,身之尊首,各勤厥職,各盡乃心,夫如是,天下何憂不理,國勢何憂不振乎。雖西北諸王示覲天顏,東南一隅未沾聖化,其來庭之議,稱藩之奏,可剋日而待,不足為陛下憂也。所可憂者,大臣未和,公道未昭,群小流言,熒惑聖聽,干撓庶政,虧損國威,摧壯士之心,鉗直臣之口,至使人情以緘默為賢,以盡節為愚,以訐為忠,以直言為諱,是皆奸人敵國之幸,非陛下之福也。臣恐此弊不巳,習以成風,將見私門萬啟於下,公道孤立於上,雖有夔皋為臣,伊周和輔,亦不能善治矣。陛下有垂成太平之功,而復有小人基亂之釁,此臣所以為陛下惜也。今大臣設有奸邪不忠,竊弄威柄者,御史自當劾之,乃其職也,百官自當論之,乃其分也。烏在無賴小人不為鄉黨所齒者,驟興攻訐之風於朝廷之上乎!臣知國家承平吉祥之言,必不出於若輩之口也,惟陛下遠之,則天下幸甚。   其三曰人才治本,選舉之方宜審。臣聞君天下者,勞於求賢逸,於得人,其來尚矣,蓋天地間,有中和至順之氣,生而為聰明特達之人,以待時君之用,是以聖王遭時定制,不借才於異代,皆取士於當時。臣愚以為,今之天下,猶古之天下也,今之君臣,猶古之君臣也,今之人才,猶古之人才也,顧惟陛下求之與否爾。伏見取人之法,今之議者,互有異同,或以選舉為盡美,而賤科第,或以科第為至公,而輕選舉。是皆一己之偏見,非古今之通論也。夫二帝、三王以下,隋、康以上,數千百年之間,明君睿後所得社稷之臣,王霸之輔,蓋亦多矣,其豐功盛烈,章然著於天下後世之耳目者,跡其從來,亦可考也。或起於耕耘,或來於版築,或獵於屠釣,或因獻言而入侍,或由薦進而登朝,至於賢良方正、孝廉貢舉之途,遭際萬殊,不可勝紀,豈一出於第乎科!自隋、唐以降,迄於宋、金,數百年間,代不乏人,名臣偉器,例皆以科第進,豈皆一出於舉乎!及遇合於君聚精會神於朝廷之上,皆能尊主庇民,論道佐時,寧復有彼優此劣之間哉。夫士之處世,亦猶魚之處水,其取之之術,固有筌U罟釣之不同,期於得魴、得鯉,則一也。臣愚謂,方今取士,宜設三科,以盡天下之才,以公天下之用。亡金之士,以第進士歷顯官,耆年宿德老成之人分佈台省,咨詢典故,一也。內則將相公卿大夫,各舉所知,外則府尹州牧歲貢有差,進賢良則受賞,進不肖則受罰,二也。頒降詔書,佈告天下,限以某年開設科舉,三也。三科之外,繼以門蔭閥參之,可謂才德兼收,勳賢並進。如此則人春自勵,多士盈朝,將相得人於上,守令稱職於下,陛下端拱無為而天下治矣。夫天下,猶重器也。器之安危,置之在人。陛下誠欲措天下於泰山下安基,宗社於磐石之固,可不以求才為急務乎!《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其斯之謂歟!   抑臣又聞,凡人臣進深計之言於上,自古為難。昔漢賈誼當文帝治平之世,建言諸侯強大,將不利於社稷,譬猶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因謂之安,安上全下之計,莫若眾建諸侯,而分其力,可謂切中時病。然舉朝皆以誼言為過,故帝雖嘉之,而不能用。逮景帝之世,七國連兵,幾危漢室,誼之言始驗於此矣。董仲舒當武帝窮兵黜武之時,重斂繁刑之際,一踵亡秦之覆轍,唯崇尚虛文,而欲求至治,仲舒以為宜更化,而不更化,雖有大賢大能善治,譬之琴瑟不調當更張,而不更張,雖有良工不能鼓,又言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綱,臨政願治,不如退而更化,可謂深識治體矣。然當時皆以其言為迂,故帝雖納之,而不果行。逮至季年,海內虛耗,戶口減半,帝於是發仁聖之言,下哀痛之詔,仲舒之言始驗於此矣。向若文帝早從貢誼,武帝早用仲舒,其禍亂之極,必不至此。漢之為漢,又豈止如是而已哉。洎乎有唐馭宇,太宗皇帝清明在躬,以納諫為心,而魏征之倫,恥其君不及堯、舜,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聽,聽無不行,故能身致太平,比功較德,優邁前主矣。   臣誠才識駑鈍,不足以比擬前賢,如霄壞涇渭,固自有間,然於遭逢聖明,誠誠懇懇,志在納忠,其義一也。臣清以人身之計言之,冬之祁寒,夏之甚暑,此天時變於上者也,在修人事以應之,故祁寒則衣裘,甚暑則服葛,非人情惡常而好變也,蓋亦理勢當然,不得不爾,期於康寧其身而已矣。國計安危,理亦如此。臣愚切謂三本之策,若施之於祖用武之世,有所未遑;行之於陛下守文之時,誠得其宜。此天下之公論,非臣一人之私意也。   書上,事雖未能盡行,時論韙之。六年,以提刑按察司兼勸農使,遷祜為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時中書、尚書二省並立,世厭其煩,欲合為一,集大臣議之,祜還朝,特命預其議。阿合馬為書平章政事,欲奏中書右丞相安童為太師,因罷中書省,懼祜有異同,許以祜為尚書參知政事。及入議,祜極言中書政本,祖宗所立,不可罷;三公古官,今徒存虛位,不須設。阿合馬怒其忤已,除祜僉中興等路行尚書省事。西涼隸永昌王府,其達魯花赤乃總管為人誣構,王欲悉致之法,祜力辯其冤。王怒甚,祜執議彌固,王赤尋悟,二人皆獲免,持祜泣曰:「公再生父母也。」   朝廷大舉代宋,遣祜僉山東民軍,民聞祜來,皆曰:「陳按察來,必無私。」於是逃匿者皆出。應期而辦。十二年,授南京總管,兼開封府尹。屬吏聞祜至,多震懾失措,祜因謂曰:「何必若是。前為盜跖,今為顏子,吾以顏子待之;前為顏子,今為盜跖,吾以盜跖待之。」由是吏知修飭,不敢弄法。   十四年,遷浙東道宣慰使。時江南初附,軍士俘溫、台民數千口,祜悉坪還之。未幾,行省榷民商酒稅,祜請曰:「兵火之餘,遣民宜從寬恤。」不報。遣祜檢覆慶元、台州民田。及還至新昌,值玉山鄉盜起,倉猝不及為備,中流矢而卒,年五十六。贈推忠秉義全節功臣、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左丞,追封穎川郡公,謚忠定。父老請留葬會稽,不得,乃立祠祀之,祜能詩文,有《節齊集》。   三子:夔,芍陂屯田萬戶,在揚州聞祜遇盜死,泣請行省,願復父仇,擒其賊魁,戮於紹興市,累遷朝列大夫、慶元路治中:皋、奭,皆侍儀司通事舍人。孫思魯、思謙。思魯襲芍陂屯田萬戶。祜弟天祥。   思謙,少孤,警敏好學。天歷初,丞相高昌王亦都護舉思廉,時年四十矣。召見興聖宮。明年,授典寶臨經歷,改禮部主事。首言:「教坊、儀鳳二司,請併入宣徽,以清禮部之選。其官屬,不當與群臣並列朝會,宜置百官之後,大樂之前。」詔從之,而二司隸禮部如故。   至順元年,拜西台監察御史,條上八事:一曰正君道,二曰結人心,三曰崇禮讓,四曰正綱紀,五曰審銓衡,六曰勵孝行,七曰紓民力,八曰修軍政,先是,關陝大饑,民多鬻產,及歸皆無地可耕,思廉請聽民倍值贖之,使富者收兼入之利,貧者獲已棄之業。從之。監察御史李擴行部甘肅。金州民劉海延都,其男元元,自稱流民王延祿,非海延都之子,告海延都掠其財。擴聽之。酷刑拷其父。思謙劾擴逆父子之倫,壞朝廷之法。遂抵擴罪。   明年,遷太禧宗?院都事。九月,拜監察御史,首言:戶部賜田,諸怯薛支請海青、獅、豹肉食,及局院工糧,好事佈施,一切泛支,較之至元三十年以前增數十倍,至順元年經費缺二百三十九萬餘錠,宜節無益不急之費,以備軍國之用。」又言:「軍站消乏,僉補則無殷實之戶,接濟則無羨餘之財,倘有征行。必括民間之馬,苟能修馬政,亦其一肋也。今西越流沙,北際沙漠,東及遼海,地氣高寒,水甘草美,無非牧養之地,宜設群牧使司,統領十監,專治馬政,並畜牛羊。」又言:「銓衡之弊,入仕之門太多,黜陟之法太簡,州郡之任太淹,京朝之職太速。設三策以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後增設衙門冗濫不急者,從實減並,其外有選法者併入中書;二曰參酌古制,設辟舉之科,令三品以下各舉所知,得才則受賞,失實則受罰;三曰古者剌史入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蓋使外職識朝廷治體,內官知民間利病,今後歷縣尹有能聲、善政者,授郎官,御史歷郡守有奇才異績者,任憲使、尚書,其餘各驗資品通遷,在內者不得三考連任京官,在外者須歷兩任乃遷內職,凡朝缺官員須二十月之上方許遷除。」帝俞其奏,命中書議行之。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復,思廉言:「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著於令。詔起報嚴寺,思廉曰:「兵荒之餘,當罷土木,以紓民力。帝憚曰:「此正得祖宗立台憲之意,繼此事有當言者無隱。」賜縑帛旌之。未幾遷右司都事。   元統二年五月,轉兵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台都事。後至元年,出為淮西道廉訪副使,期月引疾歸。六月,召為中書省員外郎,上言:「強盜但傷事主者,得死罪,故殺,從而加功者,與斗而殺人者例,杖一百七十下,得不死,與宰牛馬之罪無異。是視人與牛馬等也。法應加重,因姦殺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只坐所犯,與律不合。」事下刑部議,皆為改定。   至正元年,轉兵部侍郎。丁內艱,服除,召為右司郎中。歲凶,盜賊蜂起,剽掠州縣。思廉白於執政,當竭府庫以賑貧民,分兵鎮撫中夏,以防後患。不從。後卒如思謙言。   五年,參議中書省事。轉刑部尚書,改湖廣廉訪使。八年,遷淮東宣慰司都元帥。九年,遷浙西廉訪使、湖廣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辭。十一年,改淮西廉訪使。尋召入為集賢侍講學士,修定刑律。十二年,拜治書侍御史。明年,擢御史中丞。思謙以年近七十,上章告老,不允,特旨進榮祿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謝,感疾,明日卒。贈宣猷秉憲佐治功臣、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柱國,追封魯國公,謚通敏。   天祥,字吉甫。少隸軍籍,善騎射。中統三年,李□叛,河北河南宣慰司承製授天祥千戶,屯三漢口,以遏宋兵。事平,罷歸。初,天祥未知學。祜不之奇也。別數歲,獻所為詩於祜。祜疑假手他人,及與語。出入經史,大為嗟異。   至元十年,起為郢、復州等處招討司經歷,從大兵渡江,論軍事,深為行省參政賈居貞所重。   十三年,興國軍以籍兵器倡亂,行省命天祥權知軍事。父老上謁,天祥諭之曰:「捍衛鄉井,誠不可無兵,任事者籍而收之,操持過急,故致亂爾。今令汝輩,權置兵仗以自衛,何如?」民皆稱便。乃白其事於行省曰:「鎮遏奸邪,當實根本,若內無備御之資,則外生窺覦之釁,此理勢必然者也。推此軍變亂之故,正由當時處置失宜,疏於外而急於內。凡在軍中者,寸鐵尺杖不得在手,遂使奸人得以竊發,公私同被其害。今此地再經殘破,單弱至此,若猶相防而不相保信,豈惟外寇可憂,第恐舟中之人皆敵國矣。莫若推赤心於人,使戮力同心,與均禍福,人則我之人,兵則我之兵,靖亂止奸,無施不可。惟冀稍加優容,然後責其必成之效。」行省許以便宜處置。   凡天祥所施設,皆合眾意,由是流移復業,以至鄰郡之民來歸者相繼。分寧盜起,諜者至,吏請捕之,天祥曰:「彼以官吏貪暴故叛,今我一軍三縣,官無侵漁,民樂其業,使之告其徒黨,則諜者反為我用矣。」遂一無所問。   居歲余,詔改本軍為路,有代天祥為總管者,變更舊政,天祥去未久而興國復亂,壽昌府及大江南北諸城,多乘勢殺守半島以應之。時方改行省為宣慰司,參政忽都帖木兒、賈居貞,萬戶鄭鼎為宣慰使。鼎帥兵討之,至樊口溺死。賊遂聲言攻陽羅堡,鄂州大震。忽都帖木兒恇怯不敢出兵,天祥言於居貞曰:「陽羅堡依山為壘,素有嚴備,彼若來攻,我之利也。且南人輕進易退,官軍憑高據險,出精兵擊之,必獲全勝。」居貞深然之,乃引兵伏於青山,賊至,果為官軍所敗。復遣天祥權知壽昌府事,授兵二百人。亂民聞官軍至,皆依險自保。天祥以眾寡不敵,遣人諭以禍福,使各歸田里,惟擒其渠魁毛遇順、周監斬於鄂州市,得金二百兩,詢知為鄂州賈人物,召而還之。賊黨王宗一等十三人,亦就擒,以冬至日放還家,約三日歸獄,皆如期而至,白宣慰可盡縱之,由是無復叛者,而姓為立生祠。   二十一年三月,拜監察御史。會史丞盧世榮以掊克聚斂權傾一時,御史中丞崔彧言之,帝怒,欲致之法,世榮勢焰益熾。左司郎中周戭因議事有可否,世榮誣以沮法,奏令杖一百,然後斬之,百僚震懾,無敢言者。二十二年四月,天祥上疏極論世榮奸惡曰:   盧世榮以商販所獲之資,趨附權臣,營求入仕,輿贓輦賄,輸送權門,所獻不充,又別立欠少文券銀一千錠,由白身擢江西榷茶轉運使。專務貪饕,所季贓私,動以萬講。其隱秘者固難悉舉,惟發露者乃可明言,凡掊取於人及所盜官物,略計:鈔以錠計者二萬五千一百一十九,金以錠計者二十五,銀以錠計者一百六十八,茶以引計者一萬二千四百五十有八,馬以匹計者十五,玉器七事,其餘繁雜物件稱是。已經追納及未納見追者,人所共知。   今不悔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為自安之策,以誅求為干進之門,而又身當要路,手握重權,雖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實行專之。早猶以盜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殃於當代,亦恐取笑於將來。朝廷信其虛誑之說,俾居相位,名為試驗,實授焉權。校其所能,敗闕如此。考其所行,毫髮無稱。此皆既往之真跡。可謂已試之明驗。若謂必須再試,只可敘以他官,宰相之權,豈宜輕授。夫宰天下,譬猶制錦。初欲驗其能否,先當試以布帛,如無成效,所損或輕。今捐相位以試驗賢愚,猶捐美錦以較量工拙,脫致隳壞,悔將何及。   國家之與百姓,上下如同一身,民乃國之血氣,國民之膚體。未有耗其血氣,能使膚體豐腴者。是故民富則國富,民貧則國貧,民安則國安,民困則國困,其理然也。或魯哀公欲重斂於民。問於有若,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以此推之,民以賦輕而後足,國以民足而後安。《書》曰:「民為邦本,本固邦寧。」歷考前代,因百姓富足以致亂,百姓困窮以致治,自有天地以來,未之聞也。夫財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間歲有常數,惟其取之有節,故其用之不乏。   今世榮欲以一歲之期,致十年之積,廣邀增羨之功,不恤顛連之患。視民如仇,為國斂怨。果欲肆意誅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財之本既已不存,斂財之方復何所賴?將見百姓由此凋耗,天下由此空虛,安危利害之機,有不可勝言者。   計其任事以來,百有餘日。今取其所行與所言,已不相副者,略舉數端:始言能令鈔法如舊,鈔愈虛耗;始言今百物自賤,物愈騰跺;始言課程增添三百萬錠,不取於民而辦,今卻迫脅諸路官司增數包認;始言能令民快樂,今所措置,無非敗法擾民者。若不早有更張,須其自敗,猶蠹雖除去,木病亦深,始嫌曲突徙薪,終見焦頭爛額,事至於此,救將何及?   臣亦知阿附權要則榮寵可期,違忤重臣則禍患難測,緘默自固,亦豈不能!正以事在國家,關係不淺,憂深慮切,不得無言。   奏上,世祖遣使召天祥與世榮俱至上都,面質之。比至,即日縛世榮於宮門外。明日入對,天祥於帝前再舉其未及言者,帝稱善,世榮遂伏誅。五月,朝廷錄天祥從軍渡江及平興國、壽昌之功,擢吏部郎中。   二十三年四月,除治書侍御史。六月,命理算湖北湖南行省錢糧。天祥至鄂州,即上疏劾平章要束木凶暴不法。時桑哥竊國柄,與要束木姻黨,誣天下以罪,欲殺之,系獄幾四百日。二十五年春正月,遇赦得釋。二十八年,擢行台侍御史。未凡,以疾辭歸。三十年,授燕南河北道廉訪使。   元貞元年,改山東東西道廉訪使。山東盜起,詔求弭盜方略。天祥奏,所擬事條,皆切於時用。執政頒行諸路,由是群盜屏息。平陰縣女子劉金蓮,假妖術惑眾,所至官為建神堂,愚民奔走事之。天祥謂同僚曰:「此婦以神聖惑眾,聲勢如此,若復有狡獪之人輔之。仿漢張角、晉孫恩之所為,必成大害。」遂命捕系之杖於市,自此妖妄平息。天祥言山東宣慰司官冗宜罷,因劾宣慰使貪暴骫治諸事,不聽。遂任滿辭職。   大德三年六月,遷河北河南廉訪使,以疾不起。六年,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上疏論征西南互事,曰:   兵有不得已而不已者,亦有得已而不已者。惟能得已則已,可使兵力日強,以備不得已而不已之用,是之謂善兵者也。去歲,行省右丞劉深遠征八百媳婦,此乃得已而不已之兵也。彼荒裔小邦,遠在雲南之西南又數千里,人皆頑愚無知。取之不足以為利,不取不足以為害。   深欺上罔下,帥兵伐之,經過八番,縱橫自恣,恃其威力,虐害居民,中途變生,所在皆叛。深既不能制亂,反為亂眾所制,軍中乏糧,人自相食,計窮勢蹙,倉皇退走,棄眾奔逃,僅以身免。朝廷再發陝西、河南、江西、湖廣四省兵,使劉二霸都總督,以圖收復叛地,湖北、湖南大起丁夫,運送軍糧,至播州交納,其正夫與擔負自己糧食者,通計二十餘萬,正當農時,興此大役,驅愁苦之人,往反返數千里中,何事不有。或所負之米盡到,固為幸矣。然官軍數萬止仰今次運米,自此以後,又當如何?   比問西征敗卒及其將校,知西南遠夷之地,重山復嶺,陡澗深林。軍行徑路在於其間,窄處僅容一人一騎,上如登天,下如入井,賊若乘險邀擊,我軍雖眾,亦難施為。又毒霧煙瘴之氣,皆能傷人。群蠻既知大軍將至,若阻要害以老我師,進不得前,旁無所掠,士卒饑餒,疫病死亡,將有不戰自困之勢,不可不為深慮也!   且自征伐倭國、占城、交趾、瓜哇、緬國以來,近三十年,未嘗見有尺地一民內屬之益,計其所費錢財,死損軍數,不可勝言。   又聞八番羅國,向為征西官軍擾害,捐棄生業,相繼逃叛,怨深入於骨髓,皆欲得其肉而分食之。人心所惡,天意亦憎,惟須上承天意,下順人心,早正深之罪,續下明詔,示彼一方,仍諭自今再無遠征之役以招之,使官民上下,皆知不與區區小丑爭一旦之勝負也。昔大舜退師而苗民格,充國緩戰而諸羌安,事載經傳,為萬世法。   為今之計,宜駐兵近境,使其水路經通,或用鹽引茶引,或用寶鈔,多增米介和市軍糧。但法令嚴明,官不失信,米船必蔽江而上,軍自足食,民亦不擾,內安根本,外固邊陲。以我之鎮靜,御彼之猖狂,布恩以柔之,蓄威以制之,期之以久,服之以漸。此王者之師,萬全之利。若謂業已如此,欲罷不能,亦當虛關係之大,審詳成敗,算定而後用兵。彼溪洞諸蠻,各有種類,必無同必敵我之理。但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疑,俟彼有可乘之隙,我有可動之時,徐命諸軍數道俱進。服從者恩之以仁,拒命者威之以武。恩威相濟,功乃易成。若仍蹈深之覆轍,恐他日之患,有甚於今日也。   不報,遂謝病去。   七年,召拜集賢大學士,商議中書省事。八月,地震,河東尤甚,詔問弭災之道,天祥言陰陽不和,天地不位,皆人事失宜所致。執政者以其言切直,抑不以聞。   天祥還都且一歲,未嘗得見帝言事,常鬱鬱不自釋。八年正月,移疾歸。至通州,中書遣使追之,不肯還。帝聞之,賜鈔五千貫,仍命給驛傳,官護送至其家。九年五月,拜中書右丞,議樞密院事。提調諸衛屯田,以年老固辭。十一年,仁宗在懷州,遣使賜幣帛、上樽酒。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復遣使召之,不起。延祐三年四月,卒,年八十七。累贈推忠正義崇德佐理功臣、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追封趙國公,謚文忠。   史臣曰:「陳祜建言三本,皆當世之要務。天祥挾擊奸臣尤為侃直。方之軾、轍,庶幾媲美。思廉議論可觀,出為方面,未著名跡,殆非治事之才歟。」 卷一百七十·列傳第六十七   許衡 師敬 劉因 吳澄 當   許衡,字仲平,懷州河內人。生有異稟,與群兒嬉,即立進退周旋之節,群兒莫敢犯。年七、八歲,受學於塾師,凡三易師,所授書輒不忘。其師辭於父母曰:「此兒穎悟非常,他日必有過人者,吾非其師也。」有道士款其門,謂父母曰:「此兒氣骨不凡,當謹視之,異日名冠天下,富貴不足道也。」金末,徭役繁舉,衡從其舅受吏事。久之,以應辦宣宗山陵,州縣追呼旁午,衡歎曰:「民不聊生,欲督責以自免,吾不為也!遂不復詣縣,決意求學。父母以世亂,欲衡習占候之術,為避難計。於日者家見《尚書》疏,乃就宿其家手錄之。由是知考示古學,一言一行,必質於書,時人亦稍從受學焉。   未幾,避亂於徂徠山,轉徙大名。時竇默以經術得名,見衡敬禮之,相遇則危坐終日,出入於經史百家之說,互相難問。姚樞以首學自任,聞衡苦學力行,過大名訪之。樞隱居蘇門山,傳伊、洛之學於趙復,衡至蘇門,見樞,得伊川《易傳》,朱子《論孟集注》、《中庸大學章句》、或問、小學諸書,乃手寫以歸,謂學徒曰:「昔所授殊孟浪,今始聞進學之序。若必欲相從,當悉棄前日所學章句之習,從事於小學,灑掃應對,以為進德之階。」乃悉取舊書焚之,使門人自小學入。衡以身先之,家貧躬耕自養,年不熟則食糠茹菜,處之泰然。樞應世祖聘,衡獨處蘇門,始有任道之意。   及樞為勸農使,薦衡於世祖,以為京兆提學。世祖南征,衡復歸懷州。   中統元年,召衡赴上都。入見,帝問所學,曰:「孔子。」問所長,曰:「虛名無實,誤達聖聽。」問科舉之學曰:「不能。」帝曰:「卿言務實,科舉之學虛誕,朕所不取也。」明年三月,復召至上都。時王文統秉政,深忌樞、默等,疑衡附和之。五月,奏以樞為太子太師,太子太傅,衡太子太保,陽尊之,實不欲其侍左右。默以屢言文統不中,欲倚東宮避之。衡以為不可,且曰:「禮,師傅與太子位東西向,師傅坐,太子乃坐。公等能為此事否?不然,是師道自我而亡也。」樞然之,與默等懷制立殿下,五辭乃免。孜授衡國子祭酒,既拜命。復以疾辭。九月,得請歸,仍奉敕教授懷孟路弟子。   三年九月,召至大都。中書左丞張文謙見衡,請執弟子禮,衡拒之。文廉數忤幸臣,被譴責,請教於衡。衡貽書,教以存誠克己之學。至元元年,懇請返懷州,帝許之。六月,迅雷起於堂下,從者皆驚僕,衡獨不為動。二年,帝復征之。衡至上都,即奏震雷之罰,不當入覲。帝不許。十二月,敕入中書省議事,衡以疾辭。丞相發童素慕衡名,謁於行館,及還,謂左右曰:「若輩自謂相去幾何?蓋什百而千萬也,是豈繒繳之可及哉!」   三年春,召至檀州。敕諭衡曰:「竇漢卿獨言王文統,當時汝何不言?豈孔子之教,使汝如量乎?抑汝不遵孔子之教乎?往者不咎,今後毋然。省中事前雖命汝,汝意猶未悉。今再命汝。汝之名分,其斟酌在我。國事所以無失,百姓所以得安,其謨猷在汝,正當黽勉從事,毋負平生所學。安童尚幼,未更事,汝基輔導之。」衡對曰:「聖人之道至大且遠。臣平生雖讀其書,所得甚淺。既承特命,原罄所知。安童聰明有執守,告以古人言語,悉能領解。但慮中有人問之,則難行矣。」是年夏,分省至上都,衡疏陳五事:   其一曰:自古立國,有大規模。規模既定,然後治功可期。昔子產相衰周之列國,孔明治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論,終身由之;而堂堂天下,可無一定之制哉?前代北方之有中夏者,必行漢法乃可長久。故後魏十六帝,百七十年,遼九帝,二百有八年;金九帝,百二十年,皆歷年最多。其他不行漢法,如劉、石、姚、符、慕容、赫連等,專尚威劫持鹵莽,皆不過二三十年而傾敗相繼。夫陸行宜車,水行宜舟,反之則不能行。幽燕食寒。蜀漢食熱,反之則必有變。以是論之,國家既自朔漠入中原,居漢地,主漢民,其當用漢法無疑也。然萬世國俗,累朝勳舊,一旦驅之下從臣僕之謀,改就亡國之俗,其勢有甚難者。夫寒之與暑,固為不同。然寒之變暑也,始於微溫,而熱,而暑,積百有八十二日而寒始盡。暑之變寒,其勢亦然,是亦積漸之驗也。苟能漸之摩之,待以歲月,心堅而確,事易而常,未有不可變者。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國之法,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平金之日,即當議此,顧乃遷延歲月,養成尾大之勢。祖宗失其機於前,陛下繼其難於後。雖曰守成,實同創始,規模又難於曩時。惟亟亟講求得失而法戒之,不雜小人,不責近效,不恤流言,則周、漢不難復,遼、金不難躒也。   其二曰:「天下之務,萃於中書,不勝其煩,然大要用人、立法而已。人之賢否,未知其詳,固不可遽用。若或已知其為君子,為小人,而復遲疑兩可,莫決進退,用君子鞏其迂,闊用小人冀收其捷效,是徒曰知人,而實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飲食也,獨膳夫能調五味之和:莫不睹日月也,獨星官能步虧食之數。今里巷之談,動以古為詬戲,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孰非古人遺法。豈天下之大,國家之重,而獨無必然之成法乎?夫治人者法,守法者人。人法相維,上安下順,而君相不勞。   今立法用人,縱未能遽如古昔,然巳仕者當給俸以養其廉,未仕者當寬立條格,俾就敘用,則失職之怨少可舒矣。外設監司以察污濫,內專吏部以定資歷,則非分之求漸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高舉下,則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至於貴家之世襲,品官之任子,版籍之數,續當議之,說不可緩也。   其三曰;為君當知為君之難。蓋上天為下民作之君師,非以安佚娛之,乃以至難任之也。古帝明王,莫不兢兢業業,豈故為自苦哉!誠深知為君之難,則有一息,不敢暇逸者。請言其要。   曰踐言難。知人難,用賢難,去邪難,得人心難,合天意難,何者?人君不患出言之難,而患踐言之難。知踐言之難,則其出言不容不慎。一日,二日,萬幾,人君以一身一心臨斷之,欲言之無失,豈易得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忘之者,今之所命,而後日違之者,可否異同,紛更變易,紀綱不得布,法度不得立,臣下無所持循。此無他,至難之地不以難處,而以易處故也。苟從《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凡一言一行,必求其所當然,不牽於愛憎,不激於喜怒,虛心端意,而審外之,鮮有不中者。奈何為上多樂鄶肆,為下多事容悅。夫私心盛,則不畏人,欲心盛,則不畏天。以不畏天、不畏人之心,所日務者皆快心之事,則口欲言而言,身欲動而動,又安肯兢兢業業,熟思而審處之利?此人君踐言之難,又難於在下之人也。   人之情偽有易有險,險者難知,易者易知。且又有眾寡之分焉。寡則易知,眾則難知,故在上難於知下,而在下易於知上。處難知之地,御難之之人,欲其不見欺也難矣。人君處億兆之上,操予奪進退賞罰生殺之權,不幸見欺,則以非為是,以是為非,其害可勝既乎?人君惟無喜怒也,有喜怒,則贊其喜以市恩,鼓其怒以張勢,人君惟無愛憎也,有愛憎,則假其愛以濟私,藉其憎以復怨。其至本無喜也,誑之使喜,本無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愛也,而譽之使愛,本無可憎也,短之使憎。若是,則進者未必君子,退者未必小人,予者未必有功,奪者未必有罪,賞罰生殺,鮮得其正。人君不司其受欺也,而反任之以防天下之欺,患尚可言邪?大抵人君以知人為貴,以用人為急,用得其人,則無事於防。既不出此,則所近者爭進之人耳,好利之人耳,無恥之人耳。彼挾許用術,投間抵隙,以蠱君心,欲防其欺,雖堯、舜不能也。此知人之難也。   能知賢則必任賢。賢者以公為心,以愛為心,不為利回,不為勢屈,置之周行,則庶事行其正,天下被其澤,其於人國,重固如此也。然其人必難進易退,輕利重義。人君雖或知之而召之命之,泛如廝養,賢者有不屑也。雖或接之以貌,待之以禮,然而言不見用,賢者不處也。或用其言而復使小人參之,責小利,期近效,有用賢之名,無用賢之實,賢者亦豈肯尸位素餐以取譏天下後世哉!且賢不惟難進也,而又難合。人君處崇高之地,大抵樂聞人過,而不樂聞己過,務快己心,而不務快民心,賢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如堯、舜而後已,故其勢恆難合。況奸邪佞幸,丑正惡直,肆為詆毀,多方以陷之,將見罪戾之不免,又可望事得其正,而天下被其澤邪!此任賢之難也。   奸邪之人,其心險,其術巧。惟險,故千態萬狀而人莫能知,惟巧,故千蹊萬徑而人莫能御。其諂似恭,其訐似直,其欺似可信,其佞似可近。勢在近習,則結近習,勢在宮闈,則媚宮闈。或以甘言誘人於過,而後發之,以示其無黨,務窺人君之喜怒而凶合之,竊其勢以立己之威,結其愛以濟己之欲,愛隆於上,威擅於下,大臣不敢議,近親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所謂城社鼠而求去之,固已難矣。然此猶人社之不知者也。至若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見其情而不能斥,李林甫妒賢嫉能,明皇洞見其奸而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此去邪之難也。   夫上以誠愛下,下以忠報上,感應之理則然,禹抑洪水以救民,啟又能敬承繼禹之道,其澤深矣,一傅而太康失道,則萬姓仇怨而去者,何邪?漢高帝起布衣,天下景從,滎陽之難,紀信至捐生以赴急,則人心之歸可見矣。及天下已定,而沙中有謀反者,又何邪?非戴上之心,有時忽變,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後怨怒生焉。禹、啟愛民如赤子,而太康逸豫以滅德,是以失望。漢高以寬仁得天下,及其已定,乃以愛憎行誅堂,是以不平。古今人君,凡有恩澤於民,而民怨且怒者,皆類此也。人君有位之初,既出美言而告天下矣,既而實不能副,故怨生焉。等人臣耳,無大相遠,人君特以己之私而厚一人,則其薄者已觖望,況於薄有功而厚有罪,人得不憤於心邪?得人心之道,不在於要結,而在於修身。誠使一言一動,必可為天下之法,一賞一罰,必求合天下之公,則億兆之心,將不求自得,又豈有失望不平之累哉!此得人心之難也。   三代而下稱盛治者,無如漢之文、景,然考之當時,天象數變,山崩地震未易遽數,是將小則有水旱之災,大則有亂亡之應。而文、景克承天心,一以養民為務,今年勸農桑,明年減田租,懇受如此,是以民心洽而和氣應。臣竊見前年秋孛出西方,彗出東方,去年冬彗見東方,復見西方,議者謂當除舊布新,以應天變。臣以為曷若直法文、景恭儉愛民,為本原之治。《書》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以是論之,則天之道恆在於下,恆在於不足也。君人者,不求之下,而求之高,不求之不足,而求之有餘,斯其所以召天變也。其變已生,其像已著,乖戾之幾已萌,猶且因仍故習,抑其下而損其不足,謂之合天,不亦難乎?   此六者,皆難之目也。舉其要,則修德、用賢、愛民三者而已。此謂治本。本立,則紀綱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則愛惡相攻,善惡交病,生民不免於水火,以是為治,萬不能也。   其四曰:「農桑學校,治法之大綱也,古之賢君,莫如堯、舜,賢臣莫如稷、契。亦不過播百谷以厚民生,敷五教以善民心,此教養之道,民可使富,兵可使強,人才可使盛,國勢可使重,必然之理也。今國家徒知斂財之巧,而不知生財之由,徒知防人之欺,而不知養人之善,徒患法令之難行,而不患法無可行之地。誠能優重農民,勿擾勿害,驅遊惰之人歸之南畝,課之種藝,懇喻而督行之,十年已後,倉廩之積,當非今日之比矣。自都邑而至州縣,皆設學校,使皇子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於學,以明修己治人之要道,十年已後,人材之盛、風俗之美,又非今日之比矣。二綱既張,萬目斯舉,否則富強之效皆不可期也。   其五曰:天下所以一者,民志定,則士安於士,農安於農,工商安於為工商,而後在上之人始安如泰山。今民不安於白屋,必求祿仕;仕不安於卑位,必求尊榮。四方萬里,輻輳並進,各懷無恥之心,在上之人可不為寒心哉!臣聞取天下者尚勇敢,守天下者尚退讓。各有其宜,不可不審。然欲民志之定者,必先定君志。君志之定,莫如慎喜怒,而修號令。古之帝王潛心恭默,不易喜怒,其未發也,雖至近莫能知其發也,雖至親莫能移,喜怒發必中節,是以號令簡而無悔也。   書奏,帝嘉納之,衡多病,帝聽五日一至省,時賜尚方名藥美酒。四年,乃聽其歸。五年,復召見。   六年,命與太常卿徐世隆定朝儀。又詔與太保劉秉忠、左丞張文定官制。衡歷改古今分並統屬之序,定為圖。七年,奏上之。   未幾,阿合馬為中書省平章政事,領尚書閃部事,勢傾朝野,一時在臣多附之。衡每與之議,必正言不少讓,已而其子又有僉樞密院之命,衡獨執議曰:「國家事權,兵民財三者而巳。今其父典民與財,子又典兵,不可。彼雖不反,此反道也。」阿合馬面質衡曰:「汝何言吾反,汝實反耳。人所嗜好,權勢、爵祿、聲色,汝皆不好,惟欲得人心,非反而何?」衡曰:「王平章不好權勢、爵祿耶?何以反?」阿合馬銜之,亟薦稀宜在中書,欲中以事。俄除左丞,衡屢入辭,帝命左右掖出之。從幸上京,復論列阿合馬專權罔上、蠹政害民若幹事,不報。因謝病,請解機務,帝惻然,召其子師可入諭旨,且命舉自代者。衡奏曰:「用人,天子之大柄也。臣下泛論其賢否,則可。若授之以位,當斷自宸衷,不可使臣下有市恩之漸。」 帝久欲開太學,會衡求罷益力,乃從其請。八年,以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親為擇蒙古弟子使教之。衡聞命,喜曰:「此吾事也。國人子太樸未散,視聽專一,若置善類之中涵養數年,必為國用。」乃請征其弟子王梓、劉季偉、韓思永、耶律有尚、呂端善、姚燧、高凝、白棟、蘇郁、姚燧、孫安、劉安中二十人為伴讀,分處各齋,以為齋長。時所選弟子皆幼稚,衡待之如成人。講課少暇即習禮,或習書算。少者則令習拜跪揖讓,進退應對,或射,或投壺,負者罰讀書若干遍。久之,諸生人人自得,尊師敬業,下至童子,亦知禮節。   十年,阿合馬屢毀漢法,諸生稟食或不繼,衡固請退。帝命諸老臣議其去留,竇默亦為衡請,乃聽衡歸,以選善王恂攝學事。劉秉忠等奏,乞以衡弟子耶律有尚、蘇郁、白棟為助教,守衡規矩,從之。   十三年,詔王恂定新歷。恂以為歷家知歷數而不知歷理,宜得衡領之,乃以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領太史院事,召至京。十七年,歷成,奏上之,賜名曰《授時歷》,頒行天下。語詳《郭守敬傳》。   六月,以疾請歸。皇太子為請於帝,授子師可為懷孟路總管以養之,且使東宮官諭衡曰:「公毋以道不行為憂也,公安則道行有時矣,其善藥自愛。」十八年,衡病革,逢家祭,扶起奠獻如儀。既徹,?而卒,年七十三。是日,雷電,大風拔木。懷孟人無貴賤少長,皆哭於門。四方學士,不遠數千祭器墓下。   北方文學自衡開之,當時名公卿多出其門。丞相安童事以師禮,卒稱賢相。惟值王文統、阿合馬相繼用事,未獲大行其志,論者惜之。大德元年,贈司徒,謚文正。至大三年,加贈正學垂行佐運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魏國公。皇慶二年,詔從孔子廟廷。延祐初,又詔立書院於京兆以祀文,給田奉祠事,賜名魯齋書院。魯齋,衡在大名時所署齋名也。   二子:師可,懷孟路總管。師敬,累官山東廉訪使。泰定二年,奏請頒族葬制,禁用陰陽邪說,從之,入為中書參知政事,遷左丞,令與紐澤等編譯《帝訓》。書成,經筵進講,仍令皇太子閱之。三年,帝幸上都,命師敬與兀伯都剌等居守。是年,譯《帝訓》成,更名皇圖大訓》,後卒於宮,孫從宣,河北河南道廉訪使。無元統二年,錄衡孫從宗為異珍庫提點。   劉因,字夢吉,保定容城人。世為儒家。父述,邃於性理之學。中統初左三部尚書劉肅宣撫真定,辟武邑令,以疾辭歸。年四十無子。因生之夕,述夢神人騎馬載一兒至其家,曰:「善養之。」乃名曰萱T,字夢驥,後改今名及字。   因天資絕人,三歲識書,日記千百言,過目成誦,六歲能詩,七歲能屬文,落筆驚人。甫弱冠,才器超邁,思得如古人者友之,作《希聖解》。國子司業研彌堅教授真定。因從之遊,同捨生皆不能及。初為經學,究訓詁註疏之說,輒歎曰:「聖人精義,殆不止此。」及得周、程、張、邵、朱、呂之書,一見能發其微,曰:「我固謂當有是也。」固早喪父,事繼母孝。雖貧,非其義,一介不取。家居教授,師道尊嚴,弟子造其門者,隨材器教之,皆有成就。嘗愛諸葛明靜以修身之語,表所居日靜修。   不忽木以因學行薦於朝。至元十九年,詔征因,擢右贊善大夫。初,裕宗建學宮中,命選善王恂教近侍子弟,恂卒,乃命因繼之。未幾,以母疾辭歸。明年,丁內艱。二十八年,復遣使者以集賢學士征因,以疾固辭,且上書宰相曰:   因自幼讀書,聞大人君子之餘論,雖他無所得,至如君臣之義,自謂見之甚明。如以日用近事言之,凡吾人所以得安居而暇食,以遂春生聚之樂者,是誰之力與?皆君上之賜也。是以凡我有生之民,或給力役,或出知能,亦必各有以自效焉。此理勢之必然,亙萬古而不可易,莊周氏所謂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者也。   因生四十三年,未嘗效尺寸之力,以報國家養生成之德,而恩命連至,因沿敢偃蹇不出,貪高尚之名以負我國家知遇之恩,而得罪於聖門中庸之教也哉!且因之立心,自幼及長,未嘗一日敢為崖岸卓絕、甚高難繼之行,平昔交友,苟有一日之雅者,皆知因之此心也。但或者得之傳聞,不求其質,止於遺跡之近似者觀之,是以有高人隱士之目,惟閣下亦知因之未嘗以此自居也。   向者,先儲皇以贊善之命來召,即與使者俱行,再奉令旨教學,亦即時應命。後以老母中風,請還家省視,不幸彌留,竟遭憂制,遂不復出,初豈有意於不仕邪,今聖天子選用賢良,一新時政,雖前日隱晦之人,亦將出而仕矣,況因平昔非隱晦者邪,況加以不次之寵,處之以優崇之地邪。是以形留意往,命與心違,病臣空齋,惶恐待罪。   因素有羸疾,自去年喪子,擾患之餘,繼以瘧疾,歷夏及秋,後雖平復,然精神氣血,已非舊矣。不圖今歲五月二十八日,瘧疾復作,至七月初二日,蒸發舊積,腹痛如剌,下血不已。至八月初,偶起一念,自歎旁無期功之說,家無紀綱之僕,恐一旦身先朝露,必至累人,遂遣人於容城先人墓側,修營一捨,倘病勢不退,當居外其中以待盡。遣人之際,未免感傷。由是病勢益增,飲食極減。至二十一日,使者持恩命至,因初聞之,惶怖無地,不知所措。徐而思之,窩謂供職雖未能扶病而行,而思命則不敢不扶病而拜。因又虛,若稍涉遲疑,則不惟臣子之心有所不安,而蹤跡高峻,已不近於人情矣。是以即日拜受,留使者,侯病勢稍退,與之俱行。遷延至今,服療百至,略無一效。乃請使者先行,仍令學生李道恆納上鋪馬聖旨,待病退,自備氣力以行。望閣下俯加矜憫,曲為保全。因實疏遠微財之臣,與帷幄諸公不同,其進與退,非難處之事,惟閣長下始終成就之。   帝聞之,曰:「古有所謂不召之臣,其斯人之徒歟!   三十年夏四月卒,年四十五。無子。延佑中,贈翰林學士、資善大夫、上護軍。追封容城郡公,謚文靖。歐陽元贊因畫像曰:「微點之狂,而有沂上風雩之樂;資由之勇,而無北鄙鼓瑟之聲。於裕皇之仁,而見不可留之四皓;以世祖之略,而遇不能致之兩生。烏乎!麒麟鳳凰,固宇內之不常有也。然而一鳴而《六典》作,一出而《春秋》成。則其志不欲遺世而獨往也明矣,亦將從周公、孔子之後,為往聖繼絕學,為來世開太平者邪!」論者以為知言。吳澄於當時學者最慎許可,獨推敬因,自謂不及雲。   因所著有《四書精要》三十卷,詩文集二十二卷。門人新安人劉英、王綱、梁至剛,容城人梁師安,俱高尚不仕。   吳澄,字幼清,撫州崇仁人。幼穎異。五歲,日受千餘言,夜讀書達旦。母憂其過勤,不多與膏火,澄候母寢,燃膏復誦。九歲,日育《大學》二十過,次第讀《論語》、《中庸》,如是者三年。   十九年,著論曰:「堯舜而上,道之元也。堯舜而下,其亨也。泗、洙、鄒、魯其利也。濂、洛,關、閩,其貞也。分而言之,上古則羲皇其元、堯、舜其亨乎。禹湯其利,文、武、周公其貞乎。中古之統,仲尼其元、顏、曾其亨乎,子思其利,孟子其貞乎。近古之統,周子其元也,程、張其亨也,朱子其利也。孰為今日之贈,未之聞也。然則可以終無所歸乎?」其以道統自任如此。   宋鹹淳七年,試禮部不第。時宋亡征己見,澄以其學教授鄉人,作草屋數間,題其牖曰「抱膝《梁父吟》,浩歌《出師表》。」程鉅夫與澄為同學,知其意,題之曰草廬,學生遂稱之曰草廬先生。   至元二十年,撫州內附。樂安丞蜀人黃西卿不肯降,遁於窮山中,招澄教其子。澄從之。樂縣人鄭松又招澄居布水谷,乃著《孝經章句》校定《易》、《書》、《詩》、《春秋》、《儀禮》及大、小《戴記》。二十三年,程鉅夫奉詔求江南遣逸,強起澄至京師。未幾,母老辭歸。二十五年,鉅夫白於執政,吳澄不欲仕,所著《詩》、《書》、《春秋》諸書,得聖賢之旨,可以教國子,傳之天下。敕江西行省繕錄其書以進,州縣以時敦禮。   元貞二年,董士選為江西行省左丞,雅敬澄。及拜行台御吹中丞,入奏事,道以澄薦。未幾,士選遷樞密副使,又薦之。一日,議事中書省,起立謂丞相完澤曰:「士選的薦吳澄,經明行修,大受之才。」平章政事不忽木曰:「樞密質實,所薦天下士也。」遂授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館編修官。有司敦勸久之,乃至,而你者已到官,澄即日南歸。明年,除江西等處儒學副提舉,三月,以疾辭。   至大元年,召為國子監丞。先是,許衡為祭酒,始以朱子小學等書授弟子,久之漸失其傳。澄廣以經義,各因其材質,反覆訓誘其學,誠篤不及衡,而淹博過之。   皇慶元年,遷司業,為教法四條:一曰經學,二曰行實,三曰文藝,四曰治事,未及行。又嘗為學者言:「朱子於道問學之功居多,而陸子靜以尊德性為主。問學不本於德情,必偏於言語訓釋之末,故學必以德性為本,庶幾得之。」議者遂以澄為陸氏之學,非稀尊信朱子本意雲。澄一夕謝病南歸,諸生有不謁告而從之者。俄拜集賢直學士,特授奉議大夫,稗乘驛至京師,次真州,疾作不果行。   英宗即位,超遷翰林學士,進階太中大夫。先是,詔集善書者,粉黃金為泥,寫浮屠《藏經》。帝在上都,使左丞速速,沼澄為序。澄曰:「主上寫經,為民祈福,若用以追薦,臣所未知。蓋福田利益,雖人所樂聞,而輪迴之事,彼習其學者,猶或不言。不過謂為善之人,死則上通高明,其極上則與日月齊光;為惡之人,死則下淪污穢,其極下則與沙蟲同類。其徒遂為薦拔之說,以惑世人。今列聖之神,上同日月,何庸薦拔!且國初以來,凡寫經追薦,不知凡豈。若未效,是無佛法;若已效,是誣其祖也。撰為文辭,不可以未後世,請俟駕還奏之。」會帝崩而止。   泰定遠年,初天經筵,道命澄與平章政事張?、國子祭酒鄧文原為講官。先是,至治末,作太廟,議者習見同堂異室之制,乃作十三家。未及遷奉,而英宗崩,有司疑於昭穆之次,命廷臣集議。澄議曰:「世宜混一天下,悉改古制而行之。古者,天子七廟,廟各有宮,太祖居中,左三廟為昭,右三廟為穆,昭穆神主,各以閃遞遷,其廟之害,如今之中書六部。夫省部之設,說仿金、宋,豈宗廟敘閃,而不考古制乎!」議上,有司以急於行事,竟如舊次雲。時澄已有去志,會修《英宗實錄》,命總其事,居數月,《實錄》成,即移病不出。中書左丞許師敬奉敕賜宴國史院,仍臻朝廷免留之意。澄宴罷即出城登舟去。中書聞之,遣官乘驛追之,不及而還,言於帝曰:「吳澄,國之名儒,朝之舊德,今請老而歸,安忍重勞之,宜特加褒異」詔進資善大夫,仍以金織文綺二端及鈔五千貫賜之。   初,延祐中蠲虛增之稅,惟江西增稅三萬餘緡不獲免,後又行名銀法,民困益甚。泰定元年,澄白執政,免包銀,獨增稅如故。至是,澄與宣撫副使齊履廉言之,始奏請蠲免。澄於《易》、《書》、《詩》、《春秋》、《禮記》各有纂言,盡破傳注穿鑿之習,其書纂言只注今文二十八篇,不用偽孔古文,尤為絕識。又訂《孝經》定本,合古、今文,分經一章,傳十二章。校正《皇極經世書》及《老子》、《莊子》《太元經》、《樂律》、《八陣圖》、郭璞《葬書》,皆行於世。其《儀禮》逸經入篇、傳十篇,危素得其稿本,補刊之。   澄卒於至順元年,年八十五年。贈江西行省左丞、止護軍,追封臨川郡公,謚文正。   五子:文,同知柳州路總管府事;京,翰林院典籍官。文子當。   當,字伯尚。侍澄至京師,補國子生。久之,澄既卒,從澄游者悉就當卒業。至正五年,以父蔭授萬億四庫照磨,未上,用薦者改國子助教。詔修遼、金宋三史,當預編纂。書成,除翰林修撰。七年,遷國子博士。明年,遷監丞。十年,擢司業。累遷禮部郎史,除翰林直學士。   時江南兵起且五年,大臣有薦當世居當西,習民俗,且其才可任政事者。特授江西肅政廉訪使,偕江西行省參知事政火你赤、兵部尚書黃昭,招捕江西群盜,便宜行事。當以朝廷兵力不給,既受命,至江南,即招募民兵。由浙入章,至江西建昌,招安新城盜孫塔。道路既通,乃進攻南豐。   十六年,調檢校章迪率本部兵,與黃昭夾攻撫州,復崇仁宜黃。於是建、撫兩郡悉定。是時,參知政事朵歹總兵積年無功,忌當屢捷,功在己上,又以為南人不宜總兵,構飛語,謂當與黃昭皆通寇。乃除當撫州路總管,照臨江路總管,並供億平章火你赤軍。火你赤殺當從事官范淳及章迪,將士焉皆憤怒不平。當諭之曰:「上命不可違也。」火你赤又上章誣劾二人,詔當與昭皆罷總管,除名。   十八年,火你赤自瑞州還龍興,當與昭皆留軍中,不敢去。先是,當平賊功狀自廣東海道未達京師,而朵歹、火你赤等公牘先至,故朝廷南當與昭,皆除名。及得當功狀,始知其誣,拜當中奉大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昭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命未下,陳友諒已陷江西諸郡火你赤棄城遁。當乃著道士服,杜門不出,日以著書為事。友諒遣人辟之,當臣床不食,以死自誓。乃舁床載送江州。拘留一年,終不為屈,始得歸隱居盧陵吉水之谷坪,逾年以疾卒,年六十五。著有《擊禮纂言》及《學言稿》。   史臣曰:「許文正應召過真定,劉文靖謂之曰:『公一聘而起,無乃太速乎?』文正曰:『不如此則道不行。』及文靖不受集賢之聘,或問之,曰;『不如此則道不尊。』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惡可軒此而輊彼也。自朱子以後,博通經術,未有及吳文正者。擬之四科,許德行,劉言語,吳基文學歟。」 卷一百七十一·列傳第六十八   李冶 朱世傑 楊恭懿 王恂 郭守敬 齊履謙   李冶,字仁卿,真定稿城人。本名治,後改今名。登金進士第,辟知鈞州事。大兵入鈞州,冶北渡河僑寓忻、崞諸州。   世祖在潛邸,聞其緊,遣使召之,且曰:「素聞仁卿學優才贍,潛德不耀,久欲一見,其勿辭。」既至,問亡金居官者孰賢,對曰:「險夷一節,惟完顏仲德。」又問:「合達及布哈何如?」對曰:「二人短於將略,任之不疑,此金所以亡也。」又問魏征、曹彬,對曰:「讜言忠論,唐之諍臣,征為第一。彬伐江南,不妄殺一人,擬之方叔、召虎可也。」又問:「今有如魏征者乎?驛曰:「近世側媚城風,欲求魏徽之賢,實難其人。」又問人才賢否,對曰:「天下未嘗無才,求則得之,捨則失之。如魏璠、王鶚、李獻卿、藺光庭、趙復、郝經、王約等,皆有用之才,又皆王所聘者,舉而用之,何所不可。然四海之大,豈上此數子。誠能旁求於外,則人才匯進矣。世祖嘉納之。   中統元年,復聘之,欲處以清要,以老病,退乞還山。至元二年,召為翰林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就職斯月,復以老病辭。   冶精於算法,著《測圓海鏡》十二卷。其自序曰:「數本難窮,吾欲以力強窮之,不惟不能得其凡,而吾之力且憊矣。然則數果不可窮耶!既已名之數矣,則又何為而不可究乎?故謂數為難窮,斯可;謂為不可窮,斯不可。何則?彼冥冥之中,固有昭昭者存。夫昭昭者,其自然之數也。非自然之數,其自然之理也。推自然之理,以明自然之數,則雖遠而乾端坤倪幽,而神情鬼狀未有不合者矣。予自幼喜算數,恆病考圓之術乖於自然,如古率、微率、密率之不同,截弧、截矢,截背之互見內外諸角,析剖支條,莫不各自名家。及反覆研究,而卒無以當吾心者。老大以來,得洞淵之術,日夕玩繹,而向之病我者始爆然落手而無遺。客有從余求其說者,於是又為衍之,遂累一百七十問。既成紡,客復目之為測圓海鏡。昔半山老人集唐百家詩選,自謂廢日力於此,良可惜,明道以謝上蔡。記誦為元物喪志,況九九之賤技乎。耆好酸鹼,平生每自戒約,竟莫能已。吾亦不知其然而然也。故嘗為之解曰:「由技兼乎事者言之,夷之,禮夔之,樂亦不免為一技。由技進乎道者言之,石之斤,之輪,非聖人之所與者乎。覽吾之書,其憫我者,當以百數,笑我者,當以千數,乃吾之所得,則自得焉耳,寧秒計人憫笑哉?」又著《益古演段》三卷,以發揮天元如積之術與《測圓海鏡》相表裡。冶病且革。語春子克修曰:「吾平生著述可盡燔,獨《測圓海鏡》雖小術,吾嘗精思致力,後世必有知者,庶可布廣垂永乎。」卒年八十有八,謚文正。冶之立天元術,在算學中為最精。   同時有朱世傑,充類盡義,演為四元,與冶並稱絕學。世傑,字漢卿;寓大都,不知何許人。著《四元玉鑒》三卷,凡二百八十問,列開方演段諸圖凡四:一曰今古開方會用之圖,二曰四五較自乘演段之圖。謂算學精妙,無過演段,前明五和,後辨五較,自知優劣也。次則假令四問。其立天元曰一氣混元,天地二元曰兩儀象元,天地人三元曰三才運元,天地人物四元曰四象會元。法以元氣居中,立天元一於下,地元一於左,人元一於右,物元一於上。乘除往來,用假象真,以虛問實,錯綜正負,分成四式,必以寄之剔之,余籌易位而和會,以成開方之式焉。又撰《算學啟蒙》三卷,自乘除加減以至天元如積總二十門,較《四元玉鑒》為便於初學。世傑書之茭草形段如象招數果垛疊藏諸術,與郭守敬授時草平立定三差,所謂垛積招差者相通。故祖頤序世傑之書,謂與授時術相為表裡焉。   楊恭懿,字元甫,奉元高陵人。父天德,金興定進士,以安化令兼錄事及州判官。金章南郊,太常卿孫通樣授幣而立,御史將劾其不恭,從天德問之,曰:「授坐,不立。」御史慚而止,由是知名。   恭懿博學強記,通《易》、《禮》、《春秋》三經。年二十四,始得朱子集注章句及《太極圖說》、小學、《近思錄》諸書,歎曰:「人倫日用之常,天道性命之妙,皆萃於此書矣。」許衡至陝西,償懿敬事之,所造益深。丁父憂,水漿不入口者五日,杖而後起,斥浮屠法不用。衡會葬歸,謂問人曰:「楊君居喪盡禮,其功可當於肇修人紀也。」御史王惲薦其賢。   至元七年,與許衡俱被召。恭懿辭。衡拜中書左丞,與丞相安童共事,日譽恭懿賢,安章以聞。十年,帝遣協律郎申敬召之,以疾辭。十一年,容宗教下中書,使如漢聘四皓者以聘恭懿。安童遣郎中張元智致裕宗命,恭懿始至京師。帝遣國王和童勞之,召見,詢其先世及師孫本末甚悉。恭懿退而嘔血,帝復賜醫藥。侍講學士徒單公履請設科取士,詔與恭懿議之。恭懿言:「明詔有云:『士不治經學、孔孟之道,日為詩賦空文』,此言誠萬事治安之本。今欲取士,宜敕有司舉有行檢、通經史之士,使無投牒自薦,試以五經四書大小義,史論、時務策。夫既從事實學,則士風純,民俗厚,國家得識治之才矣。」奏入,帝善之。安童咨世務於恭懿,倚以自助,會其北征,恭懿遂乞病歸。   十三年,詔修曆法。或薦恭懿嘗推歷,終一甲子,得日月薄食者七十有奇。十六年,召恭懿撰《歷議》。十七年,《授時歷》成,恭懿與許衡等上之。是日,諸臣方跪讀奏,帝命衡與恭懿起曰:「卿二老,毋自勞也。」授集賢學士,兼太史院事。明年,復告歸。二十年,召為太子賓客。二十二年,召為昭文館大學士,領太史院事。二十九年,召議中書省事。皆不行。三十一年卒,年七十,謚文康。   恭懿疾革,門人問之,忽太息曰:「有是哉,國衰矣!」聞者亂以他言。後成宗登極,詔下,則世祖果以是日崩,人以為至誠所格雲。子宙,莆城令。   王恂,字敬甫,中山唐縣人。父良,金末為中山府掾,時民遭寇亂,多以詿誤系獄,良前後所活數百人。已而棄去吏業,潛心伊洛之學及天文、律歷,無不精究,年九十二卒。   恂性穎悟,生三歲,家人示以書,輒識風、丁二寧。母劉氏,授以《千字文》,再過目,即成誦。六歲就學,十三學九數,盡通其法。太保劉秉忠北上,過中山,見而奇之。及南還,從秉忠學於易州之紫金山。   秉忠薦之世祖,召見於六盤山,命輔導裕宗為太子伴讀。中統二年,擢太子贊善,時年二十八。三年,裕宗封燕王,守中書令,兼判樞密院事,敕兩府大臣,凡有咨稟,必令王恂與聞。初,中書左丞許衡集唐、虞以來嘉言善政,為書以進。世祖嘗令恂講解,且命太子受業焉。又詔恂於太子起居飲食慎為調護,非所宜接之人,勿令得侍左右。恂言:「太子,天下本,付託至重,當延名德與之居處。」帝深然之。   恂早以算術名,裕宗嘗差問焉。恂曰:「算數,六藝之一。定國家,安人民,乃大事也。」每侍左右,必發三綱五常、為學之道及歷代治忽興亡之所以名。又以遼、金之事近接耳目者,論著其得失上之。裕宗問以心之所守,恂曰:「許衡嘗言,人心如印板,惟板本不差,則雖摹千萬紙皆不差;本既差,則摹之於紙,無不差矣。」詔擇勳戚子弟,使學於恂。及恂從裕宗撫軍稱海,乃以諸生屬之許衡,衡告老而去,覆命恂領國子祭酒。國學之制,實始於此。帝以金《大明歷》歲久浸疏,欲釐正之,知恂精於算術,遂以命之。恂薦許衡能明歷理,驛召衡赴闕,命領改歷事,官屬悉聽恂辟置。至元十六年,授嘉義大夫、太史令。十七年,歷成,賜名《授時歷》。   十八年,卒年四十七。初,恂病,裕宗屢遣醫診治,及葬,賻鈔二千貫。後帝思治歷之功,以鈔五十貫賜其家。延佑二年,賜推忠守正功臣、光祿大夫、司徒、上柱國、定國公,謚文肅。   子寬、賓,並從許衡游,得星歷之傳於家。裕宗嘗召見,語之曰:「汝父起於書生,貧無貲蓄。今賜汝五千貫鈔,用盡可復以聞。」因恤之厚如此。寬由保章正,歷兵部郎中,知蠡州。賓由保章副,累遷秘書監。   郭守敬,字若思,順德邢台人。生有異稟,巧思絕人。祖父榮,通算學,飛水利。時劉秉忠、張文謙、張易、王恂同學於易州紫金山,榮使守敬從秉忠受學。   中統三年,文謙薦守敬於世祖。召見,面陳水利六事:一,引中都玉泉水至通州,又於蘭榆河口開河,避浮雞甸之險。二,引順德達活泉灌田。三,開順德澧河故道。四,引漳澄三河入澧河灌田。五,引懷孟沁河人御河灌田,六,開黃河引河,由新、舊孟州至溫縣灌田。世祖歎曰:「任事者如此,人不為素餐矣。」授提舉諸路河渠。四年,授銀符、河渠副使。   至元元年,從張文謙行省西夏。修中興路唐來、漢延二渠,凡舊渠之壤廢者,皆更立閘堰,以通灌溉,民便之。   二年,授都水少監。守敬言:「京師西麻峪村,分引盧溝水東流,穿西山而出,是為金口,灌溉之利,不可勝言。兵興以後,典守者以大石塞之。若按故積,使水通流,可以助京畿之漕運。」又言:「當於金口西預開減水口,通大河,防漲水突入之患。」帝善之,而未施行。十二年,丞相伯顏伐宋,議立水站,命守敬按視。守敬自陵州至大名,又自濟州至沛縣,又南至呂梁,又自東平至綱城,又自東平清河逾舊黃河至御河,自衛州河至東平,自東平西南水泊至御河,乃得汶、泗與御河相通形勢,為圖奏之。   初,秉忠以《大明歷》自遼、金承用二百餘年,浸已後天,議修正之,事未及行而秉忠卒。十三年,宋平,帝思用其言。遂以守敬與王恂率南北日官,分掌測驗推步於下,而命文謙與樞密副使張易領之,左丞許衡以通算理,亦命參預其事。守敬以測驗由於儀表,作簡儀、仰儀、正方案、景符、眺幾諸器,測驗之精,不爽毫釐。是年,都水監並於工部,守敬除工部郎中。   十六年,改局為太吏院,王恂為太史令,守敬為同知太史院事,賜印,立官署。及奏進儀表式,守敬當世祖前指陳算理,至於日昃,帝聽之無倦容。奏請設監侯官二十七所,立表取直測景,從之。自丙子之冬至日測晷景,得丁丑、戊寅、己卯三年冬至加時,減《大明歷》十九刻二十分,又增損古歲餘歲差法,上考春秋以來冬至,無不盡合。以月食術及金水二星距、冬至日躔,校舊歷,退七十六分。以日轉遲疾中平行度,驗月離宿度,加舊歷三十刻。以線代管窺測赤道宿度,以四正定氣立損益,以定日之盈縮,分二十八限為三百六十六,以定月之遲疾。以赤道變九道定月行,以遲疾轉定度分定朔,而不用平行度,以日月實合時刻定晦,而不用虛進法,以距離綧膠蚸w交食,其法視古皆密。又悉去諸歷積年日月法之傅會,一本天道自然之數,可以施之永久。   十七年,新歷成。守敬與諸臣奏上,賜名《授時歷》,頒行天下。   十九年,王恂卒。時新歷雖頒,然推步之式,與立成之數,皆未有定稿。守敬比次編類,整齊分秒,為《推步》七卷,《立成》二卷,《歷議稿》三卷,《乾坤選釋》二卷,《上中下三曆法式》十二卷。二十年,守敬拜太史令,奏上之。又有《時候箋注》二卷,《修改源流》七卷,《儀象法式》二卷,《晷景考》二十卷。《五星細行考》五十卷,《古今交食考》一卷,《新測二十八捨雜坐諸星入宿去極》一卷《新測無名諸星》一卷,《距離考》一卷,並藏之官。   二十八年,守敬建言引白浮泉水經甕山泊,自西水門入城,匯於積水潭,復出南水門入舊運糧河,可省通州至大都陸運之費。從之。事具《河渠志》。   三十年,世祖還自上都,過積水潭,見舳臚蔽水,大悅,賜名通惠河,賜守敬鈔一萬二千五百貫,以舊職兼提調通惠河漕運事。三十一年,拜昭文館大學士、知太史院事。   大德二年,召守敬至上都,議開鐵幡竿渠。守敬奏:「山水頻年暴下,非大為渠堰,廣六七步不可。」執政難之,縮其廣三之一。明年大雨,山水下注,渠不能容,漂沒人畜盧帳,幾犯行宮。成宗謂左右曰:「郭太史神人也,惜其言不用耳。」七年,詔內外官年及七十,並聽致仕,獨守敬不允。自是翰林、太史院、司天台官不致仕,著為令。延佑三年卒。   其門人齊履廉謂守敬純德實學,為世師法,其不可及者有三:一曰水利之學,二曰歷數之學,三曰儀象製造之學。許衡尤推服守敬,以為異人云。   史臣曰:「先正阮文達公有言,推步之要,測與算二者而已。郭守敬簡儀、仰儀之制,前此言測候者未及也。垛積招差句股弧矢之法,前此言步算者弗知也。測之精,算之密,上考下求,若應準繩,可謂集古法之大成,為將來之典要者矣。   齊履謙,字伯恆,大名人,父義,通算術。履謙年十一,教以推步星歷之法。   至元十六年,初立太史局,改治新歷,履廉補星歷生。太史王恂問以算數,履廉隨問隨答,恂大奇之。新歷成,復預修《歷經》、《歷議》。二十九年,授星歷教。都城刻漏,舊以木為之,其形如碑,名碑漏,內設曲筒,鑄銅為丸,自碑首轉行而下,鳴鐃以為節,久壞,晨昏失度。大德元年,中書省使履謙視之,因見刻汛漏旁有宋舊銅壺四,於是按圖考定蓮花、寶山等漏,命工改作。又請重建鼓樓,增置更鼓,當時遵用之。   二年,遷保章正,始專歷官之政。三年八月朔,時加巳,依歷,日蝕二分有奇,至其時不蝕,履謙曰:「當蝕不蝕,在古有之,矧時近午,陽盛陰微,宜當蝕不蝕。」遂考唐開元以來當蝕不蝕者凡十事以聞。六年六月朔,時加戌,依歷,日蝕五十七秒。眾以涉交既渚,且近濁,欲匿不報。履謙曰:「吾所掌者常數也,其食與否,則繫於天。」獨以狀聞,及其時,果食。眾嘗爭沒日不能決,履廉曰:「氣本十五日,而間有十六日者,余分之積也。故曆法以所積之日,命為沒日,不出本氣者是。」眾服其議。   七年,上以地震,詔問弭災之道。履謙按《春秋》言:「地為陰而主靜,妻道、子道、臣道也,三者失其道,則地為之弗寧。大臣當反躬責己,去專制之威,以答天變。」時成宗寢疾,宰相有專威福者,故履謙言及之。九年冬,始立南郊,祀昊天上帝,履謙攝司天台官。舊制,享祀,司天雖掌時刻,無鐘鼓更漏,往往至旦始行事。履謙請用鐘鼓更漏,俾早晏有節,從之。   至大二年,太常請修社稷壇浚太廟庭中井。或以太歲所直,欲止其役。履謙曰:「國家以四海為家,歲君豈專在是耶!三年,擢授時郎秋官正,兼領冬官正事。四年,仁宗即位,台臣言履謙學行,可教國學子弟,擢國子監丞,改授奉直大夫、國子司業,與吳澄並命,時號得人。未幾,復以履謙僉太史院事。   皇慶二年春,彗星出東井。履謙奏宜增修善政以答天意。因陳時務八事。仁宗為之動容,顧宰臣命速行之。延祐元年,復以履謙為國子司業。時初命國子生歲貢六人,以入學生後為次第。履謙曰:「不考其業,何興善得人。」乃酌舊制,立升齋、積分等法,復季考其學行,以次遞升,既升上齋,又必逾再歲,始與私試。孟月、伸月試經疑、經義,季月試古賦詔誥章表策,蒙古色目試明經策問。辭理俱優者一分,辭平裡優者為半分,歲終積至八分者充高等,以四十人為額。然後集賢、禮部定其藝業及格者六人以充歲貢。三年不通一經及在學不滿一歲者,並黜之。帝從其議。五年,出為濱州知州,丁母憂,不果行。   至治元年,拜太史院使。泰定二年九月,以本官奉使宣撫江西,福建、黜罷官吏貪污者四百餘人,州縣有以先賢子孫充房夫諸設者悉遣之。福建憲司職田,每畝歲輸米三石,民不勝苦。履謙命准令輸之,由是召怨,及還都,憲司果以他事誣之。未幾,皆坐事免,履謙始得直,復為太中史院使。天歷二年九月卒。   著《大學四傳小注》一卷,《中庸章句續解》一卷,《論語言仁通旨》二卷,《書傳詳說》一卷,《易□辭旨略》二卷,《易本說》四卷,《春秋諸國統紀》六卷,《經世書入式》一卷,《外篇微旨》一卷,《二至晷景考》二卷,《經串演操八法》一卷。   履謙以律本於氣,氣候之法具載前史,欲擇僻地為密室,取金門之竹及河內葭莩以候氣,列其事上之。又得黑石古律管一,長尺有八寸,外方,內圓空,中有隔,隔中有小竅,隔上九寸,其空均直,約徑三分,以應黃鐘之數;隔下九寸,其空自小竅殺至管底,約徑二寸餘。其制與律家所說不同。蓋古所謂玉律者也。適履謙遷他官,事遂寢,有志者深惜之。至順三年五月,贈翰林學士、資善大夫、上護軍,追封汝南郡公,謚文懿。 卷一百七十二·列傳第六十九   張庭珍 庭瑞 張立道 梁曾 李克忠 稷   張庭珍,字國寶,臨潢全州人。父楫,金商州南倉使。太宗四年,籍其民數千來降,命監榷北京路課,改北京都轉運使,因家焉。   庭珍性強毅,通知經術,尤長《左氏春秋》。憲宗元年,授必闍赤。高麗不請命,擅徒於江華島,遣庭珍詰之,且?其叛服。其王言:「臣事本朝,未嘗不謹,而大軍猶侵掠,避而逃,不得已也。」且賂庭珍金銀數千兩。庭珍勃然曰:「王以天子之使,為求貨來耶?」撝之去,反命以狀聞。詔禁戍兵勿擅入高麗地。憲宗伐宋,至閬州,授庭珍安撫使。   世祖即位,自將討阿里不哥,以庭珍諳悉漠南道路,遣立沙井諸驛,兼督糧運。至元四年,授同僉吐蕃經略使。   六年,授朝列大夫、安南國達魯花赤,佩金符,使安南。國王陳光昺立受詔,庭珍責之曰:「皇帝不欲並汝土地,而聽汝稱藩,德至厚也。汝猶依宋為辱齒,妄自尊大。今百萬之師圍襄陽,拔在旦夕,席捲渡江,則宋亡矣,汝將何恃?且雲南之兵,不兩月可至汝境,覆汝宗祀不難,其審處之。」光昺惶恐,下拜受詔。既而語庭珍:「天子憐我,使者來乃待我無禮,汝官為朝列大夫,我王也,與我抗禮,可乎?」庭珍曰:「可。王人雖微,序於諸侯之上。」光昺曰:「汝見雲南王拜否?」庭珍曰:「雲南王,皇子也,汝蠻夷小國,豈得比雲南王。況天子命我為安南長官,位居汝上耶!」光昺曰:「既稱大國,何索吾犀象?」光昺曰:「貢獻方物,藩臣之職宜然。」光昺無以應,使其人露刃環立,以恐庭珍。庭珍解所佩刀弓,坦臥室內曰:「聽汝所為。」庭珍嫌江水溫惡不可飲,索井汲。其人不許曰:「吾欲多投毒井中,飲常死。」庭珍曰:「吾自求飲死,不汝責。」卒汲之,於是安南人皆?服。明年,遣使偕庭珍入貢。庭珍以所對光昺之言奏聞,帝大悅,使翰林學士承旨王磐為文紀之。   遷行省郎中,與阿里海涯從數騎抵襄陽城下,呼宋將呂文煥,諭以禍福。文煥帳前將田世英、曹彪執其總管武榮來降,文煥益懼,明日遣其黑楊都統來納款。將還報,庭珍曰:「此呂氏心腹將,不如留之,以伐其謀。」無帥阿術然之,乃留不遣。又明日,文煥舉城降。以功遷中順大夫、遙授知歸德府、行樞密院經歷。俄復為行省郎中,賜金虎符,再遷襄陽總管,兼府尹,又改郢、復二州達魯花赤。   十四年,擢嘉議大夫、平江路達魯花赤。十五年,改同知浙江道宣慰使,未行,又改大司農卿。丁母憂,軍興聞喪不得輒行,庭珍請納制書為民,行省知不可奪,聽之。庭珍行橐蕭然,惟文書袱被而已。家居,又丁父憂。起復南京路總管,兼開封府尹。河北旱,流民南渡,州縣避損戶口罪,謾以逃聞,朝廷遣使者邀截流民,不欲還。庭珍謂使者曰:「吾不忍老稚頓踣,甘受專輒之咎。」下令諸渡口濟之。事聞,詔御史按治,御史廉知其實,奏之,事寢不下。河決,灌太康,漂溺千里,庭珍括民船數百艘,又編木為筏,載糗糧,四出救之,全活甚眾。水入善利門,庭珍頹城為堰以御之,水退,復發民築外堤,起陽武黑石,東盡陳留張駑河,綿互三十里,河患始平。至元十七年,卒於官,年五十六。庭珍性清慎,丞相伯顏嘗語人曰:「諸將渡江,無不剽掠,惟我與國寶自安耳。」聞者以為知言。   子岳,提舉郢、復魚湖;崇,四川行省宣差。弟庭瑞。   庭瑞,字天表。幼以功業自許,兵法、地誌、星歷、卜筮,無不推究。   以宿衛從憲宗伐蜀,為先鋒。中統二年,授元帥府參議,留戍青居山。又將兵城虎嘯山。宋將夏貴以兵數萬圍之,城當炮,皆穿,築柵守之;柵壞,仍依大樹張牛馬皮以拒炮。貴絕其水道,庭瑞取人畜溲沸煮之,瀉土中以洩臭,人日飲數合,唇皆瘡裂,堅守逾月,援兵不敢進。庭瑞度宋兵稍懈,分兵夜劫貴營,殺都統樂俊、雍貴、胡世雄等五人,貴遁走。以功授奉議大夫、知高唐州,改濮州尹,遷陝西四川道按察副使。坐事,左遷四川屯田經略副使。東西川行樞密院發兵圍重慶,朝廷知庭瑞練習軍情,換成都路總管,佩虎符,舟楫兵仗糧儲皆倚以辦。   擢諸部蠻夷宣撫使。碉門羌因入市爭價,殺人,系碉門魚通司獄中。羌酋怒,斷繩橋,謀入劫之。魚通司來告急,左丞汪惟正問計,庭瑞曰:「羌俗暴悍,以鬥殺為勇。今如蜂毒一人,而即以寇盜待之,不可。宜遣使往諭禍福,彼悟,當自歸。」惟正曰:「使者無過於君。」遂從數騎,抵羌界。   羌陳兵以待。庭瑞進前,語之曰:「殺人償死,羌與中國法同。有司系其人,欲以為見證耳。而汝即肆行無禮,如行省聞於朝,召近郡兵空汝巢穴矣。其酋長棄槍弩,羅拜曰:「我裂羊脾卜之,視肉之文理何,如其兆,曰:『有白馬將軍來,可不勞兵而罷。』今公馬果白,敢不從命。」乃論殺人者,余盡縱遣之。遂與約。自今交市者,以碉門為界,無相出入。   官買蜀茶,增價鬻於羌。庭瑞更變引法,使引納二緡,而付券於民,聽其自市於羌,羌、蜀俱便之。都掌蠻叛,蠻善飛槍,聯松枝為牌自蔽,行省命庭瑞討之。庭瑞所射矢,出其牌半□,群蠻大駭,即請服。惟斬其酋德蘭酉等十餘人,而降其餘民。   授敘州等處蠻夷宣撫使,改潭州路總管。時湖廣省臣要束木務聚斂,庭瑞乃謝病歸。以疾卒。   庭瑞初屯青居,其地多橘樹。庭瑞課士卒日入橘皮若干儲之,人莫曉也。賈人有喪其資不能歸者,人給橘皮一石,及售干中原,價倍蓰,莫不感之。家有愛妾,一日見老人與之語,乃其父也。妾以告庭瑞,召其父謂之曰:「汝女居吾家,不過群婢,歸嫁則良人矣。」盡取奩裝書券還之,時人以為難。   張立道,字顯卿。其先陳留人,後徒大名。父善,金進士。大兵下河南,善以策干太弟拖雷,命為必闍赤。   立道年十七,以父任備宿衛。至元二年,為郎中,奉使安南。四年,命使河西,給所部軍儲,以干敏稱。皇了忽哥赤封雲南王,詔以立道為王府文學。勸王務農厚民,即署立道大理等處勸農官,兼領屯田事,佩銀符。尋與侍郎寧端甫使安南。   八年,雲南三十七部都元帥寶合丁專制歲久,有竊據之志,忌忽哥赤來為王,設宴置毒酒中,且賂王相府官無洩其事。立道聞之,趨入見。守門者拒之,立道怒與爭。王聞其聲,使人召立道,乃得入,為王言之。王引其手使探口中,肉已腐矣。是夕,王卒。寶合丁使人諷忽哥赤妃索王印。立道潛結義士,得十三人,約共討賊,刺臂血和金屑飲之,推一人走京師告變。事頗露,寶合丁囚立道,將殺之。人匠提舉張忠,立道族兄也,結壯士夜劫於獄,出之,共亡至吐藩界,遇帝所遣御史大夫博羅歡、吏部尚書別帖木兒。遂與立道還,按寶合丁及王府官受賂,皆伏誅。召立道等入朝,問王卒時狀。帝聞立道言,泣數行下,歔郗久之,曰:「汝等為我家事甚勞苦,今欲事朕乎,事太子乎,事安西王乎?惟汝擇之。」立道奏原留事陛下,於是賜立道金五十兩,以旌其忠。張忠等亦授官有差。   尋復使安南。十年三月,領大司農事,未幾授大理等處巡行勸農使,佩金銜,其地有昆明池,夏潦暴至,冒城郭。立道役丁夫二千人治之,洩其水,得衣田萬餘頃。土人雖知蠶桑,未得飼蠶之法,立道始教之,收利十倍。   十五年,除中慶路總管,佩虎符。先是,雲南不知尊孔子,祀晉王羲之為先師。立道首建也子廟,置學舍,擇蜀士之賢者,迎為弟子師,歲時率諸生行釋菜禮。行省平章賽典赤表言於朝,敕進秩以褒之。   十七年,入朝,力請於帝以雲南王子也先帖木兒襲王爵,帝從之。遂命立道為臨安廣西道宣撫使,兼管軍招討使,仍佩虎符。陛辭,賜弓矢、衣服、鞍馬。始赴任,會禾泥路大首領必思反,扇動諸蠻夷。立道發兵討之,拔其城,徇金齒甸,越麻甸,抵可蒲,皆下之。二十二年,又籍兩江儂士貴、岑從毅、李維屏所部二十五萬餘戶歸有司。遷臨安廣西道軍民宣撫使。復創廟學於建水州,書清白之訓於公廨以警貪墨,風化大行。入朝,值桑哥用事,遂謝病家居。條時條十二策,帝嘉納焉。   二十八年,武平地陷,命立道為本路總管,以賑其災。未行,安南世子陳日?遣其臣嚴仲維、陳子良等詣京師請襲爵。先是,其國王陳日烜累召不至,遣諸將討之,失利而還。帝怒,欲再發兵,丞相完澤、平章不忽木言:「蠻夷小邦,不足勞中國。張立道嘗再使安南有功,今遣立往,宜奉命。」帝召至香殿,諭之,授禮部尚書,三珠虎符,賜衣段、金鞍、弓矢以行。   至安南界,謂郊勞者曰:「語爾世子,當出城迎詔。」日?乃率其屬,焚香伏謁道左。既抵府,日?拜跪,聽詔如禮。立道傳上命,數其罪,為書曉之曰:「至誠一念,不避嫌疑,兩國之間,正言損益。立道發乘之日,朝廷大臣有言曰:『小國多疑,汝等當宣言以曉之。』惟汝蕞爾之邦,形服而心猶未化,雖任土修貢之不闕,而未盡其誠。問罪興師,固大朝之正理。藏鋒避銳,亦小國之卑情。奈何與鎮南王拒敵爭衡,敢忘君臣之分?曩所謂小杖則受,大杖則逃者,斯言安在?倘大朝撫有汝國,國人必棄土地而匿於海隅,雖生何異於死,雖存何異於亡?此海隅之不可伏者一也。江南四百餘州不能當中原之一戰,安南與江南眾寡何若?安能以拒上國乎?今年與戰,明年與戰,小國之眾能有幾何?此人力之眾不可恃者二也。宋之有國,三百餘年,一旦掃地俱空,唇亡齒寒,理有必至。今不至於遽寒者,以其先附大朝,天道相應,氣運相通也。今捨天道而尚人力,豈不達天之道歟!此歷數之遠不可賴者三也。愚聞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古之諸侯或朝覲於京師,或會同於邦岳,因軍旅之事,愈時越境不以為難,何憚出高水闊之勞,而成禍結兵連之釁。所謂毫釐失之千里者也。今之急務,在於悔過自新,趨朝待罪。聖天子為萬邦之首,焉肯食言,必赦前過而加大恩,計無加於此者。汝之小國,不圖今日之利,悔將無及。呼吸之機,間不容髮,吾非說客,汝勿涉疑。」讀罷,其君皆俯首聽命。   翌日,迎立道入見,謂立道曰:「比三世辱公使。公大國之卿,小國之師也,何以教我?」立道曰:「昔鎮南王奉詞致討,汝非能勝之也,由其不用嚮導,率眾深入,不見一人,遲疑而還。曾未出險,風雨驟至,弓矢盡壞,眾不戰而自潰,天子亦既知之。汝所恃者,山海之險,瘴□之惡耳。縣雲南與嶺南之人習同而技力等,今發而用之,繼以北方之勁卒,汝復能抗哉?汝戰不利,不過遁入海中,島夷乘釁,必來寇抄汝,汝食少不能支,必為彼屈,汝為其臣,敦若天子臣?今海上諸夷歲貢於汝才者,亦畏我大國之爾與也。聖天了有德於汝甚厚。前年之師,殊非上意,邊將讒汝爾。汝曾不悟,不能遣一介之使,謝罪請命,輒稱兵抗拒,逐我使人,以怒我大國之師,今禍且至矣,惟世子計之。」日?拜且泣涕曰:「公言良是,為我計者,皆不知出此。前日之戰,救死而已,寧不知懼天子使,公來必能活我。」北面誓,死不敢忘天子之德,出奇寶為賄,立道一無所受,但要日?入朝。日?曰:「貪生畏死,人之常情。誠有詔貸以不死,臣將何辭。」乃先遣其臣阮代之、何惟嚴等隨立道上表謝罪,修歲貢之禮如初。廷臣有害其功者,以為必先朝而後赦。日?懼,卒不敢至,議者惜之。   二十九年,遣立道奉使按行兩浙。尋授四川南道宣慰使,遷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使。皇曾孫松封梁王,出鎮雲南。廷議求舊臣可輔王者,立道遂以陝西行台侍御使拜雲南行省參知政事。視事期月,卒於官。   立道三使安南,官雲南最久,得土人之心,為立祠於鄯城西。所著詩文有《效古集》、《平蜀總論》、《安南錄》、《雲南風土記》、《六詔通說》。   子元,雲南行省左右司郎中。   梁曾,字貢父,大都大興人。少好學,日記數千言。中統四年以翰林學士承旨王鶚薦,辟中書左三部令史,三轉為中書省掾。至元十年,用累考及格,授雲南諸路行省都事,佩銀符。久之,擢員外郎。十五年,轉同知廣南西路左右兩江宣撫司事。明年,除南陽府知府。唐、鄧二屬州為襄陽府所奪,曾力爭,卒復舊制。南陽在宋末為邊郡,地無桑柘,而歲賦絲,曾請折輸布,一郡稱便。   十七年遣使安南,召見,賜三珠金虎符、貂裘一襲,進兵部尚書。明年,日烜遣其叔遺愛,奉表從曾獻方物。二十一年,除曾湖南宣慰司副使,以疾去官。   二十九年,改淮西宣慰司副使,復以親老辭,召至京師,敕曾再使安南,授吏部尚書,賜三珠金虎符、襲衣、乘馬、弓矢、器幣,以禮部郎中陳孚為副。十二月,改授淮安路總管而行。明年正月,至安南。其國門:中曰陽明,左曰日新,右曰雲會,安南人郊迎,請由日新門入。曾大怒曰:「奉詔不由中門,是我辱君命。」即回館。既而請由雲會門,曾復執不可,始自陽明門迎詔入。又責日?親出迎詔,且講本朝尚右之禮。以書往復者三。三月,其國相陶子奇等從曾詣闕請罪,並上萬壽頌、金冊表、方物,而以黃金器遺曾為贐,曾不受。   八月,還京師,進所與陳日?往復議事書。帝大悅,解衣賜之,且令坐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曾兩使外國,汝何敢爾!」是日,有親王至自如林,帝命酌酒,先賜曾,謂親王曰:「汝所辦者汝事,梁曾所辦,吾與汝之事,汝勿以為後也。」復於便殿賜酒饌,夜二鼓乃出。明日,詔陳其方物象,鸚鵡於庭,而命曾引所獻象,曾以袖引之,像隨曾如素馴者,覆命引他像,亦然。帝以曾為福人,且問曰:「汝亦懼否?」對曰:「雖懼,君命不敢違。」帝曰善。或讒曾受安南賂者,帝以問曾。曾對曰:「安南以黃金器遺臣,臣不受,以屬陶子奇矣。」帝曰:「此饋贐,受之可也。」尋賜白金、金幣,中書以使安南三珠金虎符與之。仍乘傳之任。」   大德元年,除杭州路總管,戶口復者五萬二千四百戶。請禁莫夜鞫囚及遊街之刑。著為令。四年,丁內艱。先是,丁優制未行,曾奏請終制如禮。七年,除潭州路總管,辭不赴。服除,拜兩浙都轉運鹽使。又明年,拜雲南行省參知政事,賜三珠金虎符。尋召還,以母喪未葬,扶柩北歸,至長蘆,賜鈔一百錠使營葬。十年,召為中書參議。預內燕,賜只孫一襲。十一年,出為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尋遷湖廣行省知政事。四年,以疾罷,敕賜樂物。   皇慶元年,仁宗以曾前朝舊臣,特授昭文館大學士、資德大夫。累章乞致仕,不允,復起為集賢侍講學士。國有大政,必命曾與諸老議之。延祐元年,奉詔代祀中岳中道。以病臻仕。至治二年卒,年八十一。   李克忠,字公瑾,滕州人。父顯,倜償善騎射,從族人李元至都,受知於諸王脫端,以管軍千戶領鄒縣尉,累遷河南等路管民權府。   克忠,幼警敏,好讀書。至元十二年,世祖遣哈撒兒海牙、奴剌丁使安南,以克忠佐之,授安南達魯花赤府知事。詔有事司依使緬事例,厚給資裝。既至,克忠要以三事:一曰國主親朝,二曰遣子入侍,三曰籍戶口歸朝廷。安南人不從,克忠以書諭其國主,又不報,乃還。時吐蕃梗命,雲南行省並開新路於納洪土老蠻,克忠等始得平行而返。十四年夏,至上都,召見大安閣,賜金符,擢奉訓大夫、工部郎中,兼計議官。   十五年,偕禮部尚書柴椿、會同館使哈剌脫因、工部員外郎董瑞安、南人黎克,復賚璽書諭日諭日烜入朝。十六年,克忠等返。十一月,復遣克忠再往,以竟使事。十七年四月,偕其陪臣黎仲陀等,齋表奉貢物詣闕下。世祖大悅。用事大臣欲克忠往謁,克忠曰:「論功行賞,國有常典,吾豈奔走權門者耶!」竟不往。   久之,授奉議大夫、同知岳州路總管府事。初至,教郡人藏冰,已而大疫,以冰療之,全活甚眾。遷泰州尹。又選為海北廣東道提刑按察副使,進階中順大夫,以新老乞養歸。旋起為同知吉州路總管府事,延名儒以興郡學,士論稱之。大德五年卒,年五十六。   子希顏,以父蔭授進義校尉、南昌縣主簿。江西行省參知政事郝天挺雅重之,辟行省掾。又從平章散術台討寧都賊有功,遷承事郎、袁州路知事。終太常太樂署令。子稷。   稷,字孟豳。幼穎敏,八歲能記誦經史。從其父官袁州,師夏鎮。又從官鉛山,師方回。鎮與回,俱名儒,稷兼得其傳。   泰定四年,登進士第,授淇州判官。調海陵縣丞,入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擢御史台照磨。至正初,出為江南行台監察御史,遷都事,又入為監察御史。劾奏閹宦高龍卜「侵撓朝政,擅作威福,交通時相,請謁公行,為國基禍,乞加竄逐,以正邦刑。」章上,流高龍卜於高麗。又言:「御史封事,須至御前開拆,以防壅蔽之患。言事官須優加擢用,以開諫諍之路。殿中侍御史、給事中、起居注,須任端人直士,書百司奏請及帝所可否,月達省台,付史以備纂修之實。」承天護聖寺火,敕更作,稷上言:「水旱相仍,公私俱乏,不宜妄興大役。」議遂寢。會朝廷方注意守令,因言:「下縣尹多從吏部銓注,宜並歸省選。茶、鹽鐵課責備長吏,動受刑譴,何以臨民,宜分委佐貳。投下達魯花赤蠹政害民,宜為佐貳。」帝悉可其奏。遷中書左司都事,又四遷為戶部尚書。   十一年,廷議以中原租稅不實,將履畝起稅。稷詣都堂言曰:「今妖寇竊發,民庶流亡,此政一行,是驅民為盜也。」宰相韙之。尋參議中書省事,俄遷治書侍御史。   十二年,從丞相脫脫征徐州。賊平,謁告歸滕州。既而,召為詹事丞,除侍御史,遷中書參知政事。皇太子受冊,攝大禮使,除樞密副使。帝躬祀郊廟,攝太常少卿。尋為侍御史,又為中書參知政事。俄進資善大夫、御史中丞。尋特加榮祿大夫。至正十九年,丁母憂。詔起復為陝西行省左丞、樞密副使。乞終制,不起。服闋,命為大都總管,兼大興縣尹,除副詹事。二十四年,出為陝西行台中丞,未行,改山東廉訪使,得疾,上章致仕。還京師卒,年六十一,贈推忠贊理正憲功臣、集賢大學士、榮祿大夫、柱國,追封齊國公,謚文穆。   稷為人孝友恭儉,處家嚴而有則,與人交一以誠恪。尤篤於鄉黨朋友之誼,中丞任擇善、陳思廉,既沒,皆無其遺孤。出入台省者二十年,為時名卿雲。史臣曰:「張庭珍諸人,皆奉使安南有名跡者。中統元年,安南世子光昺上書,請三年一貢,從之。庭珍為安南達魯花赤在至元六年,又責其入貢,疑非事實。是時江南未平,陳氏倚宋為屏蔽,或有倔強之辭,然謂其露刃以脅使者,亦誣矣。蓋私家傳狀所載者,不可以盡信也。」 卷一百七十三·列傳第七十   郭汝梅 張炳 袁裕 孟祺 王庭玉 劉好禮 李元 張礎 陳元凱 許楫 孫顯 王顯祖   郭汝梅,字和卿,大都漷陰人。金末,大兵陷漷陰,屠之。汝梅方七歲,其父琪,禱於神,原佑此兒,使宗嗣不絕。及灤河,琪力不能負,欲棄之。遇赤犢,乘以渡河,獲免。汝梅年十八,父老稱其干略,使攝知縣事。   太宗二年,立十路徵收課稅所,耶律楚材奏充燕京都稅司,以理劇知名。中統初,汝梅以久管征書,非本志,使其子翰承襲。   中統三年,阿合馬奏本路員多,宜汰之,疏其勤幹得力者任使如故,起汝梅再充課稅所官。創建驛捨百餘,民不知擾。每歲應給行宮所需,未嘗闕誤。益戶口萬餘。遷中都路總管,兼大興尹,階昭勇大將軍。數引見,奏對稱旨。五年卒。   先是,汝梅從憲宗幸柳林,憲宗問近郊戶籍,汝梅倉卒不能對。從吏劉伯傑代應之,帝甚悅,曰:「是人為官寧有不能者!」後伯傑亦吏事知名。   張炳,字彥明,濟南濟陽人。祖全、父信,以貲雄於鄉。太宗四年,歲饑,出粟賑貸,鄉人賴以全活。   炳幼穎悟力學,始補掾史,上計行省,有積年勾考未輸銀十五五千兩,炳條陳切至,遂獲免。征擢行省斷事官。   中統元年,闢為中書省掾。俄遷右司提控案牘,管都督府員外郎。轉山東路廉訪轉運司經歷,考課為天下最,遷廉訪司參議,兼攝濟南、益都、濱隸三路奧魯花赤。至元二年,改濟南路奧魯花赤。四年,轉陝西五路西蜀四川行中書省左右司員外郎。八年,進階奉訓大夫、兗州知州。屬縣有黠吏挾官府為暴橫,炳繩之以法,杖而逐之,民大悅。   十一年,改淮西等路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丞相阿塔海進攻瓜州、鎮江,炳運糧儲,供器械,凡二年。十三年,丞相阿術攻揚州,宋將李庭芝棄城走泰州,炳至揚州城下,招諭制置朱煥以城降,庭芝亦就擒。炳傳檄未下州郡,皆望風款款附。從阿術入覲,世祖賜錦衣、鞍勒。十三年,擢大中大夫,揚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商議行中書省事,佩金虎符。時行省在揚州,據南北要津,炳勞來撫恤,上下安之。   十六年,改鎮江路總管府達魯花赤,謝病歸。購書八萬卷,以萬卷送濟南府學。二十一年,起為東昌路總管,吏民畏服,以治最稱。二十五年卒,年六十四。延祐五年,贈太中大夫、東昌路總管,追封清河郡侯,謚敬惠。   子用中,沂州山場同提舉。   袁裕,字仲寬,河南洛陽人。幼孤,從兄避難聊城,因家焉。   中統初,由聊城縣丞,辟中書右司掾,建言給重囚衣糧醫藥,免籍其孥產,止令出焚瘞錢,著為令。順天路民王住兒因斗誤殺人,其母年七十,言於朝:「妾寡且老,恃此兒為生,兒死則妾亦死。」裕白執政,誤殺非故犯,當矜其母乞,宥之。執政以聞,囚得免死。南京總管劉克興掠良民為奴,後以矯制獲罪,當籍沒。裕請止籍其妻子,奴得復為良者數百人。   至元六年,遷開封府判官。洧川縣達魯花赤貪暴,盛夏役民捕蝗,禁不得飲水,民不勝忿,擊斃之。有司當以大逆,置極刑者七人,連坐者五十餘人。裕白:「達魯花赤自犯眾怒而死,安得盡罪百姓。」議誅首惡一人,余各杖之。部使者錄囚至縣,疑其太寬。裕辨益力,遂白其事於中書省,竟從裕議。   八年,拜監察御史。俄授西夏中興等路新民安撫副使,兼本道巡行勸農副使,佩金符。時徒鄂州民萬餘於西夏,有司雖給稟食,而失業者猶多。裕與安撫使獨吉請於朝,計丁給地,立三屯,使耕以自養,官民便之。又言:「西夏羌渾雜居,驅良莫辨,宜驗巳有從良書者,則為良民。」從之。得八千餘人,官給牛具,使力田為農。   十三年,進甘州等路宣撫副使,兼西夏中興等路新民安撫副使。十八年,調南陽知府。明年,召拜刑部侍郎,出為順德路總管。鐵冶提舉張監無子買妾,其妻殺而誤殺之。裕捕其妻,訊之,論如律。其用法嚴明如此。二十一年,卒於官,年五十九。   裕以兄有鞫育之恩,令其子師愈推蔭於兄子師愈,後仕至侍御史。孟祺,官德卿,宿州符離人。父仁,有學行,金亡北徒寓濟州魚台縣,州帥石天祿禮之,辟詳議府事。   祺敏司悟,早知問學,從父游東平。時嚴實修學校,招致生徒,祺就試,登上選,辟掌書記。廉希憲、宋子貞俱薦之,擢國史院編修官。遷應奉翰林文字,兼太常博士。一時典冊,多出其手。   至元七年,使高麗,還,稱旨,授山東西道勸農副使。十二年,丞相伯顏伐宋,授祺行省咨議官,遷郎中。伯顏雅信任之。宋舟師陳焦山,祺言於諸將曰:「敵軍下流,宜乘勢速進,以奪彼氣。」從之。宋師大敗。時伯顏以兵事入覲,聞之喜曰:「祺書生,乃知兵若是。」諸將欲直趨臨安,伯顏問計,祺對曰:「宋人計,惟有竄閩。若以兵迫之,彼必速逃。一旦盜起臨安,三百年之積焚掠無遺矣。宜以計緩之,使彼不懼。譬取果,稍待時日耳。」伯顏曰:「善」。乃遣人持書至臨安慰諭之。宋人果不復議遷。先是,宋降表稱侄,稱皇帝,伯顏拒不納。祺自請至臨安征降表,會宋執政於三省。夜三鼓,議未決,祺正色責之,始定議。宋謝太后內批用寶,祺攜之以出,並取十二璽獻於伯顏。伯顏親封之,祺曰:「管鑰自有主者,公勿封,一有不謹,恐異時奸人妄相污染,不能自明。」伯顏韙之,使祺籍宋冊寶及太廟禮樂器、郊天儀仗,秘書省、國子監、國史院、學士院、太常寺圖書、祭器等物。伯顏發臨安,趣宋主顯及全太后入覲。祺宣讀詔書「免牽羊繫頸之禮,」太后聞之,泣謂宋主曰:「荷天子聖慈活汝,當望闕拜謝。」宋主拜畢,子母皆肩輿出宮。   伯顏奏祺前後功多,且薦祺可任大事,授嘉興路總管,佩虎符。勞徠撫字,甚有能名。後以疾解官。十八年,擢浙江海右道提刑接察使。辭不赴。二十八年,帝遣祺招諭爪哇,其酋不聽命,黥祺以辱之。帝大怒,遂決計用兵。祺未幾卒,年五十一。贈宣威安遠功臣、中奉大夫、中書參知政事、護軍、魯郡公,謚文襄。子遵、遹。   王庭玉,字國寶,保定清苑人,本完顏氏。父安住,金懷遠大將軍、安州刺史。太祖十三年,不降,譯姓王氏,改名安。   庭玉,隸萬戶張柔部下,以材勇聞。憲宗九年,從攻鄂州有功,擢毫州萬戶府首領官。遷河南路統軍司知事。從圍襄樊,城光化州,賜衣襖、鞍轡、銀、錢鈔有差。改招討司經歷,佩銀符。   從大軍濟江,敗宋將孫虎臣於丁家洲,追至龍江磯,獲宋不校二人,自稱太平州帳下,持守將蠟書獻軍中。欲殺之,庭玉力爭曰:「是絕人降附之心也。」受其書而遣之。明日,大軍至太平,守將即開門降。由是為丞相伯顏所知。建康下,以庭玉僉江東宣撫司事。元帥唆都悉以郡事委之。庭玉招撫流亡,甚獲民譽。   十四年,授建康路總管府治中。伯顏曰:「王治中,吾帥府師也,事何擾不治。   十五年,擢朝列大夫、招信路總管府達魯花赤,佩虎符。招信尋改臨淮,庭玉換金符。伯顏聞之,咨中書省,仍佩虎符。臨淮多盜,有二男子飲兵家,庭玉使隸事徐霆逮捕之,果盜魁,盡獲其黨一百七十六人,戮七十人,余悉宥之,民遂安堵。隸事李娃過臨淮,吏誣為盜,庭玉覆訊之,察其冤,娃得免死。   御史大夫相威奏江南廉能吏五十人,庭玉其一也。改授漣海州等處屯田總管。先是,上屯田策者,以墾荒為名,官給鈔買牛,實未嘗有牛,每歲輸牛皮,妄言牛死,官又給鈔補之,冒濫無已。庭玉白其事於中書,罷之,為怨家所誣。世祖素知庭玉長者,寢不問。庭玉乃棄官歸。大德二年卒,年七十一。   劉好禮,字敬之,汴梁祥符人。父仲澤,金大理評事,遙授同知許州,徙家保定之完州。   好禮通國語,廉訪司闢為參議,改永興府達魯花赤。至元元年,以侍儀廉希逸薦,召見奏對稱旨。五年,應詔,建言:「有司奏請,宜先啟皇太子。陝西重地,宜封皇子、諸王以鎮之。築都城,宜給直以市民地。選格不宜以中統三年為限。」帝是其言,敕中書施行。   七年,遷吉思昂可剌、烏斯、撼合納、謙州、益蘭州五部斷事官,以比古之都護,治益蘭。其地距京師九千餘里,民欲不知陶冶,水無舟航,以杞柳為器皿,刳木為槽以濟水。好禮請工匠於朝,以教其民,土人便之。或言榷鹽、酒,可以佐經費,好禮曰:「朝廷設官要荒,務以綏遠,寧欲奪民利耶!」言者慚服。   十年,北邊諸王叛,執好禮軍中。其大將以好禮善應對,釋之。十六年春,叛王召好禮至謙謙州曰:「皇帝疑我,至有今日。」好禮曰:「不疑。果疑王,召王至京師,肯還之耶?」叛王語塞。十七年春,好禮率眾南歸,中道遇叛王軍。迫好禮西雪峨嶺。好禮以衣服賂其千戶,始獲東出錢壁山口,數日,從者繼至且千人。中道糧絕,捕獵為以食。七月,至珠爾海,與戍兵接,得乘傳至昌州。入見,帝賜之食。   十八年,授嘉義大夫、澧州路總管。十九年,入為刑部尚書,俄改禮部,又改吏部。好禮建言:「像力量巨,上往還兩都,乘輿駕象,萬有一變,事不可測。」未幾,像驚,幾傷從者。二十一年,出為北京路總管。再入為戶部尚書。二十五年六月卒,年六十二。   子?,為河西隴右道肅政廉訪使。   李元,字善長,滕州人。父浩,精於醫術。竇默薦浩於世祖,以老不能就征,詔有司歲廩之,終其身。召元至京師,賜宴萬安閣,俾掌御藥局。奏對稱旨,賜白金五百兩。   從北安王那木罕征西域,元以兵力不足,言於王曰:「今深入敵國,兵不盈萬,恐不任戰事,請益府兵以備不虞。」王從之。王恩遇益厚,以王妃妹妻元。   至元七年,世祖以王守上都,署元為斷事官。時饋餫不及,兵以剽掠自給。元諭富民,預輸租賦,得萬餘石以贍軍食。   至元十四年,諸王昔裡吉叛,劫北安王於阿力麻裡。元為昔裡吉所拘,後脫走,至阿赤潭城,收餘眾,兼道東歸。至瞻思谷水,又為叛王海都所獲,挈之西行數千里,至垂水川,守衛愈嚴,六年不令他徒。」   二十二年,海都言於篤哇:「北安王留此瘠甚,儻病死,則構怨日深,不如還之。元遂北安王歸,晝夜兼行,遇大軍於馬絮思水。明年,始達上都。六月,覲世祖於行在。世祖三招使前,詢其來狀,謂左右曰:「此人萬里歸我,其忠教雖蒙古人弗逮。」賜錢五千貫,貂裘、貂帽各一,錦帛三千匹,授奉訓大夫、都總管府達魯花赤。改順德路總管,晉嘉義大夫,遷通議大夫、益都路部總管,又改般陽路。以年老致仕,卒於家,年八十四。   元,敦厚明敏,善於撫馭,所至有聲,其忠信尤為遠人所服。追封東平郡公,謚忠穆。   張礎,字可用,其先渤海人。曾祖琛,徒通州。祖伯達,從忽都虎那顏略地燕、薊。金守將蒲察七斤以城降。忽都虎承製,以伯達為通州節度判官知通州。父范,為真定判官,因家焉。   礎業儒,廉希憲薦於世祖。時真定為阿里不哥分地,阿里不哥銜不附已,遣使言於世祖:「張礎我分地人,宜歸我。」世祖謂使者曰:「兄弟至親,寧分彼此。我方有事於宋,待天下平定,當遣礎還。」憲宗九年,從世祖伐宋,文檄悉出其手。   中統元年,立行中書省,以礎權左右司掾。尋出為彰德路拘榷官,復入為右三部員外郎。賜金符,為平陽路同知轉運使。改知獻州、同知東平府事,又改知威州。有婦人騎驢過市,投下官暗赤之奴,引鳴鏑射婦人墜地,奴匿暗赤家。礎大怒,將以其事上聞,暗赤懼,乃出其奴,論如律。   至元十四年,遷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司副使,佩金符。遂安縣貧民負險為亂,命礎與同知浙西道宣慰使劉宣捕之。宣即欲進兵,礎曰:「江南新附,宜人招諭,以全眾命。」宣不可,礎曰:「諭之不來,用兵未晚。遂遣人諭以禍福,逆首果自縛請罪,礎釋之,宣乃歎服。累遷嶺南廣西道、嶺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副使。授賓州路總管,不赴。拜國子祭酒,尋出為安豐路總管。三十一年卒,年六十三。贈昭文館大學士,追封清河郡公,謚文敏。子淑,衛輝路推官。   陳元凱,字時舉,冀寧臨晉人。父膺,東平路勸農使。元凱通經術,得中原文獻之傳。至元三年,太保劉秉忠薦於裕宗。元凱舉止祥雅,占對稱旨,除宮籍監,出為同知復州路總管府。   二十年,拜江西行省郎中。時盜賊逢起,省中議討賊方略。元凱曰:「破賊在擇良將。」舉招討使郭彥高可用。彥高方被誣系獄。眾難之。元凱曰:「使功不如使過,況非共罪乎。」乃命彥高討捕,悉平之。廣東賊黎德據海州抄略,右丞忽都鐵木兒討擒之,欲獻俘京師。元凱請曰:「黎德麼麼小丑,宜速殺之以射百姓。即命磔德於市。移富州尹,元凱謂僚屬曰:「今日當以安百姓為急務,百姓安,則農不侍勸而衣食足,盜賊自息矣。」居三月,盜賊屏跡,流亡復業,治行為江西第一。擢江州路管。改海北廣東道肅政廉訪使,以疾不赴。   元貞元年,復授龍興路總管。龍興為徽仁裕聖皇太后分地,陛辭,太后諭之曰:「汝舊臣,宜加意撫治。賜錦衣,以寵其行。歲大水,民多餓莩,元凱請於行省,罷河泊稅,聽民自取,全活無算。   大德元年,拜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使,請告歸。五年,起為建康路總管,又辭歸。十一年,拜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使,復告老,不俟報而行。卒於家,年七十八。   許楫,字公度,冀寧忻州人。幼從元好向學。年十五,以儒生中詞賦,選河東宣撫司。又舉楫賢良方正,楫至京師,平章王文統命為中書省掾,以不任薄書辭,改知印。丞相安童、左承許衡深重之。一日,從省臣立殿下,世祖見其美髯魁偉,向曰:「汝秀才耶?」楫頓首曰:「臣學秀才耳,未敢自謂秀才也。」帝善其對,授中書省架閣庫管勾,兼承發司事。   未幾,立大司農司,以楫為勸農副使。時商挺為安西王相,遇於途,楫因言京兆之西荒田數千項,宋、金皆嘗置屯,如募民立屯田耕種,得谷可以給王府之需。挺以其言入奏,從之。三年,屯成,果獲其利。尋佩金符,為陝西道勸農使。   至元十三年,宋平,帝命平章廉希憲行中書省於荊南,以楫為左右司員外郎。父老輿金帛求見,楫曰:「汝等已為大元民矣,今置吏以撫安汝輩。奚用金帛為?」明年,擢嶺北湖南提刑按察副使。武岡富民毆死軍人、陰以家財之半誘其佃者代已款伏。楫審得其情,釋佃者,以富民抵罪。改江西道提刑按察副使,行省命招討使郭昂討叛賊董旗,兵士俘掠甚眾。楫釋良民六百口,遣還鄉里。   二十三年,授中議大夫、微州路總管。桑哥立尚書省,會計天下錢糧,參知政事忻都、戶部尚書王巨濟倚勢刻剝,遣使征徽州民鈔,多輸二千錠。巨濟怒其少,欲更益千錠。楫詣巨濟曰:「公欲百姓死耶,生耶?如欲其死,雖萬錠可征也。」巨濟以其詞直,乃免征。楫考滿,去。績溪、歙縣民柯三八、汪千十等,因歲饑,阻險為寇,行省右丞教化以兵捕之,相拒七月,始使人諭之降。三八等曰:「但得許總管來,我等皆降矣。」行省驛召楫至,命往招之。楫單騎趨賊壘,眾見楫來,皆拜曰:「公既來,請署榜以付我。」楫白教化,請退一捨,聽其來降。不從。會以參政高興代教化,楫復以前言告之,興從其計,賊果降。二十四年,授太中大夫、東平路總管,謝事卒,年七十一。   孫顯,字榮甫,鄭州管城人。以書吏從大軍伐宋。宋平,擢中順大夫,遙授知英德府、同知太平路總管府事。未幾,改江西行省郎中。   至元十八年,遷少中大夫、同知荊湖北道宣慰司事。時阿合馬秉政,遣使者鉤考湖廣財賦,集諸道官吏於行省,以顯主會計,使者多方羅織,稿數易不定。顯庭辨曰:「冊已造矣,何紛紜如此,有絲發隱匿,願身任其咎。」使者為之斂戢。   二十三,廷議以宋平,賞格過優,例降顯朝列大夫、福建行省郎中。省臣盜官鈔十三萬錠,事發,獨顯無所染。南雄械賊百餘人當死,顯訊之,惟戮三十人,余皆縱遣。安溪賊連十五寨為亂,顯諭下之。行省議,但誅首惡,既又欲屠之,分其子女。顯拔劍止之曰:「前議雲何?敢言殺掠者,論如律。」磔首惡一人,而事定。   大德二年,復少中大夫、懷孟路總管,兼諸軍奧魯兼管內勸農事。卒,六十一。   先是,惟河南路課竹稅,懷孟與輝州雖產竹,無稅。自馮德用為河南都漕運使,始請籍兩郡竹園為官有,隸於制國用使司,設法峻密,雖園中敢一竿,亦坐以自盜之罰。然竹日損耗,官民交病。顯白其事於戶部,請責園主輸竹稅,聽其斬伐。從之。諸王妃主道經懷孟,賦木席為屋,絡采周之。前期一月具,而不至,民守視不敢去,去則官吏擅取其物,無所控告。顯制卉布為大幕,容數百人,可以離合舒捲,以輕車載之,送往迎來,民甚便之。二事尤為人所頌雲。顯繼妻李氏,刲肉療顯疾,顯卒,斷髮納棺中,誓不再醮。以節行稱於世。   王顯祖,字繼先。其先高平人,後徙居邢州。金人南渡,河北隔絕,州民推顯祖父明為節度判官。木華黎徇地至邢州,明以城降,授本州節度副使,佩金符。明卒,顯祖襲節度判官。世祖在潛邸,過邢州,劉秉忠與明有舊,引顯祖入見。顯祖年十四,狀貌奇偉,世祖酌酒賜之,使為秉忠養子。   中統三年,邢州改順德府,顯祖遷府判官。從大軍討李□,先登陷陣,數有功。調衛州判官。又調宣德府判官。秩滿,遷同知濱州事,以病去官。復起為同知德州事,尋除鈞州尹。在任六年,威惠大行。丁母擾,時服制未定,顯祖首行三年喪,解官廬墓。   至元二十八年,湖廣行省平章要束木以貪暴聞,世祖震怒,命哈剌哈孫往鞫之。除顯祖行省副理問官,窮治黨與,追賊以鉅萬計,民大說。官庫被盜,不獲,逮系百餘人。顯祖推問得實,乃庫兵自盜也。盡釋之,鹹羅拜而去。三十一年,行省檄顯祖整理湖南等七路錢糧,凡無名之賦、有征不納之額,顯祖悉蠲之,著為令。   元貞元年,改濱州尹。州民苦鹽貴,顯祖申請先散鹽,而後支價,歲省民錢一萬二千餘錠,民刻石頌之。是時,山東鹽法壞亂,行省以顯祖才任繁劇,除山東東路同知都鹽運使事。首尾六年,增鹽引十四萬有奇。大德九年,遷少中大夫、江西袁州路總管。顯祖以年老辭,十一年卒,年六十七。子郁,襲同知邢州事。   史臣曰:「蒙古初定中原,以武夫悍卒世襲地方長吏。至世祖,始詔諸路管民官治民,管兵官治兵,各有所司,不相統攝。於是擢用賢能為諸路總管,休養生息,與民更始。故吏治蒸蒸,庶幾唐、宋,如郭汝梅、張炳等,皆良吏也。考其名跡,可以見世祖之知人善任焉。」 卷一百七十四·列傳第七十一   李秉彝 覃澄 謝仲溫 姜彧 高源 韓政 馮岵 胡祗遹 王綱 思聰曹世貴 詹士龍 高良弼 白棟 孫澤 良楨 趙宏偉璉 琬   李秉彝,字仲常,通州潞縣人。幼沉毅,見人倨坐,輒色變,由是眾異焉。七歲讀書,日千言。十歲,能習古篆隸。   年二十餘,謁行省,粘合重山闢為掾。未幾遷都事,說重山曰:「金亡,人材無所附麗。天下初定,宜拔其尤者,為朝廷用。」重山韙其言,首聘王磐授子弟經。於是士大夫相繼登重山之門參議。王文統投書重山,請立河南行省,曰:「距河厄南北之勢,用財結上下之交,可以得志。」秉彝斥為邪說,願勿聽。後文統果敗。遷員外郎,從世祖伐宋渡江,將士爭掠金帛,秉彝獨載書萬卷以還。   中統三年,遷中興等處行省郎中。時兵亂初平,民艱食,秉彝奉命賑恤,全活無數。至元二年,徙四川,民苦竹稅,奏罷之。遷大中大夫,佩金符,為彰德宜課運使。課最,擢尚書戶部侍郎。   八年秋,中原蝗,銜命往捕,有不盡心者,聽以軍法眾事。秉彝訖事,未嘗操切。明年,京師饑,朝廷用秉彝言,發廩賑之。又明年,魚兒泊饑,亦奉命賑其民。出為都提舉漕運使,中台察廉能,奏授陝西四川道按察副使,巡行灌州。州故有李公堰,當三江口,遇水漂悍輒壞,歲調民夫修之。秉彝以為築之堅可已患,父老謂壅遏漲勢,恐為成都害。秉彝令投石水中,問曰:「水從石上過耶,石下耶?」皆曰:「從石上。」秉彝曰:「水從石上過,寧有壅遏之患乎!」督有司三月堰成。自是大水至,冒堰上行,旱則瀦以溉田,費省而利興。   十四年,除江州路總管。屬邑有剽掠者,有司以叛告,官軍既至,俘良民甚眾。秉彝要於路,詰無辜者千餘人,悉縱之。黃州叛,九江戍卒僅五百人,呂師龍新降為招討使,擁精騎數千,檄使捍御,不聽,秉彝夜登庚樓,遙望小舟順流下,邏獲七人自黃州來,持叛書期師龍以五月十六日為內應。秉彝即偕其計議官陳文彬見師龍,諭以利害。師龍自誓不知,秉彝曰:「審爾。請分兵守城。」師龍眾命,九江遂安堵。其兄師夔自江西,奉黃金二百兩、白金二千兩、奴婢十人為謝,卻不受。義門陳氏苦縣吏貪酷,戕吏卒,秉彝曰:「非叛也。」遣人招撫之,闔族千餘口皆得免。遷湖州總管。逾年,又徙常德。官種柑橘五百株,以代民貢。歲歉,黜同僚議,不俟命,開倉救饑者,民立碑頌之。   十九年,擢通議大夫、兩浙轉運使。轉正議大夫,除工部尚書。復出為兩浙轉運使,兼杭州諸色課程及市舶,前同知納速剌丁椅權臣勢,奪秉彝職,侯理算,欲因以誣秉彝,卒不得毫髮私,群小?服。歸至鎮江,病卒,年六十五。   覃澄,字彥清,興德懷來人。父資榮,仕金為縣伶,率眾款附,以金符授元帥左都監,令如故。改賜金虎符,升行元帥府理。復以其弟資用代充元帥左監軍。資用卒,以澄代之,年十八。   太宗八年,州縣置達魯花赤以監守令。不習國語者,則受命於譯人。澄慮見欺,日與習國語者游,歲余悉通曉,與達魯花赤議事,應答無滯,人以為不學而能。燕京置斷事官,建行台府,檄澄往受事。澄請省工料費,凡橫取於民,皆減之。文谷水分溉交城,為平州知州所遏,交城人訟之,終不直。澄爭於行省,知州噤屈,水利大興。俄入覲,因耶律楚材面陳:乙未料民,率以無產僑民入籍,及賦下,悉逃避,責征實存,官稱貸納之,困不能償,以子為母,息日增,謂之■〈縉腹r生利。帝憫之,刺免其逋賦公私之負,三年勿征,子母相當,止其息,民困大蘇。   壬子,復料民,澄削其逃戶,不入籍,民尤頌之。世祖平大理還,澄上謁,帝喜其容止,留居藩府,以其弟山阜代為交城令。憲宗疑世祖有貳心,遣劉太平等置計局於京兆,條百四十有二事,多方鉤覆,且興大獄。世祖遣澄與庫濟勒見太平等通款曲,世祖亦入朝。事始解。世祖南征,使澄專治懷孟。歲旱,鑿唐溫渠,引沁水灌河內諸縣。   中統元年,詔獎其煉習政事,授懷孟路總管,賜金符,又換虎符。至元二年,省懷孟、衛輝兩路入彰德,改授同知總管府事。丁憂,起復,遷少中大夫、平涼路總管。七年,散階例降二等,改奉議大夫、司農少卿。尋遷京兆路總管,兼府尹。又改陝西四川道提刑按察使。詔禁有妻者娶妾,澄建言:「不孝者有三,無後為大,請四十無子者,聽其娶妾。」中書韙之。   十年,宋將昝萬壽入寇,大敗僉省嚴忠范於成都,入其郛。世祖械忠范至都,遣澄代之。澄練兵儲餉,宋人知其有備,不敢犯。十一年,西南夷羅羅斯內附,以澄為副都元帥、同知宣慰司事。澄不習水土,竟以疾卒,年五十八。   初游顯為大名路宣撫使,為諸路總管求金符,奏已上,澄白於中書,辭不受曰:「上不識覃澄耶?乃為顯所舉!」省臣為去其名。其剛介如此。劉秉忠常謂:「天下長吏,如邢之張耕,懷孟之覃澄,何憂不治。」許衡亦重其為人,稱為當時循吏焉。   子克修,陝西漢呂路提刑按察使,亦有能名。卒,贈禮部尚書,追封宏農郡侯,謚文憲。   謝仲溫,字君玉,豐州豐縣人,父睦歡,以資雄鄉里。大兵南下,轉客兀剌城。太祖攻西夏,過其城,睦歡與其帥迎降。從攻西京,睦歡力戰先登,連中三矢,僕城下。太宗見而憐之,命軍校拔矢,縛牛刳其腸,納睦歡於牛腹中,良久乃蘇。後官至太原路金銀鐵冶達魯花赤。   仲溫通書史,初見世祖於野狐嶺,命備宿衛。凡行幸,必在左右。及城上都,以仲溫為工部提領,督其役。帝曰:「汝但執梃,雖百千人,寧不懼汝耶!」憲宗九年,大軍圍鄂,軍餉缺,仲溫教士兵噲魚以充食。帝喜謂侍臣曰:「朕思不及此。」飲以駝乳。一夕,帝聞敵軍歡噪,命警備。仲溫奉繩床,帝憑其肩以行,至旦不寐。   中統元年,擢平陽、太原兩路宣撫使。二年,改西京。至元九年,遷順德路總管。時方用兵江淮,有寡婦鬻子以償轉輸之直,仲溫出俸金贖還之。十六年,遷湖南宣慰使。二十二年,改淮東。歲旱,仲溫導白水塘溉民田,公私賴之。三十年春,入見,帝曰:「汝非謝仲溫乎?朕謂汝死矣。」從容語及攻鄂時事。帝喜甚,諭曰:「汝將復官乎?朕為汝擇之。」對曰:「臣老矣,一子早亡,惟有孫孛完,幸陛下憐之。」即日命備宿衛。大德六年卒,年八十。   子蘭,江州達魯花赤,先卒。蘭子孛完,冀寧等路管民提舉司達魯花赤。   姜彧,字文卿,萊州萊陽人。父椿,與張榮有舊,避楊安兒之亂,依榮於濟南。榮愛彧才,闢為掾。遷左右司都事,進郎中。斷事官遣彧詣闕。奏割陵州五城屬於榮,以彧為參議官。   中統元年彧從榮孫宏入朝,密奏李□反狀已露,宜先其未發制之。不報。明年,□果反,襲陷濟南。彧從宏討□,見賊勢已蹙,城旦夕且下,乃夜謁諸王哈必赤,請諭諸將勿入城縱兵,哈必赤從之。明日,賊開門出降,哈必赤下令:將士敢入城者,以軍法論。城中安堵如故。以彧知濱州。時行營多佔民田為牧地,縱牛馬壞稼,彧請分畫牧地疆界,捕壞稼者,置之法。又課民種桑,人名為太守桑,歌曰:「田野桑麻一倍增,昔無粗麻今纊繒。太守之賢如景星。」後遷東平府判官。   至元五年,召拜治書侍御史。七年,出為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使,賜金虎符。改信州路總管,累遷陝西漢中、河東山西提刑按察使。拜行台御史中丞。後謝病歸。尋起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使,以老病致仕。三十年卒,年七十六。子四人:迪吉、從吉、呂、璞。   高源,字仲淵,晉州饒陽人。父汝霖,真定廉訪司照磨,使東平,遇盜死。   源幼力學,事母孝,補縣史。中統初,擢衛輝路知事。遷齊河縣尹,有遺愛。去官十年,民猶立碑頌之。再遷行台都事,僉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劾常州路達魯花赤馬恕奪民田及他不法事,恕懼走賂權臣阿合馬,以他事誣源,既系獄,一日忽釋之,莫知所由。先時,源鄰里阿合馬姻戚,素知源事母孝。至是,聞源坐非辜,悉詣阿合馬曰:「源孝子也,非但我知之,天必知之。若妄殺源,悖天不祥。」阿合馬感悟,得不死。   尋除河間等路都轉運副使,撫治有條,灶戶逃者皆復業,常賦外羨餘至十萬緡。至元二十四年,改江東道勸農營田使。二十八年,遷都水監,開通惠河,由文明門東七十里與會通河接,置閘七,橋十二,人蒙其利。授同知湖南道宣慰司事。卒年七十七。   韓政,字君用,益都人,父松之,從金四駙馬伐宋,戍山陽,戰歿。政幼孤,習醫術以自給。後眾諸王塔察兒鎮遼東,塔察兒白其計畫於世祖,帝奇之。至元十三年,相威為征西都元帥,討西番,授政嘉議大夫、漢軍元帥監軍,佩金虎符。軍中大驚,曰:「監軍非國姓不可得。」裕宗在東宮亦疑之,政入辭,命挽強弓,彀而復引者三。裕宗歎曰:「皇帝善任使若是。」賜錦衣一襲以行。政西逾大磧,斬馘甚多。軍還,授前衛親軍副都元帥、指揮使,兼領左右衛屯田軍馬,奏以屯田統屬於衛,而治其無良者。從之。十九年,加正義大夫,充樞密院判官。俄拜治書侍御史,劾中書右丞盧世榮牟利,卒正其罪。二十三年,出為淮東道提刑按察使。善決疑獄,為吏民所稱。卒年六十六。贈嘉議大夫、尚書、上輕車都尉、南陽郡侯,謚威敏。   子拱,增城縣尹;振,昌國州知州;極,御藥副使。   馮岵,字壽卿,中山人。祖父壁,金同知集慶軍節度使。父渭,右三部郎中。初,壁從金宣宗南流,與渭母相失。渭徒行千里求之,哀動行路,時稱為馮孝子。   岵聰悟好學,辟中書省掾。故事,諸曹皆出為總管、判官。岵以忤執政,獨抑為直定轉運經歷。遷無極令,考最,換曲周令。大軍圍襄陽。籍河北民兵濟之,岵視丁地入中甲者,戶抽一人,賄托不行,富室計無所施,民翕然頌之。宋平,擢奉議大夫、僉山南湖北道提刑按察司事,改嶺北湖南道,又改河北河南道。劾罷貪吏三百餘人,籍沒賕賂至三千錠。怨家訟岵不法十餘事、詔御史按之,皆不實,抵誣者罪。擢岵朝請大夫、江西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尋告歸。起為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副使,以疾辭。再換山南江北道,命下數日而卒,年五十九。   岵文章雄剛深古,淺學不能句讀。晚號雪崖。疾篤,猶自書「馮孝子墓」、「雪崖墓」,伐石為阡表焉。   胡祗遹,字紹聞,磁州武安人。少孤,自力於學。中統初,張文謙宣撫大名,辟員外郎。明年,入為中書詳定官。至元元年,授應奉翰林文字,尋兼太常博士,著《禮論》以糾時之弊政曰:   聖人之制,禮通貴賤之情,而嚴同下之分。故曰:履雖美,不加於枕;冠雖幣,不以苴履。尊卑分定故也。群臣之視天子,如地之於天然。而篡弒之凶,古亦有之。何自而來哉?聖人作《易》,於坤之初六謹為之戒曰:「初六履霜,陰始凝也。馴致其道,至堅冰也。」又曰:臣弒其君,子弒其父,其所由來者漸矣。賈誼見漢法不敬大臣曰:「天子之尊如堂,大臣如陛,眾庶如地。」今大臣下獄,賤隸得博執而笞辱之,然則堂不幾於無陛乎!今之大臣有罪,則杖辱於市,小人興訛造訕,揶揄詬罵,無所不至。漢之大臣,天子罪之,賈誼猶為之太息。今之大臣,小民得以罪之,此風一長,有識者甚為寒心。近歲以來,奴訐主,妻妾告夫,子弟訟父兄,編民把執詬辱官吏,輿台阜隸謗訕大臣,凶險奸邪,百無忌憚。白晝殿廷之上,穢言褻語,肆口而出。聖德天聰,豈不知其為惡,然而樂聞不禁者,上欲發欺蔽,摘奸邪,通冤抑,抑豪橫也。故特借凶人之口,來端直之言耳。殊不察即位以來,所聞之言,無大利害,適足為弄口舌者進身之階虛。失大臣之禮,瀆上下之分,朝廷之上,無禮無威;閭裡之間,彝倫攸斁。無知之氓,習見官府之不足畏,一旦饑饉凶荒,狐鼠嘯聚,郡縣之權若之何制之?今之大臣,不以為憂,反以私門豢養凶人,使之遞相訐制,何其愚也!必欲通上下之情,擢一二直節敢言之臣,如古之納言者,何求而不得?何必以嘵嘵之小人,瀆日月之明哉!   後調戶部員外郎,轉右司員外郎,尋兼左司。時阿合馬當國,官冗事煩,祗遹建言:「省官莫如省吏,省吏莫如省事。」忤其意,出為冀寧路治中,兼提舉本路鐵冶,將以歲賦不辦責之。及蒞職,乃以最聞,改河東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   江南平,遷荊湖北道宣慰副使。有佃戶訐田主謀為不軌,祗遹察其誣,坐告者。十九年,遷濟寧路總管,上八事於樞府:曰役重,曰逃戶,曰貧難,曰正身入役,曰偽署文牒,曰官吏保結,曰有名無實,曰合併偏頗。樞府采其言,著為令。濟寧移治鉅野縣,兵後流亡,未復土,不知學。祗遹選郡中子弟教之,親為講說,文學最於他郡。擢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以敦教化為先務。有父子兄弟相告者,必諭以倫常之重,不獲已,始繩以法。召拜翰林學士,不至,改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未幾,乞病歸。   二十九年,征耆德十人,以祗遹為首,以病辭。三十年卒,年六十七。延祐五年,贈禮部尚書,謚文靖。子持,太常博士。   王綱,字政之,安平人。性倜儻,少為縣吏,不骫骨皮從俗。大軍伐宋,亟饋餉,自淮以北,征斂尤重。綱在穎州,首建互市之法,公私賴之。累擢工部主事。世祖建大都,綱預營繕之役,以功最,遷兵部員外郎,轉刑部。讞獄概以平恕,豪右匿良民為奴,綱擿其實免之。尋遷工部郎中。阿合馬擅利權,蠹幸百出,綱疏言其弊,忤阿合馬,出為益都淘金總管府經歷。   至元十九年,擢奉議大夫山東道提刑按察副使。尋改湖南道。湖南俗輕悍善訟,且歸附未久,守令率贓賄自恣,綱力革其弊,犯者以法繩之,一道帖然。二十四年,遷海北廣東道提刑按察使。或勸以臨海炎瘴,宜勿行。綱曰:「使者受天子命,若以炎瘴棄之,誰當往者?」既至,疾作,還至潭州卒,年五十四。   子思敬,弋陽尹;思忠,淮東屯田副總管。弟經子思聰。   思聰,字德明。由書掾累擢廬陵尹,以才幹,選除廣州路推官。屬縣豪右有誣民以罪者,獄成,彌縫無間,思聰疑而詰之,竟得其實。擢海漕千戶,賜金行。進朝列大夫、衢州路治中致仕,卒。   曹世貴,字仲明,雎州考城人。父鸞,以材武為劉整所薦,官規運庫提舉。   世貴,由翰林國史院書寫,授元帥府提控。世祖遣諸王塔察兒伐高麗,平章政事趙壁行征東省,以世貴為行省宣差,使於高麗。其臣林衍陳兵以逆,世貴厲聲曰:「汝海邦小夷,敢脅天子之使,是反也!」立斬十餘人,衍等?服。擢忠翊校尉、城武令,有惠政,民勒石頌之。遷同知隆興州。群盜據山洞,官軍不能討,使世貴招之,即相率來降。累遷朝列大夫、福建閩海道提刑按察副使,糾行省平章政事默勒賊民蠹政,詔誅之。遷中順大夫、興化路總管,改福建都轉運鹽使。卒,年六十一。   子定國,江陰尹;靖國,同知武昌摧荼提舉。   詹士龍,字雲卿,光州固始人。父鈞,為宋勇勝軍都統,戍鄂州,以偏師來往渠、巴等州,數與元兵拒戰,至南平隆化縣,身受九創,被執。元帥欲生隆之,不屈,不食八日死。   士龍方在襁褓,與其母俱北徙。時董文忠從世祖南征,以士龍見於世祖。世祖歎曰:「患臣宜有佳兒。」即以士龍屬之文忠,撫為已子。年十八,魁梧精敏,馳射能命中如破。文忠歎曰:「都統有後矣。」士龍固不識所謂也。後諸史忌之,至詈為虜子。士龍乘間訴於文忠,語之故,士龍涕泣,欲複姓不可得。一日,從獵滹沱河上,復跪請於文忠。文忠戲之曰:「爾欲複姓耶?為我投石水中,浮則從爾,否從我。」左右鹹以為笑,士龍仰天祝曰:「使詹氏不絕,石當浮。」因抱石投水中,石盤旋於急流中,若沉若浮者數四,文忠愕然,以手拊髀曰:「天也!詹都統其不死乎?」即日命士龍復詹姓。文忠卒,士龍哭之慟,服斬哀三年。   試經學、吏事高等,授高郵興化尹。時兵後,士龍招撫流亡,戶口日增。又籍官田人學宮,召佃種之,歲得谷三百五十石,以贍肄業者。縣東五十里濱海,若水患,宋范仲淹為命,築堤捍之,名捍海堰,歲久圯壞。高郵、寶應、海陵諸州皆被水,士龍以狀聞,請發民夫修之。堤成,延互三百里,數州賴之。當興工時,掘地獲方石,刊四字曰:「遇詹再修。眾異之。工竣,擢兩淮都轉運鹽使司判官。調淮安路推官。   旋擢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時桑哥柄國,虐焰方熾,士龍曰:「吾居言路,豈敢畏死!」即抗章劾之。未幾,桑哥伏誅,由是得名。復請病歸。起為奉訓大夫、僉廣西肅政廉訪司事,居官二年,復以疾歸。卒,年五十八。   子澍,岳州華容縣尹,有廉惠聲。   高良弼,字輔之,真定平山人。父進。真定,莊聖太后分邑也,置規運庫,以進為庫伎。良弼,幼端重如成人。真定火,延燒千家,良弼言於父曰:「吾家幸完,盍發粟賑災。」進大為嗟異。既長,事世祖於潛邸。   世祖即位,使管真定路財賦。至元二年,授奉議大夫、同知南京都漕運使,賜金符。六年,改河南拘榷稅課使。未幾,遷同知河南都轉地運使。歲饑,賤糶粟以濟貧民。大軍圍襄陽,抽河北諸路民轉漕粟,不時至。良弼請增價以糴,則人趨利自至,功將倍蓰。從之。由是軍儲充溢。   秩滿,改知鳳翔府,倡民導汧水,起遙望盡閣底,五十里,溉田三千畝,水輪十七,岐人惠之,稱為高氏渠。晉中順大夫、同知陝西都漕運使。漕使郭琮貪婪不法,良弼斂手避之,琮敗,獨無所染,猶以連坐免官。   二十四年,起為少中大夫、淮安路總管。淮安以征日本治海艦,歲購材萬餘,富商通有司,分入其利,積材已十三萬。良弼下車,吏又請四十萬緡如歲例,良弼白其事於行省,罷之。富商夜持五萬緡饋良弼,良弼曰:「若欲貨取吾耶!」叱之去。未幾行省報下,如舊例購材。良弼曰:「吾言不效,屍位何為?」壹郁發疾而卒,年六十六。   子琬,宜陽縣尹;?,海船總管,征交趾戰歿。   白棟,字彥隆,冀寧陽曲人。少受業於許衡,衡為國子酒,奏用舊弟子十二人,棟與焉。衡引疾歸,以棟與耶律祭有尚為國子助教。後侍講於裕宗,棟為講鄭伯克段於鄢,裕宗語人曰:「是非空言,意固有在也。」俄改國史館編修,仍兼助教。   擢監察御史,疏劾阿合馬陰賊不法諸事。阿合馬誣棟糾摘不實,捕送刑部,獄引鄰婦使誣棟竊相來往,鄰婦不肯從,事始釋。又劾西京宣慰使倒拉沙以私憾殺其幕僚,時論偉之。   出僉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司事。有陰濟人遇仇家,問所挾何書,其人紿之曰:「反書也。」仇家至延安上變。棟往讞其獄,株連二百餘人,悉釋之,科以妄言之罰,有中使括馬延安,聞棟秉燭治獄,歎曰:「世有勤於職事,如斯人者乎!吾歸見陛下,當首言之。」   未幾,改僉河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事。又改燕南河北道,丁父憂,歸,旋丁母憂,哀毀骨立,卒於苫次,年四十六。   孫澤,字潤甫,其先本女真人烏古孫氏,後徙大名,從漢俗以孫為氏,祖璧,金明威將軍,兼軍資庫使,入蒙古為稅課所詳議官。父仲,大都廣濟倉使。   澤,幼倜儻,以經濟自負。辟充淮東大都督府令史,改差行征東元帥府提控案牘。宋亡,其遣臣擁立廣王昺於福州,元帥唆都南征,檄澤為軍師。由分水嶺趨建安,攻克南劍州,宋廣王遁入海。移攻興化,其守將陳瓚既降復叛,唆都怒議屠城,澤曰:「首惡者瓚耳,余皆脅眾,不宜妄殺。」唆都從之,戮瓚於市,一城獲免。十月,唆都與江西行省左丞塔出合軍,自甲子門入海,襲漳、潮二州。至惠州,頓兵海豐縣,澤請濟師於萬戶喬惟忠,選精騎,從唆都直搗廣州。十二月,抵其城下,入之。十五年,還軍福建。往返數千里,戰勝攻取,用澤策畫居多。授福建道宣慰司都事。未幾,改立行省,就遷行省都事。唆都拜參知政事,入朝,澤從至大都,代之占對,世祖甚嘉之,賜錦衣一襲,授承直郎、知興化軍。   十六年,改軍為路,立總管府,以澤行總管府事。時奸民私立頭目,侵漁良懦,鄉人苦之。官或追逮,輒拒不受命。澤至,拘索宣敕或軍前文字,盡追毀之,奸豪束手,州縣之令始行。陳瓚既誅,三縣之民以詿誤受戮者,猶三千餘家,有司欲沒其田產,行省委官勘驗,鄉民聞之,鹹竄伏山澤,相挺為盜。澤揭榜曉諭,叛首伏辜,余皆不問,降者給還田宅,不幸殺死無後,許親屬承接,官不得擅沒。於是遠近相應攜持而出,各安其業,三縣為澤立生祠,作佛事以報之。議者又欲拘刷鄉兵充籍,置產手號,澤力阻不從,乃親詣行省上言:「此等皆田野耕農,自護身家,非有舊籍可稽,聽為民便。」從之。民大悅。澤又興學校,延召生徙,刊補書版,就道化堂行鄉飲灑禮,觀者歎息,以為復睹太平。二十一年,例降驟遷官,調永州路通判。湖廣行省平章要束木挾桑哥勢,恣為貪虐,吏民重足而立。一日,遣其黨趙萬戶以取勘和買紗羅,至州,氣焰張甚。澤從容告之曰:「新附民易動,一有不靖,譴責官吏,君獨得安乎?趙感動,不竟其事而去。   二十六年,理算令下,澤曰:「吾不親行,其禍不解。」即至行省上計,要束木怒,拘澤於行省,澤不為動。他郡根株連逮,因此破家者十有二三,獨永州無擾累,民立石頌之。武岡、寶慶盜發,行省檄澤收捕。澤戮盜魁三十一人,釋脅從五百餘人,一道肅清。   二十八年,要束木伏誅,擢澤奉訓大夫、充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平章闊裡吉思雅敬澤,薦澤諳習兵事。元貞二年,從闊裡吉思撫定生黎。越海攻佔城,行軍方略,一以委澤。事平,授海北海南道宣慰副使。旋改廣西兩江道僉都元帥府事。海濱夷獠雜處,吏民有遵法度,狃以為常。澤創立司規二十二章,簡易可行,奏請減並站驛,攢挪馬匹,以寬民力。從之。又以糧稅太重,災荒之後,宜從優恤,詔免廣西糧稅一年,民皆感悅。   澤行部視民間利害事,輒興革之,孜孜詢訪,如恐不及。道過象州,歲饑,澤發廩米二千石賑之。至臨賀,又發廩米一千二百石以賑饑。皆不待報,以便宜行事。   邕州議創屯田,委澤經畫,澤篇歷荒徼,臨交址界,起雷白等十寨陂堰八處,開水田五百二十頃,編立排甲人夫四千六百餘戶,歲收五萬餘石,公私便之。徭人符文真告元帥薛直千奪民牛,邀取金銀等罪,行省檄澤驗治。澤躬入海島,理出平民四百八十二名,牛五十餘頭,金銀什物有差。   廣西道肅政廉訪使舉澤才任風憲。大德六年,授海北海南肅政廉訪使。澤抵任,例得圭田米五百餘石。澤曰:「吾尚未蒞事,遽食重祿可乎!」悉舉籍撥入儒學,以為養士之費。澤患愚民p圭刑綱,摹印格例三千餘冊,犯某事則抵某罪,名曰《社長鬚知》,月集老幼聽之,仿《周禮》月吉讀法之意,於是人知自重,犯罪者少。   雷州地近海,東南有潮汐之患,西北廣衍平袤,宜為陂濼。澤深究水利,出私帑雇役四十人,浚通舊湖,築陂四千餘丈,?三溪瀦之堤,旁置石閘七,復鑿渠,自西而東,環而南,長八千七百六十餘丈。渠上置閘六,通支流,以溉東南際海之田,親堤外復鑿二十四渠,以溉西北之田,長萬三千六百五十餘丈。建八橋以通行旅。渠之首尾,有閘,官司之,時其消長而啟閉之。附城山田作石渠,引西湖注之。又築塘馬家梢以障潮汐之患,撥水戶守之。自是瀉鹵萬頃,悉為沃壤。澤為政,規畫宏遠,措置精密,大率類此。   至大元年,遷福建閩海道肅政廉訪使,以母老乞養,不待命而去。事聞,改授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使,以便養母。歲余,丁母憂,去官。延祐二年,卒於家,年六十六。累贈推忠靖遠著節功臣、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柱國,追封魏國公,謚正憲。   澤於書無所不讀,尤精陰陽、歷算之學。諸葛亮木牛流馬法,澤以意為之,轉運如飛。渾天儀以水激輪,澤以汞代之,不差晷刻。著《棋法》十卷,《忍經》一卷《集字選玉》二卷。子良楨。   良楨,字干卿。資稟絕人,喜讀書,蔭補江陰判官。調婺州武義縣尹,改漳州路推官,上言:「律,徙者不杖,今杖而又徙,非恤刑意。宜加徙,減杖。」遂定為令。移泉州,益以能稱。   天歷初,拜陝西行台監察御史,劾遼陽行省左丞相達識帖睦邇賣國不忠,援漢高帝斬丁公故事,以明人臣大義。並劾御史中丞胡居佑奸邪。皆罷之。擢行台都事,猶以言不盡行,自免歸。   復起為臨察御史。良楨以惠宗初覽萬幾,不可不求賢自輔,疏言:「天歷數年,紀綱大壞,元氣傷夷。天祐聖明,入膺大統,而西宮秉政,奸臣弄權。今天威一怒,陰晦開明,以正大名,以章大孝,此誠兢兢業業祈天永命之秋。其術在乎敬身修德而已。今經筵多兼領職事,大臣數日一進講,不逾數刻而罷,而{楔瞕御小臣恆侍左右,何益於盛德哉!臣願招延儒生若許衡者數人,置於禁密,常以唐虞三代之道,啟沃宸衷,日新聖德,實萬世無疆之福。」又以「國俗,父死則妻其後母,兄弟死則納其妻,父母死無丁憂制。請下禮官有司,及右科進士在朝者會議,自天子至於庶人皆從禮制,以明萬世不易之道。」又言:「處士劉因學術可比許衡,宜從祀孔子廟庭。」皆不報。宦者罕失嬖妾,殺其妻,糜其肉飼犬。上疏乞置罕失重典。並論宦寺交結廷臣之害,宜加汰黜。?人尤忌之。   至正四年,遷刑部員外郎。再遷中書省左司都事。出為江東道廉訪司副使,不就。六年,授平江路總管,復不就。八年,召為右司員外郎,擢郎中。尋遷廣東道肅政廉訪使,未行,還為郎中,遷福建道肅政廉訪使,中道召還,參議中書省事,兼經筵官。十一年,拜治書待御史,擢中書參知政事、同知經筵事。   十三年,擢左丞兼大司農卿,仍同知經筵事。時中書參用非人,良楨不能行其志。會軍餉絀,請與右丞悟良哈台主屯田,歲入二十萬石。東宮未建,良楨屢言之。車駕幸上都,始冊皇太子,立詹事院,驛召良楨為副詹事。良楨每直端本堂,則進正心誠意之說,親君子遠小人之道,皇太子嘉納焉。   十四年,出為淮南行省左丞。初,泰州賊張士誠既隆復叛,進據高郵。太師脫脫奉詔總諸軍討之,良楨與參議,襲伯璲等皆從行。高郵垂克,會詔罷脫脫兵柄,有上變告伯璲等勸脫脫勒兵北向者,下其事逮問,詞連良楨,簿對無所驗。仍除中書左丞,份省彰德,調給軍食。未幾,召遠京師。十六年,進階榮祿大夫,賜玉帶。十七年,除大司農。   十八年,遷右丞,仍兼大司農,辭不允。有奸民誣告知宜興州張復通賊,中書將籍其孥吏,抱牘請署名。良楨曰:「吾腕可斷,牘不可署。」同列變色,卒不能強之。   良楨登政府,多所建白。罷福建、山東食鹽,浙東西長生牛租,瀕海被災圍田稅,民皆德之。嘗論《至正格》輕重不倫,吏得衎緣為奸,舉明律者數人,參酌古今,重加釐訂。書成,良楨已以病去官。未幾卒。   初良楨曾祖壁改烏古孫氏為孫氏,良楨自以金源舊族,不宜忘本,復改為烏古孫氏。   史臣曰:漢霍光廢昌邑王,立宣帝,嚴延年劾其擅廢立,大逆亡道。文宗篡立,達識帖睦邇迎降,烏古孫良楨劾其賣國不忠。二人者,皆能明君臣之義,使後世之亂賊有年顧忌,而不敢動於惡。嗚呼!豈尋常敢言之士所能及哉。   趙宏偉,字子英,穎州人。至元十三年,大兵伐宋,宏偉以書謁,副元帥宋都礙奇之。從略臨江,下吉州,俱有功,署為吉州參佐官。時江淮初附,吉之亂民復聚眾抗命,宋都礙使宏偉討之,道與賊遇,宏偉設伏橋下,以火攻之,賊敗走趨橋,伏發,盡殲之。乘勝搗其巢穴,賊悉眾來拒。宏偉諜知賊已過,還襲其背,大敗之,禽斬賊首,一州遂安。宋廂軍將王昌、張雲誘新附五營兵為亂,事覺,昌就禽,宏偉夜襲雲斬之,俘其黨五百人。宋都礙欲盡誅之,宏偉曰:「此屬詿誤,非得已誅之,無以安反側。」眾得免死。以功授泰和縣尹。宋相文天祥部將羅開禮、葉良臣謀攻吉、贛諸州,宏偉斬良臣,俘開禮,而釋其餘眾。   十五年,賜金符,提舉瓜洲渡。頃之,以例免,改衡州路總管府治中。宏偉大興屯墾,亂民皆去盜為農,州以寧謐。後以疾告歸。   大德五年,用中丞董士恆薦,起儉浙西道肅政廉訪司事。先是,鎮江大旱,蠲民租九萬五千石,已而吏畏飛語,復征之,民無所出。行台移宏偉核其事,宏偉卒蠲之。大風海溢,常、潤等州民多凍溺,宏偉欲發粟賑之,有司以未得報為辭。宏偉曰:「擅發之罪,坐我一人。」由是全活者十餘萬。官調所部造船,自淮入河至臨清,時山東饑,宏偉建議:「此有餘粟,彼有饑民,宜以有餘救民不足。」行省韙其言,漕粟五萬石於山東。遷江南行台都事。   十一年,江南饑,宏偉請以贓罰銀賑之,同僚猶豫未決,宏偉正色力爭。中丞廉恂歎曰:「吾佐得趙君,尚何憂國事哉!」卒如宏偉議。   召拜御史台都事,疏言:「朝廷百官,宜各供其職,以襄時政。」   士論稱之。仁宗在東宮,聞其名,禮遇甚厚,常以字呼之。居一歲,宏偉復告歸,出為浙東海右道廉訪副使,詣東宮辭,仁宗出衣緞,使自擇而賜之。擢江南行台侍御史。皇慶二年,以年及七十致仕。延祐二年,復起為福建道肅政廉訪使,以疾辭。泰定三年,卒。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慰,追封天水郡侯,謐貞獻。子思恭、思敬。   思敬有文行,以處士征為教授。孫璉、琬。   璉,字伯器。至治元年,登進士第,授嵩州判官。再調汴梁路祥符縣尹。入為國子助教,累遷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除杭州路總管。杭州地大事繁,長吏多不稱其職。璉為人強毅開敏,精力絕人,吏莫不服其明決。浙右病於徭役,民充坊、裡正者,皆破其家。朝廷令行省召八郡守集議便民之法,璉獻議,以屬縣坊正為雇役,里正,用田賦以均之,民鹹以為便。有盜誘其同惡,持刃斫市人以索金,人無敢言者。璉曰:「此不可恕也。」遣卒掩捕之,盡戮於市。逾年,召拜吏部侍郎,杭人思之,刊其政績於碑。歷中書左司郎中,除禮部尚書,尋遷戶部,拜參議中書省事,出為山北遼東道廉訪使。   是時河南兵起,兩淮亦騷動,朝廷乃析河南,立淮南江北行省於揚州,以璉參知政事。璉方病水腫,即輿疾而行。既至分省,鎮淮安,又移鎮真州。會張士誠為亂,陷泰州興化,行省遣兵討之不克,命高郵知府李齊招諭之。士誠請降,行省授以民職,且乞從征討以自效。遂移璉鎮泰州。璉乃趣士誠,治戈船趨濠、泗,士誠疑憚不肯發,又覘知璉無備,遂復反。夜四鼓,縱火登城。璉力疾捫佩刀上馬,與賊鬥。賊圍璉,邀至其船。璉詰之曰:「汝輩罪在不赦,今既宥汝,又錫以名爵,朝廷何負於汝?乃既降復反邪!汝棄信逆天,滅不旋踵。我執政大臣,豈為汝賊輩屈乎!」賊以槊撞璉墮地,欲舁登其舟。璉瞋目大罵,遂死之。其僕揚兒以身蔽璉,亦俱死。事聞,賻鈔三百錠,仍官其子?。   璉弟琬,字仲德,仕至台州路總管。至正二十七年,方國瑛以舟挾琬至黃巖。琬潛登白龍奧,捨於民家,絕粒不食。人勸之食,輒瞑目卻之。七日而死。   史臣曰:「李秉彝諸人,皆世祖、成宗時之臨司,其盡心民事,糾劾官邪,可謂稱其職者。白棟劾阿合馬,詹士龍劾桑哥,尤不愧於鯁亮。風雨如晦,難鳴不已,二子有焉。」 卷一百七十五·列傳第七十二   賀仁傑 勝 太平 也先忽都 賈昔刺 丑妮子 虎林赤 禿堅不花 呂合刺 天麟 天祺   賀仁傑,字寬甫,其先隰州人,後徙京兆?縣。父賁,數從軍有功。長安兵後,積屍遍野,賁買地金天門外,為大家瘞之。嘗治室,獲白金七千五百兩。世祖以皇太弟征雲南,駐兵六盤,賁獻五千兩以佐軍資,且言其子仁傑才可用。世祖即召仁傑直宿衛。世祖踐厏,賜賁金符、總管京兆諸軍達魯花赤。卒,贈推忠立義功臣、銀青光祿大夫、司徒、追封雍國公,謚忠宣。   仁傑從世祖征雲南有功,與董文忠同侍帷幄,多所裨益,又厚重不洩,世祖深愛重之。他人入直滿三日則更,獨仁傑、文忠侍上疾,或一月不出。   至元十六年,宋合州守將王立降於西川行樞密院李德輝,東川行樞密院與德輝爭功,奏誅立。會西川都事呂域具立降附本末來,上白其事於許衡,衡告仁傑,仁傑奏於世祖,遂釋立。事具《李德輝傳》。   世祖一日仁傑至榻前,賜以白金,曰:「此汝父獻朕者,可持歸養母。」辭,不許。仁傑白其母鄭氏,鄭曰:「君賜也,宜仁吾宗。」悉散之。世祖欲選童女充後宮,及有司和買多非土產,山後諸郡縣鹽禁為民害,仁傑皆奏罷之,民為立生祠於李老峪。又永盈司倉任文通稅民不入粟,而私給券取直,懼事覺,乃先言他吏為之,罪當誅。仁傑謂:「罪許自首,今文通雖誣人,事與自首同,若殺之,是塞悔過之途。」帝然之,乃重杖文通,而貸其死。   十八年,上都留守關,宰相擬數人皆不稱旨,世祖顧仁傑曰:「無以易卿者。」特授正議大夫、上都留守,兼本路總管、開平府尹。明年,賜三珠虎符,進資德大夫,兼虎賁親軍都指揮使,尋加榮祿大夫、中書右丞,留守如故。桑哥奏:上都留宋司錢谷失實,召留守剌忽耳及仁傑廷辨。仁傑曰:「臣漢人,不能戢奸,致錢谷耗,臣之罪也。」剌忽耳曰:「臣掌印,凡事必關白臣而後行,今錢彀耗,臣之罪也。」世祖曰:「讓人以名爵者有之,未有爭引咎者也。」皆置勿問。仁傑妻劉氏卒,世祖欲為娶貴族,固辭,乃娶平民女,已而失明,夫婦相敬如賓,未嘗置媵妾。大德九年,年七十二致仕,拜光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陝西行中書省事,賜金幣、袍帶有差。以子勝襲上都留守。仁宗立,以仁傑世祖舊臣,召赴闕,行至樊橋而卒。贈恭勤竭力功臣、儀同三司、太保、上柱國,追封雍國公,謚忠貞。延祐六年,加贈推誠宣力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奉元王。子勝。   勝,字貞卿,小字伯顏,以小字行。從許衡學,通經傳大義。年十六,入直宿衛,凝重寡言,世祖器之。是時,天下初定,外事以遽聞者,世祖亟欲賜報,輒遣勝。勝日馳千里,受命無留行,覆命無後期,凡交、廣、雲南、西域之地,皆至焉。   乃顏叛,世祖親征,勝扈從。將戰之夕,惟近臣只兒哈良帶劍立武帳外,雖親貴不能輒入。獨勝受密旨,出入指授諸將方略。明日,世祖禽乃顏。帝顧謂侍臣曰:「昨日之戰,飛矢及於朕前,毅然無懼色者,惟伯顏一人耳。」帝親征,都人洶懼,故亟還,夜行臥輿中,寒甚,勝解衣以身溫帝足,始酣寢。伶人迎駕,蒙彩毳為獅子舞,乘輿象驚奔踶不可制,勝投身象前,令後至者斷?縱之,乘輿乃安。勝創甚,世祖親撫之,遣尚醫尚食護視。俄拜集賢學士,領太史院事,賜一品服。   至元二十八年二月,拜尚書省參知政事。及桑哥敗,罷尚書省,改歸中書。世祖部:「誰可相者?」勝對曰:「天下公論,皆屬完澤。」遂相完澤,而以勝為中書參知政事。勝年甫二十八,參決大政,明允稱職。三十年,改僉樞密院事。   大德九年,勝父仁傑請老,以勝代為上都留守,兼本路都總管、開平府尹,兼虎賁親軍都指揮使。至大三年,進領左丞相,階光祿大夫,行上都留守,兼本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延祐二年,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歲饑,勝輒發倉廩賑民,自劾待罪。仁宗報曰:「祖宗以上都之民付卿父子,欲安之,卿能如此,朕復何憂。」吏持上供物入宮門,暮不得出,所司奏誅之。勝曰:「此非闌入也。」力爭之,吏得免死。奉全州高甲隸虎賁籍,甲死,子幼,官利甲家資,使人強娶其婦。勝辨於帝前,不聽娶,高氏始獲全,民為勝立祠上都西門外。仁宗覆命畫工寫勝像,賜之,俾傳示子孫。未幾,以足疾請老,不許,賜小車出入禁闥。   初,上都富民張弼死,其奴索逋錢,毆負錢者至死。治獄者教奴引弼子,並下獄。丞相鐵木迭兒受弼子賂六萬緡,使大奴脅勝出之,又強以他奸利利事,勝不從。一日,鐵木迭兒坐都堂盛怒,以官事召勝,將罪之。勝抗言,大奴所幹非法,不敢從,他實無罪。鐵木迭兒語詘,事得解。已而中丞楊朵兒只、平章蕭拜住廉知其所受贓,使御史玉龍帖木兒、徐元素按之,據實入奏。仁宗素惡鐵木迭兒,欲誅之。鐵木迭兒走匿興聖宮太后為言,乃奪其印綬罷之。   仁宗崩,英宗在諒暗,鐵木迭兒復相,即執楊朵兒只、蕭拜住矯詔殺之,又誣勝便服迎詔,大不敬,棄市,並籍其家。勝足疾,乘所賜小車迎詔,鐵木迭兒遂誣為便服。英宗誅合散等佈告天下,尚及勝前事,曰:「賀勝輕侮詔書,殊乘臣禮,不加征創,曷示等威。」蓋猶信鐵木迭兒之誣雲。後聞勝母老,憫之,乃以所籍京兆田宅還其家。泰定初,詔雪其冤,贈推忠宣力保德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秦國公,謚惠憫。至正三年,加贈推忠亮節同德翊戴功上、太師,晉封涇陽王,改謚忠宣。子惟一、惟賢、惟賢,大中大夫、同知上都留守司事。   惟一,字允中,後賜姓蒙古氏,名太平。資性開朗,幼如成人。受學於趙孟頫,又師雲中呂弼。泰定初,襲父職為虎賁親軍都指揮使。尋擢陝西漢中道廉訪副使。文宗即位,召為工部尚書,都主管奎章閣工事。又除上都留守同知。   元統初,召為樞密副使,遷同知樞密院事。尋拜御史中丞。中書參議佛家閭,?人也,御史劾其罪,宰相庇之,寢不報。太平引疾家居。   至正二年,命為中書參知政事,辭。俄進右丞,又辭。會御史祁君璧復劾佛家閭,黜之,太平乃起視事。時粟貴,金銀賤,太平請出官錢買之。後兵興,卒獲其用。又請慎選守令,仍遣使核其治行最者,增秩,賚以金幣。從之。四年,拜中書平章政事。五年,罷為宣征院使。宣征典司飲膳,權貴多橫索,太平閱其籍,惟太常禮儀使阿刺不花無之,因請帝擢居近職,並厚賜之。六年,拜御史大夫。故事,非國姓不授御史大夫,太平辭,詔賜姓而改其名。七年,再遷中書平章政事,班同列上,國王朵兒只為左丞相,奏言:「臣藉先臣之蔭,備位宰相,願得與太平共事。」十一月,拜太平左丞相,朵兒只右丞相,太平辭,不允,仍詔示天下。明年二月,詔修后妃功臣傳,特命太平同監修國史,異數也。九年七月,罷為翰林院學士承旨,俄謫山西。太平還奉元,閉門謝客。   十五年,河南盜起,詔以太平為江浙行省左丞相,未行,改淮南行省左丞相,兼知樞密院事,總制諸軍駐濟寧。軍餉絀,太平使有司給官兵牛具、種麥自食,軍賴以濟。十六年,移駐益都。未幾,除遼陽行省左丞相。   十七年五月,復拜中書左丞相。時毛貴據山東,官軍屢敗,十八年自河間入寇,京師大震。廷議遷都避之,太平力爭以為不可。會劉哈剌不花御賊於柳林,大敗之,貴眾潰走濟南,京師解嚴。   已而皇后奇氏為皇太子求內憚,遣宦者樸不花諭意,太平不答。皇后又召太平至宮中,置灑,申前意,太平依違而已。皇太子令御史劾中丞禿魯鐵不花,未及奏,御史遷他官去。皇太子疑太平之子也先忽都洩其事,遂決意逐之。知樞密院事紐的該聞而歎曰:「善人國之紀也,敬去之,國將奚賴?」數於帝前左右之。俄紐的該卒,皇太子令御史買住、桑哥失理劾左丞成遵、參知政事趙中下獄死,以二人為太平之黨也。太平乃引疾辭位。   二十年二月,拜太保,養疾家居。是年,陽翟王阿魯輝帖木兒反,兵逼上都。皇太子言於帝,起太平為上都留守,欲餡之於死地。會阿魯輝帖木兒敗於老章,其部將脫歡縛送於太平。脫次,也先忽都之舊部也。太平不受使,生致關闕下誅之。   太平復引疾乞歸。詔拜太傅,賜田若干頃,俾歸奉元。帝欲相伯撒裡,辭以老,非得太平共事不可。於是密旨復留太平毋行,太平至沙井,聞命而止。皇太子惡其去而復留也,二十三年令御史大夫普化劾以違命之罪,詔悉拘所授宣命及賜物,安置陝西西邊。右丞相搠思監希皇后意,復劾之,詔安置於吐蕃,尋遣使者逼令自裁。太平至東勝,賦詩一篇自殺,年六十三。   初別怯兒不花與脫脫有夙怨,脫脫謫陝西,別怯兒不花欲中傷之,賴哈麻營救獲免。太平與別怯兒不花、韓嘉納等十人約為兄弟。及太平左丞相,韓嘉納為御史大夫,惡哈麻、諷御史沃呼海壽劾之。哈麻知其事,訴於帝前。疏入,帝斥弗納。明日,疏再上,僅奪哈麻及其弟雪雪官。太平罷為翰林學士承旨,韓嘉納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已而脫脫復相,乃謫太平於陝西,杖韓嘉納,流於尼嚕罕以死。又劾也先忽都不應僭娶宗室女,脫脫之母聞之,謂脫脫兄弟曰:「太平好人,何害於汝,而欲去之。汝兄弟如不信吾言,非吾子也。」事始得釋。太平引太不花為平章政事,太平罷相,太不花黨於脫脫,故太平怨之。及再為左丞相,太不花督諸軍討賊久無功,疏請太平至軍中供其餉。太平知太不花害已,諷御史只違兒海劾之,又力言於帝,削太不花官爵,安置蓋州,卒使劉剌哈不花殺太不花父子於路。脫脫之構太平,與太平之殺太不花,皆以朋黨修舊怨,為君子所構。   然太平留意人才,疏薦完者都、執禮哈郎、董搏霄、張樞、李孝光等,皆當時賢者。至於沙汰僧道以減耗蠹,給教官俸以防虛冒,請賜經筵講官坐以崇聖學,又考求死節之士,雖平民亦予贈謚,有官者就世真子孫,天下尤為感動,故一時稱為賢相雲。子均。   均,字公秉,後改名也先忽都。少好學有俊才。累遷殿中侍御史、治書侍御史、翰林侍讀學士,皆兼虎賁親軍都指揮使。被劾,從太平歸奉元,居六年,召為兵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改通政院使。太平再相,授知樞密院事,進太子詹事。   十九年,賊由開平東犯遼陽,詔也先忽都將兵討之,有功。旋罷為上都留守。又改宣政院使。丁內艱,搠思監強起之,又為御史也先帖木兒等所劾罷。   已而搠思監誣也先忽都與老的沙、蠻子、按難答識裡、沙加識裡、脫歡等謀為不軌,鍛煉其獄。帝知其無罪,欲釋之,特命大郝。而搠思監增入條畫內,獨不赦也先忽都等。惟老的沙匿於孛羅帖木兒軍中,獲免,蠻子等皆貶死。也先忽都當貶撒思嘉之地,道過朵思麻。行宣政院事桓州閭素受知於太平,留之。搠思監復劾也先忽都違命,杖殺之。年四十四。也先忽都以宰相子,傾身下士,名譽藉甚。有詩集十卷。   史臣曰:「皇太子圖內憚,皇后奇氏召宰相太平言之。使太平告以君臣、父子、夫婦之正,雖殞其身,豈非堂堂杜稷臣哉。乃依違答之,既麗於亂賊之黨,又為孽後所困,父子俱不得其死。嗚呼!何其庸且暗也。   賈昔剌,大都大興人。其父為庖人。昔剌體貌魁梧,太祖十九年,因近臣入見莊聖皇后,遂從睿宗於和林,典御膳。以須黃,賜名昔剌,氏族與蕖古同,甚見親幸。又以昔剌漢人,不習和林風土,命居灤州。已復思之曰:「昔刺在吾,飲食殊甘。」促召入供奉。世祖在潛藩,知其厚重,俾迎皇后於鴻吉剌之地。自是,預帷幄密計。賜牝馬及駒三十匹並牧戶與之。時兵余,數以所賜分還鄉里。世祖即位,立尚食、尚藥二局,賜金符,提點局事。卒,追封聞甚郡侯,謚敬懿。子丑妮子。   丑妮子,幼時世祖愛之,嘗坐之御席旁。從征雲南,躍馬入水,斫戰船。帝奇其勇敢,而戒其輕銳。惠宗九年,從伐宋,還自鄂州。卒。追封臨汾郡公,謚顯毅。子虎林赤。   虎林赤,有智略。阿里不哥叛,出名馬以助官軍。從幸和林,中道大風,晝晦,敵猝至,虎林赤擊走之。還,佩其大父金符,提點尚食、尚藥二局,歷尚膳使,兼司農。嘗入侍,帝問:「治天下以何為本?」曰:「重農為本。」「以何為先?」曰:「用賢為先,用賢則天下治,重農則百姓足。」帝深嘉之,超拜宣徽使,辭,改僉院事,仍領尚膳使。卒。贈榮祿大夫、絳國公,謚忠靖。子禿堅不花。   禿堅不花,襲世職為尚食、尚藥局提點。世祖以故家子獨奇之,謂他日可大用,使在左右。從征乃顏,軍次杭海,敵猝至,禿堅不花突其陣,破走之。移軍哈罕,大風,晝晦,敵兵千人鼓噪以進,禿堅不花奮擊,身被十餘創,猶力戰,復大破之。帝嘉其壯勇,杭海叛眾請降,鹹謂親犯王師,宜誅之。禿堅不花曰:「杭海本吾人,或誘之以叛,豈其本心哉?且兵法,殺降不祥。宜赦之。」帝曰:「禿堅不花議是。」擢同僉宣征院事。每論政帝前,言直而氣不懾,帝亦知其直,令察宿衛之士有才器者以名聞。論薦數十人用之,後皆稱職。   成宗即位,諸侯王會於上京,凡芻餼宴享之節,賜予多寡之分,無一不當。帝喜曰:「宣徽得禿堅不花足矣。」進同知宣徽院事。四年,帝不豫,召入侍疾。疾愈,賜錢不受,解衣賜之,嘗從巡,幸禁中,衛士感奮,欲有所言。帝進而問之,皆曰:「臣等宿衛有年,日膳允、歲賜以時者,誠荷陛下厚思。亦由徵有能官禿堅不花其人也。」帝悅,賜珠袍,超拜宣徽使。辭曰:「先臣服勤三世,位不過僉佐,臣何敢有加?」帝嘉其退讓,允其請。九年,北方乞祿倫部大雪,奏買駝馬補其死損,出衣幣於內府,自往給之。全活著數萬人。還,賜七寶笠。十年,帝病甚,復入侍疾。及大漸,內難將作,守正無所回撓。   武宗即位,進階榮祿大夫,遙授平章政事,商議宣徽院事,行金復州新附軍萬戶府達魯花赤。至大二年,詔出金帛大賚北邊諸軍,以禿堅不花明習事宜,且不憚勞苦,使即軍中,與其帥月赤察兒定議分給之,諸部大悅。拜宣徽使,出內藏兼金帶賜之。為同官賈廷瑞所嫉。廷瑞請以宣徵院為門下省,尚書省奏廷瑞擅易官制。帝大怒,欲殺之。禿堅不花力諫,帝曰:賈廷瑞毀卿,不直一錢,卿何力言邪?」對曰:「廷瑞所坐不當死,不敢以臣私嫌,誤陛下失刑。」廷瑞遂得免。轉光祿大夫。   仁宗即位,加金紫光祿大夫。延祐四年,朔方又大雪,禿堅不花請賑之如大德時,且出私家馬二百匹以為助。賜錢酬其價,不受,帝解御衣賜之。是時,托恩幸以遨賞賚者,禿堅不花輒抑弗子。鐵失、王廷顯皆同官也。鐵失秘取海舶之貨,禿堅不花曰:「此軍國所資,非人臣所得擅。」鐵失銜之。又賜廷顯玉帶,廷顯欲取大官羊錢三百緡充其價,禿堅不花亦執不從。於是怨之者眾。七年,以疾去官。英宗在諒暗,鐵失構禿堅不花於興聖太后,奏殺之。後鐵失伏誅,禿堅不花之冤始白。贈推忠宣力守諒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冀國公,謚忠隱。又進封冀安王。加贈其曾祖昔剌推忠翊運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太保,進封絳國公;祖丑妮子崇德效節功臣、儀同三司、太傅、柱國,追封絳國公;父虎林赤推誠宣力守德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進封臨汾王。四子:曰班卜,曰忽裡台,皆官監察御史;曰也速古,章佩監少監;曰禿忽赤,中書客省使。   呂合刺,本遼東鹹平人,後徙大都。祖元,金監軍。太祖八年,率所部來降。父惠賢,事順聖皇后,與其妻董氏為皇子北安王保傅。   合刺,性廉直。為金玉局使,奏擇宋俘鉗鈦輸作,教以工事。累遷工部侍郎、將作監使。桑哥誣奏丞相安童,合刺力為之辨,事始釋。成宗即位,拜中書參知政事,遷大司徒,卒。贈金紫光祿大夫,謚忠惠。五子,天麟、天祐、天祺最知名。   天麟,元貞二年由工部尚書拜中書參知政事。大德六年,遷左丞,卒。天祐亦官至大司徒。   天祺,幼從合刺入見,世祖即以為可大任。合刺選將作局吏,詔用天祺,合剌執不可。改同知異樣局總管府事。元貞初,累遷秘書監。繼其父為將作監使,擢集賢學士,遷大都留守,兼少府監,人敢干以私。至大初,擢河東山西道肅政廉訪使,以老母辭,改禮部尚書。丁母憂,屢詔起之,天祺固辭。服除,授壽福院使。延祐四年,拜集賢大學士,與聞國政。宰相忌其切直,遂稱疾辭歸。   文宗即位,起為陝西等處行省平章政事。時關陝連年大旱,天祺發鈔百萬緡米萬石,命有司賑之。禱雨,不食三日,天果雨,歲乃大稔。至順二年冬,以疾乞還,父老哭而留之。天祺未至都,帝數問:「呂平章至否?」入見,上慰勞之,賜灑食,且曰:「卿病癒,當大用。」天祺頓首謝。後至元三年三月,卒,年七十。   呂氏自元至天祺,世以忠謹事上,有漢萬石君之家風。   子延壽,大都人匠府達魯花赤、同知異樣局事。 卷一百七十六·列傳第七十三   洪福源(茶邱 君祥 萬) 王綧(阿剌帖木兒 兀愛)   洪福源,本高麗唐城人。父大純,為麟淵都領,因家焉。太祖十一年,契丹叛眾乞奴、金山等竄於高麗,陷江東城據之。十三年,太祖使哈真等追討之,大純率眾迎降,仍歸高麗。十七年,太祖又遣著古與等十二人使於高麗,偵其虛實,還,遇害。   太宗二年,以高麗殺使者,遣大將撒禮塔伐之。時福源為西京郎將,與其黨畢賢甫殺宣諭使鄭毅、樸祿全,據西京,內附。高麗遣兵馬使閔曦攻之,獲賢甫。腰斬之。福源來奔,高麗執其父大純及大純弟百壽。徙余民於海島,西京遂丘為丘墟。福源從撒禮塔攻拔四十餘城,又與阿禿兒進至王京。高麗王■〈日育て〉乃遣其弟懷安公?請降,遂置東京及州縣達魯花赤七十二人,以福源為東京總管,領高麗軍民。■〈日育て〉畏福源構釁,官其父大純為大將軍,百壽為郎將。以張為福源女婿,賄遣不絕。   四年,高麗復叛,殺所置達魯花赤,遁入江華島。福源招集北邊四十餘城遺民,以待王師。太宗復遣撒禮塔討高麗,福源從大軍攻處仁城,撒禮塔中流矢卒。副將帖哥引兵還,福源留戍。   五年,高麗悉眾攻之,陷西京,福源率所部來歸,處於遼、沈二州之地。六年,賜金符,為管領高麗軍民長官,仍令招流民之未附者。又諭高麗臣民有執王■〈日育て〉及構亂之人來獻者,與福源同處東京,優加恩禮擢用。若大兵已至,拒者死,降者生,其降民令福源統之。   七年,大宗命唐古拔都兒偕福源進討,攻拔龍岡、鹹從二縣鳳、海、洞三州,又拔金山、歸、信、昌、朔等州。十一年二月,入朝,賜鎧甲、弓矢及金織文緞、金銀器、金鞍勒等。   定宗初,命阿母河行省軍與福源攻拔威州平虜城。   憲宗即位,改授虎符,仍為前後歸附高麗軍民長官。三年,命諸王耶虎與福源攻拔禾山、東州、春州,三角山,楊振、天龍等城。四年,又攻拔光州、安城、忠州、玄鳳、珍原、甲向、玉果等城。八年,福源入朝,留和林。   高麗既納款,永寧公綧為質子,寓於福源家,福源待之甚厚。久乃與福源有隙。福源令巫作木偶人,縛手足,埋於第七投井中咀咒。綧從者李綱知之,以奏惠宗。遣使驗之。福源曰:「兒子病虐。故用之以厭虐鬼,非有他也。」因謂綧曰:「公受恩於我久矣,今乃使讒人陷我,所謂養犬反噬主人也。」綧妻宗室女,聞福源詬綧,使譯者述其詞,大怒,呵福源優於地,切責曰:「汝在高麗為何等人?」曰:「邊城人。」又問:「我公為何等人?」曰:「王族。」曰:「然則永寧公真汝主,汝實為犬,反以公為犬噬主何也?我皇族女。帝以公為高麗王族而嫁之,公為犬。安有人而與犬同處者乎?吾當奏帝。」遂行。福源號泣叩頭乞罪,綧追止之,不及。福源傾家資備賄賂,與綧倍道追之。中途遇敕使,令壯士數十人蹴殺福源,籍沒家貲,械其妻及子茶丘、君祥等以歸。   福源死時年五十二。中統二年,茶丘雪父冤,贈嘉議大夫,瀋陽侯。謚忠惠。福源七子,俊奇、君祥最知名。   俊奇,小字茶邱。幼以驍勇聞,受知世祖,以小字呼之。中統二年,命襲父職,管領歸附高麗軍民總管。   至元六年,高麗權臣林衍叛,冬十一月,詔以其軍三千從國王頭輦哥討平之,遷江華島所有臣民復歸王京。十二月,帝命茶邱率兵,往鳳州等處立屯田總管府。八年二月,入朝,賜鈔百緡。林衍餘黨裴仲孫等立高麗王?親屬承化侯為王,引三別抄軍據珍島以叛。五月,茶邱偕經略使欣都討破之,其黨金通精率餘眾走耽羅。帝遣侍衛親軍千戶王岑與茶邱議徵取之策。茶邱表陳:「通精之黨多在王京,可使招之,招而不從,擊之未晚。」從之。俄敕往羅州道監造戰船。且招降耽羅。茶邱得通精之侄金永等七人使招通精,不從,留金永,余盡殺之。十年,詔茶邱與欣都率兵渡海,攻耽羅,通精伏誅,悉免其脅從者,高麗始平。   茶邱奉詔來見高麗王,不拜,以中書省牒索其叔父百壽。高麗拜百壽樞密副使,致仕,將遣之。茶邱故遷延不去,欲以激帝怒。時高麗官奴崇讓等謀殺達魯花赤,事覺,捕鞫之。茶邱欲使崇讓等詞連本國,因襲滅之,密與達魯花赤脫朵兒議之。國禮,凡議事,議合則脫冠以示同意。茶邱等皆脫冠,脫朵兒不脫,為之辨明,事始得已。   十一年,又命監造戰船,經營征日本事。三月,授昭勇大將軍、安撫使,高麗軍民總管如故。又命茶邱提點高麗農事。八月,授征東右副都元帥,與都元帥忽敦等領舟師二萬,渡海征日本,拔對馬、一岐、宜蠻等島。十四年正月,授鎮國上將軍、征東都元帥,鎮高麗。   二月,率蒙古、高麗、女直、漢軍,從伯顏北征叛臣只兒瓦歹等。四月,至脫刺河,猝與喊遇,茶邱突陣無前。伯顏以其勇聞,賜白金五十兩、金鞍勒、弓矢。   十七年,授龍虎衛上將軍、征東行省右丞。十八年,與右丞欣都將舟師四萬,由高麗金州合浦以攻日本。時右丞範文虎等兵十萬由慶元、定海等處渡海,期至日本一歧、平戶等島合兵登岸。秋八月,遇颶風,舟壞而還,茶邱僅以身免。十九年十月,命茶邱於平灤黑堝兒監造戰船七百艘,以圖再舉。二十一年十一月,復授征東行省右丞。二十三年,命往江浙等處遣漢人復業。   二十四年,乃顏叛,車駕親征,賜以翎根甲、寶刀,命率高麗、女直、漢軍扈從。猝遇乃顏騎兵萬餘,時茶邱兵不滿三千。眾有懼色。茶邱夜令軍士多裂裳帛為旗幟,斷馬尾為旄,林中張設疑兵,乃顏大驚,以為官兵大至,遂潰走。帝聞之,厚加旌賞。凱還,授遼陽等處行尚書省右丞。二十七年,以疾辭。   叛王哈丹等竄入高麗西京,中書省特起茶邱鎮遼東,帝遣闍裡台孛羅兒賜以金字圓符,命茶邱便宜行事。二十八年,以疾卒,年四十八。茶邱常怨本國,弟君祥獨謂:寧怨永寧公,不敢負國雲。子四人,長曰萬,最知名。   君祥,小字雙叔。福源第五子也。年十四,隋兄茶邱見世祖於上都,帝悅,命劉秉忠相之。秉忠曰:「是兒目視不凡,後必以功名顯,但當致力於學耳。」令選師儒誨之。至元三年,籍高麗民三百人為兵,令君祥統之。從禿花禿烈、伯顏等軍築萬壽山,復從開通州運河。帝親諭之曰:「爾守志忠勤,朕所知也。」帝嘗坐便殿,閱江南輿地圖,欲召知者詢其險易。左丞相伯顏、樞密副使合達以君祥應旨,奏對詳明,帝悅,酌以巨觥。顧謂伯顏曰:「是遠大器也。」   六年,林衍叛,從頭輦哥征之。八年,戍河南。九年,掠淮西,破其大凹城。十年,從元帥孛羅罕襲淮東之陽湖,俘其男女牛馬。   十一年,入朝,帝命伯顏伐宋。朝議以宋之兵力多聚兩淮,聞我欲渡江,彼必移師拒守。遂命右衛指揮使禿滿歹,率輕銳二萬攻淮安以牽制之,君祥以蒙古漢軍都鎮撫從行。後伯顏既渡江。帝命禿滿歹還軍蕭縣。時君祥奉使伯顏軍中。宋黃州制置使陳奕降,其子巖知漣水軍,伯顏遣三十騎往招之,因令君祥入奏,帝曰:「卿可急還,陳知府降,即偕來也。」及與巖入朝。宴勞甚厚。從元帥孛魯罕攻清河,拔之。海州安撫使丁順約降,孛魯罕令君祥以聞,時伯顏方朝上都,見君祥甚甚,遂從南伐。   伯顏克淮安,至揚州,分兵攻淮西。宋制置使夏貴遣牛都統以書抵伯顏曰:「諺云:殺人一萬,自損三千。願勿廢國力,攻奪邊城,若行在歸附,邊城焉往。」伯顏遣君祥以牛都統入見,留三日,還軍中。仍傳旨諭伯顏曰:「事難遙度,宜臨幾審圖之。」伯顏師次鎮江,諜報有都統洪模為都督府將,伯顏謂君祥曰:「汝同姓,可往招之。」模即迎降。師進次臨平山,距臨安五十里,模來報曰:「宋丞相陳宜中、殿帥張世傑皆已遁去,催三宮未行,宜早定計。以活生民。」伯顏遂令模護送三宮,以君祥從行。宋平,擢武略將軍、中衛親軍千戶。十五年,命僉江南民兵。進明威將軍、中衛親軍副都指揮使。十七年,進昭勇大將軍。十九年,授樞密院判官。二十三年,轉昭武大將軍、同僉樞密院事。   二十四年,乃顏叛,從世祖親征。每駐蹕,君樣輒以兵車外環為營衛,佈置嚴密,帝嘉之。凱旋,加輔國上將軍。綿次上起居為《東征錄》。二十八年,授遼陽行省右丞,用樞密院留。復居舊職隊。俄加集賢大學士,依舊同僉樞密院事。議者欲自東南海口辛橋開河合灤河,運糧至上都,敕與中書右丞阿里相其利害,還,極言不便,罷之。帝又欲征日本,令高麗造船。君祥進言曰:「軍事重大,宜遣使問高麗,然後舉兵。」帝然之,遣君祥使於高麗。還,改僉書樞密院事。明年,又使君祥兄子波立兒至高麗,監造戰船。波立兒望見王宮,下馬流涕曰:「今雖衣錦還鄉,然勞吾父老,甚可愧也。」高麗王嘉君祥不忘故國,封為益城侯、修文殿大學士。   成宗即位,詔裁減久任官,知樞密院暗伯等奏:君祥在樞密十六年,最為久者。帝曰:「君祥始終一心,可勿遷也。」大德二年,復遣君祥使於高麗,台臣劾君祥以他事,中道追還。三年,奉使江浙,問民疾苦。後屏居昌平縣之皇華山。   七年,擢司農卿。拜中書右丞,又為御史所劾,改浙江行省右丞。遷遼陽右丞,建議宜新省治,增巡兵。設儒學提舉、都鎮撫等員,以興文化,修武備。未報。會武宗即位,征為同知樞密院事,進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遼陽等處行中書省事,改遼陽行省平章政事,俄改商議行省事。至元大二年卒。子邁,奉訓大夫、同知開元總管府事。   萬,小字重喜,以小字行。至十三年,入宿衛。十八年,襲職為懷遠大將軍、安撫使、高麗軍民總管,仍佩父茶邱虎符。   二十四年,從討乃顏。六月,至裡撒禿魯之地,偕平章失剌鐵木兒與乃顏將黃海戰,大敗之。又扈駕與塔不台戰。敗之。世祖留蒙古、女真、漢軍鎮哈剌河。復選精騎,使重喜領之,扈駕至失刺斡耳朵,從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兒進討。七月,至扎剌麻禿,與剛家奴戰,敗之。追至蒙可山、那兀江等處,遂平金剛奴、塔不台等。九月,師還。   哈丹、八剌哈赤再叛,十月,重喜從諸王愛牙哈赤、宣慰使塔出及失刺鐵木兒討之。十二月,次木骨不剌。時諸王脫歡以兵四千餘人與賊將戰,稍卻,重喜率騎兵援之,衝鋒陷陣,大破其眾。又從諸王乃蠻、愛牙哈赤、平章薛闍千與哈丹等戰於兀朮戰,又戰於黑龍江,又戰於貼滿哈,皆敗之。二十五年,重喜又從玉速帖木兒出師,五月,至貼列河,又至木骨兒抄喇,與哈丹禿魯干戰,俱有功。八月,至貴列河,重喜率所部先涉,賊遁。十月,又從玉速帖木兒至木八蘭。十二月,與古都禿魯干戰,又敗之。二十七年六月,賜白金五十兩、甲一襲。九月,至裨春,與哈丹禿魯干戰。二十八年二月,從平章薛闍干至高麗青州。五月,與哈丹戰八日,又戰,俱敗之。六月,班師,授昭勇大將軍,佩三珠虎符,職如故。十月,薛闍千以重喜入朝,且奏其功,帝喜之,賜玉帶一、白金五十兩,授龍虎衛上將軍、遼陽等處行中書省在丞。   二十九年。仍佩元降虎符,總管高麗、女真、漢軍萬戶,兼安撫使、高麗軍民總管。六月,改資德大夫、遼陽等處行中書省右丞。大德十年,以其叔父君祥代之。十一年,武宗即位。重喜朝於上都。七月,復授遼陽行省右丞。至大二年,坐事謫漳州,中途遇郝而還。明年,卒。子滋,襲職。   史臣曰:「洪福源以高麗西京叛,遂引寨古之兵□其宗杜。公山弗狃有言:君子不以所愛廢鄉,若福源者其公山弗狃之罪人乎!君祥能益前人之愆,易亂賊而為忠孝,賢矣哉。   王綧,高麗清化侯璟之子也,封永寧公。太宗十三年,■〈日育て〉遣綧卒質子十五人入為禿魯花,偽稱■〈日育て〉子。綧善騎射,讀書通大義。   憲宗三年,宗王也苦等征高麗,使綧諭國王納款。從也苦圍忠州,時以書責綧曰:「昔爾入侍天庭之日,出自誠心,決然獨斷以一身代韓之百姓,豈以已之安危為慮哉。十餘年間,險阻艱難,殆不可容說。然邈在萬里外,猶望庇於本國,幸今至此,韓之百姓冀蒙救護,想爾意何如也。況孝思所格,天地感動,今大王以寬仁字小為任,汝當切迫陳達,俾大軍早日解圍,則不特老人悅懌,一國之人俱慶更生矣。」後憲宗知綧非王子,謂曰:「汝雖非王子,亦王族之近者。久居吾國,乃吾人也。」奪阿母侃馬三百賜之。綧又從大軍伐高麗至尚州,郎將蔡取和謂綧曰:「捐妻子,從公絕域者,欲安國家耳。今無一事利國,與叛臣何異?」乃逃歸。綧遣人追斬之。   中統元年,授金符、總管,換虎符。三年,率所部討李□。至元七年,高麗臣林衍叛。世祖遣宗王頭輦哥討之,綧簽新附戶一千三百以從。是年十一月,以疾歸,綧妻奏殺洪福源,其子洪茶邱訴於世祖曰:「真金太子中書令,綧高麗尚令,自謂品秩與皇太子等。」世祖怒奪綧所領部眾。二十年卒,年六十一。三子:阿剌帖木兒、闊闊帖木兒、兀愛。   阿刺帖木兒,襲虎符,總管。至元八年,從討叛賊金通精,賊敗走耽羅。十一年。進昭勇大將軍,從都元帥忽都征日本。十五年,加鎮國上將軍、安撫使、高麗軍民總管,尋擢輛國上將軍、征東左副元帥。十八年,復征日本,遇颶風,沒於海。   闊闊帖木兒,侍武宗於潛邸,積勞授大中大夫、管民總管。   兀愛,襲虎符、總管,擢安遠大將軍、安撫使、高麗軍民總管、征東左副元帥。二十四年,從討乃顏。復從月魯那演討塔不台、脫歡於蒙可山、那江。兀愛與八剌哈赤、脫歡相拒,戰於黑龍江,箭中右臂。裹創復戰,大破之。二十五年,從平章闊裡帖木兒討哈丹,兀愛獲古都禿魯干。明年。加昭武大將軍、遼陽等處行中書省事。又明年,哈丹等收散卒號十萬,脅掠水達達、女直人之地,遣兀愛鎮撫高麗,修城隍,嚴卒伍,軍威大振。九月,哈丹寇纏春,兀愛拒卻之。   二十八年,入覲,賜尚方玉帶及銀灑器。二十九年,改征東左副都元帥府,立總管高麗女直漢軍萬戶府,授兀愛三珠虎符、鎮國上將軍、總管高麗女直漢軍萬戶府,兼瀋陽安撫使,高麗軍民總管。未兒卒。 卷一百七十七·列傳第七十四   楊大淵 文安 劉整 垓 夏貴 呂文煥 師夔 範文虎 管如德 王積翁 都中 朱煥 霽 陳奕 巖 蒲壽庚 馬成龍 周全   楊大淵,成州天水人。與史大全、弟大楫皆仕宋。大淵總兵閬州。憲宗伐宋,圍閬州大獲城,遣宋降臣王仲入招大淵,大淵殺之。帝怒,督諸軍力攻,大淵懼,遂以城降。帝欲誅之,汪田哥諫,獲免,命招降蓬、廣安諸州。進攻釣魚山,擢大楫為管軍總管。從諸王攻禮義城。憲宗九年,拜大淵侍郎、都行省,悉以閫外之任委之。   世祖中統元年,詔諭大淵曰:「尚厲忠貞之節,共成康乂之功。」大淵既拜命,即遣兵進攻禮義城,掠其饋運,獲總管黃文才、路鈐、高坦之以歸。二年秋,與宋將鮮恭戰,獲其統制白繼源。行省以大淵功言於朝,詔給虎符一、金符五、銀符五十七,令論功行賞,以名聞。三年春,世祖命大淵出開、達與宋兵戰於平田,復戰於巴渠,擒其知軍范燮、統制魏興等。   先是,大淵建言,謂取江南必先取蜀,取蜀必先據夔州,乃遣其侄文安攻宋巴渠。至萬安寨,守將盧埴降。復使文安相夔、達要衝,城蟠龍山。山四面巖阻,可以進攻退守,城未畢,宋夔州路提刑鄭子發曰:「蟠龍,夔之咽喉,此必爭之地也。」遂翻眾來攻。大淵聞有宋兵,即遣侄安撫使文仲赴授。宋兵宵遁,追敗之。秋七月,詔以金符十、銀符十九賜其麾下將士,別給海青符二,俾事亟則馳奏。又賞合州之賜白金五十兩。   冬,大淵入覲,拜東川都元帥,與征南都元帥欽察同署事。大淵還,復城虎嘯山以逼宋大良城,不逾時而就。四年,宋賈似道遣楊琳賚空名告身及蠟書、金幣,誘大淵南歸。文安擒之以聞,詔誅琳。五月,世祖以大淵及張大悅復神山功,賜蒙古、漢軍鈔百錠。   至元元年,大淵進花羅、紅邊絹各百五十段。詔曰:「所貢幣帛,已見忠勤,卿守邊陲,宜加優恤。今後以此自給,俟有詔乃進。」冬十月,大淵諜知宋總統祁昌由間道運糧入得漢城,乃率軍掩襲擒昌等於椒坪,俘獲輜重以數千計。明日,宋都統張思廣引兵來援,復大破之,擒其將盛總管。二年,大淵以疾卒。八年,追封閬中郡公,謚肅翼。   子文粲,襲閬、蓬、廣安、順慶、夔府路等都元帥。兄子文安。   文安,字泰叔。父大全仕宋,守敘州。大兵入蜀,大全戰沒。宋贈眉州防禦使,謚愍忠,官其長子文仲。文安方二歲,母劉氏鞠之,依督父大淵於閬州。大淵降,授文仲安撫使。   中統元年,擢文安監軍,攻禮義城,奪其糧船,繞出通川,獲宋將黃文才、高坦之。二年,復出通川,與宋將鮮恭大戰,擒統制白繼源。三年,出開、達,擒知軍范燮、統制魏興等,授文安開、達、忠、萬、梁山等處招討使。遂築蟠龍城,以據夔、達要路。宋兵來爭,文安擊敗之。四年,佩銀符,擢千戶,監軍如故。進築虎嘯城。至元元年,宋都統張喜引兵攻蟠龍,敗之。喜潛師宵遁,出得漢城,文安又追擊敗之。復築方斗城,為蟠龍聲援,令裨將高先守之。宋兵攻潼川,行省命文安赴援,敗宋師於射洪之納填。宋都統だ昌以重兵運糧餉得漢,大淵命文安邀之,昌立柵椒原以守,連戰三日,獲昌,俘守將向良家屬,充招良,良以城降。   二年,改授金符,仍前職,還攻宋開、達等州,擒其統制經和剛。八月,宋兵由開州運糧,文安率奇兵邀擊之,獲總管方富等。行省上其功,擢夔東路征行元帥,命以前後所俘入見。賜黃金、鞍馬有差。還,攻宋金州斷虎隘,殺其將梁富,擒路鈐、趙貴等。   三年春,率千戶李吉等略開州,與宋將硬弓張大戰,獲統制陳德等。冬,總帥汪惟王遣裨將李木波等由間道襲開州,文安遣千戶王福引兵助之。福先登,宋將龐彥海投崖死,擒副將劉安仁,留兵戍其地。宋諸路兵來援,圍城三匝,又築壘於城外,文安密遣人入城,諭以堅守。四年春,文安率兵斷宋人糧道,飛矢中文安面,拔矢力戰,大破之,殺其將張德等。已而文安以創甚,回蟠龍,宋兵遂陷開州。   五年,文仲卒,詔文安就佩金虎符,充閬州夔東路安撫使、軍民元帥,仍相副都元帥府事。閬州戶口凋耗,文安教以耕桑,鰥寡不能自存,願相配偶者,並為一戶充役,民始復業。七年,從嚴忠范攻重慶,大戰於龍坎,敗宋兵,攻鏵鐵寨,擒其將袁宜、何世賢等。捷聞,詔賜白金、寶鈔、幣帛有差。冬,文粲入見,帝諭之曰:「汝兄弟宣力邊陲,朕所知也。」進文安階明威將軍。   八年秋,文安會東川統軍匣刺攻達州,三戰三捷,帝深加獎諭,進昭勇大將軍、東川路征南把討使,復賜金銀、寶鈔、鞍馬、弓矢,幣帛。   九年秋,築金湯城,積屯田之粟以逼宋龍爪城。知宋兵必至,遣韓福出通川以牽制之,與宋兵遇於銼耳山,敗之。宋兵輸糧達州,激擊於盧灘峽,擒統制孫聰、張順等。宋兵復由羅頂山輸糧開、達,文安伏兵截之,打神將吳金等,覆其糧船;秋,宋都統閻國寶、監軍張應庚,運糧於達州,文安復邀之於瀉油坡,奪其糧。宋開州守將鮮汝忠邀文安歸路,與戰敗之,獲總轄秦興祖、潭友孫。   十一年秋,與蒙古、漢軍萬戶怯必烈等攻宋夔東,拔高陽、夔、巫等寨,擒守將嚴貴、竇世忠、趙興,因跨江為橋,以斷宋兵往來之路。時宋以鮮汝忠、趙章鎮開、達二州,而汝忠家屬,尚留開州。文安曰:「達未易攻,若先拔開州,俘其家屬,以招汝忠,則達不煩兵而下矣。」乃遣蔡邦光率千戶呼延順等攻開州,盛兵駐蟠龍,以為聲援。十二年正月,諸軍夜銜枚,薄開州城下,遣死士先登,軒關以入。及城中人知,則我軍己立旗幟於城上;守將韓明父子猶率所部巷戰,力屈就擒。文安遷汝忠家屬於蟠龍,遣部將王師能往達州,招之曰:「降則家屬得全,不降則闔城塗炭。汝宜早為計。」汝忠遂降。趙章子桂楫,守師姑城,招之亦降。獨龍爪城守將謝益不降,攻之,擒統制王慶,益棄城走。於是由山等處八城,皆望風歸附,凱還。獻捷京師,加文安驃騎衛上將軍,兼宣撫使,賜鈔一千錠,文粲加鎮國上將軍。   文安尋遣其兄子應之,往招都勝、茂竹、廣福三城。蒲濟川降。進攻梁山,守將袁世安皆降之。秋七月,兵至樂勝城,宋將隋方備御,圍城四十日,竟不降。文安乃移兵攻萬州之牛頭城,遷其民進圍萬州,守將上官夔固守,文安解圍去。冬,進攻白帝城,以師老乃還。   十三年,進金吾衛上將軍,賜五帶一。夏,朝廷遣安西王相李德輝經畫東川課程,袁世安遣使約降。文安以自德輝,德輝大喜,即遣文安招之,世安遂納款。秋七月,進軍攻萬州,遣經歷徐政諭守將上官夔降,夔不從,逾月攻拔外城。宋將張起巖來救,遣鎮撫彭福壽迎擊,敗之,萬州奪氣。文安復傳王令旨諭夔降,終不屈。文安遣勇士梯城入,夔巷戰而死。萬州既定,遣使招鐵檠、三寶兩城守將楊宜、黎拱辰降,分兵略施州,擒統制薛忠,會大雪,遣蔡邦光夜攻之,遂拔施州。   十四年夏,進兵攻鹹淳府,守將鎮撫使馬坤,文安鄉里也,諭之降,不從。冬十一月,坤力屈就擒。十五年,進兵攻紹慶府,破之,獲其守將鮮龍。東川已定,獨夔帥張起巖嬰城固守,文安遣元帥王師能招之,起巖亦以城降。夏入覲,文安以所得城邑繪圖獻之。帝勞之曰:「汝功城略地之功,何若是多也!」擢四川南道宣慰使,解白貂裘賜之。   十七年,遣裨將王介諭降散毛諸洞蠻,以散毛酋入覲,因奏曰:「元帥蔡邦光,昔征散毛洞戰歿,可念也。」帝曰:「散毛既降而殺之,何以懷遠!」乃擢邦光子為管軍總管,佩虎符,賜散毛酋金銀符各一,遙授文安參知政事,行四川南道宣慰使。十九年春,入觀,擢龍虎衛上將軍、中書左丞,行江西省事。二十年,改授荊南道宣慰使,卒。   子良之,襲佩虎符、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戶,歷湖南宣慰副使、岳州路總管。卒。   劉整,字武仲,先世京兆樊川人,徙鄧州穰縣。整沉毅有智謀,善騎射。金亂,入宋,隸制置使趙方麾下。方臨卒,謂其子葵曰:「整才氣,汝輩不能用,宜殺之,勿留為異日患。」葵不聽,整從孟珙攻金信陽州,為前鋒,夜率壯士十二人渡塹塹城,襲擒金將,還報。珙大驚,以為唐李存孝率十八騎拔洛陽,今整取信陽所將更少,乃書其旗曰賽存孝。累遷潼川十五軍州安撫使,知瀘州軍州事。   整以北人,捍西邊有功,江南諸將皆出其下,呂文德忌之,所畫策輒擯沮,有功輒掩而不白,知俞興與整有隙,使制置四川以圖整。興以軍事召整,不行,誣構之。整遣使訴於臨安,不得上達。及向士壁、曹世雄見殺,整益危不自保,乃謀款附。   中統二年夏,整籍十五軍州、戶三十萬來降。世祖授整夔府行省,兼安撫使,賜金虎符,仍賜金、銀符,以給其將校有功者。愈興攻瀘州,整出珍寶分士卒,激使戰,敗之。復遣使以宋所賜金字牙符及佩印入獻,請益屯兵、厚儲積為圖宋計。   三年,入朝,授地中書省於成都、潼川兩路,賜銀萬兩,分給軍士,仍兼都元帥。同列嫉整功,謀陷之,整懼,請分帥潼川。七年,改潼川路都元帥。四年五月,宋安撫高建、溫和進逼成都,整授之。宋兵聞賽存孝至,遁去。攻潼川,又與整遇於錦江,敗走。至元三年六月,遷昭武大將軍、南京路宣撫使。   四年十一月,入朝,建言:「宋主暗臣悖,立國一隅,今天啟混一之機。臣願效犬馬勞,先攻襄陽,撤其捍蔽。」廷議沮之。整又曰:「自古帝王,非四海一家,不為正統。聖朝有天下十七八,何置一隅不問,而自棄正統邪!」世祖曰:「朕意決矣。」五年七月,遷鎮國上將軍、都元帥。九月,偕都元帥阿術督諸軍,圍襄陽,城鹿門堡及白河口,為攻取計,率兵五萬,鈔略沿江諸郡。六年六月,擒都統唐永堅。七年三月,築實心台於漢水中流,上置弩炮,下為石囤五,以扼敵船。且與阿術計曰:「我精兵突騎所當者破,惟水戰不如宋耳。奪彼所長,造戰艦,習水軍,則事濟矣。」乘驛以聞,報可。既還,造船五十艘,日練水軍,雖雨不能出,亦畫地為船習之,得戰士七萬。八月,復築長轉以遏外援。   八年五月,宋將範文虎遣都統張順、張貴駕輪船饋襄陽衣甲,邀擊,斬順,獨貴得入城。九月,遷河南省參知政事。九年三月,加諸翼漢軍都元帥。襄陽帥呂文煥登城,整躍馬前曰:「君昧於天命,害及生靈,豈仁者之事!又齷齪不能戰,取羞於勇者,請與君決勝負。」文煥不答,伏弩中整臂。三月,破樊城外郭,斬首二千級,擒裨將十六人。諜知文煥將遣張貴出城來援,乃分部戰艦,縛草如牛,傍漢水兩岸遍置之,眾莫測所用。九月,貴果夜出,乘輪船順流下走,軍士覘知之,兩岸爇草牛如晝,整與阿術麾戰艦轉戰五十里,擒貴於櫃門關,餘眾盡殺之。   十一月,詔統水軍四萬戶。宋荊湖制置李廷芝以金印牙符,授整漢軍都元帥、盧龍軍節度,使封燕郡王,為書,使永寧僧持送,期以間整。永寧令得之,驛聞於朝,敕張易、姚樞雜問,適整至自軍中,言宋怒臣畫策攻襄陽,故設此以殺臣,臣實不知。詔令整復書謂:「整受命以來,惟知督厲戎兵,舉垂亡孤城。宋若果以生靈為念,當重遣信使,請命朝廷,顧為此小數,何益於事!」   時圍襄陽已五年,整計襄、樊唇齒,宜先攻樊城。樊城人樹柵於城外,斬木列置江中,貫以鐵索。整言於丞相伯顏,令善泅者斷木沉索,督戰艦趨城下,以回回炮擊之,焚其柵。十年五月,樊城破,遣唐永堅入襄陽,諭呂文煥,乃以城降。上功,賜整田宅、金幣、良馬。   整入朝奏曰:「襄陽下,則臨安搖動矣。若將所練水軍,乘勝長驅,長江必非宋所有。」遂改行淮西樞密院事,屯正陽。十一年,遷驃騎衛上將軍、行中書左丞,宋夏貴悉水軍來攻,破之於大夫洲。十二年正月,詔整將所部出淮南,整銳欲渡江,行省止之,不果行。丞相伯顏入鄂,捷至,整失聲曰:「首帥止我,使我成功後人,善作者不必善成,果然!」是夕,憤惋而卒,年六十三。贈龍虎衛上將軍、中書右丞,謚武敏。   四子:垣,嘗從父戰敗昝萬壽於通泉;埏,管軍萬戶;均,榷茶提舉;垓,最知名。垓,字仲寬。中統三年,移新附民匠於成都,以垓領頭其眾。時垓年十三歲。至元三年,從整入朝,授管軍萬戶,佩金虎符。四年,城眉、簡二州。從圍嘉定,攻破五獲石城,白馬,資江等城寨。六年,從敗宋師於龍填。九年,入直東宮宿衛。十年,從轉樊城。四月,御史言垓與阿里海涯子忽失海牙素不知兵,帝命以萬戶還成都。十一年六月,敗宋師於嘉定城外,收撫嘉定等路,拓地一千五百餘里,以降將及蠻酋入覲,進拜都元帥。宋亡,蜀地未盡平,樞密院奏瀘州整舊治,請使垓以都元帥領之。十四年,克瀘州之珍珠堡,降其守將。十六年,入朝,拜同知四川北道宣慰司事。二十年,移四川南道。二十一年,邱德、祖迷等謀作亂,垓擒斬之。   二十三年,入朝,詔問宋降將,垓即奏:「先臣在襄陽,以呂文煥來歸,今為右丞;在滬州,以管如德來歸,今為左丞。臣在西川,以昝萬壽來歸,今亦為右丞。」帝即擢垓左丞,為參知政事吐魯華所格而止。垓又奏:「江南平,臣不敢自言先臣功,惟上念之。」帝曰:「朕未嘗忘爾父也。」授垓鎮國上將軍、陝西四川等處行省參知政事。旋改四川等處行省僉事,又改行尚書省事。二十九年,拜輔國上將軍、四川行省參知政事。未幾,謝病歸。   大德八年,起為奉國上將軍、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八番順元等處宣慰使都元帥,佩金虎符。蠻酋南列等納款,賜弓矢、衣甲。至大三年,移鎮廣東,奏言:「軍士不習水土,宜移中原,屯戍於內地。」從之。皇慶二年卒,年六十四。垓廉於財,卒之日,僅存中統鈔四百貫雲。   夏貴,字用和,安豐人。生有異稟,暮夜能見射箭落處,人稱為夏夜眼。少年以罪刺雙旗面上,又稱夏旗兒。以勇敢,見知於呂文德。從趙范入洛陽,擢為裨將。蒙古兵轉安豐,貴援之,築寨於瓦步,遍樹五色旗,間道率所部趨安豐。敵撤圍城兵,攻瓦步寨,竟得空城。比還安豐,則貴已登陴,遂解圍去。   嘉熙三年,壽春告急,食且盡。貴與文德定計,夜率援兵,直抵城下,棄其所賚米於道。明日,敵兵見道上棄米,駭曰:「米入城中多矣。」皆有去志。貴又令舟師囊磚石,相系擲於浮橋上,橋沉,舟師魚貫而上,卒全壽春。   淳祐六年,葵命貴援高郵,貴以兵百人赴之,夜伏敵寨外,以觜笛為號,仗兵聞笛而起,入寨中,獲牛馬器械無算。   寶祐五年,賈似道欲城荊山,問形勢於貴。貴曰:「荊山與塗山夾束淮流,如人之喉咽,一有梗,則安豐、壽春斷,淮西必危。」似道然之,命貴董城工,擢吉州刺史、知懷遠軍。六年,兼河南招撫使,尋封壽春郡開國伯,食邑七百戶。   開慶元年,命貴至懷遠,措置戰守。貴固守百餘日,會濠州援兵至,圍始解。召詣行在,賜金帶一、銀五百兩。   景定元年,兀良合台自黃州新生洲濟師北歸,貴進兵濰源,獲戰船三百餘艘。又戰於黃石港,獲馬三百餘匹。遂復壽昌。軍進至黃州團峰,去白鹿磯二十餘里,時氈帳布南北兩岸,貴以舟師陣白鹿磯浮橋下,登北岸陸戰,奪還所俘老弱三千餘。或譖貴不戰於南岸,貴貽書賈似道曰:「敵輜重盡在北岸,攻其所必救,以速其走耳。不出三日,江面可以肅清。」於是夜率諸軍,攻斷浮橋,殺殿卒七百餘人,明日江南無一騎,遂以大捷聞。論功,除其子松環衛官,賜金帶。尋除貴知淮安州,兼京東招撫使。   李□南侵,貴敗之,壇僅僅以身免。二年,克復漣水軍及東海軍、海州,賜官會百萬貫、金帶一,又賜溧陽田三千畝。貴建第溧陽,得金龜,宋理宗書錦龜堂賜之。   四年,除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重慶府。是年,偕張玨攻虎嘯山,敗績於鵝湖。鹹淳元年,貴潛師溯資江而上,出劉整不意,斬馘數千人,整敗歸。三年,克復廣安軍,除寧武軍節度使,加食邑五百戶,實封二百戶。   四年,召赴行在,除沿江制置副使,知黃州。五年,除權荊潮安撫、制置大使,湖廣總領、四川策應大使,知鄂州。六年,乞回黃州。七年,乞致仕。俱不允。九年,除淮西安撫、制置大使,兼知黃州。十二月,阿術攻陽羅堡,貴率兵投之。聞阿術渡江,大驚,引麾下三百艘遁還。事具《阿術傳》。   德祐五年。賈似過督師次於蕪湖,貴引兵會之,出一編書示似道早:「宋歷止三百三十年。」似道俯首而已。二月,似道以精兵七萬人屬步軍指揮使孫虎臣,次池州之丁家洲,貴以戰艦二千五百亙江中,似道為殿。貴既失利於鄂,恐似道成功,無鬥志。步軍前鋒將姜才方接戰,眾歡曰:「步師遁!」貴不戰而走,以扁舟掠似道船,呼曰:「彼眾我寡,勢不可支。」似道遽鳴鉦收軍,宋師大潰。似追召貴計事,貴曰:「諸軍膽落,吾何以戰?」乃奔廬州。阿術乘勝東下,沿江州軍相繼降。   貴陰縱北人岳全還,致款附意,以書抵伯顏曰:「願勿費兵力攻邊城,行都若下,邊城焉往!」伯顏遣貴婿胡應雷與貴約。是時宋征貴為樞密副使入衛,貴不應命。至元十三年二月,貴舉淮西三府六州三十六縣似降。   貴家僮洪福從貴積勞,為鎮巢軍統制,貴降,招福不從,使其從子往,福斬之。貴至城下,好語紹福。請單騎入城,福信之,開門,伏兵起,執福父子,貴蒞殺之,大罵,數貴不忠而死。   四月,覲世祖於上都,令其孫貽孫權安撫事。貴條上安民十事,賜金織衣、玉帶、靴帽、鞍馬,授開府儀同三司、參知政事,行中書省事。十五年,擢左丞。十六年十月卒,年八十三。   子富,宋左領衛大將軍,知昭信軍,先貴卒;松,宋和州觀察使,戰歿,宋贈保康軍節度便,謚壯肅;柏,嘉議大夫、岳州路總管。   呂文煥,安豐人。   兄文德,徵時鬻薪於市,宋淮西帥趙葵見其遺履長尺有咫,異之,招致麾下,累功授京湖安撫制置使。時劉整獻計,謂宋人所恃惟文德在鄂州,然可以利誘。乃遺以玉帶,求置榷場於樊城外,文德許之。既而言場貨每為盜所掠,願築土牆護之。遂築壘置堡江心,起萬人台,立撒星橋,以遏宋南北之援,時出兵哨掠襄、樊城外。文德始捂為整所賣,疽發背死。   文煥仕宋。知襄陽府,兼京西安撫副使。時阿術攻襄陽,文煥拒守久之。至元六年,命史天澤督兵圍襄陽,文煥遣使饋以鹽茗。十年正月,阿里海牙等拔樊城,世祖降詔諭文煥曰:「爾等拒守孤城,於今五年,宜力爾主,固其宜也。然勢究援絕,如數萬生靈何?若能納款,悉郝勿治,且加遷擢。」既而阿里海牙身至城下,謂曰:「君以孤軍城守者數年,今飛鳥路絕,主上深嘉汝忠,若降則尊官厚祿可得,必不負汝。」文煥疑未決。又折箭與之暫,文煥感泣,遂納宛鑰,與其子來降。   四月,從阿里海涯入朝,即為帝畫攻鄂策,且請身為前鋒,授昭勇大將軍、侍衛親軍都指揮使、襄陽大都督。十一年二月,拜參知政事,行省荊湖。命文煥率其麾下,臨城以善遇降將意,招諭未下州郡。十月,文煥引兵攻破沙洋城,執守將王大用、總管王虎臣殺之。進逼新城,招都統邊居誼,不從,伏弩中其右臂,馬僕,幾被獲。眾挾以出,文煥怒,麾兵拔其城,居誼赴火死。由是,江陵諸州皆下。文煥謂權守張晏然等曰:「汝國所恃者,江淮耳。今大軍飛渡,如履平地,不降何待?」晏然與都統程鵬飛皆以州軍降。時沿江諸將,多呂氏舊部,爭望風款附。十二年正月,引兵至江州。從弟文福方為湖南五鎮撫使,宋主促其將兵入衛,文福至饒州,殺使者,入江州,迎降。宋謝後遣使諭文煥,請息兵修好,不聽。十月,伯顏分兵東下,以文煥為鄉導,趨常州。宋遣兵部侍郎呂師孟來軍中議和。師孟,文德子也,陰請文煥贊成和議,亦不省。十二月,平江府官屬迎降於常州,文煥先往受其降。   十三年,伯顏兵至皋亭山,宋主奉表稱臣。伯顏遣文煥入臨安,閱視城塹,且繼黃榜安諭中外軍民,併入慰謝後。文煥因使人上謝表而出。有曰:「茲銜北命來抗南師,視以犬馬,報以寇仇,非曰子弟攻其父母,不得已也。尚何言哉!」伯顏拘文天祥於軍中,天祥讓伯顏失信。文煥從旁解喻,天祥並斥其合族為逆,文煥甚慚。十四年,以文煥為中書左丞,仍宣慰江東。   十五年三月,詔文煥遣官招宋生熟券軍堪用者,月紿衣糧,不堪者屯田近地。江東道按察使阿八赤從文煥求金銀及第宅、奴婢,不與,遂奏文煥私匿兵仗。帝命行台御史大夫相威按之,阿八赤坐免官。二十三年,文換以江淮行省右丞請老,許之,仍任其子為宣慰使。後卒於家。   文德子師夔,宋提舉江州興國軍沿江制置使。陳奕既降,以兵攻蘄州,師夔與知江州錢真孫遣人如蘄請降。伯顏入江州,師夔設宴庾公樓,選宋宗室二女盛飾以進。伯顏怒曰:「吾奉天子命,帥師問罪於宋,豈以女色移吾志乎!」斥遣之。都元帥宋都礙攻撫州,命師夔以金符遣守將密佑誘之降,佑不受,死之。師夔與謝枋得友善,至是以兵徇江西,下安仁,時枋得守信州,攻之,枋得走建陽,師夔鏤榜捕之,執其妻子下於獄。及宋主晌在廣州,師夔復與阿里海牙、塔出等率兵逾梅嶺,襲攻之,遂以參知政事留鎮廣州。瑞州張公明訴師夔謀不軌,塔出恐師夔驚疑,乃斬公明而後聞,詔弗問。   十五年,宋制置使張鎮孫起兵復廣州,師夔執之,及其妻子械送京師,鎮孫自經死。十七年,以廣州民不聊生,召師夔赴闕詰責之,廷辯無證驗,仍還任。二十二年六月,乞假省母江州。未幾卒。   範文虎,呂文德婿也,佚其籍貫。宋鹹淳中,遷殿前副指揮使。阿術攻襄、樊,宋以文虎統禁軍來援,遂蓄異志。軍中為樂,日與妓妾擊鞠宴飲,不進攻。比戰,又為不力,兵屢敗,所喪舟械甚多。及襄、樊陷,給事中陳宜中請誅文虎,賈似道庇之,止降一官,仍知安慶府。至元十二年正月,伯顏分兵至江州,文虎遣入以酒饌迎犒,且請伯顏速來。伯顏使阿術以舟師先至安慶,文虎以城降。伯顏承製遙授兩浙大都皙,命招諭壽州諸鎮。復同失裡伯、史樞率襄陽熟券軍降安豐、壽州、五河等處軍民,與呂文煥、陳奕攻下沿江州郡。宋謝後詔諭文虎三人使通和議,文虎等不報,乃籍三人家,妻弩多遇害。十月,命董文炳將左軍由江入海,以文虎為鄉導。取道趨澉浦、華亭。十三年正月,伯顏分兵圍安吉,文虎致書知州趙良淳誘之降,良淳斬其使而自經。及兵逼臨安,宋駙馬都尉楊鎮奉益、廣二王渡江,如婺州,文虎率勁兵五千追之不及,執鎮而還。伯顏以臨安為兩浙大都督府,命文虎同忙古歹入治事。宋宗室趙孟頫謀起兵越州,事洩,被執至臨安。文虎斬之。七月,與呂師夔並參知政事。   十五年二月,與夏貴、陳巖並進中書左丞。詔諭行省東南島嶼,諸番國有慕義者,可因番舶布德意,使其來朝。文虎遣周福等偕日本僧繼詔往諭諸國,降海賊賀文達,以所得銀三千兩獻之。帝即以銀賜文虎,並賜金紋綾及西錦衣諸物。文虎薦可為守令者三十人,帝曰:「今後所薦,朕自裁擇。」皆不聽。   十七年五月,召入朝,命招集避罪附宋蒙古、回鶻等軍,並將兵十萬,同右丞相阿剌罕征日本。十八年正月,文虎再赴闕,請給馬二千及回鶻匠人。帝曰:「戰船安用此?」亦不與。八月,軍至平壺島,遇颶風壞舟,文虎被溺,漂流一晝夜,幸附敗板得生,遂擇堅艦乘之。棄士卒於五龍山下,盡為日本所殲,逃歸者僅三人。初議班師,張禧曰:「士卒溺死者過半,其脫死者皆壯士也,曷若乘其無回顧心,因糧於敵,以圖進取。」文虎不從,曰:「還朝問罪,我自當之。」及歸,文虎奏:遇風壞舟,將士沉溺。世祖不之罪也。   二十四年,諸王乃顏反,帝親征,命文虎將衛軍五百鎮平灤為策應。文虎言:「豪、懿、東京諸地,人心未安,宜立行省撫治之。」詔立遼陽行省。   二十六年,漳州賊陳機察等降,行省請斬之,文虎曰:「罪固當斬,然殺降何以示信,宜並遺闕關。」行省從其言。蓋其意獨加厚於降人云。尋卒。   管如德,黃州黃陂人。父景模,為宋安撫使,守蘄州。伯顏兵至,景模舉眾降,授淮西宜撫使,以老不任事。時如德為江州都統制,遣書招之,亦以城降。先是,如德嘗被俘,思其父,與同輩七人間道南馳,為邏者所獲,械送郡。如德伺邏者怠,即破械走達父所,景模喜曰:「真吾子也!」至是入見,世祖笑曰:「是能孝於父者。」一日,授以強弓二,如德以左手兼握,右手悉引滿之。帝曰:「得無傷汝臂乎,後毋復然。」嘗從獵,過大溝,馬不能越,如德即解衣浮渡,帝壯之,由是稱為拔都。帝問:「朕何以得天下,宋何以亡?」對曰:「陛下以福德勝。襄樊,宋咽喉也,咽喉破塞,不亡何待!」帝曰:「善。」授湖北招討使,總管本部軍馬。   阿術以如德為前鋒,攻揚州,招降鎮江、紹興諸郡。初,世祖以寶刀賜如德,及與宋戰,刀刃盡缺。宋平。入覲,如德以刀上曰:「陛下向所賜刀,歷斫宋軍,刃缺如是。」帝嘉其誠樸,遷浙西宣慰使。入奏事,帝問曰:「江南之民得無有貳志乎?」對曰:「往旱澇相仍,民不聊生或萌他念。今屢年豐稔,民沐聖恩多矣,安敢貳。」帝悅,授福建宣慰使。   二十一年,拜泉州行省參知政事。累遷江西左丞。初,廣東賊鍾明亮率眾二萬來降,宣慰使月的迷失請以明亮為循州知州,帝不允。明亮復叛,命如德統四省兵討之,諸將欲直搗其巢,如德曰:「今田野之民,疲於轉輸,介冑之士,病於暴露,重困斯民,而自為功,吾不為也。」遣使諭以禍福,明亮復詣贛州降。詔縛至大都,如德留之不遣。明亮再反,朝廷責以玩寇,如德惶懼,卒於軍。贈平昌郡公,謚武襄。   王積翁,字良臣,福建福寧人。以叔父參知政事伯大蔭補承務郎,調監察巖州都酒務,累辟浙西安撫司,干辦公事。奉朝命,讞六縣獄。夜至餘杭,閱囚一百七十,當坐者僅數人,余皆釋之。平反他縣疑獄,亦多所全活。差知富陽縣,治辯為諸縣最。秩滿,除兩浙轉運司,主管文字。奏請寬版曹催科之限,東南各路便之。六遷至知徽州,兼都督兵馬府參議官,加兵部侍郎。   德祐初,除天下兵馬都元帥益王府司馬,辭不就。改知南劍州,兼福建招捕使,進兵部尚書。是時。宋使積翁備御上三州,以黃恮為招捕副使,兼知漳州,備御下三州。大兵破邵武,積翁棄南劍州,走福安,密書納款。及大兵至,迎降;以積翁知建寧府。   至元十四年,大軍引還,留潛說友為福州宣慰使,積翁為宣慰副使,淮兵戍福州者以李雄統之。未幾,雄殺說友,以應張世傑,積翁治紿雄誅之。擢宣撫使、福州路總管,兼府尹、提刑按察使。淮兵又謀殺積翁,事覺,皆為積翁所殺。已而劉深奏積翁嘗通書於世傑,積翁上言:「若不暫從,恐為生靈害。」帝原其罪不問。十五年,入覲。帝使中書左丞張文謙詢以日本事,積翁畫招徠之策,甚稱帝意,授刑部尚書、福建道宣慰使,佩金虎符。入辭,賜宴便殿,使中書左丞呂文煥為積翁起舞。十六年,復入覲,遷兵部尚書。十九年,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丞相安童留不遣。積翁建議開新河以通漕運,從之。使阿八赤等董其役,新河水淺,侯潮為出入,船多損壞,民苦之。既而忙古歹言海運之船悉至,役始罷。二十一年,積翁久留京師,不見用,自詭能宣諭日本,奏言:「日本難以力服,可以計取。誠令臣備一介之使,以招徠之,事成,不至勞師傷財,事不成,亦無損於國威。」帝乃以積翁為國信使,賜玉環還絛納、瑟瑟、袍、帽、靴、馬鞍各一,又以日本俗尚佛,命普陀僧如智副之。積翁過溫州,強取縣民任甲船,中途又以事鞭甲。將至對馬島,甲飲從者酒盡醉,遂殺積翁,掠其資遁去。事聞,詔廩其家,追諡積翁敬愍侯。皇慶初,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田國公,改謚忠愍。子都中。   史臣曰:「孔子有言:行已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益其事有相為表裡者。王積翁??小人,冒利亡恥,世祖用之,負乘致寇,卒殞其軀。就使積翁不死,亦必啟釁納侮,辱命而返。世祖以範文虎為將,王積翁為使,其不得志於日本,不亦宜乎!   都中,字元俞。生三歲,以恩授從仕郎、南劍路順昌尹。七歲,從其母葉氏詣闕下,世祖閔之,給驛券南還。賜平江田八畝千宅一區。未幾,特授都中平江路總管府治中。都中年甫十七,僚吏易視之。既遇事,剖析動中肯綮,始不敢欺。   秩滿,除浙東追宣慰副使。金華有殺人者,吏受賕,以為病死。都中命屬吏覆按,得其情,獄具,置受賕吏於法。遷荊湖北道宣慰副使。武宗詔更鈔法,行銅錢。以都中有干略,除江淮泉貨監。幾天下為監者六,惟江淮所鑄獨精。   改郴州路總管,民俗喜爭鬥,都中為立學校,制籩豆?簋,使其民識禮樂,延宿儒教之,俗為一變。茶陵州富民譚甲死,妻誣贅婿匿其財,獄數年不決。宣撫移其獄,諉之都中,按問得實,州長吏以下計髒至十一萬五千餘緡,民以為神明。   遷饒州路總管。年饑,米價翔踴,都中以官倉米定價為三等,言於行省,請糶以下等饒州價,民乃得食,未報。又於下等價減十之二,使民就糴。行省怒其專擅,都中曰:「饒去杭幾二千里,比議定往還。非半月不可。人七日不食則死,安能忍死以待乎!」行省聞之乃罷。歲貢金,而金戶貧富不同,都中考得其實,更定之。包銀之法,戶不過二兩,而州縣征之加十倍,都中責之,一以詔書從事。以內優去郡,民為立生祠。   服闕。除兩浙都轉運鹽使,未上,擢海北海南道肅政廉訪使。中書省臣奏國計莫重於鹽莢。又如前除鹽亭造戶,三年一比附推排,世祖舊制也。任事者恐斂怨,久不舉行。都中曰:「為吏皆避嫌怨,何以集事?」遂請於行省,遍歷三十四場,驗其物力高下以損益之。役既平,而課亦足。公私便之。遷福建閩海道肅政廉訪使,俄遷福建道宣慰使都元帥,又改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   天歷初,徙廣東道,三易鎮,皆佩元降金虎符。惠宗時,朝廷以兩淮鹽法久壞。命都中以行戶部尚書兼兩淮都轉運鹽使。尋拜河南行省參知政事,中道疾作南歸。詔即其家拜江南行省參知政事。至正元年,卒。贈昭文館大學士,謚清獻。   朱煥,泰安新泰人。宋淮安州安撫使。與李庭芝共守揚州,庭芝走泰州,煥以場州城降。授淮東大都督。累遷福建道宣慰使,卒。   子霽,字景周。初襲父官為準東大都督。後改都督府為總管府,以霽為揚州路總管,兼府尹,佩金虎符。治尚簡靜,民安之。或告嘉定富民王甲謀為不軌,行省議調兵捕之。霽曰:「此奸人,利王氏財耳。從其言,民將重足而立。」命縣令察其虛實,遂正誣者罪。大軍征爪哇,省檄揚州轉餉十萬石,霽日:「郡人朱清、張瑄歲漕海運米。請使清等輸之,充常賦之數。」行省韙之。   二十三年,改吉州路總管。郡有稼軒書院,為宋名臣辛棄疾故第,國初。戍兵奪而居之。霽歸其地,列於學宮。後以病歸。二十五年,起為平江路總管。元貞三年,遷台州路,又轉信州路、衢州路,階嘉議大夫。延祐三年,遷征州路。七年,卒。   信州歲貢金幣,皆為吏胥所蝕,霽親為監視,其弊始除。徽州歲貢紙數百萬,皆斌於民,一郡受其擾累。霽按戶籍,請賦田多者,併除其租,民便之。   子德懋,溧陽州判官;德潤,江淮營田提舉。   陳奕,歸德永城人。初諂事賈似道之玉工陳振民為兄。以求進。自小官躐貴顯,為沿江制置使,兼知黃州。程鵬飛既降,以兵攻黃州,奕遣人請降於壽昌軍,且求名爵。伯顏曰:「汝但率眾來歸,何慮名爵。」許以沿江大都督。奕遂以城降。   其子巖知安東州,奕遣人至漣州,出家書示之,巖亦降。世祖授巖淮東宣撫使。十二年五月,奕卒。巖乞解官終制,不許。十三年七月,宋姜才帥步騎來攻灣頭堡,巖大破之,獲米五千餘石。加參知政事,行省淮東。二十二年,進征東行省左丞,同征日本。二十四年五月,江淮平章政事沙不丁議裁南人官吏,帝曰:「除陳巖、呂師夔、範文虎諸人,余從卿議。」其見信任如此。   蒲壽庚,本西域人,與兄壽埵言H互市至泉州。宋鹹淳末,御海寇有功。壽庚授閩廣招撫使,以全軍來降。宋幼主過泉州,眾欲應之,壽庚閉門不納。及張世傑回軍攻城,宋宗室在城內者又謀應世傑,壽庚置酒延其人議城守事,酒半,盡殺之。世傑攻城三閱月不下,遂解去。世祖嘉其功,進昭勇大將軍、兵馬招討使。十四年,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子孫並為顯仕。   馬成龍,成都廣都人,宋濠州團練使。大軍至臨安,宋謝太后詔內外悉罷兵內附,成龍奉常德府版籍以降。召見,賜金符,授昭勇大將軍、昭軍安撫使。徇湖南、江西、廣東西諸路,皆下之,遷昭毅大將軍、招討使。尋拜輔國上將軍、海北海南道宣慰使。大軍征交趾,公私煩費,成龍主饋運,事辦而民不擾,又出新意,造大艦數十,名日海哨馬,師賴以濟。卒,年六十六。   子興祖,明威將軍、鎮巢萬戶,戰歿;壽祖,臨川縣尹;復祖,襲萬戶。   周全,光州人,宋廣南西路馬步軍副總管。降於伯顏,遙授衡州知州。入覲,賜金符,遙授泉州知州,兼千戶。從宋都礙平江西。又從大軍攻韶州,殺安撫使熊飛。廣東平,全功居多。十四年,從攻靜江,宋將李夢龍迎降。授全管軍總管。十五年,討平贛州崖石山賊寨。十七年,進廣威將軍、管軍副萬戶,鎮守龍興。二十年,以疾去官。大德九年,卒。贈懷遠大將軍萬戶,追封汝南郡侯,子祖瑞襲職。 卷一百七十八·列傳第七十五   伯帖木兒 玉哇失 哈答孫 塔海 乞台 哈贊赤 答答呵兒 答失蠻 曷剌 不花 明安 忽林失 徹裡   伯帖木兒,欽察人。至元中,充哈剌赤,入備宿衛,以忠謹,授武節將軍、僉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事。二十四年,從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征乃顏,敗賊於忽爾阿剌河,追至海剌兒河,又敗之。乃顏將金剛奴別不台率眾走山前,追戰於札剌馬篤河。至夢哥山,賊覆敗,金剛奴遁。   二十五年夏,成宗率諸軍討叛王火魯火孫。是時。哈丹禿魯干駐兀魯灰河,伯帖木兒從玉昔帖木至貴列兒河,哈丹來拒,伯帖木兒戰卻之,獲其將駙馬阿刺渾。成宗說,以賊將兀忽兒妻賜之。至霸郎兒,與忽都禿魯干戰,生獲忽都。九月,玉昔帖木兒使伯帖木兒至納兀河東,招集逆黨乞答直一千戶、女真押兒撒及達達百姓五百戶。是年冬,又從諸王乃蠻台哈討丹於斡麻坫、兀剌阿,連敗其將阿禿八剌哈赤,輔戰至帖麥哈必兒哈,又敗之。進至明倫安城,哈丹遁,追敗賊於忽蘭葉兒,一日三戰,至帖裡揭,挺身陷陣,中三十餘矢而還。是役也,王師失利,伯帖木兒創甚,玉昔坫木兒親視其創,罪諸將之不救者。   二十六年春正月,師還,復遣戍也真大王分地。五月,海都謀內犯,敕伯帖木兒以其軍來會。行至怯呂連河,值拜要叛。伯帖木兒即移兵討之,獲其將伯顏。帝深加將諭,賜以所得伯顏女茶倫。是年冬,立東路蒙古軍上萬戶府,統欽察,乃蠻、捏古思、那牙勤等四千餘戶。擢懷遠大將軍、上萬戶、佩三珠虎符。   二十七年,哈丹入高麗。伯帖木兒偕徹裡帖木兒進討。二十八年正月,至鴨綠江,與哈丹子老的戰,失利。伯帖木兒以聞,帝命乃蠻台、薛徹乾等授之,仍命伯帖木兒為先鋒。薛徹千軍先至禪春州,擊敗哈丹。逾數日,乃蠻台以兵至,合攻哈丹,又敗之。伯帖木兒將百騎追哈丹,虜其妻孥。哈丹尚有八騎,伯帖木兒余三騎,再戰,兩騎士皆重傷,不能進。伯帖木兒單騎追之,至一大山,日暮,哈丹遂遁去。乃蠻台嘉其勇,賞以老的妻完者。事聞,賜金帶、衣服、鞍馬、弓矢、銀器皿,並厚賚其軍。   二十九年,叛王捏怯兒烈在濠來倉,伯帖木兒以輕騎襲之,虜其妻子畜產,追至陳河,捏怯兒烈以二十餘騎脫走。得所管女直戶五百餘以聞,帝命充漁戶。伯帖木兒度地置馬站七,令歲捕魚以進。成宗即位,幸上都。征其兵千人從,歲以為常。   皇慶元年。加榮祿大夫。延祐三年,拜中書平章政事。天歷二年,知樞院事。至順二年,出為遼東行省左丞相。卒。後至元四年,賜宣忠濟美協誠經正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文安王,謚忠憲。   玉哇失,阿速人。   父也烈拔都兒,從其國王來歸。充宿衛。從憲宗征蜀,為遊兵,前行至重慶,戰數有功。嘗出獵遇虎於隘,下馬搏虎,虎張吻噬之,以手探虎口,抉其舌,拔佩刀剌殺之。帝壯其勇,賞黃金五十兩,別立阿速一軍,使領之。從世祖征阿里不哥,又從親王哈必失征李□,俱有功,賜金符,授本軍千戶。從克襄陽,又從下沿江諸郡。宋將洪福偽請降,誘其入城宴飲,乘醉殺之。長子也速歹人詣代領其軍,從攻揚州,中流矢卒。   玉哇失襲父職,為阿速軍千戶。從丞相伯顏平宋,賜巢縣二千五十二戶。只兒瓦歹叛,率所部兵擊之懷魯哈都,擒其將失剌察兒斬之。又從丞相伯顏討叛王昔裡吉等,進至斡耳罕河,無舟,躍馬亂流而渡,俘獲甚眾。對北平王為昔裡吉等所劫執,勢張甚,玉哇失力戰卻之,追至金山而返。賜銀、鈔,改賜金虎符,進定遠大將軍、前衛親軍都指揮使。   乃顏叛,世祖親征,玉哇失為前鋒。乃顏遣哈丹領兵萬人來拒,擊敗之。追至不裡古都伯塔哈,乃顏兵號十萬,玉哇失先登力戰,又敗之。追至失列門林。遂擒乃顏。賜金帶、只孫、錢幣有差。乃顏將塔不歹、金剛奴聚兵滅捏該,從大軍討平之。既而哈丹復叛於曲連江,追敗其軍,哈丹渡江遁。又與海都將八憐人帖裡哥歹、必裡察等戰於亦必兒失必兒,皆有功。   成宗出鎮金山,玉哇失率所部從之。又從皇子闊闊出、丞相朵兒朵懷擊海都軍,突陣而入,大敗之。復從諸王藥木忽兒、丞相朵兒朵懷敗海都將於八憐。海都以禿苦馬領精兵三萬人趨撒刺思河,欲據險以襲我師。玉哇失率善射者三百人守其隘,全軍而歸。賜鈔萬五千緡、金織緞三十匹。   武宗鎮北邊,海都復入寇,至兀兒朵,玉哇失販之,獲其駝馬、器仗以獻。時海都圍札魯花赤孛羅帖木兒於小谷,武宗命玉哇失援出之,謂諸將曰:「今日大丈夫之事,捨玉哇失誰能之?縱以黃金包其身,猶未足以厭吾志也。」武宗南還,命玉哇失殿後,因留之戍邊。賜金察刺二,玉束帶、渾金段各一,仍賜秫米七十石,使為酒以犒其軍。後海都子察八兒遣人詣闕請和,朝廷許之,撤邊備,玉哇失乃還。帝錄其功,賜鈔五萬貫,進鎮國上將軍,仍舊職。   大德十年五月,卒。子亦乞裡歹襲。亦乞裡歹卒,子拜住襲。   哈答孫,本關中人,其父剌真,從憲宗至和林,遂家焉。哈答孫,年十五侍世祖於潛邸,以謹篤稱。中統初,命掌尚食局,久之,遷生料庫提點。   至元二十四年,從討乃顏,有功,加武略將軍。從幸杭海,值歲饑,哈答孫請於帝賑之,不足濟以私財,全活甚眾。   大德元年。擢懷遠大將軍、淮東淮西屯田捕打總管。武宗即位,拜淮東淮西道宣慰使。   至大四年,賊起四明,賜三珠虎符,授中書右丞、浙東道宣慰使,兼都元帥,往討之,哈答孫驅賊入海,安集流亡,境內帖然。俄感瘴癘卒,年六十五。延祐初,贈推忠效義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秦國公,謚昭宣。子塔海。   塔海,方數歲,世祖一見奇之,命肄業國子監。成宗即位,授樞密院斷事官。大德末,輔立武宗,轉同僉樞密院事。擢樞密副使。尋遷大司農、同知宣徽院事。仁宗在東宮,或建議立黑軍衛率府,塔海力諫,仁宗嘉納之。及即位,遷集賢大學士,太醫、宣徽院使,進翰林學土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卒。   乞台察台氏。世祖時為欽察衛百戶,從士土哈征失烈吉及乃顏有功,賜金符,擢千戶。從征忽剌出,戰於阿里台之地。元貞二年,卒。   子哈贊赤,初從土土哈征哈丹罕,戰於貴烈兒,有功。大德五年,從征杭愛。又從武宗討哈剌阿答。又從床兀兒征不別、八憐,為前鋒,以功受賞。皇慶二年,賜金符,為千戶。延祐四年,從周王舉兵,與諸王禿滿帖木兒戰於失剌答兒馬,不勝。王北奔金山,哈贊赤從王居其地十有三年。天歷二年,周王即位,賜金符,授昭勇大將軍、同知大都督府事。卒。   答答呵兒,脫脫忒氏。   父孛兒速,世祖時直宿衛,扈駕征哈賴刺章。還,世祖駐蹕商阜,見河北有乘船至者,顧謂左右曰:「此賊也,奈何?」孛兒速解衣徑渡,揮戈刺殺舵手二人,拖其船近岸,賊悉就擒。以功受賞。   答答呵兒襲父職,從征孛可有功,進武德將軍、揭只揭烈溫千戶所達魯花赤。從征乃顏、也不乾等,擒也不幹,收其所管欽察戶。武宗時,進懷遠大將軍、都元帥。卒。   答失蠻,哈刺魯氏。曾祖馬馬,太祖六年從其部長阿爾思蘭來朝於龍居河。馬馬子阿里,前卒,以其孫哈只為質子。哈只,後事太宗為寶兒赤,以恭謹為太宗所信任。從世祖取雲南、伐宋,俱有功。以疾卒。   答失蠻襲父職為寶兒赤,世祖甚重之。是時,阿合馬秉政,答失蠻侍左右,因極論其奸,帝怒而呵之曰:「無預汝事!」答失蠻徐對曰:「犬馬知報其主,巨世荷國恩,豈敢知而不言?」其後阿合馬敗,帝思其直,賜玉環及鈔二千五百貫,諭以後有所知,仍盡言無隱。   二十四年,從討乃顏有功,以蒙古女脫脫倫氏妻之。帝幸杭海,使答失蠻督饋餉。晉王軍乏食,以便宜輸米給之。師還,自劾專擅,帝嘉歎不已,賜銀、鈔有差。   二十七年,復立尚書省,答失蠻上疏切諫,言尤剴切。及桑哥伏誅。其言悉驗。詔賜宅一區。固辭,仍賜玉環及只孫服以旌之。   成宗即位,以奉議大夫領供膳司事。車駕親征海都,敕倍道兼行,答失蠻慮後軍不繼,請俟大眾集,而後進,帝韙之。尋擢司農丞,進職為卿,與其子買奴侍帝瘓,數月衣不解帶。   成宗崩,答失蠻迎武宗於野馬川。仁宗為皇太子,以答失蠻先朝舊臣,奏為中書參知政事,仍兼司農卿,賜金犀帶、七寶笠、珠帽、珠衣、金五百兩、田二千畝。仁宗即位,命僉宣徽院事,同列以出納不謹陷於贓污,答失蠻獨不與其事。累遷宣徽院使,階榮祿大夫,嘗侍坐侑食。帝問先朝舊事。答失蠻奏對稱旨,賜玉帶、海東白鶻,且命畫工繪像於內廷。延祐四年,卒,年六十。臨卒,告其諸子曰:「人之隕其世業者,必自貧與侈始,汝曹戒之!」贈推誠宣力守正功臣、太保、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追封定國公,謚忠亮。   子買奴,河南行省中書平章政事,以斡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致仕;忻都,上都留守,兼本路都總管府達魯花赤;怯來。同知宣徽院事。   曷剌,兀速兒吉氏。至元九年,世祖召見,命入直宿衛。從討乃顏,賜金幣、甲胃、橐駝、鞍馬。   成宗即位,命曷刺使高麗、和林、江西、福建,皆稱旨,授忠勇校尉、中書直省舍人,出為息州達魯花赤,晉奉訓大夫。   武宗即位,詔曰:「曷剌,世祖舊臣,可授奉議大夫、都水監。」明年,晉嘉議大夫,金虎符,兼直東水韃靼、女直萬戶府達魯花赤。   延祐元年,特授資善大夫、遼陽等處行中書省左丞,仍監其軍。三年,詔為榮祿大夫、大司農。卒,年六十三。贈推誠宣力保德功臣、太師、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薊國公,謚安穆。子不花。   不花,宿衛仁宗潛邸,及即位,授中順大夫、中書直省舍人,改直省副使。遷大中大夫、同知典瑞院。改左司員外郎、參議中書省事。延祐三年六月,拜中奉大夫、中書參知政事。十二月,罷為資德大夫、宣徽副使、同知宣徽院事。改典瑞院使。兼襲其父監軍,佩金虎符。又改斡林學士。   至治元年,仍翰林學士,監軍,領東蕃諸部軍事。後為鐵失所譖,下獄死。泰定二年,與中政使普顏篤、指揮使卜顏忽裡等,俱贈功臣及階勳、爵謚。   明安,康裡氏。至元十三年,領貴赤軍,歲扈駕出入。二十年,授定遠大將軍、中衛親軍都指揮使。明年,賜佩虎符,領貴赤軍北征。又明年,立貴赤親軍都指揮使司,命為本衛達魯花赤,領蒙軍古八千北征。明年,至別失八剌哈思之地,與海都軍戰,有功。   二十六年冬十二月,別乞憐叛,劫取官拓、脫脫火孫塔刺海等,明安率所都追擊,五戰五捷,悉還之。至杭海,亂民闊闊台、撒兒塔台等奪三站地,劫脫脫火孫,明安又引兵追敗之。   二十七年秋七月,布四麻,當先別乞失、出春伯駙馬、兀者台、朵羅台、兀兒答兒,答裡雅赤等,掠四怯薛牛馬畜牧,及劫滅烈後王背博赤並斡脫、布伯各投下民殆盡。明安將兵追擊於汪吉昔博赤之城,賊軍敗走,還所掠之民並獲其牛馬畜牧等以歸。對出伯、伯都所領軍乏食,以明安所獲畜牧濟之。   二十九年,以功擢定遠大將軍、貴赤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別失八刺哈孫群盜起,詔以兵討之,戰於別失八里禿兒古蘭,有功,又敗賊於忽蘭兀孫。   大德二年,復將兵北征,與海都戰。七年,卒於軍。子曰帖哥台,曰孛蘭奚。   帖哥台,初為昭勇大將軍、貴赤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及改充萬戶,則以其叔父脫迭出代之。帖哥台後以萬戶改中衛親軍都指揮使,進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子曰普顏忽裡,曰善住。   普顏忽裡,懷遠大將軍、貴赤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   善住,初直宿衛,歷中書省舍人,諸色人匠達魯花赤,遷奉議大夫、僉中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事。天歷元年九月,賜佩一珠虎符,從丞相燕帖木兒禦敵於檀州。又率家奴那海十一人,自出乘馬,與遼東軍戰,俘八十四人以歸。   孛蘭奚,昭武大將軍、中衛親軍都指揮使。積官銀青榮祿大夫、太尉。至治元年,封知國公。子桑兀孫,中衛親軍都指揮使。桑兀孫卒,弟乞答海襲職。   忽林失,八魯剌礙氏。   曾祖不魯罕罕札,事太祖,從平諸國,充八魯刺思千戶。與太赤溫等戰,重傷墜馬。帝勒兵救之,以功升萬戶。賜黃金五十兩、白金五百兩。俾直宿衛。   祖許兒台,年十五,以勇略稱,從定宗平欽察,為千戶。又從世祖伐宋,至亳州,敗宋軍。   父甕吉剌帶,初為軍器監官。從世祖親征阿里不哥,俄秦旨,使西域籍地產,悉得其實。帝欲大用之,不及而卒。   忽林失,初直宿衛。後以千戶從征乃顏,身被三十三創,世祖以克宋所得銀甕及金酒器等賜之,命領太府監。又以千戶從皇子闊闊出及武宗,與海都、都瓦等戰有功,擢翰林學士承旨。俄改萬戶,與叛王斡羅思、察八兒等戰,又以功授榮祿大夫、司徒,賜銀印。武宗嘗曰:「群臣中能為國宣力,如忽林失者,實鮮,其厚賚之。」於是,遣使召見。未幾,武宗崩,仁宗即位,念其舊勳,嘗賚特厚,未幾,卒。   子燕不倫,初奉興聖太后旨,充千戶。俄改充萬戶,代其父職。尋罷歸英文所受司徒印及萬戶符於有司,仍直宿衛。致和元年秋八月,在上都,潛謀奉迎文宗。會同事者見執,乃率其屬奔還大都。特賜龍農一襲,命為通政院使。天歷元年九月,同丞相燕帖木兒敗王裨等於紅橋,又戰於白浮,戰於昌平東,戰於石槽,皆有功。拜榮祿大夫、知樞密院事,以世祖常御金帶賜之。未幾,卒。徹裡,阿速氏,父別吉八,從憲宗攻釣魚山,以功受賞。   徹裡,事世祖充火兒赤。從征海都,揮戈斬其前鋒,以功受賞。後從征杭海,獲其牛馬畜牧,悉以紿軍食。帝嘉之,賞鈔三千五百錠,仍以分賚士卒。   成宗時,盜據博落脫兒之地。命將兵討之,獲三千餘人,誅其酋長。還,奉命同客省使拔都兒等往八兒胡之地,以前所獲人口畜牧,悉給其主。軍還,帝特賜鈔一百錠。武宗居潛邸,亦以銀酒器賞之。   至大二年,立左阿速衛,授本衛僉事,賜金符。皇慶二年,從湘寧王北征,以功賜一珠虎符。   子失列門,直宿衛。致和元年秋八月。從知院脫脫木兒至潮河川,獲完者八都兒、愛的斤等十二人。戮八人,執四人歸京師。復於宜興遇失剌、乃馬台等,敗之,賞白金、楮幣。天歷元年,從擊禿滿台兒之兵於兩家店,又從戰薊州及檀子山,俱有功。授左衛阿速親軍都指揮使。卒。 卷一百七十九·列傳第七十六   土土哈 床兀兒 燕帖木兒 撒敦 唐其勢   土土哈,伯牙兀氏。世為欽察部長。太祖命哲別、速不台伐欽察,土土哈祖父忽都速蠻率其子班都察迎降。太宗命拔都伐斡羅斯,班都察從攻阿速蔑怯斯城有功。後又率欽察百人,從世祖征大理、伐宋。嘗侍左右,掌御廄,歲時?馬乳以進。馬乳尚黑色,國語謂黑為哈剌,因名其屬曰哈剌赤。以諸王哈納女弟訥倫妻之。   土土哈,玨都察之子也。中統二年,父子俱從世祖討阿里不哥。班都察卒,襲父職。至元十四年,諸王脫黑帖木兒、昔裡吉叛,東犯和林,掠憲宗所御大帳以去。土土哈從丞相伯顏討之,敗其將脫兒赤顏於納蘭赤剌。同時,翁吉剌人只兒瓦台構亂。脫黑帖木兒引兵應之,中途遇土土哈。將戰,先獲其候騎效十,脫黑帖木兒引去,遂平只兒瓦台。復追脫黑帖木兒等,敗之於斡歡河,返所掠大帳。   十五年,詔率欽察驍騎千人,從大軍北討。追叛王昔裡吉,逾金山,擒扎忽台等以獻。又敗寬折哥等,裹瘡力戰,獲其輜重。還朝,帝召至榻前慰勞之,賜金酒器及金幣、預宴只孫冠服、海東白鶻一,仍賜以大帳,諭之曰:「祖宗武帳,非人臣所得御,以卿能奪之,故授卿。」詔:「欽察部眾為民及隸諸王者,皆分別籍之,隸於土土哈,戶紿鈔二千貫,歲賜粟帛,選其材勇者,備宿衛。」   十九年,授昭勇大將軍、同知太僕院事。二十年,改同知衛尉院事,兼領群牧司。請以哈刺赤屯田畿內,詔給霸州文安縣田四百頃。益以宋新附軍八百人,使土土哈領之。二十一年,賜金虎符,並賜金貂、裘帽、玉帶各一,海東青鶻一,水磑一區,近郊田二千百,籍河東諸路蒙古軍子弟四千六百人隸其麾下。二十二年,拜鎮國上將軍、樞密院副使。二十三年,兼欽察親軍衛都指揮使,聽以宗族將吏備宮屬。海都兵犯金山,詔與大將朵爾朵懷共禦之。   二十四年,乃顏叛,陰遣使連結也不幹,勝剌哈諸王,為土土哈所執,盡得其情以聞。未幾,詔勝剌哈入朝,將由東道。土土哈言於北安王曰:「彼分地在東,是縱虎入山,非計也。」乃命改行西道。既而有告也不干叛者,眾欲聞於朝,然後發兵。土土哈曰:「兵貴神速,緩之非計也。」率所部疾驅七晝夜,渡圖喇河。也不干來拒戰,於博怯嶺大敗之,也不干僅以身免。世祖聞之,遣使命土土哈收其餘黨。遇賊將也鐵哥,擊走之,並擒叛王哈兒魯等。時成宗撫軍北邊,詔以土土哈佐之,追乃顏餘黨於哈拉溫,獲叛王兀塔海。盡降其眾。   二十五年,諸王也只裡為叛王火魯火孫所攻,遣使告急。土土哈援之,敗其眾於兀魯灰。還至哈拉溫,夜渡貴烈河,敗叛王哈丹。於是,捏古思,那牙勒及欽察、乃蠻之人,皆自拔來歸。世祖多其功,以也只裡女弟塔倫妻之。   二十六年,從皇孫甘剌麻討海都,抵杭愛嶺,諸軍失利,土土哈率所部力戰,翼皇孫而出。秋七月,世祖巡幸北邊,召見,慰諭之曰:「昔太祖與其臣同患難看飲班珠爾河水,今日之事,何愧昔人、卿其勉之!」後大宴群臣,復謂土土哈曰:「北邊人聞海都言:「杭愛之役,使邊將皆如土土哈,吾屬安有今日。」論功行賞,帝欲先欽察人。土土哈奏:「慶賞之典,蒙古將吏宜先,」帝曰:「蒙古人誠居汝右,力戰豈在汝右耶?」召諸將賞賚有差。   二十八年,土土哈奏:「哈剌赤軍逾萬人,足以備用。」詔賜珠帽、珠農、金帶、玉帶、海東青鶻各一,復賜哈剌赤人裘各一襲,絹如之。   二十九年秋,略地金山,獲海都部眾三千餘戶還至和林。詔進取乞裡吉思。三十年春,次謙河,舟行數日始至其地,盡收五部之眾,屯兵守之。加龍虎衛上將軍,仍給行樞密院印。海都聞取乞裡吉思,引兵至謙河。覆敗之,擒其將孛羅察。   成宗即位,遣使賜銀五百兩,七寶金壺、盤、盂各一,鈔萬貫,白氈帳一,獨峰駝五。冬召至京師,別賜麾下干鈔土二百萬貫。元貞元年春,復出守北邊。二年秋,諸王附海都者牢眾來降,邊民驚擾,土土哈至玉龍罕界,饋餉安輯之,護諸王岳木忽兒等入朝。帝解御衣賜之,又賜金、銀、鈔、幣有差。   大德元年正月,拜銀青榮祿大夫、上柱國、同知樞密院事、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奉命還北邊。至宣德府,以疾卒,年六十一。贈宣忠定遠佐運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追封延國公,謚武毅。後進封升王。   子八人:曰塔察兒,定遠大將軍、北庭元帥;曰太不花,御位下博兒赤,曰床兀兒;曰別裡不花,欽察親軍千戶;曰帖木兒不花,建康等處哈刺赤戶達魯花赤;曰歡差,欽察親軍千戶;曰岳裡帖木兒,金武衛親軍都指揮使事;曰斷古魯班,欽察親軍都指揮使。   床兀兒,初從太師月兒魯討合丹,戰於百塔山有功,拜昭勇大將軍、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常執罌杓以進杓飲,親幸無比。   大德元年,襲父職,率諸軍逾金山攻八鄰部。其將帖良台阻答魯忽河,伐木柵岸。士皆下馬跪,持弓矢伏柵內,守備甚嚴。床兀兒命吹銅角,士卒呼聲與銅角相應。其眾不知所為,爭起就馬。於是麾軍渡水,逾木柵而入,大破之。追奔五十里,盡得其人馬廬帳還。次阿雷河,與海都授八鄰之將孛伯遇。孛伯陣於山上,床兀兒渡河蹙之,其眾崩潰,追奔三十餘里。二年,叛王都哇、徹禿等潛師襲火兒哈禿,據高山為營,床兀兒選勇士持鋌而上,奮擊敗之。三年,入朝,成宗親解御衣賜之,拜鎮國上將軍、僉樞密院事、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太僕少卿。復還邊。   時武宗以親王鎮北庭,軍事皆咨於床兀兒。四年秋,叛王禿麥、斡魯思等犯邊,床兀兒敗其眾於闊赤之地,逾金山乃還,五年,海都越金山而南,屯於鐵堅古山,床兀兒覆敗之。又與都哇相持於兀兒禿之地,床兀兒率精銳突其陣,左右奮擊,斬馘不可勝計,都哇之兵幾盡。武宗親在行間,乃歎曰:「力戰未有如此者,真可謂驍將矣!」事聞,詔遣句史大夫禿只等即赤訥思之地,集諸王大將責問功罪,咸稱床兀兒功第一。武宗命尚楚王雅思禿公主察吉兒,帝復以御衣賜之。秋七月,入朝,帝親諭之曰:「卿鎮北邊。累建大功,雖以黃金周飾卿身,猶不足以盡朕意。」賜衣帽、金珠等物,拜驃騎衛上將軍、樞密院副使、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太僕少卿,仍賜其軍萬人鈔四千萬貫。   七年,諸王都哇、察八兒、明裡帖木兒等聚謀曰:「昔我太祖艱難以成帝業,我子孫弗克安享其成,連年構兵,以相殘殺,是自隳祖宗之業也。今鎮北邊者,皆吾世祖嫡孫,吾與誰爭?且前與土土哈戰既弗勝,今與其子床兀兒戰又無功,惟天惟祖宗意可見矣。不若遣使請命罷兵通好,庶無愧於為大祖之子孫。」乃遣使請降。使至,帝許之。於是明裡帖木兒等入朝,特為置驛以通來往。十年,拜榮祿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尋拜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欽察左衛指揮、太僕少卿皆如故。   成宗崩,武宗方在渾麻出海上,床兀兒請亟歸以副天下之望。武宗納其言,即日南還。及即位,加平章政事,封榮國公,授以銀印,賜尚服衣段及虎豹之屬。至大三年,入朝,加封句容郡王,改授金印。帝曰:「世祖征大理時所御武帳及所服珠衣,今以賜卿,其勿辭。」翊日,又以世祖所乘安輿賜之,且曰:「以卿有足疾,故賜此。」床兀兒叩頭泣涕,固辭。別命有司置馬轎賜之,得乘至殿門下。   仁宗即位,入朝,特授光祿大夫、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兼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太僕少卿。延祐元年。討叛王也先不花等於亦忒海迷失之地,方接戰,有敵將持戟而出,床兀兒擘其戟,揮刀斬之,乘勢奮擊,賊奔潰。遣使告捷,賜尚服。二年,敗也先不花將也不干、忽都帖木兒於赤麥干之地。追至鐵門關,遇其大軍於札亦兒之地,又敗之。四年,召入商議中書省事,知樞密院事。大理國進象牙、金飾轎、即以賜之。每見必賜坐賜食,待以宗王之禮。至治二年,卒,年六十三。後進封揚王。   子七人:曰小雲失不花,欽察親軍千戶;曰燕赤不花,大司農卿;曰燕帖木兒;曰撒敦;曰燕禿哈兒,闌遺少監;曰答裡,襲封句容郡王;曰潑皮罕。   燕帖木兒,事武宗於潛邸,宿衛十餘年,特見愛幸,及即位,授正奉大夫、同知宣徽院亨,皇慶元年,襲左衛親軍都指揮使。泰定二年,加太僕卿。三年,遷同僉樞密院事,進僉書樞密院事。   時倒剌沙用事,災眚屢見。有右衛千戶任速哥與前湖廣行省右丞速速密議曰:「英宗之弒,倒剌沙等與鐵失通謀。今奸臣當國,先帝之仇未復。武宗皇子二人。周王遠逃沙漠,難以達意;懷王人望所歸,近在金陵,若同心推戴,此不世之功也。」乃同告於燕帖木兒,燕帖木兒聞之矍然。速哥復說之曰:「公,國之世臣,以順討逆,何憂不濟?若他日有先我起事者,公必為禍首矣。」燕帖木兒然之。   致和元年秋七月,泰定帝崩,燕帖木兒方總環衛事,留大都,乃與繼母察吉兒公主及其黨阿剌帖木兒、孛倫赤、剌剌等密議迎文宗立之。八月甲午昧爽,率勇士納只禿魯等十七人入興聖宮,集百官,執中書平章政事烏伯都剌、伯顏察兒,露刃暫眾曰:「祖宗正統屬在武宗皇帝之子,敢有不順者斬。」眾皆奔散。捕中書左丞朵朵、參知政事王士熙等下於獄,與西安王阿剌忒納失裡入守內庭,即命前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明裡董阿、前宣政使答裡麻失裡乘驛至江皮,奉迎大駕,密諭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顏簡兵扈從。   是日,推前湖廣行省左丞相別不花為中書左丞相,詹事塔失海涯為平章政事,前湖廣行省右丞速速為中書左丞,前陝西行省參政王不憐吉歹為樞密副使,蕭忙古礙為通政使,與中書右丞趙世延、通政院使寒食分典庶務。貸在京寺觀鈔,募死士,買戰馬,運京倉粟以饋之,復遣使征各行省之軍資器械。   諸臣既受命,未知所謝,燕帖木兒指使南向拜,眾愕然,始喻其意。燕帖木兒弟撒敦、子唐其勢在上都,密遣塔失帖木兒召之,皆棄其妻子來奔。再遣撒裡不花、鎖南班趣大駕早發。又令塔失帖木兒偽為南使云:「諸王帖木兒不花、寬徹普化,湖廣、河南省臣及河南都萬戶扈從新天子,旦夕至,民勿疑懼。」以撒敦守居庸關,唐其勢守古北口。覆命乃馬台偽為北使,稱明宗從諸王兵南還。撒裡不花至自江陵,詔拜燕帖木兒知樞密院事。丁巳,文宗至京師,居大內。   是時,粱王王禪及太尉不花、丞相塔失帖木兒、平章政事買閭、御史大夫紐澤等自上都來討,次榆林。詔燕帖木兒帥師御之。九月朔,撒敦先驅。至榆林西,乘其未陣薄之,王禪等大敗。詔燕帖木兒還都。已而遼東平章政事禿滿迭兒等入山海關,至遷民鎮,撒敦其眾於東沙流河。燕帖木兒與諸王大臣請帝早即大位,以安天下,帝以明宗居長,固辭。燕帖木兒曰:「人心向背之機,間不容髮,倘失之,噬臍無及,帝曰:「必不得己,當明詔天下,以著予退讓之意。」壬申,文宗即位。   封燕帖木兒太平王,以太平路為其食邑,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知樞密院事,賜黃金五百兩、白金二千五百兩、鈔一萬錠、金素織段色繪二千匹、海東白鶻一、青鶻二、豹一、平江官地五百頃。詔將大軍拒禿滿迭兒於薊州。次三河,而王禪等軍已破居庸關,進屯三家。燕帖木兒乃蓐食倍道而還。抵榆河,聞帝出齊化門視師。單騎見帝曰:「陛下出,民必驚擾,凡戰事一以責臣,願陛下亟還。」帝乃還宮,未幾,阿速衛指揮使忽都不花、塔海帖木兒,同知台不花構變,事覺,械送京師斬之。與王禪前軍遇於榆河,敗之,追至紅橋北。王禪將阿拉帖木兒槍剌燕帖木兒,不中,燕帖木兒以刀格其槍,就斫之,中左臂。部將和尚斫忽都帖木兒,亦中左臂。二人皆王禪驍將,敵為奪氣,遂退師白浮。燕帖木兒夜遣裨將阿剌帖木兒、孛羅倫赤、岳來吉將百騎鼓噪射其營,敵驚擾,自相蹂躪,王禪等棄甲北走。越數日,王禪復集散卒來攻,燕帖木兒堅壁不出。是夜,命撒敦脫脫木兒伏敵營前後,吹銅角為夾攻之勢,王禪復遁。遲明。追及於昌平北,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   帝遣賜上尊,諭之曰:「丞相親冒矢石。脫有不虞,其若宗社何?自後以大將旗鼓,督戰可也。」對曰:「臣身先諸將,敢後者臣論以軍法,若托之諸將,萬一失利,悔將何及?」是日,還至昌平。   聞上都將竹溫台、闊克襲破古北口,掠石槽。乃遣撒敦為先驅,燕帖木兒以大軍繼之。轉戰四十里,至牛頭山,擒駙馬博羅帖木兒。平章蒙古達實、也克帖木兒等,獻於闕下,斬之。   時也先帖木兒、禿滿迭兒陷通州,將襲京師,燕帖木兒引還。十月朔,至通州,乘其初至,擊之,也先帖木兒等走渡潞河。追至檀子山棗林,也先帖木兒、禿滿迭兒與陽翟王太平、國王朵羅礙、平章塔海等來拒,士皆殊死戰。唐其勢陷陣,刺殺太平,敵始崩潰,也先帖木兒等夜遁。   諸王忽剌礙,指揮使阿剌帖木兒、安童又入紫荊關,犯良鄉。燕帖木兒循北山而西,兵士脫銜系囊,盛莝豆以飼馬,行且食,至盧溝河,忽喇礙望風敗走。是日凱旋入都,帝大悅,賜燕興聖殿,加號達剌罕,授大平王黃金印,並降制書,賜玉盤、龍衣,珠對衣、寶珠、金腰帶。   已而禿滿迭兒復入古北口,燕帖木兒戰於檀州,敗之。萬戶哈敕那懷率麾下萬人降,殺禿滿迭兒,獲忽剌礙、阿剌帖木兒、安童、朵羅礙、塔海等,盡殺之。   先是,齊王月魯帖木兒與燕帖木兒叔父蒙古元帥不花帖木兒,聞文宗即位,起兵襲上都。壬寅,倒剌沙肉袒奉皇帝寶出降。庚戌,文宗御興聖殿,受皇帝寶,下倒剌沙於獄。兩都平。賜燕帖木兒珠衣二、七寶束帶一、白金甕一、黃金瓶二、海東白鶻一、青鶻三、白鷹一、豹二。   十二月,置龍翊衛。命燕帖木兒領之。尋升為大都督府。燕帖木兒乞罷相。還宿衛。帝曰:「卿尚未入台,其聽後命。」天歷二年二月,遷御史大夫,依前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太平王。俄復拜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知摳密院事、領都督府龍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司事,就佩元降虎符,依前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答剌罕、太平王。   三月,詔燕帖木兒護璽寶北上,覲明宗於行在。監修國史、答剌罕、太平王並如故。明宗拜燕帖木兒太師,仍命為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燕帖木兒恃功驕恣,明宗潛邸諸臣待燕帖木兒無加禮,燕帖木兒怒,又怒明宗躬攬萬幾、潛邸諸臣用事,奪其權寵,乃潛以弒逆之謀白於文宗。未幾,明宗暴崩。燕帖木兒以皇后命奉皇帝璽授文宗,疾驅而返,復與諸王大臣勸進。   至順元年五月,帝命獨為丞相以尊異之,凡中書一切政務悉聽總裁,諸王、公主、駙馬、近侍人員及官員人等,敢有隔越聞奏,以違制論。   六月,知樞密院事闞徹伯,脫脫木兒等惡其權重。欲圖之,為燕帖木兒所殺。二年二月,建第於興聖宮之西南,命留守司董其役。尋又立生祠於紅橋。詔養其次子塔喇海為皇子。三年二月,又以燕帖木兒兼奎章閣大學士,領奎章閣學士院事。賜龍慶州之流杯園池水磑土田。又賜平江、松江、江陰蘆場、蕩山、沙塗、沙田等地。燕帖木兒奏言:「平江、松江圩田五百頃,糧七千七百石,願增為萬石入官,以所得余米贍弟撒敦。」詔從之。   四年,文宗大漸,遺詔立明宗之子懿璘真班,是為寧宗,越四十三日而崩。皇后臨朝,燕帖木兒與群臣議立文宗子燕帖古思,皇后不聽,語詳《惠宗紀》。乃迎明宗長子妥歡帖木兒於靜江。至良鄉,燕帖木兒上謁,與之並馬行,馬上舉鞭指畫,告以國家多難遣使奉迎之故。妥歡帖木兒無一語酬之。燕帖木兒疑其意不可測,又恐帝即位後究其逆謀。於是妥歡帖木兒至都,遷延數月未正大位,國事皆決於燕帖木兒,白皇后行之。   燕帖木兒取泰定帝后為夫人,前後尚宗室之女四十人,有交禮三日遽遣歸者,後房充斥不能盡識。一日,宴趙世延家。男女列坐,名鴛鴦會。見座隅一婦色甚麗,問曰:「此為誰?」欲與之具歸。左右曰:「此太師家人也。」至是荒淫日甚,體羸溺血而卒。   燕帖木兒既死,妥歡帖木兒始即位,是為惠宗。七月,立燕帖木兒女伯牙吾氏為皇后,撒敦為左丞相,唐其勢為御史大夫。元統二年四月,授撒敦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答剌罕、榮王、太傅、中書左丞相,賜廬州路為食邑,赦世世子孫九死。贈燕帖木兒公忠開濟宏謨同德協運佐命功臣,追封德王,謚忠武。   至元元年,撒敦卒,唐其勢為中書左丞相。伯顏為右丞相,獨用事。唐期勢忿曰:「天下本我家天下也,伯顏何人而位居吾上。」遂與其叔父答裡交通諸王晃火帖木兒,謀廢立。郯王徹禿髮其謀。六月晦日,唐其勢與其弟塔剌海伏兵東郊,率勇士突入宮中。伯顏及完者帖木兒、定住、闊裡吉思等討令之。唐其勢攀殿檻不肯出,塔剌海走匿皇后坐下,伯顏曳出斬之。並執皇后,鴆皇於開平民舍。答裡舉兵反,殺使者哈兒哈倫、阿兒灰用以禡旗。帝遣阿弼諭之,又殺阿弼。率其黨和尚、拉拉等逆戰。為搠思監、火兒灰、哈剌那海等所敗,遂奔於晃火帖木兒。伯顏使孛羅追獲之。斬答裡於上都,晃火帖木兒自殺。   任速哥者,渤海人。文宗賞其功,授禮部尚書,累遷都水監。速速從燕帖木兒舉兵,推為中書左丞。天歷元年,拜中書平章政事。坐受賄,徙襄陽,以母老詔留京師,未幾死。   史臣曰:「燕帖木兒之材武,蓋有祖父之風,然好亂樂禍,左右文宗,以成篡弒之惡。子弟郊其所為,相挻為亂,鹹就誅夷。昔慶封附崔杼,卒滅崔氏之宗,伯顏附燕帖木兒,卒殺唐其勢、塔剌海,奸人反覆噬螫,何其相似哉!」 卷一百八十·列傳第七十七   唆都(百家奴) 李恆(世安) 來阿八赤 樊楫(李天祜 唐琮)   唆都,扎剌兒氏。驍勇善射,宿衛世祖潛邸。從征大理。李□叛,又從諸王哈必赤平之。還言於胡曰:「郡縣奸民多從間道鬻馬於宋境,乞免其罪,籍為兵。」從之。得兵三千人,以千人隸唆都為千戶,命守蔡州。   至元五年,阿術等圍襄陽,命唆都巡邏,奪宋金剛台、筲基窩、青澗寨、大洪山、歸州洞諸隘。猝遇宋兵,敗之,斬首三百餘級。七年,宋將範文虎率舟師駐罐子灘,丞相史天澤命唆都拒卻之。明年,又敗文虎於湍灘,擢總管,分東平卒八百隸之。十年,攻樊城,唆都先登。襄陽降,再與五千人,賜弓矢、襲衣、白金等。入覲,擢郢、復等州招討使。十一年,移戍郢州之高港。敗宋師。斬苜五百級,獲裨校九人。從大軍濟江。   十二年,建康降。參政塔出命唆都入城招撫,改建康安撫使。十三年,攻平江、嘉興,皆下之。帥舟師,會伯顏於皋亭山。宋平,詔伯顏以宋主入朝。留參政董文炳守臨安,令自擇副。文炳請留唆都,從之。時衍、婺諸川皆起兵,文炳謂唆都曰:「嚴州不守,臨安必危。公往鎮之。」至州,方十日,衢、婺、徽連兵來攻,唆都一戰敗之,獲章知府等二十二人,復婺州。又敗宋將陳路鈐於梅嶺,斬首三千級,又復龍游縣。攻衢州,衢守備其嚴,唆都親率諸軍先登,拔其城。宋丞相留夢炎降。攻處州,斬首七百級。又攻建寧府松溪、懷安等縣,皆下之。   十四年,遷福建道宣慰使,行征南元帥府事,聽右丞相塔出節制。塔出令唆都取道泉州,泛海會於廣州之富場。將行,信州守臣來求援曰:「元帥不來,信不可守,今邵武方屯兵觀釁,元帥旦往,邵武兵夕至矣。」唆都告於眾曰:「若邵武不下,則腹背受敵,豈獨為信州之患乎。」乃遣周萬戶等往招降之。唆都趨建寧,遇宋兵於崇安,軍容甚盛。令其子百家奴及楊庭璧等數隊夾擊之。范萬戶以三百人伏祝公橋,移刺答以四百人伏北門外。庭璧陷陣深入,宋兵敗走,伏兵起邀擊之,斬首千餘級。宋丞相文天樣、都督張清合兵,將襲建寧。唆都夜設伏敗之。轉戰至南劍州,敗張清。知州王積翁走福安,遂以城降。進攻興化軍,知軍陳瓚已乞降,復閉城拒守,唆都臨城諭之,矢石雨下。乃造雲梯,攻拔其城,巷戰終日,斬首三萬餘級,獲瓚,支解以在徇。分兵授百家奴,裝大艦追世傑。自將攻清州,知州何清降。進攻潮州,知州馬發固守不下,唆都恐失官場之期,乃捨之去。   十五年,至廣州,塔出令還攻潮州。發城守益備,唆都塞塹填濠,造雲梯、鵝車,日夜急攻,發潛遣入焚之,二十餘日不能克。唆都令於眾曰:「能先登者,白身拜官,有官者增秩。」總管兀良哈耳先登,諸將繼之,戰至夕,宋兵潰,發死之,遂取潮州。進拜參知政事,行省福州。徵入覲,帝以江南既定,將有事於海外,遷左丞,行省泉州,命招諭島夷諸國。十八年,改右丞,行省占城。   十九年,卒戰船千艘出廣州,浮海伐占城,分東南北三道攻之,占城兵敗,官軍入其木城,其酋遁入山谷,偽請降,詔之,不至。唆都進討鳥裡、越裡諸小夷,皆下之,屯田積穀以給軍食。二十一年,鎮南王脫歡征交趾,詔唆都帥師會之。敗交趾兵於清化府,奪義安關。脫歡命唆都屯天長,以就食,與大營相距二百餘里。二十二年,脫歡引兵還,唆都不知也。交趾人告之,弗信,及至大管,已空矣。賊據乾滿江,斷其歸路,唆都力戰,死之。事聞,贈榮祿大夫,謚襄愍。子百家奴。   百家奴,至元五年,從元帥阿術攻襄陽,築新城。七年,以質子從郡王合達,敗宋兵於罐子灘。八年夏四月,宋殿帥範文虎等督糧運,輸襄陽,晝夜不絕,百家奴乘戰船順流至鹿門山,塞宋糧道,拒文虎,累有功,河南行省命為管軍總把。   後隸丞相伯顏麾下。擢為知印。從攻鄂州,百家奴深入,身被數創。從破沙洋堡,以立雲梯於東角樓,功第一,賜弓矢,衣甲。又從破新城,宋將王安撫棄城宵遁。伯顏以百家奴前後戰功上內,世祖大悅,曰:「此人之名,朕心不忘,兵還時大用之,朕不食言也,今且以良家女及銀碗一賜之,以為券。」   從圍漢陽,自沙武口曳船入江,宋制置夏貴來拒戰,百家奴與暗答孫突入敵陳擊之,宋兵奔潰,遂登江南岸,獲其戰船、器甲甚眾。轉戰至黃州,日暮,追擊夏貢至白虎山,夜分乃還,未幾,復攻破金牛壩。   十二年春正月,與千戶薛赤千取雞籠洞,還至瑞昌縣,進夏貴潰兵,覆敗之,是時,宋遣兵救瑞昌,未至而城已下,復擊宋救兵,得宋所執北兵五人,圍江州,宋安撫呂師夔以城降。東下池州,從大軍敗宋平章賈似道於丁家洲,奪戰船五,擒宋統制王文虎。又從伯顏略地宣州,百家奴為前鋒,與敵兵戰喃呢湖,敗之,李其戰船三百。伯顏令謁只裡第諸將戰功,賞百家奴銀幣以旌之,仍命為管軍總把。俄從伯顏入朝,加進義校尉。賜銀符,攻丹陽、呂城,破常州,皆有功。至平江,都統王邦傑以城降。嘉興、湖州皆不煩兵而下。   十三年,領新附軍守鎮江。未幾,復從右丞相博魯歡攻秦、壽二州,中流矢,創甚。後數日,與萬戶葉了虔將兵攻泰州新城,百家奴裹創先登,破之,復被兩創。從阿術攻下揚州,得宋制置李庭芝、都統姜才,擢武略將軍,換金符,為管軍總管,鎮高郵白馬湖。是時,行省以百家奴襲父唆都建康安撫使,仍領本翼軍。   頃之,略地福建,定衢、婺、信等州。至新安縣,擊斬宋趙監軍、詹知縣,擒江通判。道與畬軍遇,敗之。鼓行而東,沈安撫以建寧府降。攻拔南創州,張清、聶文慶遁去。至福州王安撫率眾出降。進拔興化,擒成安撫及白牒都統。張世傑軍於泉州,乘戰船入海。百家奴追世傑於惠州甲子門。進至同安縣答關寨,瀕海縣鎮悉招諭下之。白望丹等以戰船三千艘來降。十三年十二月,宋益王?遣倪宙奉表詣軍門降。   明年春正月,振旅而還。三月,偕宙奉降表來朝,未至,授昭勇大將軍,賜虎符,管軍萬戶。七月,湖於上都,升鎮國上將軍、海外諸蕃宣慰使,兼福建道市舶提舉,仍領本翼軍守福建,俄兼福建道宣慰使都元帥。是時,福建多水災,百家奴出私錢市米以賑,貧民全活甚眾。十一年,朝京師,改正奉大夫、宣慰使、都元帥。   二十二年,從父唆都征交趾,唆都戰歿,百家奴從脫歡引兵還。二十七年,除建慶路總管。武宗即位,遷鎮江路總皙。至大四年,金瘡發,卒於家。   李恆,字德卿,西夏宗室子也。太祖伐西夏,其祖守兀納剌城,城陷,不屈死。子惟忠,方七歲,求從父死,宗王哈札爾留養之。從嗣王移相哥伐金,有功。移相哥封淄川,以惟忠為達魯花赤,佩金符。惟忠生恆,移相哥妃愛其穎異,撫之為子。   時宗王例遣府官一人,參決尚書事,恆代其兄為之。李□謀逆有跡,恆從惟忠入京師告變,□系其家人獄中,□誅,得出,授恆淄萊路奧魯總管,佩金符。   至元七年,改宣武將軍、益都淄萊路新軍萬戶,從圍宋襄陽,卒所部築萬山堡,扼其陸路。寧將呂文煥以小舟潛渡漢水偵軍勢,恆設伏敗之,於是水路亦斷。十年春,攻樊城,恆以銳卒先登。樊城陷,襄陽遂降。捷聞,世祖賜以寶刀,遷明威將軍,佩虎符。十一年,從丞相伯顏伐宋,進至郢州。宋人以重兵戍郢,鎖戰艦為陣。伯顏鑿黃灣拖舟泛籐湖以出唐港,棄郢去,留恆為後拒,敗宋追兵,進拔沙洋,新城。覆敗宋將夏貴於陽邏口,恆先登陷陣,額中流矢,伯顏止之,恆戰益力,射殺貴子松。鄂、漢俱下,遷宣威將軍,賜白金五百兩。   十二年,宋將高世傑窺漢、沔,乃遣恆還守鄂州。十三年,從右丞阿里海涯敗宋師於荊口,禽高世傑。遂拔岳州及沅州之沙市。傳檄歸、峽、辰、沅、靖、澧、常德諸州,皆下之。徙鎮常德。   阿里海涯徇地湖南,伯顏在浙西,世祖以地遠授疏,詔恆與宋都礙、呂師夔等開元帥府於江西,以恆為左副都元帥。禽宋將熊飛於建昌。進圍隆興,宋將劉?請降,恆覺其詐,陰備之,?果以精兵來襲,恆大破之。?乃降。軍中有得宋丞相文天祥與建昌吏民書,恆焚之人心始靖。宋吉州知州周天慎、廣東經略徐直諒皆請降,前江西制置使黃萬石亦以邵武降。   會陣宜中、張世傑等立益王晟於閩,州縣響應。恆敗吳浚兵於南豐。世傑進裨將張文虎與浚合,恆敗之兜港。浚走從天祥於瑞金,恆又敗之,天祥走汀州。恆遣鎮撫孔遵追之。並敗趙孟頫兵,取汀州而還。隆興帥府誣富民與賊通,已戮百餘有,恆察其枉,盡釋之。帥府改宣慰司,加昭勇大將軍、同知江西宣慰司事。尋加鎮國上將軍、福建宣慰使。又改江西宣慰使。天祥再取汀州,圍贛州,或言天祥墳墓在吉州,若發之則天祥自敗。恆不從,分兵援贛,自率精兵襲天祥於興國。天祥走,追至空坑,獲天祥妻女,降其眾二十萬。詔與右丞阿剌罕、左丞董文炳合兵追益王。眾謂宜趨福建,恆曰:「諸軍盡趨福建,若彼竄廣東,則江西非我所有,宜從閩、廣夾攻。」眾然之。兵逾梅嶺,果與宋師遇,大敗之,益王走硐州。十四年,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   十五年,宋益王殂,張世傑等復立衛王晟,詔以恆為蒙古漢軍元帥經略廣東。恆進克英德府與廣州之清遠縣,敗其將王道夫、凌震。遂入廣州。世傑等移屯崖山。時江淮行省都元帥張宏范舟師未至,恆按兵不動,分遣諸將略定梅、循諸州。凌震復寇廣州,恆敗之,禽將吏宋邁以下二百人。十六年二月,宏范至自漳州,恆率所部赴之,大破世傑等於崖山,陵秀夫抱其主晟蹈海死。是日黑氣如霧,有乘舟南遁者,恆以為宋主晟追至高化,詢降人,始知晟已死,遁者,乃張世傑。世傑俄亦溺死於海陵港。嶺海悉平,恆入覲,世祖賞勞甚厚,將士預宴者二百餘人。   十七年,拜資善大夫、荊湖行省左丞。十九年,乞解軍職,命其長子散木船襲本軍萬戶。是年,大軍討占城,詔恆供給軍資。二十一年,詔恆從皇子鎮南王假道於交趾,以討占城。其王陳日烜拒命。二十二年,恆等縛筏為橋,渡富良江,破其天長府。日烜航海遁。恆欲城天長,儲糧待賊來攻。眾議不果,會盛暑霖潦,軍中疫作。遂班師。王命恆殿後,且戰且行。賊閉永平關。以藥弩射恆貫膝,負創夯關出。至思明州,毒發卒。年五十。   恆純孝,瀕死謂左右曰:「為吾語昆弟妻子,吾不得以時喪父,今棄吾母而死,吾目不瞑矣。」恆卒,家人秘之,不使其母知。恆再見夢於母曰:「兒已戰死日南。」其母泣言:「吾再夢如是,豈誠然耶?」家人始以情告之。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謚武愍,再贈推忠靖遠功臣、太保、儀同三司,追封滕國公。   三子:世安,一名散木礙;世雄,一名囊家歹。益都淄萊萬戶;世顯,一名宋都礙,同知湖南宣慰司事。   世安,字彥豪。從恆定江南,授廣州路達魯花赤。敗宋兵於海珠寺,又從恆破崖山,論諸將功賞,中書省抑之。世安言於執政曰:「非重賞,無以得人死力。大功既成,不可失信。」執政從之。以金銀符畀世安散給。遷新軍萬戶。尋擢同知江西宣慰司使。特旨世襲益都淄萊上萬戶。恆卒,起復僉江西等處行中書省事,兼本軍萬戶。   至元二十四年,立尚書省,世安僉行尚書省事。黠借誣告宋故相章鑒匿國璽及宋宗室。詔世安率所部捕之。世安以百騎至鑒家;搜索無驗,請坐僧誣告,又發其脅取富室寶貨事,桑哥庇之,事寢不報。   二十五年,獠賊反,命世安討之。世安冒大雨夜行五十里至信豐。出賊不意,斬馘殆盡。擢尚書省參知政事。二十七年,獠復叛,使裨將解青搗其巢穴,一戰平之。南豐、廣昌賊繼起,使弟世雄往,諭以禍福。賊降,世安誅首惡六人,余盡貸之。尚書省罷,獨留世安一人改中書參知政事。先是,官差民戶典倉庫,往往虧折,填償至於破產。世安擇府史代充其役,著為令,民德之。三十年,省院以所獲盜四百餘人,使世安蒞殺,世安與都事周元德詳為讞定。僅戮二人。   元貞初,出為江浙行行參知政事,改河南行省。秩滿,遷湖廣行省左丞,供平章劉國傑西征饋運。道路險惡,率斗粟運費十餘石,世安與役夫均其勞苦往返,期年,軍興不乏。   至大初,召入,加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提調諸衛屯田。皇慶元年,賜只孫順金繡段、金鞍轡、弓箭,日給世安母尚醞一壺。二年,拜江西行省平章政事。   延祐二年,寧都縣以經理錢糧激民變,省臣遣兵討之,堅守不下,乃請世安往。世安以不兼提調兵馬之職,非所當任,同僚固請不己,世安移咨樞密而後往,月餘獲其渠魁,余悉不向。賜三珠虎符。   三年,以母年九十,乞養歸。至順元年,詔給一品全俸。二年,卒。   四子:屺,翰林直學士;嶼,懷遠大將軍,襲萬戶;巖,棲霞縣達魯花赤;嶸,江西行省理向。   初,世安以本軍萬戶讓其弟世雄。世雄在職十年,復讓還於嶼。嶼卒,讓於世雄子繁。繁曰:「父讓而子奪之,可乎?」不肯就,乃使世安孫保襲父職,保又讓於嶼子順。時論美之。   來阿八赤,河西人。父術速忽裡歸太祖,選居宿衛,繼命掌膳事。憲宗大舉伐宋,攻釣魚山,命諸將議進取之計。術速忽裡言於帝曰:「川蜀之地三分,我有其二,所未附者巴江已下數十州而已。地削勢弱,兵糧皆仰給東南,故死守以抗我。蜀地巖險,重慶、合州又其藩屏,皆新築之城,依險為固。今頓兵堅城之下,未見其利。曷若城二郡之間,選銳卒五萬,命宿將守之,與成都舊兵相出入,不時擾之,以牽制其援師。然後大軍乘新集之銳,用降人為嚮導,水陸東下,被忠、涪、萬、夔諸小郡,俟冬水涸,瞿唐三峽不日可下。出荊楚,與鄂州渡江諸軍合勢。如此則東南之事一舉可定,其上流重慶、合州孤危無援,不降即走矣。」諸將曰:「攻城則功在頃刻。」反以其言為遷。卒不用。   以阿八赤往監元帥紐鄰軍,遏宋人援兵,駐重慶上流之銅羅峽,夾江據崖為壘。宋都統甘順自州溯流西上來攻,阿八赤預積薪於二壘,然火鼓噪,矢石如雨,順流而進。宋人力戰,不能支,退保西岸。斂兵自固。黎明復至,阿八赤身率精兵,緣崖而下,宋人敗走,斬獲千人。帝聞而壯之,賜銀二錠。   憲宗崩,阿八赤從父歸。世祖即位,問以川蜀之事,阿八赤歷陳始末,誦其父前言以對。世祖撫掌曰:「當時若從此策,東南其足平乎?朕在鄂渚,日望上流之聲勢也。」   至元七年,大軍圍襄樊,發河南、北糧儲聚於淮西之義陽。慮宋人剽掠,命阿八赤督運。二日而畢。既還,世祖大悅,以銀一錠賜之。十四年,立尚膳院,授中順大夫、同知尚膳院事。十八年,佩三珠虎符,受通奉大夫、益都等路宣慰使、都元帥。發兵萬人開運河,有兩卒自傷其手以示不可用。阿八赤奏聞斬之。二十年,以與姚演侵用官鈔二千四百錠,折閱糧米七十三萬石,詔征償,仍議罪。二十一年二月,罷阿八赤開河之役。是年,調同僉宣徽院事,復降虎符,投征東招討使。二十二年。授征東宣慰使都元帥。   皇子鎮南王征交趾,授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右丞,召見,世祖親解衣衣之。並賜金玉束帶及弓矢、甲冑。二十三年,改征交趾行省右丞。二十四年,又改湖廣等處行尚書省右丞,詔江淮、江西、湖廣、雲南四省所發士馬,俾阿八赤閱視。九月,領中衛親軍千人,從皇子至思明州。賊阻險拒守,與賊戰於女兒關,斬馘萬計,餘眾棄關走。於是大軍深入,進至王城,陳日□空城而遁。阿八赤曰:「賊棄巢穴匿山海者,待吾之敝而乘之耳。將士多北人,春夏之交瘴癘作,賊弗就擒,吾不能久待矣。今出兵分定其地,招降納附,勿縱士卒侵掠,急捕日□,此策之善者也。」時日□屢遣使約降,欲以賂緩我師。諸將皆信其說,且修城以居而待其至。久之。軍乏食,日□不降,擁眾據竹洞、安邦海口。阿八赤牢兵往攻之。屢與賊遇,賊兵敗遁。會將士疾疫不能進,降人復叛,所得關隘皆失守,乃議班師。且戰且行,日數十合,賊據高險,發毒矢,士卒裹瘡以戰,護皇子出賊境,阿八赤中毒矢三,首項股皆腫,遂卒。   子寄僧,為水達達屯田總管府達魯花赤。乃顏叛,戰於高麗雙城。調萬安軍達魯花赤。平黎蠻有功,遷雷州路總管,卒。   孫完者不花,同知潮州路總管府事;次禿滿不花、也先不花、太不花。   樊楫,冠州人。初為軍吏,從阿里海涯下鄂州、江陵有功,以行省命為都事。宋平,改員外郎。從阿里海涯定廣西有功,擢郎中。從張宏范攻崖山,進參議行中書省事、同知湖南宣慰司。   二十一年,擢僉荊湖占城行中書省事,從阿里海涯征交趾,未至而還。   二十四年,復討交趾,進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時三路進兵,鎮南王與右丞程鵬飛分二路:一入雲平,一入女兒關。楫與參政烏馬兒將舟師入海,與賊船遇於安江口。楫擊之,斬首四千級,遂至萬劫山,與鎮南王兵會。十二月,進攻王城,陳日烜棄城走啖喃堡。   二十五年正月,楫攻啖喃堡,破之,日烜走入海。交趾人皆匿其粟而逃,軍乏食。二月,王命班師。楫與烏馬兒將舟師還,賊邀遮於白籐江,舟膠淺,力戰,自卯至酉,楫被創,投水中,賊鉤致殺之。   烏馬兒與其妻妾及楫之妻妾皆為交趾人所獲。烏馬兒旋病卒。後交趾人歸楫與烏馬兒之喪並其妻妾,誑言楫亦病死雲。初楫為阿里海涯軍吏,擢至行省參政。及阿里海涯卒,楫與湖南宣慰使張鼎新,同以黨附阿里海涯免官,命下,楫已戰歿。   至順二年,贈楫推忠宣力效節功臣、江浙行省、上黨郡公,謚忠定。   楫部將李天祜,清平人,以行省都事從楫征交趾。楫使天祐追陳日烜至宏縣,敗之。進次塔山洋,又敗之,斬首二千級,從楫班來師,至白籐江,兵潰,天祐等俱被執。交趾人斷其發囚之。守者懈,天祐遂脫還。官至象山尹。卒。   時死事者又有唐琮。琮,內鄉人,父慶,宋諸軍統制,來降,官江漢軍民安撫使。琮襲父職,賜金虎符,進管軍總管。至元二十年,改授唐州萬戶。二十四年,移屯道州。從鎮南王征交趾,戰於三江口,兵敗,歿於陣。年四十九,琮待士卒有恩,及戰死,有刲股肉以祭之者。子世忠襲。   史臣曰:「世祖使脫歡伐安南,可謂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者矣。精兵猛將殞身鋒鏑,唆都、李恆死,來阿八赤、樊楫等繼之。脫歡之獲免,蓋幸爾,孟子之言,何其不爽耶!」 卷一百八十一·列傳第七十八   史弼 高興 亦黑迷失   史弼,字君佐,一名塔剌渾,蠡州博野人。曾祖彬,有膽勇,木華黎兵南下,蠡州閉城自守,彬率鄉人數百家詣營門請降,木華黎書帛為符,遣還。既而城破,獨彬與同降者得免。   弼長通國語,膂力絕人,能挽強弓,裡門有石獅重四百斤,弼舉之,置數步外。潼關守將王彥弼奇其材,妻以女,又薦於左丞相耶律鑄。弼從鑄至北京,近侍火裡台見弼所挽弓,以名聞世祖。召之,試以射,連發中的,令給事左右,賜馬五匹。   中統末,授金符、管軍總管。從劉整伐宋,攻襄、樊。出挑戰,射殺二人,因橫刀大呼曰:「我史奉御也!」宋兵卻退。至元十年,諸將分十三道圍樊城,弼攻東北隅,凡十四晝夜,破之,殺其將牛都統。襄陽降,上其功,賜銀及衣錦、金鞍、進懷遠大將軍、副萬戶。十一年,從丞相伯顏東下,攻沙洋堡,飛矢中臂,城拔,血濡襟袖,事聞,賜金虎符。軍至陽羅堡,伯顏誓眾曰:「先登南岸者為上功。」史格一軍先渡,為宋將程鵬飛所敗。弼率所部繼進,鵬飛敗走,擒其將高邦顯等。大軍登南岸,論弼功第一,擢定遠大將軍。鄂州平,進至大孤山,大風,伯顏命弼禱於山神,風立止。   大兵駐瓜州,阿塔海言:「揚子橋乃揚州出入之道,宜立柵,選驍將守之。」伯顏授弼三千人立木柵,據其地。弼遽以數十騎抵揚州城,或止之曰:「宋將姜才倔強,未可易也。」弼曰:「吾柵揚子橋,據其所必爭之地,才乘未固,必來攻我,則我之利也。」才果以萬眾,乘夜來攻,人挾束薪填塹。弼戒軍士無嘩,俟其至,發檑木、炮石擊之,殺千餘人,才乃退。弼出兵追之。會相威、阿術兵繼至,大戰,才敗走,擒其將張都統。   十三年六月,才復以兵夜至,弼三戰三勝。天明,才見弼兵少,進圍弼,弼復奮擊之,騎士二人挾火槍剌弼,弼揮刀御之,皆左右僕。」及出圍,追者尚數百騎,弼殿後,敵不敢近,才奔泰州。及守將朱煥以揚州降,使麥術受其降於南門外,而弼從數騎由保城入揚州,出南門與之會,以示不疑。授昭勇大將軍、揚州諸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兼萬戶。冬,遷黃州等路宣慰使。   十五年,入朝,遷中奉大夫、江淮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行黃州等路宣慰使。盜起淮西據司空山,弼討平之。十七年,南康都昌盜起,弼戮其黨與數十人,宥其脅從者。江州宣課司稅及米,米商不至,民皆罷市,弼立蠲之。十九年,改浙西宣慰使。二十一年,黃華反建寧,春復霖雨,米價湧貴,弼發米十萬石,平價糶之,而後聞於行省,省臣欲增其價,弼曰:「吾不可失信,寧輟吾俸以足之。」省臣不能奪,益出十萬石,民得不饑。改淮東宣慰使,弼凡三蒞揚州,民刻石頌之,號《三至碑》。遷僉書沿江行樞密院事,鎮建康。   二十六年,平台州盜楊鎮龍,拜尚書左丞,行淮東宣慰使。冬,入朝。時世祖欲征爪哇,謂弼曰:「諸臣為吾腹心者少,欲以爪哇事付汝。」對曰:「陛下命臣,臣何敢自愛!」二十七年,遙授尚書省左丞,行浙東宣慰使,平處州盜。   二十九年,拜榮祿大夫、福建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率諸將征爪哇,以亦黑迷失、高興副之。付金符百五十、幣帛各二百匹,以待有功。十二月,弼以五千人發泉州,風急,舟掀簸,士卒皆數日不能食。過七洲洋、萬里石塘,歷交趾、占城界,明年正月,至東董西董山、牛崎嶼,入混沌大洋橄攬嶼,假裡馬答、勾闌等山,伐木造小舟以入。時爪哇與領國葛郎構怨,爪哇酋哈只葛達那加剌,已為葛郎酋哈史葛當所殺,其婿土罕必闍耶攻哈只葛當,不勝,退保麻喏八歇,聞弼等至,遣使以其國山川、戶口及葛郎國地圖迎降,求救。弼與諸將進擊葛郎兵,大破之,哈只葛當走歸國。高興言:「爪哇雖降,倘中變,與葛郎合,則孤軍懸絕,事不可測。」弼遂分兵三道,與興及亦黑迷失各將一道,攻葛郎。至答哈城,葛郎兵十餘萬迎敵,自旦至午,葛郎兵敗,入城自守,遂圍之。哈只葛當出降,並取其妻子官屬以歸。   土罕必闍耶乞歸易降表,及所藏珍寶入朝,弼與亦黑迷失許之,遣萬戶擔只不丁、甘州不花,以兵二百人護之歸國。土罕必闍耶於道殺二人以叛,乘軍還,夾路攘奪。弼自斷後,且戰且行三百里,得登舟,歷六十八日夜,達泉州,士卒死者三千餘人。有司數其俘獲金寶香布等,直五十餘萬,又以沒理國所上金字表,及金銀犀象等物進。朝廷以弼亡失多,杖十七,沒家資三之一。   元貞元年,月兒魯那延奏:「弼等以五千人渡海二十五萬里,入近代未嘗至之國,俘其酋及諭降傍近小國,宜加矜憐。」遂詔以所籍還之。至大三年,起同知樞密院事,出為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右丞。延祐五年,擢中書平章政事,加銀青榮祿大夫,封鄂國公。卒,年八十六。   高興,字功起,蔡州人。少慷慨,多大節。力挽二石弓。嘗獵南陽山中,遇虎,眾驚走,興神色自若,發一矢斃之。至元十一年冬,挾八騎詣州,謁宋制置陳奕。奕使隸麾下,且奇興相貌,以甥女妻之。   十二年,丞相伯顏伐宋至黃州,從奕出降,伯顏承製授興千戶。從破瑞昌之烏石堡、張家寨,進拔南陵。行省上其功,世祖命興專將一軍,常為先鋒。宋張濡殺使者嚴忠范等於獨松關,伯顏使興問罪。師次溧陽,再戰,斬其將吳、李、杜三總管,擒裨將祝亮等四十二人,遂破溧陽,斬首七千級,授金符,為管軍總管。從攻銀墅,拔建平,由間道奪獨松關,進至武康,獲張濡。   十三年春,宋降,伯顏北還,留興以兵取郡縣之未下者,降建德宋方回、婺州守劉怡。衢、婺二州已降復叛,章虼|自為婺守,興以五千人討之。七戰,至破溪,相持四十餘日。興兵少,力戰,潰圍出,至建德,與援兵合。進戰蘭溪,斬首三千級,復取婺州,擒章猶斬之。又戰衢州城下,斬首五百級,連戰赤山、陳家山園、江山縣,斬首三千級,虜五百人,獻魏福興等七人於行省,余盡戮之,衢州平。追宋嗣秀王與擇入閩,與擇據橋,陣水南,興率奇兵奪橋進戰。殺其觀察使李世達,擒與擇父子及裨將二,獲印五、馬五百匹。下興化,降宋參知政事陳文龍、制置邱德傳等百四十人,獲海舶七千餘艘。遷鎮國上將軍、管軍萬戶。   十四年春,還鎮婺州,佩元降虎符,充招討使。東陽、玉山群盜張念九、強和尚等殺宣慰使陳佑於新昌,興捕斬之。復從都元帥忙古台平福、建、漳三州,破敏陽寨,屠福成寨。十五年夏,詔忙古台立行省於福建,興立行都元帥府於建寧以鎮之。政和人黃華,邵武人高日新、高從周聚眾叛,皆討降之,以招討使行右副都元帥。   十六年秋,入朝,侍燕大明殿,悉獻江南所得珍寶,世祖曰:「卿何不少留以自奉!」對曰:「臣素貧賤,今幸富貴,皆陛下所賜,豈敢隱盜賊之物!」帝悅曰:「直臣也。」興奏:「臣部五千人冒死百戰,乞官之。」帝命興定其差等,頒爵賞。遷興浙東道宣慰使,賜西錦服、金線鞍轡。   十七年,漳州盜數萬據高安寨,官軍討之二年不能下。詔以興為福建等處征蠻右副都元帥,與完者都等討之。直抵其壁,賊乘高瞰下。興命人挾束薪自蔽,至山半,棄薪而退,如是六日,誘其矢石盡,乃燃薪焚其柵,遂平之。十八年,盜陳吊眼聚眾十萬,連五十餘寨,扼險自固。興攻破其十五寨,吊眼走保千壁嶺。興上至山半,誘與語,掣其手下斬之,州境悉平。   十九年,入朝,賜銀五百兩、鈔二千五百貫及錦衣、鞍轡、弓矢。改浙西道宣慰使。降人黃華復叛,有眾十萬興與戰於鉛山,獲八千人。華攻建寧,興疾趨,與福建軍合,華走江山洞。追至赤巖,華敗走,赴火死。二十一年,改淮東道宣慰使。二十三年,拜江淮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平婺州盜施再十。改浙東道宣慰使。   二十四年,尚書省立,拜行尚書省參知政事,捕斬盜首柳分司於婺州。丁母憂。詔起復,討處州盜詹老鷂、溫州盜林雄。興潛由青田搗其巢穴,戰葉山,擒老鷂及雄,斬於溫州市。又奉省檄平徽州盜汪千十等。二十八年,罷福建行省,以參知政事行福建宣慰使,諭漳州盜毆狗降之。召入朝,拜江西行省左丞。   二十九年,復立福建行省,拜右丞。爪哇黥使者孟祺,詔興為平章政事,與史弼、亦黑迷失討之,賜玉帶、錦衣、甲冑、弓矢、大都良田千畝。三十年春,浮海抵爪哇。亦黑迷失將水軍,興將步軍,會八節澗,爪哇酋婿土罕必闍耶降。進攻葛郎國,降其酋哈只葛當。又諭降諸小國。哈只葛當子昔剌八的、昔剌丹不合,遁入山谷,興獨帥千人深入,虜昔剌丹不合。還至答哈城,史弼、亦黑迷失已遣使護土罕必闍耶歸國,具入貢禮。興深言其失計。土罕必闍耶果殺使者以叛,合眾來攻,興等力戰卻之遂誅哈只葛當父子以歸。詔治縱爪哇者,弼與亦黑迷失皆獲罪,興獨以不預議,且功多,賜金五十兩。   成宗即位,復拜福建行省平章政事,賜玉帶,號拔都魯。大德三年,汀州總管府同知阿里,挾怨告興不法,召入對,盡得其誣狀,阿里論死。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賜海東青鶻,命其子伯顏入宿衛。四年,遣使賜海東白鶻、蒲萄酒、良藥。八年,授樞密副使。十年,進同知樞密院事,皆兼平章。改河南行省平章政事。   武宗即位,召見,拜左丞相,商議河南省事,賜以先朝御服。興素與張瑄善,瑄父子坐法死,興歎息曰:「海軍無張、朱,陸軍無劉二拔都,則吾死亦久矣。」哭之慟,至失明。皇慶二年秋九月,卒,年六十九。贈推忠效順佐理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梁國公,謚武定。元統三年,加封南陽王。   子六人:久住,泉州總管;長壽,同知建寧路總管府事;忙古台,襲萬戶;伯顏,同知建國路總管府事;完者都,辰州路總管;寶哥,治書侍御史。   亦黑迷失,畏吾兒人。至元二年,入備宿衛。九年,奉世祖命使海外,入孛羅國。十一年,偕其國人,以珍寶奉表來朝,帝嘉之,賜金虎符。十二年,再使其國,與其國師以名藥來獻,賞賜甚厚。十四年,授兵部侍郎。   十八年,拜荊湖占城等處行中書參知政事,招諭占城。二十一年,召還,覆命使海外僧迦剌國,觀佛缽舍利,賜以玉帶、衣服、鞍轡。二十二年,自海上還,以湖廣行省參知政事管領鎮南王府事,復賜玉帶。與行省右丞唆都征占城,亦黑迷失言於鎮南王,請屯兵大浪湖,觀釁而後動。王以聞,詔從之。竟全軍而歸。   二十四年,使馬八兒國,取佛缽舍利,浮海阻風,行一年乃至。得其良醫善藥,遂與其國人來貢方物,又以私錢購紫檀木殿材並獻之。嘗侍帝於浴室。問曰:「汝逾海者凡幾?」對曰:「臣四逾海矣。」帝憫其勞,又賜玉帶,改資德大夫,遙授江淮行尚書省左丞,行泉府太卿。   二十九年,召入朝,盡獻其所有珍異。時方議征爪哇,立福建行省,亦黑迷失與史弼、高興並為平章政事。詔軍事付弼,海道事付亦黑迷失,仍諭之曰:「汝等至爪哇,當遣使來報。汝等留彼,其餘小國即當自服,可遣使招徠之。彼若納款,皆汝等之力也。」軍次占城,先遣郝成、劉淵諭降南巫裡、速木都剌、不魯不都、八剌剌諸小國。   三十年,攻葛郎國,降其酋哈只葛當。又遣鄭?招諭木由來諸小國,皆遣子弟來降。爪哇酋婿土罕必闍耶既降,歸國復叛。諸將議班來師,亦黑迷失欲如帝旨,先遣使入奏,弼不從,遂引兵還,以所俘及諸小國降人入見。帝罪其與弼縱土罕必闍耶,沒家資三之一,杖十七。尋還其家資。以榮祿大夫、平章政事為集賢院使,兼會同館事,告老家居。仁宗念其屢使絕域,詔封吳國公。卒。   史臣曰:「世祖不得志於安南,復討爪哇。海道懸絕,以五千之眾貿然深入,可謂行險僥倖,輕於一擲者矣。其喪師辱國,非諸將之罪也。」 卷一百八十二·傳第七十九   朱清 張瑄 文虎 黃真 劉必顯 羅璧 黃頭 咬童   朱清,字澄叔,揚州崇明人。宋末,瀕海姚劉沙初漲,清母集親舊十餘家縛蘆為屋,捕魚以給衣食。   先是,宋宰相賈似道征相士張錦堂觀氣色,似道將坐拂幾茵者三,錦堂謬曰:「公憂民憂國,顏色未和,請俟異日。」似道使門客數請,輒曰:「未可。」後使親密問之,錦堂曰:「一塵尚不容,安能治天下。」似道怒,欲殺之。錦堂望紫氣在東北海上,乃易姓名潛至太倉,渡海寓於崇明,尋其地,乃新漲姚劉沙也。見三、五少年,皆頎偉,及見清,身長八尺,貌如彪虎,錦堂乃拜於地曰:「不圖今日得見貴人。」清母及諸婦爭笑之,錦堂所見少年,即黃、劉、殷、徐、虞五萬戶也。   張瑄,平江嘉定人。幼孤,從母乞食。及長,丰姿魁岸,膂力過人。好飲博,鄉里以惡少年目之。朱清販私鹽,入吳淞江,至新華鎮易米,遇瑄,結為兄弟。為巡鹽吏所獲,系平江軍獄,共十八年,提刑洪起畏來蒞斬,是夕夢二白虎率群虎伏於前,寤,以為不祥。旦出視事,獄卒枷眾從囚跪廳下,孔目取準伏以筆付清,清塗五指尖以押紙,瑄亦如之。洪奇其狀貌,以為應夢兆,乃諭之曰:「今中原大亂,汝輩皆健兒,當為國家立恢復之功。」遂釋之。   清等歸,仍劫掠為群盜。尉司捕之急,乃攜老幼,泛海至膠州,來降。世祖授清、瑄,俱為管軍千戶。其從者亦授百戶、總把。   至元十三年,丞相伯顏以大軍趨臨安,清、瑄亦率所部克上海,入吳淞江。宋主納款,清、瑄運宋帑藏至大都。後從張宏范克崖山,真授千戶、武略將軍,佩金符。   十七年,從元帥阿塔海招海中群盜,又平陳吊眼於福建。   十八年,宋都統崔順有眾五千、戰艦百艘,數寇山東沿海州縣。冬,泊於紫霧島,世祖命清招撫之,問用兵多少。清曰:「但率壯士二人,及朱虎在此,不煩兵力。」虎,清之次子也。清乘舟至紫霧島,賊矢發如雨。清呼曰:「我朱相公也,皇帝命我招崔都統。從我者。共取富貴。」眾指一巨艦,為都統舟,清等即登舟。順聞之,甲而出,清宣讀詔書,乘間即捽順首,斬以徇,眾皆?服請降。時車駕駐天門鎮,清上謁,賞賚甚厚。   二十年,命阿塔海統舟師,瑄為招討使,清為總管,東征日本。師至八角島,無功而返。   二十一年,仍與阿塔海率舟師一萬五千人伐占城。   二十二年,創行海運,從清、瑄之議也。乃以清行海道運糧萬戶府事,瑄為海運千戶。二十四年,命清子濟,瑄子文虎,並為千戶,運糧十七萬石討交趾。以海運勞,遙授清鎮國上將軍,真除江東道宣慰使,兼領漕事。二十七年,運遼陽、高麗糧,加驃騎衛上將軍,賜銀印以寵之。清奏蠲建康淘金稅役,免溧陽歲課,以蘇民力。又討平涇縣賊趙良繪。   元貞二年,授資善大夫、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大德三年,擢大司農。四年,遷行省左丞,賜玉帶。瑄亦至資善大夫、江南行省參知政事,遷左丞。清、瑄並移居於太倉。太倉為昆山惠安鄉之屬地,不滿百家。清、瑄營建第宅,開海道通於直沽,糧艘商舶雲集於市。清、瑄兩家子弟,佩金符者百餘人,蕃夷珍貨、文犀、翠羽充斥於府庫之內,富貴赫奕,為東南之冠。   七年,僧祖芋訐二人有逆謀,樞密院斷事官曹拾得從中主之。詔籍其家,逮清、瑄至京師。清歎曰:「我世祖舊臣,寵渥逾眾,豈從叛逆。不過新進宰相圖我家資,欲以危法中我耳。」遂發憤,以首觸石而死。年六十七。瑄與子文虎,清子虎,俱棄市。虎妻茅氏沒官,有千戶欲娶之。自縊死。至大三年,中書奏雪其冤,以清幼子完者都為樞密院判官,子孫悉返太倉,還其田宅。   清子顯祖,海運千戶;虎,昭勇大將軍、都水監;旭,最知名。   瑄,豪橫甚於清,鄉人忤其意,則縛而投於海。其第四妾尤悍,瑄劈而畏之,為建大第,號四夫人府。兩家田宅,遍於吳中。籍沒後,官立提舉司專掌其租賦。   瑄子文龍,流漠北。文龍子天麟,大德九年,伏闕訴冤,使中書召還文龍,董曰本賈舶。至大初,遷都水監,仍督海運。天麟,授絳州坑冶提舉,不就。延祐二年,詔還所籍,天麟晚通《易》學。元統二年,江浙平章玥璐不花薦之,仍不起,卒。   與清、瑄同事者有五萬戶:黃真,昭武大將軍,海道都漕運糧正萬戶,佩三珠虎符;劉必顯,信武將軍、海運副萬戶;徐興祖,昭勇大將軍、海運副萬戶,追封東海郡侯,謚宣惠;虞應文,清女婿也,海運副萬戶。朱明達,海運上千戶。朱日新,清之養子,宣武將軍、江州路總管。楊茂春,松江嘉定所千戶,佩金符。範文虎、柏良弼、黃成,俱海運千戶,佩金符。俱為崇明人。   初清、瑄為海盜,東行三日夜,得沙門島,又東北過高麗海口,見文登諸山,又北見碣石山,亡慮十五六往返,私念南北海道,此最徑直,又不逢淺角,識之。及朝廷議挽漕,清、瑄遂建言海運焉。   旭,字子陽,清第三子,事親以孝名,處富貴之中,泊如也。以大臣薦,授忠顯校尉、海道運糧千戶,佩金符。秩滿,不樂仕進,遂告歸。日與士大夫以詩酒為樂,博涉經史。尤長於書法,早從趙孟頫學,已有書名,晚年所造益精。卒於家。   文虎,字山雲,瑄中子,善騎射。至元十五年,授管軍總把,佩銀符。二十一年,遷管軍千戶,換金符,督餉輸京師。丞相引見,上嘉歎,詔去帽,撫其額曰:「真我國能臣也。」二十四年,從鎮南王伐安南,授交趾海船萬戶,佩虎符,轉餉至松柏灣,逆戰,賊敗走。王議罷兵,以文虎殿後,竟全師而返。二十五年,超授懷遠大將軍、慶遠路總管,佩三珠虎符。二十八年,行戶部尚書、海道都漕運府事。二十九年,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大德三年,改江浙行省。五年,鎮江淮財賦都總管。七年,坐父事。誅。   史臣曰:元之海運,創於朱清、張瑄,重利而輕民命,不仁莫甚焉。二子用此致富貴,然亦不免誅夷。君子鑒於作俑,有以哉!   羅璧,字仲玉,鎮江丹徒人。幼孤,事母以孝聞。長而魁偉,沈鷙,善騎射。從朱祀孫入蜀,累官武翼大夫、利州西路馬步軍副總管。祀孫移荊湖,璧從之。阿里海涯至江陵,璧從祀孫降,入覲,授宣武將軍、管軍千戶,隸阿術麾下。從平歙寇,領本州安撫使事。   至元十五年,從張宏范定廣南。十七年,以功賜金符,擢明威將軍、管軍總管,鎮金山,居四年,海盜屏絕。徒上海,督造船六十艘,再月而畢。   廷議轉江南之粟實京師,下其事於行省,璧獨謂海道便,部漕舟從海道至楊村,不數十日達京師,賜金虎符,進懷遠大將軍、管軍萬戶,兼管海道運糧。   二十四年,乃顏叛,壁轉餉遼陽,浮海抵錦州小凌河,至廣寧。加昭勇大將軍。二十五年,督運至直沽倉。潞河水溢,倉幾壞。璧樹柵、築堤,以捍之。賜宴中書省,擢昭毅大將軍、同知淮西道宣慰司事。上便宜十二策,帝嘉納之。又請兩淮荒田給貧民,三年後量收其入。從之。歲得粟數十萬石。拜鎮國上將軍、海北海南宣慰使都元帥。   大德三年,除饒州路總管,兼府尹。改廣東道宣慰使、都元帥。初,峒蠻佔奪民田,不納租稅。璧召其酋至,以禍福諭之,相率奉版籍聽命。北軍戍廣東,多瘴死,璧求良藥,給諸郡療之。有請加鹽額置轉運司者,璧力言其不可,民皆悅服。尋除都水監,換正奉大夫。通州多水患,鑿二渠以分水勢,又浚阜通河而廣其堤,歲增漕六十餘萬石。至大元年,奉命治徐、邳水災,又治兩淮屯田。得疾歸,卒於家,年六十六。   子坤載,以孝聞,璧病,坤載刲股為粥以進,不仕卒。   黃頭,一名世雄,唐兀氏,後徙濮州鄄城,祖璉赤,山東道宣慰司副都元帥。父阿榮,襲璉赤職,累遷汀州總管、同知邵武路事,有惠政,轉德慶路總管、階懷遠大將軍,卒。   黃頭,其長子也。以世襲職讓其弟山住。從弟朵國歹為廣衍倉使,虧官粟,黃頭賣其宅以償之。辟浙西元帥府掾,累遷興國路大冶縣達魯花赤,調安豐路懷遠縣,兼領蒙城縣,鎮南王伐安南,道過其境,供張辦而民不擾。王善之。解所御衣服弓矢以賜。擢嘉興等處運糧千戶,佩金符,在職八年,改溫台等處運糧千戶。   延祐元年,擢海道都漕運萬戶府副萬戶,運米二百七十萬至京師。遷海道都漕運萬戶,佩雙珠虎符,階武德將軍。前後九渡海,海運利弊,靡不周知。運船雇於瀕海,居民常以船壞失事。黃頭預以運費借之。使修船,由是失事者日少。運船受雇者直甚厚,船主貪飲博,或失期受責。黃頭為之封識,時其當用給之。運船竊米者多,黃頭使漕兵、柁工、水手之屬得相收倚連坐,其弊遂除。自溫台至福建,皆雇民船載米至浙西,復還浙東入海。黃頭請移米慶元,自烈港入海,無迂道之費。溫、台運船水腳之費,歲於行省關撥,黃頭請給鈔於溫、台,使船人受訖即行。船行遲疾不一,舊例至直沽以次受之,先至者或食盡不得去。黃頭請於朝,至則受之,民以為便。運船回空,樞密差官搜閱,因為奸利,或誣執榜掠,罄其囊篋。黃頭請禁止之。運船過河間,監司率以鹽草為辭,舟人無所得懥。黃頭請正鹽草地界,購其界外之薪。運船禱祠費,歲不給。黃頭請借官鈔千緡,收息供之。運船至直河,禁船人登岸。黃頭請寬其禁,使柁工、水手得飲食於市。凡所張弛之法,後人皆遵用之,以為定例焉。未幾,卒。   子保童,崇仁縣達魯花赤,以轉輸至集慶海洋,海船人有識之者,驚曰:「此吾萬戶公子也。」相率羅拜,且衛之。其為人所感戴如此。   咬童,阿魯威氏,由中書直省舍人出為濟南總管府治中,拜陝西行台監察御史,改內台。江淮再置財賦總管府,遷同知府事。至順三年,改海道都漕運副萬戶。先是,春運先從浙西裝發。是歲,浙西大水,行省議撥江東糧十七萬石補之。咬童曰:「風信不可失,倘誤國計,非細故。請先發浙西所有,徐以江東糧補之。」行省韙其言,立為改命。無錫州千戶玉倫赤不花不聽命,咬童劾按之。各所鹹儆戒,無敢後期。及達直沽,咬童復以御糧情弊白於監察御史,著為令。會科撥海船,別給腳直,運遼東粟菽八萬石,舟人爭欲承載。咬童使拈鬮決之,眾乃帖服。事竣,入覲京師,道卒。咬童精悍勤敏,台省交章薦之,未及大用,時論深惜焉。 卷一百八十三·列傳第八十   崔斌 宋欽其 劉宣 秦長卿 仲 楊居寬 居簡 楊朵兒只 教化 不花 蕭拜住   崔斌,字仲文,大同弘州人,一名燕帖木兒,性警敏,世祖在潛丘召見,應對稱旨,命佐卜鄰吉歹將游騎戍淮南。卜鄰吉歹甚敬禮之使斌覘敵形勢。斌潛襲之,多所俘獲。俄丁父憂,襲授金符,為總管。中統元年,改西京參議宣慰司事。世祖嘗命安童舉漢人識治體者一人,安童舉斌,入見,陳時政得失,甚合帝意。   時帝銳意圖治,斌危言讜論,面斥是非,無所諱避。帝幸上都,嘗召斌,斌下馬步從。帝命之騎,因問為治大體當何先。斌以任相對。帝曰:「汝為我舉可為相者。」斌以安童、史天澤對,帝默然良久。斌曰:「陛下豈以臣猥鄙,所舉未允公議,有所惑歟?今近臣鹹在,乞采眾言,陛下裁之。」帝俞其請,斌立馬揚言曰:「敕問安童為相可否?」眾歡呼萬歲。帝悅,遂並相二人。除斌左右司郎中。每進見,必與近臣偕,其所獻替,雖執政大臣有不得聞者,故人多忌之。會阿合馬立制國用使司,專總財府,一以掊克為事。斌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於帝前屢斥其奸。   至元四年,出為東平路總管。五年,大兵南征,道壽張。兵士有撤民席,投其赤子於地以死,斥於斌,斌馳謂主將曰:「未至敵境,而先殺吾民,國有常刑,汝亦當坐。」於是下兵士於獄,自是眾莫敢犯。歲大?,徵賦如常年,斌馳奏免之,復請於朝,得楮幣十萬緡以賑民饑。六年,除同僉樞密院事。   大軍圍襄陽,命斌僉河南行省事。方議攻鹿門山,斌曰:「自峴山西萬山,北抵漢江,築城浚塹,以絕餉援,則襄陽可坐制矣。」時調曹、濮民丁屯田南陽。斌議罷之,補以近地兵,民以為便。又議戶部給濱、棣、青、滄鹽券,付行省募民以米貿之,仍增價和糴。遠近輸販者輻輳,饋餉不勞而集。敕河南四路籍兵二萬以赴襄樊,斌馳奏曰:「河南戶少而調度繁,實不堪命,減其半為宜。」從之,襄陽既下,轉嘉議大夫,仍僉行中書省事。   十一年,詔丞相伯顏伐宋,改行省為河南宣慰司,加中奉大夫,賜金虎符,充宣慰使。伯顏既渡江,分命阿里海涯定湖南,以斌貳之,拜行中書省參知政事。   十二年十月,圍潭州,斌攻西北鐵壩。阿里海涯中流矢,不能軍,斌率諸將夜集壩下,黎明畢登,戰不利。斌曰:「彼小捷而驕,今焚其角樓,斷其援道,塹城為三周,則城可得。」諸將然之。乃銜枚以待鐵壩,人積芻秸梯其樓火之,且堅木柵壩上。詰旦,大軍布雲梯而上,斌挾盾先登,奪木柵據之。阿里海涯持酒勞曰:「取此城,公之力也。」斌曰:「潭人膽破矣。若斂兵不進,許其來降,則土地人民皆我有,自湖以南,連城數十,可傳檄而定,若縱兵急攻,彼無□類,得空城何益!」阿里海涯從之,遣人開示禍福,城人出降。諸將怒其久抗,鹹欲屠之。斌喻以興師本意,諸將曰:「百姓當如公說,兵必誅之。」斌曰:「彼各為其主耳,宜旌之,以勸未附者。」諸將乃止。潭人德之,為立生祠。   十三年,奉詔諭廣西。尋命還治湖南。安化、湘鄉賊周龍、張唐、張虎等,所在蜂起,及事平,同僚議盡戮降者,以懲反側。斌但按誅首惡,脅從者釋之。十四年,遷行省右丞,進階資善大夫。   十五年,召入覲。時阿合馬擅權,廷臣莫敢言。斌從帝至察罕淖爾,帝問:「江南各省吏治如何?」斌對以治安之道在得人,今所用多非其人。因極言阿合馬奸蠹,一門子弟並為要官。帝乃令御史大夫相威、樞密副使孛羅按問之,黜其親黨,檢核其不法事,罷天下轉運司,海內稱快。斌又言:阿老瓦丁,台臣劾其盜官錢事猶未竟,今復授江淮參政,何以儆貪吏。詔罷之。適尚書留夢炎、謝元昌言:「江淮行事至重,而省臣無一人通文墨者。」乃遷斌江淮行省左丞。既至,凡蠹國病民之政,悉革之,仍條具以聞。阿合馬屏其疏不上。時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阿里伯亦與阿合馬有隙,阿合馬乃誣阿里伯與斌盜河南營田府府官糧四十萬石,命刑部尚書李子忠按其事,逮營田提控案牘宋欽其下獄。欽其不承。以酷刑訊之,不改辭。阿合馬益怒,復遣北京行省參知政事張澍等四人雜治之。斌與阿里伯俱論死。裕宗在東宮聞之,方食,投著惻然,遣吏止之,已不及矣。天下冤之。年五十六。至大初,贈推忠保節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鄭國公,謚忠毅。   子三人:良知、威、恩,皆為顯官。   宋欽其者,字敬之,申州人。初為府掾,阿里海涯器之,擢河南營田府提控案牘。後要束木又緣事逮之,道卒。子文瓚,天歷中為禮部侍郎。   劉宣,字伯宣,其先潞州人,後徙陽曲。父訓金,河南省掾,博學知名,與元好問友善。   宣沉毅清介,有經世之志。宣撫張德輝至河東,見而器之,還朝,薦為中書省掾。遂從國子祭酒許衡受學,初命為河北河南道巡行勸農副使。   至元十二年,入為中書戶部郎中,改行省郎中。從丞相伯顏平江南。伯顏嘗使宣詣大都獻捷。世祖召見,應對稱旨,賜器服寵之。江南平,命宣沙汰江淮冗官,其所存革,悉合公論。除知松江府,未幾同知浙西宣慰司事。在官五年,威惠並著。遷江淮行省參議,擢江西湖東道提刑按察使。   二十二年,入為禮部尚書,遷吏部。時將伐安南,宣上言曰:   連年日本之役,百姓愁戚,官府擾攘。今春停罷,江浙軍民歡聲如雷。安南小邦,臣事有年。歲貢未嘗愆期。邊帥生事興兵,彼因避竄海島,使大舉無功,將士傷殘。今又下令再征,聞者莫不恐懼。自古興兵,必須天時。中原平土,猶避盛夏,交廣炎瘴之地,毒氣害人,甚於兵刃。今以七月,會諸道兵於靜江,比至安南病死必眾。緩急遇敵,何以應之?又安南無糧,水路難通,不免陸運。一夫擔米五斗,往還自食外,官得其半。若十萬石,用四十萬人,止可供一二月。軍糧搬載,船料軍須,通用五六十萬人。廣西、湖南調度頻數,民多離散,戶令供役,亦不能辦。況湖廣密邇溪洞寇盜嘗多。萬一奸人伺隙,大兵一出,乘虛生變,雖有留後人馬疲弱衰老,卒難應變。請與彼中兵官深知事體者,商量萬全方略,不然將復蹈前轍矣。   及再征日本,宣又上言曰:   近議復置征東行省,再興日本之師,此役不息,安危系焉。唆都建伐占城,阿里海涯言平交趾,三數年間,湖廣、江西供給船隻、軍須糧運,官民大擾,廣東群盜並起,官兵遠涉江海瘴毒之地,死傷過半,連兵未解。安南與我接境,蕞爾小邦,親王提兵深入未見報功,唆都為賊所殺,自遣羞辱。況日本海洋萬里,疆土闊遠,非二國可比。今此出師,實為履險,縱不遇風,可到彼岸,倭人徒眾猥多,彼兵四集,我師無援,萬一不利,欲發救兵,其能飛渡耶?隋伐高麗,三次大舉,喪師百萬太宗親征高麗,雖取數城而還,徒增追悔。且高麗平壤諸城,皆居陸地,去中原不遠,以二國之眾加之,尚不能克。況日本僻在海隅,與中國相懸萬里哉!   疏入服聞。   二十三年十二月,中書省議更鈔用錢。宣獻議曰:   原交鈔所起,漢、唐以來,皆未嘗有。宋紹興初,軍餉不繼,造此以誘商旅,為沿邊糴買之計,比銅錢易於賚擎,民甚便之。稍有滯礙,即用見錢,尚存古人子母相權之意。日增月益,其法浸弊,欲求目前速效,未見良策。新鈔必欲創造,用權舊鈔,只是改換名目,無金銀作本稱提,軍國支用不復抑損,三數年後亦如元寶矣。鑄造銅錢,又當詳究。秦、漢、隋、唐、金、宋利病,著在史策,不待縷陳。國朝廢錢已久,一旦行之,功費不資,非為遠計。大抵利民權物,其要自不妄用始。若欲濟丘壑之用,非惟鑄造不敷,抑亦不久自弊矣。   適桑哥謀立尚書省,以專國柄,錢議遂罷。   二十五年,由集賢學士除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時江浙行省丞相忙古台,悍戾縱恣,尤忌宣。一日,御史大夫與中丞出城點視軍船。有軍船載葦,御史張諒詰之,知為行省官所使,詣揚州覆實。忙古台圖報,復遣伺台中違失,台官皆竦懼,陰求自解,惟宣屹然不動,忙古台怒,羅織宣之子系揚州獄。又令酒務、淘金等官及錄事司官以罪免者,誣告行台沮壞錢糧,聞於朝,必欲置宣死地。朝廷為置獄於行省,鞫其事。宣及御史六人俱就逮,既登舟,行省列兵衛驅近之,至則分處,不使往來。九月朔,宣自剄於舟中。   宣將行,書後事緘付從自誠,令勿啟視。宣死,視其書曰「觸怒大臣,誣構成罪,豈能與經斷小人交口辯訟、屈膝於怨家之前。身為台臣,義不受辱,當自引決,但不獲以身殉國為恨耳。嗚呼!天乎!實鑒此心。」別有文書言忙古台罪狀,其稿塗抹不能識,宣友前治書侍御史霍肅為敘次其文,讀者悲之。   宣既引決,行省白於朝,以為宣知罪重自殺。前後構成其事者,郎中張斯立也。斯立,濟南章丘人,為行省員外郎。宣為參議,相得甚歡。斯立坐阻格江南鈔法,尚書省命宣杖之。宣為任其事,貸斯立罰。至是斯立徇上官意,周納宣罪,時論薄之。延祐四年,自誠持上宣行實,御史台以聞,贈資善大夫、御史中丞、上護軍,追封彭城郡公,謚忠憲。   子自勉,上蔡、臨穎二縣尹;自得,杞縣主簿。   秦長卿,河南洛陽人。性倜ㄈ有大志。世祖在京兆,已聞其名。既即位,以布衣徵至京師。長卿尚風節,好論事,與劉宣同在宿衛。   是時,尚書省立,阿合馬專政。長卿上書曰:「臣愚戇,能識阿合馬,其為政擅生殺人,人畏憚之,固莫敢言,然怨毒亦已甚矣。觀其禁絕異議,杜塞忠言,其情似秦趙高,私蓄逾公家資,覬覦非望,其事似漢董卓。《春秋》人臣無將,請及其未發誅之。」事下中書省,阿合馬便佞,善伺人主意,左右變為救解,事遂寢。然由是大恨長卿。除興和宣德同知鐵冶事,竟誣以折閱課額,逮長卿下吏,籍其家產償官,又使獄吏殺之。獄吏濡紙塞其口鼻,即死。未幾,王著殺阿合馬,帝悟其奸,斫棺戮屍。而長卿冤終不白。   長卿從子促,字山甫,為建康府判官,聞長卿冤狀,即自棄官歸。阿合馬伏誅,姚燧與執政言:「仲以諸父之冤,不肯仕,宜薦之。」行台侍御史裴道源舉為昭州知州。至元三十年,卒於官。   仲子從龍,仕至南台治書侍循史;從德,中書參知政事。從龍預修《經世大典》,夢其父問長卿事已言於史館否,從龍乃以歐陽玄所作家傳上之。   楊居寬,字子裕,東昌莘縣人。辟中書省掾,擢左右司郎中,累遷江浙行省參議,入為中書省參知政事。性剛直。桑哥為總制院使,幸進者入賄即得美官,居寬在中書省恆裁抑之。桑哥怒,及拜尚書右丞相,誣以罪殺之,籍其家,惟其子集賢直學士勳,不連坐。居寬死時,年五十五。   弟居簡,從世祖伐宋,累遷唐州知州,有能名。桑哥伏誅,上訴兄冤,詔還所籍產,官其二孫。居簡子升,翰林國史院檢閱官。居寬從弟居義,浦東場鹽司丞,亦有吏能。   楊朵兒只,河西寧夏人。父式臘唐兀台,給事裕宗,早卒。裕宗崩,隆福太后在東宮,問左右曰:「式臘唐兀台有子否?」以朵兒只及其弟教化對。乃命教化侍武宗,朵兒只侍仁宗。成宗崩,仁宗自懷慶入靖內難,先命朵兒只偕李孟至京師,與右丞相哈哈孫定計。及仁宗至,命朵兒只領禁衛,親解御帶以賜。仁宗為皇太子,授家令丞,旦夕侍側,至廢休沐。武宗聞其賢,召見之。皇太子為先容曰:「此人誠可任大事,然剛直寡合。」帝然之。   仁宗即位,執朝臣誤國者將盡誅之,朵兒只曰:「為政而尚殺,非帝王之治也。」仁宗感其言,止誅脫虎脫等。它日與中書平章李孟論元從人材,孟以朵兒呆為第一,拜禮部尚書。初,尚書省改作至大銀鈔,一當中統鈔二十五,又鑄銅為至大錢,至是議罷之。朵兒只曰:「法有便否,不當視立法之人為廢置。鈔固當廢,錢與楮幣相權而用,古之道也。國無棄寶,民無失利,錢未可遽廢也。」言雖不盡用,時論韙之。遷宣徽副使,御史請為台官,帝不許。   有言近臣受賄者,帝怒其非所當言,將誅之。御史中丞張?叩頭諫,不聽,朵兒只從容言曰:「世無諍臣久矣,張?真中丞也。」帝悅,竟用?言,且拜朵兒只侍御史。嘗侍宴,群臣或談笑逾常度,而朵兒只獨正色,帝為之改容。遷中丞。平章張閭以妻病,謁告歸江南,奪民河渡地,朵兒只以失大體,劾罷之。江東、西奉使斡來不稱職,朵兒只劾而杖之。   御史納璘以言忤旨,帝怒,朵兒只救之,一曰至八九奏,曰:「臣非偏護納璘,誠不願陛下有殺諫臣之名。」帝曰:「為卿宥之,可左遷昌平令。」朵兒只又言:「以御史宰京邑,無不可者,但以言事左遷,恐後來引以為戒,莫肯盡言矣。」它日帝讀《貞觀政要》,朵兒只侍側,帝顧謂曰:「魏征古之遺直也,朕安得用之?」對曰:「直由太宗,太宗不聽,徵雖直,奚益!」帝笑曰:「卿意在納璘耶?當赦之,成爾直名。」   有上書論朝廷闕失,而觸宰相者,宰相怒,將奏殺之。朵兒只曰:「詔書云:言雖不當,無辜。今若此,何以示信於天下!果殺之,臣亦負其職矣。」帝悟,釋之。加昭文館大學士。進階榮祿大夫。時位一品者,多乘間邀贈先世王爵。或謂朵兒只倚眷隆,宜奏請。曰:「家世微寒,幸際遇至此,已懼弗稱,況敢多求乎!且我為之,何以風厲徼幸者!」遷中政院使。未幾,復為中丞。   初,鐵木迭兒用興聖太后旨,召為中書右丞相,非上意也,居兩載,有罪托病去。既而,衎緣近臣,再入相,恃勢貪虐,中外切齒,然莫敢發其奸。朵兒只慨然以糾劾為己任。會張弼子獄起,朵兒只廉得鐵木迭兒受贓六萬貫,其大奴亦受數千,告監察御史玉龍帖木兒、徐元素按實入奏。而御史亦輦真別發其它私罪二十餘事。帝本惡鐵木迭兒,至是震怒,詔逮問,鐵木迭兒走匿太后宮中,帝為不御酒者數日,以待決獄,誅其大奴數人,鐵木迭兒終不能得,朵兒只持之急。徽政院臣以太后旨,召朵兒只至宮門責之。對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違太后旨也。帝仁孝。恐忤太后意,但奪其丞相印綬,而遷朵兒只集賢學士猶數以台事訪之,對曰:「非臣職事,不敢與聞。所念者,鐵木迭兒雖去君側,反為東宮師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奸,則禍有不可勝言者。」   仁宗崩,英宗在諒暗中,鐵木迭兒復相,即宣太后旨,召朵兒只至徽政院,與微政使失列門、御史大夫脫忒哈雜鞫之,責以韙旨之罪,朵兒只曰:「恨不斬汝以謝天下,果違太后旨,汝尚有今日耶!」鐵木迭兒又使同時為御史者二人證其獄,朵兒只顧二人唾之曰:「汝等皆備位風憲,顧為犬彘事耶!」坐者皆慚俯首,即入奏。執朵兒只載於國門外,殺之。是日,晝晦,都人恟懼。英宗即位,詔天下,加以誣妄大臣之罪。   朵兒只少孤,與兄教化友愛。兄死,事寡嫂有禮,視兄子如己子,家人化之。及死,權臣欲奪其妻劉氏與人,劉氏剪髮毀容,自誓以免。後贈思順佐理功臣、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追封夏國公,謚襄愍。   子不花,官至僉河東廉訪司事。有殺子誣怨家者,獄成,不花讞之曰:「以十歲兒受十一創,已可疑。有彼以斧殺仇人子,必盡力,何創痕之淺,反不入膚耶?」卒得其情,平反之。天歷初,陝西兵入河東,戰沒。二僕皆從死。   教化,幼事武宗於潛邸。武宗總兵北邊,以成宗所賜玉印為符令,使教化懷之。大德十年,教化入奏軍事,且請頒歲賜。太府卿持其券不下,教化憤怒,責之曰:「太子躬擐甲冑,防邊於萬里之外,賴歲賜以給軍旅之用,奈何靳之?恨不得面質汝罪於天子。」引所持撾擊之。   及成宗崩,教化疾至懷州,見仁宗,請即日入朝。內難遂平。武宗即位,群臣以次召見,問教化:「太府卿孰為汝所擊者?」敕誅之,以其家產賜教化。對曰:「事在赦前,不可的失大信於人。至以其家產賜臣,臣尤不敢奉詔。」武宗嘉歎,從之。超拜同知太府院事。   至大二年,御史台奏為江南湖北道肅政廉訪使,入辭,帝不悅曰:「此朕左右手,何可令遠去。」留為將作院使。是年卒。年三十三。贈效節宣忠翊載功臣、大司徒、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夏國公,謚襄敏。子衍飭,監察御史。   蕭拜住,契丹石抹氏。   會祖丑奴,仕金為古北口千戶。大兵南下,同戍之將招燈必捨遁,丑奴獨帥三千人,夜襲大營,力戰不克,乃開關遣納降。太祖命丑奴追襲招燈必捨,及諸平、灤,降之。從大軍攻取平、灤、檀、順、深、冀等州,下昌平縣及紅螺、平頂諸寨,又丙敗金兵於邦君甸,以功為檀州軍民元帥。車駕西征,驛送竹箭、弓弩弦各一萬,擢擅、順、昌平萬戶,仍管打捕鷹房人匠。卒,官丑奴弟老瓦為禿魯花,襲檀州節度,使與金人戰,沒。   祖青山,襲萬戶,從丞相伯顏平宋,官湖北提刑按察使。   父哈剌帖木兒,少事太子真金,典東宮宿衛,出知擅州,卒。   拜住,嘗從成宗北征,由知檀州入為禮部郎中、同知大都路總管府事,又出知中山府,同憂去官。屬仁宗出居懷孟,道過中山,有同官譖於近侍,謂知府之去,憚迎候勞耳。仁宗頷之,適見田中老嫗,問府官孰賢,嫗對:「有蕭知府,奔喪還,禱其速來。」帝意乃釋。   武宗即位,起復中書省左司郎中,出為河間路總管,召充右衛率使,遷戶部尚書,拜御史中丞。皇慶元年,遷陝西行中書省右丞。延祐三年,入拜中書平章政事,罷為典瑞院使,歷崇祥院使,階銀青榮祿大夫。拜住在中書,頗牽制鐵木迭兒所為,又發其奸贓諸辜。鐵木兒恨之,遂與朵兒只同被誣陷。英宗曰:「人命至重,不宜倉卒。二人罪狀未明,當白興聖宮,付當司詳讞,若果有罪,誅之未晚。」鐵木迭兒竟殺之,並籍其家。拜住死,有吳仲者,宋其屍三日不去,卒收葬之。   鐵木迭兒死,會地震風烈,敕廷臣集議弭災之道。集賢大學士張?、中書參議回回,抗言於坐,謂蕭、楊及賀勝冤死,實致沴之端。聞者失色,言終不得達。及?拜平章,告丞相拜住曰:賞罰不當,枉抑不伸,不可以為治,若肅、楊等之冤,何可不亟為昭雪?」遂請於英宗,贈楊朵兒只官謚。泰定初,贈拜住守正佐治功臣、太保、儀同三司、柱國,追封冀國公,謚忠愍。蕭、楊死後一年,御史鎖咬兒哈的迷失、觀音保,亦為鐵木迭兒子瑣南所害。   史臣曰:「阿合馬殺崔斌、秦長卿,忙古台殺劉宣,皆緣吏事,中以危法。至鐵木迭兒殺蕭拜住、楊朵兒只,則矯母后之命,以快其報復之私,雖明如世祖,斷如英宗,不能燭其奸而戮之,嗚呼!長國家者,慎勿為?人所蔽哉。」 卷一百八十四·列傳第八十一   姚天福 崔彧   姚天福,字君祥,絳州稷山人。少為懷仁縣吏,見同列所為,恥之。從儒者受《春秋》,學能知大義。世祖以皇太弟駐白登,縣令使天福進蒲萄酒於行帳,應對敏給,帝奇之,留直宿衛。至元初,授懷仁縣丞。丞相塔察兒奉使北藩,代州知州楊闊闊出薦天福於塔察兒,俾從行。塔察兒以為能。五年,塔察兒為御史大夫,妙擇官屬,以天福為架閣管勾兼獄丞。   十一年,拜監察御史。時君臣奏事皆便服,天福朱衣秉笏以入,眾駭顧,莫知所為。見帝,首論阿合馬擅政為奸利,出詣中書省,執阿合馬。阿合馬亦期得對,必殺天福。及至帝前,天福探皂囊,出二十四事,抗聲論之。才及其三,帝為之動容,曰:「即此已不容誅,況其餘乎?」國語謂虎曰巴而思,帝賜天福名巴而思。且諭之曰:「有敢違祖訓而干紀法犯法者,其擊之勿縱。」是時,阿合馬方以言利得幸,帝雖韙天福言,然寵任如故也。   既而天福按事北邊,道過其家,其母趙氏見之,大怒曰:「汝為御史,胡私歸?」立遣之去,且告曰:「汝勿以吾為慮。苟言事得罪,吾雖為汝死亦甘心。」廷臣聞其母言,以奏,帝曰:「賢哉!非此母,不生此子。」命付史館書之。   大名路達魯花赤小甘浦,冬獵於郊,民不堪命。事聞,帝遣御史按之,反為小甘浦所歐,更命天福往。天福微服廉問,盡得其實,立捕小甘浦,劾治之,並及他淫虐不法事。小甘浦素貴,猝見折辱,皆款服,械以俟命。為侍御吏安兀失納所營救,詔釋之。小甘浦騎過台門,為詬誶語,天福聞之曰:「敢爾耶!」率吏卒執之,於佩囊得賂安兀失納書,詰之,則賂在道士家。天福搜得賂如書,而安兀失納不知也。明旦,方坐御史府治事,天福叱左右撤其案,手執之。安兀失納絕裾而逸,天福持贓入奏。帝曰:「朕嘗貰小甘浦十死罪。」天福曰:「今小甘浦死罪十有七,陛下貰其十,其七誰當之?且太祖之法,安可壞耶!」於是小甘浦竟伏誅,安兀失納亦坐免官。   後安兀失納與御史大夫孛羅宴見,為雙陸於帝前,天福入奏事,引其衣而出之曰:「罪人也。安得近至尊?」左右皆失色。   是時,月魯那延與孛羅同為御史大夫,天福奏曰:「一蛇九尾,首動尾隨。一蛇二首,則不能行矣!今台綱不振者,由一蛇二首也。」帝曰:「朕亦思之,巴而思之言是。」孛羅遂以年少自劾去。   詔罷各道提刑按察使。天福見月魯那延,反覆言所繫之重,月魯那延曰:「非御史,見不及此。」夜見帝於臥內奏之,帝亦大悔,未旦,趨命中書省復立之。   阿合馬畏天福久為御史,謀去之。會帝幸上者,遂托事,使兵馬司率騎士,猝縛天福,去索其家,僅有脫粟數升。天福曰:「丞相反。無詔旨自行在來,而欲擅殺年史,非反耶?」阿合馬欲鍛煉以成其罪,無所得,乃左遷天福同知衡州路事。左司召天福受命,天福曰:「吾先受密旨,勿遠去台,俟見上,乃行。」執政不敢強之,復奏為河東路提刑按察副使。   時北邊用兵,方冬,役太原民轉粟,民苦之。天福上言曰:「外患未寧,而先失內郡民心,可乎?」帝悟,遽命罷之。太原饑,天福發稟而後奏聞,為有司所劾。詔勿問。入拜治書侍御史。   十六年,出為淮西北道提刑按察使。江南初定,蘄、黃、宣、饒諸路盜發,輒以兵屠之,而大掠其近縣。又淮西多宋宿將家,官利其貲,則緣事籍之,或遣人俘良家子女。天福於津隘,置吏察閱,悉還之,嚴治掠賣之罪,得免者數千人,民立祠祀之。   十八年,移江南湖北道。劾平章阿里海涯不法事,不服。天福入朝自言之,出境,遇賊劫之。已而為姚按察船,賊羅拜曰:「公正人,不可犯。」其為人所慕如此。遼東宣慰使阿老瓦丁以軍興盜官粟獄久不決,詔天福按之。天福樹杙於庭,曰:「屍贓吏於此,獄必具。」阿老瓦丁聞之曰:「我詎能抗姚公?」遂引伏。以內臣救之獲免,入見裕宗於東宮,泣告曰:「巴而思鞫臣如執豕然!」裕宗曰:「汝罪應爾,巴而思無濫刑也。」由是內外莫不震肅。   二十年,移山北遼東道。民饑,天福發稟賑之,州以無朝命,遣使止天福。天福留使者,振畢而後遣之。事聞,帝亦不之罪也。有叔侄爭田者,數十年不決。天福讞其事,問侄:「有毆汝叔者,汝救之否??曰:「救之」。又問其叔:「有戕汝侄者,何如?」曰:「吾仇也。」天福曰:「然則,汝何爭耶?」皆感泣而去。州民以遊牧為業,天福勸以農事,民日富。又立學校,延師以教之,政化大行。   二十二年,帝選說部尚書,問巴而思所在。召拜刑部尚書。有疑獄讞上,天福不肯署,同列代決之,天福乃引疾去官。後其事果如天福所疑,人始服其明允。尋除揚州路總管。   二十六年,復改淮西路提刑按察使。行省平章政事昂吉兒,其子昂阿禿與大盜七人交通。天福捕七人誅之,劾昂吉兒贓巨萬。時行御史台在揚州,天福自詣台,白其事。昂吉兒使其兵校丁文虎道殺天福,天福並執之。事聞,詔近侍阿術、治書侍御史萬僧按問,昂吉兒懼,因館人饋米,貯金於米囊中,持以入。天福?知之,亦隨之入,發囊得金。昂吉兒詞伏,立杖之。然昂吉兒卒以功臣議宥,後還都,獄譖天福擅殺。帝曰:「殺賊何罪耶?」   二十八年,遷平陽府尹。有男子偽為女巫,妄言禍福。天福曰:「是亂常敗欲者。」立命撲殺之。天福決平湖為水磑田,民便之。按察副使速魯蠻沮其事,天福不為動,並劾其受賕,速魯蠻坐免官。三十一年,拜甘肅行省參知政事,以母老,辭不行。   元貞元年,授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使,又改真定府尹。隆福太后建佛寺於五台山,役真定民。時麥熟,天福輒止之,上言請緩至農隙,從之。蠻城有殺人於逆者,且令執主人考之,誣伏。獄三上,天福三疑之,縣令卒不肯改。天福問死者之母曰:「爾子所賚鈔,有私識乎?」曰:「有。」取主人之贓,使辨之。曰:「非也。」天福曰:「信冤矣。」持其事不下。居一月,而得真盜於德興。   大德三年,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又以病辭。四年,以通奉大夫、參知政事,行大都路總管、大興尹事。三河縣民得銅印於田間,未及送官,怨家誣為謀反。事上府,天福取其印視之,則故三河縣印也,笑釋其縛而遣之,治縣令與告者之罪。有寡婦朱畀弟錢為賈,後索錢,弟不肯予。朱告於官,皆以無券,不直朱。天福使朱歸,而召其弟曰:「爾昔貧今富,今有盜扳爾為其徒黨,信乎?」弟惶懼,具言假姊錢致富,有簿記可按也。天福乃召朱至,按簿分其半與之。其斷決明識皆類此。   六年,卒,年七十三。敕內侍董文忠宣付天福事於史館,贈正奉大夫、河南江北行省參知政事、護軍、平陽郡公,謚忠肅。   初,天福官山北遼東道時,有開平縣民劉成暴死,其弟告嫂阿李與人通,疑為所殺。縣令丁欽驗之,無死狀。天福趣欽三日覆命,欽擾懣不知所為。其妻韓聞之,告欽曰:「死者頂骨中當有物,塗藥泯其跡耳。」欽濯而求之。果於頂骨中得鐵三寸許,持白天福,且言得妻之教。天福召韓問之,則夫死再醮者也。遣吏發前夫之棺,驗之,得頂骨中之鐵,與成無異。韓款服。不旬日而兩獄皆具。又天福按事過景州,有旋風起馬前,天福使二卒從之。至大澤葭葦中,得殺死者五人,一人腰間懸小印。天福曰:「吾得之矣。」下令括城中布,盡市之。且使吏四出邀行賈。有四人載布五驢,止之,驗布上印文相合。訊以殺人事,皆款服。此二事尤為當世傳頌雲。   子:祖舜,秘書郎;侃,內藏庫使。   崔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兒,江淮行省左丞斌之弟也。負才氣,剛直敢言,世祖甚器之。至元十六年,奉詔偕牙術至江南,訪求藝術之士。還朝,首劾忽都帶兒根索亡宋財貨、擾百姓,身為使臣,挈妻子以往,所在索鞍馬芻粟。疏上,不報。   十九年,除集賢持讀學士。彧言:「參知政事阿里請以阿散襲其父阿合馬職,倘得請,其害不可勝言。賴陛下神聖,拒而不可。臣已疏其奸惡十餘事,乞召阿里廷辯。」帝曰:「已敕中書,凡阿合馬所用,皆罷之,窮治黨與。事竟之時,朕與汝有言也。」又請將郝禎剖棺戮屍,從之。尋敕鉤考樞密院文牘,由刑部尚書拜御史中丞。彧言:「台臣於國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雖王公將相,亦宜糾察。近惟御史得有所言,臣以為台官皆當建言,庶於國家有補。選用台察官,若由中書,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從本台選擇,初用漢人十六員,今用蒙古十六員,相參巡歷為宜。」從之。   二十年,復為刑部尚書,上疏言時政十八事:一曰廣開言路,多選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黨附壅塞之患。二曰當阿合馬擅權,台臣莫敢糾其非,迨事敗,然後接踵隨聲,徒取譏笑。宜別加選用,其舊人除蒙古人敢聖斷外,余皆當問罪。三曰樞密院定奪軍官,賞罰不當。多希阿合馬風旨。宜擇有聲望者為長貳,庶號令明而嘗罰當。四曰翰林官亦頌阿合馬功德,宜訪南北耆儒碩望,以重此選。五曰郝禎、耿仁、等雖正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罰異公論未伸。合次弟屏除。六曰貴遊子弟,用即顯官,幼不講學,何以從政。得如左丞許衡教國子學,則人才輩出矣。七曰今起居注所書,不過奏事檢目而已。宜擇蒙古人之有聲望、漢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動必書,以垂法於無窮。八曰憲曹無法可守,是以奸人無所顧忌。宜定律令,以為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省一官員,並一衙門,亦非經久之策。宜參眾議,而定成規。十曰官僚無以養廉,責其貪則苛。乞將諸路大小官,有俸者量增,無俸者特給。然不取之於民,惟賦之於民,蓋官吏既有所養,不致病民,少增歲賦,亦將樂從。十一曰內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賦役者,已十五萬戶。去家就旅,豈人之情,賦重政繁,驅之致此。乞降旨,招集復業,免其後來五年科役,其餘積欠並蠲,事產即日給還。民官滿替,以戶口增耗為黜陟,其徙江南不歸者,與土著一例當役。十二曰凡丞相安童遷轉舊臣悉為阿合馬擯黜,或居散地,或在遠方,併合拔擢錄用。十三日簿錄奸黨財物,本國家之物,不可視為橫得,遂致濫用。宜以之實帑藏、供歲計。十四曰大都非如上都止備巡幸,不應立留守司,此皆阿合馬以此位置私黨。宜易置總管府。十五曰中書省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諸左。十六曰在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設左右丞以下,庶幾內重,不致勢均。彼謂非隆其各不足鎮壓者,奸臣欺罔之論也。十七曰阿里海牙掌兵民之權,子侄姻黨,分列權要,官吏出其門者,十之七八,威權不在阿合馬下。宜罷職理算,其黨雖無污染者,亦當遷轉他所,勿使久據湖廣。十八曰銓選類奏,賢否莫知。自今三品以上,必引見而後授官。敕與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議行之。   又言:「江南盜賊相而起,主二百餘所,皆由拘刷水手與造海船,民不聊生,激而成變。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四省軍需,宜量民力,勿強以土產所無。凡給物價與民者,必以實,召莫水手,當從其所欲,伺民氣稍蘇,我力粗備,三、二年後,東征未晚。」世祖以為不切,曰:「爾之所言如射然,挽弓雖可觀,發矢則非是矣。   彧又言:「昨中書奉敕差官度量大都州縣地畝,本以革權勢兼併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於軍民諸色人戶通告核實。又因取勘畜牧數目,初意本非擾民,而近者浮言胥動,恐失農時。」又言:「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書宜集議,可行者行之,不可則明諭言者為便。」又言:「各路每歲選取室女,宜罷。」又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無所容隱,所宜頒行。」皆從之。   二十一年,彧劾奏虛世榮不可居相位,忤旨,罷。二十三年,起為集賢大學士、中奉大夫、同僉構密院事。尋出為甘肅行省右丞。召拜中書右丞。與中書平章政事麥術丁奏曰:「近桑哥當國四年,中外諸官鮮有不以賄得者。其昆弟、故舊、妻族皆授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性為事。宜令兩省嚴加考核,凡入其黨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受賕者,論如律,仍追宣敕,除名為民。」又奏:「桑哥所設衙門,其閒冗不急之官徒費祿食,宜令百司集議汰罷,及自今調官,宜如舊制,避其籍貫,庶不害公。又大都高貲戶,多為桑哥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貧民當之。今後徭役,不問何人,宜皆均輸,有敢如前以賄求人容庇者。罪之。又軍、站諸戶,每歲官吏非名取索,賦稅倍蓰,民多流移。請自今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私斂民及役軍匠者,論如法。又忽都虎那顏籍戶之後,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籍已定,乞依太宗之法為是。」並如所請。   二十八年,由中書右丞遷御史中丞。彧奏:「太醫院使劉岳臣嘗仕宋,練達政事,比者命其參議機務,眾皆稱善。乞以為翰林學士,平議朝政。」又言:「行御史台奏:『建寧路總管馬謀,因捕盜延及平民,有搒掠至死者多,又俘掠人財,迫奸處女,受民財積百五十錠,獄未具,會赦。如臣等議,馬謀以非罪殺人,不在原例。』宜令行台詰問明白定罪。」又言:「昔行御史台監察御史周祚,劾尚書省官忙兀帶、教化、納速剌丁滅裡奸贓,納速剌丁滅裡反誣祚以罪,遣人詣尚書省告桑哥。桑哥曖昧以聞,流祚於憨答孫,妻子家財並沒入官。祚至和琳遇亂,走還京師。桑哥又遣詣雲南理算錢谷,以贖其罪。今自雲南回,臣與省臣閱其狀詞,罪甚微,宜復其妻子。」從之。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等奏:「四方之人不闕下,率言事以干進。國家名器,資品高下,具有定格。臣等以為,中書、樞密院宜早為銓定,應格者與之,不當與者使去。又言事有是非當否,宜早與詳審言之。當者即議施行,或所陳有須詰難條具者,即令其人講究,否則罷遣。」帝嘉納之。   又奏:「納速剌丁滅裡、忻都、王巨濟,黨比桑哥,恣為不法,楮幣、銓選、鹽課、酒稅,皆更張變亂之。銜命江南,理算積久逋賦,期限嚴急,胥卒追逮,半於道路,民至嫁妻賣女,殃及親鄰,維揚、錢塘受害最慘,無故而殞其生者五百餘人。近者,闍裡按問,悉皆首實請死,士民乃知聖天子仁愛元元,而使之至此者,實桑哥及其凶黨之為也,莫不願食其肉。臣等共議:此三人者既已伏辜,宜令中書省御史台從公論罪,以謝天下。   又言:「河西人薛闍干領兵為宣慰使,吏詣廉訪司告其三十六事,檄僉事簿問。而薛闍干率軍人擒問者辱之,且奪告者以去。臣議:從行台選御史往按問薛闍干,仍先奪其職。」又言:「去歲桑哥既敗,使臣至自上所者,或不持璽書,口傳聖旨,縱釋有罪,擅籍人家,真偽莫辨。臣等請自今凡使臣必降璽書,省、台、院諸司,必給印信文書,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爾耶?」對曰:「咬剌也奴、伯顏察兒,比嘗傳旨縱罪人。」帝悉可其奏。又言:「松州達魯花赤長孫,自言不願錢谷官,願備員廉訪司,令木入剌沙上聞。傳旨至台,特令委用,台臣所宜奉行。但逕自陳請,又嘗有罪,理應區別。」帝曰:「此自卿事,宜審行之。」又奏:「江南李淦言葉李過愆,敕赴都辨論,令葉李已死,事有不待辯者。李淦本儒人,請授以教官,旌其直言。」又奏:「鄂州一道,舊有按察司,要束木惡其害已,令桑哥奏罷之。臣觀鄂州等九郡,境土亦廣,宜復置廉訪司。行御史台舊治揚州,今揚州隸南京,而行台移治建康;其淮東廉訪司舊漢淮安,宜移治揚州。」又奏:「諸官吏受賕,在朝則詣御史台首告,在外則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憲。自桑哥當國,受賕者不赴憲台憲司,詣諸司,故爾反覆牽延,事久不竟,臣謂宜如前旨,惟於本台、行台及諸道廉訪司首告,諸司無得輒受。又監察御史塔的失言:女直人教化的,去歲東征,妄言以米千石餉闍裡帖木兒軍萬人,奏支鈔四百錠,宜令本處廉訪司究問,於本處行省追償議罪。」皆從之。   三月,中書省臣奏,請以彧為右丞,世祖曰:「崔彧敢言,惟可使任言責。」閏六月,又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奏:「近耿熙告:河間鹽運司官吏盜官庫錢,省台遣人同告者雜問,凡負二萬二千餘錠,運使征八千九百餘錠,猶欠一萬三千一百餘錠。運使張庸嘗獻其妹於阿合馬,有寵。阿合馬既死,以官婢事桑哥,復有寵。故庸衎緣戚屬,得久漕司,獨盜三千一百錠。宜命台省遣官,同廉訪司倍征之。」又言:「月林伯察江西廉訪司官術兒赤帶、河東廉訪司官忽兒赤,擅縱盜賊,抑奪民田,貪污不法,今月林伯以事至京,宜就令詰問。」又言:「揚州鹽運司受賄,多付商賈鹽,計直該鈔二萬二千八百錠。臣等以謂追征足日,課以歸省,贓以歸台,斟酌定罪,以清蠹源。」又奏:「江西詹玉始以妖術致位集賢,當桑哥持國,遣其掊刻江西學糧,貪酷暴橫,學校大廢。近與臣言:「撒裡蠻、答失蠻傳旨,以江南有謀叛者,俾乘傳往鞫,明日,訪知為禿速忽、香山欺罔奏遣。玉在京師,猶敢誑誕如此,宜亟追還訊問。」帝曰:「此惡人也,遣之往者,朕未嘗知之。其亟執之。」   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唯仰客糴,頃緣官括商船載遞諸物,致販鬻者少,米價翔踴。臣等議:勿令有司括船為便。」寶泉提舉張簡及子乃蠻帶,告彧嘗受鄒道源、許宗師銀萬五千兩,又其子知微訟彧不法十餘事。敕就中書自辯。彧已書簡等所告,與已宜對者為牘袖之,視而後對。簡父子所告皆無驗,並系獄,簡瘐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乃蠻帶、知微皆坐杖罪除名。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千戶闊闊出得王璽於扎拉爾氏,以示彧,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彧使上之徽仁裕聖皇后。至是,皇后手授成宗。彧以久任憲台,乞選他職,不許。帝諭之曰:「卿若辭避,其誰抗言?」彧言:「肅政廉訪司案牘,而令總管府檢劾非宜。」帝曰:「朕知其事,當時由小人擅奏耳,其改之。」   大德元年,彧又條陳台憲諸事,皆見於施行。彧居御史台久,又守正不阿,人疾之。監察御史斡羅失剌,劾奏「彧兄在先朝嘗有罪,不宜還所籍家產。」帝怒其妄言,笞則遣之。十一月,御史台奏:「大都路總管沙的,盜支官錢,及受髒計五千三百緡,准律當杖百七,不敘,以故臣子從輕論。」帝欲僅停其職,彧與御史大夫只而合郎執不可。已而御史又奏:「彧為中丞且十年,不宜久任。」彧遂以病辭,帝諭之曰:「卿辭退誠是,然勉為朕少留。」   閏十二月,兼領侍儀司事,與太常卿劉無隱奏:「新正朝賀歲常習儀大萬安寺。」帝曰:「去歲兀都帶以雪故來遲,今而復然。諸不至及失儀者,殿中司、監察御史同糾之」。二年,加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尋與御史大夫禿赤奏:「世祖聖訓,凡在籍儒人,皆復其家。今歲月滋久,老者已矣,少者不學,宜遵選制,俾廉訪司常加勉厲。」帝深然之,命彧與不忽木、阿里渾撒同翰林、集賢議,特降詔條,頒於各路。彧以是年九月卒。至大元年,贈推誠履正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鄭國公,謚忠肅。   史臣曰:「漢之汲黯,宋之包拯,元之姚天福,所謂邦之司直者也。崔彧鑒於斌之受禍,不劾阿合馬、桑哥,而事後論其黨附者,猶不免於畏強禦,然議論侃侃,切於時務,亦天福之次也。」 卷一百八十五·列傳第八十二   王磐 李昶 劉肅賡 王鶚 徐世隆 孟攀鱗   王磐,字文炳,廣平永年人。世業農,歲得麥萬石,鄉人號萬石王家。父禧,金末入財佐軍興,補進義副尉。大兵破永年,將屠城,禧復罄家貲以獻,遂獲免,金人遷汴,乃渡河,居汝州之魯山。   磐從麻九疇學,客居貧甚,畫碗粥為朝幕食。年二十六,登正大四年進士第,授歸德府會錄事判官,不赴。避亂襄、淮間,宋荊湖制置司闢為議事官。太宗八年,襄陽內附,乃北歸,至洛陽。會楊惟中奉詔招集儒士,得磐,深禮敬之。東平行台嚴實興學養士,迎磐教授受業者常數百人,後多為名士。   中統元年,拜益都等路宣撫副使,頃之,以疾免。磐樂青州風土,乃買田衎琲e之上,題其居曰鹿庵,有終焉之意。及李□謀反,磐覺之,脫身至濟南,得驛馬馳入京師,因侍臣以聞。世祖即日召見,嘉其誠節,撫勞甚厚。□據濟南,大軍討之,帝命磐參議行中書省事。□平,挈妻子至東平。召拜翰林直學士,同修國史。   出為真定、順德等路宣慰使。邢水縣達魯花赤忙兀礙貪暴不法,民苦之。有趙清者發者罪,既具伏,其妻賄人以利,使殺清。清逃,盡殺其父母妻子。清訴於官,不為理,又欲反其獄。磐奏置忙兀礙於法,籍其家貲。真定有西域賈人,稱貸取息,償不以時,輒置獄於家,拘繫搒掠。且恃勢干官府,坐宣慰廳事,指撝屬吏。磐大怒,叱左右捽下,?之。時府治寓城上,即投之城下,幾死,郡人稱快。未幾,蝗趙真定,督捕使者役夫四萬人,以為不足,欲牒鄰郡助之。磐曰:「四萬人多矣,何煩他郡!」使者怒責磐狀,期三日捕盡。磐不為動,親率役夫督捕,三日蝗盡滅,使者驚以為神。   至元七年,復入翰林為學士。累遷承旨,領集賢院事。言於宰相:「害民之吏,轉運司為甚,至稅人白骨,使死者不得改葬。宜罷去之,以蘇民力。」由是運司遂罷。阿合馬諷大臣,請合中書、尚書兩省為一,拜右丞相安童為三公,陰欲奪其政柄。詔會議,磐言:「合兩省為一,以右丞相總之,實便。不然,宜仍舊,三公不預政事,不宜虛設。」其議遂沮。遷太常少卿,乞致仕,不允。   時朝儀未立,凡稱賀,臣僚雜至帳殿前,執法者不能禁其喧擾。磐上疏曰:「按舊制,天子宮門不應入而入者,謂之闌入。闌入之罪,由第一門至第三門,輕重有差。宜令宣徽院籍兩省而下百官名,各依班序,聽通事舍人傳呼贊引,然後進。其越次者,殿中司糾察定罰,不應入而入者,准闌入罪。庶朝廷之禮,漸可整肅。」從之。   曲阜孔子廟,歷代給民戶百,以供灑掃,復其家。至是,尚書省盡括之。磐言:「林廟戶百家,歲賦鈔不過六百貫,僅比一六品官終年俸耳。聖朝疆宇萬里,財賦歲億萬計,豈愛一六品官俸,不以待孔子?且於府庫所益無多,損國體甚大。」時論韙之。帝以天下獄囚滋多,敕諸路自死罪以下,縱遣歸家,期秋八月,悉來京師聽決,囚如期至,帝惻然憫之,盡原其罪。他日,命近臣作詔,戒喻天下,皆不稱旨,磐獨以縱囚之意命辭,帝喜曰:「此朕所欲言而不能者,卿乃能為朕言。」嘉獎不已,取酒賜之。再乞致仕,不允。   國子祭酒許衡將告歸,帝遣近臣問磐,磐言:「衡素廉介,其所以求退者,得非生員數少,坐縻稟祿,有所不安耶?宜增益生員,使之施教,則庶幾人才有成,衡之受祿亦可以無愧。」從之。   磐移疾家居,帝遣使慰諭曰:「卿年雖老,非任煩劇,何以辭為?」仍詔祿之終身,並還所斷月俸。磐不得已,復起。詔集百官,問鈔輕物重事,磐言:「物貴則不足,物賤則有餘,要以節用而不妄費,庶鈔、貨可平。」   時方伐宋,凡帷幄之謀,有所未決,即遣使問之,磐所奏,每稱上意。帝將用兵日本,問以便宜,磐言:「今伐宋,當用吾全力,庶可一舉取之。若分討東夷,恐曠日持久,功難卒就。俟宋滅,徐圖之未晚也。」江南即下,磐上疏,大略言:「禁戰軍士,選擇官污吏,賞功罰罪,推廣恩信,所以撫安新附,消弭寇盜。」其言要切,皆見施行。   朝議汰冗官,欲並裁按察司。磐奏曰:「各路州郡,去京師遙遠,貪官污吏,侵害小民,無所控告,惟賴按察司為之申理。若指為冗官,一例罷去,則小民冤死而無所訴矣。若謂京師有御史台糾察四方之事,是大不然。夫御史台,糾察朝廷百官、京畿州縣,尚恐弗及,安能及外路?若欲併入運司,運司專以營利增課為職,與管民官常分彼此,豈暇顧細民之冤抑哉?」由是按察司得不罷。   朝廷錄平宋功,遷宰相執政者二十餘人,因議更定官制。磐奏曰:「歷代制度,有官品,有爵號、有職位。官爵所以示榮寵,職位所以委事權。臣下有功有勞,隨其大小,酬以官爵;有才有能,稱其所堪,處以職位。此人君御下之術也。臣以為有功者,宜加遷散官,或賜五等爵號,如漢、唐詔封侯之制可也,不宜任以職位。」   日本之役,師行有期,磐入諫曰:「日本小夷,海道險遠,勝之則不武,不勝則損威,臣以為勿伐便。」帝震怒,謂非所宜言,且曰:「此在國法,言者不赦,汝豈有他心耶?」磐對曰:「臣赤心為國,故敢言之,苟有他心,何為冒萬死而歸陛下?今臣年已八十,又無子,他心欲何為耶?」明日,帝遣侍臣以溫言慰諭磐,出內府碧玉枕賜之。   磐以年老,累乞骸骨。丞相和禮霍孫為言,詔允其請,進資德大夫,致仕,仍給半俸終身。皇慶子聞其去,召入宮,賜食慰問良久。行之日,皇太子賜宴聖安寺,公卿百官出送麗澤門外,縉紳以為榮。磐無子,命其婿著作郎李稚賓為東平判官,以養磐。每大臣燕見,帝數問磐起居,始終眷顧不衰,磐資性剛方,閒居不妄言笑,每奏對,不肯阿意承順,帝嘗以古遺直稱之,雖權幸側目,弗顧也。阿合馬方得權,以重幣求文,磐拒弗與。所薦宋道、雷膺、魏初、徐琰、胡祗遹、孟祺、李謙,後皆為名臣。卒年九十二。贈端貞雅亮佐治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洺國公,謚文忠。   李昶,字士都,東平須城人,父世弼,從外家受孫明復《春秋》。金貞祐初,三赴廷試,不第,推恩授彭城主簿,復求試。一夕,夢在李彥榜下及第,時昶年十六,已能文,乃更其名曰彥。興定二年,父子廷試,昶果以《春秋》中第二甲。世弼在第三甲,授東平教授,卒。   昶釋褐,授征事郎、孟州溫縣丞。累遷尚書省掾,再調漕運提舉。金亡,行台嚴實闢為都事,改行軍萬戶知府事。實卒,子忠濟嗣,擢昶為經歷。忠濟怠於政事,昶諫曰:「比年內外裘馬相尚,飲宴無節,庫藏空虛,百姓匱乏,若猶循習故常,恐生他變。惟閣下接納正士,黜運小人,損騎從,省宴游,雖不能救已然之失,尚可以弭未然之禍。」時朝廷裁抑諸侯,法制浸密,忠濟縱侈自若,昶以親老求去,不許。俄以父憂去官,杜門教授,一時名士若李謙、馬紹、吳衍等,皆出其門。   世祖伐宋,次濮州,聞昶名,召見,問治國用兵之要。昶上疏:論治國,則以用賢、黜不肖、務本清源為對;論用兵,則以伐罪、救民、不嗜殺為對。世祖嘉納之。   明年,世祖即位,召至開平,昶知無不言,眷遇益厚。時征需煩重,行中書省科徵稅賦,雖逋戶不貸,昶移書時相曰;「百姓困於弊政久矣,聖上龍飛,首頒明詔,天下之人,如獲更生,拭目傾耳,以傒太平。半年之間,人漸失望,良以渴仰之心太切,興除之政未孚故也。今又聞欲據丁巳戶籍徵稅,比之見戶,或加多十六、七,止驗見戶,應輸猶恐不逮,復令包補逃亡,必致艱難。苟不以撫字為心,惟事苛征,則諸人皆能之,豈聖上擢賢更化之意哉?」省臣感其言,為蠲逋戶之賦。   中統二年春,阿里不哥不降,昶上表賀,因進諫曰:「患難將以存儆戒,禍亂將以開聖明,伏願日新其德,雖伏勿休,戰勝不矜,功成不有,和輯宗親,撫綏將土,增修庶政,選用百官,儉以足用,寬以養民,恆以北征宵旰之勤,永為南面逸豫之戒。」世祖稱善久之。世祖嘗燕處,望見昶輒斂容曰:「李秀才至矣。」其見敬禮如此。會嚴忠濟罷,以其弟忠范代之。忠范表請昶師事之,特授翰林侍講學士、行東平路總管軍民同議官。昶條十二事,劃除宿弊。廷義令百姓老疾者,仍充賦役。昶言於政府曰:「鰥寡廢疾之人,命所在優恤,此近日德音也。旬月之間,一予一奪,何以示信於民。」其議始格不行。   至元元年,減並各路官,昶謝事家居。五年,起為吏禮部尚書,呂格條式,選舉禮文之事,多所裁定。凡議大政,宰相延置上座,傾聽焉。六年,阿合馬議立尚書省,昶請老。七年,詔授南京路總管府尹,不赴。八年,授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務持大體,不事苛細,未幾政仕。二十二年,昶年已八十三,復遣使征之,以老疾辭,賜田千畝。二十六年卒,年八十七。著《春秋左氏遺意》二十卷《孟子權衡遺說》五卷。   劉肅,字才卿,威州洺水人。金興定二年進士。為尚書省令史。盜竊內藏珠及官羅,逮系貨珠牙儈及藏吏,誣服者十一人。刑部議皆置極刑,肅執之曰:「盜無正贓,殺之冤。」金主怒,有近侍夜見肅,具道上意。肅曰:「辨析冤獄,我職也,惜一已而戕十一人之命,可乎?」明日,詣省辨愈力。右司郎中張天綱曰:「汝具奏辯之。」奏入,金主悟,囚得不死。   調新蔡令。先時,縣賦民以牛多寡為差,民匿牛不耕。肅至,命樹畜繁者不加賦,民遂殷富。瀕淮民有竄入宋境,籍為兵而優其糧,間有歸者,艱於衣食,時出怨言曰:「不如渡淮。」告者以謀叛論,肅曰:「淮限宋境,一水耳,果欲叛,不難往也。口雖言而心無實,准律當杖八十。」奏可。擢戶部主事。   金亡,依東一嚴實,辟行尚書省左司員外郎,又改行軍萬戶府經歷。東平歲賦絲銀,復輸綿十萬兩、色絹萬匹,民不能堪,肅贊實奏罷之。世祖居潛邸,以肅為邢州安宣撫使,肅興鐵冶及行楮幣,公私賴焉。   中統元年,擢真定路撫使。時中統新鈔行,罷鈔銀不用。真定以銀鈔交通於外者,凡八千餘貫,公私囂然,莫知所措。肅建三策:一曰用舊鈔,二曰新舊兼用,三曰官以新鈔如數易舊鈔。中書從其第三策,遂降鈔五十萬貫。二年,授左三部尚書。未幾,兼商議中書省事。三年,致仕,給半俸。四年,卒,年七十六。   肅性舒緩有執守,嘗集諸家《易》說,曰《讀易備忘》。後累贈推忠贊治功臣、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大司徒、邢國公,謚文獻。子愨長葛縣主簿,贈光祿大夫、大司徒、邢國公,謚文獻。子愨,長葛縣主簿,贈光祿大夫、大司徒、邢國公,謚孝靖;憲,禮部侍郎;愻,大名路總管。愨子賡。   賡,字熙載。幼師事王磐。至元十三年,授國史院編修官。遷應奉翰林文字,辟司徒府長史,仍兼應奉。出為德州同知。累擢太常博士。拜監察御史。中丞崔彧好使氣,他御史拜謁,彧平受之,獨見賡,則禮焉。   大德二年,擢翰林直學士。秋,大雨河決蒲口,詔賡等塞之。七年,奉使宣撫陝西。至大二年,拜禮部尚書,兼翰林學士。明年,遷侍御史。未幾,拜翰林學士承旨,兼國子祭酒。皇慶元年,遷集賢大學士,仍兼祭酒。延祐元年,復為承旨。六年,拜太子賓客。七年,拜集賢大學士。尋又為翰林旨。泰定元年,加光祿大夫。會集議上尊號,賡抗言不可,事遂已。天歷加光祿大夫。會集議上尊號,賡抗言不可,事遂已。天歷元年卒,年八十一。至順三年,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趙國公,謚文貞。   賡官至一品,年七十,父愨尚亡恨恙,賡躬奉飲食,昕夕侍側。仁宗聞之曰:「此我國家人瑞也。」刻玉為鳩杖以賜,士論榮之。   王鶚,字百一,開州東明人。始生,有大鳥止於庭,鄉人張大淵曰:「鶚也。是兒其有大名乎!」因名之。幼聰悟,日誦千餘言,長工詞賦。   金正大元年,登進士一甲第一,授應奉翰林文字。累遷同知申州事,行蔡州汝陽令。丁母憂。金主遷蔡州,詔尚書省移書恆山公武仙進兵,金主覽書,問誰為之。右丞完顏仲德曰:「前翰林應奉王鶚。」曰:「朕即位時狀元耶?」召見,惜擢用之晚。起復,授尚書省右司都事,擢左右司郎中。蔡州陷,將受戮,萬戶張柔聞其名,救之,館於保州。   世祖在藩邸,訪求遣逸之士,遣使聘鶚。及至,使者數輩迎勞,召對。進講《易》、《尚書》、《教經》及齊家治國之道,古今事物之變,每夜分,乃罷。世祖曰:「我示能即行汝言,安知異日不知之耶?」鶚就聘時,其友馬雲漢贈以孔子畫像,鶚奏請行釋奠禮,世祖悅,禮畢,鶚進胙亍世祖。自是,春秋二仲,歲以為常。歲余,鶚乞還,賜以馬,仍命近侍闊闊、柴禎等五人從之學。繼命徙居大都,賜宅一區。嘗因見,請曰:「天兵克蔡,金主自縊,其奉御絳山焚葬汝水之傍,禮為舊君有服,願往葬祭。」世祖義而許之。至則為河水所沒,設牲酒為位哭之。   定宗元年春正月辛卯朔,日有食之,世祖問,鶚以宋富弼故事對,世祖為罷宴徹樂,明日始受賀。憲宗六年,遣李堯咨以安車征鶚,與魏璠同召見,奏對稱旨,將任以政事,鶚力辭。   中統元年,首授翰林學士承旨,制誥、典章,皆所裁定。至元元年,加資善大夫。上奏:「自古帝王得失興廢可考者,以有史在也。我國家以神武定四方,天戈所臨,無不臣服者,皆出太祖皇帝廟謨雄斷所致,若不乘時紀錄,竊恐久而遺亡宜置局纂實錄,附修遼、金二史。」又言:「唐太宗始定天下,置弘文館學士十八人,宋太宗承太祖開創之後,設內外學士院,史冊爛然,號稱文治。堂堂國朝,豈無英才如唐、宋者乎!」皆從之。始立翰林學士院,鶚薦李冶、李昶、王磐、徒單公履、郝經、徐世隆、高鳴為學士,楊恕、孟攀為待制,王惲、雷膺為修撰,周砥、胡祗適、孟祺、閻復、劉元為應奉文字,一時人才,搜國殆盡。復奏立十道提舉學校官。   有言事者,謂宰執非其人,詔儒臣廷議可任者宰相者。時阿合馬巧佞,欲乘隙取相位,大臣復助之,眾知其非,莫敢言。鶚奮然擲筆曰:「吾以衰老之年,無以報國,既欲舉此人為相,吾不能插驢尾矣。」振袖而起,事遂寢。五年,乞致仕,詔有司歲給祿廩終其身。十年卒,年八十四,十五年,翰林學士承旨和禮合孫、前中書左丞張文謙奏:「鶚,藩邸舊人,宜有封謚。」詔特謚文康。   鶚性樂易,為文章不事雕飾,嘗曰:學者當以窮理為先,分章析句,乃經生舉子之業,非為己之學也。」著《論語集義》一卷,《汝南遺事》四卷,詩文四十卷。無子,以婿周鐸子之綱為後。之綱,官至翰林侍讀學士。   徐世隆,字威卿,陳州西華人。金正大四年進士,為縣令。其父戒世隆曰:「汝年少,學未至,毋急仕進,當讀書以益智識,俟三十入官未晚也。」世隆遂辭官,益篤於學。   金亡,嚴實招致幕府,俾掌書記。世隆勸實書養寒素,一時名士多歸之。又使世隆考其甲乙,屢入高等者擢用之,李謙、閻復、孟祺、張孔孫、夾谷之奇等皆預其選。   憲宗即位,以為拘榷燕京路課稅官,世隆固辭。世祖在潛邸,召見於日月山,時將伐雲南,以問世隆,對曰:「孟子有言:『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夫君人者,不嗜殺人,天下可定,況蕞爾之小夷乎!」世祖曰:「誠如卿言,吾事濟矣。」實得金太常登歌樂,世祖遣使取之,世隆典領以行,既見,世祖欲留之,世隆以母老辭。遣尚書柴禎送世隆還,嚴忠濟署為本府經歷。   中統元年,擢燕京等路宣撫使,世隆以新民善俗為務。中書省檄諸路養禁衛贏馬,數以萬計,世隆曰:「國馬牧於北方,無飼於南者。上新臨天下,京畿根本地,煩擾之事,必不為之。馬將不不。」吏白:「此軍需也,其責不輕。」世隆曰:「責當我坐。」卒弗為備,後馬果不至。清滄鹽課,虧不及額,世隆綜核之,得增羨若干,賜銀三十錠。二年,移治順天,歲饑,世隆發廩貸之,全活甚眾。三年,宣撫司罷,世隆還東平,請增宮縣大樂、文武二舞,令舊工教習,以備大祀,從之。除世隆太常卿,兼提舉本路學校事。四年,世祖問堯、舜、禹、湯為君之道,世隆取書所載帝王事奏之,帝喜曰:「汝為朕直解進讀,朕將聽之。」書成,帝命翰林承旨安藏譯國語以講。   至元元年,遷翰林侍講學士,兼太常卿,詔命典冊多出其手。世隆奏:「陛下帝中國,當行中國事。事之大者,首惟祭祀,祭必有廟。」乞敕有司以時興建,從之。逾年廟成,迎祖宗神御奉安太室,而大饗禮成。俄兼戶部侍郎,承詔議立三省,定內外官制上之。   七年,遷吏部尚書,世隆以銓選無可守之法,撰《選曹八議》,俱著為令。   九年,乞補外,佩虎符為東昌路總管。至郡,專務以德率下,不事鞭?,郡人頌之。十四年,遷山東提刑按察使。時有妖言獄,所司逮捕凡數百人,世隆剖析詿誤者十之八、九,悉縱遣之。十五年,移淮江。宋將許瓊家童,告瓊匿官庫財,有司系其妻孥征之。瓊所匿者亡宋之物,不得與盜官財者同論。世隆獨抗章辯明,行台是之,釋不問。十七年,召為翰林學士,又召為集賢學士,皆以疾辭。   世隆慈祥樂易,人忤之無慢色。喜賓客,樂施與,明習前代典故,尤精律令。二十二年,安童再入相,奏世隆雖老,尚可用。遣使召之,仍以病辭,附奏便宜九事。賜田十頃。未幾卒,年八十。著有《瀛洲集》百卷、文集若干卷。   孟攀鱗,字駕之,雲內人。曾祖彥脯,以明法為西北路招討司知事。有疑獄當死者餘人,彥甫執不從,後三日得實,皆釋之。祖鶴、父澤民,皆金進士。   攀鱗幼日誦萬言,時號奇童。金正大七年,擢進士第,仕至朝散大夫、招討使。金亡,北歸居平陽。定宗元年,為陝西帥府詳議官,遂家長安。世祖中統三年,授翰林待制、同修國史。   至元初,召見,攀鱗條陳十七事,勸上親祀天地、宗廟,制禮樂,建學校,行科舉,擇守令以字民,儲倉稟以贍軍,省無名之賦,罷不急之役,百司庶府統有六部,紀綱制度悉由中書,是為長久之計。世祖嘉納之,咨問諄諄。後論王鶚、許衡優劣,對曰:「鶚文華之士,可置於翰苑;衡明經傳道,可為後學矜式。」帝深然之。又嘗召問親祀郊廟儀制,攀鱗悉據經典以對。時帝將親祀,命攀鱗會太常議定禮儀,攀鱗畫南北郊及宗廟之圖以進,帝覽而善之。復以病請歸,命就議陝西五路四川行中書省事。四年卒,年六十四。延祐三年,贈翰林學士承旨、資德大夫、上護軍、平原郡公,謚文定。 卷一百八十六·列傳第八十三   張惠 石天麟 楊? 張昉 張天祐 高? 張九思 郝彬 王伯勝   張惠,字廷傑,成都新繁人。大兵入蜀,惠年十四,被俘至杭海。居數年,盡通諸國語,孟速思愛其才而薦之,入侍世祖藩邸。以謹敏稱,賜名兀魯忽訥特。世祖即位,授燕京宣慰副使。為政寬簡,奏免分數錢,罷硝鹼局。   至元元年八月,拜中書參知政事,行省山東。贖俘囚二百餘家為民,其不能歸者,使為僧,建寺居之。李□之亂,山東民被掠者甚眾,惠大括軍中,悉縱之。遷制國用使司副使。會改制國用司為尚書省,拜參知政事。遷中書右丞,進右丞。伯顏伐宋,詔惠主饋餉,凡江淮錢谷皆領之。   十三年,宋降,伯顏命惠與參知政事阿剌罕等入城,按閱府庫版籍,收其太廟與景靈宮禮樂器及郊天儀伏。籍江南民為工匠凡三十萬戶,惠選通藝業者十餘萬戶,余悉奏還為民。伯顏以宋主北還,使惠居守。惠不待命,輒啟府庫封角,伯顏以聞,詔左丞相阿術、平章政事阿塔海詰之,征還京師。   二十年,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行省揚州。二十二年,覆命對平章政事行省杭州。至無錫卒,年六十二。惠所至有能聲,然依附阿合馬,士論少之。以潛邸舊臣,故世祖眷顧獨厚雲。   石天麟,字天瑞,大都順州人。年十四,入見太宗。因留宿衛。天麟好學,通諸國文字。帝命耶律楚材釐正庶務,擇賢能為參佐,天麟預選,賜名蒙古台。宗王旭烈兀征西域,以天麟為斷事官。   憲宗六年,遣天麟使於海者,拘留久之。既而叛王劫皇子北安王以往,寓於天麟所。天麟與其事者習。狎,因告以逆順禍福之理。海都遂遣天麟與北安王同歸。天麟留二十八年始還,世祖大悅,賞賜甚厚。拜中書左丞,兼斷事官,天麟辭曰:「臣奏使無狀,陛下幸赦弗誅,何敢叨榮寵,貽廟堂之羞。」帝嘉其誠懇,從之。   或譖丞相安童嘗受海都官爵,帝怒,天麟奏曰:「海都親藩,非仇敵比,安童不拒絕之,殆欲導其歸命。」帝怒乃解。江南道觀藏宋主畫像,有僧與道士交惡,發其事,將置極刑,帝以問天麟,對曰:「遼帝后銅像今尚在西京佛寺,未聞干禁令也。」事遂寢。天麟年七十餘,帝以金龍頭杖賜之,曰:「卿年老,出入宮掖,可杖此。」時權臣桑哥用事,人莫敢言。天麟獨劾其奸,無所顧忌。   成宗即位,加榮祿大夫、司徒,召宴玉德殿,醉,命御輦送還。武宗即位,進平昌政事。至大二年秋八月卒,年九十二。贈推誠宣力保德翊戴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冀國公,謚忠宣。   子?,累官治書侍御史,遷樞密副使,復為治書侍御史,拜河南行省中書右丞、南台御史中丞,卒。次子懷都,累官刑部尚書。   楊?,字彥清,真定槁城人。工書算,始以府吏遷檢法。中統元年,辟中書掾,與中山楊珍、無極楊卞齊名,時人以三楊目之。中書省初立,國用不足,?論鈔法宜以榷貨制國用,朝廷從之,使掌其條制。四年,授益都路宣慰司諮議。遷左司提控掾,請嚴贓吏法。   至元二年,除河南、大名諸處行中書省都事。三年,制國用司總天下錢谷,以?為員外郎,佩金符。改宣徽院參議。?計帑立籍,具其出入之算,每月終上之,遂定為令。加諸路交鈔都提舉,上鈔法便宜事,謂平准行用庫白金出入,有盜濫之弊,請以五十兩鑄為鋌,文以元寶,用之便。   七年,改制國用司為尚書省,拜戶部侍郎,仍兼交鈔提舉。時用壬子舊籍定民賦役之高下,?言:「貧富不常,歲久浸易,不可以昔時之籍而定今之賦役。」廷議善之。?心計精析,時論財政者,鹹推其能。未幾,卒。   子克忠,安豐路總管。孫貞。   張?,字顯卿,東平汶上人。父汝明,金大安元年進士,官至治書侍御史。   昉性縝密,遇事敢言,以任子試補吏部令史。金亡,還鄉里。嚴實闢為掾。鄉人有執左道惑眾謀不軌者,事覺逮捕,詿誤甚眾,僚佐莫敢言,昉獨別白出數百人。實才之,擢幕職。有將校死事,以弟襲其職者,至是革去,昉辯明,復之。持金夜饋昉,昉卻之,慚謝而去。同裡張氏,以絲五萬兩寄昉家,俄昉家被火,貲用悉焚,惟張氏絲以家人營救獨完,人尤義之。權知東平府事,以疾辭,家居養母。   中統四年,參知中書省事。商挺表為四川等處行樞密院參議。至元元年,入為中書省左右司郎中。三年,遷制國用使司郎中。丁內憂,哀毀諭制。   尋詔起復,錄囚東平,多所平反。七年,轉尚書省左右司郎中。九年,改中書省左右司郎中。昉有識慮,損益古今,裁定典憲,名為稱職。十一年,拜兵刑部尚書,上疏乞骸骨,致仕,卒。贈中奉大夫、參知政事,追封東郡公,謚莊憲。   子克遹,平陰縣尹。孫振,秘書著作郎;揆,中書省左司都事;拱,常德路蒙古學教授。   張天祐,字吉甫,開封浚儀人。幼給事裕宗,以年勞授工匠總管府經歷,有能名。至元十四年,轉歷城尹,未赴,改同知棣州。十八年,詔發濟南十路民丁五萬浚膠河以通海運,責天祐董其役,丞相哈必赤監之。冬寒,天祐數言宜休眾,待春徵集,哈必赤不從。天祐行堤,見殭屍枕籍,歎曰:「吾曹媚上急功,使民凍死,可乎?」翻縱遺之,言於哈必赤曰:「有罪吾請身坐,不以相及。」事聞,帝大為嗟異。裕宗擢為功德司經歷,尋改總判院,晉奉訓大夫。二十二年,出為太原路總管,有惠政,部民刊石頌之。召參議尚書省事。二十五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大德四年,改僉宣政院事,進資善大夫、同知江南行宣政院事。卒,年六十三。   高?,字彥解,本女直渤海部人,後改高氏,徒潞州上黨。父守忠,國初為千戶。太宗九年,從親王口溫不花攻黃州歿於兵。   ?事世祖,備宿衛,甚見親幸。至元初,賜立燕王為皇太子,詔選才俊充官屬,以?掌藝文監,兼領中醞、宮衛監門事,又監作皇太子宮,規制有法,帝嘉之,金幣、廄馬,因?面黃,賜名失剌。十八年,授工部侍郎、行同知王府都總管府事。十九年春,皇太子眾帝北幸。時丞相阿合馬留守大都,專權恣橫,益都千戶王著與高和尚等謀殺之。   三月十七日,?宿衛宮中,有番僧二人至中書省,言夕皇太子與國師來建佛事。省中疑之,使出入東宮者雜識之,?等皆不識,乃作番語詢僧曰:「皇太子及國師今在何處?」二僧失色,又以漢語詰之,倉皇不能對,遂執二僧屬吏。訊之,皆不伏。?恐有變,乃與尚收忙古兒、張九思,集衛士各執弓失以備。頃之,樞密副使張易亦將兵駐宮門外。?問何為?易曰:「夜當自見。」?固問,乃附耳語曰:「皇太子不誅阿合馬也。」夜二鼓,忽聞人馬聲,遙見燭籠儀伏,將至宮門,一人前呼啟關,?謂九思曰:「他時殿下還宮,必以完澤、賽音二人先,請見二人,然後啟關。」?呼二人不應,即語之曰:「皇太子平日未嘗行此門,今何來此?」賊計窮,趨南門。?留張子政守西門,亟走南門伺之。但聞呼省官姓名,燭影下遙見阿合馬及左丞郝禎已被殺。?乃與九思大呼曰:「此賊也!」叱衛士急捕之,高和尚等皆遁去,惟王著就擒。黎明,中丞也先帖木兒與?等馳驛至上都,以其事聞。高和尚等尋被獲,皆伏誅。   二十二年,遷嘉議大夫、同知大都留守司事、少府監、久之,遷中奉大夫、河南等處宣慰使。卒年五十三。後贈推誠協亮功臣、太傅、儀同三司、上柱國、魯國公,謚莊僖。   張九思,字子有,大都宛平人。父滋,薊州節度使。至元二年,九思入備宿衛,裕皇居東宮,一見奇之,以父蔭當補外,特留不遣。江南平,宋庫藏金帛輸內府,分授東宮者,置都總管府以主之。九思以工部尚書兼府事。   十九年春,世祖幸上都,皇主子從,阿合馬留守。妖僧高和尚、千戶王著等謀殺之。夜數百人為儀衛,稱皇太子,入健德門,傳令啟關甚遽。九思適直宿宮,命衛士勿擅啟關,語在《高?傳》。賊知不可紿,循垣趨門外,擊殺阿合馬、郝禎。時變起倉卒,且昏夜,眾莫知所為。九思審其詐,叱衛士併力擊賊,賊遁去,惟王著就擒。賊之入也,矯太子命,徵兵於樞密副使張易,易遽以兵與之,易既坐誅,刑官復論以知情,將傳首四方。九思啟太子曰:「張易應變不審,授賊以兵,死復何辭!若坐以同謀,則過矣,請免其傳首。」從之。九思討賊時,右衛指揮顏進中流矢死,怨家誣為賊嘗,將籍其家,九思力辯,得免。   是年冬,立詹事院,以九思為丞,遂舉名儒上黨宋道、容城劉因、滕州夾谷之奇、鄆州李謙,分任東宮官屬。二十二年,皇太子卒,朝議欲罷詹事院。九思抗言曰:「有皇孫在,固宗社之所屬,人心之所繫也。奈何為斯言乎?」眾韙之。   三十年,丞相完澤薦之曰:「昔妖僧之變,能審詐御賊者也。」遂拜中書左丞,兼詹事丞。明年,世祖崩,成宗好位,改詹事院為徽政院,以九思為副使。十一月,進資善大夫、中書右丞,兼領修《裕宗實錄》事。大德二年,拜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兼領微政院副使如故。五年,改授大司徒、微政院副使,領將作院事。賜小車得乘出入殿門,諭之曰:「朕知卿必以禮辭,誠念卿宮府舊臣,不忍卿步履之艱也,其毋辭。」既而又詔曰:「昔在東朝,卿於事無所違缺,朕素念之。今佐朕理天下如詹事,朕所望也。」時人榮之。六年,加光祿大夫,卒,六十一。追封魯國公,贈推誠翊亮功臣、太傅、上柱國,謚惠獻。   子金界奴,天歷三年為大都留守。文宗建奎章閣,金界奴為都主管公事,帝嘉其才,命為九思立神道碑,以寵之。歷官河南行省右丞。   郝彬,字景文,後改名元良,霸州信安人。年十六,為東宮宿衛。擢揚州路治中。宋末,鄞縣賊顧閏聚眾劫掠海上,宋霸縻以官,內附後益橫,彬討擒之。泰興人有被殺者,賊二年不獲,吏誣平人,獄已具。彬疑其誣,讞之,果得真賊。   二十二年,遷同知淮西道宣慰司事,核戶版,理屯田,諸廢修舉。改江淮財賦府總管府,掌東宮田賦,官屬皆以詹事奏授,不隸中書,往往為奸利誅求無厭。彬為總管,入見,請受憲司糾察以革私弊,罷所隸六提舉司以便民,從之。兩淮鹽課當天下之半,法日弊壞,以彬行戶部尚書經理之。彬請度舟楫所通,建六倉,煮鹽於場,運之,歲首聽群商於轉運司探倉籌買券,又定河商、江商市易之法,著為令。   大德中,入為工部尚書,改戶部尚書。至大元年,拜中書參知政事。俄以病自免歸。尚書省立,拜參知政事,辭不獲命。出為江西行省參知政事。三年,復為尚書參知政事。仁宗在東宮,彬懇辭至稱疾篤。時相強起之,彬堅臥一榻至數月。迨尚書省臣得罪,彬獨不與焉。家居七年,仁宗召為大司農卿,又固辭。延祐七年卒,年六十二。   彬從兄從,河間清鹽使。從子志善,監察御史。並有時名。   王伯勝,霸州文安人。兄伯順,給事內廷,為世祖所親幸,因以伯勝入見,命直宿衛。伯勝年十一,廣顙巨鼻,狀貌偉麗,帝顧謂伯順曰:「此兒當勝卿。」因賜名伯勝。帝嘗沃盥,水溫冷適當,問誰進者,內侍以伯勝對。帝曰:「此兒達人情,他日必知為政。」   至元二十五年,從征乃顏,以功授朝列大夫、拱衛直都指揮使。初,拱衛直隸教坊,市井無賴往往竄名衛卒,伯勝盡募良家子易之。大德五年八月,扈從上都天久雨,夜聞城西北有聲如戰鼓。伯勝出視,乃大水暴至,伯勝立具奮畚鍤,以土石,氈罽塞門,分決壕城,至旦始定,而民弗知。丞相完澤以聞,帝嘉之。以侍成宗疾,忤安西王,出為大寧路總管,伯順亦出為梁王傅。   武宗即位,召拜大都留守,兼少府監。大都土城,歲必蓑葦以御雨,日城地日堅,徒為勞費,伯勝奏罷之。   仁宗即位,敕百司改升呂級者悉復至元舊制,降授資政大夫,尋復進榮祿大夫,拜遼陽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遼陽俗陋敝,民不知學。伯勝增置州學子弟,擇名師教之。度田百頃,募民耕種,以給廩餼。歲大旱,禱雨立應,人謂之平章雨。廷祐二年,仍為大都留守,遼陽民具乞留,不得請,相與涕泣而去。三年,特授銀青榮祿大夫。   至治二年,賜金虎符,授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兼大都屯田事,仍大都留守。奉詔監修太廟及咸寧殿。泰定三年卒。贈翊忠宣力保惠功臣、太保、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追封薊國公,謚忠敏。   長子恪,初名安童,累官兵部尚書、南台治書侍御史、僉宣徽院事。次馬兒,以宣武將軍襲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孫善果,襲伯順官,至大司徒。 卷一百八十七·列傳第八十四   尚文 李謙王約 張升   尚文,字周卿,祁州深澤人,後徙保定,幼嗜學,卓犖負奇志。中統元年,張文廉自河東還,前參知政事王椅薦文才,文廉辟掌書記。至元元年,西夏行中書省復辟之。六年,始立朝儀,太保劉秉忠言於世祖,詔文與諸儒采唐《開元禮》及近代禮儀之可用者,斟酌損益,凡常朝,朔望起居,元日、冬至會覲,內外文武仗衛、服色差等圖像、規制,皆文掌之。七年,朝儀成,敕為綿蕞於禁城東,使百官肄習。帝見大書「宸極御座之居,」召文問之,對曰:「天極居中,眾星環拱,帝德無為,天下歸之,其象如此。」;帝大悅,遂為定制。遷文司農都事。八年,禮成,置侍儀司,秉忠以文見帝於仁智殿擢右直侍儀使。十二年,復為司農都事。   十七年,出為輝州知州。懷孟民馬氏、宋氏、誣伏殺人,獄久不決。使者檄文讞之,得吏卒羅織狀,兩獄皆釋。十九年,召為戶部司金郎中。初,竹稅置提舉司,懷、衛二州居民,犯一筍、一竹,率以私論,至破家。至是,文抗言罷之,俾州縣收其課,民便之,江西行省與宣慰使交訟,皇太子使文訊其事;罷行省官及宣慰使各一。   二十二年,遷御史台都事。南台御史上封事,言帝春秋高,宜禪位皇太子,皇太子聞之懼,文因寢其奏不發。答即古阿散等知之,奏請收內外百司吏案,索天下錢糧之埋沒者,實欲藉發其事。文白於右丞相安童、御史大夫月呂魯那延,並拒不問。翌日,答即古等奏聞,敕宗正薛徹千取其奏。皇太子益懼,文曰:「事急矣!」白月呂魯請就省圖之至,謂安童曰:「丞相、大夫皆朝廷柱石,皇太子天下根本。固本安天下,兩公任也。此輩傾險,乘釁圖不逞,禍且不測。今先事言之,使噤不容喙,策之上者也。」安童與月呂魯即入言狀,帝怒曰:汝等無罪耶」」安童進曰:「臣等無所逃罪。但此輩皆阿合馬餘黨,名麗刑書,藉事動搖人心,宜以重臣為之長,庶可杜紛擾。」帝怒稍解,可其奏。既而答即古受人金,與其黨俱坐奸贓論死,事始寢。未幾,擢大司農丞。   二十四年,置尚書省。桑可為右丞相。使者四出峻繩督,務贏官緡以邀功賞。文奉使江南,得鈔緡四十萬,以三之一還於民。桑哥雖不悅,無以罪之。明年,復使江西,時至元鈔始行,禁私易金銀,胥吏緣為奸利。或誣熊甲買金尺,乞輸直,不聽,乃貸簪珥作新尺,符其妄。劉甲誣其弟貿金銀。獄久不決。文至,俱辨其誣。二十六年,遷司農少卿。尚書省罷,遷吏部侍郎,撮尚書省變革所不當者,奏上之。明年,出為江南湖北道肅政廉訪使。三十一年,召為刑部尚書。   元貞元年,拜中台侍御史。湖州司獄郭u訴浙西廉訪司僉事張孝思多取廩餼,孝思系u於獄,行台使監察御史楊仁鞫之。浙江行行省平章鐵木樂逮孝思至省訊問,又令其屬官與仁同鞫u事,仁不從。行台及浙西廉訪使劾鐵木耳不法者十七事。詔遣文往訊之。鐵木耳挾貴力爭不服,以國制軍數禁密,劾御史違制取會防鎮軍數,帝命行台、宣政使諸大臣會議,鹹曰:「平章所犯者輕,事宜宥,御史法當死。」文抗言:「平章不受簿責,無人臣禮。御史因兵士爭訴,責其帥均役,情無害法。必謂軍數有禁,則胥吏掌給鹽米伍籍,誰不知者。上初登大寶,豈宜濫刑以累聖德。」詔廷辯數四,帝意悟,平章、御史各杖遣之。   二年,建言:「治平之世,不宜數赦」及停罷不急之役。帝皆嘉納之。出為河北河南肅政廉訪使。大德元年,河決杞縣蒲口,文上言:「自孟津而下,地平土疏,遷徙不常,蒲口不塞便。」語詳《河渠志》。會山東官吏爭言:「不塞,則河北盡為魚鱉之區,塞之便。」帝復從之。明年,蒲口再決,塞河之役,無歲無之。是後水北入河復故道,竟如文言。   三年,調山東肅政廉訪使。歷行省參知政事、行御史台中丞。七年,召拜資善大夫、中書左丞。浙西饑,發廩不足,奏請募民入粟祉官以賑之。又奏斥罷江南白雲宗,與民均事賦役,西域賈人進售珍寶,其價六十萬錠,省臣顧謂文曰:「此所謂押忽大珠也,六十萬酬之不為過矣。」一坐傳玩,文問何所用之,曰:「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十萬人不渴,則誠寶也;若一寶止濟一人,用已微矣。吾之所謂寶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則饑,三日不食則疾,七日則死,有則百姓安,無則天下亂,以功用較之,豈不愈於彼乎?」省臣固請觀之,文竟不為動。年六十九,告老歸。十年,拜昭文館大學士、中書右丞,商議中書省事,固辭。   自是累召皆不至。延佑六年,拜太子詹事,使者三往,乃起。常見上於嘉禧殿。上謂太保曲樞我曰:「此自世祖時效力潔淨人也。」命教太子,待以殊禮。泰定三年,以中書平章政事致仕。明年,卒於家,年九十二,追封齊國公,謚正獻。   李謙,字受益,鄆州東阿人。祖元,以醫著名。謙始就學,日記數千言,與徐世隆、孟祺、閻復齊名。為東平府教授,生徙四集,累官萬戶府經歷。先時,教授無俸,郡斂儒戶銀百兩為束修,謙辭不受。   翰林學士王磐以廉名聞,召為應奉翰林文字,一時制誥,多出共手,至元十五年,遷待制。扈駕至上都,賜銀壺、籐枕。十八年,遷直學士,為太子左諭德,侍裕宗於東宮。陳十事:曰正心,曰睦親,曰宗儉,曰幾諫,曰戢兵,曰親賢,曰尚文,曰定律,曰正名,曰革弊。裕宗崩,世祖又命傅成宗於潛邸,轉侍讀學士。帝飲群臣酒,謂謙曰:「聞卿不飲,然為朕強飲。」因賜葡萄酒一鍾曰:「此極醉人,恐汝不勝。」令近侍扶之出。二十六年,以足疾辭歸。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驛召至上都。既見勞曰:「朕知卿有疾,然京師去家不遠,且多良醫,能愈矢。卿當與謀國政,余不以勞卿也。」遷翰林學士。元貞初,引疾歸。大德六,召為翰林學士承旨,以年七十一,乞致仕。九年,又召遷。至大元年,給半俸。仁宗為皇太子,召為太子少傅,謙固辭。   仁宗即位,召舊臣十六人,謙居其首。乃力疾見帝於行在,疏言九事,曰:「正心術以正百官,崇孝治以先天下,選賢能以居輔相之位,廣視聽以通上下之情,恤貧乏以重邦家之本,課農桑以豐衣食之源,興學校以廣人材之路,頒律令使民不犯,練士卒使武備不弛。至於振肅紀綱、糾察內外,台憲之官尤當選素著清望、深明治體、不事苛細者為之。」帝嘉納焉。遷集賢大學士、榮祿大夫,致仕,賜銀一百五十兩,金織幣及帛各三匹。歸,卒於家,年七十九。   謙文章醇雅,不尚浮巧,學者宗之。子侃,官至大名路總管。   王約,字彥博,其先開封人,後徙家真定。約少從中丞魏初游,博覽經史,工文辭。至元十三年,翰林學士王磐薦為從事,承旨和魯火孫徒開府,奏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官,兼司徒府掾。既而辟中書掾,除禮部主事。   二十四年,拜監察御史,首請建儲及修國史。時丞相桑哥銜參政郭佑為中丞時奏劾盧世榮等,誣以他罪,約上疏直佑冤。轉御使台都事。南台待御史程文海入言事,多斥桑哥罪狀。桑哥怒,以約與之表裡,奏請殺之,上不從。約以秦隴地遠,請立陝西行台,從之。出賑河間饑民,全活甚眾。   三十一年,遷中書右司員外郎。四月,成宗即位,條上二十二事,曰:「實京師,放差稅,開獵禁,蠲逋負,賑窮獨,停冗役,禁鷹房,振風憲,除宿蠹,慰遠方,卻貢獻,詢利病,利農民,勵學校,立義倉,核稅戶,重名爵,明賞罰,擇守令,汰官屬,定律令,革兩司。又請中書,外取信於行省,內責成於六部。調兵郎中,改禮部郎中。請復贈謚之典,付時政記於史館,立供需府以專供億,皆從之。拜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奉詔賑京畿東道饑民,因奏京東利病十事,請再發廩賑之。中書用其言,民困以蘇。高麗王日臣年老,傳國於太子謜,讒臣以飛語間之,及謜朝京師,留謜不遣。日臣復位,乃委用小人,淫刑厚斂。國人群訴於朝,使約驗問之。約至,諭之曰:「天地間至親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知自利,寧肯為汝家國地耶!日臣感泣,謝曰:「臣年耄,聽信?邪,是以致此,今聞命矣。願奉表自雪,且請謜還國,奸臣黨與,悉聽使者治之。」翼日,約逮捕奸臣黨與,流二十二人,杖三人,黜有官者二人,命舊臣洪子藩為相,更其弊政,東民大悅。還報稱旨,降太常少卿。   尋詔約同宗正、御史讞獄京師,約辭職在奉祭祀,帝不允。乃閱諸獄,決二百六十六人,當死者七十二人,釋無罪者八十六人,平反十人,杖流八十人,因議鬥毆殺人者宜減死一等,著為令。浙民訟於台、省,獄久不決,命約訊之。約至杭,二十日而決,台省無異辭。使還,特拜刑部尚書。   大德十一年,仁宗至自懷州。平章賽典赤、安西王阿難答與左相阿忽台潛謀為亂,命刑部按其罪狀。約曰:「在法,謀逆不必搒掠,當伏誅。」帝從之。   監察御史言通州倉米三萬石,因雨濕敗。約謂乃積氣所蒸,釋守者罪。宗王兄弟二人守邊,史陰有異志,弟諫不聽,即馳去,兄遣奴挾張弓矢追之,弟發矢斃其奴,兄訴囚其弟,獄當死。約慮囚曰:「兄之奴即弟之奴,況殺之有故。」立釋之。   遷禮部尚書,請定丁憂、旌表之制,免都城煤炭稅,皆從之。京師民王甲歿,有遺腹子育於姊家,年十六,訴其姊匿貲若干,有司責之急。約曰:「無父之子育之成人,姊之恩多矣。誠利其貲,寧有今日耶!」改前議而斥之。   至大二年正月,上武宗尊號及冊皇后,凡典禮儀注,皆約所手定。仁宗在東宮,雅知約知,思用以處自輔擢太子詹事丞。從幸五台山,約諫不可久留,即日還上都。初安西王以謀逆誅,國除,版賦入詹事院。至是,大臣奏請封其子。約曰:「安西以何罪誅?今復之,無以懲將來。」議遂寢。明年,進太子副詹事。   承製立左衛率府。統侍衛萬人,同列欲署軍官,約持不可,眾難之曰:「東宮非樞密使耶?」約曰:「詹事,東宮官也,預樞密事可乎?」仁宗復召問約,對曰:「皇太子事,不敢不為;天子事,不敢為。」仁宗悟,竟罷議。同列復傳命增立右衛率府,取河南蒙古軍萬人統之。約屏人語曰:「左衛率府,舊制有之,今置右府何為?諸公宜深思之,不可累儲宮也。」又命收安西兵仗,給宿衛士。約謂詹事完澤曰:「詹事移文數千里取兵仗,人必驚疑。主上聞之。奈何?」完澤謝曰:「吾慮不及此。」又命福建取繡工童男六人。約曰:「福建去京師六七千里,使人父子兄弟相離,有司承風擾累,豈美事耶!」仁宗立罷之,稱善再三。家令薛居敬上言陝西分地五事,請使約往,約不為署行,語之曰:「太子,潛龍也。當勿用之時,為飛龍之事可乎?」遂止。約薦翰林學士李謙為太子少傅,請立故丞相淮安忠武王伯顏祠於杭州,皆從之。   仁宗賜犀帶,又賜江南所取書籍,皆固辭。帝字而不名,謂群臣曰:「事未經王彥博議者,勿啟。」又謂中丞朵礙曰:「在詹事而不求賜予者,惟彥博與汝二人耳。」一日,帝幸西園觀角牴戲,敕取繒帛賜之。約入,遙見問曰:「汝何為來?」帝遽命止之。又欲觀俳戲,事已集而約至,即命罷去,其見敬禮如此。四年三月,帝即位,欲用陰陽家言,御光天殿,即東宮也。約言於大保曲樞曰:「正名定分,當御大內。」曲樞入奏,遂即位於大明殿。中書奏約陝西行省參知政事,特拜河南行省右丞。約陛辭,帝賜卮酒及弓矢。   先是,至大間尚書省用言者,冒獻河南官民地為無主地,奏立田糧府,歲輸數萬石,是歲詔罷之,竄言者於海外,命河南行省還其田於業主,省吏並緣為奸,田仍未給。約至,立限檄郡縣,釐正之。會更銅錢鈔法,且令天下稅,盡收至大鈔。約度河南歲用鈔七萬錠,必致上供不給,乃下諸州,凡至大至元鈔相半,眾以方詔命為言,約曰:「吾豈不知,第歲終諸事不集,責亦匪輕。」丞相卜憐吉歹從之,遣使白於中書,省臣大悅,遂遍行天下。   皇慶改元元日,詔中書省曰:「汴省王丞可即召之。」約至,召見,慰勞,特拜集賢大學士。建議行封贈、禁服色、興科舉,皆著為令。疏薦國子博士姚登孫、應奉翰林文字揭傒斯、成都儒士楊靜,請起復中山知府致仕輔惟良、前尚書參議李源、左司員外郎曹元用,皆擢用有差。   延祐二年,丞相帖木迭兒專政,奏遺大臣分道奉使宣撫,命約巡行燕南山東道。衛輝民有毆母者,有司論如法,其母訴言:「老妾惟此一息,死則門戶絕矣。」約原其情,杖一百遣之。冠州民有兄訐其弟,壓詛者,讞之,則曰:「我求嗣也。」索《授時歷》驗其日良信,立縱之。使還,拜樞密副使,視事,明日召見賜酒,帝謂左右曰:「人言彥博老病,朕今見之,精力尚強,可以大任也。」是夕,知樞密院駙馬塔失帖木兒宿衛,帝戒之曰:「彥博非汝友,宜事之。   英宗即位,帖木兒復相,約辭職不出。二年,以年七十致仕。三年,丞相拜住當國,約復拜集賢大學士,商議中書省事。每日一至中書省議事。朝廷議罷征東省,立三韓省,詔下中書雜議,約對曰:「高麗去京師四千里,地瘠民貧,非中原比,萬一梗化,平之非易,不如守祖宗之舊。」丞相稱善,議遂寢。高麗人聞之,圖約像歸,祠之曰:「不絕國祀者,王公也。」   天歷元年,文宗踐祚,約入賀,賜宴大明殿,帝勞問甚歡。時年七十有七。至順四年二月卒,年八十二。皇太后聞之嗟悼,以尚醞二尊遣徽政院臣臨員致奠,敕中書省以下賻贈有差。   約有《史論》三十卷,《高麗志》四卷,《潛丘稿》三十卷,行於世。子思誠,秘書監著作郎。   張升,字伯高,其先定州人,後徙平州。父昂霄,管勾濟民鹽場,有文行。   升幼警敏,既長,力學,工文辭。至元二十九年,用薦者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預修《世祖實錄》,遷應奉翰林文字,尋升修撰。歷興文署令、太常博士。成宗崩,中書議奉徽號,饗宗廟,升曰:「凡有事於宗廟,必書嗣皇帝名,今將何書?議遂寢。   武宗即位,議躬祀禮,升據禮經以對,帝嘉納之。除禮儀院判官。久之,出為汝寧府知府。民告有寄於其家者,逾三年取閱,有禁書一編,且記裡中大家姓名於上,升亟呼吏焚其書,曰:「妄言誣民,且再更赦矣,勿論。」同列懼,皆引起,既而事聞,廷議遣使窮問,卒無跡可指,乃詰以擅焚書狀,對曰:「長備位郡守,為民父母,今屏誣訴,免冤濫,重得罪不避。」乃坐奪俸二月。旁郡移文報術者言:「歲值壬子六月朔日蝕,其占為兵寇;歲癸丑,其應在吳分野。」同列欲召屬縣為備御計,升曰:「此論言,久當自息,毋惑民聽,眾論韙之。部使者舉治行為諸郡最。歷江西行省左右郎中,除紹興路總管。   初,大德間,越大饑,且疫厲,民死者殆半,賦稅鹽課責里胥代納,吏並緣為奸,害富家,升證於簿籍,白行省蠲之。前總管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爭代者祿米,有隙,欲內之罪,移平江歲輸海運糧布囊三萬,俾紹興制如數,民不能堪。更數總管,謂歲例如此,置弗問。升言:「麻非越產,海漕又於越無涉。」章上,卒罷之。右湖北道廉訪使、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召為參議中書省事,改樞密院判官,尋復中書參議。   至治二年,又出為河東道廉訪使,未行,拜治書侍御史。明年,出為淮西道廉訪使。泰定二年,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加中奉大夫,尋遷遼東道廉訪使。致和元年,永平大水,民多捐瘠,升請發海道糧十八萬石,鈔五萬緡賑饑民,且蠲其歲賦,朝遷從之,全活甚眾。明年,召拜侍御史。   天歷初,出為山東道廉訪使,賜尚醞文幣。逾年,召為太禧院副使,兼奉贊神御殿事,除河南省左丞,復遷淮西道廉訪使。升時年六十有九,上書乞致仕。至順二年,復起為集賢侍講學士。   元統元年,惠宗即位,首詔在廷耆艾,訪問治道,升條上所宜先者十事。尋兼經延官,廷試進士,特命升讀卷,事已,告省先墓。帝賜金織文袍,以寵其歸。明年,以奎章閣大學士、資善大夫、知經筵事召,賜上尊,趣就職,以疾辭。命本郡月給祿半,以終其身。至正元年卒,年八十一。贈資德大夫、河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謚文憲。   弟曇,幼有令譽,日誦數千言,受業於滕安上,安上卒,曇方為兵曹掾,棄官奔其喪,時論高之。早卒。   史臣曰:「尚文、李謙諸人,歷仕累朝,年逾耆艾,忠規讜論,始終一節,可謂人之模範,國之蓍龜。《書》曰:『詢茲黃發,則罔所衍。』諸人其庶幾焉。」 卷一百八十八·列傳第八十五   王惲 遜志 高嗚 王思廉荊玩恆 馬紹 閻復 王倚 高克恭 夾谷之奇 臧夢解 燕公楠 白恪 李衎 張伯淳   王惲,字仲謀,衛輝汲縣人。父天鐸,金戶部主事,著《易學集說》,為名儒。   惲好學,善屬文。史天澤將兵過衛,一見接以賓禮。中統元年,左丞姚樞宣撫東平,闢為詳議官。時省府初建,令諸路各上儒吏能理財者一人,惲以選至京師,上書論時政,與渤海周正並擢為行中收省詳定官。二年春,從行中書省丞相禡禡等赴開平,轉翰林修撰、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尋兼中書省左右司都事。初高麗國相致書於省府,欲命惲為答書。惲曰:「境外之交,非人臣所宜。范仲淹諭元吳,尚得罪於仁宗。可以為戒。」乃止。   至元五年,建御史台,拜監察御史,條奏百五十餘事。時都水劉?陷沒官糧四十餘萬石,惲劾之,又言:「?監修太廟,轉官受賞,今才數年,樑柱摧配,事涉不敬,宜論如法。」秩滿,陳天祐、雷膺交薦於朝。   九年,授平陽路總管府判官。初,絳州太平縣民殺其兄,蔓引逮系者三百餘人,五年不決。朝廷委惲鞫之,一訊而服,乃盡出逮系者。州久旱,一夕大雨。十三年,奉命試儒人於河南。十四年,除翰林待制,拜朝列大夫、河南江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尋遷燕南河北道。十八年,拜中議大夫、行御史台治書侍御史,不赴。   裕宗在東宮,惲進《承華事略》,其目曰:廣教、立受、端本、進學、擇術、謹習、聽政、達聰、撫軍、崇儒、親賢、去邪、納誨、幾諫、從諫、推恩、尚儉、戒逸、明分、審官,凡二十篇。裕宗覽而善之,賜酒慰喻。   十九年春,改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在官一年,以疾告。二十二年春,召在左司郎中。時右丞盧世榮以聚斂進用,屢趣惲入都,不赴。或問其故,惲曰:「力小任大,剝眾利己,未有能全者。元之尚恐見浼,況近之乎!」既而果敗。   二十六年,授少中大夫、福建閩海提刑按察使。黜官吏貪污者數十人;察系囚冤滯者,決而遣之;戒戍兵無寓民家,創營房居之。惲以為治之本在於得人,奏福建連山距海,為邊徼重地,今行省官平章政事、左丞尚缺,宜選清望素著、簡在帝心、足以撫綏黎庶、折衝外海者任之。又以行省討劇賊鍾明亮無功,條陳利害。帝並韙之。   二十八年,召至京師。二十九年春,見帝於柳林行宮,上書極陳時政。授翰林學士。   成宗即位,又獻《守成事鑒》十五篇,所論悉本於經義。元貞元年,加通議大夫、知制誥修國史,纂修《世祖實錄》,因集《聖訓》六卷之上,大德元年,進中奉大夫。二年,以惲與閻復等十二人清貧守職,各賜鈔二千一百餘錠。乞致仕,不許。五年,再上章求退,授其子公孺為衛州推官,以便養,仍官其孫C秘書郎。八年六月,卒。贈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追封太原郡公,謚文定。著有《相鑒》五十卷,《汲郡志》十五卷,《承華事略》、《中堂事記》、《烏台補》、《玉堂嘉話》,並雜著詩文,合為《秋澗集》一百卷。曾孫遜志。   遜志,字文敏。以蔭授侍儀司通事舍人,累遷監察御史。劾奏詹事卜蘭奚、平章政事宜童皆逆臣子孫,當屏諸遐裔。不報。除太府少監。出為江西廉訪副使,召僉太常禮儀院事。京師陷,百官出降,遜志獨家居衣冠而坐。其友中正院判官王翼不曰:「新朝寬大,不惟不死,且錄用,曷詣官自陳。」遜志艴然曰:「君既不忠,又誘人為不義耶?」撝之,出語其子曰:「汝速行,以繼吾宗。」遂自投井中死。   高鳴,字雄飛,真定人。少以文學知名。元好問薦於世祖,未報。諸王旭烈兀將征西域,聞其賢,遣使三召之,鳴乃起,條上二十餘策,旭烈兀稱善,薦為彰德路總管。政暇即詣學舍,新講經義,郡人知有經學,自鳴始。   世祖即位,賜誥命金符,召為翰林學士,兼太常少卿。至元五年,立御史台,以鳴為待御史,台章多其裁定。尋立四道按察司,選任名士,鳴所荐居多。時中書、樞密事條壅滯,言者請置都事官各二人,鳴曰;』只在奏憲,原舉察之,毋庸員外置人。」七年,議立三省。鳴上封事曰:「臣聞三省,設自近古,其法由中書出政,移門下,議洽,則有駁正,或封還詔書,議合,則還移中書。中書移尚書,尚書乃下六部、郡國。方今天下在於古,而事益繁,取決一省,猶恐壅滯,況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賢俊萃於一堂,連署參決,自不至於曠廢,豈必別官異坐,而後無失政乎。不如一省便。」世祖深然之,議遂罷。川、陝盜起,省臣請專戮其尤者,朝議將從之。鳴諫曰:「制令天下上死囚,必待論報,所以重用刑、惜民命也。今從其請,是開天下擅殺之路,害仁政甚大。」帝曰:「善。」令速止之。   鳴每以敢言被上知,嘗入內,值大風雪,帝謂御史大夫塔察兒曰:「高學士年老,後有大政,就問可也。」賜太官酒肉慰勞之。九年,遷吏禮部尚書。十一年,病卒,年六十六,謚文獻。著有《河東集》五十卷。   三子:易訓、書訓、詩訓,俱中名。書訓,官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廉國史院編修。   王思廉,字仲常,真定獲鹿人。幼師太原元好問,既冠張德輝宣撫河東,辟掌書記,謝病歸。至元十年,董文忠薦於世祖,帝問文忠曰:「汝何由知其賢?」對曰;「鄉人之善者稱之。」遂召見,授符寶局掌書。十三年,姚樞舉為昭文館待制,遷奉訓大夫、符寶局直長。   十四年,改翰林待制,嘗進讀《通鑒》,至唐太宗有殺魏徵語,及長孫皇后進諫事,帝命內官引至皇后閣,講之,後曰:「是誠有益。爾宜擇善言進講,勿以瀆辭煩上聽也。」每侍讀,帝命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兒、太師月赤察兒、御史中丞撒裡蠻、翰林學士承旨掇立察等,鹹聽受焉。帝嘗御延春閣,大賚群臣,命十人為列為進,思廉在衛士之列,帝責董文忠曰:「思廉儒臣,豈宜列衛士中!」   十八年,進典瑞少監。十九年,帝幸白海,時千戶王著矯殺奸臣阿合馬於大都,辭連樞密副使張易。帝召思廉至行殿,屏左右,問曰:「張易反,若知之乎?」對曰:「未詳。」帝曰:「反已,何未詳也?」思廉徐奏曰:「僭號改元謂之反,亡人他國謂之叛,群聚山林賊害民物謂之亂,張易之事,臣實不知。」帝曰:「朕自位以來,如李□之不臣,豈以我若漢高祖、趙太祖,遽陟帝位者乎?」思廉曰:「陛下神聖天縱,前代之君不足比也。」帝歎曰:「朕往者,有問於竇默,其應如響。蓋心口不相違故不思而得,朕今有問汝,能然乎?且張易所為,張文廉知之否?思廉曰:「文謙不知。」帝曰:「何以明之?」對曰:「二人不相能,臣故料其不知。」因此文謙獲免。   二十年,遷太監。裕宗居東宮,思廉進曰:「殿下府中宜建學官,令左右近侍皆親正學,必能裨輔明德。」裕宗然之。裕宗買甲第賜思廉,思廉固辭。二十三年,改嘉議大夫、同知大都留守,兼少府監事。乃顏叛,帝親征,思廉謂留守段貞曰:「藩王反側,地大故也,漢晁錯削地之策,實為良圖,盍為上言之。」貞白其事於帝,帝曰:「汝何能出是言?」貞以思廉對,帝嘉之。二十九年,遷正義大夫、樞密院判官。   成宗即位,遷中奉大夫、翰林學士,仍樞密院判官,以病歸。三年,起為工部尚書,拜征東行省參知政事。七年,總管大名路。八年,如為集賢學士。十一年,授正奉大夫、太子賓客。   仁宗即位,以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致仕。延祐七年卒,年八十三歲。贈翰林學士承旨、資德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護軍,追封恆山郡公,謚文恭。   初思廉官符寶局,有荊玩恆與思廉齊名,世祖嘗謂荊、王二人,可為司符寶者師表雲。   玩恆,字文紀,趙州寧晉人。少從李冶受學。張文謙薦為興文署校理,千符寶局直長,擢典瑞監丞,遷少監。世祖以符寶國之重器,擇儒臣慎密者掌之,得玩恆,以為稱職。故玩恆在典瑞監十三年,不遷他官。   後出為淮東道提刑按察使,改肅政廉訪使。時徹裡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玩恆奏言:「奸臣桑哥倚勢弄權,眾皆懾伏,獨近侍徹裡不避雷霆之怒,言於陛下,卒使奸臣伏辜。臣素知其人,進退不苟,有大臣蹇諤之風,宜置於朝廷,使獻可替否,弼成大業。」時世祖已不豫,遂召還徹裡侍醫藥。成宗即位,改遼東道肅政廉訪使,致仕,卒。謚端敏。子訥,右衛屯田千戶。   馬紹,字子卿,濟州金鄉人。從上黨張播學。丞相安童奏言,宜得儒士講經史,以資見聞。平章政事張啟元以紹應詔,授左右司都事,出知單州,民刻石頌德。至元十年,僉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益都寧海饑,紹發粟賑之。十三年,移僉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未行,屬江淮甫定,選官撫治,遷同知和州路總管府事。   十九年,詔割隆興為東宮分地,皇太子選署總管,未幾,入為刑部尚書。萬億庫吏盜絨四兩,時相欲置之重典,紹言:「物情俱輕,宜貸減。」乃決杖釋之。河間李移住妄言惑眾,謀為不軌,紹被檄按問,多所全活。二十年,擢參議中書省事。二十二年,改兵部尚書。逾年,復為刑部尚書。二十四年,分立尚書省,拜參知政事,賜中統鈔五千緡。   時更印至元鈔,前信州三務提舉杜璠言:「至元鈔公私不便。」平章政事桑或怒曰:「杜璠何人,敢沮吾鈔耶?欲當以重罪。紹從容言早「國家導人使言,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璠,豈不與詔書違戾乎?」璠得免罪。進尚書左丞。邊卒有過支廩米者,有司以聞,帝欲究問。紹言:「方邊庭用兵,罪之,懼失將士心。所支逾數者,當明年之數可也。」從之。   海都作亂,其民來歸者七十餘萬,散居雲、朔間,桑哥議徙之內地,紹持不可。桑哥怒曰:「馬左丞愛惜漢人,欲令餒死此輩耶?」紹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慮生疾疫。若恐餒死,曷若計口給羊馬之資,俾還本土。言有異同,丞相何以怒為?宜取聖裁。」乃奏聞,帝曰:「馬秀才所言是也。」   桑哥集諸路總管三十人,導之人見欲以趣辦財賦之多寡為殿最。帝曰:「財賦辦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庫,豈少此哉!」紹退錄聖訓,付史官書之。時議增鹽課,紹獨力爭山東課不可增。議增賦,紹曰:「苟不節浮費,雖重斂數倍,亦不足也。」事獲寢。都城種苜蓿地,分給居民,省臣因取為已有,以一區授紹,紹獨不取。桑哥欲奏請賜紹,辭曰:「紹以非才居政府,恆憂不能塞責,詎敢徼非分之福,以速罪戾!」桑哥敗,索其行賂之簿閱之,獨無紹名。桑哥曰:「使吾早信馬左丞之言,必不至今日之禍。」帝曰:「馬左丞忠潔可尚,其復舊職。」尚書省罷,改中書左丞,居再歲,移疾還家。」   元貞元年,遷中書右丞,行江浙省事,大德三年,移河南省。明年卒。   閻復,字子靜,其先平陽人,後徙於高唐州。   復始生,有奇光照室。幼人東平府學,師事名儒康曄。嚴實招諸生肄進士業,延元好問校試,四人中選,復為首,余琰、李謙、孟祺次之,時稱東平四傑。   憲宗九年,行台闢為書記,遷御史台掾。至元八年,用王磐薦,授翰林應奉文字,充會同館副使,兼接伴使。扈駕上都,應制賦詩,寓規諷之意,帝顧和禮霍孫曰:「有才如此,何可不用。擢翰林修撰。十四年,出僉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十六年,入為翰林直學士,以州縣學多不稱職,建議定銓選之法。累遷侍進學士,兼集賢侍講學士,兼領會同館事。   二十三年,擢翰林學士,改集賢學士。二十八年,尚書省罷,帝召對便殿,諭以卿為執政何如?復謝不勝任。帝謂左右曰:「讓為美事,勿強之。」遷浙西道肅政廉訪使。先是,桑哥當國,復被命撰《桑哥輔政碑》。至是,桑哥敗,詔有司踣其碑,復亦坐免官。   成宗即位,詔舊臣入朝,除集賢學士,階正議大夫。疏言:「京師宜建孔子廟,用釋奠雅樂。」從之。又言:「宜復曲阜縣守塚戶。」其後詔賜孔林灑掃二十八戶、田五千畝,皆由復之請雲。三年,因星變,條上十九事,帝賜鈔幣旌之。大德元年,仍遷翰林學士。三年,帝召至榻前,密問曰:「左丞相缺,孰可代者?」復薦哈剌哈孫,帝大悅。拜翰林學士承旨,階正奉大夫。   武宗即位,復奏上三事,曰:惜名器、明賞罰、擇人才。未幾,復怨家以飛語上聞,帝怒,事且不測。執政曲為營解,始命復以老致仕。進榮祿大夫,遙授平章政事,給半俸終養。仁宗即位,遣使召復,以病辭。皇慶元年卒,年七十七。   復以文學知名,然高自矜詡,不喜獎誘後進,士論以是少之。既卒,復婦弟淮東宣慰使李處恭,方為吏部侍郎,慨然曰:「豈可使閻公無以易名。」請於朝,贈光祿大夫、大司徒、上柱國、永國公,謚文康。有《靜軒集》五十卷。子嗣慶,威州知州。   王倚,字輔臣,本東萊人,後徙宛平。祖溫,主管京城課稅。倚讀書,務躬行,不事章句。   世祖選良家子入侍東宮,倚年弱冠,在眾中儀觀獨偉,太保劉秉忠器之,即以充選。倚侍皇太子,日見信任。凡時政所急,知無不言。是時宮職未備,皇太子湯沐邑地廣事繁,乃拜倚工部尚書,行本位下隨身民匠都總管。至元二十一年,置東宮官屬,拜家丞。又置儲用司,掌貨幣出納,令倚兼之。後以倚辭職,仍給家丞祿終養,倚固辭,方許之。   二十六年,皇孫出鎮懷孟,帝選舊臣護之,乃以屬倚。陛辭,帝目之良久,謂侍臣曰:「倚,修潔人也,左右皇孫得人矣。」未幾,從皇孫召還。二十八年,授禮部尚書,以疾辭。皇太子妃召見,問曰:「人皆求進,卿獨求退,何也?」對曰:「臣見宮廷舊人如臣等者,十去八、九,臣蒙恩最厚,願留侍皇孫,備宿衛。」聞者賢之。明年卒,年五十三。贈正義大夫、禮悅尚書,追封太原郡侯,謚忠肅。   子鵬,異樣局總管,官至大司徒,追封太原郡侯,謚忠懿。   高克恭,字彥敬,其先西域人,後占籍大同。父亨,字嘉甫,治《易》、《詩》、《書》、《春秋》,有時名。世祖時,台、省交章論薦,召對便殿,稱旨,世祖欲官之,固辭,歸老房山卒。   克恭傳家學,於群經奧義,靡不研究。至元十二年,由京師貢補工部令史。江南平,選授行台掾。從御史大夫相威入覲,世祖顧問再三,曰:「是高嘉甫兒耶?」賜鈔二千五百貫。累遷河南道提刑按察使判官,改山東西道。二十五年,入為監察御史。是時,桑哥秉政,擢克恭右司都事,克恭棘棘不阿。明年,遣使江淮行省,考核簿書文法,吏多希旨,務從深刻,克恭獨持以平恕。還,授兵部郎中。   山為江淮行省左右司郎中。儒戶例蠲徭役,而故籍散失,行省持論可否,期歲不能決。克恭至,命讀書者皆占儒籍,得自拔於氓隸,士論翕然頌之。浙西公田七十五萬頃,糧千一百三十九石,居諸路三之二。克恭視民所輸,較私田增二十倍,奏言:「宋季賈似道斂怨誤國,田有虛額,官無蠲,征急則負逋者眾,吏民交困。今宜講求良法,保固邦本,不當重為煩擾,復循舊弊。」疏入,不報。有以朝命至杭,增湖東夏稅者,自執政以下皆取認狀,獨克恭不肯。比去,克恭徐語之曰:「吾才不逮子遠甚,子昔官於此不能增,而謂吾能耶?子毋重瘠吾民。」事卒寢。杭州歲調民司庫藏,有折耗。至鬻子女償之。克恭選州縣吏充其役,滿一歲輒擢去,以私稱便,遂為常例。   元貞二年,遷山南河北道廉訪副使。時暢師文揚為僉事,克恭奏言:「師文揚歷中外幾二十年,臣資歷尚淺,師文學行□出倫輩,非臣所能及。況臣素兄事師文,一旦躐居其上,情實不安。」明年,乃擢克恭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師文亦改山東道,入為國子司業,人皆多克恭之讓。克恭抵任,條上興學校、選真才、汰冗官、增吏俸,慎刑獄五事。又言:「朝廷累放詔旨,議行貢舉法,而權臣扳引朋類,沮格不行。今所至乏才,宜設科取士,以副上意。   四年,復入為工部侍郎,轉翰林直學士。五年,敕克恭與直學士王約賑京師水災,惠利周浹,民德之。六年,授吏部侍郎。出為彰德路總管,未赴。八年,改刑部侍郎,擢尚書。奏言:「明刑弼教,莫重於君臣父子夫婦兄弟之敘,今子證父,婦證夫,奴證主,大傷倫紀,宜禁之。」旋除大中大夫、大名路總管。克恭在刑部,與同官議事,不肯曲意付和。及去,凡克恭所定者,胥吏皆准為程式。至大三年。卒。謚文簡。子?,秘書著作郎。   克恭詩自得天趣,畫學米芾父子,後用李成、董元法,造詣精絕,尤工墨竹,與宋文與可齊名。   夾谷之奇,字士常,其先出女真加古部,訛為夾谷,後徙家於滕州。   之奇,少孤,好學,受業於東平康曄。授濟寧教授,辟中書省掾。大兵南伐,授行省左右司都事。時阿合馬當權,與行省官有隙,遣使核其財用。之奇職文書,亦被按問。張宏范率其屬,詣使者言:「夾谷都事素公清,若少有侵漁,宏范當與連坐。」事聞,適御史台立,乃擢之奇僉江南浙西提刑按察司事。既而,移僉江北淮東。   至元十九年,召為吏部郎中,立黜陟之法,著為令。歲大旱,之奇請省經費,輟土木之役,以召和氣,弭災變。時論韙之。   二十一年,遷左贊善大夫。時裕宗為皇太子,每進見,必賜坐,顧遇甚優。桑哥欲以均輸法益國賦,慮提刑按察司撓其事,請與轉運司並為一職,詔集群臣議之。之奇言:「按察司者,控制諸路,發擿奸伏,責任匪輕,若使理財,則必勞事冗,將彌縫自救之不暇,又安能繩糾他人,並之弗便。」事遂寢。   又與諭德李謙條時政十事,上之皇太子:一曰正心,二曰睦親,三曰崇儉,四曰幾諫,五曰戢兵,六曰親賢,八曰尚友,九曰定律,十曰正名。會皇太子卒,除翰林直學士。改吏部侍郎,遂侍御史。二十五年,丁母憂。以吏部尚書起復,屢請終制,不許。明年卒。   臧夢解,慶元鄞縣人。宋末,中進士第。至元十三年,授婺州路軍民人匠司提舉。未幾,司罷,浙東宣慰司舉夢解才兼儒吏,可試州郡,授息州知州,改海寧州知州,時淮東按察副使王慶之按部至海寧州,見夢解剛直廉慎,門無私謁,凡差役皆當,其貧富新增民戶七百六十有四,新辟田畝四千四百有三十,政平訟簡,為諸州最;舉夢解,宜擢清要之職,御史台亦抗章薦之。未及報,夢解以秩滿去任。   二十七年,江陰饑,江浙行省委夢解賑之。夢解躬至其地,人給以米,所活四萬五千餘人,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苟宗道以其名上聞,除同知桂陽路總管府事。三十年,擢奉議大夫、廣西肅政廉訪副使。故事,煙瘴之地,行部者多不親至。夢解遍歷上下江諸路,按問賓州、籐州兩路達魯花赤,發其奸贓。又平反邕州黃震被誣贓罪,及籐州唐氏婦被誣殺夫罪,民翕然頌之。   大德元年,遷江西當肅政廉訪副使。臨江路總管李倜素狡獪,又附大臣勢,省、台皆畏之。夢解據實劾奏,一道肅然。六年,遷浙東肅政廉訪副使。九年,除廣東肅政廉訪使,以老病致仕。後至元元年,卒。   夢解為時名儒,敏於政事,操守尤為介特。所著書有《周官考》三卷,《春秋微》一卷。夢解自號魯山稱為魯山先生雲。   燕公楠,字國材,南康建昌人。祖燮、父堂、俱仕宋。母雷氏夢五色大烏入幃,而生公楠。十歲能屬文,居父喪,廬墓三年。以師府辟,五遷至贛州通判。   至元十三年,江南平,授同知贛州事。遷同知吉州路總管府事。二十二年,召至上都,奏對稱旨,賜史賽因囊加帶,欲用為參知政事,固辭,除僉江浙行中書省事。江淮置尚書省,又改僉行尚書省事。初,公楠在江浙,奏請置兩淮屯田。二十五年,用前議,拜行大司農,領八道勸農營田司事。公楠接行州縣,劾江西營田使沙不丁貪橫,罷之。   二十六年,擢江進行省參知政事。桑哥敗,蠹政尚未盡去,民不堪命。公楠入覲,極言其弊,請更張以固國本。世祖悅。會欲易政府,帝以問公楠,公楠薦伯顏、帖哥、不忽木、徹裡、闊裡吉思、史弼、徐琰、趙琪、陳天祥等十餘人。帝又問:「孰可為首相者?」對曰:「人望所屬,莫如安童。」問其次,曰;「伯顏可。」又問其次,曰;「完澤可。」明日,拜完澤為右丞相,以公楠與不忽木為平章政事,公楠固辭,改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賜弓刀及衛士十人。三十年,上言,請立行大司農司於江南,以究豪右隱匿田租。從之。復拜大司農,得藏匿公私田六萬九千八百六十二頃。   元貞元年,丞機完澤以究隱匿田租不多,且病民,罷行大司農司,遷公楠為河南行省右丞。大德三年,改湖廣行省。五年,召入朝。明年,座於京師,年六十二。帝悼惜甚,敕中書致祭,遣官乘驛護其喪南歸。   公楠前後條時政得失,凡百餘事,如屯田、鹽法、賦役,皆著為令。劉深討西南夷,公楠料其必敗,深竟坐誅。又語平章劉國傑,宜積糧于思、播、順元,然後進兵。國傑不從,後轉餉之士,瘴沒者至十餘萬。沅州唐運判奪民田,武昌令劉權殺簿,誣系其妻子,公楠悉正其罪,時論尤稱之。子璋、琦,俱總管府判官。有《五峰集》十五卷。   白恪,字敬甫,冀寧陽曲人。父華,字文舉,以文學知名。   至元十四年,江南行台大夫相威辟恪為掾,恪條二十事以獻,相威見世祖力陳之,允其十八,如大辟讞上刑部,聽報可,賈似道公田租,歲減什二,皆是也。十八年,授建康道按察司經歷。改湖廣行省都事。省臣要束木恣為威福,恪度不可諫,辭不拜。復除福建宣慰司經歷。   三十一年,哈剌哈孫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薦恪為行省都事,擢員外郎,左右江官吏俸,受於行省,道遠所得不償旅食,恪建議隨所產給之,著為令。戊兵屯田,官出牛,輸其租,牛死,歲率錢以償之,恪令牛死納皮角於官,戊兵由是免害。省臣奏廣西地肥沃可為田,徙湖南民五千戶往耕之,恪力言不可,哈剌合孫從其議,奏止之。   大德四年,進江西行省理問官,時閻復為翰林承旨,慨然曰:「白文舉父子,俱有文名,敬甫老不入翰林,咎將誰執!」奏為翰林待制,復同僉太常禮儀院事。至大二年卒,年六十三。   李衎字仲容,大都人。由太常寺太祝,累遷淮東道宣慰使都事,擢江南行省左右司員外郎。二十八年,除都功德司經歷。   成宗即位,衎以禮部侍郎使於安南,賜金符,以兵部郎中蕭泰登副之。國王奉表謝罪,歸侵地三百里,偕其使入朝。明年,出為同知嘉興路總管府事。再遷婺源州知州。衎有吏能,奉詔錄囚江南,多所平反。常州學田僧冒種三之一,衎白於行省還之。   皇慶三年,請致仕,召為吏部尚書。仁宗聞衎名久,禮遇優洽,字而不名。衎以年老請致仕,帝不允,曰:「仲容舊人,宣力有年,不可令去禁掖。」超拜集賢大學士。延祐七年卒,年七十八,謚曰文簡,衎善畫竹石,為一時之冠。   張伯淳,字師道,嘉興崇德人。少舉童子科,有薦其善書大字者,宋理宗親試之,伯淳書一天字,詰之,對曰:「惟天為大,惟堯則之。」理宗大悅,遂中選,以父任授迪功郎、淮陰尉,改揚州司戶參軍。尋舉進士,累擢觀察推官,除大學錄。   至元二十三年,用薦者言,授杭州路儒學者教授。遷浙東道按察司知事。二十八年,遷福建廉訪司知事。又有與帝言:「此人非憲司知事才。」即日驛召至都。明年,入對,陳時務十餘事,詞意愷切,上為動容,命就中書與執政議次第舉行。其第一事曰罷冗官,方條舉辦法,而執政已不悅,曰:「遠人欲奪吾官耶!」使健兒要諸途,詬辱之,伯淳幾不免,事亦寢。授翰林直學士,進階奉訓大夫,謁告歸。換慶元路總管府治中,行省檄伯淳按衢、秀二州疑獄,皆得惰實。   大德四年,拜翰林侍講學士,扈從上都,帝選近臣祀岳瀆,伯淳在遷中,以老病辭。明年卒,謚文穆。伯淳與妻弟趙孟頫,俱以文學擅名,共文源出韓愈,謹嚴有法,得立言之體。著《養蒙集》十卷。子采,河東宣慰副使。 卷一百八十九·列傳第八十六   程鉅夫 袁桷   程鉅夫,名文海,避武宗御名,以字行。其先,自徽州徙郢州京山後又徙建昌。宋德祐元年,鉅夫叔父飛卿,以軍器監知建昌軍,大兵至,迎降。鉅夫入為質子,授宣武將軍、管軍千戶。世祖召見,問:「宋何以亡?」對曰:「賈似道誤之。」又問:「似道何如人?」對曰:「為邊將一似道也,為宰相又一似道也。」帝悅,命給筆札書之。鉅夫即御前,以銀盆磨墨,書二十餘紙以進。帝問居何官,以千戶對。帝曰:「卿儒者,授非所宜。」特命改直翰林,且諭之曰:「自今政治得失,廷臣邪正,卿為朕直言元隱。」鉅夫頓首謝。十六年,授應奉翰林文字。明年,進修撰,尋遷集賢直學士、中議大夫,兼秘書少監。鉅夫條陳五事:   一,取會江南仁籍   昨者欽奉聖旨,許令江南曾有官人繼告敕赴省換授,此最良之法。奸邪賣弄,遂至顛倒。求仕者憑外省之咨,而外省貪饕尤為不法,有賣家喪業,而卒不沾一命者;亦有全無根腳,白身而受宣敕者。又有外省官將空頭咨示旋來內省,尋趁有錢人員,書填姓名;亦有內省通同作計,公行添插人員。又有一等奸人,置局京師,計會保民,誣寫根腳,保明而得者。吏治之弊,至此已極。省府欲行考究,似覺費力。今有捷法,可以永除病根。乞選清強通曉官員,無論南北,每省差兩員前去,同本道按察司,取會江南州縣城郭鄉村鄰甲,保明詣實元在亡宋有官人員姓名,一概置籍明書本人鄉貫、三代及入仕根腳,繼來省部,以憑照勘。遇有求仕赴人員,一閱而知真偽,極為便當。仍與申飭外省,遇有求仕,合與行下本郡,令鄉都鄉甲保明本人是何出身,即量輕重咨來,不許邀阻。其有邀阻者,許令求仕人赴御史行台及按察司論訴。庶幾私兩得便當。籍成之後,卻與商略白身人求仕格式,行下江南。   一,通南北之選   聖主混一車書,南北之人皆得入仕。惜乎北方之賢者,間有視江南為孤遠,而有不屑就之意。故仕於南者,除行省、宣慰、按察諸大衙門,出自聖斷選擇,而使其餘郡縣官屬指缺願去者,半為貪污狼藉之輩。南方之賢者,列姓名於新附,而冒不識體例之譏,故北方州縣並無南方人士。且南方歸附已七八年,是何體例,難識如此。欲乞令省部,刷具南北府州縣官員腳色參對,今後南北選房,流轉定奪。若以南人為未識體例,則乞於北方州郡,每處且與參用一二人,秩滿卻與通行定奪。其北人注南缺而不赴者,重與罪過。庶幾吏稱民安,可以上副聖主兼愛南北之意。   一,置考功歷   國朝建御史台,雖有考課之目,而未得其要,莫可致詰。欲乞照前朝體例,慶諸道府州縣,下至曹掾等,各給出身印紙歷子一卷,書本人姓名、出身於前,俾各處長吏聯銜結罪保明,書其歷任月日,在任功過於後。秩滿,有司詳視而差其殿最。則人之賢否,一覽而知,考核得實,庶無僥倖。   一,置貪贓籍   國朝內有御史台,外有行台、按察司,其所以關防貪官吏者,可謂嚴矣。而貪污狼藉者,往往而是,何也?蓋其弊在於:以征贓為急務,以按劾為具文。故今日斥罷於東,明日擢用於西,隨僕隨起,此棄彼用。多方計置,反得美官。相師成風,愈無忌憚。欲乞省台一體,應內外諸路官員,有以貪贓罷者,置籍稽考,不許收用。其吏人犯贓者,重置於法,內外一體照應,庶幾官吏知所警戒。   一,給江南官吏俸錢。   仕者有祿,古今定法。無祿而欲責之以廉,難矣。江南州縣官吏,自至元十七年以來。並不曾支給俸錢,直是放令推剝百姓。欲乞自今並與支給各合得官俸錢,其有貪贓者重罪不恕,人自無詞。   二十年,加翰林集賢直學士,同領會同館事。二十三年,改集賢直學士,進少中大夫。入見,乞建國學,又請搜訪江南遺逸,御史台、按察司宜南北人參用。蒂並嘉納之。二十四年,立尚書省,拜參知政事,鉅夫固辭,又命為御史中丞。台臣言:「鉅夫南人,且年少。」帝怒曰;「汝未用南人,安知南人不可用?」遂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奉詔求士於江南。初,詔書皆用蒙古字,至是特命以漢字書之。帝素聞趙孟頫、葉李名,密諭鉅夫,必致此二人。鉅夫又薦趙孟頫、余恁、萬一鶚、張伯淳、故夢魁、曾?顏、孔洙、曾沖子、凌時中、包鑄等二十餘人,帝皆擢置清要。入都覆命,時宮門已閉,世祖聞之喜甚,不覺起立曰:「程秀才來矣!」鉅夫奏民間利病七事:   一,江南買賣宜許用銅錢或零鈔   竊維江南貧民多而用錢細,初歸附時,許用銅錢,當時每鈔一貫准銅錢四貫,自銅錢不用,每鈔一貫所直物件比歸附時不及十分之二。在前上司指揮官收銅錢有私藏者,坐以重罪,其拘收到官者必多,或民間尚有窖藏,亦難盡知。計江南銅錢,比故宋時雖或熔廢,其到官者寧無十分之五,在民者無十分之一。若盡廢在官之錢,使民間以鈔一貫就官買錢若干,添貼使用,其有民間窖藏者,立限出首納官免罪,如限外不首,私自發掘行用,許鄰右主首諸色人捕告,驗實坐以元罪。有誣告者,亦反坐之。試行一二年,如公私果便,永遠行用。如其不便,然後再禁,公私亦無所損。如不復用銅錢,更宜增造小鈔。比來物貴,正緣小鈔稀少。如初時直三、五分物,遂增為一錢。一物長價,百物隨之。省府分有小鈔發下,而州縣庫官不以便民為心,往往憚勞而不領取,提調官亦置而不問。於是民日困,而鈔日虛,宜令增造小鈔,分降江南各路,特便細民博易,亦利民重秒之一端也。   一,軍人作過甚者,責其主將仍重各路達魯花赤之權   各路管民官與管軍官不相統一,軍卒肆凶,小民受害,管軍官不肯問,管民官不敢問。甚則如臨江之兵揮刃以擬總府,吉州之兵奮拳以毆府官,此風何可浸長!國家置達魯花赤,本令兼管軍民。江南諸路達魯花赤固多失職,赤緣地遠軍驕,故不能制。宜特降旨,今後諸處經過屯戍軍兵,敢於民間剽奪姦污者,本路達魯花赤即將犯人准法處斷。如漏失本人姓名,具管軍官姓名呈省,自其牌子頭至百戶定罪有差。若十人以上同罪,罪其主將。庶幾每翼頭目,各務鈐束其下,不致生事,軍民相安,遠方幸甚。   一,百姓藏軍器者死,而劫盜止杖一百單七,故盜日滋,宜與藏軍器同罪   盜之害民,劫盜為甚。故自古立法,劫盜必死。江南比年殺人放火者,所在有之。被害之家才行告發,巡尉吏卒名為體覆,而被害之家及其鄰右先已騷然。及付有司,則主吏又教以轉攤平民,坐延歲月。幸而成罪,不過杖一百單七,而蔓延逮捕平人死獄中者,乃十之四五。況劫盜倖免,必圖報復,而告發之家無遺種矣。被賊劫者,誰敢告發。盜勢日張,其禍何可勝言!夫諸藏兵器者處死,況以兵器行劫,而罪乃止於杖,此何理也?故盜無所畏,黨日以多。今後強盜持軍器劫人財物,贓證明白,只以藏軍器論罪,郡府以便宜從事,並免待報。庶使凶人警畏,平民安帖,其於治勢實非小補。   一,江南和買物件及造作官船等事,不問所出地面,一切遍行合屬,處處擾害,合令揀出產地面行下   凡物各有所出所聚處,非其處而謾求,如緣木求魚,鑿冰求火,無益於官,徒擾百姓。如?絲、邵緙、木錦、紅花、赤籐、桐魚、鰾膠等物,非處處皆出,家家俱有者也。而行省每遇和買,不問出產在何地面,件件都是遍行合屬。其各道宣慰司承行省文字如此,亦遍行千合屬總管府。總管府又遍行合屬州縣。遂使江南百姓,因遍行二字,處處受害。及申到和買諸物,又行移體覆,動輒半年、一年。及上司放支價錢,官吏通同,不復給散於民,虛寫收管,粘入卷中,以備照刷,公私俱弊。欲令省家先計必合和買物件,某物出於何處,聚於何處,采之公論,置簿籍記。如在江東,止行下江東,在兩浙,止行下兩浙。量遠近,立限期,仍令本處宣慰司止行下所出、所聚去處,委廉正官一員,依時給價,於系官錢內即行放支,結保申呈。如後經手官吏作弊事發,依至元十九年聖旨條畫盜官財物罪犯追斷。又造船一事,其弊與前略同。自至元十八年至今,打造海船、糧船、哨船,行省並不問某處有板木,某處無板木,某處近河採伐利便,又有船匠,某處在深山採伐不便,又無船匠;但概驗各道戶口,敷派船數,遍行合屬宣慰司,仍前遍行合屬總管府。以江東一道言之,溧陽、廣德等路,亦就建康打造,信州、鉛山等處,亦就饒州打造,勾喚丁夫,遠者五、六百里,近二、三百里,離家遠役,辛苦萬狀,兼木植或在深山窮谷,去水甚遠,用人扛抬過三、五十里山嶺,不能到河,官司又加以?楚。所以至元二十一年,寧國路旌德縣民余社等,因而作哄,亦可鑒也。又所用鐵、炭、麻、灰、桐油等物,官司只是樁配民戶,不問有無,其造成船隻,並系倉卒應辦,元不牢固,隨手破壞,誤事尤多。宜令凡是海船,止於沿海州郡如建德、富陽等處打造,糧船、哨船止於江西、湖南、湖北等處打造。乃乞照故宋時打造官船體例,差官領錢與河、海船匠,議價打造,每人願造若干船隻,領若干錢,寫立文書,須管十分堅牢。如有違約,即追罰價錢,依法治罪。所委官在彼守待了畢,交領而回,則民戶無遠役之費,匠戶無差役之苦,官吏無催督之勞。或有欺盜發覺,照盜官財物例追斷,公私兩便。而所造船隻,亦可為長久之用。   一,江南諸色課程多虛額妄增,宜與蠲減   江南茶、鹽、酒、醋等稅,近來節次增添,比初歸附時十倍以上,今又逐季增添。正緣一等管課程官,虛添課額,以謅上司,其實利則大概入己,虛額則長掛欠籍。姑以酒課言之,自前日有司徒增酒課,每米一石,收息鈔十兩,而江南糯米及所用曲櫱等工本,通僅七兩。以七兩工本,而官先收十兩和息,寧有此理。所以杭州、建康城裡酒價,不半月間,每瓶驟增起二百文。其他可類推也。前來欽奉聖旨,諸色課程從實恢辦,既許從實,豈可虛增。除節次累增課額實數,及有續次虛增數目,特與查照,並蠲減、從實恢辦。庶將來不致陷失歲課,亦不致重困民力。   一,建昌路分小於撫州,而雜造段匹三倍撫州,工役不均,宜只依撫州例,諸處凡似此不均者,比附施行   竊惟建昌雖名一路,而在宋時止稱為軍,宋初本是撫州屬縣。兩處民戶物產,大不相侔。況建昌四縣近又割出管內,南豐一縣以為州,事力小弱甚矣。今江西卻令建昌路安機一百張,每年造生熟段匹二千二百五十段,而撫州路止安機二十五張。建昌何重,撫州何輕?撫建甚近,土性相同,非建昌獨宜織造也。緣建昌曾有一路官,刻下民、媚上司,妄添數額,遂不可減,作俑有自,流毒無窮,本郡不堪其擾。臣昔家此,實所備知。如令比附撫州體例,特與末減,信望公私易為趁辦,段匹又加精好,而本路之民少得一分之寬。然此,特建昌一路,興織造一事也。其他路分及工匠等事,似此不均者,亦乞令各處有司,比附上項事理施行,生民幸甚。   一,江南官吏家遠俸薄,又不能皆有職田,故多貪污之吏,宜於系官田地撥為職田   江南官吏多是北人,萬里攜家,鈔虛俸薄,若不侵漁,何以自贍中。前曾令依腹裡州縣體例,各給與職田,而行省行下,必令於荒閒田地內摽撥。夫江南州縣安得處處有荒閒田地,只為此語糊塗浮泛,得職田者,遂無幾人。今欲一一添俸,則費鈔愈多,虛鈔愈甚,莫若職田之為便也。宜令行省遍下諸道諸路州縣,凡各處系官田,即撥與各官充合得職田,比腹裡例毋令減少,使潔己守官者既免饑寒之憂,其病民蠹國者自甘懲汰之罰。如此,然後治平可冀也。   其言皆切中當時之弊,帝韙之,超授集賢學士仍兼行御史台。   時桑哥專政,法令苛急,鉅夫入朝奏言:   天子之職,莫大於擇相,宰相之職,莫大於進賢。苟不以進賢為急,而以殖貨為心,非為上為德,為下為民之意也。昔漢文帝以決獄及錢谷問丞相周勃,勃不能對,陳平進曰:「陛下問決獄責廷尉,問錢欲責治粟內史。宰相上理陰陽,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內親附百姓。」觀其所言,可以知宰相之職矣。今權奸用事,立尚書省鉤考錢谷,以割剝民生為務,所委任者皆食饕嗜利之人。江南盜賊竊發,良以此也。臣竊以為,宜革尚書之政,損行省之權,罰言利之官,行恤民之事,於國為便。   桑哥大怒,留鉅夫不遣,奏請殺之。凡六上,帝皆不許,命鉅夫歸。   二十九年,又詔鉅夫與胡祗遹、姚燧、王惲、雷膺、陳天祥、楊恭懿、高凝、陳儼、趙居信十人赴闕,召對便殿,勞問甚悉。三十年,出為福建海北道肅政廉訪使。大德四年,改江南湖北道肅政廉訪使。湖廣行省平章縱家奴害民,鉅夫按治之,榜其罪於市,民大悅。八年,召為翰林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明年,加商議中書省事。時亢旱,風災尤甚,鉅夫應詔陳言,奏敬天尊祖、清心持體更化五事。十一年,出為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使。   武宗即位,留翰林學士,加正奉大夫。凡朝延大議,必咨之。每議事歸家,人佔其顏色,以知時政之得失。至大三年,復拜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使。   仁宗即位,召老臣十六人赴闕,鉅夫與焉。帝素重鉅夫為人,每呼程雪樓而不名。雪樓,鉅夫別字也。未幾,改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使,留為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二年,旱,鉅夫應詔陳桑林六事,忤宰相意。明日,帝遣中使賜上尊勞之曰:「昨中書集議,惟卿言最當。後遇事,其盡言無隱。皇慶元年,進榮祿大夫,詔鉅夫與李孟、許師敬等議貢舉法。鉅夫言:「朱子貢舉私議,可損益行之。」又言:「取士當以經學為本,經義當用程、朱傳注。唐、宋詞章之弊,不可襲。」從之。二年,以疾乞歸,不允,命尚醫給藥物,官其子大本郊禮署令。三年,疾益劇,平章政事李孟亦為之請。特加光祿大夫,賜上尊,命廷臣以下餞於文明門外,大本乘驛護侍南還,仍敕所在有司常加存問。五年,卒,年七十。泰定二年,贈光祿大夫、大司徒、柱國,追封楚國公,謚文憲。   鉅夫博聞強識,文章議論為海內宗尚者四十餘年,臨大事,決大議,風采懍然,不為利害所動。常曰:「士生天地間,當以利人濟物為心,奈何瑣瑣為身家之計?」論者謂鉅夫不愧其言。有《雪樓集》四十五卷。   子大年,金豁縣尹;大本,秘書監著作郎。孫世京。集賢修撰。   袁桷,字伯長,慶元鄞縣人。曾祖韶,宋同知樞密院事。祖似道,宋知嚴州。父洪,字季源,七歲通《詩》、《書》、《春秋》,宋京尹馬光祖闢為掾,以敏達聞,累遷太社令。賈似道不樂四明人,洪與同州六十餘人皆被廢。鹹淳九年,起為建康路通判,大帥趙溍委以府事。諸將桀傲,數以語侵,洪請較射,洪三發三中,眾驚服。後為制置司參議官,不拜而歸。至元十五年,授同知邵武路總管府事;二十年,改溫州;並以疾辭。卒,年五十四。   桷,幼好學,讀書常達旦不寐。稍長,師事王應麟、舒岳祥,其學精深核實。以行台薦,授麗澤書院山長,不就。大德初,閻復、程鉅夫、王構俱薦之,擢翰林國史院檢閱官。成宗初建南郊,桷進郊祀十議,其序曰:   五帝不相沿樂,三王不相襲禮,所由來尚矣。損益之道,其旨同焉。贏政絕滅三代典禮,臆為之制,《禮經》廢缺,殘灰斷壁,收合於西漢之世,名為宗周,而祠祭廣衍,皆祖秦舊。逮王莽尊信《周官》,後漢二鄭申釋名義,違異於五經者,旁傅曲會,皆得以合。自漢而降,言禮者悉本於此。愚嘗綢?繹經傳,審問慎思,?儒先是,證郊社大典,秦、漢而下,莫有疑義,惟合祭,同異其詳,可得聞矣,若郊非圜丘,帝非天帝,沿襲舊說,卒無與正。夫天無二日,是天尤不得有二也,五帝非人也,然不得謂之天,作《昊天五帝議》。祭天歲或為九,或為二,或以變禮者為正,作《祭天名數議》。圜丘不見於五經,郊不見於《周官》,作《圜丘非郊議》。后土,社也,先儒言之而復疑。焉,作《后土即社議》。三歲一郊,非古也,作《祭天無間歲議》。燔柴,古經之可見者也,《周官》以橦祀為天,其義各旨,作《燔柴泰壇議》。祭天之牛角繭栗,用牲於郊,牛二,合配而言之也,禮成,於周公未之有,改增群祀而合祠焉,非周之制矣,作《郊不當立從祀議》。郊,質而尊之義也,明堂,文而親之義也,作《郊明堂禮儀異制議》。郊用辛,魯禮也,卜不得常為辛,猶至日之不常為辛,作《郊非辛日議》。北郊不見於《三禮》,尊地而遵北郊,鄭玄之說也,作《北郊議》。多聞闕疑,先聖有訓。私不自量揆,妄為之說,實有恧焉。鴻藻碩儒,洽通上下,其必有以折衷而深證之。大德五年春三月,具官袁桷序。   昊天五帝議   言昊天者有三說。鄭玄六天之妄,攻之者眾矣。王肅謂祭天有二,冬郊圜丘,春祈農事。若明堂迎氣,皆祭人帝。歷唐而下,則謂郊祀配在者為昊天,明堂配上帝者為五帝。甚者因其說之不通,並《孝經》後稷配天本文,而非之。其說紛雜,良由天與帝之號不明故耳。夫在郊者,謂之天,在明堂者,謂之帝。河南程氏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者氣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人成形於父。故季秋饗帝,而以父配之,以季秋者,物成之時也。胡宏氏曰:「天言其氣,帝言其性。」其說是矣。故由其在郊,則以其遠祖配,尊而無文之義也。由其在明堂,則以其父配,尊而親之之義也。鄭氏六天,本於讖緯,攻之者雖力,而卒莫敢廢。漢、魏以來,名號不一。漢初曰上帝,曰太一元始,曰皇天上帝。魏初元間,則曰皇皇天帝。梁則曰天皇大帝。至唐,始曰昊天上帝,從長孫無忌之議,而廢六天之廖。後復尊鄭,而不敢廢者,蓋鄭氏謂星經之天皇,即《周官》之昊天,上以合夫《周官》,而下復合夫從祀。於是郊之所主為昊天,而其壇之二等,復有天皇焉。此存鄭之說,至於唐、宋而不敢廢者,以此也。王肅言:明堂為人帝者,固非,而攻王者未嘗不泥於五帝,至以明堂之祀五常,其來已久。或者又謂橦祀五帝為祭天,以此病肅,然卒無以歸於一當之論。愚嘗獨謂五帝非人帝,其所謂人帝者,五帝之配耳。且五帝非天也。新安朱氏之定五帝,有取夫家語五帝之說。天有五行,木、火、土、金、水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而不敢加天以混之。唐永昌之敕亦曰:天無二稱,帝是通名。承前諸儒互生同異,乃五方之帝亦謂為天。自今郊祀唯昊天上帝稱天,余五帝皆稱帝。證以二說,則六天之說不攻而自破,五帝之誤,可證而不誣矣。獨黃乾泥夫鄭學,謂饗帝於郊,而風雨節、寒暑時,非人帝所能為。殊不知五人帝者,若太?是也。五人神者,若句芒是也。今以五行之官名佐成上帝,而稱五帝,何憂不能寒暑節、風雨時。獨不可稱天帝以混夫昊天上帝之號耳。陳祥道言:五帝無預乎昊天上帝,其說良是。而下文言上帝則五帝兼存焉,此亦泥夫鄭說,又謂明堂之上帝兼昊天與五帝而一之,其說又不通。獨三山林岊言:古之祭上帝,與祭五之禮,以經推這,禮莫盛於周,周之祭上帝,亦曰祀天,郊祀之天,明堂之上帝,即一也。郊祀從簡,為報本反始。以稷配明堂從備,為大饗報成。以文王配稷王,業所始,文王王業所成,從其類也。祭於郊曰天,於明堂曰上帝,天言兆朕,帝言主宰也。《周官》先言祀上帝,次言祀五帝,亦如之。謂大臣之贊相,有司備具,至其圭弊,則五帝各有方色,未嘗於上帝混同也。愚嘗妄謂《周官》無明堂郊天之文,先儒必欲合於五經,其說愈不可解。天官大宰祀五帝,則掌誓戒,後雲祀大神示,亦如之。鄭謂大神示,即天地也,是重五帝於大神示也。五帝之說,盛於呂不韋之《月令》,《詩》、《書》所載未嘗有五帝之號。尊上帝而黜五天帝,要不為無據也。   祭天名數議   天歲有九祭,鄭玄之說也。何以謂之九祭?祀昊天於圜丘,五天帝於四郊,復立郊祀,明堂而為二,龍見而雩帝於南郊,此九祭也。王肅謂天惟有一,歲有二祭,南郊之祭為圜丘以冬祭,其祈農事也以春祭,謂之二祭。梁崔靈恩宗鄭而黜王,不過謂郊丘不可為一,而五帝之祀同為天帝,明堂之不可廢,猶大雩之不可廢也。自唐以後,非六天者皆是,而九祭之名微與鄭異者,則謂春祈谷,夏大雩,秋明堂,冬圜丘,兆五帝於四郊,為九祭。歷代尊黜異同,不過出於三者之說。愚獨以謂其說皆無足取證。鄭氏之五天帝不得為天,前已辨之詳矣。以圜丘南郊為二者,分帝為太微,為天皇,而非昊天之本名也。王肅之祈農事,先儒之言大雩,愚請得而論之。按《月令》元曰祈谷於上帝,噫嘻之,《小序》春夏祈谷於上帝,祈谷之,祭非郊與明堂之比也。善乎廬陵胡氏之論曰:「鄭謂此即郊,按《特牲》又雲郊迎長日之至,注引《易》說,謂春分日漸長,則此未春分也。《易》說三五之郊,一用夏正。孟獻子云:啟蟄而郊,則此未啟蟄也。獻子又云:郊祀後稷以祈農事,此不禮後稷而祀帝也。足明此。但祈谷非郊天,大祭詩云:春夏祈谷,豈謂郊乎?先儒亦言:祈者,以民食之重,有求於天,不得於南郊、明堂並而大雩之,祭尤不宜與二大祭同議。按《春秋》之書雩旱祭也,司巫女巫之舞雩,皆不得已吁嗟而求之,其甚者,則歌哭而請之,禮之變也。《爾雅》曰:「雩號祭也。《春秋》書雩之例,三傳雖有異同,大較紀其災之極。若昭公之季年一月,而兩書焉,足以見夫旱之極矣。謂夫子紀魯之僭者,非也。魯之雩壇舞詠而歸者,非歟?又按鄭注,周雩壇在南郊之旁,則非郊天之壇明矣。《詩》之《小序》,自歐陽氏、蘇氏、朱氏疑而去之者已久,詳《小序》之箋。則先已有疑於本文,故其箋曰:「《月令》孟春祈谷於上帝,夏則龍見而雩,是與?」夫「是與」者,疑之之辭也。春猶得以祈谷言,夏不得以祈谷言矣。孔疏知「是與」為若不審之辭,復引仲夏大雩,以祈谷實為證。是徇小序之失,不若鄭氏之置疑也。祀天之禮,有常有變,有因事之祭,若國故之旅於上帝,師行之類於上帝,天地之大災、疾病、水旱,皆不得不禱於天。孰謂雩旱而可謂常祭者也?今定以南郊為一,明堂為二,此為一歲之大祭。若祈農事,雖非變禮,要為祭之次者。呂令固有議之者矣。獨祈農於上帝,誠不可廢。而元日之祭,不得與郊祭並。故兩存而復議之。   圜丘議   圜丘之名,獨見於《周官·大司樂》《詩》、《書》、《春秋》、《儀禮》之所不載。二載《禮》先儒謂出於漢儒,今不復引。以《周官》考之,圜丘非祀天之地。其本文曰:「凡樂,圜鍾為宮,黃鐘為角,太族為徵,姑洗為羽。雷鼓、□、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函鍾為宮,太蔟為角,姑洗為徵,南宮為羽。靈鼓、靈□,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鄭康成釋以為禘祭,又謂天神為北辰,地示為崑崙。歷代相承,皆謂祀天於圜丘。王肅之徒,雖難鄭說,能知禘之非祀天,而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其說率雜而不能定,愚按圜丘非郊也。圜丘非祀天神,獨鄭康成言之,既不能合於《詩》、《書》、《儀禮》,而於《周官》復有所背。以《周官》之本文言,止言於地上圜丘奏之,不聞其祀天於圜丘也。況《大司樂》前雲奏黃鐘,哥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奏太蔟,歌應鐘,舞咸池,以祭地示。夫祀天神、祭地示,其樂與圜丘所奏實異。則當以黃鐘、大呂、雲門為祀天,不當用圜丘降神之所,而遽言為祀天之所也。其祭地也,亦當以太蔟、應鍾、鹹。池為祭地,不當用方丘降神之所為祭地之所也。鄭康成知其說之不通,遂釋前天神為五帝,日月星辰圜丘之天神為北辰。後來紛紛沿襲共說。而王肅六天之辨,復泥於祀天圜丘之說,不能詳明其本文而折其謬,乃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故崔靈恩、孔穎達鹹宗鄭而黜王。夫《大司樂》既無祀天圜丘之丈,而鄭氏天神復釋為二,有不待辨而明。按釋圜丘者,謂為自然之丘,非人力所為,其說與《爾雅》合。雍鎬近郊宜或有此,若後代國都於平衍之地,將人力而為之耶?抑亦為壇以象之耶?或曰圜丘祀天,鄭康成必本於前代。愚曰《詩》《書》《易》《春秋》《儀禮》之所無者,不必信鄭氏之說,本於秦始皇祠八神地主之圜丘,又漢武帝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園丘二者,皆非祀天。鄭氏陰取之,而不敢明證其事。若謂南郊即圜丘,北郊即方丘,不知《周官》四郊非南北郊之郊,《詩》、《書》、《春秋》之郊非圜丘之制,不得合而為一。謂祀天於圜丘者,特鄭氏之說,初非《周官·大司樂》之本文。陳祥道《禮書》謂祭祀必於自然之丘,所以致敬,燔瘞必於人為之壇,所以盡文,亦宗鄭之說而微異。崔靈恩、義宗亦宗鄭、黜王。而所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之誤,乃不能正其說。歷漢至宋諸儒,悉不過以《周官》傅合於《詩》、《書》、《春秋》,滋以啟後來之誤。故為之辨。   后土即社議   《周官》無祭地之文,先儒言之詳矣。而其言近於地者,有五,曰地示、大示、土示、后土、社是也。鄭氏之釋地示,則曰:北郊神州之神及社稷。夫以北郊為祀地,此祀之大者,不得合社與稷而言,合社與稷,是為三祀,非祭地明矣。曰大示,鄭無明釋。或謂大示,乃地示之大者。祀地以北郊為大,則地示之大者,將何以祀之?曰土示,鄭謂原隰平地之神,此又非祀地矣。日后土,鄭氏則直謂:后土,黎所食者,后土官名,死為社而祭之。又曰:后土,土神,不言后土社也。其答田瓊則曰:此后土,不得為社者,聖人制禮,豈得以世人之言著太典,明后土土神不得為社。至於太祝建邦國告后土,鄭復曰:后土神神,獨此說違戾特甚,啟歷代之訛謬,產自此始。按《尚書》曰:「告於皇天后土。」孔注曰:「社也。《泰誓》之宜於塚土,亦社也。《召誥》之社於新邑者,亦后土也。甫田之以社以方;註:社,后土也。后土與社,皆地之稱,今悉疏經文之可證者而言之。《泰誓》曰:郊社不修,禮日祭地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又曰:郊所以明天道,社所以神地道。又曰:「郊社所以事上帝。又曰:明乎郊社之義。又曰: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禮行於社,而百貨可極。若然,則社即后土,后土即社。鄭氏之釋《大宗伯》,既以黎所食者為是,而復有所疑而不決,於是答田瓊之問,以后土不得為社。四者之說,更相背戾。而方丘、北郊復為二說,終莫能定。至胡宏氏始定郊、社之義,以為祭地於社,猶祀天於郊也。故《泰誓》曰:郊社不修,而周公祀於新邑。亦先用二牛於郊,後用太牢於社。記曰:天子將出類乎,上帝宜乎社。而《周禮》以橦祀祀昊天上帝,以血祭祭社稷,別無地示之位。四圭有邸,舞雲門以祀天神,兩圭有邸,舞咸池以祭地示。而別無祭社之說,則以郊對社可知。後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此說足以破千古之惑,故新安朱氏《中庸》郊社,亦以社為祭地,取夫胡氏,而獨以其廢北郊之說為未然。愚按北郊不見於經,獨見於鄭氏。鄭氏之北郊,非至日方丘之祭。攻鄭氏神州之說者多,而不能辨鄭氏北郊之不經。攻合祭之說者力,而不考以地為郊之失,亦始於王氏。郊以祀天,社以祀地。胃郊為祀地,吾知其不出於六經也。《春秋》書魯之郊止天郊天,不聞其郊地也。用牲幣於社,間於兩社,皆天子之制也。謂魯為僭郊社,則可;以魯郊為祀地,則不可。雲漢之詩曰:祈年孔夙,方社不莫。又曰:「自郊徂宮,宮社宮也。告天地之禮,郊、宮為二,則詩之郊,亦非祀地也。朱氏亦曰;「《周官》止言祀昊天,不言祀后土。先儒之言,祭社者為是。其言《周官》禮大神、祭大示,皆無明文,是深有疑於《周官》之非全書也。或謂社不足以盡地,此蓋因諸侯大夫皆得祖社,遂因此以致疑。按《大宗伯》:「王大封,則先告后土。」又曰:「建邦國,先告后土。」謂之后土者,建國之始稱。若武城之告於后土者是也。左祖、右社,親地之道也。此言社之名成於告后土之後也。先儒謂尊無二上,故事,天明獨行於天子,而無二事地察,故下達於庶人,而且有公私焉。胡宏氏曰:「諸侯之不敢祭天,猶支庶之不敢斷祖也;諸侯之得祭地,猶支庶之各母其母也。」其說為是。且社有等差,至於州黨族閭,愈降愈少。獨天子之社,為群姓而立。王社之說,孔疏謂,書傳無文,其說莫考。陳祥道釋社、后土之辨,終泥於鄭氏。至謂建邦國先后土為非社,曾不知社之未立,其不謂這后土,其可乎?   祭天無間歲議   古者,天必歲祭。三歲而郊,非古制也。然則曷為三歲而郊也?三歲之禮,始於漢武。其祀天也,不於泰壇而於甘泉壇。有八觚席,有六采文章采鏤之飾,玉女樂石之異,鸞略馬莘駒之靡,瑄玉寶鼎之華,其禮也侈,其用民也勞,如之何其勿三年也?至於後世,不原其本,而議其末。三年之祭,猶不能舉其能力行者。若唐之太宗,享國長久,亦不過三、四。宋仁宗以後,始克遵三年之制。夫三年一祭,已不得為古,則一、二舉者,尤非禮也。蘇氏曰:「秦、漢以來,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有加無損,以至於今,非復如古之簡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禮。三年一郊,非周禮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廟,一日而祭大廟,非周禮也。郊而肆赦,非周禮也。優賞諸軍,非周禮也。自后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蔭補親屬,非周禮也。自宰相宗室已下至百官皆有賜繼,非周禮也。」先儒又曰:古之郊禮,以事天也,以報本反始,以教民尊上也。天子前期齋戒,命塚宰誓百官而蒞事焉,事之莫尊者也。近世則變矣。三年而一郊,其所事者,則軍旅億丑之賞繼耳。事軍旅億丑之賞繼,則誠不專於享帝,制不一於報本。夫郊,以報一歲生物之功也。夫豈三歲一生物,而三歲一報耶?古者,大路素而越席,大圭不琢,大裘不飾,牲用繭栗,器用陶匏,謂德產精微,物所以稱,故其文至簡,而其誠至懿。近世盛鑾輅冕服,珠玉金繒之飾,唯懼不華,內闕觀宮一夕之具,唯恐不工。其文至繁,而其費至廣,豈所以降格天神之意邪!如是,則郊天之禮,自漢而下皆非古制。禮樂百年而後興,誠能如三代之禮,其繭栗、陶匏,費不為甚廣,罷壇陛從祀之位,止以始祖為配,則千百年之廢禮附典,由是而舉,豈不甚盛!其或不與祭,則如《大宗伯》所謂:「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鄭氏之釋量人亦曰:「塚宰位佐王,祭亦容攝祭。」庶幾破千古之陋,上以合於天道,而下足以解諸儒之疑議雲。   燔柴泰壇議   《儀禮·覲禮》曰:「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瘞祭法》亦曰:「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爾雅》曰:「祭天曰燔柴,祭地曰瘞薶。」《祭法》、《爾雅》雖各自為書,而其說與《儀禮》合者,獨燔柴無異。《周官》曰:「以橦祀祀昊天上帝,實柴祀日月星辰,槱燎祀司中、司命、橦師、雨題。」夫《周官》之柴歸於日月星辰,而以橦祀為祀天,是不與《儀禮》合也。《禮器》曰:「至敬不壇,掃地而祭。」不壇,非燔柴也;掃地而祭,非《周官》之祀也。合《禮儀》《周官》、《禮器》三書而言之,實有不同。自鄭氏必欲合三禮之說為一,而後人附會者曲為之遷就。崔靈恩則謂:先燔柴及牲玉於丘訖,次乃掃地而祭。祭天之法,皆於地上,以下為貴,故不祭於人功之壇。陸佃則曰:「祭天之禮,升橦於泰壇,奏樂於圜丘,所以致天神也。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然後掃地而祭。樂者陽也,其聲無形,故奏於自然之圜丘。煙者,陽中之陰,其氣有象,故燔於使然之泰壇。至於橦祀實柴,有異於《儀禮》。鄭氏則云:橦,煙也。三祀皆積柴實牲體於日月,言實柴於祀天,言橦三祀互相備矣。其釋《覲禮》則曰:「燔柴祭天,祭日也,祭天為祭日,則祭地瘞者,祭月也。日月而雲,天地靈之也。敢各疏其穿鑿,以從古禮經之正。《周官》之不與《儀禮》、《易》、《詩》、《書》、《春秋》合者,不止於祀天地,今止因三禮之異同,諸儒之附會而言其非是。夫《周官》之圜丘,乃奏樂之所,非壇也。自漢而下,皆祀於圜丘,已失《周官》之意。崔氏謂圜丘即壇,為人功之壇。按釋園丘者為自然之丘,非人功之壇,崔說與釋園丘者異矣。使果從壇下掃地而祭,則燔柴於人功之壇,不可謂質,而獨掃地之祭,得謂之質矣。若然,則《儀禮》之燔柴為末,而掃地之祭為本。歷考梁、陳以來,不聞有祭於圜丘之下者。是崔氏之說,不得以行也。陸氏謂自然者為丘,使然者為泰壇,是祀天守有二。愚嘗謂:合於《周官》,則泰壇之制未嘗有合於《儀禮》,則燔柴之制無圜丘。歷代之失祀於園丘,非是。陸氏獨不能證其誤,是為二壇者,亦非也。鄭氏謂:煙,橦也。《詩》生民之橦祀,《書》之『橦於六宗,橦於文武。」釋者謂:橦,敬也。又曰:「精意以享」之謂也。使從鄭說,以橦為煙,則六宗之祀不得與上帝並,而祀文武於宗廟,又難與燔柴之祭同也。鄭氏之釋燔柴,以祭天為日,祭地為祭月,其說尤妄。是殆尊《周官》之書,其不可合者,遂臆說以非古禮。如夏正郊天迎長日之至圜丘,南郊二天帝之說,類皆若是。古《禮經》獨覲禮為天子禮,捨燔柴為祭天。則此書又如王安石之罷黜不能,以用於世。戴記之合於經傳者,先儒類皆取之。若《王制》、《禮器》、《儒行》、《明常位》等篇,固有疑之者矣。獨燔柴泰壇為祭天,與古禮合,特取其說。鄭泰壇雖不見於《儀禮》,然從古傳襲,未嘗不以壇壝為正。覲禮之壇十有二尋,周公之三壇,同絨璆q儀之為壇,三成去祧為壇。下至周未,齊候為柯之盟,有壇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壇。況祀天欽崇之實,其可廢壇壝哉!   郊不當立從祀議   郊有從祀,西漢未之見也。禮之失,始於建武。建武采元始之制而為之。元始,王莽之政也。王莽之失,在分牢,在同祭,不聞其從祀也。社佑尊時王之禮,而深知其非,謂:從祀之坐,近古皆有,梁、陳及於國朝,始相尚襲。夫謂之近古者,非古明矣。開元之禮,成於徐堅之徒,而開寶所作,祖於開元。大較從祀損益,鹹取於建武。今因開元所定而論著其非是。其第一壇曰五帝,曰大明夜明。以《周官》言之,五帝之祀在四郊,大明夜明以實柴,而朝日夕月之制,復見於經傳,此不得混而一之之證也。壇之第二與第三,皆以星經為之制。杜佑謂:天有萬一千五百二十星,地亦如之。考其所祭,知其壇壝之不足以容也。遂為外官、內官以別,而節其數。開寶以後,又復增王獄、四瀆、諷師、雨師之類,而並祭之。其壇愈廣,其牲牢愈繁,而其禮愈失。考於《周官》,則《大宗伯》之實柴槱燎,此又不得混而為一之證也。今考於《虞書》,其類上帝之後,則行六宗、山川群神之祀,不聞其合祭也。湯之元牲,武成之柴望,皆若此矣。《召誥》用牲於郊牛二者,後稷配天之始也,若魯之三望,雖為非禮,亦皆無總祀之理。自漢而下,牲犢、尊?之數不勝其煩之費,竭九州之貢賦,不足以供。由是,雖三年之祭亦不能舉。壇壝繁雜,宮縣四立,有司臨事,登降逼泰,懼不能以周旋,跛倚顛仆,無所不至。昔之儒,先能議合祭天地之非,而不能正合祭群祀之失;能以親郊為是,而不能以三年一郊為非;能知牛羊供之這費廣,而不能盡角繭栗之誠愨。甚者配帝之爭不決,遂有二配帝於壇上。依違莫從,一至於是。今若悉如三代典禮,不傷財,不害民,一歲一郊,則何憚其不可行也!   明堂與郊天禮儀異制議   晉摯虞議曰:「郊丘之祀,掃地而祭,牲用繭栗,器用陶匏。事反其始,故配以遠祖明堂之祭備物以祭,三牲並陳,籩豆成列,禮同人理,故配以近考。新安朱氏;曰:為壇而祭,故謂之天,祭於屋而以神示祭,故謂之帝。晉傅元亦云:於郊尚質,於明堂尚文。若然,則儀文悉皆有異矣。郊以牲,明堂以牛羊,詩曰:「我將我享,維羊維牛。」」此牲之異者也。燔柴以報陽也,猶宗廟之裸鬯也。明堂與守廟近,則燔柴乎。何有?席用稿?,器用陶匏,像天之質也。玉爵代匏尊?簋俎之屬,一以宗廟。此元豐議禮這得也。郊之祭,用氣也。進孰之失,始於唐。自唐以降,未之有改也。記曰:郊血大饗,腥三獻焰。一獻孰。解者曰:郊祭天也,大饗袷祭也,三獻社稷五祀也,一獻群小祀也。郊不以血,而以孰薦,禮之褻而失之甚者也。在則明堂之祭,其不進孰與?曰聖人亨,以享上帝。上帝,明堂之稱也。用於明堂,而不用於郊,其義有矣。特牲少牢之始於薦孰,大夫之禮也。用大夫之禮於郊不可也,用於明堂,近宗廟也。配群祀於郊非禮矣。明堂,國中也,邑外曰郊,引而近之,其瀆莫大焉。尊?尚質也,彝以盛郁鬯,郊得以用之也。記曰:黃目郁氣之上尊,彝得謂之尊也。定尊?於天地,六彝於宗廟,鄭氏之說也。開元遵而不用於郊,猶日以質不以文。明堂,宗廟之近,而文物之極也。其不用也,則野矣。凡此,皆禮儀文質之異,不可以不辨也。   郊非辛日議   郊特牲,曰郊之至也,迎長日之至也,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鄭玄謂迎長日者,建卯而晝夜之分也。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其釋周之始郊日以至,則謂魯無冬至祭天圜丘之事,是以建子之月,郊天示先有事也。夫以迎長日為建卯,胡氏非之至矣。三王之郊以寅,則冬至圜丘之祭,是周以冬為春矣。正月正歲,猶日以子為首,若以冬為春,是非矣。蓋郊之用辛,言魯禮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言周以冬至而郊也。易周為魯,以附夫臆鑿之論,則大有所不可。周為周王,魯為魯公,合周、魯為一禮,曷不曰魯之始郊日以至。葉夢得氏曰:以郊為長日之至,下言郊之用辛。周之始郊日以至,正以別魯禮。鄭氏反之,強以建卯為日至,甚矣其好誣也。冬至祭天,此周之正禮不可易者。孟春建寅之郊,蓋祈谷之祭。魯雖得郊,不得同於天子。是以因周郊之日,以上辛,三卜不從,至建寅之月,正魯郊,殆周祈谷之祭故。左氏謂,啟蟄而郊也。或曰郊雩必以辛,周之制與?曰以至日而祭,則至日非常以辛也。魯之郊雩皆辛,是魯之禮也。然則周郊非辛與?曰周官祀大神則卜日。崔靈恩謂,卜日以至,為主不吉,始用它日。是有疑於卜也。橫渠張氏謂,日至不必卜日,周之始郊日以至,言日至則不容卜,言月至則有卜,卜日則失氣至之時矣,是定以為卜日也。《曲禮》曰:「大饗不用,卜呂大臨。」謂天時陰陽這至,日月素定,故不問卜。若他饗,則問卜矣。或又曰:「周之不用辛,有所本與?《召誥》曰:「越三日,丁已用牲於郊。」非辛也。至翼日而社,非卜也。五經異義,《春秋公羊》說,禮郊及日皆不卜,常以正月上丁成,王命魯使卜從乃郊。故魯以上辛郊,不敢與天子同也。是足以明周郊之非辛矣。歷代之月時不一,獨唐武德以冬至祀天,孟春辛日祈谷於南郊,能取二就而裁正之,號為近古。故特表而出之。   北郊議   北郊之名,不見於五經。謂北郊見於《周官》,鄭玄之論也。《周官》無北郊之本文,因鄭玄讖緯之說,而與《周官》並行者,王莽、劉歆實為之始也。先儒能攻王莽南北合祭之義,而不知立北郊之說者,始於匡衡,成於王莽。捨其大,而議其細,相承謬誤,今千七百餘年矣。敢推其本始而詳言之。夫周官圜丘、方丘為奏樂之地,非祭之所。圜丘之辯詳矣。鄭氏祭地之法有二:夏至之日,祭崑崙之神於澤中之方丘,一也;正月祭神州地示於北郊,二也。是方丘、北郊為二。今合而言之,不知其何所始也。按《大宗伯》之本文,鄭氏之不能釋者有二:曰以狸沈以副辜,則曰:不言祭地,此皆地示祭地,可知。以黃琮禮地,則曰:「禮地以夏至,謂神在崑崙者。至於大司樂之地示,則又曰:「祭於北郊。」鄭氏既以方丘、北郊為二,而後人之尊鄭者,未嘗不以方丘、北郊合而為一,神州讖緯非之者至矣。至若方丘之不為祭所,北郊之無所經見,皆泥其說而無有辨之者。或曰:「北郊始於匡衡,非王莽自為之說。謹按《漢志》,高帝因北?而備五帝,至武帝時,后土猶未立,建始之際方立南北郊。匡衡、張譚以天隨王者所居,援據《禮經》皆自為損益若所引祭地於泰折在北郊就陰位之說,今戴記無北郊之文。陳祥道《禮書》知其說之無所據,遂謂南郊祀天,則北郊祭地,祀天就陽位,則祭地就陰位,以強合夫鄭氏北郊之說。夫郊非天不足以言,社非地不足以盡,二者相對,如天之不可以合祭也。謂之郊地,其何所據哉?先儒能明祭之不可以合,而不能辨社之不可以為郊,沿襲建始之弊。自漢而降,無有知其非者。祀地之為社,詳見於后土之議。尊地之說,莫先於罷方丘、廢北郊,以全古禮之正。王肅之攻鄭玄,其說雖行於泰始,惜猶以郊、丘為一,故宗鄭者多,而王說復廢。馴致今日,郊社盛禮,方由是損益,以承三代之正。罷北郊之謬,其不在茲乎!   禮官推其博洽,多採用之。擢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遷待制,拜集賢直學士,移疾歸。復以集賢直學士召,改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至治元年,遷侍講學士。時拜住當國,重桷學識,欲使撰遼、金、宋三史,桷上採訪遺書條例。未幾,英宗遇弒,事不果行。泰定初,告歸,卒於家,年六十二。贈中奉大夫、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陳留郡公,謚文清。   桷於近代禮樂之沿革,官吏之遷次,士大夫之族系,百家諸子之目錄,悉能推本源委,詳言之。文章奧雅,與虞集、馬祖常以議論相師友,當時文體為之一變。有《清容居土集》五十卷。   子?,同知奉化州事。後至元中,修三史,桷孫汧進家藏書數千卷,擢秘書監著作郎。   史臣曰:「程鉅夫條時政得失,事核而詞直,雖文采不耀,然切有之言也。遭遇世祖,事多施行江南,新附之民,實被其澤,仁言利溥,信矣哉!袁桷議郊祀典禮,斟酌古今,為當時所採用,故著其十議,以備一朝之掌故焉。」 卷一百九十·列傳第八十七   趙孟頫(趙與薰 趙大訥) 葉李   趙孟頫,字子昂,湖州歸安人。宋太祖裔孫秀王子稱五世孫也。幼聰敏,讀書目成誦。   宋亡,益自力於學。吏部尚書夾谷之奇薦為翰林編修,不就。侍御史程鉅夫奉詔搜江南遺逸,又薦之。入見。孟頫神采秀異,民祖稱為神仙中人,使坐於右丞葉李上。御史中丞奏:「孟頫亡宋宗室,不宜侍左右。」鉅夫曰:「立賢無方,乃陛下之盛德,此言將陷臣於不忠。」帝曰:「彼何知!」命左右宣敕逐之出。   會立尚書省,使孟頫草詔頒天下。帝覽之,喜曰:「卿言皆吾所欲言者。」詔集百官於刑部議贓律,以至元鈔二百貫為滿,論死。孟頫曰:「始造鈔時以銀為本,虛實相權,今則輕重相去至數十倍,故改中統鈔為至元鈔。異日至元鈔必復如中統,計鈔抵法,疑於太重。古律以米、絹論贓,謂之二實,最為適中。鈔乃宋人所造,施於邊郡,今襲用之,以此斷人死命,恐非良法。」或以孟頫南人年少,議國法不便,厲色責之。孟頫曰:「人命至重,立法不當,人將不得其死。孟馘頫奉詔與議,不敢不言。」其人默然。議罷,出謝曰:「吾失在不學。細思之,公言是也。」執政擬孟頫為吏部侍郎,參議高明持不可。   二十四年,授兵中部郎中。至元鈔滯不行,詔遣尚書劉宣與孟頫乘驛至江南,責行省慢令之罪,左右司及諸路官則徑笞之。孟頫不笞一人,覆命。桑哥為丞相,鍾初鳴,即坐尚書省治事,六曹官後至者笞。孟頫一日後至,斷事官引受笞。孟頫入訴於右丞葉李,李責桑哥曰:「古者,刑不上大夫,所以養入廉耽。公笞郎中,是辱朝延也。」桑哥慚,慰遣孟頫。自後,惟曹史以下始受笞。孟頫行東御牆外,道狹,馬躓附於河。帝聞之,賜鈔五十錠,命移築御牆。其為帝眷厚如此。   二十七年,拜集賢直學士。是歲地震之,北京尤甚。帝幸龍虎台,深憂之,遣平章阿剌渾撒裡馳還上者,召問集賢、翰林兩院官致災之由,戒毋令桑哥知。兩院官畏桑哥,莫敢言。孟頫與阿剌渾撒裡善密告之曰:「今理算錢糧,民不聊生。地震之變,殆由於此。宜大赦天下,盡與蠲除,庶幾天變可弭。」阿剌渾撒裡入奏,帝從之,已草詔,桑哥怒謂必非上意。孟頫曰:「凡錢糧未征者,其人死亡已盡,何所從取?不及是時免之,他日言事者以失陷錢糧數千萬歸咎尚書省,丞相何以自解?」桑哥悟,乃曰:「吾料不及此。」詔下,民大悅,鹹額手相慶。   宋故相留夢炎降,帝用為禮部尚書。一日,帝問夢炎與葉李優劣,孟頫對曰:「夢炎,臣之父執,其人重厚,篤於自信,好謀而能斷,有大臣器。李所讀之書,臣皆讀之,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帝曰:「卿以夢炎賢於李耶?夢炎在宋為狀元,位至丞相,賈似道誤國罔上,夢炎依阿取容;李布衣,乃伏闕上書,請斬似道;是李賢於夢炎,明矣!卿以夢炎父執,不欲斥言,可賦詩剌之。」孟頫賦詩曰:「狀元曾受宋家恩,國困臣強不盡言。往事已非那可說,且將忠直報皇元。」帝稱善。   孟頫退謂奉御徹裡曰:「上論賈似道誤國,責留夢炎不言。今桑哥誤國之罪,甚於似道,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辭責?然我疏遠之臣,言必不聽,公為上所親任,讀書知義理,能為天下除殘賊,真仁者之事也。公必勉之。!」既而徹裡至帝前數桑哥罪惡,帝怒命衛士批其頰,血湧口鼻,僕於地。少間,復呼而問之,徹裡執奏如初。會大臣亦有繼言者,帝大悟,遂按誅桑哥。後徹裡與孟頫論及此事,歎曰:「使我有萬世名,子昂之力也!」尚書省罷,執政多以罪去。   中書參知政事賀勝以不通文字,請帝早簡輔相。帝周視左右,乃屬目於孟頫曰:「卿可至中書參決庶務。」孟頫固辭。帝問閻復、宋渤何如?孟頫對曰;「皆非相才。」詔孟頫出入宮門無禁,且謂孟頫曰:「朕年老,聰明有所不逮。大臣奏事,卿必與俱入,或欺罔,卿即為朕言之。」孟頫謝不對,後乃力請補外。   二十九年,出為同知濟南路總管府事。僉廉訪司事哈剌哈孫素苛虐,孟頫不相能,以事中之。會修《世祖實錄》召孟頫至京師,乃解。大德二年,除汾州知州,未行,召書金字《藏經》,仍命舉能書者自隨。事竣,改集賢直賢士,行浙江等處儒學提舉。至大元年,遷泰州尹。   仁宗在東宮,素知孟頫賢,召為翰林侍讀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及即位。擢集賢侍讀學士。皇慶元年,改翰林侍講學士,轉集賢侍讀學士。是年,河間路進嘉禾,有一莖數穗者,詔孟頫繪圖,藏於秘府。延祐元年,遷集賢學士、資德大夫,進拜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帝眷孟頫甚厚,字而不名,嘗以孟頫比唐李白、宋蘇軾,又言孟頫過人者數事:一帝胄,二美姿儀,三博學,四操履純正,五文詞高古,六書畫絕倫,七旁通佛老之學。或言孟頫為趙太祖子孫,帝作色曰:「汝言趙子昂,豈家世不及汝耶!」其人惶懼而退。又有言國史載兵謀戰策,不宜使孟頫與聞。帝曰:「趙子昂,世祖所簡拔,朕憫其老,隆以禮貌,使典司著作,傳之後世,汝輩妨之何也?」孟頫常累月不朝,帝問左右,對以年老畏寒,敕御府賜溪鼠翻披。   初,孟頫用程鉅夫薦起家,後鉅夫以翰林學士承旨致仕,孟汧代之,先往拜鉅夫,而後入院,時入稱為衣冠盛事。六年,謁告歸。帝遣使賜衣幣,趣之還朝,以疾不果行。至治元年,詔孟頫即其家,書《孝經》。賜上尊及衣二襲。是歲卒,年六十九。贈江浙中書省平章政事,追封魏國公,謚文敏。有《松雪齋文集》十三卷。   楊載稱孟頫之才為書畫所掩,知其書畫,不知其文章,知其文章,不知其經濟之不。人以為知言。孟頫妻管氏、子雍,並以書畫知名。仁宗取孟頫及管氏與雍所書,裝為一帙,識之曰:「使後世知我朝有一家善書者。」雍官至集賢待制。孟頫弟孟吁,字子俊,亦工書畫。   宋宗室仕元者,又有趙與薰、趙大訥。   趙與薰,字晦叔,宋宗室子。登進士第,為鄂州教授。至元十一年,伯顏渡江,與薰率其族人詣軍門上書,力陳不殺人可以一天下,且乞全其宗族。後伯顏入朝,世祖問宋宗室這賢者,伯顏以與薰對。   十三年秋九月,遣使召至上都,與薰幅巾深衣以見,言宋亡由於誤用奸臣,詞旨激切,世祖為之感動。即授翰林待制,進直學士,轉侍講。疏陳江南科斂,及發宋攢宮,宜禁之。帝雖不能用,然不以為忤也。二十七年,京師霧塞,明年正月甲寅,虎入南城。與薰又疏言權臣專政之咎,退而家居待罪。   未幾桑哥敗,平章不忽木奏與薰貧窶有守,世祖曰:「得非指權臣為虎者耶?」賜鈔萬三千貫,歲給其妻子糧。累遷翰林學士。成宗即位,特命官其子孟實以終養。大德七年卒,命有司賻鈔五千貫。贈通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天水郡侯,謚文簡。   趙大訥,一名良勝,字敬漢,浦陽人。宋周王元儼十世孫。有學行。由全州錄事,累轉龍溪尹。俗尚鬼,壘石為紫衣神祠,黠者藉為奸利。大訥投其像江中,移石修孔子廟。邑豪殺人,郡守其賕出之。大訥抱案牘詣府,歷數其奸;守怒,中以他罪。改永春尹。俄調永嘉。永嘉計口賦鹽,民病之,大訥建議令富商轉售瑞安,猾吏偽為官書,誣貧民盜販,民自殺者三人。計下大訥訊之,卒正猾吏罪。除溫、台等海運千戶,改知永新州。境內鵠湖、羅陂為群盜淵數,大訥用奇計獲其渠魁,餘黨奔散。後告老歸,卒於家。民為立生祠。   葉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錢唐人。少受學於義烏施南,補京學生。宋景定五年,彗出於柳,理宗下詔罪已,求直言。是時,世祖南伐,命賈似道御之。會憲宗崩,世祖班師,似道自詭以為己功,益驕肆,創置公田關子,其法病民甚,中外毋敢言者。李與同捨生康棣等八十三人,伏闕上書,劾似道。似道大怒,知稿出於李,嗾臨安尹劉良貴,誣李僭用金飾齋扁,鍛煉成獄,竄漳州。似道既敗,乃放還,與似道遇諸塗,李以小詞贈之。宋亡,歸隱富春山。江淮行省辟署蘇、杭等郡教授,不應。   至元十四年,世祖命御史大夫相威行台江南,且求遺逸,以李姓名上。初,李劾似道書,世祖習聞之,每拊掌稱歎。及是,以姓名聞,世祖大悅,即授浙西道儒學提舉。李聞命,欲遁去,而使者致丞相安童書,有云:「先生在宋,以忠言讜論著,簡在帝心。今授以五品秩,士君子當隱見隨時,其尚悉心,以報殊遇。」李乃就職。   二十三年,侍御史程文海奉命搜江南遺逸。世祖諭之曰:「此行必致葉李來。」李既至京師,敕集賢大學士阿爾渾薩裡,館於院中。及召見香殿,勞問「卿遠來良苦」,又詢治道安出?李右陳自古帝王得失成敗之由。世祖嘉納之,賜坐錫宴,更命五日一入議事。一日議事朝堂,李病足不在列,帝命以所御五龍車召之。李奏請復立提舉司提調學官,課諸生講明治道,而上其成才者,以備錄用,凡心徭役一切蠲免。從之。   是時,乃顏叛,詔李庭討之,將校多用國人,或其親暱,立馬相向語,輒釋仗不戰,逡巡退卻。帝患之。李密奏請以漢軍列前步戰,而聯大軍斷其後。安定用其謀,師果奏捷。自是,帝益奇李。每罷朝,必召見論事。   二十四年,特拜御史中丞,兼商議中書省事。李以足疾辭,帝笑曰:「卿足艱於行,心豈不可用耶?」李固辭,因奏:「若監察御史奏疏、西南兩台咨稟,事關軍國,利及生民,宜信便宜上聞,以廣視聽。臣請詔台臣言事,各許實封,幸甚。」又曰:「憲臣以繩衍絆繆為職,苟不自檢,於擊搏何有!有貪惏敗度之人,宜付法司增條科罪,以懲欺罔。」由是台憲得實封言事,其受賕者付法司科斷。   會議立尚書省,李奏:「平章政事桑哥宜為右丞相。」帝從之。桑哥既為右丞相,奏以李為尚書左丞,李固辭,謂「臣之資格,這宜遽至此。」帝曰:「商用伊尹,周舉太公,豈循資格耶?卿其勿辭。」賜大、小車各一,許乘小車入禁中,仍給扶升殿。始定至元鈔法,並取鈔樣頒行。又薦周砥等十人為祭酒等官。帝皆從之。帝欲徙江南宋宗室及大姓于北方,李乘間言:「宋已歸命,其民安於田。今無故遠徙,必將疑懼,萬一有奸人乘釁而起,非國之利也。」帝悟,事遂寢。遷右丞,轉資德大夫。時淮、浙饑饉,谷價騰躍,李奏免江淮租稅之半,運湖廣、江西糧十七萬石至鎮江,以振饑民。帝伐安南,召李入議,李以為:「軍旅一興,糜費鉅萬今深入敵境,萬一蹉跌,非所以威示遠人。」帝不聽。   二十五年,遷平章政事,李又固辭,賜以玉帶,秩視一品,及平江田四千畝。時桑哥專國政,李與之同事,無所匡救。會桑哥敗,事頗連及同列。久之,李以疾得請南還。揚州儒學正李淦上書言:「葉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簡知,可謂千載一遇。而才近天光,即以舉桑哥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殺參政郭佑、楊居寬,逼御史中丞劉宣自殺,變鈔法,拘學糧,征軍官俸,減兵士餉,立行司農司、木棉提舉司,增鹽酒醋稅課,官民皆受其禍。尤可痛者,要束木禍湖廣,沙不丁禍江淮,木呼裡禍福建。又鉤考錢糧,民怨而盜發,天怒而地震,水災?至。尚賴皇帝聖明,更張政化。人皆知桑哥誤國之罪,而不知葉李舉桑哥之罪。李雖罷相權,刑戮未加,宜斬李以謝天下。」書聞,驛召淦詣亦師。   二十九年二月,李南還,至臨清,帝復召為平章政事,佐丞相完澤治省事,李上表力辭。尋卒,年五十一。李既卒,而淦至,詔以淦為江陰路教授,以旌直言。   李前後賜賚雖多,自奉甚儉,嘗戒其子曰:「吾世業儒,甘貧約。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增吾過。」指所賜物曰:「此終當還官也。」比卒,悉表上之。至正八年,贈資德大夫、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護軍,追封南陽郡公,謚文簡。   史臣曰:「趙孟頫以宋宗室之俊,委贄事元,躋於通顯。其在《大雅》之詩日:『殷土膚敏,裸將於京。』劉向以為憫微子之朝周,故君子不責孟頫,而為趙氏憫也。葉李以劾賈似道受知於世祖,及為宰相,黨附桑哥,不發其奸。傳曰:『君子不以言舉人』,信夫!」 卷一百九十一·列傳第八十八   王構 士熙 土點 魏初 劉敏中 宋道 焦養直 楊桓 尚野 師簡 李之紹 謝端 曹鑒   王構,字肯堂,東平人。父公淵,金末山東大亂,其三兄皆攜妻孥南遷,公淵獨願守墳墓,不肯從。   構少以詞賦入鄉學,行台從事賈居貞一見器之,使其子受學,遂從居貞至京師。   至元十一年,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丞相伯顏伐宋,命構草詔,聲其罪甚稱帝旨。宋亡,詔構與翰林學士李?訪賢才。構至臨安,言於董文炳:「宋三館圖書及太常禮器鹵簿,宜輦於京師。」從之。宋實錄、國史得不亡。擢翰林應奉文字,遷修撰。構受業於東平李謙,推謙先擢應奉,構始受命,士論賢之。和禮霍孫拜司徒,闢為司直。阿合馬死,和禮霍孫當國,剷除蠹弊,構之力居多。歷吏部、禮部郎中。改太常少卿,定親享太廟儀注。俄拜江北淮東道提刑按察副使,召見便殿,帝親授敕書,賜上尊以遣之。入為治書侍御史。時桑哥秉政,嫉士之方直者,檄構與不忽木檢核燕南錢谷,限一月治辦。事竣已逾期,構謂不忽木曰:「有罪我當任之,不以累公也。」會桑哥伏誅,乃免。再入翰林為侍講學士。   成宗即位,遷學士,參議中書省事。有請括江南田賦者,執政欲聽之,構與平章政事何榮祖力言不可,事獲已。後以病去官。久之,起為濟南路總管。諸王官屬怙勢橫行,民莫敢忤視;構聞諸朝,徙王於北邊。武宗即位,以纂修國史,趣召人都,拜翰林學士承旨。卒,年六十六。   構文章典雅,練習朝廷掌故,撰追諡太祖冊、世祖謚冊、武宗立皇后冊,尤為世所傳誦。好汲引寒士。孔顏孟學教授陳儼年幾五十,以構薦,擢為監察御史,遷翰林直學士、國史院編修官。王愷年七十,請於朝,俾以待制致仕。其門下士官清要者,亡慮數十人。後贈大司徒,追封魯國公,謚文肅。有文集三十卷。   子士熙,字繼學。泰定中累官治書侍御史、中書參知政事。致和無年,泰定帝崩於上都,士熙與中書左丞朵朵等留守大都,僉樞密院事燕鐵木兒舉兵立文宗,執士熙等下獄,流於遠州,並籍其家。天歷二年,與朵朵等十二人放還鄉里。後起為南參御史中丞。卒。   士點,字繼志,僉淮西廉訪司事,遷雲南廉訪使,再擢江東廉訪使。卒。贈中書平章政事,追封趙國公。士點善篆書,為當時第一。   魏初,字大初,弘州順聖人。祖?,金進士。父思廉,金甄官署令。從祖璠,金翰林修撰。世祖居潛邸,聞璠名,征至和林,訪以當世之務。璠條陳便宜三十餘事,如定官號、頒俸祿、功罪有賞罰、能否有升降、重農業、嚴告訐、杜僥倖,復漢之常平、宋之經筵,皆當時急務。又舉名士六十餘人以對。世祖嘉納之。以疾卒於和林。賜謚請肅。璠無子,以初為後。   初,好讀書,尤長於《春秋》。中統元年,始立中書省,闢為掾史,兼掌書記。未幾,以祖母老,辭歸隱居教授。會詔左丞許衡、學士竇默及京師諸儒各陳經史、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選進讀之士,有司以初應詔。帝雅重璠名,詢知初為璠孫,歎獎久之,即授國史院編修官。尋拜監察御史。首言:「法者,持天下之具,御史台則守法之司也。方今法有未定。百司無所持循,宜參酌考定,頒行天下,」時論韙之。   帝宴群臣於上都行宮,有不能酹大卮者,免其冠服。初上疏曰:「臣聞君猶天也,臣猶地也,尊插之禮,不可不肅。方今內有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議典禮、記言動;外有高麗、安南使者入貢,以觀中國之儀。昨聞錫宴大臣,威儀弗謹,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疏入,帝嘉納之。時襄樊未下,將括民兵,或請自大興始。初言:「京師天下之本,要在殷盛,建邦這初詎宜騷擾!」從之。初又言:「舊制,常參官諸州剌史,上任三日,舉一人自代。況風紀之職與常員異,請自今監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歲,各舉一人自代,所舉不當有罰,不惟砥勵風節,亦可為國得人。」遂舉勸農副使劉宣自代。   出僉陝西四川按察司事,歷陝西河東按察副使,入為治書侍御史。又以侍御史行御史台事於揚州,擢江西按察使。尋征拜侍御史。行台移建康,出為中丞。卒年六十一。子必復,集賢侍講學士。   劉敏中,字端甫,濟南章丘人。張榮行台掾劉鼎之孫也。幼卓異不凡,年十三,語其父景石曰:「昔賢足於學,而不求知,豐於功,而不自炫,此後人所弗逮者。」父奇之。敏中嘗與同儕言志曰:「自幼至老,相見而無愧色,乃吾志也。」至元十一年,由中書掾擢兵部主事,拜監察御史。權臣桑哥秉政,敏中劾其奸邪,不報,遂辭職歸。既而,起為御史台都事。時同官王約以言去,敏中杜門稱疾,台臣請視事,敏中曰:「使約無罪而被劾,吾固不當出。誠有罪,則我既為同僚,又為交友,不能諫止,亦不為無過也。」出為燕南肅政廉訪副使。召拜國子司業,遷翰林直學士,兼國子祭酒。   大德七年,詔遣宣撫使巡行諸道,敏中出使遼東山北。守令恃貴幸貪暴者,一繩以法。錦州雨水為災,輒發廩振之。事竣,除東平路總管。擢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九年,召為集賢學士,商議中書省事。上疏陳十事,曰整朝綱、省庶政、進善良、剔奸蠹、顯公道、杜私門、廣恩澤、實鈔法、嚴武備、舉封贈,帝嘉納之。   武宗即位,召敏中至上京,庶政多所咨訪。授集賢學士,兼太子贊善,仍商議中書省事。賜金幣有加。頃之拜河南行省參知政事。俄改中台侍御中。出為淮西肅政廉訪使,轉山東宣慰使。遂召為翰林學士承旨。詔公卿集議弭災之道,敏中疏陳七事,皆當時要政。以疾還鄉里。   敏中義不苟進,進必有所匡救,授據今古,雍容不迫。或郁而弗伸,則戚形於色,中夜歎息至淚濕枕席。延祐五年卒,年七十六。贈光祿大夫、柱國,追封齊國公,謚文簡。   宋道,字宏道潞州長子人。祖元吉,金兵部員外郎。道幼好學,年十七避地襄陽。已而北歸,屏居河內者十有五年,趙璧經略河南,聞其名,禮聘之。   中統三年,擢翰林修撰。李□畔,璧行中書省事於濟南,至元五年大兵圍襄陽,璧行元帥府事,道皆從行,國事多所咨訪六年,高麗權臣林衍廢國王而立其弟溫,詔遣國王頭輦哥暨璧將兵討之,以道為行省員外郎,繼詔徙江華島居民於平壤。覆命,帝甚悅,賜衣段。授河南路總管府判官,不赴。十三年,人為太常少卿。屬省並官制,兼領籍田署事。   十六年,皇太子召見,應對詳雅,自是數蒙顧問。十八年,除秘書監。十九年,江西分地當署郡縣守令,太子皆命道銓舉。二十年,初立詹事院,遷道為太子賓客。二十三年,卒。有《?山集》十卷,行於世。   焦養直,字無咎,東昌堂邑人。夙以才器稱。至元十八年,世祖改符寶郎為典瑞監,思得一儒者居之。近臣有以養直薦者,帝即命召見,奏對稱旨,以真定路儒學教授超拜典瑞少監。   二十四年,從征乃顏,自北道赴行在,路險梗,上甚憫之,賜生口、貂衣帽、玉帶、鑌刀各一。二十八年,賜宅一區。入侍帷幄,陳說帝王政治,帝聽之忘倦。嘗語及漢高帝起自側微,養直從容論辨,帝然之。   大德元年,成宗幸柳林,命養直進講《資冶通鑒》,因陳規諫之言,賜酒及鈔萬七千五百貫。二年,賜金帶、象?。三年,遷集賢侍講學士,賜通犀帶。七年,詔傅太子於宮中,啟沃誠懇,帝聞之大悅。八年,代祀南海。九年,進集賢學士。十一年,遷太子諭德。至大元年,授集賢大學士,告老歸,卒於家。贈資德大夫、河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謚文靖。   子德方,以蔭為興國路總管府判官。   楊桓,字武子,兗州人。幼警悟,讀《論語》至宰予晝寢章,慨然有立志。由是終身非疾病未嘗晝寢。中統四年,近侍堅通使濟南,見桓賢,薦之補濟州教授。後由濟寧路教授召為太史院校書郎。奉敕撰儀表銘歷日序,文辭典雅,賜楮幣千五百緡,辭不受。遷秘書監丞。至元三十年,拜監察御史。有得玉璽於木華黎曾孫碩德家者,桓辨識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乃頓首言曰:「此歷代傳國璽,亡久矣。今宮車宴駕,皇太孫龍飛,而璽復出,天其彰瑞應於今日乎!」即為文述傳國璽始末,表上於徽仁裕聖皇后。   成宗即位,桓疏上時務二十一事:一曰郊祀天地。二曰親享太廟,備四時之察。三曰先定首相。四曰朝見群臣,訪問時政得失。五曰詔儒臣,以時侍講。六曰設太學及府州儒學,教養生徒。七曰行誥命,以褒善敘勞。八日異章服,以別貴賤。九曰正禮儀,以肅宮庭。十曰定官制,以省內外冗員。十一曰講究錢谷,以裕國用。十二曰訪求曉習音律者,以協太常雅樂。十三曰國子監不可隸集賢院,宜正其名。十四曰試補六部、寺、監及府、州、司、縣吏。十五曰增內外官吏俸祿。十六曰禁父子骨肉奴婢相告訐。十七曰定婚姻聘財。十八曰罷行用官錢營什一之利。十九曰復笞杖,以別輕重之罪。二十曰郡縣吏自中統前仁宦者,宜加優異。二十一曰為治之道,宜各從本俗。疏奏,帝嘉納之。未幾,擢秘書少監,預修《大一統志》秩滿,歸兗州,以資業悉讓弟楷,鄉里稱焉。大德三年,以國子司業召,未赴,卒,年六十六。   桓為人寬厚,事親篤教。博覽群籍,尤精篆籀之學。著《六書統》、《六書溯源、《書學正韻》,大抵推明許慎之說,皆行於世。   尚野,字文蔚,其先保定人,徙滿城。至元十八年,以處士征為國史院編修官。二十年,兼興文署丞。出為汝州判官。廉介有守,憲司屢薦之。二十八年,遷南陽縣尹。初至,獄訟充斥,野裁決如流,旬日遂無事。改懷孟河渠副使,會遣使問民疾苦,野建言水利有成法,宜隸有司,不宜復置河渠官。事聞於朝,河渠官遂罷。   大德六年,遷國子助教。諸生入宿衛者。歲從幸上都,丞相哈剌哈孫始命野分學於上都,以教諸生,仍鑄印給之。上都分學,自野始。俄遷國子博士。野謂諸生曰:「學未有得,徒事華藻,若持錢買水,所取有限。能自鑿井及泉而汲之,不可勝用矣。」士論稱之。   武宗即位,仁宗為皇太子,召野為太子文學,多所裨益。時從賓客姚燧、諭德蕭噲昺入見,太子為加禮。至大元年,除國子司業。近臣奏分國學西序為大都路學,帝已可其奏,野謂國學、府學同署,不合禮制,事遂寢。四年,拜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詔野赴吏部試用蔭補官,野多所優假。或病其太寬。野曰:「今初設此法,冀將來者習《詩》、《書》,知禮義耳,非必責效目前也。」眾乃服。   皇慶元年,遷翰林侍講學士。延祐元年,改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二年夏,移疾歸。滿城四方來學者益眾。六年,卒於家,年七十六。贈能奉大夫、太常禮儀院使、護軍,追封上黨郡公,謚文懿。野事繼母以孝聞。文辭典雅,一本經術。   子師易,蘄州路總管府判官;師簡,字虞仲,以薦為大都學正,拜監察御史,至正初擢奎章閣侍書學士、同知經筵事,卒,贈翰林侍讀學士、護軍,追封上黨郡公,謚文肅。   李之紹,字伯宗,東平平陰人。自幼穎悟,從東平李廉學。家貧教授鄉里。至元三十一年,纂修《世祖實錄》,以廉與馬紹薦,授將仕佐郎,翰林國史院編修官。直學士姚燧欲試其才,凡翰林應制文字積十餘事,並付之。之紹援筆立成,燧驚喜曰:「可謂名下無虛士也!」   大德二年,聞祖母疾,辭歸。復除編修官,累遷太常博士。九年,丁母憂。起復,終不能奪。至大三年,仍授太常博士。遷翰林待制。皇慶元年,遷國子司業。延祐三年,擢奉政大夫、國子祭酒。四年,擢朝列大夫、同僉太常禮儀院事。六年,改翰林直學士,復以疾還。七年,召為翰林直學士。至治二年,遷翰林侍講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三年,告老歸。泰定三年八月,卒,年七十三。子勖,蔭父職,同知諸暨州事。   謝端,字敬德,其先遂寧人,後徒武昌。祖父元賁,精於數學,制使孟珙敬禮之。一夜,叩門,謂珙曰:「流星出下階,沒西方,占為天士亡,吾必當之。明年大將卒,公是也。」已而果然。   端,幼穎異,弱冠與尚書宋本同學,又同教授江陵城中,以文學齊名,時號謝、宋。史槓宣慰荊南,薦之姚燧。燧方以文章自負,少所許可,以所為文示端。端一讀,即指擿其用意所在,燧歎獎不已。   延祐五年,擢進士乙科,授承事郎、同知湘陰州事。歲滿,入為國子博士,遷太常博士。泰定四年夏四月,盜入太廟,失第八室黃金主。明日,當時享,眾議為位祀之。端言:「四時之祭,皆用孟用,有故則用仲月。今盜入祏室,震驚神靈,當用仲月。」上從之。尋除翰林修撰,遷待制,以選為國子司業,遂為翰直學士,階太中大夫。   端吏事精敏,在湘陰,猾吏束手,不敢舞文法。盜有殺賈人而攘其財,其家累訟於官,皆以無佐證不為理。端自往捕之,盜不伏,鞫其妻,妻時時仰視屋椽。端曰:「賊在是矣!」發屋椽,獲髒,盜始吐實。一州神之。部使者行部旁郡,滯訟皆委端讞,端剖決如流,有能名。   其文章體裁嚴謹,居翰林久,至順、元統以來制冊,多出其手。預修文宗、明宗、寧宗三朝《實錄》及累朝功臣列傳。初,文宗建奎章閣,搜羅中外才俊置其中,嘗語阿榮曰:「當今學之士,朕惟未識謝端。」亡何,文宗崩,竟不及用端。端卒於後至元六年,年六十二。贈國子祭酒、陳留郡侯,謚文安。   曹鑒,字克明,大都宛平人。紀穎悟。既冠,通五經大義。   大德五年,用翰林侍讀學士郝彬薦,為鎮江路淮海書院山長。十一年,南行台中丞廉恆闢為掾。除興文署令。伴送安南使者,應對捷敏,使者歎服,以為中國有人。   至治二年,授江浙行省左右司員外郎。明年,奉旨括釋氏白雲宗田,不數月而事集,纖毫無擾。遷湖廣行省左右司員外郎。時丞相忽剌歹怙勢作威福,僚屬畏之,鑒遇事不為回撓。湖北廉訪鑒司舉鑒宜居風紀,不報。   天歷元年,調江浙財賦府副總管。屬大水,鑒減其賦什六七,勢家因面詭免者,鑒核實,諭令首輸。   元統二年,擢同僉太常禮儀院。鑒明習掌故,集議明宗皇后社會?廟,援據《禮經》,辯析精審,君子多之。至元元年,以中大夫進禮部尚書。卒,年六十五。追封譙郡侯,謚文穆。   鑒性純孝,親族貧乏者周恤恐後。歷官三十餘年,僦屋以居,歿之日家無餘資惟蓄書數千卷,皆手自校定者。鑒官湖廣行省。有主簿顧淵白饋辰砂一包,鑒受之,未及啟封。後有同僚過鑒,欲求辰砂合藥,鑒取視之,乃黃金三兩,驚歎曰:「淵白以我為何如人!」時淵白已卒,呼其子歸之。其廉慎如此。 卷一百九十二·列傳第八十九   安藏 迦魯納答思 大乘都 唐仁祖 潔實彌爾 兀玉篤實 脫烈海牙 燕只不花 忙兀的斤 普顏   安藏,字國寶,畏兀氏,世居別失八里。幼習浮屠法,兼通儒學,一目十行俱下,日誦萬言,憲宗聞其名,召之,奏對稱旨,賜坐。   世祖即位,進《寶藏論元演集》十卷,並勸上宜親經史,以知古今之治亂,正心術,以示天下之向背。譯《尚書無逸》及《貞觀政要》、《申鑒》各一通以獻。阿里不哥潛謀不軌,帝以骨肉之親,使安藏往諭之。既而反狀益聞,乃遣近侍孟速思、帖木不花亟召安藏返,曰:「毋害善人。」既至,帝慰勞久之。安藏因舉「任賢勿貳,去邪勿疑有言逆於汝志,必求諸道;有言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以諫。   至元八年,與許衡共進「知人、用人,德業盛,天下歸」之說,帝嘉納之。特授翰林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尋商議中書省事。奉旨譯《尚書》、《資治通鑒》、《難經》、《本草》。進承旨,加正奉大夫,領集賢院、會同館、道教事。至元三十年,卒。延祐二年,贈太師,追封秦國公,謚文靖。   子斡兒妥迪欽,同知徽州路總管府事。其門人最著者為國師天藏沙津密護赤。集賢大學士陳顥,亦從安藏受學雲。   迦魯納答思,畏吾氏。通天竺教及諸國語。翰林學士承旨安藏、扎牙答思薦於世祖,召人朝,命與國師講法。國師西番人,言語不通,帝命迦魯納答思從國師習其法及言語文字,期年皆通。以畏兀字譯番經既成,進其書,帝命鋟板賜諸王、大臣。西南夷星哈剌的威二十餘國來朝,迦魯納答思於帝前誦其表章,夷酋驚服。朝議興後討暹國、羅斛、馬八兒、俱藍、蘇木都剌諸國,迦魯納答思奏:「此皆蕞爾之國,得之何益。興後徒殘民命。莫若遣使諭以禍福,不服而攻之,未晚也。」帝嘉納之。   至元二十四年,丞相桑哥奏為翰林學士,帝曰:「迦魯納答思之官,非汝所當奏也。」既而擢翰林學士承旨、中奉大夫,遺侍成宗於潛邸,命以節飲戒之。成宗即位,遷榮祿大夫、大司徒,憐其老,命乘輿入殿。仁宗即位,延議汰冗官,獨迦魯納答思為司徒如故,仍加開府儀同三司,賜玉鞍。是年八月卒。   大乘都,別失八里人,世為畏兀貴族。中統初,大乘都自畏兀入覲,帝知其家世貴盛,又應對稱旨,大器之,即命入侍禁中,賜貂裘、金銀器、白玉佛,且謂皇孫阿難答曰:「遺爾良師,爾願學否?」對曰:「有良師,乃所原也。」遂以大第都為阿難答師。未幾,忙哥太子卒,阿難答嗣為安西王,出鎮平涼。順聖皇后請於帝,使大乘都從行。帝曰:「大乘都,我所用者,他人則可。」後固請,始允之,命其子大理都侍裕宗,大慈都直宿衛,以文學備顧問。   大乘都至平涼,皇孫按灘不花、阿都直皆師這。久之,王出征土番,曰:「八哈室老矣,其留平涼少體。」八哈室,譯言博士也。大乘都亦曰「:「吾老矣,思見至尊。」遂自平涼返京師。時世祖已崩,成宗即信,拜嘉議大夫、翰林學士,賜第於京師。大德三年卒,年七十二。皇慶初,贈太傅、秦國公,謚文敏。   子大理都,樞密院參議;大慈都,中書平章政事;別怯木,陝西怯憐都管;僧奴,烏程縣達魯花赤。   唐仁祖,字壽卿,本畏兀人。祖曰唐古直,其後遂為唐氏。唐古直,年十七給事太祖。太祖嘗語睿宗:「唐古直,人可用。」睿宗未及用,莊聖皇后擢為達魯火赤。頃之,卒。   仁祖,少穎悟,其母教之,通諸國方言。中統初,世祖親閱貴胄質子,見仁祖曰:「是唐古直孫,聰明無疑也。」命習國書。未幾,中書省選為蒙古掾。至元十六年,錄因於平陽,平反冤獄,免死者十七人。十八年,授翰林直學士。時阿合馬在中書,奏真定、保定兩路錢谷逋負,屢歲不決,遣仁祖案之。仁祖閱其牘,皆中統間積逋,亟奏罷之。轉工部侍郎,除中書在司郎中。   二十五年,拜參議尚書省事。仁祖侃侃持正,屢忤丞相桑哥,人皆危之,仁祖自若也。桑哥欲以繁劇困之,遷為工部尚書。尋奉使雲州,桑哥考工部織課緩,怒曰:「誤國家歲用,罪不赦。」遺驛騎追仁祖還,就見桑哥於私第,命直吏拘仁祖,即往督工,且促其期日,逾期必致汝於法。仁祖退召諸署長,諭之曰:「丞相怒在我,不在汝等,宜勉為之。」眾感激,晝夜倍其功,未及期而辦。已而桑哥系獄,命仁祖往籍其家。明日,桑哥以左右之援得釋,眾駭然,目仁祖曰:「乳虎之威可再犯耶?」皆喻垣以遁,仁祖獨不為之動。桑哥竟敗。   二十八年,拜翰林學士承旨。遼陽饑,命與近侍速哥、左丞忻都往賑。忻都欲按戶籍大小口給之,仁祖曰:「不可,籍上之小口今已大矣,宜皆給以大口。」忻都曰:「汝要善名,而陷我於惡耶?」仁祖曰:「吾二人善惡,眾所夙知,豈待今日,我知恤民而已。」卒以大口給之。俄除將作院使。大德五年,再授翰林學士承旨,進階資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以疾卒,年五十三,贈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追封洹國公,謚文貞。子恕,累官亞中大夫、侍儀使。   潔實彌樂,回鶻氏。年十八,與兄兀玉篤實俱至京師。世祖召見,命兀玉篤實給事左右,結實彌爾侍裕宗於東宮。中書省奏立延慶司,授同知延慶司事。潔實彌爾廉謹,裕宗愛之,法胃之曰:「高昌回紇人皆貪,獨汝不染其俗,倘日用不足,可於我取之。」汪實彌爾頓首謝。台、省有機事,命潔實彌爾傳旨辭,裕宗曰:「以汝厚重,言不洩漏,是以命汝。」裕宗卒,事徽仁太后。   成宗即位,太后命潔實彌爾護顯宗就國。覆命,成宗曰:「汝善處吾兄弟之間。」擢嘉議大夫,賜玉鞶帶、香串帶各一。未幾,晉資善大夫、同知宣政院事,領延慶使。宣政院掌僧徒,往往默貨營私,潔實彌爾約束嚴如台、省,人皆曰宣政院為御史台治事,帝聞而嘉之。帝寢疾,潔實彌爾與尚醫侍醫藥,期年寢不解帶,常病喝。或勸其還有治疾,曰:「聖體未康,臣敢自愛乎?」事聞,賜平江田五十頃。進榮祿大夫、宣政使,領延慶使。   至大初,興聖太后以潔實彌樂為先太后舊臣,復使領延慶使,辭不許。延祐改元,議封潔實彌爾國公,又固辭,於是升延慶司為正二品以褒之。二年卒,年六十三。贈推誠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齊國公,謚文忠。子答兒麻失裡,同知宣政院事;散散,翰林侍讀學士;速速,湖廣行省右丞。   兀玉篤實,初授功德使司經歷,未幾擢同知司事,改同知總制院事。遷宣政副使,並同知功德使司如故。後擢資德大夫、同知宣政院事。卒。贈存誠秉德功臣、太傅、開封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齊國公,謚忠穆。   脫烈海牙,畏吾氏,世居別失八里。曾祖闊華八撒術當,太禮西征,導亦都護迎降,帝嘉其有識,欲官之,辭以不敏。祖八剌術,始徙真定,仕至帥府鎮撫,富而樂施,貸不償,則火其券,入稱為長者。父闍裡赤。   脫烈海牙,性整暇,雖倉卒未嘗見其急遽。喜從文士游,犬馬聲色之娛一無所好,由中書宣使出為寧晉主簿,改隆平縣達魯花赤,有惠政,及滿去,民勒石頌之。拜監察御吏。時江西參知政事胡頤孫殺其弟,訟久不決,脫烈海牙一訊而伏。出僉燕南道肅政廉訪司事,務存大體,不可苛察。在任六年,黜污吏百四十餘人。召為戶部郎中,轉右司員外郎,升右司郎中。   仁宗在東宮,知其嗜學,出秘府經籍及聖賢圖像以賜,時人苛之。母霍氏卒,哀毀骨立。事聞,賜鈔五萬貫給葬事。起為吏部尚書,改禮部尚書,領會通館事。進中奉大夫、荊湖北道宣慰使。歲大饑,脫烈海牙先發廩賑之,而後以聞。朝議韙之。至治三年,遷淮東宣慰使。七月,以疾卒,年六十有七。贈通奉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恆山郡公。弟觀音奴,有幹才,亦仕至清顯。   燕只不花,字自真,回鶻氏,居哈剌和卓,為北庭大族。曾祖布克布呼托克托,祖達爾布呼托克托,父阿布納托克托,相繼為錫勒沁城酋長。太祖時,亦都護納款入朝,阿布納托克托從之,太祖授為錫勒沁城達魯花赤,使領其部眾。尋內徙,留直宿衛。燕只不花與其兄曲出皆得出入禁中。曲出累遷中書省斷事官,恩幸無比。   世祖即位,曲出面奏:「臣弟年力壯,願備奔走,效犬馬之勞。」帝素知燕只不花才,欲因事試之。會營新都,命也速不花董其役,而以燕只不花副之。至元七年,詔領校尉十人,卒五百人巡都城迤北順州拜郊台、羔糜店、咸寧莊等處芷蓿近地,兼典御廄。八年,帝幸五台山,也速不花奏:「燕只不花宣勞日久,貴而能貧。」命給真俸二千兩,賜尚方鑄印。十五年,江南平,大會延臣,賜燕只不花白金五十兩、衣一襲。十六年,建太廟司天台及皇城內外橋樑,中書省復薦燕只不花董之。   十八年,出僉福建廣東道提刑按察司事。十九年,巡部至臨漳,值建寧賊黃華叛,連陷政和、松溪,入古田縣,燕只不花曰:「事急矣,不應拘常法。」乃擅發鋪遞,檄東、李二萬戶邀擊於建安尤溪口,賊敗遁。二十一年,改授僉山南湖北道提刑察司事。辰、沅驛路自北寺至白牛堡,相距七十里,由五現嶺而上,巖谷深險,過者或戰粟失足。燕只不花曰:「是豈置郵傳地耶!」於是鑿山通道四十餘里,直抵沅州,行旅便之。二十七年,遷嶺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司副使。武岡獠據綏寧縣城,為十五團以自保,湖南行省命萬戶孫定遠會武岡,集我軍討之。燕只不花持不可,且曰:「愚民無知,宜以恩信誘之,多殺何為?」乃遣人繼榜招諭之,徭眾大喜,皆出降。二十九年,除廣南西道宣慰副使。   大德元年,改葛蠻軍民安撫使。丁內憂,去官。久之,除沅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大軍討烏蒙諸蠻,使燕只不花開道給饋餉,軍以不乏。十年,除南安路總管府達魯花赤,累遷海北廣東道肅政廉訪使、廣東道宣慰使副元帥。其子兗布巴勒以父年高,宜致仕,乘間率諸弟言之。燕只不花太息曰:「吾老矣,豈耽榮進者,顧朝廷侍我厚臣子之義,東西惟命,馬革裹屍,吾志也。」諸子乃不敢復言。延祐元年卒,年七十二,廣東人肖其像於觀音寺,歲時祀之。   子兗布巴勒,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副使;多爾濟巴勒,同知江陰州事。   忙兀的斤,畏兀氏,父朵羅術,從亦都護內附,用畏兀字教授部人。世祖在潛邸,亦從學焉。及即位,朵羅術已卒,召忙兀的斤入見,謂昭睿順聖皇后曰:「是兒容儀壯偉,且侍朕左右,朕不忘朵羅術也。」以宮人忽都花妻之。至元十年,命提點資成庫,主尚方幄殿。十五年,改資用庫為尚用監,拜忙兀的斤又為太監,階中順大夫。十九年,遷太府太監。二十五年,又改尚用為中尚監,忙兀的斤仍為太監。未幾,遷中尚卿,導命兼知太府監事,進通議大夫。   成宗即位,以舊恩特授正奉大夫。武宗即位,拜中尚院使。未幾,拜大司徒,階榮祿大夫,忙兀的斤固辭,不許。初,仁宗奉昭憲元聖皇后入平內難,召忙兀的斤計事,忙兀的斤多授祖訓以對,仁宗嘉納之。皇慶元年,復拜中尚監,敕中書賜鈔萬緡,忙兀的斤辭不受。是年卒,年七十六。元統元年,贈銀青光祿大夫、太保、上柱國,追封薊國公,謚忠簡。   子十人:曰明理,滬州達魯花赤;曰八札不花,安豐路達魯藥赤;曰禿忽赤,裕州達魯花赤;曰德奴,光州達魯花赤;曰塔納,監察御史。   普顏,字君卿,畏兀氏。祖普顏脫忽憐,從太祖西征,戰死,贈中書左丞,追封悟山郡公,謚靖忠,父愛全,受知於憲宗,尤為莊聖太后所敬禮,命徙居湯沐邑,贈司徒,追封趙國公,謚文靖。   普顏幼給事北平王,授石城縣達魯花赤,以治稱。後宿衛仁宗潛邸,帝一見器之,補東宮必闍赤。及即位,拜監察御史,糾劾無所憚。狃兒堅元帥亦剌思受賕,普顏承詔鞫之,正其罪。正旦糾朝儀,有二品而立於一品班首者,普顏斥使退,其人不從,即劾罷之。上行幸次大口,問宰相:「御史七品,普顏散官正八,何也?」對曰:「初仁當爾。」乃特授承事郎,擢僉河北河南道肅政廉訪司事。陛辭,賜魚籃觀音像。靈壁民李甲殺劉乙,系獄,獄卒嗾使誣其兄授意,普顏讞得其實,釋之。黜污吏四百人。移浙西道。白雲宗僧人蠹浙尤劇,普顏上其事,朝延為奪印罷之。運使李英恃勢貪虐,普顏發其贓。部使者牒普顏詣行台,行台覆命普顏告於中台。帝己幸上都,普顏又馳至上者。事聞,帝深嘉之,親酌灑以賜,且命上方賜食,敕省台擇能吏與本道雜問,英始罷黜。改燕南道。英過行幸定興、五台,皆以行部進見,賜繼厚渥。改奉元路總管,以疾去,移守吉安。歲大旱,民食且盡普顏禱雨輒應,黍稷穗生稿節,民為德政碑紀之。召入,遷奉政大夫、淮西江北道肅政廉訪使。未幾,致仕歸。後至元三年八月卒。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騎都尉,追封恆山郡公,謚正肅。   長子黃頭,同知諸暨州事。弟忽都魯篤爾彌實,奎章閣大學士,趙國公,謚文穆。惠宗嘗閔普顏職不逮弟,欲擢以顯民,普顏固辭,尤為人所重雲。   史臣曰:「唐之中葉,順紇改稱回鶻,唐未回鶻衰,西並高昌而居其地,又改稱畏兀兒。故畏兀兒地為高昌人,為回紇,或早高昌之遺種,則稱高昌人,回紇之舊部,則稱畏兀兒氏、回鶻氏雲。」 卷一百九十三·列傳第九十   趙天麟 鄭介夫   趙天麟,東平人,博學能文。世祖至元末,以布衣進《太平金鏡策》,前後數萬餘言,議論政事多切時宜。今撮其大要曰:   國家鋪張治具,整頓條綱,內焉三公九卿,外而庶疆諸尹,例皆舉賢推德,揆務分司,蓋欲有生皆樂,無物不安,帝推惻隱之心,續迓文明之治。至於中書一令,樞密一使,嘗使東宮領這,連旬累月,望儲闈銅輦之臨,虛榭空帷,設銀棨金墀之坐,事專歸於副相,政並決於同僚。臣以為,中書者機務之關津,天門之鎖角;樞密者,疆場之守衛,熊虎之綱維。軍民二柄,治亂所關,非其才尚恐難行,曠其官雲何可治?且太子正名之後,雖諸王莫得而同,有三題、三少之徒,立詹事屬官之院。君行則守,有官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又何必列一品之高階,佔大臣之上位,名為重之,適所以輕之也。若謂藉其重以鎮之,則太師、太保、太傅、司徒勳舊大臣亦嘗任之矣,觀彼四職,不下於此,皆令異姓為之,何獨他人不可居此職哉?況太子之道,春誦夏弦,秋習禮,冬讀書,龍樓問寢,慇勤於內豎之前,甲觀尊師,懇惻於春官之側,以徽柔為本,以仁孝為先。及其既冠,則有記過之只,徹膳之宰,進善之旌,敢諫之鼓。此所以周公示法於成王,賈誼忠告於漢文。伏望慎選耆碩,早加輔導,無令降居臣職,則乾符來握,黔黎知大本這安,震德維新,天地有長男之美。更望陛下近擇宗室,旁及巖穴,舉大賢充令、使之官,即以錫軍民之福也。   禮,天子立七廟,在都內之東南。太祖中位乎北,三昭在東,三穆在西,廟皆南向,主皆東向。都宮周於外以合之,牆宇建於內以別之。門常室寢分方庭砌,唐陳異地,同節藻稅,以示崇高,重簷刮楹,以示嚴肅,斫礱其桷,以示麗而不奢,覆蓋用茅,以示儉而有節。蓋廟之制度也,祖功宗德,百世不易。親盡之廟,因新而祧,祧舊主於太祖之夾室,?新主於南廟之室中。昭以取其向明而自班乎昭,穆以取其深遠而常從其穆,穆?而昭不動,昭附而穆不遷。二世祧,則四世遷於二世,而六世遷於四世,以八世?昭之南廟矣。三世祧,則五世遷於三世,而七世遷於五世,以九世?穆之南廟矣。孫以之?於祖父,孫可以為王父屍,由其昭穆之同,非有尊卑之辨。故祧主既藏裕則出,余則否?。廟貴新易,其簷改其塗。蓋廟之祧?也,散齋七日,致齋三日。牲牷肥牷,旨灑嘉栗,粢盛豐潔,器皿具備,衣服既鮮,水火又明。祀宜羔豚膳膏,薌禴宜腒茜膳膏,臊嘗宜犢?弭膳膏,腥蒸宜?羽膳膏。膻設守祧所掌之,遺衣陳奕,世遞傳之宗器。王后及賓禮成九獻,辟公卿士奔執豆籩,此廟之時祭也。太祖廟主循常東面,移昭南、穆北而合食,就已毀未毀而制禮,四時但陳未毀而祭之,五年兼其已毀而祭之,此廟之禘祭也。三年大祭,祭始祖之所出,以始祖配之,此廟之禘祭也。   臣聞祭祀者,人之大端,衣食者,人之常理。聖朝立太常之正卿,設司農之大寺,職屍三禮,望重三農,欽乃攸司,可謂備矣。但今藉田之禮尚未施行,公桑之義似猶虧闕。至如郊天祀祖,奚為具豐潔之粢盛,有事致齋,何以得鮮明之衣布,則將發倉廩而取粟,向坊局而求衣,是皆農夫之所樹藝,紅女之所操織。雖有藉田,而實非陛下之所耕也。雖備服物,而實非後宮之所出也。以之對越神祇,享於祖禰,道或未盡,禮不徒成,陛下之心能無少歉乎?謹按《禮經》之義,遠稽前古之文,適三陽交泰之春,當是月上辛之日,祈谷於太微之帝,再擇乎吉亥之辰,封入壝宮,掌捨設?,太僕秉轡,保介從行,綴黛耜於紺轅,冠朱?之華冕,平秩東作,愛至南郊,天顏咫尺,恭就三推,黎庶三百,遂終千畝。公卿以下,隋爵秩而亦耕,燕飲之宜,布龍光於既返,內宰獻穜於厥後,神倉斂獲於西成,一旦用之,中心足矣。此天子藉田之禮也。載按古經之文,周達王后之制,衣服不備,不敢以祭。天子有公桑之地,地逼於川,築蠶室於其旁,建後宮於其上,宮高一丈,棘繞垣墉,外戶扇而掩之。禁伐桑柘,因具植筐,后妃齋戒而臨焉,戕斧由斯而動矣。浴蠶乎水,戾葉乎風,蠶卒眠矣,歲既單矣,吉婦之勤就矣,奉繭獻於後矣。後於是而言曰:此以為君服與?遂副禕而受之,少牢以禮之。復詮良日,後乃親操手既三盆。事終,群下染以玄黃朱綠為之黼黻文章,君王致祭從而服之。此后妃公桑之制也。望陛下勿怒虢公之直諫,式同漢帝之親耕,於彼大田,成茲盛事。更望中宮協聖仿古親蠶,大增助日之月光,深盡配天之坤厚,如此則下使田家服勤,上獲宗廟垂佑矣。   井田之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方一里,凡九百畝,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畝,同養公田。井百為成,成方十里,成百為同,同方百里,同百為畿,畿方千里。臣嘗計方千里之地,提封百萬井,山川城市等除百分提封之三十六外,定六十四萬井,中為私田五萬一千二十萬畝。其井中區,除宅居二十畝之餘,為公田五千二十萬畝。又乘除粟稻等子粒之多寡,每畝歲率一石五斗計之,則私田子粒可得七萬六千八百萬石,公田子粒可得七千六百八十萬石。其鰥寡孤獨無告者,尤先賑惠焉。上下相睦,貧富相均。此隆周所以旁作穆穆迓衡,而孟子所以不憚區區告人也。自贏秦變法之後,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置錐之地。越至於今,迫於豪富,官貴而不能復聖朝。東西南北,地境無窮,國家用費之資,僅足下民愁歎之聲未除。且古者方千里之地,得公田子粒七千六百八十萬石,今能得之乎?臣知其斷不能也。方今之務,莫如興復井田。尚恐驟然騷動,宜限田以漸復之,望陛下一新田制,凡宗室王公之家,限田幾百頃。無族官民之家,限田幾十頃。凡限外退田者,賜其家長以空名告身,每田幾頃官階一級,不使居實職。凡限外蔽欺田畝者,坐以重罪。至限外之田有承佃者,即令佃戶為主。其未經開墾者,令無田之民占而辟之,本年免其租稅,次年減半,三年始依例科征。所佔田亦不得過限。其無田之民,不欲佔田者聽。以後有賣田者,買田亦不得過限。是私田既定,乃定公田。公田之法,凡九等:一品者二十頃,二品者十八頃,三品者十五頃,四品者十二頃,其下俱以二頃為差,至九品但二頃而止。庶乎民獲恆產,官足養廉,行之五十年後,井田可復興矣。   方今御史台官,內有監察院以隸之,外有廉訪司以承之,所以整齊百僚,激揚百姓。御史之職,非天子視聽之官,而何哉?是以霜蘭露車,柏林石室,昭其清也。授以立秋,像以熒惑,昭其嚴也。鷹擊之喻,豸冠之服,昭其威也。千步清道,王公遜避,昭其重也。中書門下,並為三司,昭其貴也。五者備矣,然後能觸邪指佞,使雄奸巨猾膽破聲消,封豕長蛇骨寒心顫,將狐狸眇、害蜂蠆微,毒不工而自息矣。顧阿合馬擅政於前,桑哥弄權於後,台官以下閉口吞聲,寡居高坐。幸而太原俠客揖聶政之高風,大理名卿致皋陶之淑問,一旦凶渠頓翦,赤子更生,美則美矣,未盡善也。且我國家建茲台班,豈徒稽朝祭之末儀,糾案牘之細事已哉!然而不言,蓋由省府之職秩懸殊,而不敢抗稀故也。況權臣之計百綱千機,崔賦、楊居寬等同為執政,猶陷之於死地。進而守正,則徒遭刑戮,而令聖朝有殺直之名;退而引病,則誣以不忠,而謂不肯效皇家之力。伏望厲憲台之丰采,俾行省以齊階,則委任既專,而體統自肅矣。   臣聞設紀張綱,莫如清簡,建官置吏,切戒繁多。夫爵者,官之尊也;階者,官之次也;品者,官之序也;職者,官之掌也;位者,官之居也;祿者,官之給也;吏者,官之佐也。雖曰事非官不辦,亦有事因官多而益紊。此聖王所以貴寡不貴眾,欲靜不欲躁也。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周卿分職,各率其屬。厥後官愈多,而治癒不古。是以漢廢四百縣,而下民業定;隋廢五百郡,而天下政行;皆以官不用多,而在乎得賢;政不徒煩,而貴乎省事也。今國家立制,自宗王及國王、郡王、國公以下,為爵自特進、崇進至將軍、大夫、校尉、郎,為階自正一至從九,為品掌典當行,為職各職所居,為位各位養廉之資,為祿各司贊佐行文之史,為吏其制亦詳矣。然文武二等,分部中外,本欲圖寧,而似乎難寧也。估見京師不急之司、院,無用之署、局,及隨朝台、省、院、部以下諸有司官吏,可兼而不兼,可並而不並者有之矣。畿外行省,隨省諸有司,宣慰、廉訪等司,路、府、州、縣、倉、庫、局監諸衙門,官吏亦有冗者矣。武臣萬戶所統不滿萬人,千戶所管不及千人之類,亦已有之矣。臣竊以冗官之大弊有三:一曰選法之弊,二曰政事之弊,三曰軍民之弊。夫文武官吏員數既多,當考滿之時,近春秋之選,資格之簿擾攘紛紜,保薦之文交錯旁午,有司行文且未暇,奚暇顧孰果有才,孰果有德而考校之哉。既不遑考校,則取準於官牘薦書之所陳布已耳。於是雜流之途進,貨賄之竇開,遂致員多闕少,無知這何。經營者是得遷除,養高者坐淹歲月,此選法之弊也。夫文武官吏人數既多,有當決之事而不決,有當行之事而不行,問其職,則曰:「我職也。」問其施,則曰:「僚屬非一,豈我所能獨主??及乎朝廷聞之,遂立稽違期限之罰,不亦甚與?此政事之弊也。夫國家用人路廣浮濫,得升使之臨共,在下必不能敷宣政化,如是則刻剝之苦,役使之煩,為害良多。此軍民之弊也。三弊不絕,而徒立法以防之,不知法立而懼法之人奸欺之計益生矣。伏望察此三弊,凡內外不急之官吏、無用之衙門,可罷者罷之,可並者並之,然後以慎重名器之法,擇人而用,又以黜幽陟明之法,順理而考,則典選者易見其人,易程其效,而選法清矣,臨政者事有所歸,職有所主,而政績成矣,在下者省於煩役,免於苦刻,而民業定矣。民者,天下之本,民業定而天下不太平者未之有也。   又曰:赦者,欲以蕩滌瑕穢,與民更始。以負罪者言之,則為莫大之深恩;以致治者論之,則非太平之常事也。近世以來,郊天、祝宗、建儲、立後,未有不肆赦者。僥倖之子、逆知期會,能不起非濫之心哉?且罹獄者,皆人之切心側目者也。及乎啼烏夜啟,驛馬宵流,玉龠告靈,金雞樹伏,雷雨一解,例皆釋之,名為嘉吉之符,實皆變異之征也。遂使攘劫服贓而詫議,善人屏息以銜冤,養稂莠於良田,縱豺狼於當道。獨不念害嘉谷而傷平民乎?又況大赦之後,邪奸未嘗衰止,朝脫囹圄,夕攖縲紲其不能承化自新,亦已明矣。今國家哀囚徒之孽苦,憫小民之庸騃,頻降赦條,此蓋朝廷不忍人之心形於外,而不能自已也。推此以及良民,順大道以正生殺,則周文之治不難同矣。若當罪而宥之,當殺而生之,亦猶來暄風於霜雪之辰,行春令於秋冬之際,如此布欲天道之成,臣不知其可也。伏望明罰飭法,振紀肅綱,俾奸人貪吏革面洗心,不敢覬非常之恩,作幸邀之想,天下幸甚!   臣聞堯居茅屋,禹戒雕牆,周王之插服,漢帝之皂綈,非徒盡質素之本心,亦以杜人民之奢汰也。下至晉武焚雉頭裘,宋武碎琥珀枕,隋文帝同土價於黃金,唐太宗悲苦寒之鸚鵡,斯中主之雄,匹夫之聖,猶能舊然特立。而國家乃使纂組綾錦浼其身,全珠壁玉浼其心,禽鳥犀象浼其視,俳優絲竹浼其耳,珍饈異饌浼其口腹,臣竊危之。   今國家官階各異,服色惟三。是故有紫,有紅,有綠,有碧者,實唐朝之公服也。意或水一、火二、木三、金四者,用四方之間色也。今又舉三等之色,而遣其碧者,從當時之宜也。至於玉犀、金角之飾帶,金銀錫鍇之殊節,象板以為簡,銀銅以為章,此在公之品級也。山節藻?,復室重簷,黻繡偏諸肩繪日月,皆古天子宮室衣服之制也。今市藏獲皆敢居之、服之,此臣所以惜之也。車馬者,古之命物也。今六合為一、冀、代多馬,天下之人皆得乘之,無足深怪。然大夫不敢徒行,是以有車。今市井之家,往往驂服駕車而乘之,與士大夫無異,此臣所以惜之也。上自省、台,下及州、府中人,前世皆用黛色為區別,今猶闕焉,也入公庭與庶人無異,此臣所以惜之也。僧、尼道士之服,自有其宜,今不遵本教,雜混常俗,此臣所以惜之也。古者五十方衣帛,七十方食肉,今富人牆屋被文繡,鞍轡飾金玉,婢妾曳絲履,犬馬食菽粟,甚至權吏濫官,豪富子弟,大率以貞廉為愚,以節儉為恥,此臣所以惜之也。   奏上,多為時所採用。   成宗即位,天麟復上逃民策曰:   伏讀辛酉詔命,中統建元以前逃戶復業者戶下差稅,本年全免,次年半征,三年復始例起科。自此累頒詔文,優恤逃戶,蠲免積逋,斯皆先帝這惠也。臣謂逃民之故有五:一早天,二曰官,三曰軍,四曰錢,五曰愚。蓋有田之家,田為恆產,屢經饑饉,糧竭就食。如此而逃者,天為之也。守令苛刻,役斂煩興,富以賂免,貧難獨任。如此而逃者,官為之也。軍資不贍,鬻賣田產,無以供給。如此而逃者,軍所致也。生理不周,舉債乾沒,子本增積,不能速償。如此而逃者,錢所致也。弗恤艱難,損附遺業,悔恨莫追,窮困失所。如此而逃者,乃自愚也。夫逃民皆無奈之民也。倘稍能自存活,豈肯逃哉。又詔云:苟避差發,臣謂此則非民之罪,實官長之罪耳。昔漢倪寬為內史,軍發負租,課殿當免,民聞之,大家牛車,小家擔負,輸租p強屬課,更以最此。蓋民信愛之故也,豈有苟避差發者哉。伏望陛下一新污俗,再整淳風,下哀痛之詔,察化導之義,從前逋負差稅並行除免。凡有田而逃者聽復本業,無田而逃者聽於曠土占田,其間貧無牛種及田器者,官為貰而頒之,限三年外酬其貰主之直而無息,凡因軍而逃者,驗實貧為助資之戶,凡欠負他人錢債者,復業之後,限五年外一本一利償還,有既復業而尚游手荒廢農務者,鄉三老舉於官而罪之。逃民已定,於是慎名器以絕濫虛之官,限田產以絕兼併之路,重農桑以絕失業之人,設義倉以絕凶歲之厄。向之逃民雖賞之,亦不復逃矣。此謂之務本。   雲南金齒路進馴象,天麟又上策曰:   當今殊方異物,禽鳥犀象,自山海而來者多矣。其間為害不一,試略陳之。夫牛馬雞犬之類,中國之所常有,上下之所共育畜之,無失其時,則可以充國用而利民生。彼異域之產,有之不足以增光,無之不足以滋歉者。近年以來,駢羅而至,梯山航海,輦贐輿金,或重譯而來呈,或望風而並湊,府無虛月,史不絕書。若以冠帶百蠻車書萬里而論,則百世之嘉猷,莫大之神功。若以帝王大體,古今論議而言,則受之而不卻,啟之而不杜,亦非所以盡聖明之本心也。按夏禹任土作貢,而召公之戒其主且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珍禽異獸不育於國,不寶遠物,則遠人格。」真知言者也。東周之際,楚子不臣,包茅不至,無以縮酒,齊桓仗義而問其罪,《春秋》大之。西漢之時,大宛未服,天馬未來,怒激中國,武帝恃力而侵其域,當代病之。此二者,中以審中國之貢,乃所當然,而遠人之物,未宜取之也。豈惟遠人之物未宜取哉,即中國無益之物亦不可取。是以孝文還千里馬,元帝罷齊三服官,仁儉之名,如揚日月,雖欲下民之不感,豈可得或!且異物蕩心,其害一也。使外國聞之,而以國家為有嗜好,其害二也。水陸轉運,役人非細,其害三也。有三害,而無一利,亦何尚之有。伏望陛下昭播徽聲,俾揚遐境。凡四遠之納款者,聽書檄奏聞,而不求其獻物,聽子弟入朝,而不求其納賄,則化天下以德,示天下以無慾,將見西番東徼之渠長承恩而來享,慕道而來王矣。又言:訓宗室在教行而知禮,法明而畏罪。閥閱子弟例得補蔭者,宜嚴定試法。至於獻商計羨餘者,莫非掊克之臣被笞杖復官者,類皆無恥之輩。其大夫以上有罪者,先禁卒徒詈辱,當刑者聽其自裁,籍沒者子孫免禁錮之限,家財給無告之人。   其論人材,辨三德而分為九科,簡八材而分為二十六等。其論建官行省。革藩鎮諸侯之專,中書為公卿大臣之任。其論選法,當以賢能為先,稱職是尚,而不計資序之淺深。又如立社倉、置諫院、定軍役、除差稅、惜農時、開武科、設天駟監、廣群牧所,皆裨益時政之大者。天麟所著詩文尤富,皆不傳於世。   鄭介夫,字以居,衢州開化人。性剛直敢言。成宗大德七年,上《太平策》一綱二十目,略曰:   昔齊桓五子爭立,而霰業遂微。晉獻讒廢申發,至國亂數十年。始皇以扶蘇不定,致使滅宗。惠帝以繼子不明,幾至易姓。自後由此敗亡者,不可勝計。草茅之士,猶不能忘情;而秉均當軸之臣,略不及此,何邪?今皇太子嗜慾未開,心術未定。宜擇端人正士以傅翼之,與之居處出入,使通古今治亂之成跡,明君子小人之情偽。所謂教得而太子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古者建東宮,立太子,將以重國本、定民志,非泛然之美稱也。今諸王公子例呼太子,嫡庶親疏略無差別。昔晉申允曰:太子統天下之重,而與諸王齊冠遠遊,非所以辨貴賤也。同衣冠猶不可,況可同名號哉!   吏之與儒可相有,而不可相無者也。儒不通吏,則為腐儒;吏不通儒,則為俗吏。必儒吏兼通,而後可以蒞政臨民。《漢書》稱以儒術飾吏治,正此謂也。今吟一篇詩,習半行字,即名為儒;檢舉式例,會計出入,即名為吏。吏則指儒為不識時務之書生,儒則詆吏為不通古今之俗子。儒、吏本出一途,析而為二,遂致人員之字,莫甚此時。久任於內者,但求速化,未知民瘼之艱難;久任於外者,惟務苟祿,不諳中朝之體統。今朝廷既未定取人之科,當思所以救弊之策。百官自三品以下,九品以上,並內外互相注授。歷外一任,則升之朝;隨朝一任,則補之外,凡任於外者,必由內發;任於內者,必從外取。庶使儒通於吏,吏出於儒,儒吏不致扞格,內外無分重輕矣。   古者自州縣官以上,皆天子自選,故銓曹每擬一官,必先稟命於天子。天子欲用一人,亦詢其可否於執政。今乃以省部除授之官,指為常選;以天子委用之人,指為別裡歌選。夫天下之官,孰非天子之臣,安得一以朝省,而自分為兩途邪?   漢以銅錢而權皮幣之重,皮幣為母,銅錢為子。宋以銅錢而權交會之重,交會為母,銅錢為子。國初以中統鈔五十兩為一錠者,蓋別乎銀錠也,以銀為母,中統為子。既而銀已不行,所用者惟鈔,遂以至大鈔為母,小鈔為子。今以至元一貫淮中統五貫,是以子勝母,以輕加重。以後逾前,勢不至於大壞,極弊不止。夫鈔為一時之權宜,錢為萬世之長計。盜賊難以繼行,水火不能消減,世世因之,以為通寶。說者謂鑄一錢費一錢,無利於國。不知費一錢,可得一錢,利在天下,即國家無窮之利也。   唐劉晏專用榷鹽,以充軍國之用,其言曰:「官多則民擾。但於出鹽之鄉,置鹽官,收鹽戶所煮之鹽,轉鬻於商,任其所之。自余州縣,不復置官,或商絕鹽貴,則減價鬻之,謂之常平鹽。由是國用充足,民不困敝。」此已驗良法也。今宜祖其遺規,將鹽運司衙門及各場所設官吏、團軍、巡卒盡歸有司管領,選省部內才幹官一員,充榷鹽使,於各州縣摘佐貳官一員,提調鹽務,於產鹽處所設鄉官一員,專掌支發。但簽取本處富家應當亭戶,分認週歲鹽額,令亭戶自行收貯,灶戶任便煎煮,隨處立他交納,亭戶不致逃亡,灶戶可免追剝,民戶亦無團巡誣逮之擾,自皆樂於應辦。若非亭戶、灶戶自煎者,方為私鹽,許令鹽戶告發,依條治罪。商人獲利既厚,販者必多,而民間亦可得賤鹽食用。古今鹽法,不過為辦課耳。使課而無虧,何必廣佈衙門,自取多事。今直有定額,戶有定數,私煎有定罪,若一委之有司取辦亭戶,既省俸給工本,自可全收課程,官享其利,而民安其業矣。   今市街之間,名曰嫁漢,曰把手合活,曰坐子人家,十室而九,各路爭相倣傚,此風尤為不美。且抑良為賤者,待告而禁,終不能絕,若令有司覺察,或許諸人陳首,但有此等,盡遣從良。此可厚俗之一也。   南北風俗不同,北方以買來者謂之軀口,南方以受役者即為奴婢。故唐法,奴告主者,皆勿受。此可厚俗之二也。   古者,宗廟四時之禴祀蒸嘗,皆天子親享,不敢使有司攝也。宜檢討舊典,親行享廟之儀。仍令天下無論官庶之家,有親在,而諸子忍於分析,及居官客外,而違於生事死葬者,並坐以不孝之罪。此可厚俗之三也。   父子夫婦,綱常之大。今鬻子休妻,視同犬豕。雖有抑良買休之條,而轉售者則易其名曰過房,受財者則易其名曰聘禮。今大都、上都有馬市、羊市、牛市,兼有人市,致使人畜相等,極為可憐。宜嚴行禁絕,使各相保守,無棄天倫。此可厚俗之四也。   九品之官,定為九等,士農工商僧道定為六等,下而臧獲定為一等,使服飾各安分,限貧富不得僭逾。此可厚俗之五也。   漢立常平倉,谷賤,增價而糴以利農;谷貴,減價而糶以利民。朱文公常行之,浙東最為得法。然不可行於今矣,何也?官吏為奸。若官入官出,民間未沾賑濟之利,且先被克減計點之擾,適以重困耳。宜於各處驗戶口多寡,設立義倉,令百姓各輸己粟,自掌出入之數。凡入一石之粟,自得一石之用。不費公錢,亦無損於私蓄。猶慮風俗不古,急義者少,則官為之立式。有地百畝者,限以一歲出粟一石,令本甲戶執其綱領,擇鄉里廉干者掌其收支。歲添新粟,則旋廣倉廩,每遇闕乏,如取諸寄。其中或有侵欺,則令司縣官依竊盜例科斷。或司縣官因而挾勢借貸,則令巡按官依枉法贓例定罪。若所在官司有能勸率成效,優加升賞,誠為安民定業之長策。至於目前所急,尤思先有以救之。雖官司賤價賑糶,以有限之粟,應未已之荒,所濟無幾。若勒令富家平糶,則大戶縱賄而求免,小戶力貧以奉行,流害滋甚。今被災之處雖多,而江淮、湖廣皆稔熟,及此秋成之餘,急為立法,收米四百餘萬石,半運赴都,半留隨省,以備明年之荒可也。或仿漢時輸粟為郎,宋時官賣度牒之例。二者但費朝廷之一紙,不動聲色,而數百萬糧可立致矣。   國家立政,必以刑書為先。今天下所奉行者,有例可援,無法可守。官吏因得並緣為欺。內而省部,外而郡府,抄寫格條多至數十。間遇事有難決,則檢尋舊例,或中無所載,則旋行比擬,是百官莫知所守也。民間自以耳目所得之敕旨、條令,雜采類編,刊行成帙,名曰《斷例條章》,曰《官民要覽》,家置一本,以為淮繩。試閱二十年間之例,較之三十年前,半不可用矣。更以十年間之例,較之二十年前,又半不可用矣。是百姓莫知所避也。號令不常,初降隨沒,遂致民間有一緊、二慢、三休之謠。京都為四方取則之地,法且不行,況四方乎?如往年禁酒,而私醞者比屋,禁牛而私間者盈市。奸盜殺人罪在不赦,而每歲放秀魯麻婚姻聘財,明有官庶高下折鈔之例。而今之嫁女者重索財物,與估賣軀口無異。買賣田宅,舊有先親後鄰之條,而今民業多歸勢要。推此數端,天下概可知矣。今有司每視刑名為重,而戶婚、錢價略不加意。殊不知民間爭況之端,無不始於戶婚、錢債而因之,以至於奸盜殺人者也。憲司巡按,每以贓罰為重,而一切民詞,略不省察。殊不知百姓負冤,上無所訴,是開官吏以受贓之路也。更兼衙門紛雜,事不歸一,正宮位下自立中政院,匠人自隸金玉府,校尉自歸拱衛司,軍人自屬樞密院,諸王位下自有宗正府、內史府,僧則宣政院,道則道教所,又有宣徽院、微政院、都護府、白雲宗所管戶計諸司,頭目佈滿天下,彼此不相統攝。無法之弊,莫此為甚。昔先帝嘗命修律,未及成書。近議大德律,所任非人,訛舛益甚。宜於台閣省部內,選擇通經術、明治體、練達時宜者,酌以古今之律文,參以建元以來制敕命令,采以南北風土之宜,修為一代令典,使有所遵守,生民知所畏避,庶政體歸一,獄無久淹矣。   古者立刑,必先施於贓吏,蓋贓吏為患甚於酷吏之肆虐。贓既不行,則刑自平矣。昔國家家為枉法、不枉法之例。今則枉法者除名不敘,不枉法者並殿三年。製法雖明,而犯者未已,終莫能禁其萬一。且如司縣官困於正從七品、八品間,終老無受宣之望。吏員困於路縣,終老無受敕之期。凡人之自愛其身,而重於犯法者,以清議之可畏,前程之尚遠也。既無所畏,又無所慕,則仕而為貧耳,復何所惜。在昔有剌配籍沒之法,文其面前則終身不齒於鄉里,籍其資則全家不免於饑寒,治贓吏無出此法這善也。   賊吏固嚴其罪矣,而廉吏則未見賞,今省部置立過名簿,不聞有功績簿;憲司歲報贓罰冊,不聞有廉能冊。朝廷雖有封贈之典,未見舉行。嗣後內外大小官,有至廉無擾者,歷一考,則封僧其父母,歷再考,則封贈其妻妾。不過邀朝廷一命之恩光,而可收激勸人材之實效矣。   當今之弊,不在俸祿之薄,而在俸祿之未均。不患俸祿之未敷,而患設官之太濫。均有餘以周不足,取濫設之米以給合設之官,則國無所損,而官有所利。議事這臣若能裒多益寡,截長補短,則職田所書自可敷用。今又額外多出俸米二十八萬餘石,徒損國儲,無益官吏。且丞相職居人臣之右,每月得俸八錠有零,一日之俸不滿十四兩,若仿晉之何曾,日食萬錢,雖竭私帑不能自給矣。天子立相,必須厚祿以優崇大臣,律身自宜戒奢,而從儉豈可先處以約,而薄其所養哉。今俸自三錠以上者,不得添米,官益高而俸益薄,甚非尊尊貴貴之道。又如隨朝大小官及各行省、宣慰司,皆樞要重臣,既無所取於民,又無職田可收,縱添俸米,保足養廉。宜盡取無撥職田,合計子粒,官為書貯,將中外人員差等而普及之。內外台察廉訪司事煩而形神勞,官清而交往絕,比之有司,量加優厚,所以重風憲也。和林、上都、山後、河西諸路,不系產米之地,依本處時估折價,不拘以定數,所以重邊鄙也。軍民各色官吏,但請俸錢者,隨所給鈔數,按月支米,元無俸錢者,隨所授品從,依例增支。交官書職田錢糧,先盡外任數足,其餘盡令起運赴都,以給隨朝官吏。計其所得,倍多於前,又可不費太倉之粟,此利國利官之要道也。   昔田千秋一言寤主,即登侯相,鄭然明一言見知,便獲賞識。古人際遇,往往皆然。若必待羔雁以為先容,幣帛以將厚意,則千秋老死於郎官,然明終役於堂下耳。今之隸名儒籍者,不知壯行本於幼學,而謂借徑可以得官,皆曰何必讀書然後富貴。仕路既不出於儒,何須虛費日力,但厚賂翰林、集賢字,求一保文,或稱茂異,或稱故官,或稱先賢子孫,其人即保教授。才入州選,便求升路,才歷一任,便干提舉,但求遷轉之速。何問教養之事。學校遂成廢弛,言者皆歸咎於差役所致。不思唐宋盛時,儒人未嘗免差,而士風甚盛,人材甚廣,無他聲名誘之於前,利祿引之於後也。使前數年不當差役,亦未見有一人成材者,果業儒而獲用,則人自慕尚,雖當役不足以抑之。苟業儒而無用,則人皆厭棄,雖免役亦不足以勵之也。比者,如編《一統志》、寫金字經,非有追章琢句之巧,考古證今之難也,愚夫下流但能繕書者,皆可與選,給食賞鈔已足以酬其勞,更與之升職減資,是朝廷開天下以奔競之路也。   明詔:德行文學高出時輩者,有司保舉,廉訪司體覆相同,以備擢用。年來中外所舉不為少矣,未見擢一才,拔一士,豈非虛文求人乎?明詔:上書陳言者,皆得實封進獻。年來官庶所陳,不為少矣,未聞納一諫,從一事,豈非虛文求言乎?格例:諸縣尹以五事備者為上選,三事成者為中選,五事俱不舉者黜。今實備五事而無力者,止常調;虛稱五事而有力者,則引例升等;豈非虛文考績乎?國家立御史台及肅政廉訪司糾彈諸人,無得沮壞。今所糾者僅可施之插官、下吏,所薦者呈省到部俾同故紙,而外任巡按書吏人等反借風憲這威,徇私納賄,無所畏忌,其為民患,過於有司,豈非虛文重台察乎?《至元新格》:常事五日程,中事七日程,大事十日程今小事動經半年,大事輒以數歲,豈非虛文議獄乎?詔書累降停罷勞民不急之役,存恤鰥寡孤獨之人,今之隸名官籍者皆坊正巷長,略舉市井所知,以應故事,其實窮而無告者未嘗登籍沾惠也,豈非虛文愛民乎?國家立司農司以敦農政,路縣正官銜內加以兼勸農事,每歲仲春令親行勸課。今官吏出郊,借此游宴,裡正、社長科斂供給,豈非虛文務農乎?   國家仿古,立翰林院、集賢院、秘書監、太常司,可謂得彬彬文物之盛矣。今翰林多不識字之鄙夫,集賢為群不肖之淵蔞,編修、檢閱皆歸門館富兒,秘監署丞半是庸醫、繆卜。職奉常者,誰明乎五禮、六律?居成均者,誰通乎《詩》、《書》六藝?他如醫學、儒學、蒙古學,各置提舉司,尤為無益。國政豈非虛文設官乎?國家設立太史、司天,以明占測;崇奉國師、宗師,以嚴祈禱;可謂盡事天之誠矣。今日月薄蝕,則期集鼓奏以彰信;推歷未嘗克定其應驗,星象失躔,但托辭禳度,以分受官物;未嘗指稱其變故,罄竭帑藏以供西僧好事;盛陳金帛,以副黃冠醮筵;豈非虛文對越乎?   聖朝定奪諸色戶計,何嘗一毫損民。如水、馬站戶與之除糧免差,糧資足以補辦,祗應可抵裡役。如金戶辦金,則就准本戶合納之稅;匠戶當工,則官支口糧以資贍養;灶戶燒鹽,則給以工本;銀場炬鍛,既給工本,又與口糧。計所入課程,正與買價無異,愛民之厚,於此可見。今各處巡尉司設弓手,各路縣獄司設禁子,牧民官各衙門設祗候、曳剌,既免糧以優之,而有司不與開除,反令稅戶分任包約,於各輸額糧之外,別立名項曰包米,誠古今所未見。且各戶勞逸相懸,如站有消乏,金須本色,灶欲辦課,匠不離局,設有不及,訶責踵至,所淮稅糧,豈足供給?而弓手、祗候、曳剌、禁子等戶,役甚優閒,無費於已,且可肥家,不知何自而與之免糧也?   古稱侍衛禁、直左右前後之人,今謂之怯薛歹。以今信古,古者數多名繁,今視古頗簡。《周禮·天官塚宰》曰膳夫、皰人,日內饔、外饔,日漿人,曰烹人、籩人,今之博兒赤也。曰幕人,曰司服、司喪,曰內宰,今之速古兒赤也。曰掌捨、掌次,今之阿察赤也。曰閽人,今之哈勒哈赤也。曰縫人、屨人,曰典婦功,今之玉烈赤也。曰宮人,今之煜剌赤也。古者分以職役,定以等差,用當其人,人當其任。是以人無覬覦,各守分義。今則不限以員,不責以職,但挾重資有梯,援投門下,便可報名請糧,獲邀賞賜,皆名曰怯薛歹。是各官門下之怯薛,非天子御前之怯薛也。比者朝省嚴行分揀,如有職役定員,則挾資投入者無所容力,有出身定例,則別裡哥選不禁自絕矣。   今國家財賦,半入西番,紅帽禪衣者公然出入宮禁。道家以老子為宗,惟在清淨無為,辟榖棄人間事,今張天師縱情姬愛,廣置田園,招攬權勢,凌爍官府,此江南一大豪霸也。朝廷前立宣政院、道教所,以其棄俗出家,非有司所宜統攝,而乃恃寵作威,公行賄賂,僧道詞訟數倍。民間如奸盜殺人不法事,往往見告。各寺既有講主、長老,各觀既有知觀、提舉,足任管領之責。隨路又濫設僧錄司、道隸司,各縣皆置僧綱,威儀反為僧、道之蠹,並宜革去。且僧道另設衙門,三代以下所未有。亡金棄人尚鬼,幫置二司與民民鼎立而三,豈謂聖朝踵其弊政。僧道既金免徭稅,愚民多出財產托名詭寄,以求避役。驅國家之實利歸無用之空門。視民間輸稅之外,又當裡正、主首、和顧、和買,非惟棄本逐末,實且勞逸不均。今後寺觀常住稅糧,宜准古法,盡令輸官。外有白雲宗一派,既自別於俗人,又復異於僧道,朝廷不察其偽,特為另立衙門,亦宜革去,以除國蠹,以寬民力。   春秋二百二十四年之間,災變迭出,地震者五。國家自十數年來,凡三見之。以今考古,未有若此之數數也。漢史翼奉言:「地變為陰氣太盛,宜疏後黨,親同姓,出後宮,損陰氣。」李尋曰:「地震有上中下,上位應后妃,中位應大臣,下位應庶民。宜弱外戚,強本支,崇陽抑陰,以救其咎。」或以言游畋土木,或以言宦官嬖倖,或以言小人黨盛,各因時弊而指斥之耳。以今日人事觀之,閫儀嚴肅,女謁不行,如呂韋之專,趙、楊之寵,無有也。後宮列陳,名不盈數。如三千、一萬之充滿,無有也。秉國爻者,皆色目,漢人未嘗一官任舅後之族,如呂、霍、上官之僭奢,無有也。敷奏出納,非台、省不得與聞,未嘗一事出閹寺之口,如恭顯魚程之專擅,無有也。春秋出畋,循行故典,宮牆殿宇,一安舊規,如阿房、復閣之興,樓船、錦纜之侈,無有也。然則致是變也,既皆非此之故,意當歸之執政大臣乎?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末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此一章,乃三教是非之所由分也。況達摩面壁九年,維摩不二法門,止為身計,何嘗施禍福於人?張道陵遠處深山,薩真人一瓢自隨,厭與俗接,何曾妄有希求?往年帝師之死,驛取小帝師來代,不過一庸廝耳,舉朝郊迎,望風羅拜,榮遇之過,一至如此。昔達摩自南天竺來,梁武帝問曰:「朕造寺、捨經、度生不可勝紀,有何功德?」師曰:「並無功德,此但天人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此語足以解求福田利益者之惑。陳博隱華山,宋太宗召至,使宰相宋琪等問以修養之道,對曰:「煉養有術,縱使白日昇天,何益於治?今聖上洞達古今,深究治亂,正君臣合德致治之時,勤行修煉,無以逾此。」斯言可為求神仙者之鑒。唐會昌間,為僧尼耗蠹天下,命並省佛寺,上都、東都各留二寺,上州留一寺,中下州並廢。寺分三等,上等留僧二十人,等十人,下等五人,餘僧及尼皆勒歸俗。通毀招提蘭若四萬餘區,收良田數千萬畝、奴婢十五萬人、歸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真是快活條貫,宜體此意。   今日未嘗無邊遠選,固有準保定奪者矣。但保舉之初,忽於立法防奸,選用之後,失於計功核實。如雲南甘肅,八番,兩江等處統帥、藩臣,一赴闕下,便行保人,以所保之品級,定價值之輕重,多者百錠,少亦三之二。或當時取勇,或先與其半,或立利錢文書呈解到省,官可立得。街市富子每聞一帥臣至,則爭先營求,並未嘗涉歷塞庭、練習邊事也。近者兩江元帥累保得除者,幾及百人,各鎮蹈其故轍,公然賣保,遂致邊鄙失得才之實,朝廷負濫爵之名,皆諸帥不忠誤國之故。   自古天下之田,無不屬官。先王受田,使貧富強弱不相過,得以自耕,故天下無甚富、甚貧之民。至成周時其法大備,畫地為井,八鳩、五規、二牧、九夫,以等其高下,溝洫、畎澮、川塗、軫徑,以立其堤防。疆井既定,雖欲貪,並不得也。商鞅用秦,已不復有井田之舊。於是阡陌既開,乃有豪強兼併之患,然猶不明言田在民也,官不得治而民得自佔為業耳。漢亡,三國並立,兵火之餘,人稀土曠。當是時,天下之田既不在官,亦終不在民。以為在官,則無人;以為在民,又無簿籍契券,但隨其力所能至而耕之。元魏行均田,唐因而損益之,為法雖善,然令民得賣其口分永業,日漸一日,而公田盡變為私田矣。田既屬民,乃欲奪富者之田以與無田之民,禍亂群興,必然之理也。董仲舒在武帝朝,去古未遠,乃曰:「井田雖難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贍不足。」言甚善而未果行。至哀帝時,孔光、何武曰:「吏民名田無過三十頃,期盡三年,而犯者沒入官。」時丁傅用事,董賢隆貴,不便於己,遂寢其議。三十頃之田,周民三十夫之田也。以一人而兼三十夫之田,亦已過矣,而期之三年似太迫。為今之計,豪強卒難禁止,惟有限田之法可以制之。酌古准今,宜為定制。   古者,給價換馬,已非良策。今乃刷馬民間,尤為弊政。且南北風土不同,生長於南者則不禁其冷,生長於北者則不禁其熱。若刷東南之馬以供西北用,則立見其死亡耳。且牧於野者,安於水草,習於馳驟,以之臨敵,易於鞭策。畜於家者,飽以芻豆,勤以剪拂,一旦置之荒郊,便已無力。朝廷不循廣馬之成規,而行刷馬之下策,雖曰和買,何異白奪。且政出亡金,其時鄰敵交攻,疆土滋削,未免刷之民間,以應一時之急。堂堂天朝,豈宜出此,兼以刷至之馬實無所用,而民怨皆歸於國,甚非經久之計。唐初得牝馬三千匹,徙之隴右,命張萬歲掌之,蕃息至七十萬匹,分為八坊、四十八監,各置使領之。是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及玄宗以王毛仲為內外閒廄使,東封之日有馬四十三萬匹,牛羊稱是,此已然之明驗也。今國家土宇,數倍於唐,水甘草美這處,盡在版圖。若擇宜牧這地,各設牧馬監,官給牝馬,選用能吏,使專牧養之權,重職任,優俸祿,責以成效,不十數年,馬不可勝用矣。   奏上,多見採納。後以省臣薦,授金溪縣丞,卒。   史臣曰:「唐劉?對策,忤宦官,宜其不遇也。趙天麟、鄭介夫,議論足以從政,文章足以經國,又無奸人妒嫉,蔽日月之明,然其不遇,乃與?無以異。嗚呼!以世祖之用人,成宗之待士,而使野有遺賢,不亦惜乎。」 卷一百九十四·列傳第九十一   陸耇 李拱辰 潘澤 李廷 王道 郭郁 任仁發 苗好謙 韓沖中   陸耇,字仁仲,江陰人。父渙,宋江陰軍安撫副使。大安南下,耇從父降,授江陰軍判官。   至元十六年,入覲,除朝列大夫、同知徵州路總管府事。耇儒家子,又年少,民易之。及泣事,發摘奸伏,明斷如神,眾乃大服。有爭山葬者,各指一塚,莫知春歲月遠近。耇視之曰;「必發爾塚。」爭者曰:「法不許也。耇曰:「吾固欲發之。」命具畚鍤,爭者逸,發之果虛塚也。縣解官錢,夜為人盜去,莫知主名。耇召役夫詰之,指其一曰:「訊彼。」一訊而是伏,贓具在。或問何以知之,耇曰:「吾以色聽耳。」官命江南路造船,集升州之龍灣,耇白宣慰司:「徽州道險遠,請就太白渡,便。」從之。役中止,又欲運其材於京師,耇持不可。未幾旌德募民運木,亂者蜂起,卒如耇吉。   二十五年,遷江東宣慰副使。旋改江南浙江道提刑按察副使。耇劾去貪吏數十人,追贓以巨萬計。織染局官受賄,事連行省胥吏十餘人。耇移文右司逮之,右司訴於參政,謂分司不當案省吏,以違制論。耇曰:「分司不得案省吏,固也。吏受賕,御史亦不得問乎?」白其事於行台,論如律。按察司改肅政廉訪司,耇以例去官。久之,起中順大夫、同知台州路總管府事。   元貞元年,改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副使。耇治辦有聲,台、省交薦之,耇益感激,遇事侃侃不撓。部使者市紅、藍,受賈人金;又奉旨造浮屠像者,攫官吏金幣逾五萬錠;耇俱劾罷之。則是權幸側目。時檢覆諸縣水災,耇檄一令往,令以病卒於道,仇家嗾其子訴耇,謂耇實死之,用事者將中以危法,耇不自辯,以母老乞養歸。舟行至湖口,行省遣使者逮之,不知耇在舟中,及入城,耇已去。使者曰:「余知其無罪也,天相之矣。」以追不及返命。耇知其事,自至京師,訴於御史台。人皆後無罪,畏用事者,莫敢言。尋降三官,改授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副使。湖南俗尚競渡,歲有溺死者,峒丁以盜牛相鬥訟,耇皆禁之。有裡婦,僧出入其家,夫久出,或誣婦與僧殺之,指道傍屍為驗。僧不任笞,已誣服。耇閱其牘,屍死於夏月,而衣冬服。疑之,根究得實,乃何人,先數月受杖而踣於道,非其夫。僧得訟系,免死。逾年,湖南吏部送軍糧至鄂州,遇其夫,趣使還家自首,僧之冤始白。耇平反疑獄多類此。未幾,擢海南廣東道肅政廉訪使。復以母老去官。   耇持身廉介,扁所居曰義齋,嘗曰吾平生受用義字不盡。家居,患差役不均,為立式推排,除詭寄虛樁之弊,分戶九等,各出助田,先後差次,每歲充裡正者,即以助田義粟畀之,歲終稽其出入,數年後義粟有羨,乃買田如助田之數,歸助田於本戶,鄉人德之,至今守其法不變。大德十一年卒,年五十。延祐中贈嘉議大夫、上輕車都尉、吳興郡侯,謚莊簡。   子鏜,德清縣尹;銓,規運提點大使。   李拱辰,字廷弼,本磁州人。曾祖儀為滏陽令,因家於滏陽。祖彀,以駙馬忒木台采地在磁州,為駙馬人匠局提領。爾著,襲彀職。   拱辰,幼聰慧好學。著卒,當襲提領,歎曰:「是可以行吾所學耶?」遂棄去,游京師,以善譯語,入直宿衛。大德三年,授高郵府判官。高郵初為路,隸淮東宣慰司,後改為散府,宣慰司仍役屬之,吏民以為病。拱辰白於宣慰使,復隸宣慰司便。事聞中書,奏從其請。會福院設營田提舉司,為民害,用拱辰言罷之,而責其事於有司,民德之。   至大元年,遷紹興路新昌縣尹。拱辰患經界不正,核其地圖,與保甲冊印分兩券,官執左,民戶執右,鬻產則券隨之,隱設詭緝之弊悉除。新昌去郡遠,不通舟楫,拱辰請以土產布代糧。縣民惑於陰陽之說,親死至數十年不葬,拱辰下令:不葬其親者以不孝論,其谷遂革。新昌人以為自設縣以來,未有及拱辰之為政者。   皇慶二年,擢湖州歸安縣尹。有京師貴人指縣民某甲妻為逃婢,督捕甚急。拱辰留不遣,卒完其夫婦。經理田土令下,奉行者率務增多,拱辰獨聽民自佔,僅增田百五十頃。行省又議倍賦,拱辰曰:「吾官可去,民不可病也。」竟格其事不行。台、省交章薦拱辰廉能。   延祐四年,除中書戶部司計。六年,擢監察御史。有以藥術媒進,躐遷翰林學士承旨,拱辰曰:「承旨職任親密,豈彼所堪?」同列噤不敢一語,拱辰獨抗疏劾之,帝初不以為忤。會內府市莊炭乾沒錢十餘萬緡,拱辰發其奸,章再上,不報。遂解印綬去。譖者因誣拱辰按奏不實,執政素重拱辰,多方營救,始獲免。未幾,起為僉福建閩海道廉訪司事,仍進三品為奉議大夫。丁憂,不赴。七年冬,復拜監察御史。英宗夙聞拱辰名,至治二年特授御史台都事,又以丁憂去官,泰定元年,卒於家,年七十七。子益,江浙行省檢校官。   潘澤,官澤民,順寧宣德人,從許衡受學。由太府監掾史,累遷知宏州諸軍奧魯。有盜八人系獄,澤一讞知其枉,皆出之。未幾,真盜盡獲。太原民從貴家奴得偽鈔,獲罪,過宏州,號於市曰:「神明如潘公,獨不能活我乎?」澤聞之,竟雪其冤。轉興中州,入為監察御史。時桑哥用事,及得罪,御史台召按不能致,澤從卒捕之,論如律。   轉僉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司事。有佃戶殺其主,獄已具。澤覆讞之,則其妻與姦夫所為,乃出佃戶,抵二人罪。又有訟為豪家奴,其一族十七人者,有司數年不能決。澤以鬻奴皆畫男女左右食指橫理於券,以其疏密,判人長短壯少。索其券,內有十三歲兒指理如成人,澤曰偽也,召郡中兒年十三者十人,以符其指,皆不合。豪理屈,毀券還之。   或言高麗王謀反,詔近侍偕澤按之。澤謂王尚公主,設舉事,公主必上變,安能噎默從之。未幾,公主果遣使辯誣。入為御史台都事,遷江北提刑按察司副使,轉江南浙西道。至元二十九年卒,年五十五。   李廷,字瑞卿,本廣州人,後遷於大都。廷早孤,樵薪養母。其母亦有賢名。大都人柴好禮聞之曰:「母貞子孝,不興何待?」遂以女妻之。歷左司吏部掾。太子詹事完澤薦於裕宗,得召見,用為南昌尹。復入為詹事及中書掾。累遷泉府司丞。受詔核江南賦,賦平,擢同知河南府事,祠二程、張、邵、司馬於府學,士論稱之。三遷為戶部郎中,進中議大夫、江州路總管。歲饑,發稟粟賑之,又使醫載藥療饑民之疾,全活甚眾。改兩淮屯鹽總管。田之沒於民者二十餘頃,戶之入於他籍者千二百餘戶,逃於他郡者九千餘戶,皆復之。糧之逾於額者六千四百餘石,皆除之。歲省公帑十七八,而鹽課日增。世祖知其賢,數賜幣獎之。召為兵部尚書,改刑部尚書,拜淮東道宣慰使。以老乞致仕。卒。贈通奉大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潞陽郡公,謚忠靖。   王道,字之問,先世京兆終南人,後遷濰州北海縣。至元初,以布衣上書,請置執法官則吏畏政肅。六年,建御史台,闢為掾史,道恥之,引疾去。竇傑薦為東宮講書。   十三年,宋平,除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宋宗室趙元章等六十三家,有誣與山賊通者,行省欲盡殺之,道抗言:「宋之宗室累詔恩恤,今以曖昧?戮,傷國家好生之德。」遂獲免。陳吊眼據漳州叛,招討使逾城走,行省以失守罪縛出,將斬之。道曰:「招討使三品大吏,有罪當稟命朝廷,不可擅殺。」行省遣甲士環道而詬之曰:「若不署字,當從坐。」道乃具朝服,望闕再拜曰:省臣不有朝廷,脅我以兵,欲將何為?吾寧死不署字也。」招討使竟得減死論。由是豪強氣褫,民間畫道像祀之。   二十四年,授泉州路總管。先是,安溪士賊張大老、方德龍嘯聚畬洞,為一方之患,垂三十年。聞道至,相謂曰:「王老子來,宜謹避之勿輕出。」道布耳目,設方略,不逾月擒賊首二十餘人,悉榜殺之,餘黨?散。百姓歌頌之。後卒於官。   郭郁,字文卿,汴梁封丘人,金未徒於大名。性穎悟,六歲讀書,博通經史。年十九,辟充江淮行樞密院令史。元貞元年,河南行省丞相卜憐吉歹薦為行省掾,中書丞相哈剌合孫留於都省。定水門料工者多虛計,郁核實,省官費一千三百錠。車駕幸縉山,奸人劉甲等冒領納缽草料,省臣使郁治之。既伏罪,郁乃白省臣,奏聞利病,置孛哥孫分司印,御史刷籍,冒領之弊遂革。又以縉山民饑,請賑之。   大德九所,除宣徽院都事。本院歲買湯羊多虛額,郁以實價買羊,增買三千隻,省鈔三千餘錠,以此忤長官意。十一年,出為江浙行省都事。考核荒田,增科糧四萬餘石。   至大元年,漕吳松江,役夫歲一歲除糧十五石,郁視其牘曰:「役不過二月、三月耳,而除一人之糧何也?」於是追理十六萬石,以充海運。四月,立衛率府,摘發一萬五千人,期九月至都。郁曰:「今軍士饑窘在道,遷延非計之得者,宜聽其還家收蠶麥,如期至都可也。」比至,則軍資整備,最諸省。初行至大錢,拘民間銅器,郁白於大臣:「廣濟庫藏舊錢數百萬,例許使用,止拘廢銅足矣,何必毀已成之器。」從之,上下稱便。   皇慶元年,擢浮梁知州,括隱漏田二百餘畝、米三舊余石,以為諸生餼稟,廣弟子員百餘。賦役驗實,有戶以定上中下之則,於是詭名規避者無所隱匿,官田額重者折收輕賦,以剔偏負虛包之弊,民翕然頌之。省、台考績,升秩一等。   延祐五年,入為中書檢校官。丁父憂,去官。服除,授中順大夫、知高郵府。蒞官五月,墾田六萬餘畝,逃民歸者千二百餘家。至治三年,進階中憲大夫、同知兩浙都轉運直使司事。建言減鹽額五萬錠以寬灶戶,又平反鹽徒十七家,由是課程增羨額外至二萬二千四百錠。   泰定元年,擢僉江西湖東道肅政廉訪司事,舉劾務存大體,不以苛察為事。吉、贛、南安饑,郁經營賑濟,活者數十萬人。二年,除亞中大夫、慶元路總管,兼勸農事。始下車,決疑獄三百餘事,民為立德政碑。四年,進嘉議大夫、福建等處都轉運鹽使。是時,鹽法久弊,民不堪命。郁曰:「水不清者,宜澄其源。」乃白於省府,裁冗濫職事百餘人,請給分司印,以革私鹽之弊,禁預辨增余帶耗。又鹽徒犯法,輒妄引平民,株運者眾,郁讞之,止坐犯事之家,應時科斷,不增入一人。由是獄無冤滯,民安其業。未幾,卒。   郁廉潔自持,不可干以私,所至有聲,為元明善、馬祖常諸人所重。   任仁發,字子明,松江上海人。幼穎悟,異群兒。年十八,袖剌謁平章游顯,一見奇之,辟宣慰司掾。至元二十五年,以蔭襲為海道副千戶,轉正千戶。從征安南,改海船上千戶。   時浙西淫潦為災,仁發白省臣,以為河沙匯乃吳淞江咽喉,必先治此而後事集。省臣不從,後果湮塞,水患日甚。大德中,仁發陳利弊、疏浚之法於中書省。江浙平章政事徹裡委仁發浚之,凡四月,工竣。入覲成宗,賜賚有差,進都水監丞。   至大元年,除嘉興府同知。又明年,遷中尚院判官。大都通惠河閘底壞,水洶湧,訛言中有水怪,省臣束手,檄仁發按視。仁發繕補壞閘,卒無他患。時會通河亦淤,仁發疏泉脈,?僵沙,役不浹旬而畢。升都水少監。二年,河決歸德及汴梁之封兵縣,詔仁發董其役。仁發縛蘧渠鳳掃濱河口,築堤五百餘里以御橫流,河防始固。   延祐初,出知崇明州。調築鹽官州海岸,又疏鎮江練湖淤積。泰定元年,詔賜銀幣,與江浙行省左丞朵班疏吳淞二道,大盈、烏泥二河。以年七十乞致仕,帝不聽,特授都水庸田使司副使。凡創石閘六,築塍圍八千,浚溝漢千有奇。仁發治河為天下最,大工大役,省臣皆委之。累遷浙東道宣慰副使,秩中憲大夫。卒,年七十三。著有《浙西水利議答錄》十卷,切中時弊,行於世。子賢佐,台州判官。   苗好謙,東平城武人。大德中,由大宗正府都事累擢僉江北淮南道廉訪司事。彈劾不法,甚有名譽。至大二年,僉淮西道廉訪司事,獻種桑之法:分農民為三等,上戶地十畝,中戶五畝,下戶二畝或一畝,周築垣牆,以時收採桑椹,依法種之。武宗善之,頒其法於各路。延祐三年,以好謙所至種桑,皆有成效,申命各路著為令。入為司農丞。五年,大司農買住等進好謙所撰《栽桑圖說》,帝曰;「農桑衣食之本,此圖甚善。」命刊印千帙散之。後遷江北淮南道廉記使,卒於官。   韓沖,字進道。其先大都人,遼金世族,與劉六符、馬人望、趙思溫等為四大姓。祖珍,金昌武軍節度使,金亡,始徒家衛州。父天麟,兵部郎中。   沖,夙為丞相完澤所知,累擢工部主事、陝西行省左右司郎中。有家奴怨其主歲給衣食不均,殺其主之子,誣他奴,積十餘年,獄不決。沖一讞而服。中使笞館人,館人夜殺之。有司疑為盜,弗獲,按其從者誣服。沖驗之,乃問之眾曰:「中使過此,曾虐汝乎?」對曰:「嘗笞館人。」沖徐召其人詰之,遂得實,臨洮富人子有妾方娠,妻賣之,二十餘年,夫死,官主其家資。忽一人至曰:「我遺腹子也。」沖疑之,檢其家,得佛書一冊,背有書云:「某年月日,妾有孕,賣於鞏昌某家。」遣人至鞏昌,求得遺腹子,詢其歲月皆合。一郡歎服。   大德初,選為安西王相府郎中令,王敬禮之。十一年,改知沔陽府,擢峽州路總管府。六年,以工部尚書致仕。弟中,為陝西行台侍御史,亦請老。兄弟同時歸里,士論榮之,為畫《二老出關圖》。卒年八十三。贈通大夫、禮部尚書、南陽郡侯,謚康靖。子汝霖,陝西行台掾。   中,字大中。由中台掾累擢監察御史,拜山東道廉訪副使,轉淮東道。以母疾辭歸,丁母憂,服除,三遷為漢中道廉訪使,又轉陝西行台侍御史。中事母至孝,庭竹生芝,姚燧、蕭皆賦詩美之,謂中誠孝所感。卒年七十九。贈集賢直學士、亞中大夫,追封南陽郡侯,謚貞孝。   史臣曰:「自陸匡以下,其人皆有吏能,勤於民事,故撮其施為方略著於篇,以補舊史之缺。」 卷一百九十五·列傳第九十二   陳思濟 梁貞 申屠致遠 雷膺 徐毅 滕安上 蕭泰登 張完 權秉忠王興祖 黃肯播   陳思濟,字濟民,睢州柘城人。幼讀書,即知大義。世祖在潛邸,聞其名,召之以備顧問。廉希憲等行中書省於陝西,命思濟佐之。中統三年,召希憲入中書,思濟還。會阿合馬入省,希憲去位,省臣晨集,掾屬皆憚阿合馬,不敢前。思濟獨先以文牘進,阿合馬輒於希憲位署押,思濟掩以手曰:「此非相公署位也。」阿合馬怒目視之,眾為之懼,思濟神色自若。除右司都事,從希憲行省山東。   至元五年,遷同知高唐州事,以績最聞,拜監察御史。時阿合馬立尚書省,權在中書右,思濟與魏初等劾其不法。帝命近臣詰之,御史各以次對,思濟獨厲聲曰:「御史言官也,非為辯訟。」設拂袖而去。   出知泌州,為政簡要,不務苛察。遷同知紹興路總管府事。承檄讞獄。桐廬有囚羸瘠將死,縱還家,侯期來決。囚拜請曰:「聞公名久矣,若不早決,恐終不可保。」乃閱其案,而釋之。時盜起新昌玉山,宣慰陳祜率師討之,中流矢卒。或誣城中少年將與外寇合謀變,軍帥欲殺少年千餘人,思濟曰:「若輩無反狀,以無罪殺之,人心危亂,變恐不止此,請以全家保之。」事乃止。轉同知兩浙都轉運司事,調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副使,丁母憂去官。   二十三年,加少中大夫、同知浙東道宣慰司事。時浙西大水,民饑,浙東倉稟殷實,即轉栗賑之,全活者眾。兩淮鹽課不敷,授嘉議大夫、兩淮都轉運使,奸弊盡革,商賈通行,歲課以充。擢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使,改池州路總管。江浙行省平章也速答兒摘淘金戶三千,括民間田畝,檄下,抗章止之。累遷中議大夫、僉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事。大德五年,卒,年七十。贈正議大夫、吏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追封穎川郡侯,謚文肅。子誠,監察御史,僉廣西道肅政廉訪司事。   梁貞,字干臣,彰德人。父璧,為賈人,有持金鍍銀貿物者,誤為銀,壁斷而視之,金也,追貿物者返之,人稱其信義。   貞,以宣撫司推擇,為中書左三部提控令史。聞父疾,六日馳千二百里至家,父已卒,哀毀逾禮廬墓側。部檄三至,力請終制。中書省下本郡,加優禮以旌之。服除,授濟源縣令。始入境,從人求田婦所負水飲馬,婦難之。貞問,對以地無井,得水不易。貞曰:「吾豈可以因馬擾民。」遂縱馬,任其所之。馬前蹴地以待,貞鑿地,得泉甘洌,民為立祠,號梁公井。濟源民趙成訴虎食牛,乞蠲徭役,貞慼然曰:「令不善之所致也。」償其牛直。未幾,虎斃於神祠下。貞為令三年,決笞罪止二十七人。蝗大起河朔,獨不入濟源境。許衡在中書,兩薦貞。時廷議郡縣吏治最者,僅二人,其一貞也。俄以疾去,縣人立碑紀之。   至元初,始立御史台,世祖御廣寒殿,召拜監察御史。遇事敢言,不畏強禦。八年,遙授中山府判官,行河南等路行尚書省部事。十一年,出為代州知州,引滹沱水澆瘠田,皆為沃土。禁昏嫁論財及火葬,民尤頌之。十四年,擢奉議大夫、江北淮東道提刑按察副使,未逾月,劾屬吏不職者二人,同僚震懾,貞處之泰然。十八年,移山南湖北道,進階朝靖大夫,以母老請終養,母卒,遂不出。大德十一年卒,年七十九。孫遷,黃巖知州。   申屠致遠,字大用,其先開封人,金末遷東平壽張。致遠肄業東平府學,與李謙、孟祺等齊名。世祖南征荊湖,經略使乞實力台薦為經略司知事,贊畫軍中機務。師還至隨州,所俘男女,致遠悉縱遣之。   至元七年,崔斌守東平,聘為學官。十年,御史台闢為掾,不就。授太常太祝兼奉禮郎。帝遣太常卿孛羅問毛血之薦,致遠對曰:「毛以告純,血以告新,禮也。」   宋平,焦友直、楊居寬宣慰兩浙,舉為都事,首言:「宋圖籍宜運之京師,江南學田宜仍以贍學校」行省從之。轉臨安府經歷。臨安改杭州,遷總管府推官。宋駙馬楊鎮從子玠節家富於資,守藏吏姚溶竊其銀,懼事覺,誣玠節與宋廣、益二王通。有司榜笞,誣服,獄具。致遠讞之,得其情,溶服辜。玠節以賄為謝,致遠怒絕之。杭人金淵者,欲冒入儒籍學教授彭宏不從,淵誣宏作詩有異志,揭書於市,邏者以上。致遠察其情,坐淵誣告。屬縣械反者十七人,致遠一訊,知為詿誤,皆釋之。西僧楊璉真加作浮圖於宋故宮,欲取高宗所書九經石刻以築基,致遠力拒之。改壽昌府判官。   二十年,拜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江淮行省宣使郗顯、李兼訴平章忙兀台不法,憲司不問,仍以顯等付忙兀台鞫之。忙兀台脅之以勢,致遠不為動,親脫顯等械,使從軍自贖。桑哥當國,治書侍御史陳天祥劾平章要束木,桑哥摘其疏中語,誣以不道,遣使往訊之。天祥就逮。時行台遣御史按部湖廣,莫敢往,致遠慨然請行。比至,累疏極論之。桑哥方促定天祥罪,會致遠疏上,桑哥氣沮。江西行省平章馬合謀於商稅外橫加徵取,轉運使盧世榮榷茶牟利,致遠並劾之。又言:占城、日本與內地隔絕,涉海遠征,徒勞中國;銓選限以南北,優苦不均,宜考其殿最,量地遠近定為制,則銓衡平而吏弊革。他如罷香莎米、弛竹限禁,設司獄官、醫學職員,皆致遠發之。二十八年,丁父憂,起復江南行台都事,以終制辭。二十九年,僉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司事,未至,移疾遠。   元貞元年,纂修《世祖實隸》,召為翰林待制,不赴。大德二年,僉淮西江北道肅政廉訪司事。行部至和州,得疾卒。   致遠清修苦節,恥事權貴。聚書萬卷,名曰墨莊。家無餘產,教諸子如嚴師。所著《忍齋行稿》四十卷,《釋奠通禮》三卷,《杜詩纂例》十卷,《集驗方》二十卷,《集古印章》二卷。   子伯騏,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司知事;驥、驪,俱為學官;駉,兵部員外郎。   雷膺,字彥正,大同渾源人。父淵,金監察御史。膺生七歲而孤,母侯氏挈膺北歸渾源,織?為業,課膺讀書。膺篤志於學,事母以孝聞。太宗時,詔選試占儒籍者復其家,膺年甫弱冠,得與選,愈自砥厲,遂以文學稱。丞相史天澤闢為萬戶府掌書記。   世祖即位,初置十路宣撫司,授膺大名路宣撫司員外郎。中統二年,翰林學士承旨王鶚薦膺為翰林修撰、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至元元年,調陝西四川按察司參議。二年,改陝西五路轉運司參議。四年,佩金符,參議左璧總帥府事,師還,遷同知恩州事。憲府表薦其能,入拜監察御史。首以「正君心、正朝廷百官」為言,又斥聚斂之臣不宜為相。十一年,出僉江東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以稱職聞。   十四年,進朝列大夫、山南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是時江南新附,諸將利俘獲,往往濫及無辜,或強籍新民以為奴隸。膺下令,得還為民者以數千計。十八,轉淮西江北道提刑按察副使,以母老辭。二十年,遷行台侍御史,奉母之官,分司湖廣、江西,奏劾按察使二人及行省官吏之不法者。二十二年,丁母憂去官。明年,起復,授中議大夫、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時蘇、湖二州,膺請於朝,發稟米二十萬石賑之。江淮行省以發米太多,議留三之一,膺曰:「宣佈皇澤,惠養困窮,行省臣職也,豈可效有司出納之吝。」行省不能奪。時年六十二,即致仕歸老山陽。二十九年,征拜集賢學士。   成宗即位,朝會上都,召諸故老咨詢國政,膺多所建白。一日,延見便殿,奏對稱旨,賜白玉帶環一。明年賜鈔五千貫,進秩二品。大德元年夏六月,卒於京師,年七十三。贈通奉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馮翊郡公,謚文穆。   子肇,順德路總管府判官。孫豫,南陽府穰縣尹。   徐毅,字伯宏,平陽趙城人。祖玉,河東南路常平倉提舉。父德舉,重然諾,負氣尚俠。李□叛,平陽路總管李毅受其偽檄,坐誅。幼子青童徒遼東,德舉哀之,率其家僮訟行樞密院,得釋歸。世祖遣使者諭大理。為所殺,以蠻口數十人賞使者之子,為郡豪所冒領已三十年。德舉白其事於提刑按察司,坐豪罔上受恩,官吏見知藏匿皆罪黜。二事尤為人所推服。   毅,幼穎異,從許衡受業於太學。辟通政院掾,調同知檀州事。時阿合馬當國,征斂苛急,州縣惴惴奉令恐後,毅獨不阿其意,為政務尚寬大。世祖聞其名,擢監察御史。疏言:「江南新附未久,宜隱恤流亡,以固民心。京師天下根本,宜蠲除地稅,以厚民力。檢核災傷,宜以時發倉稟之儲,捐山澤之利,申明酒禁,以修荒政。鰥寡孤獨宜有養。宜遣使問民所疾苦。」又言:「憲司監治官吏,不可因人之誣告,遽行降黜。行樞密院、行大司農、行通政院及尚書省理算受賞進官者,皆可罷。」又以日食、地震,乞罷諸行省官,其妄啟邊釁以邀功生事者,宜勿聽。軍官承襲,皆膏梁子弟,不知兵,當別議銓授法。增國子之員,重教官之選,以興學校。治宗廟以崇典禮,修國史以存故實。他如擇官吏、減錢糧、理詞訟,馬禁、水利、鹽鈔諸法其弊當救者,前後上七十餘疏,多見施行。   世祖崩,毅奏封事於太皇太后曰:「四海不可一日無君,大行皇帝奄棄天下已五日矣,苟非早定大策,萬一或啟奸覦,變生不測,實可寒心。皇孫撫軍朔漠,先帝既授以皇太子寶,聖意可知,伏願明諭宗藩大臣,葉謀推戴,遣使奉迎歸正大統,上以副先帝之遣意,下以慰四海萬民之所屬望。」廷議韙之。   成宗即位,毅疏請早正東朝尊號,以嚴孝養。因言:「陛下方虛心求治,而大臣不肯任事。人主之職在於論相,今宰相員太多,議論不一。伯顏乃先帝舊臣,留以遣陛下者,宜亟相之。為治不必過求高遠,但當遵守舊制,其要有四:親賢、遠佞,信賞必罰而已。」又請建立儲貳,敦睦宗藩,選任台諫,教習親軍,勿事西南夷,而志備北邊,凡十餘事,上皆嘉納焉。擢僉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司事,未行,改吏部員外郎。時選曹事多壅滯,毅不避權勢,凡銓量注擬,必准其資歷才品,人皆悅服。奉詔使甘肅給軍需,毅糴買轉輸,規措有法,事辦而民不擾。除僉河東山西道肅政廉訪司事,入為徽政院長史。舊例,台察於微政院一無所問,毅謂:「法者,天下公器,宜共遵而行之。台察者執法之司,何獨不預聞徵政之事。」有與毅不合者,力詆之,毅即謝病去。尋除樞密院經歷,再遷右司郎中,出為西台治書侍御史,並以丁父憂不赴。服除,召為左司郎中,遷治書侍御史。時監察御史郭章劾郎中哈剌哈孫,贓罪具伏,哈剌哈孫密結權要,以枉問誣章。毅力申辯,有沮之者,疏入報聞,毅以言不用,自引去。召還,授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使。入為刑部尚書,疏言:「有國者必定律令,使有司知所遵守。今承平日久,宜參酌古今,立一代之成法。」允之,仍命毅總其事。未幾,改授河北河南道肅政廉訪使。復入為刑部尚書、僉樞密院事。   仁宗在東宮,素知毅。及即位,拜江南行台侍御史,召入參議中書省事。俄拜陝西行台御史中丞,毅力辭,以疾致仕。延祐元年卒於家,年六十一。上聞毅卒,嗟悼不已。特贈資政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平陽郡公,謚文靖,仍命為贊以褒之。子宗義,衡州路總管。毅有奏議五卷,詩文集二十六卷。   史臣曰:世祖崩,徐毅請立皇孫以杜奸覦,可謂安社稷之言矣。世祖晚年,許文正之門人多獲擢用,如毅者亦其一人也。或謂儒者無益人國,曷觀世祖崇儒之效乎!   滕安上,字仲禮,中山安喜人。少孤,自力於學。以薦授定州教授,累遷國子博士,擢監丞,遷太常寺丞。   世祖崩,南郊請謚及升祔太廟諸典禮,皆安上所擬,朝廷采而用之。元貞元年,拜監察御史。京師地震,上疏曰:「君失其道,責見於天。其咎在內廷干外政,小人廁於君子之列,刑賞僭差,名實混淆。宜側身修行,反昔所為,以盡弭災之道。」其言反覆深切,有司不以上聞。安上曰:「吾不得於言,可去矣。」遂辭職歸。尋起為國子司業,以疾卒,年五十四。贈昭文館大學士,謚文穆。有《東庵類稿》十五卷。吳澄謂其文為有學行之言。   蕭泰登,字則平,其先長沙人,後徒安成。父元永,瓊州路安撫副使。泰登早穎拔,試吏,授永豐縣丞。行省薦其才,遷湖南道儒學副提舉。擢僉廣東提刑按察司事。獠賊反攻城,眾惶惑無所措,泰登奮曰:「督捕盜賊,獨非按察司職耶?」即上馬出城,將吏從之,賊退走,因按潛通獠賊及他奸利事,守令以下抵罪者八十七人。又建議減韶州歲賦銀條,並歷舉廣東積弊二十事,自詣行台上之。會丁母憂去官。   成宗即位,召泰登為兵部郎中,副禮部侍郎李衎往諭安南。抵其境,迎饋者麇至,泰登悉卻之。安南君臣既喻朝廷德意,泰登又廉敏開亮,不與前使等,益大喜過望,歸所侵地二百里,遣其臣奉表貢獻謝罪。既覆命,授連州知州,未拜,丁父憂。起江西儒學提舉,改遷廣西廉訪司僉事。始至,條便宜二十五事。行都元帥薛闍干賊殺不辜,泰登劾之,詔泰登鞫其事,出薛闍干所掠生口六百七十五人、牛馬三千六百有奇,薛闍干論如律。柳州白蓮道人謀反,應死者二百人,泰登察其冤,釋一百三十七人。未幾,拜南台監察御史,分按江浙行省,卒於舟中,年三十八。   泰登精悍細密,發必中節。或勸以太剛必折,泰登曰:「人患不剛耳,折不折天也,」故自號方崖,以見其志雲。   張完,獻州交河人。性簡重。事成宗於潛邸,授興國路判官,廉明有聲。遷戶部司計,點視倉站,見鷹房官為民害,白於執政斥罷之。再遷監察御史,糾劾無所避忌。超拜治書侍御史,劾尚書省臣脫虎脫等,舉朝愕眙。會仁宗立,罷尚書省,始獲免。丁父憂,起為河東道廉訪使,辭不赴。服除,拜工部尚書。卒。謚端恪。   完劾尚書省時,吳澄為國子司業,完子彝肄業國學,澄遣彝告完曰:「人臣惟忠與智,忠者危身奉國,智者有益於國,不危其身。」完復澄曰:「吾寧死,不顧也。」澄嘉歎之。   權秉忠,安伯庸,潞州黎城人。祖垣,金懷遠大將軍、隰州剌史,行黎城令。   秉忠幼從欒城李冶學,工文辭。至元十三年,試諸路儒士於真定,秉忠中高等,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姜彧闢為掾。調封丘尹。大德四年,遷同知鈞州事。十年,調海陵尹。俱有聲。海陵歲饑,賑以私粟,饑民露宿,分官舍居之,民皆感悅。   至大三年,拜陝西行台監察御史,所至申冤抑、糾貪墨,甚著風采,皇慶二年,以中書平章政事李孟薦,擢翰林待制,並國史院編修官。以年勞應遷四品,秉忠不自言,翰林學士承旨程鉅夫將薦為直學士,會卒,年六十六。   王興祖,字景先,衛輝胙城人。以文學薦為汝州學正,辟樞密掾。朝廷議行科舉,其條例多興祖所定。延祐四年,以恩例超一資,授奉訓大夫、禮部主事。改大宗府左右司員外郎。六年,拜監察御史,按河南,廉得參知政事你咱馬丁酗酒虐民事,劾罷之。召為吏部員外郎。未幾,出僉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司事,建言「敦本成化,在尊崇儒術。」又集漢、唐諫臣遺事上之,曰《憲覽》。帝稱其知要。慮囚至大名,有彭四自誣為盜。系獄逾年,興祖閱其辭,遽曰:「此非盜,盜未獲耳。」已而得真盜。論長吏失,入褫其官。復召為禮部郎中。卒年五十二。子毅,國子典籍。   黃肯播,字允?,利州人。初為錦州儒學正。累遷中書檢校,改吏部主事。延祐四年,擢拜監察御史。丞相鐵木迭兒以受賕得罪,匿於興聖宮,肯播謂同列曰:「丞相受賕,罪固當治。然其罪之大者,盍悉陳之。」即疏言:「鐵木迭兒違世祖制,括江南地,致汀漳民叛。陰奪阿撒罕太師,致關陝弗靖。降諸王監郡監縣,致宗親不睦。增江淮鹽課,致黎民困窮。引用貪邪小人,致朝廷政亂。」台臣以聞,仁宗震怒,罷鐵木迭兒政事,黜其黨與。由是肯播名震天下。   明年春,詔御史長哥偕肯播巡行上都。先是,太府丞監造雲州佛寺,盜上所賜軍匠金帛,軍匠訴之。肯播鞫其獄,詞連平章政事烏列赤;乃入言於上,以沮格修造佛寺為肯播罪。帝召至京師,傳旨責之。尋授雲州知州。州當南北之沖,車駕歲幸上都,供張悉賦於民,肯播取之有制,民不以為擾。   仁宗崩,鐵木迭兒再相,誣肯播誹謗先朝,械至上都,免肯播官,籍其家。泰定元年,起為遼陽行省左司郎中。三年卒,年五十八,子謙,秘書監管勾。 卷一百九十六·列傳第九十三   李元禮 趙璧 秦起宗 席郁 韓國昌 元善 董納 趙師魯 於欽 宋翼 楊按札爾不花 楊煥 胡彝   李元禮,字庭訓,真定人。歷易州、大都路儒學教授,太常太祝、博士。撰世祖皇帝、昭睿順聖皇后、裕宗皇帝尊謚議,體質溫雅,請謚圜丘、升太室禮文,皆元禮所詳定。元貞元年,擢拜監察御史。詔建五台山佛寺,皇太后將臨幸。元禮上疏曰:   古人有言曰: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計,惟所見聞而不系職司者,獨宰相得行之,諫官得方之。今朝廷不設諫官,御史職當言路,即諫官也,烏可坐視得失而無一言,以裨益聖治萬分之一哉!伏見五台創建寺宇,土木既興,工匠伕役,不下數萬,附近數路州縣,供億煩重,男女廢耕織,百物踴貴,民有不聊生者。   伏聞太后親臨五台,佈施金幣,廣資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時當盛夏,禾稼方茂,百姓歲計,全仰秋成,扈從經過千乘萬騎,不無蹂躪,一也。太后春秋已高,親勞聖體,往復暑途數千里,山川險惡,不避風日,輕冒霧露,萬一調養失宜,悔將何及,二也。今上登寶位以來,遵守祖宗成法,正當兢業持盈之日,上之舉動,必書簡冊,以貽萬世之則,書而不法,將焉用之,三也。夫財不天降,皆出於民,今日支持調度,方之曩時百倍,而又勞民傷財,以奉土木,四也。佛本西方聖人,以慈悲方便為教,不與物競,雖窮天下珍玩奇寶供養,不為喜,雖無一物為獻而一心致敬,亦不為怒。今太后為國為民,崇奉祈福,福未獲昭受,而先勞聖體,聖天子曠定省之禮,軫思慕之懷,五也。   伏願中路回轅,端居深宮,儉以養德,靜以頤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範,次以盡聖天子之孝心,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則不祈福而福至矣。   台臣以其切直,不敢奏。   大德元年,侍御史萬僧與御史中丞崔彧不合,詣架閣庫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丞私黨漢人李御史,為大言謗佛,不宜建寺。」帝大怒,遣近臣繼其奏,敕右丞相完澤、平章政事不忽木等鞫問。不忽木以國語譯而讀之,完澤曰:「其意正與吾同,往吾嘗以此諫,太后曰:「我非喜建此寺,蓋以先皇帝在時,嘗許為之,非汝所知也。」彧與萬僧面質於完澤,不忽木抗言曰:「他御史懼不肯言,惟一御史敢言,誠可嘉尚。」完澤以章上聞。帝沉思良久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罷萬僧,復元禮職。未幾,改國子司業,以疾卒,贈亞中大夫、翰林直學士、輕車都尉,追封隴西郡侯。子端,仕至禮部尚書。   趙璧,字國寶,東平陽谷人。相威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闢為掾。改浙東提刑按察司知事,遷經歷。蒞事有威名,入拜監察御史。方卜相,中事省與台臣論難上前,或言未易口決,宜稽之案牘。璧詰之曰:「按牘乃文奸之具,何足征耶?」上深然之。又劾東昌府達魯花赤非其人,倚內援骫法為奸利事。訊之,具得贓罪,詔褫之,一郡稱快。轉御史台都事,璧守法嚴,同列皆憚之。   出為山東廉訪司僉事。山東置宣慰司,使者緣近幸,擅作威福,璧劾其不法十事。詔璧與使者辨於上前,璧面數其惡,時論壯之。尋改僉燕南路廉訪司事,入為戶部員外郎、刑部郎中、中書省右司員外郎。丁憂歸,起為禮部郎中。武宗元年,出為淮安路總管,賜虎符,晉階中議大夫,卒。   秦起宗,字元卿,潞州上黨人,後徒廣平。金末兵起,其曾祖山麓為洞,奉其父母以居,傍蔌大洞,匿裡中百人,閉之,具牛酒出待兵。兵入索,惟見其父母,曰:「孝人也」,釋之去。裡人曰:「秦父生我。」   起宗生長兵間,學書,無從得紙。父順,削木為簡,寫以授之成誦,削去,更書。會立蒙古字學,辟武衛譯史。御史中丞塔察兒愛其才,遷中台史。仁宗即位,轉中書史。累遷太子家令司典簿官,上言:「東宮官屬輔導德義。財賦非所治也。」朝廷是之。遷南台御史,核檄水災虛實,人不能欺。   文宗初,命威順王征八番,是時四川囊加台拒命未平,起宗極言:「武昌重鎮,宜備上流,親王不可遠去。」力止之。及王入見,帝謂曰:「八番之行,非秦元卿,幾為失計。」廷議以起宗治蜀,忘其名,曰秦元卿,帝引筆改曰起宗,其眷注如此。拜中台御史,劾中丞和尚受人婦人、賤買縣官屋,不報。起宗從台官入見,跽辯久之,敕令起,起宗不肯。會日暮出。明日,立太子,有赦起宗,又奏:「不罪和尚,無以正國法。」和尚卒抵罪。帝曰;「為御史當如是矣。」元會賜只孫服,令得與大宴。又劾臧卜咱耳竊父妾以逃,瀆亂天常;流之嶺南。起宗盡言無諱,多見聽用。擢都漕運使,帝召諭之曰:「漕輸事多廢闕,賴御史治之。」遷撫州路總管。至官,有司供帳甚盛,問其費從所出,小吏不敢隱曰:「借辦於民。」遂亟使歸之,因諭眾曰:「我素農家,安儉約,務安靜,庶使吾民化之。」居一歲,以兵部尚書致仕。卒。謚昭肅。子鈞,西台御史;鏞,延徽寺經歷;銓,都省掾。   席郁,字士文,大名人。以御史薦為殿中知班。御史中丞崔斌嘗目之曰:「是讀書明理,吾知其不回撓也。」累遷秘書郎。   至大三年,郁為澄源書數千言,以貽兩府。大要謂:「正已以格君,任人以謀國,是在兩府。宰相元氣也,台臣藥石也,元氣受病,則有藥石以輔之。彼此相維,然後君心可正,治道可成。」識者韙之。   延祐三年,出為輝州知州,未行,拜監察御史,上言:「選官之法,宜循名而責實,察言而觀行。」又論:「興學所以立教。師道不嚴,蒙養不正,望其成功難矣。」   延祐四年,畿輔旱,和寧諸路大雪,人畜多死。郁上言:「應天惟以至誠,愛民莫如實惠,陰陽偏勝,理有致然。宜令近臣經事多、而計慮蕃者,雜議之。凡政令得失、民生休戚,鹹得上聞,庶有以挽回天意。」仁宗嘉納之。五年卒,年六十。   郁少受學於胡祗遹,告之曰:「士所以賢於人者,以義理養心,以學問養才,能以名位養功業,以道養天下,以著述養萬世。」故郁之學醇然不雜,其立身如古獨行君子焉。   韓國昌,字勵夫,汴梁太康人。以孝廉辟廉訪司掾,累遷中書省掾。論事持正不撓,所至有聲。刑部缺主事,眾鹹推國昌。或疑其資淺,執政曰:「用賢何以資為?卒授之。   有兄弟五人為盜,皆論死,國昌閱其牘,慼然曰:「兄從弟者也,今若是,幾於族矣。」乃議最幼者減死。讞上,執政從之,同僚皆歎服久之。有嫉其專者,國昌曰:「上J其綱,下任其繁,此朝廷之通制。余何專?」遂舉人自代。改太常太樂署令,旋拜監察御史。建言皇子師友非人、起居注不舉其職及省官節用、審令、慎罰數事,皆切當時務。   延祐元年,河東廉訪司為屬吏所訐,台臣以為失風憲體,奏遣國昌訊之。時國昌有疾,或止之,國昌慨然曰:「御史與散吏不同,豈可以疾病曠官守。」乃力疾往,歸及半途而卒,年四十三。   國昌性端介,臨事踔厲奮發,人或以為狷雲。子元善。   元善,字大雅。由國子監生積分中程,除新州判官,累擢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歷中書左司郎中、吏部侍郎、吏部尚書、僉樞密院事。至正三年,拜中書參知政事。五年,遷大司農卿。尋出為江南行御史台中丞、燕地肅政廉訪使。九年,召拜中書左丞、同知經筵事。十一年,以論事忤丞相脫脫,遂與右丞玉樞虎兒吐華分省彰德。十二年,至衛輝病卒。   元善明達政體,揚歷台閣三十餘年,論議侃侃,不附和上官,朝廷倚之為重。嘗謁告居家,效範文正公遣規,置田百畝為義莊,以周貧族。至正交鈔初行,賜近臣各三百錠,元善復買田六百畝為義塾,延名士教族人子弟雲。   董納,字仁甫,趙州柏鄉人。皇慶初,由中書掾遷工部主事。時官廨土木之功,歲月不絕,官錢隱沒於吏牘,納皆追征之,得楮幣三萬餘錠、黃金千兩。近臣請於禁中海子築水殿,以備乘輿遊觀,為傀儡之戰。納言:「唐太宗命功曹選巧匠,尚書段綸教作傀儡。太宗曰:「向選巧匠,本以供國利民。今造戲具,甚失官師相規之意。」詔免綸官,史氏以為美談。方今聖明在上,豈宜作此。」宰相韙其言,役遂罷。擢監察御史。   延祐二年冬,彗星見,納言:「宰相之職,代天理物,今天象示變,蓋由燮理非人所致。」時宰相為鐵木迭兒,聞納言憾之。三年元旦,陳朝儀,殿廷百官將序班行禮,鐵木迭兒乘轎坐殿中,納適糾儀,乃前問曰:「此百官朝會之所,丞相不宜坐此。」鐵木迭兒怒而去。不數日,左遷大都路總管府判官。改陝西行台都事,召還,除中書省左司都事。   英宗為皇太子,選為詹事院中議,進奉議大夫,遷工部郎中。鐵木迭兒欲以勞困之,出為上都副留守,廉本路都總管府治中。納勤於職事,掎摭無所得。嘗迎車駕於北郭,鐵木迭兒問有司辦供張者誰也,左右以府判對,乃故求其過,杖之。明日,知受杖者非納,心甚慚。   台臣以納忤權貴,改僉河東道廉訪司事。澤州高平民訴盜竊藏金,官誣執一家五人為盜,榜掠無完膚,父子二人已瘐死,而贓竟不獲。納閱其文書,察其辭色,遽釋之。召其主人問曰:「盜未發前,何人曾至汝家?」對曰:「鄰村五人者,曾來貸粟。」納即擒五人至,併贓獲之,獄遂具,官吏坐罪有差。邑方大旱,即日雨。   未幾,進朝列大夫、江西道廉訪副使。江西民好訟,聞納嚴明,皆懾不敢犯。明年,行部至撫州,無一人控訴者。納以為有司止之,親詢之,亦然,始知民之好訟,非其本意也。至治二年冬,詔拜吏部侍郎。泰定初,改右司郎中,尋改左司。歲余,拜吏部尚書,奉使宣撫山北遼東道。遠朝,拜江西道廉訪使。泰定四年卒。   納喜薦拔人才,如歐陽玄、李好文、吳炳等,皆當世知名士。奉使山北遼東,黜陟公允,民尤頌之。子庸,大樂署令。   趙師魯,字希顏,霸州文安人。父趾,秘書少監。師魯在太學,力學如寒士。延祐初,為興文署丞,遷將作院照磨,闢為御史台掾,後補中書掾。師魯練習掌故,臨事明決。執政才之,擢工部主事。遷中書省檢校官。   泰定中,拜監察御史,奏言:「天子親祀郊廟,所以通精誠,逆福厘,生蒸民,阜萬物,百王不易之理。宜講求故事對越以格純嘏。」帝曰:「朕遵世祖舊制,其令大臣攝之。」元夕,命有司張燈山為樂,師魯又言:「燕安怠惰,肇荒淫之基;奇巧珍玩,發奢侈之漸。觀燈事雖微,然縱耳目之欲,則上累日月之明。」疏入,帝遽命罷之,賜酒一上尊,且命御史大夫傳旨獎其忠直。是時,宰相倒剌沙專命,師魯言:「古人之君,將有言也,必先慮之於心,咨之於眾,決之於故老大臣,然後斷然行之,渙若汗不可反,未有獨出柄臣之意者也。不報。倒剌沙雖剛狠,亦稱其敢言。遷樞密院都事,改經歷。致和初,進奉政大夫、參議樞密院事。   天歷中,遷樞密院判官,改兵部侍郎。丁父憂,特旨起為同僉樞密院事,師魯固辭不就。服除,復為樞密院判官,持節治四川軍馬,大閱於郊,寬簡有法,士卒懷其恩信。遷中順大夫、刑部侍郎,樞密院復奏為判官。久之,出為河間路轉運鹽使,法度修飭,歲課大增。暇日率僚屬新孔子廟,遣吏往江西制雅樂,聘工師,春秋釋奠,士論翕然。師魯由從官出為外吏,恆鬱鬱不樂,以疾棄官歸,卒於家,年五十有二。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天水郡侯,謚文清。   於欽,字思容,寧海文登人。祖祥,為李全弟二太尉所掠,全妻楊氏開府山東,署祥為從事。父世傑,有學行,宋平,慨然曰:「中原禮樂盡在江南,吾將往觀之。」遂徒家於平江。   欽少力學,有才名。集賢大學士高貫、浙江行省平章高昉皆薦之,征為國子助教。擢山東廉訪司照磨。丁母憂。服除,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三遷為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改詹事院長史,就拜監察御史。   泰定初,預鐵失逆謀者未盡伏法,欽上書數百言,請亟正其罪,聞者為之咋舌。   天歷元年,欽與同僚撒裡不花、鎖南班、張士宏上言:「朝廷政務,賞罰為先,功罪既明,天下斯定。國家近年自鐵木迭兒竊位擅權,假刑賞以遂其私,綱紀始紊。迨至泰定,爵賞益濫。比以兵興,用人甚急,然而賞罰不可不嚴。功之高下,罪之輕重,皆系天下之公論。願命有司務合公議,明定黜陟。功罪既明,賞罰攸當,則綱紀振舉,而天下治矣。」帝嘉納之。遷中書左司都事,改御史台都事。   欽據經守律,不務刻深,忌者因其驟進,造蜚語構之。遂除同知壽福院總管府事。未幾,復拜兵部侍郎。至順四年卒,年五十。撰《齊乘》十卷,傳於世。   宋翼,字雲舉,澤州高平人。   父景祁,德州教授,以經學授徒,家居七年,時論高之。擢國史院編修官。阿合馬死,世祖嚴治黨羽,左司郎中杜昌翁居官十餘年不遷,好汲引士類,至是緣坐。景祁言於執政曰:「昌翁在眾中,宜見簡別,不然何以勸善?遂獲免,且擢集賢學士。昌翁每語人曰:「吾善遇天下士,惟得一宋景祁耳。」景祁歷晉城、鄉寧、南漳三縣尹,所至稱廉平,專務德化,不事鞭樸。卒於官。   翼,沈靜好學。初除大都路儒學正,遷中山、懷慶兩府教授。仁宗出居河內,翼從眾郊迎,帝一見奇之,問長髯者為誰,李孟對曰:「懷慶教授也。」帝賜以卮酒。俄改永寧縣主簿。有寡嫂訟其叔侵暴,有司受叔賂不問,翼窮治之。由是訟冤者必偵翼出,乃白事,否則袖訟牒而出。陝西行台聞其名,闢為掾。   延祐二年,召為國史院編修官,進應奉翰林文字。四年,任滿當代,以薦留,轉從事郎。至治二年,遷修撰,俄拜監察御史。翼居翰林七年,未嘗一謁權貴。及拜御史,歎曰:「世之清要官,亦有不求而得者。然既得之又患失之,乃不如求而不得,猶可以自遂也。」三年,劾中丞雪雪貪淫,免其官。又與御史蓋繼元同劾鐵木迭兒。時鐵木迭兒矯殺蕭拜住、楊朵兒只等,翼歷數其惡,士論壯之。先是,御史觀音保、鎖咬兒哈的迷失、成圭、李謙亨諫造壽安山佛寺,英宗殺觀音保、鎖咬兒哈的迷失,杖圭、謙亨而竄之。至是,翼訟其冤。詔觀音保、鎖咬兒兒哈的迷失恤贈有差,召圭、謙亨還。   泰定元年,出為僉淮西江北廉訪司事。時浙江行省置左丞相,翼引五大不在邊之說,諫阻其事。不報。鎮南王將至歷陽觀香菱塘,翼按部聞之,移廉訪司,言:「秋禾未刈,王出,恐從騎踐踏,病民,請止其行。」廉訪司不敢言,而遣翼迎勞,翼論列不已,會王以疾不果來,乃止。翼糾劾屬吏賊罪,比遷,罷黜者二百餘人。二年,征為國子監司業,為教寬嚴適中,學者悅服,祭酒虞集舉以自代。   天歷二年,轉奉政大夫、同僉太常禮儀院事。文宗郊祀,翼與同知太常普華奉祝冊,帝見翼篤老,問參政阿榮:「白鬚者何人也?」對曰:「宿儒宋同僉。」上慰勞久之。三年,進僉太常禮儀院事。卒,年六十六。   子泉昌,東安縣尹;紹昌,國史院編修官。   延祐中劾帖木迭兒者,又有楊安札爾不花。楊安札爾不花,西夏人,為行台御史,劾鐵木迭兒罪惡,不報。入為中台監察御史,又劾之。累遷戶部尚書、治書侍御史,出為江西行省右丞,召為同知宣政院事使,卒。   楊煥,字文伯,汴梁祥符人。父敬直,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贈宣忠守正奉德功臣、護軍、宏農郡公,謚忠肅。   煥以後至元初宿衛東宮,除翟縣尹。避祖諱,辭改通事舍人,轉太廟署令,又以父疾辭,尋除管勾河南行省承發架閣庫。河南饑,煥告於朝,忤省臣,不為報。煥得見上,卒如所請。歷籍田令,請籍田植柳為薪,免伐桑棗。召見便殿,賜御灑、金綺。拜南台監察御史,糾劾不法者七人,分司官皆憚之,多自劾去。移西台,近雲南省臣髒,置之法。復入中台,上言官冗吏弊、病民蠹國等事,皆切中時弊。指揮馬馬沙橫行不法,煥收捕笞之。分司上都,賜中統鈔五十錠、銀五十兩、金龍幣一。台臣檄煥開水門造石壩,以洩蔡河夏秋之潦,復舊閘六,導蔡水入圭河,民便之。   出僉江東肅政廉訪司事,池州達魯花赤貪黷,煥發其髒罪,論如律。移僉湖北道,湖南饑民徐萬六為盜,吏當以強劫罪,煥力爭之,得不死。復移浙西道,以父敬直年高,請終養,改河南行省員外郎,尋遷郎中。敬直卒,廬墓三年。服闋,復拜監察御史,出為閩海道肅政廉訪司副使,移湖南,擢江西榷茶都轉運使。以正議大夫、兵部尚書致仕。至正九年卒,年七十五。子圭,知湘潭州。   胡彝,字安常,彰德安陽人。父景先,有志節,隱居不仕。   彝以文學,授大者路儒學錄,累擢中書省右司掾、工部主事,遷河南行省左右司員外郎。河南大饑,郡縣請先發稟後入奏,行省格其事不下。彝方代判省犢,即發三十二萬石賑之,活五十萬餘人。未幾,僉河西隴右道肅政廉訪司事,拜監察御史,遷右司都事。有張甲陳言,伏道左,乘輿馬驚,將誅之,彝抗議,卒免其死。上都獄有妻弒夫者,西僧用佛法曲宥之,中貴人傳旨引至內廷,將脫械,彝白宰相之獄,卒正其罪。   再遷工部侍郎。漷州倉沒於水,作渠分勢,彝所董萬人,夜忽舉火歡噪,同僚惶駭,彝坐至旦,戮其為首者,眾復安。丁父憂,去官。服除,拜陝西行省治書侍御史。又丁母憂,遇大祥,起為江西湖廣道肅政廉訪使,未行,改戶部尚書。明宗入正大統,未幾崩,文宗即位,逾月再頒賞賚,當事者請括民間金帛充之,彝力諫,建議以鹽易銀,事辦而民不擾。拜治書侍御史,復除河南行省參知政事,未行,改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使。至正十二年卒,年五十五。   史臣曰:「世祖建御史台。分置察院,以監察御史專司耳目,非有時望者不能預其選。故自至元迄於泰定,御史多稱職者。燕帖木稱援立文宗,專愎自恣,非其黨羽輒風御史劾去之。元統以後,沿為陋習,哈麻殺脫脫,搠斯監殺賀太平,皆先以御史之糾劾,顯倒是非,肆意誣蔑,是特奸人之鷹犬而已。嗚呼!豈世祖所及料者哉。」 卷一百九十七·列傳第九十四   和禮霍孫 完澤 阿魯渾薩裡 岳柱 徹裡 禿忽魯   和禮霍孫,佚其氏族。至元五年,中書省臣請設起居注,以和禮霍孫與獨胡剌並為翰林待制,兼充起居注官。十年,兼領會同館事,主朝廷咨訪及降臣之表奏。累擢翰林學士承旨。十五年,帝諭和禮霍孫:「以後用宰相及統兵將帥,與侍從老臣同議之。」十七年,樞密副使張易薦妖人高和尚能役鬼為兵,帝信之,命和禮霍孫偕高和尚赴北邊,和禮霍孫知其妄,不能強諫也。未幾,召還。十一月,奏:「俱藍、馬八、闍婆、安南等國俱遣使奉表入朝,宜禮而歸之。」帝韙其言,詔賜安南使者職名及弓矢、鞍勒。十八年,奏設蒙古提舉學校官於揚州、隆興、鄂州、泉州四路。是年,以翰林學士承旨守大司徒。   十九年,王著、高和尚殺阿合馬,命和禮霍孫至中書省,與省、台官同議阿合馬所管財賦,和禮霍孫等請先封籍府庫,帝從之。四月,拜中書右丞相,降右丞相甕吉剌帶為上都留守。五月,籍阿合馬黨七百十四人,褫其官。時阿合馬之弊政盡為和禮霍孫所剷革,又請依劉秉忠,許衡所定官制,凡阿合馬所增置者,一切罷之;訴事者赴省台陳告,有敢上匿名書者,罪死。中山人薛寶住為匿名書,妄效東方朔,捕下刑部獄,和禮霍孫言:「此奸詭之民,欺君侮上,罪不可逭。」敕即誅之。和禮霍孫以儒雅為世祖所禮重,凡奏事多蒙俞允,惟論占城行省宰相至七人違制,忤帝旨,不報。   二十一年正月,率百官奉冊上帝尊號,是年,和禮霍孫建議興科舉,事下中書省議,會安童自北庭返,十一月帝罷和禮霍孫,以安童代之,科舉議遂寢。未幾,和禮霍孫以病卒。後贈保德協課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進封齊魯國公,謚文忠。   和禮霍孫喜薦人材,麥術丁、溫迪罕、張雄飛等,後皆至宰相,有時名。   完澤,土別燕氏。   祖土薛,從太祖平諸部。睿宗伐金,以土薛為先鋒,越漢江,略方城而北,破金兵於陽翟。金亡,從攻宋興元、閬、利諸州,拜都元帥,克成都,斬其將陳隆之。賜食邑六百戶。   父線真,宿衛禁中,掌御膳。中統初,從世祖北征。四年,拜中書右丞相。後罷為宣徽使。有問以朝政者,線真曰:「我為朝廷守大官庖,豈敢論時政。」其慎密如此。贈太師,追封秦益國公,謚忠獻。   完澤,以大臣子選為裕宗府僚。裕宗為皇太子,署詹事長,太子甚重之。一日,燕會宗室,指完澤語眾曰:「親善遠惡,君之急務,善人如完澤,群臣中不易得者。」自是常典東宮宿衛。裕宗卒,從成宗撫軍北邊。至元二十八年,桑哥伏誅,世祖咨於廷臣,特拜中書右丞相。完澤入相,革桑哥弊政,自中統初積歲逋負之錢粟悉蠲免之。   三十一年,世祖崩,完澤受遣詔,合宗戚大臣之議,啟皇太后迎成宗即位,詔諭中外罷安南之師。元貞以來,朝廷謹守成法,詔書屢下,散財發粟,濟人饑困,百姓翕然以賢相稱之。惟導成宗用兵於八百媳婦,致劉深喪師而返,為人所訾雲。大德四年,加太傅,錄軍國重事。七年,樞密斷事官曹拾得誣告朱清、張瑄有異志,詔逮之。初,完澤奉世祖遺詔:清、瑄有大功,命完澤保護之。至是,完澤以遺詔為言,不從,清、瑄俱坐死。是年四月,完澤卒,年五十八。追封興元王,謚忠憲。子長壽,中書右丞。   史臣曰:阿合馬敗,世祖相和禮霍孫;桑哥敗,世祖相完澤;皆以掃除秕政,獲當時之譽。然和禮霍孫之薦士,則非完澤所及也。   阿魯渾薩裡,回鶻人。父乞台薩裡,早受浮屠法於智全末利可吾坡地沙,業既成,其師字之曰萬全。至元十二年,入為釋教都總統,拜正議大夫、同知總制院,加資德大夫、統制使,卒。   阿魯渾薩裡,以父字為全氏,幼聰慧,受業於國師八思馬。不數月,盡通其學,且解諸國語。世祖聞其才,俾習漢文,於是經史、百家及陰陽、歷數之書,靡不淹貫。後國師西還,攜與俱。歲余,乞歸,國師送之曰:「汝之學,非為我弟子者,我敢受汝拜乎。」比至上都,國師已上書薦之,裕宗召入宿衛,以筆札侍左右。   至元二十年冬,有西域二僧,自言知天象,譯者不能通其說。世祖問:「誰可與語者?」侍臣脫烈對曰:「阿魯渾薩裡可。」詔與問難,二僧皆屈服,世祖大說,令宿衛內廷。有江南人告宋宗室謀反,命使者逮捕至都,使已行,阿魯渾薩裡趣入諫曰:「言者必妄。」世祖問:「何以知之?」對曰:「言者不告於州縣,逕赴闕廷,必其仇也。且江南初定,民未附,一旦信浮言,輒捕之,恐人人自危,適中言者之計。」世祖悟,立召使者還,械言者鞫之,果以貸錢不遂,誣人謀反。世祖曰:「非汝言,幾誤,但恨用汝晚耳!」自是,命日侍左右。   二十一年,擢左侍儀奉御。阿魯渾薩裡勸世祖以儒術治天下,訪求亡宋遺臣及山澤道藝之士,以備任使。世祖嘉納之。命阿魯渾薩裡領館事,讓於司徒撒裡蠻,乃遷為中順大夫、集賢館學士,兼太史院事,仍兼奉御如故。阿魯渾薩裡又言:「國學,人才之本,請置國子監學官,增博士、弟子員,優其稟餼。」世祖從之。二十三年,進集賢大學士。   明年春,立尚書省,桑哥用事。詔阿魯渾薩裡佐之,固辭,世祖不許,授尚書右丞,兼太史院事。冬,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兼集賢大學士、太史院使。桑哥奏立征理司,征百姓逋欠,州縣囹圄皆滿,道路側目,無敢言者。會上都地震,阿魯渾薩裡請罷征理司,以塞天變。詔從之,都人皆市酒相慶。未幾,桑哥敗,阿魯渾薩裡以坐累籍沒。世祖問:「桑哥暴橫如此,汝何無一言?」對曰:「陛下方信任桑哥,彼所忌只臣一人,臣言不用,如抱薪救火,勢益張,不如彌縫其際,俟陛下自悟。」世祖意乃釋。桑哥臨刑,吏以阿魯渾薩裡為問,桑哥曰:「我惟不聽彼言,故致於敗,彼何與焉?」世祖益知其無罪,詔還所籍資。裕聖皇后聞其廉正,以金帛賜之,辭,帝又使張九思繼金帛則之,亦辭。   二十八年秋,乞罷政事,拜集賢大學士,兼奉御如故。司天監丞告阿魯渾薩裡在太史院數言災祥事,預國休戚,大不敬。世祖大怒,以為誹謗大臣,當抵罪,阿魯渾薩裡頓首曰:「臣賴天地含容之德,雖萬死莫報。然欲被言者罪,恐自後無為陛下言事者。」其人始獲免。三十年,復領太史院事。   明年,世宜崩,成宗在北邊,裕聖後命為書趣成宗入踐大位,又命率翰林、集賢、太常禮官,備禮冊命。元貞元年,以翊戴功,加守司徒、集賢院事,領太史院事,賜楮弊二十萬緡。初,裕宗殂,世祖未知所立,問於阿魯渾薩裡,以成宗對,且言成宗仁孝恭儉之德,於是大計遂決,裕聖皇后及成宗皆不知其事。數召阿魯渾薩裡謝,不往,及儲位已定,成宗索棋具於阿魯薩裡。始一至,成宗曰:「人誰不求知於我,汝獨不來。我非為棋具,欲見汝耳,汝可謂知大臣體者。」自是召對不名,賜坐視諸侯王等,常謂左右曰:「若全平章者,可謂全才矣,於今殆無其比。」左右或呼其名,帝怒責之曰:「汝何人,敢稱其名耶!」大德三年,復拜中書平章政事。七年,罷。十一年,卒,年六十三。   阿魯渾薩裡歷事兩朝二十餘年,通夕未嘗安寢,或一夕再三召見,日居禁中,其所言雖妻子不知也。延祐四年,贈推忠佐理翊亮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文定。   子岳柱、久住、邁住。阿魯渾薩裡兄回鶻薩裡,累官資德大夫、中書右丞、行泉府太卿,弟島瓦赤薩裡。   岳柱,字止所,一字兼山。性穎悟,八歲觀畫師何澄畫《陶母剪髮圖》,岳柱指陶母手中金釧,詰之曰:「金釧可易酒,何用剪髮為也?」何大驚異之。既長,就學,日記千言。年十八,從丞相答失蠻備宿衛,出入禁中,如老成人。至大元年,授集賢學士、正議大夫,即以薦賢才為事。皇慶元年,進中奉大夫、湖廣道宣慰使。延祐三年,進資善大夫,有欺之者,恬不為意。或問之,則曰:「彼自欺也,我何與焉?」母郜氏亦常稱之曰:「吾子古人也。」   子四:普達,同僉行宣政院事;次答黑麻;次安僧,為久住後,章佩監丞;次仁壽,中憲大夫、長秋寺卿。   徹裡,燕只吉台氏。   曾祖塔赤,從太宗定中原,又敗宋將彭義斌。太宗分功臣土地,以徐、邳戶不盈萬,授為徐、邳二州達魯花赤。至治三年,追封襄安王。   祖納忽,從憲宗伐宋,攻合州釣魚山,有戰功。   父奇魯,俱襲達魯花赤。   徹裡,幼孤,其母蒲察氏教之讀書。蒲察氏性方嚴,徹裡雖貴顯,猶受杖。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見徹裡,應對敏捷,悅之,命侍左右。乃顏叛,從世祖親征,軍中夜驚,徹裡宣上命撫定之,將士帖然。師還,奏言:「大軍所過,民不勝擾累,宜加振恤。」世祖從之,賜邊民谷帛牛馬有差,擢徹裡利用監。二十三年,奉使江南,訪遺逸之士。時行省鬻所在學田,以價輸官。徹裡曰:「學田所以供祭祀、育人才者,安可鬻?」遽止之。還朝,奏聞其事,世祖嘉納焉。   二十四年,桑哥為相,分中書省為尚書省,鉤考天下錢糧,凡阿合馬用事時逋欠者,舉以為中書失征,奏誅參政郭佑、楊居寬。行省承風旨,督責尤峻,或逮及親鄰,械系搒掠,民不勝其苦,自殺及死於獄中者以千百計,中外洶洶,廷臣皆莫敢言。徹裡乃於帝前具陳桑哥奸貪蠹國害民狀,言辭激烈。世祖怒謂其毀詆大臣,命左右批其頰,徹裡辯愈力,且曰:「臣與桑哥無仇,所以數其罪而不顧身家者,為國計耳。苟畏聖怒而不復言,則奸臣何由而去。且朝廷置群臣,猶人家畜犬,賊至犬吠,主人不見賊而?犬,犬遂不吠,豈主人之福?」世祖悟,命衛士三百人往籍桑哥家,得珍寶如內藏之半。桑哥既伏誅,枉系者得釋。覆命徹裡往江南籍桑哥姻黨江浙省臣烏馬爾、蔑列、忻都、王濟,湖廣省臣要束木等棄市,天下快之。   江浙平章政事沙不丁與台臣有嫌,乘世祖怒,從旁激之,謂湖廣廉訪使盜燒鈔八百錠,堂帖屢下,贓終未入,抱文書至世祖前曰:「稽是可見。」裂卷為兩,縫留半印。徹裡進曰:「縫用印者以杜欺罔,汝為執政,執半印文書以訟人,余半安在?」沙不丁語塞,世祖叱之退,台臣誣始白。明日,拜御史中丞。未幾,進榮祿大夫、福建行省平章政事,賜金五十兩、銀五千兩。汀、漳劇賊歐狗,積歲未平,徹裡引兵討之,所過秋豪無犯,降者則勞以酒食而慰遣之,他柵聞之,望風款附。未幾,歐狗為其黨縛致軍前,梟首以徇,汀、漳平。   三十一年,世祖不豫,徹裡馳遠京師侍醫藥。世祖崩,與諸王大臣共立成宗。大德元年,拜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既蒞事,謂都事賈鈞曰:「御史不知大體,巡按以苛為明,征贓以多為貴,至有近子證父,奴訐主者,傷風敗俗甚矣。君為我語諸御史,勿庸效也。」帝聞而善之。   七年,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吳淞江久淤,豪民封土為田,水道愈窒,由是氾濫為諸郡災。海運千戶任仁發條其利病、疏浚之法,中書省以聞,詔發卒萬人,命徹裡董其役。凡四月而工畢,置閘以時啟閉,民便之。九年,召為中書平章政事。時帝久不豫,徹裡見左丞相阿忽台等阿附中宮,事事專決,乃引疾不出。十年卒,年四十七。卒之日,家資不滿二百緡,人服其廉。贈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徐國公,謚忠肅。至治二年,加贈宣忠同德弼亮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武寧王,謚正憲。   子朵兒只,江浙行省左丞。   禿忽魯,字親臣,康裡亦納之孫,亞里大石第九子。亦納,部長之稱,大石則部長之嫡子也。自幼給事世祖,命與不忽木、也先帖木兒從許衡學。帝一日問其所學,禿忽魯與不忽木對曰:「三代治平之法。」帝喜曰:「康秀才,朕初使汝就學,不意汝即知此。」除蒙古學士、客省使,遷兵部郎中,僉太史院事。至元二十年,遷中書右司郎中。未幾,用大宗正薛徹干薦,掌宗正府判署。一日歸,愀然不樂,家人問之,曰:「今日所議罪應死,我意有所疑,欲活之,未得其方耳。」他日歸,喜曰:「我得之矣,法當流徒也。」擢吏部尚書。   哈剌哈孫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薦以自輔,拜湖廣行省右丞。時湖南北多盜,哈剌哈孫患之,禿忽魯曰:「樹茂則鳥集,伐則散,戮其渠魁足矣。」盜首喬大使在九江,擒而屍諸市,闔境肅然,遠近無剽掠者。二十九年,辰州獠叛,官軍屢戰不利,移文索辰、沅弩手三千人。哈剌哈孫弗許,禿忽魯曰:「漢人不習弩,習弩者皆蠻戶也。以蠻攻蠻,何不可之有?」力請與之,獠患遂平。   成宗即位,遷浙江行省右丞。平章政事不忽木卒,帝問左右,孰有似不忽木者?賀勝對曰:「禿忽魯其人也。」召入都,拜樞密副使。大德七年卒,年四十八。贈推忠翊運佐理功臣、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柱國、大司徒,追封趙國公,謚文肅。   子山僧,晉寧路總管。 卷一百九十八·列傳第九十五   哈剌哈孫 不忽木 回回 □□   哈剌哈孫,斡剌納兒氏,太祖功臣乞失裡黑之曾孫也。祖博理察,父囊家台,並見《乞失裡黑傳》。   哈剌哈孫威重,不妄言笑,善騎射,尤雅重儒術。至元九年,世祖錄勳臣後,命掌宿衛,襲號答剌罕。自是人稱答剌罕而不名。嘗從獵,馬踢傷面,入直如平常,帝命醫療之,眷益重。帝嘗諭之曰:「汝家勳載天府,行且大用汝矣。」又語皇太子曰;「答剌罕非常人比,可善遇之。」十八年,以欽、廉二州益其食邑。   二十二年,拜大宗正,用法平允。嘗遣使決各路獄囚,哈剌哈孫按獄詞有具者,悉令覆勘,僅奏決六十人。大同民毆鷹房三人死,左右以聞,帝怒,亟遣哈剌哈孫治之,止坐其為首者。京師造偽鈔者連富民百餘家,哈剌哈孫盡釋之。時相請以江南獄隸宗正府,哈剌哈孫言其不便,事遂止。   二十八年,以丞相安童薦,拜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台臣言;「哈剌哈孫在宗正,決獄平,即去,恐難其繼者。」帝曰:「湖廣非斯人不可。」命勿留,遂行。初,樞密置行院於各省,分兵、民為二,哈剌孫入覲,極陳其不便,帝為罷之,因問曰:「風憲之職,人多言其撓吏治,信乎?」對曰:「朝廷設此以糾奸慝,貪吏疾之,妄為此言。」帝然之。三十年,平章劉國傑征交趾,哈剌哈孫戒將吏無擾民。有奪民魚菜者,杖其千戶,軍中肅然。俄敕發湖廣富民萬家屯田廣西,以圖交趾,哈剌哈孫密遣使奏曰:「往年遠征失利,瘡痍未復,今又徒民瘴地,必將怨叛。」使還,報罷,民皆感悅。及廣西元帥府請募南丹五千戶屯田事上行省,哈剌哈孫曰:「此土著之民,誠為便之,內足以實空地,外足以制交趾之寇,不煩士卒而饋餉有餘。」即命度地,立為五屯,統以屯長,給牛種農具與之。湖南宣慰使張國紀建言,欲按唐、宋末征民間夏稅,哈剌哈孫曰:「亡國弊政,失寬大之意,聖朝豈可行耶?」奏止之。   大德二年,入朝上都,拜江浙行省左丞相,視事七日,征拜中書左丞相,進階銀青光祿大夫。既拜命,斥言利之徒,一以節用愛民為務,有大政事必引儒臣共議。京師無孔子廟,國學寓他署,乃奏建廟學,選名儒為學官,使近臣子弟入學。又集群議建南郊,為一代定制。   五年,雲南行省左丞劉深建議征八百媳婦,右丞相完澤以帝未有武功,請從之。哈剌哈孫曰:「山嶠小夷,可喻之使來,不足以煩中國。」不聽,竟發兵二萬,命深將以往。及次順元,深使雍真葛蠻土官宋隆濟備飯運夫馬,刻期嚴急,民不堪命。遂圍深於窮谷,首尾不能相救。事聞,遣劉國傑往援,擒斬隆濟等,然士卒存者十僅一、二。帝始悔不用其言。會赦,有司議釋深罪,哈剌哈孫曰:「徼功首釁,喪師辱國,非常罪比,不誅無以謝天下。」奏誅之。   七年,進中書右丞相,嘗言,治道必先守令。」乃精加遴選。定官吏贓罪十二章,及丁擾、婚聘,盜賊等制,禁獻戶口及山澤之利,著為令。車駕幸上都,哈剌哈孫必留守京師。帝不豫,政出中宮,群邪黨附之,哈剌哈孫匡救其間,天下晏然。十年,加開府儀同三司、監修國史。冬十一月,帝疾甚,入侍醫藥,出總宿衛。諸王請入侍疾,不聽。   十一年春正月,成宗崩。時武宗撫軍北邊,仁宗侍太后在懷慶,左丞相阿忽台議請皇后垂聽簾聽政,立安西王阿難答。哈剌哈孫密道遣使北迎武宗,收京城百司符印,封府庫,稱疾臥省中。內旨日數至,並不聽,文書皆不署。眾欲害之,未敢發。及仁宗至近郊,眾猶未知。三月朔,列牘諸署皇后以三月三日御殿聽政,哈剌哈孫立署之,眾大喜,莫知所為。明日,迎仁宗入,執阿忽台及安西王阿難答等,誅之,內難悉平。自冬至春,未嘗至家休沐。   夏五月,武宗至,即皇帝位,拜太傅、錄軍國重事,仍總百揆,賜宅一區,以其子脫歡人待。初,仁宗之入也,阿忽台有勇力,人莫敢近,諸王禿剌手縛之,以功封越王,三宮盡幸其第,賜與甚厚,以慶元路為其食邑。哈剌哈孫力爭曰:「祖制,非親王不得加一字封。禿剌疏屬,豈得以一日之功,廢萬世之制。」帝不聽,禿剌因譖於帝曰:「方安西王謀幹大統,哈剌哈孫亦署其文書。」由是罷相,出鎮北邊。   詔曰:「和林為北邊重鎮,今諸部降者又百餘萬,非重臣不足以鎮之,念無以易哈剌哈孫者。」賜黃金三百兩、白銀三千五百兩、鈔十五萬貫、帛四萬端、乳馬六十匹,以太傅、右丞相行和林省事。太后亦賜帛二百端、鈔五萬貫。至鎮,斬為盜者一人,分遣使者賑降戶,奏出鈔帛易牛羊給之。近水者,教取魚食之。會大雪,命諸部置傳車,相去各三百里,凡十傳,轉米數百石以餉饑民,不足則益以牛羊。又度地置內倉,積粟以待不者。浚古渠,溉田數千頃。復稱海屯田,歲得米二十萬石。北邊大治。   至大元年,賜斡爾朵如諸王制。十一月,寢疾,語其屬曰:「吾不能治行省事矣,汝曹勉之!」卒年五十二。帝聞之,驚悼曰:「喪我賢相。」賻鈔二萬五千貫,詔歸葬昌平。追贈推誠履政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順德王,謚忠獻。   子脫歡,由太子賓客拜御史中丞,襲號答剌罕,進御史大夫,行台江南,尋拜平章政事,行省江浙,進左丞相,兼領行宣政院。重厚有父風,喜讀書,為政不尚苛暴,得眾心。致和元年卒,年三十七。子蠻蠻。   不忽木,康裡氏。世為其部大人。   祖海藍伯,事克烈王汗。王汗滅,率所部遁去,太祖使招之,不從,後莫知所終。   父燕真,海落伯第十子,方六歲,為太祖所獲,分賜莊聖皇后。性恭謹,善為弓衣,侍世祖於潛邸,配以高麗女氏名長姬。及長,從征伐有功。憲宗將伐宋,命世祖居守,燕真諫曰:「上素疑殿下,今上親征,殿下不從可乎?」世祖請從,憲宗悅,使世祖分兵趨鄂州。憲宗崩,燕真統世祖留部,知阿里不哥有異志,奉皇后至上都。世祖即位,未及擢用而卒。後贈太傅、河南行省左丞相,追封晉國公,謚忠獻。   不忽木,幼事裕宗。年十二,進止詳雅,已如成人。師事贊善王恂。恂扈駕北征,詔不忽木入國學,受業於祭酒許衡。衡以為有公輔之器,名之曰時用,字用臣。世祖命諸生獻其所習字,不忽木年十六,書《貞觀政要》數十事以進,世祖嘉歎久之。至元十三年,與同捨生疏請:「宏展國學,擇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歲以上質美者百人,百官子弟與凡民俊秀者百人,定其餼稟之制,選司業、博士、助教教之。其諸生學業成就者,聽學官保舉,依例入仕。未成就者,令照舊學習,其終不可教者,聽出學。凡學政因革損益,皆得不時奏聞。」疏上,世祖嘉納之。十四年,授利用少監。   十五年,出為燕南河北道按察副使。世祖遣通事脫脫護送西僧過真定,僧?驛吏幾死,按察使不敢問。不忽木受驛吏狀,下僧於獄,脫脫欲出之,詞氣倔強,不忽木責以不職,使免冠跪庭下。脫脫逃歸以聞,世祖曰:「不忽木素剛正,必汝輩犯法故也。」已而不忽木奏至,世祖曰:「朕固知之。」十九年,擢按察使。靜州守吏盜官錢,詔不忽木按之,歸報稱旨,賜銀鈔有差。   二十一年,召參議中書省事。時盧世榮黨附桑哥,揚言能用已,則國賦可十倍於舊。世祖問於不忽木,對曰:「聚斂之臣,操術以罔其君,及罪惡稔,國與民俱困,雖悔無及。」世祖不聽,以世榮為中書右丞,不忽木辭參議不拜。   二十二年,世榮伏誅,世祖謂不忽木曰:「我殊愧卿!」擢吏總尚書。時方籍阿合馬家,其奴張?札爾等當死,謬言阿合馬家資寄頓者多,盡得之可充國用。於是鉤考隱匿,逮及無辜。不忽木曰:「此奴為阿合馬爪牙,死有餘罪,為此言欲僥倖不死耳,豈可復受其誑,嫁禍良善耶?」丞相安童以其言入奏,世祖悟,命不忽木鞫之,具得情實,?札爾等伏誅。   二十三年,改工部尚書,遷刑部尚書。河東按察使阿合馬貸官錢,抑取部民資產償之。遣使者數輩按問,皆不伏。不忽木往,發其奸賊百餘事。會大同饑,不忽木便宜稟粟賑之。阿合馬所善幸臣劾不忽木擅發軍儲,又鍛煉合馬之獄使誣服。世祖曰:「發粟賑饑,何罪之有?」命逮阿合馬至京師,鞫之,竟伏誅。土土哈求欽察人為奴者充其軍,籍濫及良民,中書遣僉省王遇核其籍汰之。土土哈奏遇有不遜語,世祖怒欲殺之,不忽木力諫,遇得免死。   二十四年,桑哥奏立尚書省,誣殺參政楊居寬、郭佑,不忽木爭之,不能得。桑哥深忌之,嘗指不忽木謂其妻曰:「他日籍我家者,必此人也。」使西域賈人作為訟冤者,賂不忽木珠一篋,不受。既而知其事出於桑哥,遂以病免。二十七年,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普修國史。   二十八年春,世祖獵於柳林,不忽木之弟野禮審班及徹裡等劾奏桑哥罪狀,世祖召問不忽木,具以實對,世祖始決意誅之,罷尚書省,復以六部隸於中書。世祖欲相不忽木,固辭,世祖問:「孰任為相?」不忽木薦太子詹言完澤。是時,上春秋高,成宗撫軍北邊,位號未正,不忽木謂相東宮舊臣,可以杜奸又之覬覦。世祖默然良久,曰:「卿慮及此,社稷之福也。」乃拜完澤右丞相,不忽木平章政事。不忽木議革桑哥弊政,召用舊臣為桑哥所貶斥者,尤重文學知名之士,使更相引薦,布列台省。桑哥之黨,惟忻者、納速丁蔑理、王濟等罪狀尤著誅之,其餘隨材擢用,待之無間,於是人情翕服。上都留守蔑巴爾思言改按察置廉訪司不便,摭憲臣贓罪以以動上聽。世祖責中丞崔彧,彧謝病不知。不忽木面斥之,極論廉訪司不宜罷,世祖意始釋。   王師征交趾失利,復謀大舉,不忽木諫曰:「獸窮則噬,勢使之然,今陳日?襲位,若遣使諭以禍福,彼心聽命,如不悛,加兵未晚。」世祖從之,已而日?感懼,遣使詣闕請罪,獻前六歲之貢物。世祖曰:「卿一人之力也。」以其半賜之,不忽木固辭,惟受沉香假山、象牙鎮紙、水晶數事。   平間政事麥術丁請復立尚書省,專領戶、工、刑三部,不忽木詰之曰:「阿合馬、桑哥身戮家敗,前鑒不遠,汝奈何又效之?」事獲寢。   又有言京師蒙古人,宜與漢人間遠,以示制防。不忽木曰:「此奸人欲擅貿易之利,借為忠言,以熒上聽耳。」乃圖蒙古人第宅與民居相錯之狀奏之,事亦寢。   達剌海求征理錢谷逋縣,省臣請入止之,不忽木曰:「無庸,宜聽其所為,彼不久自敗也。」已果以賄誅。有請加江南包銀者,不鐵木曰:「江南履畝納稅,輸酒醋課及門徭、水馬驛遞。又增包銀則重斂矣,民將不堪!」其議始罷。   三十年,有星孛於帝座,世祖憂之。夜召不忽木,問以塞天變之道,對曰:「陛下,天之子也,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而已。故《易》曰:『君子以恐懼修省。』《詩》曰:『敬天之怒』,凡克謹天戒者,鮮不有終。漢文帝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頻歲日食、地震,文帝能戒慎,天亦悔過,海內又安。臣願陛下法之。」因誦文帝日食求言詔,世祖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明日進膳,以盤珍賜不忽木。   世祖每與不忽木論古今成敗之理,至忘寢食,或危坐達旦,謂不忽木曰:「曩與許仲平論治,不及卿遠甚,豈仲平有隱於朕耶?抑卿過於師耶?」不忽木謝曰:「臣師見理甚明,臣所知何足以企萬一。臣師起於布衣,君臣分嚴,召對有時言不克究。臣托先臣之蔭,朝夕侍陛下左右,故得盡言。」世祖又謂之曰:「太祖有言:國家之事,譬右手執之,復佐以左手,猶恐失墜。今朕為右手,左手非卿乎?」又嘗拊髀歎曰:「天生卿為朕輔弼,何不前三十年及朕未衰用之?」已而顧左右曰:「此朕子孫之福也。」   或譖完澤徇私,世祖問於不忽木,對曰:「臣等待罪中書,有發其隱慝者,陛下宜面質之,明示責降,若內蓄疑猜,並馭臣下之道也。」言者果屈,世祖使批其頰而出之。是日,寒甚,解所御貂裘賜之。   又有請討流求國者,詔百官集議,不忽木力言不可,乃止。   世祖每稱賽典赤伯顏之能,不忽木問之,世祖曰:「憲宗時常陰以財用資朕,卿父所知也。」不忽木曰:「是所謂二心之臣。今有以內府財物私與親王,陛下以為何如?」帝急揮以手曰:「朕失言。」   世祖不豫,故事非蒙古勳臣不得入臥內,特詔不忽木侍醫藥。及大漸,與太傅伯顏、御史大夫月魯呂諾延受遺詔,留禁中。丞相完澤至,不得入,伺伯顏出,問之曰:「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而不預顧命何也。」伯顏歎息曰:「使丞相不忽木之識慮,吾輩何至勞苦如此!」完澤不能對,入白皇太后,召三人問之。月魯呂諾延曰:「臣等受顧命,如誤國,甘伏誅。宗社事大,非宮中所當預也。太后韙之。其後發引、升祔、請謚、南郊,皆不忽木領之。   成宗鄧位,躬親庶政,每廷議大事,多采不忽木之言。河東路獻嘉禾,完澤欲奏以為瑞。不忽木詰之曰:「汝部內所產盡然耶?」曰;「只此數莖爾。」不忽木曰:「此無益於民,何足為瑞!」遂罷遣之。西僧為佛事,釋罪人祈福,謂之禿魯麻。豪民犯法,輒賂以求免。有奴殺生,妻殺夫者,僧被以御服,乘黃犢車出禁門,釋之。不忽木曰:「倫常者,人治之本,豈可使法如此。」成宗責丞相曰:「朕戒汝,勿使不忽木知,今甚愧其言。然自是以為故事。」不忽木在中書,為同僚所嚴憚,有干以私者,輒正色拒之。由是怨者日眾,遂構於完澤,出為陝西行省平章。成宗聞知其故,大怒,責完澤面欺,命不忽木復入中書。不忽木稱疾不出。   元貞二年,拜昭文館大學士、平章軍國重事,辭曰:「本朝惟史天澤如此,臣不敢當。」詔去「重」字。大德二年,行御史中丞事。三年,兼領侍儀司事。久之,完澤知為同列所誤,引咎自責,至於垂涕。不忽木在御史台,監察御史及各道廉訪使多擇士人為之,患吏不讀書,令通一經一史者試吏,按官吏犯贓不施笞責,子不得證父,妻不得證夫,皆比附經義以改當時之法,人稱其平恕焉。   武宗出鎮北庭,百官郊餞,欲與不忽木易騎,謝不敢,第獻其所乘馬。蝗年,復遣使賜不忽木名鷹。大德四年,以病卒,年四十六。武宗即位,贈純誠佐理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傅、上柱國,追封魯國公,謚文貞。惠宗時,加贈太師,進封東平王。初世祖臨崩,賜不忽木白璧,曰:「他日持此見朕。」及卒,遂以璧殉葬雲。子回回■〈晢腄r□。   史臣曰:「成宗席世祖之餘烈,哈剌哈孫輔之,黜營私罔利之臣,戮貪功生事之將,休養生息,海內宴然。不忽木篤守許衡之學,獻可替否,本於經術,方之前代,庶幾司馬光、范純仁。元之賢相,前為安童、廉希憲,後為哈剌哈孫、不忽木,百餘年來有及之者也。   回回,字子淵。以大臣子直宿衛,拜集賢學士,以幼辭。大德初,用薦者言,擢朝列大夫、太常少卿,進太常卿,階嘉議大夫。以藩邸舊臣出使,稱旨。寺改為院,擢太常院使,辭不拜。   武宗即位,海盜梗漕運,廷議設康裡衛鎮其地,欲以回回為萬戶。回回曰:「弭盜在用人,不必設衛分屯,以糜稟粟。」帝從之。至大初,調大司農。御史台議選廷臣為諸道肅政廉訪使,回回入侍,帝問之,對曰:「中台表也,諸道景也,表正則景正,陛下宜慎選正人,以長中台,次用剛毅有為者以使諸道,則有司知畏法矣。」帝曰:「卿言得之。」即日除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使。有婦人以殺夫系獄,回回疑其枉,重鞫之,乃仇家所殺,立雪婦冤。同列多貪墨,惡回回,數以言語侵之,回回乃乞病歸。未幾,同列皆以贓敗,人始服其先識。   至大末,改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御史大夫鐵木迭兒怙權自尊,凡議事,自中丞以下皆侍立,莫敢相可否。回回獨坐,與之言事,有不直必執法以折之,鐵木迭兒銜之。還朝,帝問台臣優劣,遂誣奏回回不法之事。帝怒唾其面,出之。即遣中使,賜回回上尊。復遷淮西江北道肅政廉訪使。有從事以受賕被逮,累讀不引伏,回回一問,即吐實曰;「吾不即伏者,以諸使者與吾無大相遠,冀遷延倖免耳。公至,尚何言:」遂伏其辜。再改河南廉訪使。行省郎中納璘為丞相所惡,欲出之。回回察其賢,抗疏論薦,後卒為名臣。   英宗即位,丞相拜住首薦為戶部尚書。尋拜南台侍御史,改參議中書省事。英宗憤鐵木兒舞法,不及誅而死,命法司磔其屍,回回奏曰:「斯人元惡,萬磔莫贖,但初春發育之時,不宜戮遺骸,干天地之和氣。」帝稱善。帝欲選拔人材,丞相拜住命百僚各舉所知,有以中使子為言者。回回曰:「君不見左悺、楊復光之事乎?上重惜名爵,君乃進此輩,何也。」拜住叱其人出之。高麗王兄弟不睦,帝欲廢其國為郡縣,回回曰:「宜諭使改過自新,不從,然後擇其宗室之賢者立之。」拜住偕回回入奏,不聽,復叩頭力爭,始寢其事。   司徒劉夔以訟田受賂,帝怒欲賜之死,回回曰:「受賂而按田不實,罪准枉法論,不至死。」拜住入奏如回回言。帝怒,欲窮究建議者,既面知其守法,釋不問。回回入謝,帝曰:「朕雖不用卿言,知卿之忠也。」會日食,帝問其故,對曰:「今征理田賦,勞師邊寒,無罪殺楊朵兒只、蕭拜住,皆足以致天變,惟陛下察之。」帝韙其言。回回性峭直,略無顧忌,拜住嘗稱其有經濟才,謂人曰:「吾以非才,臻位宰相,每慚見子淵。」拜住退朝,執政皆送至私第,回回曰:「是不過為諂耳。」獨不住。拜住益賢之。   英宗遇弒,泰定帝踐阼,詔捕斬構逆者。回回懼有變,即夜至中書,與大臣定計,昧爽就其家執之,無一脫者。泰定初,拜太子詹事丞,進階中奉大夫,疏言:「太子,國家之本,宜擇正人如贊善王恂、諭德劉因者,為輔導。」從之。後以病免,改山東東西肅政廉訪使,未行,擢翰林侍講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回回與宰相倒剌沙議不合,固辭,遷江浙等處中書右丞,進資德大夫,又以病免歸。   文宗即位,拜榮祿大夫、理政院使,擢中書右丞。時太師燕鐵木兒權勢赫奕,回回待之無加禮,乃出為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回回度不為所容,力辭不就。元統元年,卒於家,謚忠定。   子祐童,濟南路總管;帖木列思,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   □□,字子山。由宿衛授集賢待制,遷兵部郎中,轉秘書監丞。奉命往核泉舶。改同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監察御史,累遷禮部尚書、監群玉內司、領會同館事,尋兼經筵官。復除工南行台治書侍御史,未行,留為奎章閣學士院承製學士,仍兼經筵官,升侍書學士、同知經筵事。復拜奎章閣學士院大學士、知經筵事。除浙西廉訪使,復留為大學士、知經筵事,尋拜翰林學士承旨,提調宣文閣、崇文監。   文宗勵精圖治,□□日以聖賢格言講誦帝前。   惠宗即位,□□侍經筵,益勸帝務學。帝欲寵以師禮,□□力辭。凡經書所載治道,為帝言之,必使敷暢旨意而後已。帝暇日欲觀古名畫,□□取郭忠怒《比干圖》以進,因言商王受不聽忠臣之諫,遂亡其國。帝一日覽宋徽宗畫,稱善,□□奏:「徽宗多能,惟一事不能。」帝問:「何謂一事?」對曰:「獨不能為君爾。身辱國亡,皆由不能為君所致。人君貴能為君,它非所尚也。或遇天變民災,必乘間進言,謂;「天心仁愛,人君因變示儆。譬如慈父於子,愛則教之,子能起敬起孝,則父怒必釋。人君側身修行,則天意必回。」帝嘉納之,特賜只孫燕服九襲及玉帶、楮幣,以旌直言。   □□嘗謂人曰;「天下事在宰相,宰相不言,則台諫言之。台諫不言,則經筵言之。備位經筵,得言人所不敢言於天子之前,吾願足矣!」大臣議罷奎章閣學士院及藝及監,□□進曰:「民有千金之產,猶設家塾延館客,豈有富有四海,一學房乃不能容耶!」帝聞而深然之,即日改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為崇文監,就命□□領之,又置檢討等職十六員以備進講。一日,進讀司馬光《資治通鑒》,因言國家當及斯時修遼、金、宋三史,歲久恐闕逸。後置局纂修,實由□□發之。又請行鄉飲酒於國學,使民知遜悌,及請褒贈唐劉?、宋邵雍;帝從其請,為之下詔。   既而,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未幾,復以翰林學士承詣召還。時中書平章闕員,近臣欲有所薦用,以言覘帝意,帝曰:「平章已有其人,今行半途矣。」近臣知帝意在□□,不復薦人。至京七日,感熱疾卒,年五十一。家貧,無以為斂。帝聞,為震悼,賜賻銀五錠。其所負官中營運錢,台臣奏以罰布為之代償。謚文忠。   子維山,材質清劭,侍禁廷,由崇文監丞擢給事中,遷同僉太常禮儀院事,調崇文太監,卒。 卷一百九十九·列傳第九十六   鐵哥 乞台普濟 也克吉兒 斡羅斯 博羅不花 慶童 愛薛 曲樞 伯都 伯帖木兒 脫虎脫 三寶奴 察罕   鐵哥,伽乃氏,迦葉彌兒人。   父斡脫赤,與叔父那摩俱學浮屠法。兄弟相謂曰:「吾國將亡,東北有天子氣,盍往歸之。」乃不降,太宗禮遇之。定宗師事那摩,以斡脫赤佩金符,巡行各路。憲宗即位,尊那摩為國師。授玉印,總天下釋教。斡脫赤貴用事,領迦葉彌兒萬戶,奏曰:「迦葉彌兒西陲小國,今尚未誠服,請往諭之。」詔偕近侍以往,其部奠不從,怒而殺之。帝發兵討平迦呈彌兒。元貞元年,追封斡脫赤代國公,謚忠遂。   鐵哥,少孤,從那摩入見憲宗。帝方良雞,輟賜鐵哥,鐵哥奉而不食。問之,對曰:「將以遺母。」帝奇之,加賜一雞。   世祖即位,幸香山永安寺,見書畏兀字於壁,問之。僧對曰:「國師兄子鐵哥書也。」帝召見,偉其容止,命直宿衛。憲宗晚年,以讒言稍疏世祖,那摩密白世祖,宜加敬慎,遂友愛如初。至是,帝將用鐵哥,謂左右曰:「吾以酬國師也。」時鐵哥年十七,詔擇貴家女妻之,辭曰:「臣母漢人,欲得漢人女為婦,臣不敢傷母心。」乃為娶冉氏女。久之,命掌御膳湯藥,日親密。   至元十六年,鐵哥奏:「武臣佩符,古制也,今長民者亦佩符,請省之。」從之。十七年,進正議大夫、尚膳監,帝諭之曰:「朕聞父飲藥,子先嘗之,君飲藥,臣先嘗之。今卿典朕膳,凡飲食湯藥,卿宜先嘗。」詔賜第於大明宮之左,留守段圭言:「賜第逼木局,不便。」帝曰:「鐵哥第近禁闥,便於宣召。木局稍隘,曷害?」高州人言:「州多野獸害稼,原捕以充貢。鐵哥白其擾民,不可聽。從之。   十九年,遷同知宣徽院,領尚膳監。內府食用圓米。鐵哥奏:「粳米一石,僅獲圓米四半,請非御用,止給常米。」帝韙之。進司農寺達魯花赤。從獵巴雅爾之地,獵者亦不剌金射免,誤中名駝,駝死。帝怒命誅之,鐵哥曰:「殺人償畜,刑太重。」帝亟命釋之。庚人盜鑿粳米者,罪死。鐵哥諫曰:「臣鞫庚人,其母病,盜粳米食母耳,請貸之。詔免死。二十二年,司農寺升為大司農司,秩二呂,進資善大夫、大司農。時有司供膳,多擾民,鐵哥奏曰:「屯田,則諸物立供。」從之。   二十四年,從征乃顏,至蘇爾圖之地,叛王塔布岱率兵奄至。鐵哥請設疑兵以退敵,於是帝張曲蓋,據胡床,鐵哥從容進酒。塔布岱覘之,懼有伏,遂引去。帝以金章宗玉帶賜之。   二十九年,進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以病足,聽輿轎入殿門。初,詔遣新附民種蒲萄於野馬川鴻和爾布拉克之地,鐵哥以北地苦寒,奏歲賜衣服,從之。   成宗即位,以先朝舊臣,賜鐵千兩、鈔十萬貫。他日,又賜以瑪瑙碗,詔曰:「此器,先帝所用,朕今賜卿,以卿久侍先帝故也。」大德元年,加光祿大夫。三年,乞解機務,從之,仍授平間政事、議中書省事。時諸王朝見,未有知故事者,帝曰;「惟鐵哥知之,使專司其事,凡稟饑金帛之數,皆遵世祖舊制。   八年,復拜中書平章政事。平灤大水,鐵哥奏加賑恤。十年,丁母擾,詔奪情起復。遼王托托入朝,從者執兵入大明宮,鐵哥劾止之,王懼謝。從幸晉山,饑民相望,鐵哥輒發稟賑之,已而自劾專擅,帝稱善不已。   武宗即位,賜金一百兩,加金紫光祿大夫,遙授中書右丞相。有告寧遠王闊闊出謀反者,鐵哥知其誣,廷辯之,由是闊闊出得釋,徒高麗。二年,領度支院,尋賜江州稻田五千畝。   仁宗即位,授開府儀同三司、太傅、錄軍國重事。奏:「世祖諸子,惟寧遠王在,宜賜還。」從之。二年,奉命詣萬守寺祀世祖神御殿,感疾歸,皇太后令內臣問疾,鐵哥附奏曰:「臣死無日,願太后輔陛下布惟新之政,社稷之福也。」未幾,卒。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秦國公,謚忠穆。加贈推誠守正佐理翊戴功臣,進封延安王,改謚忠獻。   六子:忽察,淮東宣慰使;平安奴,大平路達魯花赤;也識哥,同知山東宣慰司事;虎裡台,同知真定總管府事;亦可麻,同知都護府事;重喜,隆禧院副使。孫八人,伯顏,中書平章政事。   乞台普濟,河西人,本姓史氏。祖拉吉爾威,宿衛太祖。父考算爾威,材勇絕人,事世祖於潛邸,從平雲南,又從渡江攻鄂州。世祖即位,從討阿里不哥,授蒙古、唐兀軍民達魯花赤。   氣台普濟,幼從父出入世祖帷幄,後選侍裕宗,以敬慎聞。武宗生,是為皇曾孫,詔乞台普濟保育之。皇曾孫幼學,以其子也克吉兒侍讀。或遊戲廢學,則撻也克吉兒以誡之。每大會,宗王讀世祖大訓,必謂皇曾孫曰:「此汝異日所應為者,其謹之勿忘。」裕聖皇后以乞台普濟善於輔導,命四衛番直官,事必咨之。   大德二年,武宗鎮撫北庭,軍事悉委於乞台普濟。四年,以文移無印寶,入朝白其事,得裕宗信寶以歸。五年,海都入寇,敗之。令軍士表紅衣於甲,以自別;自是,賊望見紅甲軍,輒退走。   十一年,成宗崩,武宗欲棄大軍奔喪,乞台普濟曰:「使者但不告哀,須俟皇太后詔赴。」已而,仁宗奉皇太后削平內難,詔武宗入繼大統。即日,假乞台普濟平章政事。武宗即位,拜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封慶國公。七月,進儀同三司、太子太保。九月,加開府、太子太傅。至大元年二月,拜中書左丞相,加上柱國。四月,拜太保。六月,進太子太師。七月,加錄軍國重事。十一月,進右丞相。又授其兄阿拉克普濟榮祿大夫,兼都元帥;弟昂吉,榮祿大夫、司徒,遙授平章政事;日爾塞,榮祿大夫、宣政院使。期年之內,貴震一時。二年八月,立尚書省,進太傅、尚書右丞相。是年十二月,以病罷。皇慶二年,進封安吉王。延佑五年四月,卒。   子也克吉見、納裡日、爾祿。納裡日,光祿大夫,遙授中書左丞相,兼將作院使;爾祿,幼為少門,後賜御服帽,不祝發,僉宣政院事。   也克吉兒,年二十二,從武宗於北庭。海都逾金山至庫布哩,也克吉兒將左衛射士為前鋒,當賊驍將。既接戰,搏賊將墮馬,斬其首而還。武宗解御衣及馬鞍勒賜之。賊夜襲他部輜重,又將數百騎追敗之。四年,敗賊於昂吉爾圖。獲人畜無算。五年,海都大都大舉犯和林,戰於哈喇台,以數十騎出入敵陣,武宗乘之,賊始卻。十年,從武宗逾金山,斬獲萬餘。十一年,第諸將功,以也克吉兒為冠。   武宗即位,授資德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六月,賜虎符、大府院使、唐兀親軍都指揮使。七月,加特進、遙授中書左丞,又進知樞密院事,兼典瑞院使。至大元年五月,兼仁虞院使。十一月,拜御史大夫。仁宗即位,改知樞密院事。卒。   斡羅思,康裡氏。曾祖哈失伯,國初款附,為莊聖太后牧官。祖海都,從憲宗伐宋,戰歿於釣魚山。父明裡帖木兒,世祖時為必闍赤,累遷太府少監,追封益國公。   斡羅思,初為內府必都赤。二十一年,拜監察御史,出為雲南行洎時問,領雲南王府事,忤桑哥,被譖,籍其家。惟金,玉帶各一,黃金五十,皆上所賜者,乃以公用系官孳畜罪之。帝寢而不問。二十六年,置八番羅甸宣慰司,以斡羅思為宣慰使,諸蠻悉平,立持等司以守之。晉中奉大夫,賜虎符。遷八番順元等處宣慰司都元帥,賜三珠虎符。大德六年,授通奉大夫,兼管萬戶,晉天奉大夫。武宗立,召為中書左丞,領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大都屯田府事。尋晉榮祿大夫、中書右丞,兼翰林學士承旨,仍領武衛屯田。屢賜資產、第宅,皆固辭。遷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至大二年,召還,以病乞歸。皇慶二年卒,贈光祿大夫、益國公。子博羅不花、慶童。   博羅不花,初直宿衛為速古兒赤。至大元年,累遷翰林侍講學士,以父疾乞養歸。延佑四年,起為速古兒赤札撒孫,遷速古兒赤五十人之長,兼領後皇后宮寶兒赤。出為河南府同知。子察罕不花領其所掌宿衛。見文宗於汴,入為溫都赤。拜監察御史,累遷御史台經歷、中書右司郎中,授中憲大夫、隆禧總管府副達魯花赤。卒。   慶童,字明德。早以勳臣子孫受知仁宗,給事內廷,掌宿衛。累遷判大宗正府,兼上都留守,江西、河南二行省平章政事。入為太府卿,復為上都留守,又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   至正十年,遷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十二年,蘄黃賊攻陷杭州,慶童與行省相達實特穆爾遁走。城既復,省都事以下皆罷黜不敘,而慶童等釋不問。慶童大治官廨,募民為工役,償之以錢,杭民賴以存活。   十四年,脫脫以大兵圍張士誠於高郵,軍資取給於江浙,慶童規措有方,轉輸相屬,軍中賴之。   十六年,平江、湖州俱陷,義兵元帥方家奴屯杭州北關,所部白晝殺人,日肆劫掠,民患之。慶童白丞相達識帖睦爾曰:「師無紀律,何以克敵,必斬方家奴,乃可出師。」與達實帖睦爾入其軍,數而斬之,民大悅。既而苗軍元帥楊完者求娶慶童女,時達識帖睦爾方倚楊完者御張士誠誠,強為主婚,慶童不得巳與之。後楊完者益驕,達實帖睦爾不能堪,又使張士誠襲殺之,士誠遂據杭州。俄召慶童為翰林學士承旨,改淮南行省平章政事,未行,仍留江浙。十八年,遷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又拜江南台御史大夫。   二十年,召還,由海道至京師,拜中書平章政事。有譖其子剛僧與宮人亂,帝怒殺之。慶童遂移疾家居。   二十五年,起為陝西行省左丞相。慶童在江南,逼於張士誠,方國珍,在陝西,逼於李思齊,不能有所表見,但擁台、省虛位而已。   二十八年,召還京師。七月,明師至通州,帝出奔,命淮王帖木兒不花監國,慶章為中書左丞相以輔之。或問何以捍御,慶童曰:「吾知死所,尚何言哉!」城陷,慶童與帖木兒不花,平章政事迭兒必失、樸賽因不花,中書右丞張康伯,御史中丞滿川等,均不屈死之。   史臣曰:「元季群盜逢起,受撫於官則號為義軍。然大者據郡縣,小亦賊良民,以恣搏噬。而朝廷又以官爵寵之,故憑籍王命益無忌憚,此獎亂之道也。使元之君相能如慶童之待方家奴,則降賊懾於威令,雖張士誠、方國珍可使之馴服,況其餘之小丑!惜乎其不知出此也。」   愛薛,拂菻人,祖不阿里,父不魯麻失。   愛薛通拂菻語及星歷、醫學。有列邊阿答者以本欲教法事定宗,薦愛薛賢,召侍左右,直言敢諫。世祖在潛邸,深重之。   中統三年春,詔二月八日作佛事,集教坊伎樂及鑒輿法駕迎之。愛薛諫曰:「今高麗新附,李□復叛,天下疲弊,糜此無益之費,非所以為社稷計也。   帝喜納之。是月,帝幸長春宮,欲駐蹕,愛薛趣入,復力諫。帝愕然,拊其背曰:「非卿不聞此言。「促駕還。自是日見親近。   五年春,帝獵於保定之親安,日且久,乃從容於帝前,問供給之民,曰:「得勿妨爾耕乎?」帝為罷獵。從幸上都涼亭,大宴,諸王、群臣競起行酒。愛薛進曰:「此可飲乎?」上悟,抱愛薛置膝上,啐其頂,左手挽其須,以酒飲之,顧謂皇太子曰:「有臣如此,朕復何憂。」   八年,以愛薛副孛羅使於西北諸王,還,為賊所邀截,與孛羅相失。二年,始達京師。召見,以阿魯渾王所贈寶裝束帶進,帝大悅,謂左右曰:「孛羅生吾土,食吾祿,而安於彼。愛薛生於彼,家於彼。而忠於我,何相去之遠耶?」孛羅為阿魯渾所留,遂用事。後合贊與貝杜爭國,貝杜遣孛羅使於使於貝杜,事具諸王傳。故世祖斥其安於彼雲。愛薛拜平章政事,固辭。   十二年,拜秘書監。十三年,伯顏平江南還,阿合馬以飛語構之,愛薛叩頭諫,事得釋。十四年,領崇福院使。十九年,進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   大德元年,遙授平間政事。七年,帝不豫,秋八月地震,皇后召問:「卿知天象,災異殆民所致。」愛薛曰:「此天示警誡,民何與?願熟思之。」皇后曰:「卿何不早言。」曰:「臣事世祖及皇帝,雖寢食未嘗不見。臣今累月不入,侍言何由達?」皇后默然。   十一年,成宗崩,內旨索星歷秘文,愛薛厲色拒之。武宗即位,進金紫光祿大夫,封秦國公。至大元年六月,卒於上都,年八十二。皇慶元年,贈推誠協力贊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拂林王,謚忠獻。   六子:也裡牙,光祿大夫、秦國公、崇福院使,領司天台事,以與文宗逆謀,惠宗時詔暴其罪;腆哈,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黑廝,光祿卿;闊裡吉思,同知泉府院事;魯哈,廣惠司提舉;咬難,宿衛興聖宮。   曲樞,西域人。性縝密,為徽仁裕聖皇后宮臣。仁宗幼,以曲樞可任保傅,命侍仁宗。曲樞入典飲膳,出則抱負之,昕夕無間。大德九年,仁宗侍皇太后居懷孟,未幾復之雲中,曲樞俱隨扈。   成宗崩,仁宗入靖內難,迎武宗即位。仁宗為皇太子,拜曲樞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行大司農。未幾,進光祿大夫、領詹事院事,加特進,封應國公。至大元年,拜開府儀同三司、太子詹事、平章軍國重事、上柱國,依前大司農。又加太子太保,領典醫監事。明年,授太保、錄軍國重事、集賢大學士,領崇祥院、司天台事。延佑四年,詔於京師健德門外構園亭,以賜曲樞,名曰賢樂堂,且曰:「可為朕往來駐蹕之地。」後卒於官,贈太師,追封祁連王,謚忠惠。   子二人:長伯都,大德十一年,特授學士、嘉議大夫。遷中奉大夫、典寶監卿,加資德大夫、治書侍御史。至大元年,晉榮祿大夫,遙授中書平章政事。改侍御史。明年,拜中書參知政事。三年,進右丞。年三十二卒。子咬住。   次伯帖木兒,大德十一年,特授正議大夫、懷孟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兼管諸軍奧魯、管內勸農事,改府正,至大二年,遷中奉大夫、陝西等處行尚書省參知政事。三年,入為太子家令,遷正奉大夫。四年,遷資德大夫、大都留守,兼少府監,擬擢侍御史,改除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未幾,復為大都留守,兼少府監、武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皇慶元年,加榮祿大夫。卒,贈太傅,追封文安王,謚患憲。子二人:醒澤都、蠻子。   脫虎脫,畏兀氏族。武宗即位,以潛藩之舊,授宣政院使。   是年九月,詔立尚書省,分理財用,以脫虎脫、教化、法魯忽丁三人任省事,令其自舉官屬。御史台臣言:至元中阿合馬綜理財用,立尚書省,三年併入中書。其後桑哥用事,復立尚書省,事敗,又併入中書。自大德五年以來,四方地震、水災,歲仍不登,百姓重困,便民之政,正在今日。頃又聞立尚書省,必增置所司,濫設官吏,殆非益民之事也。且理財在從,若止命中書整飭,未見不可。臣等隱而不言,懼將獲罪。帝曰:「卿言良是,脫虎脫等願任其事,姑聽之。既而,詔脫虎為宣政使,教化留京師,其餘尚書省官各任以職事,遂中格。」   至大二年,遷中書左丞。是年,樂實言:「鈔法大壞,變法以維之。」且圖新鈔式以進。又與保八議立尚書省,詔乞台普濟、塔思不花、赤斤鐵木兒、脫虎脫集議以聞。保八奏:政事得失,皆前日省臣所為。彼懼為罪,敦原更張?陛下若矜恤臣等所議,請立尚書省,舊事從中書,新政從尚書。請以乞台普濟、脫虎脫為尚書丞相,三寶奴、樂實為平章,保八為右丞,王羆參知政事。」帝並從之。塔思不花言:「此大事,乞與老臣詳議。」不聽。   八月癸酋,遂立尚書省,以脫虎脫為左丞相。是月,命脫虎兼領右衛率府事。脫虎脫等奏:「中書省逋欠錢糧、應追理者,宜存斷事官十人,余皆併入尚書。」又言:「往者大辟獄具,尚書省議定,令中書省裁酌以聞,宜依舊制。」從之。詔:天下敢有沮撓尚書省事者,罪之。改造至大寶鈔,頒行天下。事具《食貨志》。已而以大都建佛寺,立行工部,命脫虎脫領之。脫虎脫等又奏:「三宮內降之旨,中書省奏請勿行,臣等請仍舊行之。倘於大事有害,則奏聞可也。」又奏:「中書政務,乞盡歸臣等。至元二十四年,凡宣敕亦尚書省掌之。今臣等議:「乞從尚書省任人,而以宣敕散官委之中書。帝並韙其言。其攬權罔上,事多類此。   三年,遷右丞相,定稅課法及脫課官等第,以歷代銅錢與至大錢並用。六月,加太師。詔與三寶奴總理百司庶務。脫虎脫等奏:「宣微院稟給日增,宜分減。」帝曰:「比見後宮飲膳,與朕無異,有是理耶?其核實減之。」又敕:尚書省事繁重,諸司有才識明達者,先從尚書省選任。十一月,加錄軍國重事,封義國公。是年,誣奏都指揮使鄭阿思蘭等十七人謀不軌,盡殺之,天下冤之。   四年正月,武宗崩。越三日,仁宗罷尚書省,以脫臣脫等變亂舊章,與三寶奴、樂實、保八、王羆俱伏誅。   三寶奴者,至大元年封渤國公,六月,加錄軍國重事。二年,拜尚書平章政事。先是三寶奴以罪謫武昌,與翟萬戶妻劉氏往來。及為執政,劉氏至京師上謁,不為所禮,見榻上有逃婢所竊鞍帕,即詣御史台訴三寶奴奪所欺所進亡宋玉璽一、金椅一、夜明珠二。鞫之,亡實,杖劉氏,斬書狀人喬瑜。   三年,進尚書左丞相,加太保,又賜號答拉罕。奏:「省部官惰窳,請敕其晨集暮散,後至都便宜罷之,不必奏聞。其抵任一二月稱病者,杖免。」從之。三寶奴等密勸廢仁宗,立周王為皇太子,事具《亦納脫脫傳》。仁宗深惡之。及武宗崩,與脫虎脫等同日伏誅。   子哈剌拔都兒,累官知樞密院事。追封三寶奴郢城王,謚榮敏。   史臣曰:「自世祖至武宗,凡三立尚書省。聚斂之臣災及其身,無足論者。然脫虎脫等視阿合馬、桑哥罪,宜末減。仁宗以私憾殺之,過矣。   察罕,西域板勒紇城人。   父伯得那,太宗十年旭烈兀伐宋,圍安豐,裨將伯要台薄城下,城人執長鉤及之,懸以上,伯得那在後隊,奮出助伯要台,引卻,人、鉤俱墜,戮於陣前,宋人為之奪氣。旭烈兀壯之,賜各拔都。河東陝右諸路為旭烈兀分地,以重合剌馬總管,治解州,至是命伯德那為副總管。伯德那因家焉。僧人誣道士置酒謀毒旭烈兀,有司逮捕數百人治之。伯德那以事至和林,見旭烈兀,白其誣,事得釋。旭烈兀欲使代重合剌為總管,伯德那固辭,賜西錦名馬以旌其讓。重合剌者,旭烈兀之愛將,賢伯德那之讓,以養女李氏妻之,生六子。   察罕,其長子也。幼穎悟,誦諸國字書,為行軍府奧魯千戶,湖廣參知政事奧魯赤闢為蒙古都萬戶府知事。奧魯赤進平章,復闢為理問,政事悉委裁決,且令諸子受學。   至元二十四年,從鎮南王征安南,師次富良江,安南世子遣其叔父詣軍門,自陳無罪。王命察罕數其罪而責之,使者辭屈,世子率眾遁。   二十八年,授樞密院經歷。未幾,從奧魯赤移治江西寧都。民言:「某鄉石上雲氣五色,視之,玉璽也。不以兵取,恐為居人所有。」眾惑之。察罕曰:「妄也,是必構害仇家者。」核之,果然。前後從奧魯赤出入湖廣、江西省,凡二十一年。   大德四年,御史台奏僉湖南按察司事,中書省奏為武昌路治中。丞相哈剌哈孫曰:「察罕廉潔,固宜居風憲,然武昌大郡,非斯人不可治。」竟除治中,廣西妖賊高仙道以左道惑眾,平民詿誤者以數千計。既敗,湖廣行省命察罕與憲司雜治之,議誅首惡數人,余悉縱遣,且焚其籍。眾難之,察罕曰:「吾獨當其責,諸君無累也。」以治最聞,擢河南省郎中。   武宗即位,河南平章囊家台薦之。驛召至上都,賜廄馬二匹、鈔一千貫、銀五十兩,曰:「卿少留,行用卿矣。」仁宗為皇太子,授察罕詹事院判,進僉詹事院事,賜銀百兩、錦二匹,遺先還大都,立詹事院。仁宗至,謂曰:「上以故安西王地賜我,置都總管府,卿其領之。勿以詹事位高,不屑此也。進卿秩資德大夫。」察罕辭,改正奉大夫,授以銀印。至大元年,命閱戶口江南,還,進太子府正,加昭文館大學士,遷家令。   武宗崩,仁宗哭泣不已,察罕啟曰:「天下重器懸於殿下,縱自苦,如宗廟、太后何?」仁宗輟泣曰;「囊者大喪,必命浮屠,何益?吾欲發府庫以賑鰥寡孤獨,若何?」曰:「發政施仁,文王所以為聖。殿下行之,幸甚!」東宮故有左右衛兵,命察罕與囊加台總右衛,且令慎擇官屬。   仁宗即位,拜中書參知政事,總持綱紀,識者謂得大臣體。帝嘗賜枸札酒,曰:「以益卿壽。」又語宰相曰:「察罕清素,可賜金束帶、鈔萬貫。」前後賞賚不可勝計。皇慶元年,進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中書省事。乞歸解州,立碑先瑩。許之。   晚居德安白?山別墅,以白雲自號。及入覲。帝望見曰:「白雲先生來矣。」其寵遇如此。帝嘗問:「張良何如人?」對曰:「佐高帝興漢,功成身退,賢者也。」又狄仁傑,對曰:「當唐室中衰,能保社稷,亦賢相也。」因誦范仲淹所撰狄仁傑碑,帝歎息良久,曰:「察罕博學如此。」已而譯《貞觀政要》以獻,帝大悅,詔繕寫,遍賜左右,且詔譯《帝范》,又命譯《脫必赤顏》名曰《聖武開天紀》及《紀年纂要》、《太宗平金始末》等書俱付史館。後以病請告。暨還朝,帝御萬歲山圓殿,與平章李孟入謝,帝曰:「白雲病癒邪?」頓首對曰:「老臣衰病,無補聖明,荷陛下哀矜,放歸田里,幸甚!」命賜茵以坐,顧李孟曰:「知止不辱,今見其人。朕始以答剌罕、不憐吉台、囊加台等言用之,誠多裨益。有言察罕不善者,其人即非善人也。」又語及科舉並前古帝王賜姓命氏之事,因賜察罕姓白氏。   初,察罕生,其夜月白如晝,相者賀曰:「是兒必貴。」國人謂白為察罕,故名察罕。既致仕,優遊八年,以壽卒。   子外家奴,太中大夫、武岡路總管;李家奴,早卒;忽都篤,承直郎、高出府判官。孫九人,知名者:闊闊不花、哈撒。察罕弟朵羅台,性至孝,高尚不仕,朝遷旌其閭為孝子。 卷二百·列傳第九十七   阿沙不花 亦納脫脫(鐵木兒塔識 達識 帖睦邇 伯撒裡)   阿沙不花,康裡氏。初,太祖親征康裡而有其地。阿沙不花祖母苫滅古麻裡氏,有孤子二:曰曲律,曰牙牙,皆幼,置褚中,負以橐駝來朝。時太祖已崩,乃以二子覲於太宗,曰:「此康裡之遺胤,不可為人所得,辱於奴隸。幸陛下矜恤之。」遂留居和林。憲宗即位,召二子入直宿衛,領昔寶赤,遣古麻裡氏歸康裡。九年,古麻裡氏再至和林,世祖賜以田宅,使居興和天城之大羅鎮。牙牙生六子:曰孛別捨兒;曰和者吉,追封榮王,謚忠武;曰不別,遙授甘肅行省右丞;曰斡禿蠻;曰阿沙不花;曰亦納脫脫。   阿沙不花年十四,入侍世祖,占對詳明,特被親幸。西番遣使者奏事,已行一日。帝問大臣,前使者何所請,皆不能對。阿沙不花從旁代奏,帝怒曰:「卿等任天下之重,反不及一童子耶!」後故令門者勿納,以試之,阿沙不花自水竇入。帝喜之,諭門衛聽其出入勿禁。   乃顏叛,諸王納牙等皆應之。帝問計於阿沙不花,對曰:「宜先撫定諸王,使叛者勢孤。」帝曰:「善。」阿沙不花使於納牙,納牙請降,諸王亦次第反正。乃顏平,以阿沙不花為西手千戶,領昔寶赤。帝欲徒興和桃山之民,空其地為昔寶赤牧廠。阿沙不花固請留三千戶以給鷹食,民德之。   至元三十年,從成宗討海都,有功。入為大宗正府也可札魯忽赤。前札魯忽赤脫兒速以贓聞,帝命阿沙不花鞫之,論如律,就命阿沙不花代其位。帝目之曰:阿即速,譯言閻羅王也。朱清、張瑄有罪抵死,命阿沙不花籍其家,具以實,奏賜宅一區、鈔一萬五千緡,兼兩城兵馬指揮司達魯花赤。   成宗崩,皇后及丞相阿忽台等謀立安西王阿難答。是時武宗遣脫脫至京師,丞相哈剌哈孫使亟歸報命。皇后已密諭通政使不給脫脫驛馬,阿沙不花知事急,與同知樞密院事察乃先一日署之書,脫脫始乘驛而返。仁宗至京師。有飛語安西王將因賀仁宗生日謀為變。阿沙不花與哈剌哈孫前期白仁宗,詐稱受成宗遺命,召阿難答計事,至即執送上都,盡誅阿忽台等,內難始平。仁宗以皇弟監國,遣使迎武宗不至,告太后,非阿沙不花往不可。乃使奉衣服、尚醞見武宗於野馬川,具奏監國所以防他變,臣萬死保其無他。帝悅,解御衣賜之,拜中書平章政事,軍國大事並聽裁決。   帝至上都,加特進太尉,依前平章政事,命與塔思不花治阿難答黨與,奏釋囊加真等三十餘人。一日,帝出內府鈔十五錠,賜近臣蹴鞠者。阿沙不花力諫,竟阻之。有盜內府金者,阿沙不花退朝遇之,見其惶遽,詰之,得黃金五十兩、白金百兩。帝命賜阿沙不共,辭曰:「此非臣所應者,請入金贖盜死罪。」帝允之。   入侍於五花殿,見帝容色日悴,乃進曰:「八珍之味不知御,萬金之軀不知愛,此古人所戒也。陛下曲櫱是耽,嬪嬙是好,猶兩斧伐孤樹,未有不顛仆者。陛下縱不自愛,如宗廟社稷何?」帝大悅曰:「非卿不聞此言。」命進酒。阿沙不花頓首謝曰:「臣欲陛下節飲而反勸之,是臣言不足信也。」帝為罷飲。進右丞相,行御史大夫、平章政事,加錄軍國重事,兼廣武康裡衛親軍都指揮使,封康國公,累遷知樞密院事。至大二年十月卒,年四十七。至正元年,贈純誠一德正憲保大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右丞相、上柱國,追封順寧王,謚忠烈。   其繼室別哥倫氏亦有至行,嫠居三十餘年,未嘗妄言笑,詔旌其門。子海亦兒,順寧府達魯花赤;伯嘉訥,大都尹民梅凍兒誣海商一百十六人為盜,掠其資,伯嘉訥讞之,平反其獄,累遷翰林侍讀學士、中政院使,卒。   亦納脫脫,少從其兄斡禿蠻獵近畿,翰禿蠻使獻所獲於世祖。帝偉其儀狀,留直宿衛。成宗即位,奉詔賜太傅伯顏名鷹,伯顏深重之,謂脫脫曰:「吾老矣,他日可大用者,未見汝比也。」   大德三年,武宗出鎮北庭,脫脫從行。五年,從武宗敗海都於杭海,將戰,帝欲策馬先登,在脫脫執轡力諫,帝怒揮鞭抶其手,不退。帝不得已而止。後與大將朵兒答哈語及之,對曰:「太子在軍中,如身有首,衣有領,設或不虞,眾安所附,脫脫之諫可謂忠臣。」帝悅。   成宗大漸,脫脫適以事入都,丞相哈剌哈孫使馳報武宗,且勸進。事具《哈剌哈孫傳》。仁宗既定內難,太后以兩皇子星命付術士推算,問所宜立,曰:「重光大荒落有災,旃蒙作噩長久。」旃蒙作噩者仁宗年干也。太后頗惑其言,遣近侍朵耳告於武宗曰:「汝兄弟二人,皆我所出,豈有親疏,術士所言運祚修短,不可不思。」帝默然,屏人謂脫脫曰:「我捍御邊陲,勤勞十年,又次序居長,宜登大位。今太后以星命休咎為辭,天道茫昧,誰能豫知?設我即位之後,上合天心,下副民望,雖祚短亦足以垂名萬世,術士之言,殆恐奸人教之。汝為我往察其事,疾歸報我。」脫脫既行,帝親率大軍由西道,命大將按灰由中道,床兀兒由東道並進。   脫脫至大都,以帝語奏聞。太后愕然曰;「修短之說,乃我為太子遠慮。今議已定,太子不速來何為?」既而太后與仁宗密諭脫脫,令解釋帝之嫌疑。帝至旺古察都,遇脫脫,使驂乘。脫脫具奏太后、仁宗之語,帝感悟。及即位,立仁宗為皇太子,三宮卒無間言。   先是,帝命脫脫同知樞密院事,及還,問已視事否?對曰:「今德音未下,而扈從之臣攙取爵位,誠恐有累聖德,故不敢受。」帝嘉歎之。帝素銜知樞密院只兒哈忽,欲誅之。脫脫諫曰:「陛下新即位,遽殺大臣,知者以為彼有罪,不知者以為報怨,恐人人自危。況只兒哈忽習先朝掌故,今固不可少也。」乃宥之。進中書平章政事,拜御史大夫。六月,遙授左丞相。八月,封秦國公,又改江南行台。至大元年,復入為御史大夫。二月,改仁虞院使。六月,加上柱國、太尉。十一月,拜中書左丞相。二年,改知樞密院事。   三年,海都子察八兒來朝,宴於內廷。故事,大宴必命近臣敷宣訓辭,脫脫薦只兒哈忽具訓辭以進,甚稱帝意。歎曰:「博爾術、博爾忽先朝人傑,脫脫今之人傑也。」即以其詞授脫脫。及就席,脫脫陳西北諸王始終離合之由,去逆效順之節,聽者傾服。是年,遷尚書省右丞相,脫脫固辭,乃奏曰:「爵及比德,賞及罔功,緩急之時何所倚賴。又中書掌錢糧、工役、選法、刑律十二事,若從臣言恪遵舊制,則臣可黽勉從事。不然,用臣何補。」帝乃令濫受宣敕者赴所司繳納,僥倖之路為之一塞。宗王南忽裡為部人所訐,脫脫辨其誣,抵言者罪。宗王牙忽禿索逃民於齊王八不沙部內,鄰藩欲奉齊王攻牙忽禿,齊王懼,奔於牙忽禿以避之,牙忽禿遂告齊王謀反。脫脫按驗得實,釋齊王,而徒牙忽禿於嶺南。邊將脫火赤請以新軍萬人益宗王醜漢,廷議使脫脫給其資裝。脫脫言,時方寧謐,不宜挑釁生事,辭不行,乃使左丞相禿忽魯、平章政事也先帖木兒往給之,幾至激變,人皆服其有識。是時左丞相三寶奴等勸武宗立周王為皇太子,脫脫謂三寶奴曰:「國家大計,不可不慎。皇太子親平內難,功在社稷,且儲位已定,兄弟叔侄世世相承,孰敢紊其序者?」三寶奴曰:「今日兄授弟,異日叔當授侄,能保之乎?」脫脫曰:「在我不可食言,彼如失信,天實鑒之。」事遂寢。四年,復拜中書左丞相。   仁過即位,出為江浙行省左丞相。鐵木迭兒既議立英宗為皇太子,乃譖脫脫武宗舊臣有貳心。詔逮至京師,既至,帝察其無他,復遣歸。未幾,遷江西行省左丞相。   英宗即位,召拜御史大夫,鐵失陰忌之,奏改江南行台。復嗾言者劾其擅離官守,杖一百七,徒雲南。會鐵失伏誅,事乃解。泰定四年卒,五十六。脫脫階至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封馮國公。至正初,加贈推誠全德守義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如故,追封和寧王,謚忠獻。   九子:曰霸都,仁虞都總管府達魯花赤;曰鐵木兒塔識;曰玉樞虎兒吐華,由中書右丞拜中書平章政事,分省彰德,出為四川平章政事;曰達世帖睦邇;曰哈答不花;曰阿魯輝帖木兒;曰脫烈,太府太監;曰哈達帖木兒,大都留守;曰汪家閭,僉資正院事。   脫脫兄和者吉四子:曰燕不憐,遼陽行省平章政事、太保、興國公,贈推誠效節佐運翊亮功臣、太師,追封興寧王,謚忠襄;曰燕八思,提調大司農;曰別不花,嶺北行省平章政事;曰伯撒裡。   鐵木兒塔識,字九齡,資稟宏偉,讀書穎悟絕人,事明宗於潛邸。文宗即位,由同知都護府事累遷禮部尚書、參議中書省事,擢陝西行台侍御史,留為奎章閣侍書學士,再遷同知樞密院事。後至元六年,拜中書右丞。初伯顏議廢科舉,鐵木兒塔識力爭,訖不署其奏牘。至是復奏行之。金山大雪,遣鐵木兒塔識與知樞密院眾家奴繼銀鈔及衣表裡賑之。鐵木兒達識聞命即行,不憚皸瘃,民德之。   至正元年,進平章政事。每入直,帝為御宣文閣,詢以治道,至夜分乃罷。二年,帝有事於南郊,鐵木兒塔識奏,熙事慶成,宜均惠於下。詔賜民明年田租之半。嶺北不主五穀,歲募商民和糴為兵餉,費官鹽多,鐵木兒塔識請輸京倉米百萬石於和林,由是兵食足而官鹽不耗。閩浙鹽額日增,課日絀,鐵木兒達識請歲減十萬引,以紓亭戶之力;從之。日本商百餘人,遇風漂入高麗,高麗人掠其資,表請沒入為奴。鐵木兒塔識持不可,資遣之,日本上表稱謝。俄日本僧告其王使人刺探國事,鐵木兒塔識曰:「刺探在敵國則可,今四海一家,何用刺探。果有之,使睹中國這盛,亦可令遠人懾服。」僧歎息曰:「真宰相之言也。   五年,拜御史大夫,奏言:「近歲大臣獲罪,重者夷族,輕者籍其妻孥。皇祖聖訓:「父子罪不相及,請除之。」著為令。未幾,復為平章政事,位次右丞相。舊法,細民糴於官倉,月出印券給之,其直斗三百文,謂之紅帖米,頒籌給之,盡三月止;其直斗五百文,謂之散籌米。豪民買籌帖以為利。鐵木兒塔識請別出米二十萬石為官市,以鈔五十易米一升,奸弊遂絕。   七年,拜中書左丞相、錄軍國重事,兼領經筵。鐵木兒塔識固辭,不允,乃拜命。鐵木兒塔識修飭綱紀,立內外通調之法,朝臣外補者許陛辭,責以成效,外吏有名績者,亦次第甄拔,登之台、省。先是僧與齊民均受役於官,其法中變,鐵木兒塔識奏復其舊。衍聖公階四品,奏升二品。中書,故事用老臣參議大政,事久不行,奏薦腆合、張元樸等四人用之,皆當時夙望也。帝嘗問:「為治何先?」對曰:「莫先於法祖宗。」帝曰:「王文統奇才也,朕恨不見其人。」對曰:「世祖行仁義,而文統言利,此乃世祖之罪人。文統復生,猶當遠之,何足廑聖念乎?」帝為改容。是年九月,從幸上都,卒,年四十六。贈開誠濟美同德翊運功臣,太師、中書右丞相、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冀寧王,謚文忠。   鐵木兒塔識既卒,執政奏:「相位不可久虛。」帝曰:「鐵木兒塔識有兼人之才智,後難為繼。朕當徐思之。」諸王月尼別使者入見,帝顧謂知樞密院阿直剌曰:「鐵木兒塔識籌邊事皆與朕意合,斯人豈可復得?」因俯首歎息久之,其為帝所眷如此。子拔都兒,襲領昔寶赤。   達識帖睦邇,字九成。與其兄鐵木兒塔識俱肄業太學,通經史文義,尤善書。由太府監提點,擢治書侍御史,以言事罷。除同知樞密院事,擢中書右丞、翰林學士承旨,遷大司農卿。至正七年,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初達識帖睦邇父脫脫,浚杭州運河以通舟楫,大為民利。至是,達識帖睦邇復浚之,父老思脫脫遺愛,為之感泣。明年,又入為大司農。九年,除湖廣行省平章政事。沅、靖、柳、桂等路徭賊就撫,達識帖睦邇以賊反覆不可料,奏請置三分省:一治靜江,一治沅、靖,一治柳、桂,以左右丞、參政分駐其地,罷靖州路總管府,改立靖州軍民安撫司,設萬戶府,益以戍兵。從之。俄召還,復為大司農。   十一年,命與浙東宣慰使泰不華招諭方國珍。十二年,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旋改淮南行省。達識帖睦邇在淮南數年,帝遣使慰勞,加開府儀同三司。十五年,入為中書平章政事,又出為江浙行省左丞相,加金紫光祿大夫。尋兼知樞密院事,許以便宜從事。時江淮盜起,南北阻絕。達識帖睦邇任用非人,賣官鬻爵,視賄之輕重以為高下,所部郡縣淪陷,亦不以為意。   十六年,張士誠逼杭州,達識帖睦邇遁走富陽,獨萬戶普賢奴嬰城固守。時楊完者屯嘉興,引兵擊敗士誠,達識帖睦邇乃還。完者軍無紀律,所至鈔掠,民怨之。然士誠畏其強,乃遣蠻子海牙以書詐降,達識帖睦邇持不可,完者固勸,乃許之。士誠要王爵,不許,又請授為三公,達識帖睦邇曰:「三公非有司所得請,我不敢專。」達識帖睦邇言雖持正,然實幸其降。乃授士誠太尉。帝以士誠降,為達識帖睦邇功,亦加達識帖睦邇太尉。   士誠欲圖完者,達識帖睦邇以完者強娶平章慶童女,亦厭之,乃密與士誠定計,襲殺完者。事具《楊完者傳》。未幾,士誠遂據杭州,自立為吳王。   其弟士信勒達識帖睦邇移咨省院,自陳老病乞退,又言丞相之任非士信不可。士信乃自為左丞相,徒識帖睦邇至嘉興,峻共垣牆錮之。   士誠諷行台請於朝,實封己為吳王。御史大夫普化帖木兒不從,索印,又不與,遂仰藥死。後數日,達識帖睦邇聞之,歎曰:「大夫且死,吾不死何為?」亦飲藥酒死。   伯撒裡,至順二年由燕王宮相拜中書平章政事。後至元二年,出為江西平章政事。盜起海南,遣諸將平之。五年,城西大火,伯撒裡登城望拜,反風火熄。明日,出私財以振災民,江西為立惠政碑。進左丞相。至正二十五年,召拜中書右丞相。九月,封永平王。未幾卒。   史臣曰:「阿沙不花諫武宗,脫脫責三寶奴,鹹不愧大臣之言。然仁宗廢先君之舉,脫脫不諫,亦不免於困辱。蓋前直而後詘者歟?鐵木兒塔識敦崇儒術,為時名相。達識帖睦邇用張士誠,卒為士誠所賣,自經溝瀆,何足算哉!」 卷二百一·列傳第九十八   李孟 敬儼 郭貫 劉正 王毅 高昉   李孟,字道復,潞州上黨人。曾祖執,金末舉進士不第,以行義稱於時,祖昌祚,授金符,潞州宣撫使。父唐,夔州經歷,以歷官秦蜀,徒家漢中。   孟生而敏司,十歲能文,倜償有大志。博通經史,善論古今治亂,一時名儒商挺、王博文、魏初等,皆折行輩興交。唐友郭彥通,名知人,語唐曰:此兒骨相異常,宰輔器也。」至元十九年,四川行省闢為捅,不赴,調晉原縣主簿,又辭。行台交薦,亦不就。後以事至京師。中書參知政事楊吉丁一見奇之,薦於裕宗,得召見東宮。未幾,裕宗卒,不及擢用。選授梓潼縣主簿。   成宗即位,命採訪先朝聖政,以備史官紀述。陝西省臣使孟討論編次,奏進之。時武宗、仁宗皆未出閣,微仁裕聖皇后求名儒輔導,有薦孟宜為太子師傅,用召孟侍左右。大德元年,武宗撫軍北方,仁宗留宮中,孟日進格言,多所裨益。詔授太常少卿,執政以孟未嘗一造其門,沮之。改禮部侍郎,命亦中寢。   仁宗侍昭獻元聖皇后居懷州,又如官山,孟常單騎以從,每奏曰:「堯舜之道,教弟而已。今大兄在朔方,大母居外,殿下當先意承志,以慰親心,則孝弟之道得矣。」仁宗深納其言,有暇,輒就孟講論前朝得失成敗及君臣父子之義。後仁宗即位,嘗與群臣語,握拳示之曰:「所重乎儒者,為其維持綱常,如此其固也。」帝崇儒重道,實孟啟之。   成宗崩,安西王阿難答與左丞相阿忽台密謀構亂,右丞相哈剌哈孫哈剌罕遣使來告,仁宗疑而未行,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訓也。今宮車晏駕,大太子居萬里之外,宗廟社稷危在旦夕,殿下當奉大母急還京師,以折奸謀,固人心。不然,國事未可知也。仁宗猶豫未決,孟復進曰:「邪謀既成,以一紙書召還,則展下母子且不自保,豈暇論宗社乎?仁宗曰:「先生言及宗廟社稷之福。」遂奉太后還京師。   時哈剌哈孫稱病堅臥,仁宗遣孟往候之,達皇后使人問疾,絡繹不絕,孟入,長揖而坐,引手診其脈,人以為醫者,不之疑。既知皇后臨朝有日,還告曰:「事急矣,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不可不早圖之。」   左右皆不能決,惟曲出、伯鐵木兒與孟同。或曰:「皇后八璽在手,四衛之士,一呼而應者累萬,安西府王府中從者如林。殿下侍衛寡弱,不過數十人,兵仗不備,赤手而往。事未必濟,不如靜守以俟阿合之至,然後圖之未晚也。」阿合,譯言兄,謂武宗也。孟曰:「群邪背棄祖訓,黨附中宮,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不與。殿下入內庭,以大義責之,則凡知君臣之義者,無不為殿下用,何求而弗獲?清宮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王既正位號,縱大兄至,彼安肯退就藩服,亦師必有喋血之禍,宗社危矣!危身以及其親,非孝也。遺禍難於兄,非弟也。得時弗為,非智也。臨機不斷,非勇也。仗義而動,事必萬全。」   仁宗曰:「當以卜決之。」命召卜人,既至,孟出語之曰:「大事待汝而決,但言吉可也。」人筮,皆九。孟曰:「筮不違人,是謂大同,時不可以失!」仁宗喜,乃上馬。孟及諸臣皆步從,入自延春門,哈剌哈孫自東掖門來就之。至殿廓,收首謀及同惡者悉下於獄,奉御璽北迎武宗,中外翕然。   仁宗監國,授孟參知政事。孟久在民間,知閭閻疾苦,損益庶務,悉中利病,速近無不悅服。然特抑絕僥倖,群小多怨之,孟不為動。事定,乃言於仁宗曰:「執下舌臣,當自天子親用,今鑾輿在道,孟未見顏色,不敢冒當重任。」固辭,弗許,遂遁去,隱於許州陘山。   夏五月,武宗即位,有言於帝曰:「內難之初定也,李孟嘗勸皇弟自取,如彼言,豈有今日。」武宗察其誣,弗聽。仁宗亦不敢復言孟。   至大二年,仁宗為皇太子,嘗侍帝同太后內宴,飲半,仁宗慼然改容,帝顧語曰;「吾弟今日不樂,何所思耶?仁宗從容起謝曰:「賴天地祖宗神靈,神器有歸,然成今日母子兄弟之歡者,李道復之功為多,適有所思,不自知其變於色也。」帝友愛,感其言,怒命搜訪之。   三年春正月,入見武宗於玉德殿。帝指孟,謂宰執大臣曰:「此皇祖妣命為朕師者,宜速任之。」三月,特授榮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集賢大學士、同知微政院事。   仁宗嗣位,真拜中書平章政事,進階光祿大夫,諭之曰:「卿,朕之舊學,其盡心以輔朕不及。」孟以國事為己任,節賜與,重名爵。貴戚近臣惡其不便於己,而心服其公,無間言。孟言:「人君之柄,在賞與罰,賞一善而天下勸,罰一惡而天下懲,乃不失所施。若賞罰不足勸懲,何以為治?」遂奏雪冤死者,復其官蔭,濫冒名爵者,悉奪之,罷僧道官,使釋老之徒不敢與有司抗,天下翕然頌之。   仁宗夙知吏弊,欲痛為劃除。孟進言曰:「吏亦有賢者,在乎變化激厲之而已。」帝曰:「卿儒者,宜與吏氣類不合,而曲相庇護如此,真者之言也。」時承平日久,風俗奢靡,車服僭擬,上下無章,近臣恃恩,求請無厭。宰相不為裁製,更相汲引,耗竭公儲,以為私惠。孟言:「貴賤有章,所以定民志;賜與有節,所以勸臣工。請各為之限制。」又請停罷土木營繕,帝皆從之。   孟在政府,自視常若不及。每因間請曰:「臣學聖人之道,遭遇陛下,陛下堯、舜之主也。臣不能使天下為堯、舜之民,上負陛下,下負所學,乞罷政權,避賢路。」帝曰:「朕在位,必使卿在中書,朕與卿相與始終,自今其勿復言。」賜孟爵秦國公,帝親授印章,命學士院降制。又圖其像,敕詞臣為之贊,及御書「秋谷」二字賜之。入見,必賜坐,語移時,稱其字而不名。帝常語近臣曰:「道復以道德相朕,致天下太平。」賜鈔十萬貫,令將作為治第。孟辭不受。皇慶元年正月,授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仍平章政事,賜潞川田二十頃。未幾,請告歸葬其父母,帝餞之曰:「事已,速還,毋久留,孤朕所望。」十二月,入朝,帝大悅,慰勞甚至,因請謝事,優詔不允,請益堅,乃命平章政事議中書省事,依前翰林學士承旨。   二年夏,氣還秦國公印,奏三上,始如所請。帝與孟論用人之方,孟曰:「人材所出,固非一途,然唐、宋、金科舉得人為盛。今欲興天下之賢能,莫如科舉,又必先德行經術,乃可得真材也。」帝深然其言,決意行之。延祐元年十二月,復拜平章政事。二年春,命知貢舉,及廷策進士,為監試官。七月,進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改封韓國公。四年七月,以衰病不任事,乞解政權,帝不得已從所請,復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   延祐七年,仁宗崩,英宗初立,鐵木迭兒復相,以孟不附已,構於太皇太后,盡收前後封拜制命,仍僕其祖墓碑,降授集賢侍講學士、嘉議大夫,度孟必辭,因中傷之。孟拜命欣然,適翰林學士劉賡來慰問,即與同入院。宣微使以聞曰:「李孟今日供職,舊例當賜酒。」帝愕然曰:「李道復乃肯俯就集賢耶?」時鐵木迭兒子八爾吉思侍帝側,帝顧謂曰:「爾父謂彼不肯為是官,今定何如!」由是讒不得行。嘗語人曰:「才臣待罪中書,無補於國,聖恩寬宥,不奪其祿,今老矣,何以報稱。」帝聞而善之。至治元年卒,年六十七。御史累章辨其誣,詔復元官。後贈舊學同德翊戴輔治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魏國公,謚文忠。   孟宇量閎廓,材略過人,三入中書,中外利弊,知無不言。皇慶、延祐之世,每一政之秕,皆以為鐵木迭兒所為,一事之善,必歸之於孟焉。   子獻,字伯征,由參議中書省事,拜治書侍御史,累遷御史中丞、同知經筵事。   史臣曰:「張?、李孟,俱稱緊相。?忤鐵木迭兒,至於困辱,孟鑒?之受禍,逡巡引避,不敢復論其奸。然鐵木迭兒再相,孟亦不免於降黜。是以守道之君子,寧為?之直,不為孟之詘也。」   敬儼,字威卿,其先河東人,後徒易州。五世祖嗣徽,金參知政事。父元長,有學行,官至太常博士。   儼,其仲子也。幼嗜學,善屬文。御史中丞郭良弼薦為殿中知班,受知於月呂魯那寅,累辟太傅、太師兩府掾,調高郵縣尹,未赴,選充中收省掾。朱清、張瑄為海運萬戶,以儼典文牘,致厚賂,儼怒拒之。二人後坐事誅,官省多以賄連坐,獨儼不與。   大德二年,授吏部主事。改集賢司直。會湖南盜起,丞相哈剌孫遣儼奉詔撫循諸路,宣佈恩澤,甚稱帝意。六年,擢禮部員外郎。有以父蔭補官者,繼母訴非嫡子,儼察其誣,斥之。   七年,拜監察御史。時中書平章政事伯顏、梁德?等,並受朱清、張瑄賄,儼劾其黷貨,俱罷去。江浙省臣與憲司相訐事聞,命儼與阿思蘭海牙按其事,議不合,兩上之,朝廷卒題儼議。七月,遷中書左司都事,扈從上京。有賈人以運餉得官,盜谷數十萬石,主者匿不發,儼征償其谷,輸於邊。   九年,授吏部郎中,以父病辭。父卒,終喪,復入御史台為都事。中丞何瑋與執政有隙,省議欲核台選當否。儼曰:「邇者,省除吏千餘人,台臣亦當分別之邪?」語聞,議遂寢。建康路總管侯?貪縱虐民,儼亟遣官決其事。?夤緣近幸奏請原之,命下,已無及矣。除山北道廉訪副使,入為右司郎中。   武宗即位,湖廣省臣有偽為警報,馳驛入奏,以圖柄用者。儼面詰之曰:「汝守方面,既有警,豈得聞職守,是必虛誕耳。」其人竟以誣奏被斥。民因饑為盜,有司捕治,皆論死。獄既上,廷議互有從違,儼曰:「民饑而盜,迫於不得已,宜矜貸。」用是減死者甚眾。   至大元年,授左司郎中,擢江南諸道行御史台治書侍御史。先是,儼以議立尚書省,忤宰相意,適兩淮鹽法久滯,乃左遷儼為轉運使,欲陷之。比至,首劾場官貪污者,增羨至二十五萬引。河南行省參政來會鹽策,將以羨數為歲入常額。儼謂鹽戶凋弊,以羨為額,民力將殫,病人以為己,非大臣事,事遂止。   仁宗踐阼,召為戶部尚書。廷議欲革尚書省弊政,儼言:「遽罷錢不用,恐細民失利。」不從。以疾辭。皇慶元年,除浙東道廉訪使。錢塘退卒詐服僧衣,稱太后旨,建婺州雙溪石橋。儼命有司發其奸贓,杖遣之,仍奏罷其役。郡大火,焚數千家,儼發稟賑之。取憲司所儲材木及諸路學稟之羨者,建孔子廟。   二年,拜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舊俗,民有爭往往越訴於省,吏得緣為奸利。儼下令省府,非有司,不得侵民,訟事遂簡。延祐元年,詔設科舉,儼薦崇仁吳澄,金陵楊剛中為考試官。其年冬,移疾退居真州,除江南諸道行御史台侍御史,不赴。   四年春,詔促京前職,以疾辭。七月,召為侍御史。十月,遷太子副詹事,御史大夫脫歡答剌罕奏留之。湖廣省臣以贓敗,儼一日五奏,卒正其罪。台臣有劾罷復職者,御史再劾之,命中書、樞密共議其事。儼曰:「如是則台納墮矣!」即帝前奏黜之,因伏殿上,叩請代。帝諭之曰:「事非由汝,其復位。」   五年夏四月,拜中書參知政事,台臣復奏留之,儼亦辭,不允。賜《大學衍義》及所服犀帶。每入見,帝以字呼之曰威卿而不名,舊制:諸院及寺監得奏除僚屬,歲久多冒濫,富民或以賂進,有至大官者。儼以名爵當慎,奏請追奪,著為令。六年,乞病歸,賜衣一襲,遣醫視療。   至治元年,起為陝西諸道行御史台中丞,泰定元年,改江南諸道行御史台。皆不赴。年六十五,即告老。四年春,遣賜上尊,征為集賢大學士、榮祿大夫、商議中書省事,儼令使者先返,而挈家歸易州。九月,帝特署為中政院使,復賜上尊,召之,乃輿疾入見,賜食慰勞,親為差吉日視事,命朝會日無下拜。   天歷元年,拜中書平章政事,復以老病辭,不從。廷議欲盡戮朝臣之在上京者,儼抗言:「是皆循例從行,無死罪。」眾賴以免。居月餘,傷足,告歸。家居十餘年,痺不能行,猶讀書不輟。歸卒,戒子弟清白自守,無急仕進,衣冠端坐而逝。贈翰林學士承旨、光祿大夫、柱國,追封魯國公,謚文忠。   子自強,禮部員外郎。儼叔祖鉉與太原元好問同登金進士第,元初為中都提學,著《春秋備忘》四十卷,仁宗朝命刻其書,行於世。   郭貫,字安道,保定清苑人。父希泰,以孝友知名,嘗營樓居。或謂:「君有弟,可為二楹,易析居。」希泰謝曰:「兄有即弟有也。奚分為!」言者歎服。   貫幼從郝經學,以才行推擇為樞密中書掾,調南康路經歷,擢廣西道提刑按察司判官。會例格,授濟南路經歷。   至元二十七年,拜監察御史。奉詔分江北沿淮草地。刻淮西宣慰使昂吉兒父子專權,久不遷調,蠹政害民,不報。又言:「江淮之俗,多發掘祖墓,改售於人;合同惡逆定罪,賈地人知情者減二等科罪。」刑曹韙其言,著為令。三十年,僉湖南廉政廉訪司事。   大德初,遷湖北道,言:「四省馬以數萬計,征八百媳婦,深入炎瘴萬里不毛之地,無益於國。」不聽。五年,遷江西道,賑恤饑民,有惠政。入為御史台都事。八年,遷集賢待制,進翰林直學士。奉詔與遼陽行省平章政事別速合徹裡帖木兒鎮撫高麗。十一年,召為河東廉訪副使。   至大二年,仁宗至五台山,貫進見,仁宗因問:「廉訪使滅裡吉歹何以有善政?」左右對曰:「皆副使郭貫教之。」乃賜貫瑪瑙數珠、金織文幣。人為吏部考功郎中,遂拜治書侍御史。四年,除禮部尚書。帝親書其階曰嘉議大夫,以授有司。   皇慶元年,擢淮西廉訪使,尋留不遣,改侍御史。俄遷翰林侍講學士。明年,出為淮西廉訪使。延祐二年,召拜中書參知政事。明年,遷左丞,加集賢大學士。五年,除太子詹事。貫言:「皇太子受金寶已三年,宜行冊禮。又輔導之官,早宜選置。」從之。六年,加太子賓客,謁告還家。   至治元年,復起為集賢大學士,尋致仕。泰定元年,遷翰林學士承旨,不起。至順二年,以疾卒,年八十有二。贈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蔡國公,謚文憲。貫博學,精於篆籀,當世冊寶碑額,多出其手雲。   劉正,字清卿,清州人。初辟制國用使司令史,遷尚書戶部令史。至元八年。罷諸路轉運司,立局考核逋欠,正掌其事。大都運司負課銀五百四十七錠,逮系倪運使等四人,征之,視本路歲入簿籍,實無所負,辭久不決。正察其冤,檢吏牘,得至元五年李介甫關領課銀文契七紙,適合其數,驗其字畫皆司庫辛德柔所書也。德柔交結權貴,莫敢講問。正廉得其實,始白尚書省鞫之,於是四人皆得釋。正由是知名。轉樞密院令史,辟中書掾。十四年,分省上都。會諸王昔裡吉叛。至居庸關,守者告前有警急,正曰:「吾不往,後至者益怯矣。」馳出關,至上都。邊將請金銀符充戰賞,中收檄工部造給,事後奏聞,帝以為欺罔,欲詰治。正曰:「軍賞貴速,先造符印而後稟命,非罪也。」帝韙之。   十五年,擢左司都事。時阿合馬當國,與江淮行省阿里伯、崔斌有隙,誣以盜官糧四十萬,命刑部尚書李子忠與正馳驛,按其事,獄弗具。阿合馬復遣北京行省參知政事張澍等四人,雜治之,竟置二人於死。正乃移疾去官。十八年,征為左司員外郎。十九年春,阿合馬並中書左右司為一,改左右司員外郎。三月,阿合馬敗,和禮霍孫右丞相,復為左司員外郎,謁告歸。九月,中書捕正與參政匝喜魯丁等,偕至帝前,問曰:「汝等皆黨於阿合馬,能無罪乎?」正曰:「臣未嘗阿附,惟法是從耳。」會日暮,車駕還內,俱械繫於闕前。逾數日,奸黨伏誅,復械系正於拱衛司,和禮霍孫曰:「上嘗謂,劉正衣白衣,行炭穴十年,有謂廉潔者。」乃免歸。二十年春,樞密院奏為經歷,擢參議樞密院事。二十五年,桑哥立尚書省,擢為戶部侍郎,遷戶部尚書,復移疾歸。   二十八年,桑哥敗,完澤為丞相,召為戶部尚書,遷參議尚書省事。省罷,仍參議中書省事。湖南馬宣慰庶子因爭蔭,誣告其兄匿亡宋官銀,正察其誣,罪之,仍蔭其兄。濟南張同知子為兩淮運使,正弗與。張作飛語構其事,帝召正詰之,曰:「匿銀事在右司,爭事在左司,參議乃幕長,寢右而舉左,寧無私乎?」正辨析分明,事遂釋。三十年,御史台奏為侍御史,中書省奏為吏部尚書,己巳而復留為侍御史。遷江南行御史台中丞。   大德元年,改同僉檢密院事。尋出為雲南行中書省左丞。右丞忙兀突魯迷失請征緬,正以為不可。俄俱被征,又極言其不可。不從,師果無功。雲南民歲輸金銀,甸寨遠者,則遣官往征,人馬芻糧往返之費,歲以萬計。徵收金銀之數,必十加二,而折閱之數如之,其送迎饋贐之數又如之。正首疏其弊,給官秤,俾土司詣官輸納,其弊始革。始至,官儲□二百七十萬索、白銀錠。比四年,得貯一千七十萬索、金百錠、銀三千錠。七年秋,謝病歸。八年六月,起為江西行省左丞。冬十月,改江浙。   武宗即位,召為中書左丞,遷右丞。二年,立尚書省,復謝病歸。   仁宗即位,召諸老臣入議國事,正詣闕言八事:一曰守成寧,二曰重省台,三曰辨邪正,四曰貴名爵,五曰正官符,六曰開言路,七曰慎賞罰,八曰節財用。仁宗初政,風動天,正與諸老臣襄贊之力居多。累乞致仕,不許。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議中書省事。   時議經理河南、淮浙、江西民田,增茶鹽課額,正極言不可,弗從。歲大旱,野無麥谷,種不入土,台臣言:「燮理非人,奸邪蒙蔽,民多冤滯,感傷和氣所致。」詔會議。平章李孟曰:「燮理之責,儒臣獨孟一人,請避賢路。」平章忽都不丁曰:「台臣不能明察奸邪,以裨時政,可還詰之。」正言:「台、省一家,當同心獻替,擇善而行,豈容分異耶?」孟不從,竟如忽都不丁言。右丞相帖木迭兒傳旨:「廉訪司權太重,故按事失實,自今不許專決六品以下官。」忽都不丁、李孟議行之,正言:「但當擇人,法不可易也。」事始寢。延祐六年卒。後贈宣力贊治功臣光祿大夫、司徒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宣。   子秉德,官秘書監丞,歷兵、工二部侍郎,出為安慶路總管;秉仁,以蔭為中書架閣管勾,累官工部尚書,致仕。   王毅,字栗夫,東不汶上人。以大臣薦,累官翰林學士承旨、太子詹事。武宗欲幸壽安佛寺,毅疏諫止之。仁宗即位,劾鐵木迭兒營私蠹政,伏闕極論之,不報。以親老告歸,用御史台薦,召不。延祐三年,拜中書右丞。四年,出為江浙行省右丞,遷中書平章政事。六年,復以親老致仕。仁宗崩,欠木迭兒復相,誣以征理錢谷不實,欲奏殺之,英宗不從,始獲免。後卒於家。   初毅召用時,父玉附詔使奏曰:「臣玉雖老尚健,謹遣毅一心事陛下。」仁宗大喜,特授玉集賢學士,階資德大夫,士論榮之。   高昉,字顯卿,其先遼東人,後徒大名。父昂,朝城尉。   昉美風儀,神觀高郎,涉獵文史,為經世之學。辟集賢院掾擢都省掾。   平章何榮祖器之,調吏部主事。建言:「仕者歷履歲月,治行無由核實,吏得並緣為奸。宜書於冊,置局司之,每遇遷轉,以為黜陟。」執政韙其言,著為令。再遷左司員外郎、郎中。臣囚燕南道,平反冤獄,時論稱之。改吏部郎中,時選授無法,昉請除儒人為長吏,雜進者貳之,由是選法一清。擢禮部侍郎,奉命按治浙江白雲宗僧民經,凡奪民田廬悉返之,又得賄賂沒官者若干萬,浙民大快。遷左司郎中,出為潭州路總管。奸民有詐稱敕制者,逮擊數百人,昉詳讞之,止坐二人,余皆釋不問。   武示即位,召為同知中政院事。旋拜中書參知政事。至大二年,尚書省立,議更鈔法。昉言:「紙幣已虛數倍,若再抑之,則鈔愈輕,而物愈貴,非半之善也。」時不能用其言,出昉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敕范供佛銅器,行省官欲銷庫錢以充其用,昉曰:「歷代錢貨,敦敢擅廢?」未幾,錢、鈔兼行,從乃服昉有先識。進行省左丞。會平章張驢請括江南民田,昉言:「承平日久,賦稅皆有常經,民心一搖,恐生他變。」已而果如昉言,贛州蔡五九等亂作。延祐元年,召為中書參知政事,昉以母老乞歸養,帝不允,改集賢學士、商議中書省事。是年,丁母憂。明年,起為江南行台侍御史,又行樞密副使,皆不就。又明年,帝遣使召之曰:「卿以大祥日至,則能為朕來矣。」昉不敢固辭,既至,入見便殿,即日拜中書參知政事。五年,進右丞。   七年春,帝不豫。鐵木迭而譖於皇太子,言倉庫空虛,命具錢谷大數以聞。昉曰:「某等備位執政,進賢黜不肖,乃其職也。至於錢谷,自有主者。」鐵木迭而益怒。仁宗崩,鐵木迭而遂為右丞相,以昉及前平章政事王毅、參議韓若愚征理錢谷不實,請於英宗,欲仿桑哥奏誅執政,殺昉等。賴帝知其無罪,得放還。   泰定初,昉等始獲昭雪,起拜榮祿大夫、湖廣行省平章政事,佩金虎符,節制諸軍。時兩江岑毅、黃聖許等數叛,昉請於朝,以前廣西僉提刑按察司事奧屯忽都魯有威惠,命為本道安撫使,岑、黃等果相帥歸附。歲余,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天歷元年,偕行省臣五人入覲,至陵州,以疾卒,年六十有五。至正中,贈推誠效節秉義佐理功臣、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魏國公,謚文貞。   子履,江浙行左右司郎中;恆,河間路總管府治中。 卷二百二·列傳第九十九   張孔孫 張養浩 曹伯啟 王壽 謝讓 吳元? 暢師文 曹元用   張孫孔,字夢符,其先出遼之烏若部,為金人所並,遷隆安。父之純,為東平萬戶府參議,夜夢謁孔子廟,賜以嘉果,已而孔孫生,丐名於衍聖公,遂以孔孫名之。既長,以文學名,辟萬戶府議事官。時太常樂師流寓東平,樂章缺落,止存登歌一章。世祖居潛邸,嘗召樂師至日月山觀之。至是,徐世隆奏請宜增設宮縣及文武二舞,以備大典。因詔世隆為太常卿,而孔孫以奉禮郎為之副,肄樂獻於京師。廉希憲居政府,闢為掾。及安童為相,尤禮重之,授戶部員外郎。出為南京總管府判官。   時襄樊未下,朝廷急於用兵,孔孫謂越境私販坐罪者動以千數,宜開其自新之路,使效力贖死。朝論采之。遷孔孫僉四川道提刑按察司事,尋擢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行部巴陵,縣民龔乙建言興銀冶,眾怒,發其祖墳燒乙家,死者三人,有司以圖財害命坐之,逮系三百人,孔孫原情減罪,多所全活。遷浙西道提刑按察副使,改同知保定路總管府事。俄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   至元二十二年,安童復入相,言於帝曰:「阿合馬顓政十年,迎合者往往驟登顯位,獨劉宣、張孔孫十人恬守故常,始終如一。」乃除宣吏部尚書,孔孫禮部侍郎。尋擢孔孫禮部尚書,改燕南道提刑按察使。二十八年,提刑按察司改肅政廉訪司,仍為使,拜僉河南江北行中書省事。未幾,除大名路總管,兼府尹。有獻故河堤三百餘里於太后者,也孫請悉還於民,從之。擢淮東道肅政廉訪司使。泰州民尹執中兄弟誣為強盜,平反之。召還,拜集賢大學士、中奉大夫,商議中書省事。丞相完澤卒,孔孫與陳天祥同上封事,薦哈剌合孫可為相。會地震,詔問弭災之道,孔孫條上八事,曰:「蠻夷諸國,不可窮兵遠討;濫官放譴,不可復加任用,賞善罰惡,不可數賜赦宥;獻鬻寶貨,不可不為禁絕;供佛無益,不可虛費財用;上下豪侈,不可不從儉約;官冗吏繁,不可不為裁減;太廟神主,不可不備祭享。」帝悉嘉納之,賜鈔五千貫。又累疏言:「凡七十致仕者,宜加一官;丁擾服闋者,宜待起復;宿衛冒濫者,當革之;州郡之職,當遴選久任;達魯花赤,宜量加遷轉;又宜增給官吏俸祿、修建京師廟學、設國子生徒,給賜曲阜孔廟酒掃戶;宰相宜參用儒臣,不可專任文吏,故相安童、伯顏、和禮霍孫、廉希憲等各宜贈謚。   久之,請老,拜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致仕,集賢大學士如故。大德十一年卒,年七十有五。孔孫善琴,工畫山水、竹石,尤精於騎射雲。   張養浩,字希孟,濟南章邱人。幼遇人遺鈔於路,追而還之。十歲自力於學,父母恐其過勤,止之。養浩畫則默誦,夜則張燈竊讀。及弱冠,遂博通經史。按察使焦遂聞之,薦東平學正。游京師,上書於平章不忽木,在奇之,闢為禮部令史,仍薦入御史台。一日,病,不忽木親至其家問之,四顧壁立,歎曰:「此真台掾也。」遷中書省掾。選授堂邑縣尹。到官,首毀淫祠三十餘。罷舊盜之參朔望者,曰:「彼皆良民,饑寒所迫,不得已而為盜耳。既罹於刑,猶以盜目之,是絕其自新之路也。」眾皆感泣。有李虎者,常殺人,聚黨橫行為民害,舊尹莫敢詰問。養浩至,盡置諸法。去官十年,民猶為立碑頌德。   仁宗在東宮,召為司經,未至,改文學,拜監察御史。初議立尚書省,養浩言其不便,既立,又言變法亂政,將禍天下,台臣抑而不聞。時武宗將親祀南郊,不豫,遣大臣代祀,忽大風,人多凍死,養浩揚言曰:「代祀非人,故天示之變。」大忤宰相意。時省臣奏用御史大夫中丞,養浩歎曰:「尉專捕盜,縱不稱職,使盜目選可乎?」遂疏時政萬餘言:「一曰賞賜太侈,二曰刑禁太疏,三曰名爵太輕,四曰台綱太弱,五曰土木太盛,六曰號令太浮,七曰幸門太多,八曰風欲太靡,九曰異端太橫,十曰取相之術太寬。言皆切直,當國者不能容。遂除翰要待制,復構以罪罷之。戒省、台勿復用。美誥恐及禍,乃變姓名遁去。尚書省罷,始召為右司都事。遷翰林直學士,改秘書少監。   延祐初,設進士科,以禮部侍郎,知貢舉進士。謁見,皆謝之。使閽人告之曰:「但思報國,無以私謁為也。擢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改右司郎中,拜禮部尚書。   英宗即位,命參議中書省事。會元夕,帝欲於內庭張燈為鰲山。即上疏,托左丞相拜住代奏曰:「世祖臨御三十餘年,每值元夕,閭閻之間燈火亦禁,況闕庭之嚴,宮掖之邃,尤當戒慎。今燈山之構,臣以為所玩者小,所繫者大,所樂者淺,所患者深。伏願以崇儉慮遠為法,以喜奢樂近為戒。」拜住袖其疏入,帝大怒,既覽而喜曰:「非張希孟不敢言。」即罷之,仍賜尚服金織幣一、帛一,以旌其直。先一日,御史觀音保等以諫五台山建佛寺獲罪,翼日養浩疏入,人皆危之。已而竟荷嘉獎,當時以為殊眷雲。後以父老,棄官歸養。召為吏部尚書,不拜。丁父憂,末終喪,復以吏部尚書召,力辭不起。   泰定元年,以太子詹事丞、兼經筵說書召,又辭。改淮東道廉訪使,進翰林學士,皆不赴。   天歷二年,關中大旱,饑民相食,特拜陝西行台中丞。既聞命,即散家財,與鄉里貧乏登車就道,經華山,禱雨於岳祠。及到官,復禱於社壇,大雨水深三尺,泰人大喜。時斗米直十三緡,民持鈔出糶,稍昏即不用,詣庫換,則易十與五,且累日不可得。養浩檢庫中未毀鈔文可驗者,得一千八百萬五千餘緡,悉以印記其背,又刻,十貫、伍貫為券,給散貧乏,命米商視印記糶,詣庫驗數以易之,於是吏弊不行。又率富民出粟,因上章請行納粟補官之令。聞民有殺子以奉母者,養浩聞之大慟,出私錢濟之。到官四月,未嘗家居,夜則禱於天,晝則出賑饑民。以勞遘疾卒,年六十。秦人哀痛如失父母。至順二年,贈攄誠宣惠功臣、榮祿大夫、陝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濱國公,謚文忠。著有《三事忠告》三卷,《歸田類稿》十四卷。二子:強、引。   史臣曰:張希孟以道事君,自度不能行其志,屢征不起。及聞陝西災,投袂赴之,甘以身殉。孟子有言:「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已溺之;稷思天下有饑者,猶己饑之。」推希孟之用心,其庶幾禹、稷乎。   曹伯啟,字士開,濟寧碭山人。弱冠從東平李謙游,篤於問學。   至元中,歷仕為蘭溪主簿,尉獲盜三十,伯啟以無左驗,末之信。俄得真盜,尉以是黜。累遷常州路推官。豪民黃甲殺人,賂佃客誣伏,伯啟讞得其情,卒論甲死罪。遷河南行省都事、台州路治中。御史潘昂霄、廉訪使王俁交薦,擢拜西台御史。改都事,請建許衡祠以表其教士之功。四川廉訪僉事闊闊木以苛刻聞,伯啟劾罷之。   延祐元年,擢內台都事。遷刑部侍郎。丞相鐵木迭兒專政,一日,召刑曹官問曰:「西僧訟某之罪,何為久弗治?」眾莫敢對,伯啟徐進曰:「犯在赦前,故不治。」鐵木迭兒怒甚,左丞阿禮海牙曰:「曹侍郎素廉直,某罪誠如所言。」鐵木迭兒怒始解。宛平縣尹盜官錢,鐵木迭兒欲並誅守者,伯啟執不可,杖遣之。八番帥擅殺起邊釁,朝廷已選用代者,命伯啟往詰其事。次沅州,道梗,伯啟恐新帥以兵往,乃遣令史楊鵬與新帥言之,止奏前帥擅殺罪,邊民以安。大同宣慰使法忽魯丁撲運嶺北糧歲數萬石,肆為欺罔,累贓巨萬。朝廷遣使督征,前後受賂,皆庇之。最後,伯啟往,其人已死,謂其子弟曰:「負官錢,雖死必征。與其納賂於人,曷若賞之於官。第條汝父所賂之數,官為征之。」諸受賂者皆懼,潛歸賂於其子,得鈔五百餘萬緡,以償民之逋負。出為真定路總管。   延祐五年,遷司農丞。奉詔至江浙議鹽法,罷檢校官,置六倉於浙東、西,設運鹽官,輸運有期,出納有次,船戶、倉吏盜賣漏失者有罰。歸報,著為令。尋拜南台治書侍御史。伯啟言,訟冤一切不問,非風憲定制。忤御史大夫意,乃自免歸。召為福建道廉訪使,旋改右司郎中。   英宗即位,遷遼東道廉訪使。時敕建西山佛寺,御史觀音保等以歲饑請緩之,近臣激上怒,遂誅觀音保等。伯啟曰:「主上聰明睿斷,是不可以不諍。」乃劾台臣緘默,使朝廷有殺諫臣名。帝為之悚聽。俄拜集賢學士,遷侍御史。有詔同刊定《大無通制》,伯啟言:「五刑者,異五等,今黥杖役於千里之外,百無一還者,是一人身備五刑,法當改易。」丞相拜住曰:「御史言是也。」會伯除浙西道廉訪使,不果行。   泰定初,告老,碭山人表所居為曹公里。伯啟為侍讀學士,考試國子生,首取呂思誠、姚緩,後皆為名臣。雲南僉事范震言:「宰相欺上罔下。」不報,震飲恨死。伯啟具其事,書於國史。真州知州呂世英以剛直獲罪,伯啟白其枉,擢居風憲,士論稱之。其好彰之人善率類此。   天歷中,起伯啟為淮東道廉訪使,陝西行台中丞使驛敦遣,伯啟喟然曰:「吾年且八十,尚忘知止之戒乎!」終不起。至順三年卒,年七十九。贈體忠守憲功臣、河南行省左丞、魯郡公,謚文貞。有詩文集十三卷行世。五子:震亨,晉寧縣尹;賁亨,臨江儒學教授;泰亨,福建鹽司經歷;復亨,江南行台御史;履亨,陝西行台掾。   王壽,字仁卿,涿州新城人。幼穎敏,嗜學,長以通國文為中書掾。既而用朝臣薦,入侍裕宗,眷遇特異。   至元十九年,授兵部員外郎。二十二年,擢吏部郎中。以分置尚書省,去官。二十八年,罷尚書省。歸中書,復任吏部郎中,以婿康裡不忽木柄用,又自免去。明年,授大司農丞,不赴。元貞二年,出為燕南河北道廉訪副使。大德二年,不忽木為御史中丞,復棄官歸。三年,授集賢直學士,遷侍讀學士。俄擢御史台侍御史,論事剴切。   六年二月,召壽代祀江南嶽瀆,密旨:去歲風沙為災,百姓艱食,凡所經過,采聽入對。使還,具奏:「民之利病,繫於官吏善惡。今宜選公廉材斡、存心愛物者專撫字,剛方正大深識治體者居風憲。天災代有,賑濟以時,無勞聖慮。」又奏:「豪在之家仍據權要,宜處於京師,以為保全之地。」奏入,成宗嘉納之。九年,參議中書省事。十年,改吏部尚書。   十一年,武宗即位,首拜御史中丞。壽與台臣奏:「宰相位尊任重,不可輕假非人。三代以降,國之興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賢否者。世祖初置中書省,以忽魯不花、塔察兒、線真、安童、伯顏等為丞相,史天澤、劉秉忠、廉希憲、許衡、姚樞等實左右之,當時稱治比唐貞觀之盛。迨至阿合馬、郝禎、耿仁、盧世榮、桑哥、忻都等壞法黷貨,流毒億兆。近者阿忽台、伯顏、八都馬辛、阿里等煸惑中宮,幾搖神器。君子、小人已試之驗,較針如山等。臣願懲其既征,知所進退,則天下之事可從而理也。」未幾,拜中右丞。俄復拜御史中丞。至大三年,遷太子賓客、集賢大學士。秋九月卒,年六十。明年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薊國公,謚文正。   謝讓,字仲和,穎昌人。幼穎悟好學。及壯,推擇為吏,補宣慰司令史。大兵伐宋,立行中書省於江西,讓以選為令史。調河間等路都轉運鹽司經歷。先是,灶戶在軍籍者,悉除其名,以丁多寡為輸鹽額。其後,多雇舊戶代煮鹽,而雇錢甚薄。讓言:「軍戶既落籍為民,當與舊灶戶均役。既令代役,豈宜重困,自今僱人必厚與傭直。」又逃亡戶率令見戶包納其鹽,由是豪強者以計免,貧弱愈因。讓令驗物力多寡,比次甲乙以均之,民大悅。擢南台御史。舉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哈剌哈孫可為御史大夫,山東廉訪使陳天祥可為中丞,右司員外郎高昉可為監察御史。劾江浙省臣受詔不敬及不法事。帝遣使雜問,既款服,詔令讓與俱來,人皆危之,讓恬然若無事者。由是台綱綱始振。   大德間,立陝西行御史台,以讓為都事。凡御史封章及文移,其可否一決於讓。入為中書省右司都事,遷戶部員外郎。時東勝、雲豐等州民饑,乞糴鄰郡。憲司懼販鬻為利,遏其糴。事聞於朝,讓請罪遏糴者,三州之民賴以全活。四年,授宗正府郎中。擢監察御史,遷中書省右司員外郎,為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湖廣宣慰使張國紀建言科江南夏稅,讓極論其病民事,遂已。遷河南行省左右郎中。是時,江淮戍軍二十餘萬,親王分鎮揚州,皆以兩淮民稅給之,不足則漕於湖廣、江西。是歲會計軍餉,缺三十萬石,讓請以淮鹽三十萬引鬻之,收其價鈔贍軍。不勞遠運,公私便之。   至大元年,轉戶部侍郎。時京倉主計吏以久雨米壞,請覆糠峇顐鉹W,因雜於米中以給內外工人及宿衛者,讓以稿秸易之,奸弊遂除。二年,拜西台治書侍御史。三年,入為治書侍御史,未上,必同僉樞密院事。尋拜戶部尚書。仁宗在東宮,以讓先朝舊臣,召見,賜厄酒。四年,改刑部尚書。   仁宗即位,加正議大夫,入謝,又賜厄酒,讓痛飲之。帝曰:「人言老尚書不飲,何耶?」讓曰:「君賜不敢違。」少醉不能起,命扶出之。翌日,讓入謝,帝曰:「老尚書誠不飲也。」初,尚書省臣構殺鄭阿爾思蘭,籍其家,中外冤之。仁宗即位,省臣皆以罪誅,阿爾思蘭家奴趙一德訟主冤事。下刑部,讓明其無罪,以所籍貲產給還之,詔六部事疑不決者,須讓共議而後上聞。於是戶部更定鈔法,禮部議正英禮,讓皆與焉。刑部有文書,讓未署字而誤用印,吏懼,遂私效讓署,事覺,度無損於事,且憐吏以罪廢,視之曰:「吾署也。」其寬厚多類此。讓上言:「古今有天下者,皆有律以輔治。堂堂聖朝,豈可無法以准之,使吏任其情,民罹其毒。」帝嘉納之。乃使中書省纂集曲章,以讓精律學,使為校正官,賜青鼠裘一襲、侍宴服六襲。皇慶二年,朝廷以吏事多滯,責曹司按不如程者。令下,講曰:「刑獄非錢谷、銓選之比,寬以歲月,尚慮失實,豈可律以常法。」乃入白宰相,由是刑曹獨不責稽遲。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未幾,拜西台侍御史。命甫下,詔罷西台,就拜侍御史。延佑元年十月,卒於官,六十有六。贈正奉大夫、河南行省參知政事,追封陳留郡公,謚憲穆。子好古,奉政大夫、覆實司提舉。   吳元?,字君璋,廣平永年人。父鼎,世祖求通書算學者,郡以鼎應命,參議漢地公事,多所全宥。著《農桑輯要》,行於世。官至河北道按察副使,追封壽國公,謚恭惠。   元?,少簡重。至元十四年,世祖召見,命侍左右,授衛經歷,佩金符。十七年,從幸上都,受命取御藥於大都萬歲山。元?乘傳,未盡一晝夜而至。帝嘉其速,擢樞密都事。遷經歷。嘗從同知樞密院事俺伯進西蕃鎧甲,帝問其制度,元?應對詳明,帝益奇之。樞密院奏京師五衛、行省萬戶府設官有差,均俸祿,給醫藥,高設學校,置屯田;多元?所論建。二十六年,參議樞密院事。時繕修宮城,尚書省奏役軍成妗,留守司主之。元?亟陳其不便,請立武衛,以留守段禎兼都指揮使,凡有興作,必聞於樞密。從之。尋擢樞密院判官,奏官萬戶用軍士人,千戶四人,百戶二人,多役者有罰。二十八年,除禮部侍郎。遷左司郎中。三十一年,參議中書省事。時中書征逋賦不能如額,丞相完澤患之。元?進曰:「此前政之失,今當明言其故蠲之。」乃依元?議入奏。   大德元年,拜吏部尚書。選曹銓注,多私其鄉里,元?力矯之,時論推其公充允。累遷工部尚書。河朔連年水旱,五穀不登,元?言:「《春秋》之義,以養民為本,凡用民力必書。蓋民力息,則生養膀,生養遂,則孝化行,而風欲美。」宰相韙其言,土木之工稍為休息。六年,僉河南行中書省事,將行,拜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初朱清、張瑄以金幣賂當道,及敗,具籍受賂者姓名,惟元?一無所染。   武宗即位,由僉樞密院事拜樞密副使。詔議政中書,若惜人力、嚴選舉、節財用、定律令、謹賞罰、建科舉、課農桑、汰冗員、易封贈,皆切於世務者。初,詔發軍萬人屯田稱海,海都之亂,被俘者眾。至是,不歸者饑寒不能存,至鬻妻子以活。元?奏其事,詔賜錢贖之。帝在軍中,聞元?名,至是特加平章政事,賜白金二百五十兩、只孫衣四襲。   仁宗即位,詔元?與十六人議時政。皇慶元年,出拜江浙行省左丞。江淮漕臣言:「江南殷富,蓋由多匿腴田,若再行檢覆之法,當益田畝累萬計。」元?曰:「江南之平幾四十年,戶有定籍,田胃定畝,一有動搖,其害不細。」固爭月餘,不能止,移疾去。召拜樞密副使。延祐元年,出為甘肅行省左丞。歲余,召還,使宣撫遼陽諸路。復為樞密副使,召見嘉禧殿。帝曰;「卿先朝舊臣,宜在朕左右。」特加榮祿大夫,賜鈔五千緡,貂裘二襲。元?奏曰:「昔世祖限田四百畝以給軍南非,余田悉供賦稅。今經理江淮田畝,第以增多為能,有司頭會箕斂,俾元元之民困苦日甚,臣恐變生不測,非國之福也。」由是軍田始遵舊制。   英宗即位,元?與知樞密院事帖木兒不花上言:「諸王、貴近不可干軍政,將校不可侵漁軍戶,軍官之格者當遷用之,有司賦軍民役宜均一,軍官襲職宜傳適嗣。」帝並嘉納之。元?以年老致仕。至治二年,起商議中書省事。三年,卒。泰定元年,贈光祿大夫、河南等處行省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簡。三年,復加推誠佐理功臣,光祿大夫、大司徒。   元?從弟元瑜,集賢直學士,亦有時名。子復,太廟署令。   暢師文,字純甫,其先開封人,後徒河南洛陽。父訥,有時名,著《地理指掌圖》,仕於金為省掾。   師文幼警悟,家貧,惜書手錄,過目不忘。弱冠謁許衡,與衡門人姚燧、高凝友善。   至元五年,陳時政十六策,丞相安童奇其才,闢為右三部令史。從丞相伯顏伐宋,編平宋事跡上於朝。十四年,除東川行構密院都事。   十六年,安西王承製改四川北道宣慰司經歷。尋除承直郎、潼川路治中。辟王朝綱、韓伯昌等為掾吏,後皆至達官。修府捨,發地得銀五十錠,同僚分師文十錠,不受,以修廟學,余為酒器給公用。十九年,承製改同知保寧路事。二十二年,僉西蜀四川道提刑按察司事。   二十三年,拜監察御史。詔曰:「暢純甫不貪,佳士也。其令與玉昔帖木兒為友。」師文糾劾不避權貴,台綱肅然。二十四年,遷陝西漢中道巡行勸農副使,置義倉,教民種藝法。二十八年,改僉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司事。時更提刑按察司為肅政廉訪司,就僉本道肅政廉訪司事。興元軍監貪婪,師文得其贓證,奏決之。   三十一年,徒山南道。時副使為高克恭,移文言不可居師文上者有三:一,師文官五品,先克恭十餘年;二,從伯顏平宋者皆取富貴,獨師文貧苦,無異寒士,三,克恭兄事師文,今官居其上,實不自安。即日辭職去,時人兩賢之。松滋、枝江有水患,歲發民防堤,往返數百里,苦於供給,師文悉罷其役。駙馬亦都護家人怙勢不法,師文杖而流之。   大德二年,改山東道。入為國子司業。七年,出為陝西行中書省理問官。始至決滯獄三百餘事,凡強悍持勢,官不能制者,皆置於法。頃之,以病歸家居。九年擢陝西漢中道肅政訪副使,又以病不赴。十年,改太常少卿,轉翰林侍讀學士、朝請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   至大元年,修《成宗實錄》,賜鈔一百錠,不受。二年,加少中大夫。三年,請補外任,除太平路總管。時大旱,師文捐俸禱雨,不數日,澍雨降,遂為豐年。當塗人坐殺牛祈雨,逮系六十餘人,師文憫而出之。   皇慶二年,復召為翰林侍讀學士、中奉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除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使,以病去官。延祐元年,征拜翰林學士、資德大夫,行至河南,復以病歸襄陽。四年秋八月,聘校河南鄉試。歸,卒於襄縣傳捨,年七十一。泰定二年,贈資政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魏郡公,謚支肅。後至元八年,加贈推忠守正亮節功臣。子篤,江南道廉訪副使。   曹元用,字子貞,世居東阿縣,後徒東平汶上。元用資稟俊爽,幼嗜書,每夜讀書,常達署不寢。父憂其致疾,乃以衣蔽窗,默觀之。   始以鎮江路儒學正考滿,游京師。翰林旨旨復於四方土少所許可,及見元用,出所為文示之,元用輒指其疵,復大奇之,因薦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官。即論史官多不稱職,請較試,取其優者用之。御史台闢為掾史。元用初不習吏事,而論事明決,吏反師之。轉中書省右司掾,與清河元明善、濟南張養浩同時號為三俊。除應奉翰林文字,遷禮部主事。時累朝皇后無謚,元用言:「後為天下母,豈可直稱其名,宜加徽號以彰懿德。」改尚書省右司都事,轉員外郎。   延祐六年,授太常禮儀院經歷。英宗躬修祀事,其親祀,儀注,鹵簿、輿服之制,皆元用所裁定。初,太廟九室合饗於一殿,仁宗崩,無室可祔,乃於武宗室前結綵為帖典。英宗召禮官集議,元用言:「古者宗廟有寢有室,宜以今室為寢,更營大殿為十五室。」帝韙之。授翰林待制,遷直學士。   至治三年八月,鐵弒英宗,賊嘗赤斤鐵木兒至京師收百司印,趣召兩院學士北上。元用獨不行,曰:「此非常之變,吾寧死不可曲從。」未幾,賊果敗,人皆稱其有識。   泰定二年,授太子贊善。轉禮部尚書經筵官。及大朝會,為糾儀官,申卷班之令,俾以序退。又謂太醫、儀鳳、教坊等官,不當序正班,宜自為一列,後皆行之。夏,帝以日令、地震、星變,詔議所以弭災者。元用謂,應天以實不以文,修德明政,應天之實也。宜撙浮費,節財用、選守令、恤貧民、嚴?祀、汰佛事、止造作,以紓民力,慎賞罰以示勸懲。皆切中時弊。又論科舉取士之法,當革冒濫、嚴考核,俾得真才之用。議上,時論稱之。拜中奉大夫、翰林侍講學士,兼經筵官,預修仁宗、英宗兩朝《實錄》,又奉旨纂集甲令為《通制》,譯唐《貞觀政要》為國語。凡大制誥,率元用之筆。   文宗時,草寬恤之詔,帝覽而善之,賜金織文錦。天歷二年二月,遣祀曲阜孔子廟,還,以孔子為司寇像及代祀記獻,帝甚說,是年八月,太禧宗?院副使缺,中書奏以元用為之,帝不允曰:「此人翰林中所不可無者,將大用之。」會卒,帝嗟悼良久,謂侍臣曰:「曹子貞盡忠宣力,今亡矣,可賜賻鈔五千緡。」贈正奉大夫、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東平郡公,謚文獻。有詩文四十卷,號《超然集》。二子:偉、儀。偉,官大興縣尹。 卷二百三·列傳第一百   王利用 劉事義 郭明德 馬煦 韓若愚 尉遲德誠 劉德溫 吳鼎 劉潤 陳端 卜天璋 王艮 吳恭祖 宋崇祿   王利用,字國賓,通州潞縣人。遼贈中書令籍之七世孫。高祖以下皆仕金。   利用幼穎悟,弱冠與魏初同學,遂齊名。初事世祖於潛邸,中書省闢為掾,辭不就。   中統初,命監鑄百司印。歷太府內藏官,出為山東經略司詳議官。遷北京奧魯同知,歷安肅、汝、蠡、趙四州知州,入拜監察御史。薊州有禁地,民不得射獵其中,邏者誣州民冒禁,籍其家。利用糾之,邏者訴於上,利用辯愈力,卒以所沒入悉歸之民。擢翰林待制,兼光文署。奉命程試上都、隆興等路儒士。遷直學士,與耶律鑄同修《實錄》。出為河東、陝西、燕南三道提刑按察副使,四川提刑按察使。都元帥塔海抑巫山縣民數百口為奴,民屢訴不決,利用承檄覆問,盡出為民。   大德二年,改安西、興元兩路總管。在興元,減職田租額,站戶之役於他郡者悉除之。有婦毒殺其夫,問藥所從來,吏教婦指為富商所貨。獄上,利用曰:「家富而貨毒藥,豈人情乎?」卒雪其冤。未幾,致仕,居漢中。   武宗即位,起為太子賓客,首以切於時政者疏上十七事,曰:謹畏天戒,取法祖宗,孝事母后,敬奉至尊,撫愛百姓,敦本抑末,清心聽政,寡慾養身,酒宜節飲,財宜節用,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杜絕讒言,求納直諫,官職量材而授,工役相時而動,近侍時赴經筵講讀經史。帝及皇太子皆嘉納之。皇后聞之,命錄別本以進,利用以老病不能朝,帝遣醫診視之。利用謂弟利貞、利亨曰:「吾受國厚恩,愧不能報,死生有命,藥不能為也。」遂卒,年七十七。   利用每自言平生讀書,深得力於恕字。廉希憲,當時名相,簡重,慎許可,嘗語人曰:「方今文章政事兼備者,王國賓其人也。」仁宗即位,以宮僚舊臣,贈榮祿大夫、柱國、中書平章政事,追封潞國公,謚文貞。   劉事義,字伯宣,濟南鄒平人。曾祖信,其母失明,信日汲進水浸敵舐之,月餘遂愈,人謂孝思所感,祖震,有學行,為嚴實行台令。實雅重之。後擢鄒平縣詳議官,又改監本府稅。父壁,京畿都漕運司知事,遷經歷。時漕司贓私狼籍,至以空鑰相授受,壁盡革其弊,冒濫無所施。時論稱其廉敏。累擢建德路推官,卒。   事義,少好學,鯁亮有風概。由禮部掾,辟中書省掾。時當國者遇下嚴,掾吏多罹刑辱,事義以勤慎,猶無所及。出為大都酒課副提舉,遷禹城縣尹。有訟,庭決之,蠹吏斂手,不得為奸利。產嘉禾一莖,九穗,民勒德政碑紀之。遷遼陽行省左右司都事。   累擢監察御史。先是,山東宣慰使樂實暴橫,事義尹禹城時,知其惡。及為御史,發其奸狀以聞,卒按誅之。未幾,轉中書省右司都事,改秘書少監。執政以秘書散局,非事義所宜,復奏授兵部郎中,階中順大夫。又以大都宣課提舉司所入多不實,命事義監之,稅課果增倍蓰,賚銀幣有差。遷太中大夫、浙西廉訪副使,改兩浙鹽運使,以病去官,起為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改嘉議大夫,湖南廉訪使。   至治三年,拜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晉中奉大夫,改陝西行台侍御史,又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卒,年六十七。   郭明德,字德新,中山無極人。至元初,大兵圍襄陽,募民兵。明德應募中選,縣尹馮岵試以策論,署為總管府掾。從討乃顏,擢斷事官知事。   大德初,累遷工部員外郎。五年,京師大水,蘆溝河決牙梳堰,中書省檄明德塞之,伐荊為巨圍,實石於中,以殺水勢,堤遂固。六年,叛王海都入寇,拜宣慰使,上疏陳邊備曰:   安邊之策,務在屯田積穀,且耕且戰。今兵屯北邊,運米一石,值中統鈔百餘貫,使山後每歲有秋輸米者,僅可供一歲之用。苟或不然,利害非細。今和林之北,地宜麥禾,農器所在有之,京師六衛,每年抽步兵二人屯田,可供八人之食。和林寒苦,非漢軍所能堪,若於蒙古諸軍揀其富強者戍邊,貧弱者教之稼穡,俟其有成,如漢軍法以相資養。和林之錢或不足償,以江浙鹽引償之,則數萬之粟可坐而致矣。此外別立轉運,買牛萬頭、車一萬輛,用兵四千人,月給米三斗。自大同至和林,止四千里。百里置一驛,用兵百人、車五百輛,配牛五百頭,可運米二千五百石。三日一返,一月運米二萬五千石,何患軍需之不足也。   又曰:   海都之眾,不及國家百分之一,反能為患,何哉?號令不專,人心不一,機會失宜故也。中統初,令宗王征李□,出金銀符數十,賞有功者,矧今日邊防,非□可比。若仍前制授之將帥,使賞罰明信,則士卒可倍其勇,何有於克敵乎?」   守邊之道,必當高城深塹。今沿邊無城堡,欲屯田積粟以備敵,是委肉於虎也。近年兵少失利,以應固守之地,逡巡引退千有餘裡,致令敵人深入。今當規度敵所必由之路,或五十里,或百里,各築一城,俟秋熟則貯芻粟於中,分兵屯守。如敵來攻,各城抽兵救之。則我有守備之資矣。   廷議韙之。   未幾,謝病歸。復起為左司都事,進拜同僉樞密院事。至大元年卒。年六十一。   馬熙,字得昌,磁州滏陽人。父和,磁州提領勸農官。煦幼從鄉人楊震亨學,與兄曙、弟昕並有時名。   至元初,辟御史掾。十五年,拜行台監察御史。時行省官私籍良民為奴至萬餘家,莫敢詰問,煦按籍還之。軍興,運餉者匿粟五萬石,以覆溺為辭,煦劾其侵冒,時論稱之。秩滿,僉江西提刑按察司事。   二十二年,除荊湖行省員外郎。改滬州同知。宋亡,正江南戶口版籍,期限嚴急,民多驚擾。煦令州民以紙疏丁口、產業之實,揭門外,遣吏取之,即日事竣。   二十六年,遷江淮行省理問官。擢江西行省郎中。值行省復為中書,盡去尚書舊史,猶留煦一人。先是,尚書省以聚斂病民,擇甲戶主倉庫,歲滿,往往償累負至破產。煦曰:「富民狃於安逸,不敗何待!宜以精強吏代之。」著為令,由是倉庫官無累負,吏更以年勞進用。   元貞元年,改山南道廉訪司副使。三遷為中書左司郎中。大德六年,出為濟寧路總管。   至大元年,移湖州路,富商僱舟師至他郡,溺死。其妻訟商殺其夫,吏索商賄,不與,誣商抵罪。又豪客毆人至死,納進中,賄吏經溺聞。煦皆平反其獄,胡安定墓奪於浮屠,煦遷葬高原,為立祠,置守塚三家,哈剌哈孫為行省丞相,雅敬煦,使其子師事之。三年,召拜刑部尚書。   延祐三年,以戶部尚書致仕,是年卒,年七十三。   兄曙,河南儒學提舉。弟昕,國子助教。   韓若愚,字希賢,保定滿城人,由武衛府史授通惠河道所都事,開河有功,賜錦衣一襲。遷留守司都事,尋升經歷,出知薊州,改中書左司都事。時監燒昏鈔者,欲取能名,概以新燒鈔為偽鈔,使管庫者誣服。獄既具,若愚知其冤,覆之,得免列者十餘人。遷刑部郎中、提舉諸路寶鈔庫,擢吏部郎中。   仁宗即位,故事,凡潛邸官不次遷轉,若愚以歲月定其資品,遂著為令。皇慶元年,遷內台都事。改刑部侍郎,尋擢中書左司郎中。時議禁民田獵,犯者抵死。若愚曰:「昔齊宣王之囿,方四十里,殺其麋鹿者如殺人之罪,孟子非之。」眾以為然,遂改從輕律。參政曹鼎新辭職。帝曰:「若效韓若愚廉勤足矣,何辭為?」繼命若愚參議中書省事。   鐵木迭兒為右丞相,以憎愛進退百官,恨若愚不附己。羅織以事。帝知其枉,不聽,拜戶部尚書。延祐六年,命理河間等路囚,輕重各得其情。復拜參議中書省事。鐵木迭兒再入相,以舊憾誣若愚罪,欲殺之,帝不從,復奏奪其官,除名歸鄉里,至治三年,詔雪其冤。   泰定元年,命復官,尋拜刑部尚書。遷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未行,改詹事丞。八月,命定撫江浙,留為侍御史。時左丞相倒剌沙擅威福,以事誣侍御史亦憐真等下獄,無敢言其冤者。故事,朝廷重臣必為御史大夫,若愚乃奏請以左丞相倒剌沙為御史大夫,事遂解。三年,擢浙西廉訪使,未行,拜河南行省左丞。   從文宗平內難,進資政大夫。天歷三年,遷淮西江北道廉訪使。九月卒,年六十八。贈資德大夫、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追封南陽郡公,謚貞肅。   尉遲德誠,字信甫,絳州人。祖天澤,仕金為庫官。郡王帶孫拔絳州,天澤降,道見兵死者。輒收瘞之。帶孫令佩金符,授霍州御衣局人匠總管。父鼐,潞州知州。   德誠,歷官太子率更丞,至大元年,改詹事院都事。二年,遷家令司丞。仁宗以為謹恪,常賜酒帛。數薦士。出則未嘗語人。擢家令。四年,選為河東山西道宣慰司同知,上計京師,入見,帝方食,賜以?余。擢工部尚書,未拜,改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   延祐元年,遷京畿都漕運使。二年,拜遼東道肅政廉訪使,上疏條時政,曰:勞諸王以篤宗親,防出入以嚴宮禁,立諫宮以遠讒佞,崇科舉以求人材,立常平以備荒年,汰僧道以寬民力,舉賢良以勵忠孝,抑奢侈以厚風俗,及拯鈔法、裁冗官等事,未報而卒,年五十三。   劉德溫,字純甫,大都大興人。初為中書省宣使。在德十一年,以年勞,授內宰司照磨,監建興聖宮,調掌儀署令。未幾,擢內宰司丞,奉中旨,徵河南逋糧,德溫平其價,使民輸鈔以償,民便之。轉延福寺丞,代祀岳瀆。   遷同知大都路總管府事,輦轂之下,供億浩繁,德溫再措置有方,民以不擾,累擢同知上都留守司事。省檄和糴,民恐不償其值,彼此觀望,德溫下令曰:「糧入價出,吏敢為弊,罪不赦。」於是不逾期糧集。   轉大司農丞,德溫以耕藉之儀未備,欲孝據典禮,集為一書,未畢,出為永平路總管。灤漆二水為患,有司歲發民築堤,德溫曰:「流亡始集而又役之,是重困吾民。」遂罷其役。然水亦不復至。   永平,古孤竹國,元初郡守楊阿台請於朝,謚伯夷曰清惠,叔齊曰仁惠,為廟祀之。至是,德溫復奏請春秋具牢禮致祭。著為令,賜廟額曰聖清。至順四年卒,年六十九。贈正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朝城郡侯,謚清惠。   吳鼎,字鼎臣,大都大興人。至元十七年,見裕宗於東宮,命入宿衛。二十五年,授織染雜造局總管府副總管。後積官至禮部尚書、宣徵副使。大德十一年,山東諸郡饑,詔鼎往賑之。朝廷議發米四萬石、鈔千錠折米一萬石,鼎謂同使者曰:「民得鈔,將何從易米。」曰:「朝議已定,恐不可復得。」鼎曰:「人命豈不重於米耶!」言於朝,卒從所請。   至大元年,改正奉大夫、保定路總管。時皇太后欲幸五台,言者請開保定西五回嶺以取捷徑,遣鼎相視地形、計工費,鼎言:「荒山斗入,人跡久絕。非乘輿所宜往。」還報,太后喜,為寢其役。   三年,召授資善大夫、同知中政院事。兩浙財賦隸中政者巨萬計,前往者率多取其嬴,鼎治之,一無私焉。朱清、張瑄多貸與民錢,其後清、瑄誅沒,而券之已償者亦入於官。官惟驗券征理,民不堪命。鼎力為辯白,始獲免。四年,改京畿漕運使。皇慶二年,覆命僉宣徽院事。四月,進資政大夫、崇祥院使。延祐三年,卒,年五十三。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薊國公,謚孝敏。   劉潤,字澍甫,河間鹽山人,辟吏部掾,累遷工部主事。武宗城中都,事訖,賜銀勞之,辭不受。擢奉訓大夫、工部員外郎。至大三年,改奉議大夫、同提舉萬億廣源庫。潤曰:「世謂管庫之任易致污累,苟無所私,適足以昭吾潔耳。」住事數年,無毫髮之浼。時吏部銓選,訟不平者眾,吏至不敢夜行。執政奏潤為吏部主事,人鹹服其公允。   延祐二年,遷朝列大夫、遼陽行省左右司郎中。先是,惠州民孫讓殺人,賂長吏為誤殺,由赦得出。潤廉知其事,移官覆訊,論如律。方旱而雨,人謂決獄所感。五年,晉中順大夫、大都路同知,俄拜監察御史,改工部侍郎。明年,又拜左司郎中,出為山東都運鹽使。至治二年,卒。年五十八。   子榮祖,保定路總管府判官;光祖,樞密院掾。   陳端,字正卿。汴梁原武人。由掾吏累遷工部員外郎,擢左司都事,占對詳敏,成宗大器之,敕中書省凡事必與陳都事俱。端姿容白晰,帝稱為察罕細立篤必闍赤,譯言白晰掾也。俄遷戶部郎中,出為大名路治中,有能名。仁宗為皇太子,雅知端,擢湖廣行省郎中,階奉政大夫。延祐二年,以朝散大夫,同僉徽政院事。三年,拜吏部尚書。四年,擢中書參知政事。   英宗即位,出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進中奉大夫。至治元年,奉旨理算鹽政於海南、北兩道。二年,又理算市舶於泉州。入為集賢侍讀學士。泰定元年,拜同知宣政院事。二年,引疾歸。起為四川行省左丞,固辭,士論賢之。卒於家。子士杞,唐州知州。   卜天璋,字君璋,河南洛陽人。   父世昌,仕金為河南孔目官,憲宗南征,率眾款附,授鎮撫,統民兵二千戶,擢真定路官民萬戶。憲宗六年,籍河北民徒河南者三千餘人,俾專領之,遂家於汴。   天璋,幼穎悟,長負直氣。至元中,為南京府史。時河北饑民數萬人,集河上,欲南徒。詔令民復業勿渡,眾洶洶不肯還。天璋慮其生變,勸總管張國寶聽其渡,國寶從之。河南按察使程思廉察其賢,闢為憲史,後為中台掾。有御史發侍御史奸贓,天璋主文牒,未及奏,反為所譖,俱拘內廷。御史對食悲哽,天璋問故,御史曰:「吾老,唯一女,心憐之,聞吾系不食數日矣,是以悲耳。」天璋曰:「死職,義也,奈何為兒女泣。」御史慚謝。俄見原免。   大德四年,為工部主事,蔚州有劉帥,豪奪民產,吏不敢決。省檄天璋往徇之,田竟歸民。五年,以樞密副使暗伯薦,授都事,引見,賜錦衣、鞍轡、弓刀。後以扈從勞,加奉訓大夫,賜侍燕服二襲。秩滿,當代,樞密院奏留之,特以其代者為增員。   累遷刑部郎中。時盜賊充斥,吏議犯者並家屬鹹服青衣巾,以別民伍。天璋曰:「赭衣塞路,秦弊也。尚足法耶!」有告諸王謀不軌者,敕天璋訊正之,賞賚優渥。尚書省臣得罪,仁宗召天璋入見。時興聖太后,帝指曰:「此不貪賄卜天璋也。」因問:「今何官?」天璋對曰:「臣待刑部郎中。」復問曰:「誰所英者?」對曰:「臣不才,誤蒙擢用。」帝曰:「先朝以謝仲和為尚書,卿為郎中,皆朕親薦也。卿宜奉職勿怠。」即以中書刑部印章付之。既視事,入覲,賜酒隆福宮,及錦衣三襲。後被命治謀反獄,帝顧左右曰:「君璋廉慎人也,必得其情。」已而天璋察其冤誣,果為平反。   皇慶初,出為歸德知府,時群盜據河津渡,商旅不通,天璋擒百數人,悉磔以徇,盜為止息,擢浙西道廉訪副使,到任閱月,以更田制,改授饒州路總管。天璋既至,聽民自實,事無苟擾,民大悅,牘籍為清。省臣妄作威福,郡縣爭賂之,覬免譴,猶饒州賂不至,省臣銜之,將中以危法,求其罪無所得。縣以饑告,天璋命發稟,僚佐持不可,天璋曰:「民饑如是,必俟得請而後賑,民且死矣。」竟發稟賑之。以治行第一,遷廣東廉訪使。先是豪民瀕海築堰,停商舶以射利,官得賂置不問,天璋至,發卒決去之,嶺南地素無冰,天璋至,始有冰,人謂政化所致雲。尋乞致事。   天歷二年,拜山南廉訪使。是時谷價翔湧,乃下命勿損谷價,聽民自便。於是舟車爭集,米價頓減。復止憲司贓罰庫緡錢,留賑饑。御史至,民遮道稱頌。會詔三品官言時政得失,因列上二十事,凡萬餘言,目之曰中興濟治策,因自引去。既歸,以余祿施其族黨家,無石。至順二年卒。贈通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河南郡候,謚正獻。   王艮,字止善,紹興諸暨人。由廉訪司書吏調盧州錄事司判官,淮東宣慰使司闢為令史。詔遣都水監浚運河,艮從宣慰副使之鹽城。有司部伕役三千人,束手以候都水之來,艮言,不宜坐縻稟食,促令興工。立法:每十夫,一治爨,九操畚鍤。比都水至,河可行舟已四十五里,自新興、五祐兩場屬於高郵,次第訖功。他州役尚未定,乃准艮潔行之。   累遷江浙行省掾史。會復立市舶司,艮建言:買舊船以付船商,則費省而工易集。從之。省官錢五十餘萬緡。再遷兩浙都轉運鹽使經歷。紹興路總管王克敬以民苦計口食鹽,言於行省,未報,克敬遷轉運使,議減額以紓民力。沮之者皆謂:有成籍不可改。艮毅然曰:「艮實寡,而多賦之,今逃亡已眾,猶據成籍而輕棄民命乎?且均其賦於商旅,何不可之有?」於是歲減鹽額五千六百餘引,丁憂歸,服闕,擢海道漕運者萬戶府經歷。   累遷江浙行省檢校官。有訟松江瞿氏包隱田土為糧一百七十餘萬石,沙蕩秋鈔五百餘萬緡,請立行大司農司營田水利總管府以收之。中書移行省,議遣使者核其地。松江地佔十九,艮至松江,七日而歸,具言:「奸人之意,不過欲多樁田蕩鈔,以竦朝廷之聽,而報宿怨耳。萬一民心搖動,變生不測。願國家培養根本,為長治久安之計。」行省以艮言上中書,事遂寢。   遷廣州市船司提舉,擢江西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安福州奸吏誣州民詭寄田租九十餘石,官按驗,知其虛誑,猶勒民具報合徵糧六百餘石。艮言於行省,悉蠲之,州民感頌,相率立生祠祀之。未幾,以中奉大夫、淮東宣慰副使致仕。至正八年卒,年七十一。   子仲揚,如皋縣主簿;仲至,福建宣慰司令史;仲淮,大寧路儒學正。   吳恭祖,字景壯,孟州河陽人。祖益,以醫術侍世祖左右。   恭祖,年十八,近臣也裡失班、賀伯顏引見,帝一見奇之,曰:「是兒不類漢人。」賜名忙古甔,命直宿衛。至元二十九年,徹裡出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奏請以恭祖為理問官,大德二年,遷台州路治中,換衢州。至大二年,擢中順大夫、福寧州尹,以廉平聞。累遷興化路總管,丁憂。   泰定二年,起為汀州路總管。初至,吏以空牘請署,恭祖署訖覺之,取而納州於佩囊。吏愕然,謂必不免笞已。而恭祖竟不問,由是吏悅服,不忍為欺。地瘠,官仰稟不往返之資,率不問豐歉,責成數於民,民苦之。恭祖下令,田租視歲事登耗無額,民皆感頌。   至順初,改福州路總管。富民鄭氏素恣睢,恭祖逮置於法。有行省掾,素觴鄭,數風示恭祖論鄭死,恭祖執法不從。掾讒於行省,責恭祖縱馳。恭祖太息曰:「總管司一路之平,刑罰宜當其罪,彼雖惡人其罪止於是而已,何可加耶?」使吏抱案牘詣行省,具白其事,省臣悅服,稱恭祖平允焉。未幾,謝病歸。後至元五年卒,年七十,至正四年,特贈兵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追封渤海郡侯,謚正肅。   宋崇祿,字壽卿,滑州白馬人。幼為左丞何瑋所知,由中書掾除同知樂平州事,以決斷稱,凡他縣難決之獄,皆屬之。出松江民匿田租四萬五千餘石,以活常州饑民。正饒州貧民代大姓輸田租。民尤頌之。調處州路推官,擢浙江行省都事,入為戶部主事,升員外郎。節省金谷以百萬計,御史台奏為都事。因檢察省部事,為省臣所怒,以文法中傷之。既而事白,擢燕南道廉訪副使,賜文綺。黜郡縣吏之不法者,甚有能名。   遷潭州路總管,三月決九百餘事。改都漕運使,潭民詣闕留之。拜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改山南道廉訪使。入為戶部尚書,丁母憂。服除,授四川、江西廉訪使,皆以疾辭。起為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進侍御史。延祐初,行限吏之法,崇祿請展至三品,以疏滯才。未幾,致仕。至正八年,卒,年八十五。崇祿屢陳時政得失及救荒之法,為時名臣。   子訥,至正中進士,鹽山縣尹,入明為文淵閣大學士。 卷二百四·列傳第一百一   旭邁傑 倒剌沙   旭邁傑,宗室諸王也,事泰定帝於潛邸。至治三年八月,泰定帝獵於土剌河,鐵失等謀弒英宗,密遣斡羅思以其事告於倒剌沙,且言:「汝與馬速忽知之,勿令旭邁傑得聞。」旭邁傑不與倒剌沙等黨附,故鐵失之言如此。泰定帝執斡羅思,遣使赴上都告變。未至,英宗已為鐵失等所弒。   泰定帝即位於龍居河,以旭邁傑為宣政院使,及還上者,拜中書右丞相,遣至大都,執鐵失、失都兒、赤斤鐵木兒、脫火赤、章台等誅之,並戮其子孫,籍入家資。未幾,命旭邁傑兼阿速衛達理花赤。是年十二月,旭邁傑言:「近也先鐵木兒之變。諸王買奴奔赴潛邸,願效死力,且言不除元兇,則陛下討賊之名不著天下。後世何從聞知。上契聖衷,嘗蒙獎諭,今臣等議:宗戚之中能自拔逆黨,盡忠朝廷者,惟有買奴,請加封賞,以示激勵。」詔以泰寧縣五千戶封買奴為泰寧王。未幾,賞討逆功,賜旭邁傑金十錠、銀三十錠,鈔七十錠。時倒剌沙已拜左丞相,位次旭邁傑,帝常責之曰:「朕即位以來,無一人能執法為朕言者,知而不言則不忠,且陷於罪。自今凡有所知,宜為朕言之。」又曰:「凡事防之於小則易,救之於大則難,爾其以朕言告於眾,俾知所慎。」倒剌沙雖為帝所親愛,然敬禮則不及旭邁傑雲。   泰定元年春,以風災地震,中書省臣兀鐵都剌、張?、楊廷玉皆抗疏乞罷。旭邁傑言:「比者災異,陛玻憂天下為心,遵祖宗聖訓修德慎行,敕各勤乃職。手詔至大都,居守省臣引罪自劾。臣等才識愚黯,當國大任無所贊襄,以致天災,咎在臣等,所當罷黜。諸臣無罪。」帝曰:「卿等皆引避而去,國家大事朕孰與圖之,宜各相諭,以勉乃職。」秋,奏言:「東宮衛士,先朝止三千人,今增萬七千人,請命詹事院汰去,仍依舊制。」從之。   二年,又言:「江南民貧僧富。諸寺觀之田。非宋舊制並累朝所賜者,請與民均役。」又言:「國用不足,宜罷不急之費。」冬,以歲?旭邁傑又請罷皇后營繕。皆從之。是年十二月卒。   泰定帝誅逆臣鐵失等,旭邁傑實佐這,既秉政,謹守先朝法度,節用愛民。為一時賢相焉。   倒剌沙,西域人。事泰定帝於潛邸,為王府內史,深見親信。仁宗時,以其子合散事丞相拜住,得入宿衛,常以朝廷機事報王。   至治三年三月,鐵失遣宣徽使探忒來為倒剌沙言:「主上將不容於晉王,汝盍思之。」八月二日,晉王獵於土剌河,鐵失復遣斡羅思告倒剌沙曰:「我與阿散、也先鐵木兒、失都兒等謀已定,推王為帝。」子聞之,囚斡羅思,遣別烈彌失赴上都,以逆謀告,未至,英宗又遇殺。諸王按梯不花、淇陽王也先鐵木兒奉皇帝璽綬來迎。九月癸巳,帝即位,以倒剌沙為平章政事。是年冬,車駕至大都,拜中書左丞相,旋改御史大夫。   時倒剌沙擅威福,其黨與受賕,御史台都事李思明奏其事,倒剌沙怒,欲沮之。會參知政事李庭玉亦以官市錦受賕,事覺,詞連倒剌沙婿。倒剌沙奏請御史台與中書省、宗正合鞫之。台臣言:「世祖之制,官吏貪墨者,惟令御史台劾治。今與中書省、宗正共之,是違祖宗舊制。」章屢上,帝始從之。庭玉等伏辜,倒剌沙益怒。   已而御史奏天下水旱,貧民流徒,乃執政大臣不能調燮之咎。倒剌沙袖其封事,入見曰:「曩者,丞相拜住與御史大夫鐵失議論異同,構成大禍。今御史誣詆大臣,紊亂朝綱,宜鞫問。」乃矯制下御史中丞及侍史亦憐真等於獄,無敢白其冤者。侍御史韓若愚以國制宰相必歷御史大夫,乃奏丞相倒剌沙未入台,請遷為御史大夫。倒剌沙悅,獄始解。十一月,復由御史大夫拜左丞相,加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   二年,旭邁傑卒,倒剌沙以左丞相當國,帝寵任之。倒剌沙與平章兀伯都剌皆西域人,黨於賈胡。有胡人售寶石求增其值,同知大禧宗?院事傅巖起力爭之,倒剌沙不聽。   三年,倒剌沙言:「比郡縣旱蝗,臣等不能調燮,故天災屢降。今當恐懼修省,力行善政,亦冀陛下祗敬闕德,閔恤生民。」帝嘉納焉。四年,復以天災乞罷黜,不允,以倒剌沙兼內史府、四斡耳朵事。   致和元年,倒剌沙請蒙古、色目人傚法漢人丁憂者除名,從之。   秋七月庚午,帝崩於上都,倒剌沙受顧命立皇太子阿速吉八,年甫九歲,時諸王大臣未會集,故未頒即位詔。僉知樞密院事燕帖木耳留守大都,謀立武宗之子,遂於八月甲午協諸王大臣,遣使分道,迎懷王於江陵,迎周王於漠北,嚴兵守居庸關、古北口、大和嶺、潼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顏舉兵應之。倒剌沙奉皇后命,發兵討燕帖木兒,遣梁王王禪、右丞相塔失帖木兒、御史大夫紐澤、太尉不花等以兵次榆林,戰屢不利。燕帖木兒陰使人約上都諸王滿禿、阿馬剌台,大臣闊闊出、買驢等為內應。事覺,倒剌沙悉誅之。   九月,頒即位詔於四方,改元天順。陝西行省殺燕帖木兒所遣使者,以應上都,分兵入河中府。諸王失剌,平章政事乃馬台,詹事欽察等與大都兵戰,失利。復遣諸王也先帖木兒、平章禿滿迭兒以遼東兵攻入遷民鎮,又遣諸王忽剌台攻崞州。梁王王禪襲破居庸關,遊兵至大口,燕帖木兒與戰於紅橋之北,又大戰於白浮之野,梁王敗走昌平,倒剌沙復遣知樞密院事竹溫台以兵入古北口。又遣靖安王闊不花等將陝西兵襲潼關南水門,入之。分據陝州,進攻洛陽。遼東兵覆敗脫脫木兒兵於薊州,遂抵大都,燕帖木兒分兵守禦。陝西行台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引兵從大慶關渡河,河東吏皆棄城走。是月,懷王已至大都,稱尊號,改天元歷。四方多拒不受命。   冬十月,湘寧王八剌失裡聞難,與趙王馬札罕、諸王忽剌台各率兵勤王。湘寧王入冀寧。陝西行省官再焚大都詔書,下其使於獄,遼東兵復入古北口。燕帖木兒以上都兵南下,守備空虛,覆其根本,則四方瓦解,乃遣齊王月魯帖木兒徑襲上都,梁王王禪遁,遼王脫脫戰死。倒剌沙肉袒奉玉璽出降,至京師,下之獄。籍沒倒剌沙及其兄馬某少,子潑皮、木八剌沙家資。十二月,倒剌沙及馬某沙等皆棄市,磔其屍。   史臣曰:「旭邁傑、倒剌沙俱為泰定潛蕃之舊,而賢否不同。帝執斡羅思告變於上都,固免於亂賊之誅。然倒剌沙則與聞乎故者也,不然鐵失之謀何獨告於倒剌沙,而不使旭邁傑知之乎?旭邁傑卒,倒剌沙當國,無戡亂之才,而任托孤寄命之重,卒為奸雄所篡,肉袒乞降,身嬰大戮,悲夫!小人乘時徼利,未有善其始終者矣。」 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二   阿禮海涯 脫因納 和尚 剌剌拔都兒 教化者燕不花 萬家驢 闍裡帖木兒 兀魯思   阿禮海涯,回鶻氏。父脫烈,集賢大學士。脫烈生二子:長野納,次阿禮海涯。   阿禮海涯,早事武宗為宿衛,以清慎受知。皇慶元年九月,參議中書省事,擢參政知事。二年,晉左丞。延祐三年,遷右丞。四年,拜平章政事。七月,罷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至治初,歷河南、陝西行省。入為翰林學士旨。丁父憂去官。   天歷元年秋,文宗入承大統,阿禮海涯至汴上謁,即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是時,靖安王闊不花與陝西行省平章政事探馬赤起兵應上都,東攻潼關。阿禮海涯使參知政事禿列禿、廉訪副使萬家閭犒軍洛陽御之,又使都鎮撫卜伯巡行高門、武關、荊子口諸隘,萬戶孛羅守潼關。闊不花等潛由水門入,孛羅走,分軍據閿鄉、靈寶諸城,河南大震。   阿禮海涯曰:「汴在南北之交,使西人至此,則江南之道不通,必為天下大患。」乃征湖廣之平陽、保定兩翼軍,與河南之鄧州新翼,廬州、沂、郯之炮弩手諸軍,以備虎牢,裕州哈喇婁、鄧州孫萬戶兩軍以備武關、荊子口,以芍陂等處屯兵自襄、鄧放州來田者,還之,益以民丁,使守襄陽、白土、峽州諸隘。府庫不足,命郡縣貸於富室。安豐等郡之粟溯黃河運於陝州,糴於汴、汝,近者則運於榮陽,以達虎牢。使廉訪使董守中、僉事沙沙屯南陽,右丞圖卜帖木兒、廉訪使伯顏屯虎牢,以聽調用。   是月,西軍逼河南,戰於鞏縣之石渡,兩軍殺傷相等,西軍遂入虎牢。阿禮海涯聲色不動,揚揚如平時,眾賴以安。   會使者自京師還,言齊王已在上都,奉天子寶璽來歸。阿禮海涯大喜,遣人賚書入西軍諭之,西人猶傍掠使者,訊其虛實,而朝廷亦遣月魯帖木兒奉詔放散西軍,西人殺其從者之半,械月魯帖木兒送於荊王。朝廷又使參政馮不花親諭之。闊不花兵始退,河南解嚴。阿禮海涯斂余財以還民,從西軍贖民之被俘者歸其家,凡數千人。陝西將吏之被獲者,亦還之。以功遷陝西行台御史大夫。   二年正月,入為中書平章政事,改太禧宗?院使。至順元年,復拜中書平章政事。二年正月,以本官廉侍正。是年,敕河南行省為立政績碑。元統二年,出為河南行省丞相。三月,改江浙行省左丞相。卒。   脫因納,答答拉氏。從世祖征乃顏有功,大德七年,授欽察衛親軍千戶所達魯花赤,賜金符。八年,改太僕少卿,兼前職。至大二年,拜甘肅行省參知政事。階通奉大夫。四年,入為太僕卿。皇慶元年,授阿魯兒萬戶府、襄陽漢軍達魯花赤,仍領太僕卿。延祐三年,拜甘肅行省右丞。至治二年,改通政使。轉會福院使。尋復為通政使。   致和元年,扈從上都。秋七月,泰定帝崩。文宗自立於大都,諸王滿禿等應文宗。脫因納預其謀,事覺,為倒剌沙所殺。天歷元年,特贈宣力守義功臣、榮祿大夫、上柱國、國書平章政事,追封冀國公,謚忠景。子定童、只沈哈朗。   定童,襲父職阿兒魯萬戶府兼襄陽萬戶府達魯花赤,佩金虎符。   只沈哈朗,初授欽察親軍千戶所達魯花所,佩金符,改朝列大夫、通政院副使,歷同知,擢院使,累官中奉大夫,卒。   和尚,乃蠻台氏。   伯父兀魯不花,至元七年從大軍伐宋,以功擢百戶,從阿里海涯攻樊城。十一年,從攻新城,又從攻鄂州東門,屢立戰功。二十五年,賜銀符,授後衛軍百戶。卒,弟怯烈吉襲。   怯烈吉卒,子和尚襲。至大三年,進後衛親軍副千戶,賜金符。延祐三年,江西寧都賊起,從元帥乞住等討之,生擒賊酋蔡五九。   致和元年八月,從丞相燕帖木兒擒平章政事烏伯都剌等。九月,戰於通州,以功賞名馬。又從燕帖木兒與上都樞密副使阿剌帖木兒、指揮忽都帖木兒戰於紅橋。阿剌帖木兒槊刺燕帖木兒,燕帖木兒以刀格其槊,就斫之,中左臂。和尚擊忽都帖木兒,亦中左臂。二人皆上都驍將也,敵為奪氣。又與紐鄰等戰於白浮,和尚言於燕帖木兒曰:「兩軍相對,宜有辨。今號纓俱黑,我軍宜易白。」從之。戰於昌平栗園,又與亞失帖木兒戰於石橋,又從擊禿滿迭兒於檀州南桑口,俱有功,擢萬戶。   十月,湘寧王八剌失裡引兵入冀寧,敕和尚將兵由故關援之。冀寧守將募民兵迎敵,和尚殿之,殺獲甚眾。會上都援兵至,和尚退至故關,冀寧遂陷。十一月,命領八衛把總金鼓,都領祭祠事。   後至元元年,伯顏殺唐其勢,和尚從答裡舉兵反,兵敗伏誅。   又燕帖木兒部將剌剌拔都兒,素驍悍,率所部屯上都,伯顏率三百騎自往襲之,短兵接,剌剌拔都兒拔刀與鞘,刀已折,遂為伯顏所殺。   教化,阿速氏。   祖捏古剌,憲宗朝與也裡牙、阿速三十人來歸。後從征釣魚山、討李瑄,皆有功。   父阿塔赤,世祖時圍襄陽、下江南及征乃顏,皆以功受賞。仁宗時歷官至左阿速衛千戶,卒。   教化,初為速古兒赤。繼襲父職,從討必裡阿禿,平之,凱還,賜衣一襲。天歷元年八月,從丞相燕帖木兒戰居庸北,有功。九月,進拱衛直都指揮使。尋遷章佩卿。卒。   子者燕不花,初事仁宗為速古兒赤。英宗時,為進酒寶兒赤。天歷元年,迎文宗於河南,賜白金、彩段,命為溫都赤。九月,往居庸關偵敵,道逢二人,謂探馬赤諸軍曰:「今北兵且至,其避之。」者燕不花恐搖眾心,即拔所佩刀斬之。授兵部郎中,招集阿速軍四百餘人。十月,進兵部尚書,賜雙珠虎符,領軍六百人,從丞相燕帖木兒於檀子山擊敗禿滿迭兒。遷大司農丞,卒。   萬家驢,准台氏。父撒喀都,福州新軍千戶。萬家驢當襲父職,讓於弟納罕。由宿衛累遷陝西行台監察御史,轉僉雲南肅政廉訪司事。麗江路達魯花赤燕只不花橫甚,激叛洞蠻。懼而亡匿。萬家驢奏罷之,叛者皆聽命。建廟學二十有四,以興文教。丁母憂。改江西道,又改燕南道,皆以母喪辭。   天歷初,河南行省授為行省郎中,俾守潼關。未幾,除河南道廉訪副使。潼關陷,萬家驢夜馳還行省,發蒙古軍四千人,又僉民丁,假貸富室,以濟軍興。賜上尊、幣帛。也先捏將兵御上都,屯於彰德,士卒以芻粟不給,將大掠。萬家驢開諭之,也先捏率所部移駐衛輝,民始安堵。   擢同僉中政院事,仍賜銀幣。改儲政院判官,拜監察御史。遷戶部郎中,剔除積弊,甚有能名。累遷同知江西榷茶都轉運司事。入為戶部侍郎,復通州倉米三十萬石。改河間路總管。卒。   萬家驢疾惡嚴,因是忤權貴,不至大用。然篤於行義,有顯官逐其子,其孫已十歲。一日,萬家驢遇之,與言父子天倫,其人蹙然問曰:「君之子幾歲?」萬家驢曰:「尚少,當令出拜。」明日,挈其孫往,顯官撫愛不置。萬家驢曰:「此君之孫也。」遂大慟,召其子還,卒為父子如初。   闍裡帖木兒,札剌兒氏。其先世別出古,蒙古軍千戶,從滅金伐宋有功。卒,子札剌兒台留北邊,弟孛羅台襲職。孛羅兒台卒,仍命札剌兒台襲,賜金符,為相副萬戶,兼本所千戶,從圍襄陽,卒於軍。子帖木兒及哈八兒俱幼,妻孛魯罕以所受虎符納之官。及帖木兒長,仍賜虎符,襲父職,從伯顏平宋有功。至元十四年,進明威將軍,征廣東,以疾卒,無子。哈八兒嗣,移戍廣州。皇慶元年卒。   子那海嗣,無子,以弟闍裡帖木兒嗣。授武德將軍、河南淮北蒙古軍都萬戶。尋加萬戶,階宣武將軍。致和元年秋八月,奉西安王命守河中,九月,敗陝西軍,生擒九十八人。天歷元年十一月,又敗陝西軍於南陽,以功賜三珠虎符。卒。   兀魯思,欽察氏。伯父別魯古,至元二十三年,立欽察衛,充本衛僉事,佩金符。武宗鎮北庭,從征杭愛,命總扈駕軍為萬戶,力戰有功。尋復為欽察衛僉事,卒。子脫歡不花襲,卒,無子。以兀魯思襲伯父職。天歷元年秋九月,從討倒剌沙有功,賜名拔都兒。二年,從燕帖木兒護送國璽,迎明宗於漠北,賜虎符。擢明威將軍大都督府副使。卒。 卷二百六·列傳第一百三   元善明 鄧文原 虞集 ? 揭傒斯(汯) 黃溍 歐陽玄   元明善,字復初,大名清河人。父貢,有學行,累官樞密院昭磨,贈吏部尚書,追封清河郡公,謚孝靖。   明善少穎悟,讀書過目成誦,及冠,遊學江南,受業於吳澄,僉行樞密院事。董士選聞其名,闢為掾,待以賓禮。士選遷江西行省左丞,又闢為行省掾。從士選討平贛州賊劉貴,士選俘黨三百人,明善議貸其詿誤,得全活者百三十人。賊籍贛、吉二州民丁十萬,有司獲其籍,欲株連為利,明善請火之以滅跡,二郡遂安。遷江南行台掾,擢樞密院照磨,又轉中書省左右曹椽。先是,明善在江西,張瑄為行省參政,借明善馬留之,致米三十斛償其直。後瑄敗,籍其家,薄載送元復初米三十斛,不言償馬直,明善坐免官。久之,事得白,復為省曹掾。   仁宗在東宮,擢為太子文學。及即位,授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時姚燧以翰林學士承旨修成宗、順宗《實錄》,使明善總之。明善所述者,燧略為竄易而已。燧嘗謂有題文,吾能為之,無題者惟元復初能為之。其推重如此。擢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詔節《尚書》經文,譯以進,明善與直學士文升同譯。升,宋丞相天祥子也。每奏讀一篇,帝輒稱善曰:「二帝三王之道,非卿莫聞。」皇太后既受尊號,廷臣議肆赦,明善曰:「數赦非善之人福,宥過可也。」   奉命賑山東、河南饑,餘錢四萬緡。明善見彭城、下邳諸驛保馬民饑,欲賑之,或曰:「此為流民,非為驛也。」明善曰:「民與驛有分乎?《春秋》之義,大夫出疆,可以專命。」卒賑之。及覆命,執政多其明決。   皇慶二年,修《武宗實錄》。明年,遷翰林侍講學士,階中奉大夫。延祐二年,會試天下進士,明善充考試官。殿試,又充讀卷官。改禮部尚書,正孔氏宗法,以五十四世思晦襲衍聖公事,上如所議。擢參議中書省事,為御史孛術魯?所劾,復入翰林侍讀學士。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   英宗即位,召為集賢侍讀學士。晉翰林學士。晉階資善大夫,修《仁宗實錄》。百官迎全宗御容,有卿雲見,詔明善為文紀之。帝親享太室,禮官進祝冊,請署御名,帝命代署者三,眷遇優渥,當世莫並焉。至治二年卒,年五十四。泰定初,贈資善大夫、河南行省左丞,追封清河郡公,謚文敏。   明善早以文章自豪,出入秦、漢之間,晚所造益邃,與姚燧並為一代文宗。著有《清河集》三十九卷。   二子:晦、暠。晦由典瑞院判出為峽州路同知。早卒。   鄧文原,字善之,杭州錢唐人,其先本綿州人。文原早慧,年十五,試浙西轉運司,冠其曹。至元二十七年,行省辟署杭州路儒學正。秩滿,調崇德州儒學正。   大德五年,擢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翰林學士承旨閻復於後進少所假借,獨推重文原,凡大撰著皆屬之。遷修撰。成宗崩,預修《實錄》,姚燧、王構等閱文原稿,互有指擿,後數日,復取視之,不能易一字,始歎服。出為江浙儒學提舉。   皇慶元年,召除國子司業。建議更學校法,與執政意不合,移病去。延祐四年,擢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   出僉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事。平江僧憾其府判官理熙。告熙贓,已誣服,文原廉問得實,杖僧而釋熙。湖州民犯夜禁,被執而逃,追者?其右肋仆地,其兄問殺汝者誰,曰:「白衣冠長身者。」語畢死,其兄訴於有司。問直初更者,曰:「張福兒。」遂坐福兒殺人罪,械系三年,文原閱其牘,曰:「福兒不滿六尺,非長身,且素用左手,何以傷右肋?」鞫之,真殺人者張甲也,福兒之冤始白。建德民戴汝惟獲盜,夜有火其居者,失汝惟所在,文原曰:「此有故。」責有司推驗,得其妻弟葉甲謀殺汝惟狀。人以為神。   六年,移僉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使。寧國諸路茶課鈔三千錠,後增至十八萬錠,皆鑿空取之。民間民逋欠,則轉運使以失察罪有司,凡五品以下官皆杖決。文原言:「宜罷茶司,使州縣領之。」不報,饒州有告欺隱官糧者事,連數百人,數年不決,文原曰:「是不難知,以官租為民田交易,抄戶時因之定差徭,經理時因之定租稅耳。」命據籍為證,訟始息。徽州民造楮幣於僧寺,有避雨者見之,共人啖以利。使佐烘焙,事覺當死。文原曰:「偽造當死者有七等,烘焙應比行使加等杖罪而已。」事聞,卒從文原所擬。州民謝蘭家僮死,蘭侄回賂其族人,誣蘭殺之,獄已具。文原覆案後,即釋蘭,而坐回。其他平所反多類此。   至治二年,召拜集賢直學士。地震,詔議弭災之道。文原奏言:「今治獄之官,惟受成於吏,死囚歲上刑曹,類延緩不報,庚死者多。宜慎選刑官,死囚應決即決,寬則釋之,河北流民復業,朝廷雖計口給錢,而有司奉行不實,宜算計海運支發之羨餘,隨處置倉以備凶年。」又言:「茶法病民,乞並罷轉運思。經弭人怨,召天和。」時論韙之。晉奉政大夫,兼祭酒,依前直學士。   泰定元年,知貢舉,並充讀卷官。特命與半章政事張?、翰林學士吳澄同為經筵官。俄乞病歸。二年,召拜翰林侍講學士、中奉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旋擢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使,以病不赴。天歷元年卒,年七十一。   至正九年,文原門人、集賢院大學士馮思溫奏:文原經筵舊臣,宜加恩禮。贈中奉大夫、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南陽郡公,謚文肅。初,太常議謚壯康,因思溫之請,改謚文肅焉。   文原家貧而行廉。安南入貢,以黃金、丹砂、象齒為私覿之禮,文原卻之。其人曰:「清白物也。」文原曰:「爾物清白,自我受之則污矣。」為文精深典雅,施於誥命者,尤溫潤有體。有《巴西集》十卷。工書,與趙孟頫齊名。子衍,江浙儒學副提舉。   虞集,字伯生,其先成都人,宋丞相允文五世孫也。父汲,宋黃岡縣尉,宋亡,僑居臨川崇仁,遂為崇仁人。集三歲即知讀收,母楊氏口授《論語》、《孟子》、《左氏傳》,聞輒成誦。及長,從吳澄受學。董士選除南台中丞,延集家塾。   大德初,始至京師,以大臣薦,授大都路儒學教授。除國子助教,即以師道自任,諸生時其退,每挾策趨門下卒業,他館生多相率詣集聽講。丁內艱,服除,再為助教,除博士,監祭殿上,諸生有醉而失禮者,集請削其籍。大臣為乞免,集持不可,曰:「國學,禮義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為教?」仁宗在東宮,諭集勿竟其事,集以狀移詹事院,竟黜其人,仁宗更以集為賢。   仁宗擢吳澄為司業,又命參知政事許師敬綱領國子監事,皆欲有所更張,以副帝意,集力贊之。後為異論所撓,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未幾,除太常博士,丞相住方為院使。間從集問禮,集為言先王製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亂之由,拜住歎息,益信儒者有用。   遷集賢修撰,因會議學校,集上議:「宜使守令求經明行修者身師之,庶有所觀感。其次則求操履近正,而不為詭異駭俗者,確守先儒經說,而不敢為奇論者,眾所敬服,而非鄉願之徒者,延之以教學者,則他日亦當有所成就。共次則取鄉貢至京師罷歸者,其議論文藝猶足以聳動後學。」時論韙之。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仁宗嘗對左右歎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未顯擢爾。」   英宗即位,拜住為相,集以憂還江南,拜住不知也。乃言於上,遣使求之於蜀,又求這於江西。集聞命趨朝,英宗已崩。泰定初,除國子司業,遷秘書少監,天子幸上都,以講臣多高年,命集與集賢侍讀學士王結,執經以從。自是,常年扈從。拜翰林直學士,俄兼國子祭酒。嘗因講罷,論京師恃東南運糧,竭民力以航不測,非所以寬遠人而因地利。京東瀕海數千里,萑葦之場也,海潮日至,淤為沃壤,若築堤捍水為田,聽富民欲得官者合其眾分授以地,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為萬夫長,千夫、百夫亦如之。一年、二年勿征三年視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額征之,五年命以官,十年佩之符印,得以傳子孫,如軍官之法。可以寬東南海運,紓疲民。帝韙其言,下省部議,為廷臣所尼。   文宗在潛邸,已知集名。既即位,命集仍兼經筵。以先世邱隴在江南,乞一郡自便。帝曰:「汝材何所不堪,顧今未可去爾。」除奎章閣侍書學士。時關中大饑。帝問集何以救民,對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於近效,則怨ョ興焉。不幸大災之後,正君子為治作新之機也。若遣一二知民事者稍寬其禁令,使得有所為,隨郡縣擇可用之人。因舊民所在,定城郭,修閭裡,治溝洫,限畎畝,薄征斂,則流亡漸至,春耕秋斂皆有所助,一、二歲間,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濟,四面而至者,均齊方一,截然有法,則三代之民將見出於空虛之野矣。」帝稱善。因進曰:「幸假臣一郡,試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間,必有以報朝廷。」左右或間於帝曰:「虞伯生欲以此去爾。」議遂寢。有敕諸兼職不過三,免國子祭酒。   集以入侍燕間,無益時政,且媢嫉者多,乃與大學士忽都魯兒迭失等進曰:「陛下出獨見,建奎章閣,覽書籍,置學士員,以備顧問,臣等備員,殊無補報,竊恐有累聖德,乞容臣等辭職。」帝曰:「朕無生知之明,於國家治體,豈能周知?故立奎章閣,置學士員,以祖宗明訓、古昔治亂得失,日陳於前,卿等其悉所學,以輔朕。若軍國機務,自有省、院、台任之,非卿等責也。其勿復辭。」   敕采輯本朝典故,仿唐、宋《會要》修《經世大典》,以集與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同為總裁官。集薦禮部尚書馬祖常諳習舊章,國子司業楊宗瑞素治歷象、地理之學,皆可任總裁;翰林修撰謝瑞、應奉蘇天爵、太常博士李好文、國子助教陳旅、前詹事院照磨宋?、通事舍人王士點,俱有見聞,可裨撰錄;庶幾是書早成。帝以嘗修遼、金、宋三史,無成績,今修《大典》,令學士專率其屬為之。集請以翰林國史院修祖宗實錄時百司所具事跡參訂。國史院臣言於帝曰:實錄,法不得傳於外,事績不當示人。」又請國書《脫卜赤顏》增修太祖以來事績,承旨塔失海牙曰:「《脫卜赤顏》不可傳於外人。」二事皆格不行。俄世延歸,集專領其事,再閱歲,書成,凡八百帙。既奏進,以目疾丐解識,不允,乃舉治書侍御史馬祖常自代,不報。   御史中丞趙世安乘間為集請曰:「虞伯生居京師久,甚貧,又病目,幸假一外任,便醫。」帝怒曰:「一虞伯生,汝輩不容耶?」帝方向用文學,以集宏才博職,故重聽其去。集每承詔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從容諷切,問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盡言,隨事規諫。一日,命集草制封乳母夫為營都王,使阿榮、□□傳旨。二人忌集,繆言制封營國公,集具稿,俄丞相索制詞甚急,集以稿以進,丞相愕然問故,集知為所紿,即請易稿進,終不自言。   龔伯璲以才俊為馬祖常所喜,欲集為薦引,集曰:「是子雖小有才,然非遠大器,亦恐不得令終。」祖常不以為然。一日,邀集過其門,設宴,酒半,出薦牘求署,集固拒之,祖常不樂而罷。文宗崩,集在告,欲南還,弗果。大臣將立妥歡帖穆爾為太子,用至大故事,召諸老臣赴上都議政,集在召列。祖常使人告之曰:「御史有言矣。」乃謝病歸臨川。初,文宗在上都,將立其子阿剌忒納答剌為皇太子,乃以妥歡帖穆爾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謂太子非其子,黜之江南,驛召翰林學士承旨阿鄰帖木兒、奎章閣大學士忽都魯兒迷失書其事於《脫卜赤顏》,又命集草詔,佈告中外。至是,省、台官皆文宗素所信用者,御史變不敢斥言其事,祖常意在諷集速去而已。伯璲後以用事敗,殺其身,世乃服集知人。   元統元年,遣使賜上尊酒、金織文錦二,召集還,疾作不能行。左右有以舊詔為言者,帝不懌曰:「此我家事,豈由彼書生耶?」至正八年五月卒,年七十有七。贈江西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仁壽郡公,謚文靖。   集家素貧,歸老後,登門之士相望於道,好事者起邸捨以待之。然碑誌之文,未嘗苟作。南昌富民伍氏娶諸王女為妻,充本位下總管。既卒,其子屬豐城甘愨求集銘父墓,奉中統鈔五百錠,集不許,愨愧歎而去。早歲,與弟?辟書捨為二室,左室書陶淵明詩,題曰陶庵,右室書邵堯夫詩,題曰邵庵,故世稱邵庵先生。集文章為代之冠,論者以唐這韓愈、宋之歐陽修比之。有《道圍學古錄》五十卷。子安民,官吉州路安福州知州。   ?,字仲常。延祐五年進士,授吉安永豐縣丞。丁父憂,服除,授湘鄉州判官。有富民殺人賂他人坐之,己定讞,?猶不署,殺人者卒論抵。有巫至其州,稱神降,曰:「某方火。」即火,長吏以下皆迎巫至家,禮敬之。?得放火者一人,訊之,知為巫所使。召巫至,無敢施鞭?者。?謂左右曰:「此將為大亂,宜急治之。」一訊而服,乃論巫並其黨如法。秩滿,除嘉魚縣尹,?已卒。   揭傒斯,字曼碩,龍興富州人。父來成,宋鄉貢進士,為世名儒。至元初,賜謚貞文先生。傒斯幼貧,讀書晝夜不懈,父子自為師友,早有文名,大德間,客湖南,都元帥趙淇號知人,見之曰:「君他日翰苑名流也。」程鉅夫、盧摯先後為湖南廉訪使,鹹重之,鉅夫因妻以從妹。   延祐元年,摯表薦於朝,特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時平章政事李孟監修國史,見其所撰功臣列傳,歎曰:「是方可謂之史筆,若他人直謄吏牘爾!」擢應夫翰林文字,仍兼編修。遷國子助教,復留為應奉。五年,請假歸。泰定元年,召還,又以丁母憂歸。   天歷二年,開奎章閣,擢為授經郎,以教勳戚子弟。傒斯每徒行入直,受學者欲為買馬,傒斯聞之,乃自置一馬,尋復屏去,以示不苟取於人。文宗幸閣中,有所咨訪,恆以字呼之。中書奏用儒臣,必問曰:「其材何如揭曼碩?」間出所上《奎章政要》,以示台臣曰:「此朕授經郎揭曼碩所進也。」傒斯以翰墨寶受知於帝,其寵待亞於虞集、柯九思。   富州地不產金,官府惑奸民言,募淘金戶三百。其人采他縣金以獻,歲課增至四十九兩。歷年既久,三百戶所存無什一,又貧不聊生,有司責受役於官者代輸之,多以是破產。蠲斯言於省臣,蠲其賦,州人德之。   與修《經世大典》,文宗取所撰《憲典》讀之,顧謂近臣曰:「此豈非《唐律》乎!」擢藝文監丞,參檢校書籍事,屢稱其純實,欲大用之,會帝崩而止。   惠宗即位,召對便殿,慰諭良義,賜以諸王所服表裡各一,遷翰林待制,擢集賢學士,階中順大夫。先是,儒學官赴吏部選,必移集賢院考較。院下其事於國子監,監又下於博士,文移往復,動輒累月,傒斯奏改其法,以事付本院,人皆便之。   至元元年,奉詔祀北嶽、濟瀆、南鎮,便道歸龍興,伯顏當國,屢招之,傒斯引疾固辭。未幾,帝擢為奎章閣供奉學士。乃即日就道,未至,改翰林直學士。及開經筵,再為侍講學士、同知經筵事,以對品進階中奉大夫。時新格超升不越二等。獨傒斯進四等,轉九階,異數也。   至正三年,以年七十致仕去,詔遣使追及於漷州。又賜上尊,乃還,奉敕撰《明宗神御殿碑》,賜楮幣萬緡、白金五十兩,中宮賜白金亦如之。復求去,不許,命丞相脫脫及執政大臣面諭之。傒斯曰:「使揭傒斯有一得之獻,諸公用其言,而天下蒙其利,雖死於此,不恨。不然,何益之有?」脫脫因問致治所先,傒斯曰:「儲材為先,養之於位望未隆之時,而用之於周密庶務之後,則無失材廢事之患矣。」一日,集議朝堂,傒斯抗言:「當兼行新舊銅錢,以救鈔法之弊。」執政持不可,傒斯辨論愈力,脫脫雖不用其言,亦不以為忤也。   詔修遼、金、宋三史,傒斯與為總裁官。四年,遼史成,奉敕獎諭,仍命早成金、宋二史。傒斯留宿史館,因得寒疾,七日卒,年七十一。時方有使者至自上京,賜宴史局,以傒斯卒,改日。使者以聞,帝為嗟悼,賜楮幣萬緡,仍給驛護其喪歸。六年,贈護軍,追封豫章郡公,謚文安。   傒斯為文章,敘事嚴整,語簡而當。詩尤情婉麗密。善楷行、行、草。朝廷大典冊及元勳舊德應得碑銘者,必以命傒斯。殊方絕域,鹹慕其名,得其文莫不以為榮雲。有文集五十卷。子汯。   汯,字伯防,少從父至京師。補太學生。六館士鹹敬憚之,或嘩笑,聞汯履聲輒止。以蔭授秘書郎,遷翰林國史院編修轉博士,再入翰林為修撰,仍兼國史院編修。代祀北嶽、北鎮還,拜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未行,字為禮部員外郎。   至元十八年,奉詔諭江西。會陳友諒已陷江西,不得往,改僉江西湖東道肅政廉訪司事,治建寧。己而友諒兵入杉關,進圍建寧,大軍退守福州,官吏相繼出奔,維經略使普顏不花尚在。汯謁之,普顏不花曰:「僉事猶未行也?」汯憤曰:「此吾與經略致死時,去將何之。」乃共議城守事,命建寧總管阮德柔將千人出戰,以民兵助之,戰屢捷。城外有黃華山,汯恐賊登山窺城中虛實,起層樓蔽之。命守者鍛鐵為長鉤,又儲水樓下以俟。及賊據山顛,爇火燒樓,守者以長鉤曳之,隨濡以水,火尋熄。賊穿地道攻城,汯命燎煙於隧熏之,隧中賊盡死。相持數月,汯曰:「賊氣已餒,可擊也。」乃槌牛勞將士,眾皆踴躍請戰。汯戎服督戰陣後,士卒殊死鬥,焚賊三柵,明日,福州援兵繼至,賊宵遁。事平,經略上諸將功,不及汯,汯亦不以為意。   改江西行省郎中,未行,召為工部郎中,浮海趨遼東,轉之山東。制下,擢秘書少監。時察罕帖木兒在洛陽,遣使招之,承製授刑部侍郎,汯不就。二十八年,至京師,未幾,明兵入城,凡仕者例徒南京,汯稱疾不往。洪武六年卒年七十三。   黃溍,字晉卿,婺州義烏人。母童氏,有娠,夢大星墜於懷,歷二十四月乃生溍。溍幼而穎異,迨學,為文下筆數千言如宿稿。弱冠後,從隱士方鳳游,絕意仕進,凡辟舉皆不就。   延祐二年,中進士第,廷對,以用真儒、行仁義為言。授台州寧海縣丞。縣地瀕鹽場,亭戶不隸於有司,與民戶隸漕司、財賦府者,皆暴橫自恣,溍一繩以法。吏以利害白,弗顧也。有後母告前妻子弒父,獄將具,溍變衣冠訪察之,知與與奸僧殺共夫,而誣告其子,遂平反其獄。有名在盜籍,而實未行劫者,邑大姓執之,圖中賞格。考治無證,佐溍論如本律,免死者三十餘人。部使者董士恆廉知溍治狀,凡獄訟鹹委溍聽決,兩告畏服,雖老吏自以為不及也。遷石堰西場鹽運。石堰視諸場尤難治,居官者率以稱盤折閱及疏縱私販被譴。溍蒞任四年,無一事幹吏議。   擢紹興路諸暨州判官。巡海官船率三年一修,官費絀,責足於民,嬴則總事者私取之。溍撙節浮蠹,以餘錢還民,皆歡呼而去。奸民以偽鈔結黨,詐取人財,官吏聽其謀。事覺,株連數百家,府檄溍鞫治。官吏除名,同謀者各予杖,其餘盡釋之。捕卒陰置偽鈔於民家,白縣往索之,從者百餘人,溍遇諸野,叱曰:「卒額僅三十,安得此曹!可縛送於州。」皆相率遁去。有賊系錢塘獄,奸民賂獄吏私縱之,假署文書,自詭為官緝賊,逮捕二十餘家。溍疑而訊之,具得其實,遠近以為神明。   至順二年,御史中丞馬祖常薦之,召為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轉國子博士。出為江浙等處儒學提舉。年六十有七,亟請致仕。俄召修遼、金、宋三史,丁母憂不赴。溍性至孝,營塚墓,有馴虎之祥。服除,以秘書少監致仕。未幾,中書右丞相阿爾直班、左丞相太平力薦之,復拜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尋兼經筵講官。召見慈仁殿,帝語朵爾直班曰:「文臣年老,正宜在朕左右。」八年,擢侍講學士,上疏求歸田里,不俟報而行。帝遣使者追之,及武林驛,敦迫還職。九年夏,始得請南還,江浙行省丞相達識帖睦爾承製起溍商議中書省事,以疾固辭。卒,年八十有一。贈江西行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江夏郡公,謚文獻。   溍天姿介特,在州縣以清白自持,月俸不給,至鬻產佐之。及為侍從,挺立無所附,不登權要之門,世稱溍清節如冰壺玉尺,纖塵弗污。其學博極群書,剖析疑難,多先儒所未發。文章佈置謹嚴,援據精切。凡典冊誥命,鋪述功德之辭,多出溍手。海內求文者,日踵於門,雖殊方絕域,亦知實重焉。有《白損齋稿》三十三卷,《義烏志》七卷,筆記一卷。子梓,杭州路同知海鹽州事。   歐陽玄,字原功,其先本廬陵人,後徒瀏陽。父龍生,刲股以療母疾。左丞相崔斌聞其名,招之,以母老辭。官道州路教授,卒。玄幼岐嶷。八歲,母李氏授以《孝經》、《論語》、小學諸書,俱成誦。部使者行縣,玄以童子見,命賦梅花詩,立成十首,晚歸,增至百首,見者歎異之。稍長,從宋故老習為詞章,經史百家靡不研究。   延祐二年,登進士第,授岳州路平江州同知,調太平路蕪湖縣尹。縣多疑獄,久不決。玄察其情,皆為平反,民翕然頌之。改武岡縣尹。蒞任甫逾月,赤水、太清兩洞蠻聚眾相攻。玄單騎、從二人,逕抵其地諭之,獠人棄兵伏,羅拜馬首曰:「我曹非不畏法,緣訴事於縣,縣官不為直,反以差繇賦斂困我,乃發憤就死耳。不意煩我清廉官自來。」玄喻以禍福,兩洞蠻皆聽命。   召國子博士,遷國子監丞。致和元年,遷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時文宗自立於大都,玄掌印,攝院事,日直內廷,典發詔令書檄。既而改元天歷,效廟、建後、立儲、肆赦之文,皆玄所撰擬,復條時政數十事以聞,多為帝所採納。明年,置藝文監。以清望官居之,文宗親署玄為藝文少監。奉詔篡修《經世大典》,遷太監,檢校書籍。   元統元年,改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翰林直學士,編修四朝《實錄》,俄兼國子祭酒。召赴中都議事,擢侍講學士,復兼國子祭酒。後至元五年,以病乞歸。帝不允,拜翰林學士,復求去。帝仍不允,免其朝賀禮。至正改元,更張庶政事,有不便者集議廷中,玄極言無隱。科目之復,沮者甚眾,玄爭之尤力。未幾,謝病歸,復起為翰林學士。   詔修遼、金、宋三史,命為總裁官。凡史之論、贊及進呈表、奏,皆玄自為之,他人莫能屬筆。五年,帝以玄歷仕累朝,且有修史功,諭丞相超授爵秩,擬拜翰林學士承旨,及入奏,上稱快再三。已而乞致仕,帝復不允。御史台奏除福建廉訪使,行次浙西,疾作,乃請假歸。復拜翰林學士承旨,奉敕定刑律,尋乞致仕,陳情懇切,特授湖廣行中書省右丞致仕,賜白玉束帶,給俸賜以終其身。將行,帝復降旨留之,仍前翰林學士承旨,進階光祿大夫。   十四年,汝、穎盜起,蔓延南北,玄上招捕之策千餘言,當時不能用。十七年春,再乞致仕。時將大赦天下,宣赴內府,玄久病不能步履,丞相傳詣肩輿至延春閣下,異數也。是年十二月,卒,年八十五,贈崇仁昭德推忠守正功臣、大司徒、柱國,追封楚國公,謚曰文。   玄歷官四十餘年,兩為祭酒,六入翰林,三拜承旨,兩知貢舉,及讀卷官。朝廷高文典冊,多出玄手。文宗時詔為許衡神道碑,當世知名之士,皆斂手推玄,以為文章道德非玄不稱也。及請假南歸,起為翰林學士承旨,玄固辭,時冊立皇太子,惠宗手詔諭玄曰:「朕有一要事,待卿至贊成之。」玄始力疾入都,其為帝所寵眷如此。玄無子,以從子達老為後,先玄卒。玄文集百餘卷,毀於兵,僅存《圭齋集》十五卷,出於後人之掇拾雲。   史臣曰:「元明善諸人,行義之方雅,議論之侃直,政事之明通,可謂台閣名臣,不獨以文學擅名當世也。其後危素由書生致位宰相,尤負文學重名,晚節不終,並其文為後世所菲薄,惜哉!」 卷二百七·列傳第一百四   梁德? 張思明 陳顥 傅巖起 王士宏   梁德?,字作伯溫,一名暗都剌,大都良鄉人。祖守信,隆興都轉運鹽使。父國禎,內藏庫提點。   德?初事昭睿順聖皇后,令習國語,通奏對。至元十六年,為中書左司員外郎,擢郎中,六遷至參議尚書省事。大都地震,帝怪州縣報囚數太多,德?曰:「當國者急於征索,蔓延收系,以致如此。」帝悟,為免中外逋賦。二十九年,執政入奏事,帝詢其本末,不能對,德?從旁代之,辨析明暢。帝大悅,拜參知政事。   三十一年,遷左丞。德?在省日久,凡錢俗出納、銓選進退、諸藩賜予,或上命驟至,不暇閱簡牘,同列莫知反對,德?從容數語即定。大德元年,轉右丞。二年,遷平章政事。   七年,以受張瑄、朱清賄賂,與平章政事伯顏、段真、阿里渾薩裡,右丞八都馬辛,右丞月古不花,參政迷而火者、張斯立等俱罷,德?安置湖廣。八年九月,與伯顏並復為平章政事,八都馬辛復為右丞。御史杜肯構言:「伯顏等樹黨受賂,謫戍遠方,道路相慶。方今數月,遽聞召復相位,又與原鞫者同列,天下這人目伯顏、梁德?、八都馬辛為三凶。三凶不除,無以謝天下,乞明正其罪。」中丞何遹亦以為言,前後章數上,皆不報。   德?既至,帝問卿安在?德?涕泣不能語,賜酒饌,使往拜其母,因以氣疾,乞骸骨歸。是年卒,年四十六,至元元年,贈推誠保德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傅、上柱國,追封薊國公,謚忠哲。弟德璋,益都路總管。   張思明,字士瞻,其先獲嘉人,後徒居輝州。思明穎悟過人,讀書日記千言。至元十九年,由侍儀司舍人辟御史台掾,又辟尚書省掾。丞相阿合馬死,世祖命尚書省簿問黨與。一日,召右丞何榮祖、左丞馬紹輸其賦以入,思明抱牘眾。日己昏,命讀之,自昏達曙,帝聽之,忘疲,曰:「讀者聲大,似侍儀舍人。」榮祖對曰:「正由舍人選為掾者。」帝曰:「斯人可用。」明日,擢大都路治中。思明以超遷逾等,固辭,乃改湖廣行省都事。   元貞元年,召為中書省檢校,遷戶部主事。大德初,擢左司都事。有獻西域秤法,思明以惑眾,不用。初立海道運糧萬戶府於江浙,受除者憚涉險不行,思明請升等以優之。著為令。五年,轉吏部郎中,九年,改集賢司直。十年,除江浙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至大三年,遷兩浙鹽運使。未上。入為參議樞密院事,改中書省左司郎中。   皇慶元年,再授兩浙鹽運使。歲譚嬴羨,僚屬請上增力,思明不許,曰:「嬴縮不常,萬一以增為額,是我希一身之榮,遺百世之害也。」二年,召為戶部尚書。   延祐元年,進參議中書省事。三年,拜中書參知政事。浮屠妙總統有寵,敕中書官其弟五品。思明執不可。帝大怒,召見,切責之。對曰:「選法,天下公器,逕路一開,來者雜遝。寧違旨獄戾,不敢隳祖宗成憲,使四方得窺陛下淺深。」帝心然其言,然業許之,乃曰:「卿姑與之,後勿為例。」遂授萬億庫提舉,不與散官。久之,出為工部尚書。帝問左右曰:「張士蟾居工部,得無怏怏乎?」對曰:「勤職如初。」帝嘉歎之,命授宣政院副使。   五年,除西京宣慰使,條和林運糧不便十一事上之,帝勞以端硯、御酒。會左丞相哈散辭職。思明諂事哈散,哈散乃白於帝曰:「臣自揆才薄,恐誤陛下國事。若必欲任臣,願薦一人為助。」帝問:「為誰?朕能從汝。」哈散再拜謝曰:「臣願得張思明。」即日拜思明中書參知政事。未幾,遷左丞。   英宗即位,思明又黨附鐵木迭兒。帝告壽安山寺,監察御史觀音保、瑣咬兒哈的迷失、成?、李謙亨強諫,帝震怒,殺觀音保、瑣咬兒哈的迷失,成?、李謙亨屬吏。思明謂鐵木迭兒曰:「言事,御史職也,祖宗以來,未嘗殺諫臣。」成、李既屬吏,當論法,二人得從輕典。及拜往為左丞相,惡思明以不支蒙古子女口糧,餓死四百人,罪之,杖免,籍其家。   天歷元年,起為江浙行省左丞。會陝西大饑,執政撥江浙鹽運司歲課十萬錠賑之。吏白:「週歲所入已輸京師,當回咨中書省。」思明曰:「陝西饑民,猶鮒魚在涸轍,往復逾月,是索之枯魚之肆也。其以下年未輸者數與之,有罪吾當坐。」事聞,朝廷韙之。   二年,復召為中書左丞。監察御史言:「思明在仁宗時,阿附鐵木兒,離間兩宮,仁宗灼見其奸,既行黜罷。及英宗即位,鐵木迭兒見再相,援為左丞,稔惡不悛,意以罪廢。今又冒居是官,宜從黜罷。」從之。   後至元三年,卒,年七十八。思明熟於律,與謝讓、曹鼎新齊名。贈推忠翊治守義功臣,依前中書左丞,上護軍、清河郡公,謚貞敏。   陳顥,字仲明,其先信安人。五世祖山,仕金為謀克監軍,大安初,安居庸關,降於太祖,授平陽、太原等路軍民都元帥,以年老致仕。金宣宗南渡,河北盜賊蜂起,有號兩淮張者,據信安,山單騎遏之,諭以禍福,張不聽。金亡,山復勸之曰:「今天下已定,君守一城欲可為?民且屠矣。」張感動,遂降。山卒,子孫徒清州,又為清州人。   顥幼穎悟,日誦千餘言。稍長,游京師,受學於翰林學士旨安藏,從安藏事徽仁裕聖皇后,安藏深於釋教,後乃命顥祝發受戒。及仁宗奉後出居懷慶,顥從行,益見親信。成宗崩,仁宗入定內難,迎立武宗,顥皆預密謀。   武宗即位,命以資德大夫為釋教都總統。仁宗即位,顥始易冠服,拜集賢大學士,仍宿衛禁中,顥伺帝閒暇,輒取經書所載切於政治者奏之,每見嘉納。帝嘗坐便殿,群臣奉事,望見顥,喜曰:「陳仲明在列,所奏必善事。」帝欲用顥為中書平章政事,顥固辭。仁宗崩,顥謝病歸。   文宗即位,復起為集賢大學士,奏請增國學弟子員,蠲其徭役,皆從之。元統初,扈從上都,至龍虎台,惠宗召見,握顥手言:「卿累世老臣,更事多,凡議政事宜,極言元隱。」顥頓首謝。顥素無學術,太常博士逮魯曾議以貞哥皇后配享武宗。明宗、文宗生母不應配享,顥妄引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皇后以駁之,為當時所鄙笑。事具《逮魯曾傳》。   至元四年致仕,命食全俸於家。明年卒,年七十六。至正中,贈攄誠秉義佐理功臣、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追封薊國公,謚文忠。子孝伯。清州判官;敬伯,中書平章政事。   傅巖起,晉寧汾西人。父傑,以縣吏除河中府、絳州兩提控案牘,有能名。故巖起亦長於吏事,辟中書省掾,歷陝西行省都事,入為吏部主事。   太子太師鐵木迭兒引用官僚非人,巖起繳駁之,鐵木迭兒深以為憾。仁宗崩,英宗居諒暗,鐵木迭兒復相,召巖起入,將坐以沮格之罪。道遇吏部尚書,告之曰:「汝以微官忤重臣,事恐叵測。若問前事,宜推於我,庶幾可分罪。」巖起謝之曰:「事出於某,豈敢嫁禍。」及至,鐵木迭兒詰責甚厲,即日免官。   至治二年,鐵木迭兒卒,拜住為右丞相,以巖起為戶部主事,改刑部。泰定元年,拜監察御史,疏劾遼王脫脫,請廢之。又論太尉、司徒、司空之職,不宜濫假僧人遷左右司郎中,參議中書省事。四年,擢吏部尚書,御史韓鏞言:「吏部天下銓衡,巖起從小吏入官,不如天下賢才。又尚書三品。巖起官四品,於法亦不得遷。」由是改同知大禧宗?院事。左丞相倒剌沙,西域人,黨賈胡,售奇寶求增其價,巖起爭之甚力,倒剌沙雖慍,然亦服其公直。丁父憂歸。   文宗即位,起為同僉樞密院事。時囊加台陰兵四川,勢張甚,命同知樞密院事不憐吉歹討之,以母老辭,巖起請代其行。帝義而許之,賜金虎符。既而囊加台降,巖起遂便道歸。終制,服闋,授兩淮都轉運鹽使,以淮漕稱職,賜御酒、金幣。遷湖北、燕南、山東三道廉訪使,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入為中台治書侍御史。以言事忤旨,謝病歸。至元五年,召拜中書參知政事。六年,進左丞,階資政大夫。累封河東郡公,卒,謚正獻。   王士宏,字可毅,平陽晉陵人。   祖父泰亨,字子通,從許衡學。至元中,以平章政事、商議在中書省事使高麗,不受饋遺。安南國請佛書,泰亨乞以九經賜之,為時論所稱。元統二年,追諡清憲。   士宏幼事文宗於潛邸,文宗方四歲,士宏侍奉十餘年,多所啟沃。仁宗聞而善之,授管領諸路納綿總管經歷,翊正司丞,稍遷中政院司議。文宗遷南海。召還,復出居建康,士宏皆從之。道有餓莩,命士宏出私錢振之。文宗在建康,日飲酒為韜晦之計,士宏諫曰:「內文明而外柔順,以蒙大難,文王以之酒能敗德,不節恐致疾。」文宗嘉納焉。士宏進水飯鹽□,文宗食之美,乃曰:「以此上供。」及移江陵,士宏宿衛益謹,或通夕侍立不寐。   泰定帝崩,燕鐵木兒見起兵大都,遣使迎文宗於江陵。文宗即位,改元,百僚朝賀,敕士宏糾儀,殿陛肅然,授工部尚書,士宏進言:「刑不可黷,賞不可濫。」每承飲賜,皆固辭。文宗問曰:「聞爾兄宗敬有廉名,今何事?」對曰:「臣兄宗敬,除桂陽知州,貧不能往。」即日授監察御史,又以其次兄讓為大司農經歷,旋改南台御史。士宏本名宗訓,文宗為易今名,以可毅字之。天歷二年,改建康潛邸為佛寺,以士宏董其工役。   至正中,與散散奉使宣扶江西、福建諸道,廣招賄賂。江西儒人黃如征伏闕上書,言其罪狀,惠宗為之感動,授如征江西儒學提舉,士宏與散散雖釋不問,然終身不加遷擢。未幾,士宏以疾卒。   史臣曰:「梁德?,張思明之黨奸,王士宏之黷貨,陳顥奉母后之命祝發受戒,甘為浮屠,其人皆不足道,傅巖起從吏入官,素無學術,然鯁直敢言,較脂韋者終有取焉。」 卷二百八·列傳第一百五   張起巖 許有壬 宋本(?) 王結 仇浚 王思誠   張起巖,字夢臣,其先章邱人,徒家濟南,高祖迪,迪子福,附見《張榮傳》。起巖,福曾孫也。祖鐸,東昌領事推官。父范,四川行省儒學提舉。   起巖弱冠,以按察司舉為福山縣學教諭。值縣官捕蝗,攝縣事,聽斷明允,民頌之。登延祐二年進士第一,除同知登州事,特旨改集賢修撰。轉國子博士,累遷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丁內艱。   服除,選為監察御史。中書參知政楊廷玉以墨敗,台臣奉敕就省中逮之下吏,丞相倒剌沙疾其摧辱同列,誣台臣罔上,欲置之重辟。起巖抗章論曰:「台臣按劾百官,論列朝政,職使然也。今以奉職獲戾,風紀解體,忠良寒心,非盛世之事,且世皇建台閣,廣言路,維持治體。陛下即位詔旨,動法祖宗。今台臣坐譴,何認法祖耶?」章三下,不報。起巖廷爭愈急,帝感悟,事始科釋,猶皆坐免官。   遷中書右司員外郎,進右司郎中,兼經筵官,拜太子左贊善。丁外艱,服除,改燕王府司馬,拜禮部尚書。文宗親郊,起巖充大禮使,導引從容,帝嘉之,則賚優渥。轉參議中書省事。寧宗崩,有妄男子上變,言部使者謀不軌。按問皆虛,法司謂唐律告叛者不坐。起巖謂同列曰:「今嗣君未立,人情危疑,不亟誅此人以杜奸謀,恐妨大計。」趣有司具獄。省臣列坐銓選,起巖薦一士可用,丞相燕帖木兒不悅,起巖即攝衣而起。燕帖木兒以為忤己,左遷翰林侍講學士、知制誥兼修國史。預篡三朝《實錄》,加同知經筵事。   御史台奏除浙西廉訪使,不允。己而擢陝西行台侍御史,將行,留為侍講學士。拜江西行台侍御史,召入中台為侍御史。轉燕南道廉訪使,搏擊豪強,不少容貸。升江貢行台御史中丞,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知經筵事。右丞相別怯兒不花為台臣所糾去位,未幾,再入相,諷翰林官言台劾之非,起巖執不可,聞者壯之。俄拜御史中丞,論事剴直,無所顧忌,與同僚多不合。   詔修遼、金、宋三史,覆命入翰林為承旨,充總裁官。積階至榮祿大夫,年始六十有五,上疏乞骸骨以歸。後四年卒,謚文穆。   起巖面如紫玉,美髯方頤,眉目清揚,望而知為雅量君子。及臨政決議,意所背向,屹然不可回奪,廷臣憚之,名聞四裔。安南使者致其世子之辭,必候起巖起居。起巖博學能文,善篆隸。有《華峰漫稿》、《華峰類稿》、《金陵集》行於世。   許有壬,字可用。其先世居穎州,後徒湯陽。父熙載,會福院照磨。   有壬幼穎悟,讀書一目五行,嘗閱衡州淨居院碑,一覽輒能背誦。年二十,暢師文薦入翰林,不報,授開寧路學正。遷教授,未上,辟山北道廉訪司書吏。擢延祐二年進士第,授同知遼州事。會周王舉兵,關中大亂,鄰州聽民出避。有壬猶閉城門,率民失固守,一州晏然。有追逮,不用胥隸,惟令執裡役者呼之,民安而事集,州大治。六年,除山北道廉訪司經歷。   至治元年,遷吏部主事。二年,轉江南行台監察御史。行部廣東,以貪墨劾罷廉訪副使哈只、蔡衍。至江西,會廉訪使苗好謙監焚昏鈔,人畏其嚴,率剔真為偽,有壬覆視之,真物也,遂留其大半,召拜監察御史。   八月,英宗遇弒,賊臣鐵失遣使者自上都至,封府庫,收百官印。有壬知事急,速往告御史中丞董守庸。寧庸謂宮禁事,非外廷所當問,有壬即疏守庸及經歷朵爾只班、監察御史郭也先忽都阿附鐵失之罪以俟。十月,鐵失伏誅,泰定帝發上都,御史大夫紐澤先還京師,有壬袖疏上之。及帝至,復上章言:「鐵木迭兒之子瑣南與聞大逆,乞正典刑,其兄弟勿令出入宮禁。中書平章政事王毅、右丞高昉橫罹貶黜,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趙世延受禍尤慘,皆請雪冤復職。」繼上正始十事:一曰輔翼太子,宜先訓導;二曰遴選長官,宜先培養;三曰通籍宮桂,宜別貴賤;四曰欲謹兵權,宜罷兼領;五曰武備廢弛,宜加修飭;六曰賊臣妻妾,宜禁勢官征索,七曰前赦,權以止變,宜再詔以正名;八曰鐵木迭兒諸子,宜籍沒以懲惡;和曰考驗經費,以減民賦;十曰撙節浮蠹,以舒國用。帝多從之。   泰定元年,初立詹事院,選為中議,改中書左司員外郎。京畿饑,有壬請振之,同列讓曰:「子言固善,其如虧國帑何:」有壬不聽,卒白於丞相,發糧四十萬斛以振饑民。國學舊法,積分次弟,貢以出官。執政用監丞張起嚴議,欲廢之,以推擇德行為務,有壬折之曰:「積分雖未盡善,然可得博學能文之士。若日惟德行之擇,其名固佳,恐皆厚貌深情、專意外飾,則人才益窳不可用。」議久不決。三年六月,遷右司郎中,起巖議遂行,已而復寢。獲盜例有賞,論者多疑其偽,有淹四十餘年者,群訴於馬首。有壬曰:「盜賊方熾,緩急何以使人?但經部覆核者,皆予官。」俄移左司郎中,每遇公議,有壬屢急得失。都事宋本退語人曰:「此貞觀,開元間議事也。」明年,丁父憂。   天歷三年,擢兩淮都轉運鹽司使。先是,鹽法壞,廷議非有壬不能稱職,故有命。有壬詢究弊端,立法維持,國課遂登。至順二年二月,召能議中書省事。未幾,以丁母憂去。   元統元年,復以參議召,明年,拜治書侍御史,轉奎章閣學士院侍書學士,仍治台事。會御史劾福建達魯花赤完卜,完卜藏御史大夫家,有壬捕而讞之。九月,拜中書參知政事、知經筵事。帝召群臣議上皇太后尊號為太皇太后,有壬曰:「皇上於皇太后,母子也;若加太皇太后,則為孫矣。非禮也。」眾弗從,有壬曰:「今制,封贈祖父母,降於父母一等,蓋推恩之法,近重而遠輕,今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是推而遠之,豈所謂尊之邪!」又弗聽。   中書平章政事徹裡帖木兒奏罷進士科,有壬廷爭甚苦,不能奪,遂稱疾在告。帝強起之,拜侍御史。廷議欲行古劓法,立行樞密院,禁漢人、南人勿學蒙古畏吾兒字書,有壬皆爭止之。   後至元初,長蘆韓公溥因家藏兵器,興大獄,株連台省,多以贓敗,猶無有壬名,由是忌者益甚。有壬遂謝病歸。至元六年,召入中書,仍為參知政事。   明年改元至正,有壬極論帝當親祀太廟;母后虛位,徽政院當罷;改元、命相當合為一詔;冗職當沙汰;錢糧當裁節。人皆韙之。轉中書左丞。二年,囊加慶善八及孛羅帖木兒獻議,開金口導渾河,逾京城,達通州以通漕運。丞相脫脫主之,有壬曰:「渾河之水,湍悍易決,足以為害,又淤淺不能行舟,況地勢高下不同,徒勞民費財耳!」不聽,後卒如有壬言。   先是,有壬父熙載官長沙,設議學,課諸生。有壬母卒於長沙,旅殯城外,有壬廬墓三年。後諸生即有壬廬墓之地,立東岡書院,旌其孝,且以廣熙載教士之澤。南台監察御史木八剌沙,緣睚眥之怨,言書院不當立,並劾有壬及其二弟有儀、有孚。有壬復稱病歸。   四年,改江浙行省左丞,辭。六年,召為翰林學士,既上,又辭,監察御史累章辯其誣。俄拜浙西道廉訪使,未上,復以翰林學士承旨召,仍知經筵事。明年夏,授御史中丞,賜白玉束帶及御衣一襲。未幾,又以病歸。   十三年,起為河南行省左丞。十五年,遷集賢大學士。尋改極密副使,復拜中書左丞。有僧自高郵來,言張士誠乞降,眾幸事且成,皆大喜,有壬獨疑其妄,呼僧諸之,果語塞不能對。轉集賢大學士,兼太子左諭德,階至光祿大夫。有壬前朝舊德,太子頗敬禮之。一日,入見,方臂鷹為樂,遽呼左右屏去。   十七年,以老病乞致任。久之,始得請,給俸賜以終其身。二十四的卒,年七十八。贈推誠守正昭德佐理勸臣,銀青光祿大夫、中書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魯郡公,謚文忠,著有《至正集》八十一卷。   有壬歷事七朝,垂五十年,遇國家大事,無不盡言。當權臣恣睢時,稍懺意,輒誅竄隨之,有壬不為巧避,事有不便,明辯力諍,不知有死生利害,君子多之。   初,有壬舉進士,知貢舉、平章政事李孟,讀卷官參知政事趙世延,集賢學士趙孟頫,第有壬高下未定。世延曰:「觀此策,異日必為名臣,請置第二甲。」孟不許,世延辯論不已。孟頫立請曰:宋東南一隅,一科取數百人。以國家疆哉之廣,正七品多取一人,不為濫也。孟乃從之。後有壬卒為名臣,世以趙世延為知人云。   宋本,字誠夫,大興人。自幼警拔,異群兒。至治元年,延策天下士,本為第一,賜進士及第,授翰林修撰。   泰定元年春,除監察御史,首言:「逆賊錢失等雖伏誅,其黨樞密副使阿散躬為弒逆,以告變得不死,乞早正天罰。盜竊仁宗廟主,本言:民間失盜,捕違期不獲猶治罪,太常及應捕官皆當罷斥。又言:「中書宰執日趨禁中,兼旬不至中書,機務壅滯,乞戒傷臣僚,非入宿衛日,必詣本署治事。」又言:「司空、太尉之職濫假僧徒,及會禮、殊祥二院並辱名爵,請罷之。」皆不報。   調國子監丞,夏,風烈地震,詔集百僚議弭災之法。時宿衛士自北來者,在桓州藉劫殺人,既逮捕,丞相旭邁傑奏釋之。蒙古千戶奪民朱甲妻女,甲訴於中書,旭邁傑庇不問。本抗言:「鐵失餘黨未誅,仁宗廟主盜未得,桓州盜未治,朱甲冤未申,刑政失度,民憤天怨,災異之見,職此之由。」詞氣激奮,眾皆聳聽焉。冬,遷兵部員外郎。二年,轉中書左司都事。故將李庭之子嘗假兵部尚書,從諸王征鬱林州瑤,中道納妾,逗留不進,兵敗歸。樞密副使卜鄰吉台言:「李平瑤有功,當遷官。」本曰:「李納妾逗留,宜置諸法,況遷官耶!」卜鄰吉台色沮,不敢復言。   旭邁傑卒,左丞相倒剌沙當國,與平章烏伯都剌,皆西域人,西域賈人以其地寶石名袬顒怢蚅m,估鉅萬,未酬其直,又官吏為御史劾罷者,多出其門下,求復官。三年冬,烏伯都剌自禁中至政事堂,以星孛地震赦天下,命中書酬累朝獻物之直,擢用為御史所劾罷者,使左司員外郎以詔稿示本,本曰:「獻物直未酬,有司細故,載於王言,貽笑天下。司憲褫有罪者官,世祖法令,上即位,累詔法世祖,若擢用之,是反汗前言,後再有奸贓,將治之耶?抑置不問耶?」宰執聞本言,相視歎息罷去。明日,宣詔,本稱疾不出。   四年春,遷禮部郎中。天歷地年冬,擢吏部侍郎,二年,改禮部。是年,文宗開奎章閣,置藝文監檢校書籍,本遷大監。至順元年,進奎章閣學士院供奉學士。二年冬,出為河西道廉訪副使,未行,擢禮部尚書。三年冬,寧宗崩,惠宗未至,皇太后在興聖宮,正旦,議循故事行朝賀禮。本言:「宜主表興聖宮,罷朝賀。」從韙而從之。元統元年,兼經筵官。二年夏,轉集賢直學士,兼國子祭酒,兼經筵如故。是年冬十月,卒,年五十四,贈翰林直學士、范陽郡侯,謚正獻。   本性高抗不屈,持論堅正,不可干以私,尤以扶植文學自任。知貢舉,取進士滿百人額,為讀卷官,增第一甲為三人,及卒。執紼者至三千人,皆門生、故吏及國子諸生,時論榮之。著有《至治集》四十卷,弟?。   ?,字顯夫,文學與本齊名,人稱之曰二宋。延祐中,從本至京師,清河元明善、濟南張養浩、東平蔡文淵、王士熙爭薦之,登泰定元年進士第,授秘書監校書郎。安南遣使入貢,選充館伴使。使者以金為贐,?卻之。改翰林國史院編修、詹事府照磨。尋辟御史台掾,辭。轉大禧宗正院照磨,遷翰林修撰。   至元三年,擢監察御史。時災異?至,?上言:「一歲之內日月簿蝕、星文垂象,正月元日千步廓火,六月河朔大水,八月京師地震,毀宗廟,震驚神靈,皆朝政未修,民瘼未癒所致。宜集廷臣,講求弭災之法。」從之。   出僉山南道廉訪使事。宜城民急刈麥,共毆田主死,賂縣尹,使一人承之。?廉知其事,坐尹及共毆者。安陸寡婦有罪自刎,誣夫兄殺之。已誣服。?發墓驗之,寡婦尚繩擊其頸,夫兄之冤始雪。制獲盜五人得官,應山民被劫,巡徼執五人坐之。?疑而訊之,皆良民,乃釋之,坐巡徼者罪,眾服其明允。改陝西行台都事,旋召為翰林待制,遷國子監司業。與修遼、金、宋三史。拜翰林直學士,尋兼經筵講官。卒,年五十三,贈國子祭酒、范陽郡候,謚文靖。著《燕石集》十五卷。   王結,字儀伯,易州定興人。祖逖勤,以質子從太祖西征,娶阿魯渾氏,自西域徒家中山。父德信,陝西千台監察御史,與台臣議不合,即棄官歸。不復出。   結生而聰穎,讀書數行俱下,從名儒董樸受經。廉訪使王仁見之,曰:「公輔器也。」   年二十餘,游京師,上執政書,陳時政八事,曰:「立經筵以養君德,行仁政以結民心,育英材以備貢舉,擇守令以正銓銓衡,敬賢士以厲名節,革冗官以正職制,辨章程以定民志,務農桑以厚民生。宰相不能盡用。   時仁宗在潛邸,或薦結充宿衛,乃集歷代君臣行事善惡可為鑒戒者,日陳於前。武宗即位,仁宗為皇太子,置東宮官屬,以結為典牧太監,階太中大夫。近侍以俳優進,結言:「昔唐莊宗好此,卒致禍敗。殿下方育德春宮,視聽宜謹。」仁宗嘉納之。   仁宗即位,遷集賢直學士,出為順德路總管。屬邑鉅鹿、沙河有唐魏征、宋璟墓,乃祠二人於學,以風勵學者。遷揚州路,又遷寧國路,以從弟紳僉江東廉訪司事,辭不赴。改東昌路。會通河堤遏舊黃河下流,夏月潦不,壞民田,結疏為斗門,以洩之,民獲耕作之利。   至治二年,參議中書省事。時拜住為丞相,結言:「為相之道,當正己以正君,正君以正天下。除惡不可猶豫,猶豫恐生它變。服用不可奢僭,奢僭則害及身家。」拜住是其言,未幾,除吏部尚書,薦名士宋本、韓鏞等十餘人。   泰定元年春,廷試進士,以結充讀卷官。遷集賢侍讀學士、中奉大夫。會有日食、地震、烈風之異,結昌言於朝曰:「今朝廷君子、小人混淆,刑政不明,官賞太濫,故陰陽錯謬,咎徵荐臻,宜修政事以弭天變。」是歲,詔結知經筵,扈從上都,結援引古訓證時政之失,異帝有所感悟。中宮聞之,亦召結等進講,結以故事辭。明年,除浙西道廉訪使,中途以疾還。歲余,拜遼陽行省參知政事。遼東大水,結請於朝,發粟數萬石以賑饑民,召拜刑部尚書。   文宗即位,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改同知儲慶司事。二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入謝光天殿,以親老辭。帝曰:「忠孝能兩全乎?」是時,明宗未至,文宗以皇太子奉迎,近侍有求除拜賞賚者,結曰:「俟天子至議之。」四川行省平章囊家歹拒命,廷議發兵討之,結曰:「蜀遠,恐不知朝廷近事,可遣使諭之,如不從,討之未晚。」後囊家歹果來朝,近侍爭求籍沒妻孥資產,結復論之。近侍怒,譖詆日甚。遂罷政,改集賢侍讀學士。丁內艱,不起。   元統元年,復除浙西道廉訪使,未行,召拜翰林學士、資善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與張起巖、歐陽玄修泰定、天歷兩朝《實錄》。拜中書左丞,中宮命僧尼於慈福殿作佛事,已而殿災,結言:「僧尼褻瀆,當罪之。左丞相撒敦疾革,家人請釋重囚禳之,結極陳其不可,先時有罪者,北人則徒廣海,南人則徒遼東,去家萬里,往往道死,結請更其法,移鄉者止千里外,改過聽還其鄉,著為令,職官坐罪者,多從重科,結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今貪墨雖多,然士之廉恥不可以不養也。」時論稱春得體,後至元元年,以疾罷為翰林學士。二年正月卒,年六十有二。   結立言制行,皆法古人。張?曰:「王結非聖賢之書不讀,非仁義之言不談。」識者以為名言,晚邃於《易》,著《易說》一卷,臨川吳澄讀而善之。四年五月,詔贈資政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護軍,追封太原郡公,謚文忠。有詩文集十五卷,行於世。子敏修,社稷署丞。   仇浚,字公哲,大都大興人。   父諤,字彥中,以布衣謁安西五,王善其占對,命給事左右,授武備院庫使。至元十五年,擢知威州。民張氏兄弟爭財,吏受賕,事久不決,諤召諭之曰:「兄弟與吏,孰親?」曰:「兄弟親。」諤曰:「謁兄弟之財以賂吏,可謂智乎?」張氏兄弟感悟,俱叩頭謝罪。累遷福建閩海道副使,行省議采銀徵賦,閩無銀,礦民買銀納之。諤劾行省欺罔,罷其役,民大悅。後卒於官,年五十一。   浚早孤,從舅氏戶部尚書郝彬還京師。武宗即位,太保曲樞引見便殿,命侍仁宗說書,至大二年,授資國院照磨,轉集賢院掾。延祐中,累遷中書左司掾。至治元年,擢太廟署丞。英宗新享太室,浚進退甚稱上意,改禮部主事。   泰定元年,拜監察御史。先是他御史劾參知政事楊廷玉贓罪,宰相倒剌沙庇之,奏命台省宗正府雜治。浚曰:「御史台職糾劾,今宰相欲變亂祖宗成法,不可。誓以死請。」竟從台鞫,廷玉杖免。二年,河決,百生流殍,又地震、蝗旱,浚與同列上封事,謂:「地宜靜今動,由宰相失於調燮。又兵亦陰象,或軍政不修所致。」章三上,不報,又劾御史大夫禿忽魯奸忽不忠,曲庇楊廷玉,自隳紀綱,不勝重任,移文上都及行台御史,事聞,詔罷禿忽魯,執政滋不悅,激帝怒,逮捕治書侍御史二人,系詔獄置對。眾懼禍不測,浚泰然自若。久之,事得釋,置浚等不問。浚又劾也先帖木兒在樞密院受賕,不當知筵事;經太子詹事輔導元良,不當以宦者為之;奸臣帖木迭兒罪應籍沒,不當給回資產;廉訪使王結素廉直,為御史挾私妄論,當申雪;處士吳炳、史約當召赴館閣;內外官有文行者參政張升、八辰等當任以風憲。言皆切直,為時論所稱。四年,遷戶部員外郎。明年,進郎中。   天歷元年,除僉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司事。未幾,改禮部郎中。明年,遷右司員外郎,改刑部侍郎,階亞中大夫。俄又改中政院判官,內批進階中大夫以獎之。至順元年,復除江北淮東道廉訪司副使。再遷吏部侍郎,命參議樞密院事。二年,拜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未幾,引疾歸,卒於家,年五十二。   王思誠,字致道,兗州嵫陽人。天資過人,七歲從師授《孝經》、《論語》,即能成誦。兗後從汶陽曹元用游,學大進。登至治元年進士第,授管州判官。召為國子助教,改翰林國史院編修官。尋遷應奉翰林文字,再轉為待制。   至正元年,遷奉義大夫、國子司業。二年,拜監察御史。上疏言:「京畿去年秋不雨,冬無雪,方春首月,蝗生,黃河水溢。蓋不雨者陽之亢,水湧者陰之盛也。嘗聞一婦銜冤。三年大旱。往歲伯顏專擅威福,仇殺不辜。郯王之獄、燕鐵木兒之宗黨,死者不可勝數。非直一婦之冤而已。宜昭雪其罪,敕有司禱於百神,陳牲幣,祭河伯,發卒塞之,被災之家死者給葬,庶幾可以召陰陽之和,消水旱之變。」   又言:「采金鐵冶提舉司設司獄,掌囚之應徒配者,鈦趾以春金礦,舊嘗給衣與食。天歷以來,因水壞金冶,罷之。嚙草飲水死者三十餘人,瀕死者又數千人。夫罪不至死,乃拘囚至於饑死,不若加杖而使速死之愈也。況州縣俱無囚糧,輕重囚不決者多死獄中,吏妄報治病日月,用藥次第。請定瘐死多寡罪,著為令。又至元十六年開壩河,設壩夫戶八千三百七十有七,車戶五千七十,出車三百九十兩,船戶九百五十,出船一百九十艘。壩夫累歲逃亡,十損四五,而運糧之數,十增八九,船止六十八艘,戶止七百六十有一,車之存者二百六十七兩,戶之存者二千七百五十有五,晝夜奔馳,猶不能給壩夫戶之存者一千八百三十有二。一夫日運四百餘石,肩背成瘡,僬悴如鬼,甚可哀也。河南、湖廣等處打捕鷹房府打捕戶尚玉等一萬三千二百二十五戶,阿難答百姓劉德元等二千三百戶,可以僉補,使勞佚相資。」   又言:「燕南、山東密邇京師,比歲饑饉,群盜縱橫,巡尉、弓兵與提調捕盜官會鄰境以討之,賊南則會於北,賊西則會於東,及與賊遇,望風先遁。請立法嚴禁之。」   又言:「初開海道,置海仙海鶴哨船四十餘艘往來警邏。今敝船十數,止於劉家港口以捕盜為名,實不出海,以致寇賊猖獗,宜即萊州洋等處分兵守之,不令泊船島嶼,禁鎮民與梢水為婚,有能捕賊以船畀之,獲賊首者賞以官。仍移江浙、河南行省列戍江海諸口,以詰海商還者,審非寇賊,始令泊船。下年糧船開洋之前,將士乘海仙鶴於二月終旬入海,庶幾海道寧息。」朝廷多韙其議。   松州官吏誣構良民,以取賂,訴於台者四十人,選思誠鞫問。思誠密以他事入松州境,執監州以下二十三人,皆罪之。還至三河縣,一囚訴不已,俾其黨異處,使之言。囚曰:「賊同盜某芝麻,某追及剌之,幾死。賊以是圖復仇。今弓手欲滿捕獲之數,適中賊計。其贓實某妻裙也。」思誠以裙示失主,主曰:「非吾物。」其黨詞屈,遂釋之。豐潤縣一囚年最少,械擊瀕死,疑而問之,曰:「昏暮,三人投宿,約同行,未夜半,趣行至一塚,間見數人如有宿約者,疑之,眾以為盜,告不從,協以白刃,驅之前至一民家,眾皆入。獨留戶外,遂潛奔赴縣,未及報而被收。」思誠正有司罪,少年猶免。   出僉河南山西道肅政廉訪司事,行部武鄉縣,監縣來迓。思誠私語吏屬曰:「此必贓吏。」未幾,果有訴於道側者,問曰:「得無訴監縣奪汝馬乎?」其人曰然,監縣抵罪。吏屬問思誠先知之故,曰;「衣敝衣,乘駿馬,非詐而何?」陝西行台言,欲鑿黃河三閘,立水陸站以達於關陝,使思誠會陝西、河南省台官及郡縣長吏視之,皆畏險阻欲以虛辭覆命,思誠怒曰:「吾屬自欺,何以責人?諸君少留,吾當身歷其地。」眾惶恐從之,沿河灘磧百有餘裡,礁石錯出,路窮,捨騎徒行,籐葛以進,凡三十里,度不可行,乃止,作詩上之執政,議遂寢。   召修遼、金、宋三史,調秘書監丞。會國子監諸生因事哄於學,覆命思誠為司業。思誠黜為首者五人。罰而降齋者七十人,勤者升,惰者黜。士習為之一變。超拜兵部侍郎,丁內憂。甫■〈鉾驉r,朝廷行內外通調法,起思誠太中大夫、河間路總管。磁河決鐵燈干,真定境也。召其長吏責之,盡夜督工,期月而塞。復外築夾堤,使瀕河民及弓手廬於上,以防盜決。南皮民瀕御河種柳,輸課於官,曰柳課一河決,柳盡沒,官猶征課,子孫貧不能償。思誠白其事於朝,罷之。景州廣川鎮,漢董仲舒故里也。河間尊福鄉,長萇故里也,皆請建書院,設山長。召拜禮部尚書。   十二年,帝以民多失業,選名臣巡行勸課,以思誠巡河間及山東諸路。奏進二麥碗豆,帝嘉之,賜上尊二。召還,遷國子祭酒。俄復為禮部尚書,知貢舉。遷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應詔言事:一曰置行省丞相,以專方面;二曰寬內郡征輸,以固根本;三曰汰冗兵,以省糧運;四曰改祿秩,以養官廉;五曰罷行兵馬司,以便詰捕;六曰復倚郭縣,以正紀綱;七曰設常選,以起淹滯。其言多見施行。尋出為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辭以老病,不允。   十七年春,約巾陷商州,奪七盤,進據藍田縣。思誠移書於察罕帖木兒曰:「河南為京師之庭戶,陝西實內郡之藩籬,兩省相望,互為唇齒,陝西危則及於河南矣。」察罕帖木兒新復陝州,得書大喜,以輕騎五千倍道來援。賊敗遁。己而河南總兵官詰思誠擅調,遣思誠亟請於朝。命察罕帖木兒專防關陝,仍便宜行事,詔從之。行樞密院掾史田甲受賂事覺,匿豫王邸,監察御史捕之急,並系其母。思誠曰:「古者罪之不孥,況母乎!吾不忍以子而累其母。」令釋之,不從,思誠因自劾不出。諸御史謁而謝之。初監察御史有封事,自中丞相以下惟署紙尾,莫敢問其由。思誠曰:「若是,則上下之分安在?」乃與御史約,凡上奏,必拆視其不可行者,以台印封置架閣庫,後遂為例。   十七年,召拜國子祭酒。時臥疾,聞命即行,至朝邑,疾復作。十月卒,年六十七。思誠當官蒞事,力矯詭隨,故所至有名績,時論以不為宰相惜之。   史臣曰:「張起巖諸人之奏議,事核而詞直,切於當時之務,嘉謨嘉猷,庶幾無愧。王結謂:除惡不可猶豫,恐生他變。使拜住用其言,豈有南坡之禍,嗚呼!可謂知幾君子矣。」 卷二百九·列傳第一百六   脫脫(合剌章)   脫脫,字大用,蔑兒吉台氏。   曾祖稱海,從憲宗征蜀,歿於軍中,贈太師,追封淮王,謚忠襄。   祖謹只兒,總宿衛隆福太后宮,贈太師,追封鄭王,謚忠懿。   父馬札爾台,扈從武宗,後侍仁宗於潛邸,以恭謹為仁宗所親信,及即位,授虎賁親軍都指揮使。泰定四年,拜陝西行台侍御史。文宗自立於大都,陝西行台附上都起兵,焚詔書,殺使者,及事定議罪,以其兄伯顏有功,特免之,命為上都留守,遷知樞密院事。伯顏罷黜,代為右丞相。未幾,以疾辭拜太師就第,封忠王,改封德王。至正七年,卒。長子脫脫,次也先帖木兒。   脫脫,生而岐嶷。及就學,請於其師吳直方曰:「與其終日危坐讀書,孰若記古人之嘉言懿行而服習之。」乃扁其燕居之室曰道濟書院,延納學者,討論義理。稍長,膂力過人,能挽弓一石。充東宮怯薛口怯薛歹。至順二年,授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元統二年,遷同知樞密院事。至元初,唐其勢伏誅,其叔父答裡擁兵以叛,脫脫討擒之。歷太禧宗?院使,拜御史中丞,提調左阿速衛。   四年,遷御史大夫。扈從上都,還至雞鳴山之渾河,帝將畋於保安州,馬驚,脫脫諫曰:「古者,帝五端居九重,日與宿儒大臣講求治道,飛鷹走狗,非其事也。」帝喜納之。   是時,伯顏為中書右丞相,既誅唐其勢,益貪橫,帝積不能平。脫脫幼育於伯顏,數諫不聽,常憂之,私請於父曰:「伯父驕縱已甚,一旦天子震怒,吾族赤矣。曷若於未敗圖之,以報國家。」馬札兒台以為然。又決於其師吳直方,直方告以《春秋》之法,大義滅親。脫脫意始決。乘間言於帝,自陳忘身殉國之意,帝猶未之信。時左右皆伯顏黨與,猶世傑班、阿魯、楊瑀為帝心腹,因遣三人日與往復論難,知其忠義,始不疑之。   五年秋,車駕留上都,伯顏出赴應昌,脫脫與世傑班、阿魯謀拒之,懼弗勝而止。會河南范孟端矯殺省芒,事連前廉訪使段輔,伯顏風台臣奏漢人不可為廉訪使。時別怯兒不花為御史大夫,畏人議己,辭疾不出,故其奏未上。伯顏促之,脫脫度不能止,乃先入告於帝,言漢人為廉訪使,祖制不可廢。及奏上,帝如脫脫言。伯顏聞之大怒,言於帝曰:「脫脫雖臣子,其心專右漢人,宜罪之。」帝曰:「此朕意也。」及伯顏殺郯王,擅貶宣讓、威順二王,帝益忿。一日,與脫脫語,相對泣下,歸,復謀於吳直方,直方曰:「此社稷安危所繫,不得不密,議論之時左右為誰?」曰:「阿魯及脫脫木耳。」直方曰:「子伯父挾震主之威,若輩苟利富貴,語洩則主危身戮矣。」脫脫乃延二人於家,晝夜置酒張樂,不令出,欲俟伯顏入朝執之。戒衛士嚴宮門出入,殿陛間悉置兵仗。伯顏見之,驚問故。對曰:「天子所居,防禦不得不爾。」伯顏退,亦增兵自衛。   六年二月,伯顏請帝出獵,脫脫勸帝以疾不往,伯顏乃挾太子燕帖古思畋於柳林。脫脫等謀,以所領忠翊軍及衛士拒之,拘諸門鍵鑰,分遣親信布列城門下,奉帝御玉德殿,召近臣及省院大臣入見,集午門聽命。又召楊瑀入草詔,數伯顏罪狀。詔成,夜己四鼓,命翰林學士承旨只瓦兒台繼詔赴柳林,黜伯顏為河南行省左丞相。伯顏使騎士至城下問故,脫脫坐城上應之曰:「有旨,逐丞相一人,余無所問。諸從官可各還本衛。」伯顏養子知樞密院事詹因不花、尚書洛失蠻,謂伯顏曰:「擁兵入宮,問奸臣為誰,尚未晚也。」伯顏曰:「為爾輩與脫脫不睦,致有今日,汝輩尚欲誤我邪?帝豈有殺我之意,皆脫脫賊子所為耳。」遂請入辭,使者曰:「皇帝命丞相即行,勿入辭。」於是伯顏遂至河南。詔馬札兒台入為右丞相,脫脫知樞密院事。馬札兒台秦貪鄙,於通州置糟房、酒館,日售萬餘石,又廣販長蘆、淮南鹽以牟利。脫脫病之,謂參知政事佛家閭曰:「吾父與君善,曷諫吾父使辭丞相,不然。人將議吾父篡兄之位。」佛家閭乘間言之,馬札兒台果辭職。詔馬札兒台拜太師,封忠王。   至正元年,以脫脫為右丞相。脫脫悉更伯顏舊政,復科舉取士及太廟四時祭,雪郯王之冤,召還宣讓、威順二王使居舊藩位,弛馬禁,減鹽額,蠲負逋,開經筵,遴選儒臣勸講,中外翕然,稱賢相焉。   三年,詔修遼、金、宋三史,命脫脫為都總裁官。又請修《至正條格》頒天下。脫脫欲帝親儒臣,詰學問,左右多沮撓者,一日,帝御宣文閣。脫脫取裕宗當日所授書以進曰:「設使經史不足觀,世祖豈以是教裕皇乎。」帝嘉納之。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嘗育於脫脫家,每有疾飲藥,必嘗之而後進。帝駐蹕雲州,遇暴風雨,山水猝至,車馬皆漂沒。脫脫抱皇太子單騎登山,乃免。皇太子至六歲始還宮。脫脫復以私錢造大壽元忠國寺,為皇太子祈福。   四年,領宣政院事。時諸山主僧請復僧司,且曰:「州縣所苦,如坐地獄。」脫脫不許,曰:「若復僧司,何異地獄中,復置地獄耶!」是年,遼史成,脫脫奏上之,且請曰:「給事中所記陛下即位以來之聖政,亦宜漸加編葺,藏於石室金匱。」帝曰:「此事俟吾兒為之可也。」故元統以後之事,國史鹹闕而不書,脫脫寢疾,體漸嬴,以術者言行年不利,遂抗表辭職,帝不允,表凡十七上,始從之。詔封為鄭王,食邑安豐,賞賚巨萬,俱辭不受,乃賜興江田,為立稻田提領所領之。   七年,別怯兒不花為右丞相,以宿憾譖馬札兒台。詔徒馬札兒台於甘肅,脫脫請從。又移其父子於西域撒思嘉之地,至河,召還,使就養於甘州。馬札兒台尋卒。帝念脫脫勳勞,復拜太傅,總理東宮事。   先是,脫脫在甘州,皇太子與脫脫子合剌章同歲,相親愛,故合剌章甾京師侍皇太子。一日,與皇太子嬉殿外,皇太子欲負合剌章,辭曰:「合剌章奴也。皇太子使長也,奴不敢今使長負。」皇太子怒撻之,合剌章啼。聲聞於帝,問之左右,具以事對,帝太息曰:「賢哉!此子也。」奇皇后因奏曰:「脫脫忠臣,不宜久在外。」帝頷之,會佛郎國貢天馬,置馬群中,高大如駱駝。帝曰:「人中有脫脫,馬中有天馬,皆一時傑出者也。」時哈麻在側,聞之,以為脫脫旦夕復相,因乘間薦脫脫之賢。帝曰:「彼學罪汝,杖汝一百七,奈何薦之?」對曰:「彼杖臣,臣之罪也。何怨之有。」奇皇后於殿屏後聞之,陰使人至甘州召脫脫。脫脫至京師,未見帝,皇后伺帝有喜色,因謂合剌章曰:「汝亦思汝父脫脫否?」合剌章跪曰:「思之。」帝謂皇后曰:「脫脫今何在?而汝使思之邪!」皇后起謝曰:「脫脫去國日久,思見至尊,今聞共至都矣。」帝遂使人召入,正色問曰:「我使汝侍汝父於甘州,誰召汝來耶?」皇后為之失色,脫脫徐對曰:「陛下使臣侍父,今臣父已卒,葬事畢,故來爾。」帝遽起抱之,相與泣下,翌日,遂有太傅之命。   九年,丞相朵爾只、太平皆罷,覆命脫脫為右丞相,兼領本堂事,於是脫脫引用烏古孫良楨、龔伯璲、汝中伯、伯帖木兒等為官屬,委以腹心,無鉅細悉與之謀,省臣奉行文牘而已。帝以吳直方有協贊功,由長史超授集賢大學士,御史王士點劾其躐進,直方亦力辭,乃止。   脫脫用吏部尚書偰哲篤言,更至正交鈔,詔廷臣集議。祭酒呂思誠亟言不可,脫脫不從,事具《思誠傳》。參議孛羅帖木兒、都水監傳佐,建議於都城外開河置閘,放渾河水引船至麗正門外,可運西山煤,省薪芻負擔之費。脫脫從之,役丁夫數萬,迄無成功,孛羅帖木兒、傳佐俱論死。然脫脫勇於任事,終不以此自悔。   時黃河決白茅堤,又決金堤,五年不能塞。脫脫用賈魯計塞之,請身任其責,奏以賈魯為工部尚書,總治河防,使役河南北民十七萬,築決堤成,使復故道。凡八月功竣,事見《河渠志》。帝嘉其功,賜世襲答剌罕號,又敕儒臣歐陽玄制《河平碑》以紀之。仍賜淮安路為食邑。郡邑長吏聽其自用。   是時,汝、穎盜起,以紅巾為號,蔓延襄、樊、唐、鄧間。十一年,脫脫奏以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為知樞密院事,將禁衛兵討之。駐沙河,也先帖木兒素庸懦,軍中夜驚,左右?馬請留,也先帖木兒拔刀斫之曰:「我非性命耶!」乃先遁,大軍遂一時奔潰。也先帖木兒棄輜重,收散卒萬餘人,抵開封城外,文濟王蠻子在城上,遙謂之曰:「汝為大將,未見敵而奔,吾將劾汝,不能令汝入城。」乃屯於朱仙鎮。朝廷以脫脫故,不之罪,詔他將代之。也先帖木兒徑歸,仍為御史大夫。陝西行台監察御史二十人,劾其喪師辱國。脫脫聽弟言,遷西台御史大夫朵兒只班為湖廣平章政事,除十二人,各府添設判官,以杜言者之口。監察御史及河南分御史台、行院、廉訪司,鞏昌總帥府、陝西都府義兵萬戶府,復承旨交章言也先帖木兒有功,詔賞金帶、金挺各一,銀挺千、鈔五千貫、布帛百匹。脫脫又用龔伯璲等興大獄,以謀害大臣殺高昌亦都護及御史大夫韓嘉納,由是為時論所不與。   十二年,紅巾賊芝麻李據徐州,眾數萬,僭號稱王。脫脫請自將討之。師次徐州,攻其西門。賊出戰,以鐵翎箭射中脫脫馬首。脫脫不為動。麾軍擊敗之,入其郛。翌日,賊棄城遁。遂復徐州。民大悅,請於朝。願為建生祠,從之。帝又為脫脫立勳德碑,遣大使加脫脫太師,趣回朝,凱旋,賜上尊、珠衣、白金、寶鞍,皇太子賜燕私第。   十三年二月,脫脫用右丞烏古孫良楨、右丞悟良哈台議,屯田京畿,以良楨等兼大司農卿,而自領大司農事。西至山,東至遷民鎮,南至保定、河間,北至檀、順等州,凡官地屯田,皆募江南農夫佃種之,歲大稔。故海運不通。而京師之食自足。   時張士誠據高郵,號召江淮,梗南北運道,連年用兵弗克。十四年,詔脫脫總制諸軍討之,一切聽便宜行事,台、省、院諸司聽選官屬從行,西域、土悉皆發兵來會,旌旗千里,出師之盛,前所未有。次濟寧,遣官詣闕里祀孔子,過鄒縣,祀孟子。十一月,至高郵,連戰皆捷。又用董搏霄計,分兵克天長、六合,賊勢大蹙。進破高郵外城,士誠震懼,自分亡在旦夕,俄有詔,罪其勞師費財,以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書平章政事月闊察兒、知樞密院事雪雪代將其兵,削脫脫官爵,安置淮安路。   先是,脫脫深德哈麻,引為中書右丞。是時,汝中柏由左司郎中參議中書省事,平章以下曲意事之,議事莫敢異同。唯哈麻不為之下,中柏因譖哈麻於脫脫,改為宣政院使,故哈麻銜之。及脫脫將出師,中柏為治書侍御史,使輔也先帖木兒。中柏恐哈麻為後患,請去之。脫脫猶豫不決,令與也先帖木兒謀之,也先帖木兒不從。哈麻知之,乃譖脫脫於皇太子及奇皇后,謂脫脫不欲授皇子冊寶,俟正宮皇后生子立之,皇后及皇太子皆大怒。會也先帖木兒移疾家居,監察御史袁賽因不花等承哈麻風旨,劾脫脫出師三月,無尺寸功,傾國家之財為己用,並劾也先帖木兒。章三上,乃允之。奪也先帖木兒印,命出都門外待罪,以汪家奴為御史大夫,脫脫亦有安置淮安之命。   詔至軍中,參議龔伯璲曰:「《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專之可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江淮之盜,關社稷安危,丞相出師,嘗受密詔,便宜行事。今一意進討,賊破則讒言自息。詔書且勿開,開則大事去矣。」脫脫曰:「君命豈可抗也。」遂頓首受詔,曰:「臣至愚,荷天子恩寵,委以軍國重事,蚤夜戰競,懼弗克勝,一旦許釋重負,主恩所全多矣。」即出兵甲及名馬三千,分賜諸將,俾各帥所部聽新帥節制,軍中大哭。客省副使哈剌答曰:「丞相既去,我輩必死於他人之手,今寧死丞相前。」遂拔刀自刎死。先是,諸大臣弟子率所部從軍,哈麻陰遣使告之:詔書且至,不即散,罪至夷族,故一進迸潰,其無所歸者皆從賊。官軍精銳者為鐵甲軍,亦降於徐壽輝,賊將號鐵甲吳者,即脫脫之舊部也。未幾,詔移置脫脫於亦集乃路。   十五年,三月,哈麻恐朝廷復用脫脫,風台臣疏其兄弟罪狀,謂罰不蔽辜。於是,詔流脫脫於雲南鎮西路,流也先帖木兒於四川碉門,脫脫長子合剌章肅州安置,次子三寶奴蘭州安置,家產簿錄入官。脫脫行至大理,騰沖府知府高惠欲以女事之,又欲為築室一程外,謂倘有加害者,臨時可以計自免。脫脫曰:「吾罪臣也,安敢念及此。」巽辭謝之。九月,再移置脫脫於阿輕乞之地。高惠以不受其女,慚怒,發兵圍之。十二月已未,合麻矯詔,遣使鴆之,死年四十有二。訃聞,中書遣尚吉卿七十六至其地,賜棺衾以斂。   脫脫儀度雄偉,器宇閎深,不矜不伐,輕財好士,功在社稷,而始終不失臣節,有古大臣之風。惟信用汝中柏等,為僉人口實,君子惜之。   二十三年,監察御史張沖等上章,雪其冤。詔復脫脫官爵,並給還家資。召哈剌章、三寶奴還朝,授哈剌章中書平章政事,封申國公,分省大同,三寶奴知樞密院事。時也先帖木兒已卒。是年,台臣復言:「脫脫向在中書,政務修舉,深懼滿盈。自求引退,加封鄭王。固辭不受。再秉鈞軸,克濟艱難,統軍討賊,平除州,收六合,大功垂成,浮言誣構,奉詔謝兵就貶以沒。已蒙錄用其子,還所藉田宅,乞憫其勳舊,還其所授宣命。」從之。二十六年,監察御史聖魯、也先、撒都失裡等復言:「前者奸邪構害大臣,臨敵易將,致我國家將士由此沮挫,盜賊由此猖獗,生民由此塗炭。設使脫脫不黜,軍令不變,群賊早已蕩平,何至有今日之亂,乞封一字王爵,予謚,加功臣號。」朝廷然之,未及報而國亡。   合剌章,以中書平章政事分省大同,未行,而明兵又逼。至正二十八年,帝御清寧殿,召見群臣,諭以巡幸上都。合剌章力言不可,謂車駕出城,則京師不可保。金宣宗南奔之事,可為殷鑒,請固守以待援兵。帝不聽,從帝北巡,拜樞密院事,請速召擴廓帖木兒入援,從之。嘗太息曰:「亡國之臣,不可與言恢愎,吾當與西北諸藩兵共圖此事耳。」明年,封除國公。未幾,加太保。後不知所終。   史臣曰:「元季盜賊縱橫,將相大臣出總師千,輒望風奔潰。其忠於許國,而有戡亂之才者,脫脫一人而已,乃為奸人構陷,無辜而死,國亦亡焉。豈元之亡於盜賊,天實為之,非人力所能匡救者歟!然元統以後,宰相互相傾軋,成為風氣,雖以脫脫之賢,亦不免於任愛憎、售恩怨,此其所以敗也。」 卷二百一十·列傳第一百七   徹裡帖木兒 別兒怯不花 定住 太不花 劉哈剌不花 老的沙   徹裡帖木兒,字通理,阿魯溫氏。由宿衛擢中書直省舍人,拜監察御中。時右丞相鐵木迭兒用事。徹裡帖木兒抗言,歷底其奸。鐵木迭兒欲中傷之。未得間。會山東水,鹽課大損,遂出為山東轉運司副使。徹裡帖木兒補其虧數皆足,鐵木兒無以為罪。轉刑部尚書。   天歷元年,由同知樞密院事轉中書左丞。二年,除右丞。尋拜中書平章政事。出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黃河清,有司以為瑞,請聞於朝。徹裡帖木兒不可曰:「吾知為臣忠、為子孝,天下治、百姓安,為瑞,余非所知也。」歲大饑,徹裡帖木兒議賑之,其屬謂必自縣上之府,府上之省,然後以聞。徹裡帖木兒慨然曰:「民饑,死者已眾,乃欲拘常格耶!往復累月,民存無幾矣,」竟發倉稟賑之。文宗聞而嘉之,賜龍衣、上尊。   至順元年,雲南伯忽叛,以知行樞密院事總兵討之,賊平,嘗賚甚厚。悉分賜將士。師旋,除上都留守。先是,上都官買商旅之貨,不即給值,商旅不得歸,至有饑寒死者,徹裡帖木兒為之請,出鈔四百萬貫償之。遷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尋拜御史中丞。   至元元年,復拜中書平章政事,首議罷科舉,又欲減太廟四祭為一,監察御史呂思誠等劾之,不報,詔徹裡帖木兒仍至省署事。時罷科舉詔巳書而未用寶,參政許有壬入爭之,太師伯顏怒曰:「汝風台臣言徹裡帖木兒邪!」有壬曰:「太師以徹裡帖木兒宣力之故,擢置中書。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師,而聽有壬,豈有壬權重於太師邪?」伯顏意解。有壬乃曰:「科舉若罷,天下人才觖望。」伯顏曰:「舉子多以贓敗,又有假蒙古、色目名者。」有壬曰:「科舉未行之先,台中贓罰無算,豈盡出於舉子?舉子不可謂無過,較之於彼則少矣。」伯顏因曰:「舉子中可用者,惟參政耳。」有壬曰:「若張夢臣、馬伯庸、丁文苑等,皆可任用大事。又加歐陽原功之文章,豈易及邪?」伯顏曰:「科舉雖罷,士欲求美衣美食者,皆自能向學,豈有不至大官者邪?」有壬曰:「所謂士者,初不以衣食為事,其事在治國平天下耳。」伯顏又曰:「今科舉取人,實妨選法」有壬曰:「古人有言,立賢無方。科舉取士,豈不愈於通事等出身者。今通事等凡三千三百二十五名,歲余四百五十六人,玉典赤、太醫、控鶴皆入流品,又路吏及任子其途非一,今歲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補官受宣者七十二人,而科舉一歲僅三十餘人。太師試思之,科舉於選法果相妨邪。」伯顏心然其言,然議已定,不可中輟,乃為溫言慰解之,且謂有壬為能言。有壬聞之曰:「能言何益於事!」徹裡帖木兒時在座,曰:「參政坐,毋坐言也。」有壬曰:「太師謂我風人劾平章,可共坐耶?」徹裡帖木兒笑曰:「吾固未嘗信此語也。」有壬曰:「宜平章之不信也。沒有壬果風人劾平章,則言之必中矣。豈止如此。」眾皆笑而罷。翌日,崇天門宣詔,特令有壬為班首,以折辱之。有壬懼及禍,勉從之。治書侍御史普化誚有壬曰:「參政可謂過河折橋者矣。」有壬以為大恥,遂移疾不出。   初,徹裡帖木兒在江浙,見請考官供張甚盛,意不能平,故入中書以罷科舉為第一。事先,論貢士莊田租可給怯薛衣糧,動當國者,以發其機,至是遂論罷之。徹裡帖木兒常指斥武宗為那壁,那壁者猶彼之謂也。又以妻弟阿魯渾沙女為己女,冒請珠袍等物。於是台臣復劾其罪,伯顏亦惡其忤己,欲斥之。詔貶徹裡帖木兒於南安。久之,卒。徹裡帖木兒以罷科舉為士大夫所不滿,然強直日遂,始忤鐵木迭兒,後忤燕鐵木兒,卒至於貶竄雲。至正二十三年,監察御史野仙帖木兒等辯其無罪,請依寒食國公追封王爵定謚加功臣之號,事不行。   別兒怯不花,字大用,燕只吉觴氏。曾祖忙怯禿,以千戶從憲宗南征,有功。父阿忽台,事成宗為左丞相。成宗崩,與皇后謀立安西王阿難答,為仁宗所殺。後贈和寧王,謚忠獻。   別兒怯不花蚤孤,八歲以興聖太后及武宗命,侍明宗於藩邸。尋入國子學為生。會明宗鎮雲南,別兒怯不花從行,至大同而還。仁宗召入宿衛。偉其儀矩,召對慰諭之。八番宣撫司長,共世職也。至治初,授懷遠大將軍、八番宣撫司達魯花赤。既至,宣佈國家恩信,峒民感悅,皆喜曰:「吾賢帥子孫,其敢違命。」率其十四部來受約束。   泰定三年,入為同知太常禮儀院事。尋拜監察御史。明年,行中書右司郎中。又明年,拜參議中書省事。久之,除吏部尚書。至順元年,其兄自當劾明裡董阿子閭閭不當為監察御史,執政不悅,並出見別兒怯不花為廣西兩江道宣慰司都元帥。未幾,丁丙艱,還京。起復為浙江行省參知政事。尋除禮部尚書。遷徽政院副使,擢侍御史,特命領宿衛,晉榮祿大夫、宣徽使,加開府儀同三司。凡宿衛士有從掌領官薦用者,所舉多其親暱。別兒怯不花猶推擢歲久者,眾論翕服。至元四年,拜御史大夫。六年,以御史大夫、知經筵事,尋遷中書平章政事。   至正元年,拜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東,聞杭州大火燒官廨民廬幾盡,疾馳赴杭,錄被災者二萬三千餘戶,戶給鈔一錠,焚死者亦如之。人給月米二鬥,幼稚給其半,又請日減酒課為千二二百五十緡,織坊減元額之半,軍器、漆器權停一年,泛稅皆停。事聞,朝廷從之。又大營省治,民居附其勞者,增直售之。民就役,則厚其傭直。又請歲減江浙、福建鹽課十三萬引。民賴以濟。以鎮二年,召還,除翰林學士承旨,仍掌宿衛。   三年,拜中書左丞相。朝廷議選宣撫,使問民疾苦,察吏貪廉,以別兒怯不花習北藩風土,乃遣周行沙漠,慰喻諸王,賜以錦衣、重寶、命各撫其民,毋逾法制。使還。值歲大饑,流民載道,別兒怯不花命有司賑之,欲還鄉者給道糧,又錄以京貧民,日糶以賑之。帝至自上都,遣中使數輩趣使迎謁,比見,帝親酌酒勞之。   七年,拜右丞相。別兒怯不花與脫脫有夙嫌,譖其父馬札兒台徒於甘肅,脫脫請侍父行,復移其父子於西域,人始惡其媢嫉。是年,御史劾別兒不花調燮失宜,災異屢見,請罷斥之,徽政院使高龍卜在帝側,為解釋,乃出御史大夫亦憐真班為江浙行處左丞相,中丞以下皆辭職,復加別兒怯不花太保。於是兩台御史交章論之,別兒怯不花益不自安,詔以太保就第。御史復劾其為逆臣之子,不可為師保,不從。八年,御史張禎又劾別兒怯不花黨附權奸,宜遠竄,乃謫別兒怯不花於渤海。十年正月卒,後贈弘仁輔治秉文守正寅亮同德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追封冀王,謚忠宣。   子達世帖木而,字原理,仕至中書平章政事,有學識,能世其家。   定住,康裡氏,由宿衛累官中書參知政事。至正三年罷,尋除翰林士承旨。七年,遷中書右丞。擢平章政事,兼治都水監事。時有司擅以通惠河閘戶配各驛,閘工日壞,金口河水勢氾濫,將沖決。定住以聞,詔復還閘戶千餘,州縣之擅役者悉禁絕之,河防始固。   十四年,拜左丞相。十五年,晉右丞相。帝謂定住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來,缺於舉行,朕將親祀郊廟,務盡誠敬。卿等其議典禮以聞。」乃奏以右丞斡欒、左丞呂思誠領其事。是年,親祀上帝於南郊,以皇太子為亞獻,定住攝太尉為終獻。未幾,以病辭,拜太保就第治疾。   十六年正月,復以疾辭太保,不允。是月,起為右丞相。二月,命定住依前太保,中書一切機務悉聽總裁。初,哈麻兄弟擅作威福,台臣劾之,帝念其宿衛舊臣,命討賊自贖。至是,定住與平章桑哥失裡等劾其罪惡,帝命杖殺之,賜定住篤憐赤薛丹三十名。十七年,罷右丞相。十八年,復代搠思監為右丞相。卒。   定住台閣三十餘年,清慎如一,熟知國家典章,世以雅量推之。   太不花,宏吉剌氏,以世胃入官,累遷雲南行省右丞。歷通政使、上都留守、遼陽行省平章政事。至正八年,太平為丞相。薦太不花可大用。召入為中書平章政事。明年,太平罷,脫脫復相,太不花因黨於脫脫,背太平。   十二年,盜起河南,知樞密院事老章出師久無功,拜太不花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加太尉,將兵往代之。未期月,平南陽、汝寧及唐、隨等州,又下安陸、德安等路,軍聲頗振。十四年,脫脫以太師、右丞相總大兵征高郵,尋詔奪其兵柄,擢太不花本省左丞相,與太尉月闊察兒、知樞密院事雪雪,代總其兵,山東、河北諸軍悉令太不花節制。太不花以糧運不靈,驕蹇不尊朝命,軍士又常剽掠為民患。十五年,監察御史也裡忽都等劾之,詔盡奪其職。俾率領火赤溫,從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魯征討。   頃之,拜湖廣行省左丞相,節制湖廣、荊襄諸軍,招捕湖廣沔陽等處。會朝廷復相太平。太不花聞之,意不平。歎曰:「我不負朝廷,朝廷負我矣。太平漢人,今居中書用事。受逸樂,乃使我在外勤苦耶!」賊且退,諸將皆欲乘勝渡江,太不花反逗撓,以養銳為名。其後賊犯汴梁,守臣請援兵,至十往反,太不花猶按兵不進,駐於彰德、衛輝。未幾賊竄晉冀,大同亦相繼陷沒,朝廷以為憂,兩遣重臣促之進兵,太不花不從。是時,其子壽童以同知樞密院事將兵分討山東,久無功,嘗以功入奏,語不遜。帝惡之。   十八年,山東賊愈充斥,且逼近京畿,詔拜太不花右丞相,總兵討山東。既渡江,即上疏謂:「賊勢張甚,軍行宜以糧餉為先。昔漢韓信行軍,蕭何饋餉。方今措畫無如丞相太平者,令太平至軍中供給,事乃可滬。」其意實銜太平,欲其至軍中害之。時參知政事卜顏帖木兒、張晉分省山東,二人嘗劾壽童不進兵,太不花至,誣以罪黜之,又誣奏知樞密院事完者帖木兒,加以失誤之罪,擅改其官。事聞,廷議喧然。太平遂風監察御史迷只兒海:七十等劾其緩師拒命。於是帝前力言之。乃下詔削太不花官爵,安置蓋州,以樞密院事悟良哈台總其兵。   太不花聞有詔,夜馳詣劉哈剌不花求援。劉哈剌不花者,太不花舊部將也,以破賊有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駐兵保定。見太不花來,因張樂大宴,舉酒慷慨言曰:「丞相國家柱石,有大勳勞,天子終不害丞相,是必讒言間之,我當見上言之,丞相勿憂。」哈剌不花即至京師,首見太平。問其來意,哈剌不花具告之,太平曰:「太不花大逆不道,今詔已下,爾敢妄言耶!」哈剌不花聞言,噤不能發。太平度太不花必在哈剌不花所,語之曰:「而能致太不花來,吾以爾見上,爾功不細矣。」哈剌不花許之。太平乃引入見帝,賜賚良渥。初,哈剌不花與倪晦同在太不花幕府,太不花偏信晦,哈剌不花多不聽,哈剌不花銜之。及是,知事已不可解,還縛太不花父子送京師,未至,皆殺之於保定。   劉哈剌不花,本江西人,為探馬赤軍戶,至正二十年,太不花以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討賊,哈剌不花上書於太不花,言攻守略。太不花大悅,闢為掾,旋奏除左右司都事,使統八翼軍為先鋒將,所向有功。   是時,答失八都魯軍潰於長葛,哈剌不花援之,中途知賊已渡河,哈剌不花曰:「我行已緩,不及事。不如斷賊歸路,以覆之。」賊果掠答失八都魯輜重而歸,哈剌不花伏兵四起,賊大敗,盡奪其所獲而歸。   十八年,毛貴由河間趨直沽,遂犯漷州。已而游騎至柳林,樞密副使達國珍敗死,京師大震。哈剌不花時為同知樞密院事,率所部拒之,大敗賊於柳林,貴走濟南。論功,哈剌不花為最。未幾,遷河南行省平章,卒。   老的沙,罕祿魯氏,明宗徽裕皇后之弟也。至正十三年,以哈麻薦,入侍左右。哈麻與脫脫有隙,老的沙黨附哈麻,乃密譖脫脫於帝,又風太史院奏有星變,咎在宰相,後遂罷脫脫兵柄,安置淮南。   十五年,哈麻為中書平章政事,老的沙等進秩有差。十七年六月,擢御史大夫。九月,拜中書平章政事。十八年,又改御史大夫,奉詔作新風紀。   二十年正月,老的沙與御史中丞咬住奏便宜行事,官員毋得陰挾私仇,明為舉索,輒將風憲官擅自遷除,沮壞台綱。從之。三月,搠思監不右丞相,老的沙復拜平章政事。初,帝謀相於老的沙,老的沙欲自為之,而難於言,遂薦搠思監。帝從之。老的沙恃推薦之恩,數有請於搠思監,搠思監不答,二人遂不相能。俄改御史大夫。二十二年,老的沙辭職,帝不允。   二十三年,監察御史也先帖木兒、傅公讓等劾宦者樸不花蠹國,老的沙奏其事。皇太子以奇後袒樸不花,貶也先帖木兒等。陳祖仁、李國鳳又上書劾之,帝大怒,左遷二人官。老的沙力爭其事,言不巳,太子惡之。奇後譖於帝,帝以老的沙母舅,故封為壅王,遣就國。老的沙遂奔孛羅帖木兒。太子深銜之,索於孛羅帖木兒,不與。樸不花見台臣無力,又與其黨謀曰:「十八家功臣子孫,朝夕在帝側,恐不利於我等。」搠思監曰:「彼皆老的沙黨也。」並執這,皆誣服。後以太子患喉痛,左右言:「諸人無罪,釋之則病或愈。」始緩其獄,謫諸人於外。樸不花怨孛羅帖木兒匿老的沙,又誣孛羅帖木兒與老的沙謀不軌。   二十四年,詔以孛羅帖木兒謀為悖逆,解其兵權。孛羅帖木兒手裂詔書,囚使者,使知樞密院事禿堅帖木兒舉兵犯闕,帝不得已以搠思監、樸不花與之,禿堅帖木兒執二人送於孛羅帖木兒。頃之,孛羅帖木兒擁兵屯都門外,入見帝,請以己為中書左丞相,禿堅帖木兒為知樞密院事,老的沙為中書平章政事,帝唯唯而已。帝召見禿堅帖木兒、老的沙於宣文閣,二人訴非其罪,皆泣。帝亦泣,詔授老的沙等官。初,孛羅帖木兒犯闕,太了避之古北口,孛羅帖木兒欲追襲之,老的沙勸止,以故得免焉。   二十五年,平章失烈門等誅孛羅帖木兒於延春閣下,老的沙傷額趨出,擁孛羅帖木兒母妻出都,將其軍合於禿堅帖木兒。帝命益王渾都帖木兒、樞密副使觀音奴,擒老的沙,誅之。禿堅帖木兒走嶺北八兒思之地,尋亦伏誅。 卷二百十一·列傳第一百八   貢奎 師泰 王守誠 李好文 孛術 魯? 遠 蘇天爵 吳直方 萊 楊瑀 逯魯曾 曾福仲 劉聞 張翥 周伯琦 孔克堅   貢奎,字仲章,其先大名滿城人,後徒寧國宣城。奎十歲能屬文,用長博通經史,浙江行省檄為池州齊山書院山長。   大德六年,授太常奉禮郎,兼檢討,上疏言:「先王制禮,雖節文有經,而本誠貴質,惟不蔽於禮之文,而得其意,則可以對越而無歉,不然,繁為之節,無當也。」朝廷多采其議。九年,遷翰林國史院編修。   至大元年,轉應奉翰林文學,預修《成宗實錄》。丁父憂,服闋,除江西等處儒學提舉。吏逮數人至,持公牘請奎署日,是學校報事遲誤者。奎曰:「吾以天子命,提舉儒學,職在教,何以刑為?」立命釋之。乃書其坐屏曰:「讀書之中,日有其益。飲水之外,他無所求。」與諸生揖讓周旋,如師弟子禮,士論翕服。五年,遷翰林院待制,預修《仁宗實錄》。書成,賜幣有差。   至治元年,以母老,乞養歸。泰定三年,復起為翰林待制,拜集賢直學士,階奉訓大夫。天歷元年,奉命祀北嶽南鎮及淮濟瀆。二年,至會稽,以疾卒,年六十一。著有詩文集百二十卷。元統元年,贈翰林直學士、太中大夫、輕車都尉,追封廣陵郡侯,謚文靖。子師泰。   師泰,字泰甫,肄業國學為諸生。天歷元年,選授太和州判官。累遷江浙行省掾。以中書檄,不得用部下士為掾,自劾去。尋以大臣薦,擢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丁內艱。   服闋,除紹興路總管府推官。山陰白洋港有無主船漂抵岸,史甲等取其篙櫓,船有死人二,徐乙見之,疑為史甲所殺,告於官,史傭富民家,並逮系富民。師泰密訪之,則沈丁船,以盜魚,為漁人所殺者,其冤遂白。巡鹽徐裕奪諸暨商所繼錢殺之,走白縣:「我獲販私者,其人畏罪投水死。」師泰覆案之,具得裕殺人狀。余姚孫國賓,以捕盜獲姚甲造偽鈔,受其賕縱之,誣執良民。師泰訊得實,姚處死,孫說就法。其審斷之明,多類此。治行為諸郡第一。   至正六年,復入為翰林應奉文字。預修遼、金、宋史。八年,遷授經郎,兼經筵譯文官。九年,擢翰林待制,進講經筵,明君子、小人之辨。帝悅,錫賚甚厚。十年,改國子司業。擢禮部郎中,遷吏部,拜監察御史。自世祖以後,省、台不用南人,及是,始復舊制,南人復為省、台官,自師泰始。   至正十二年,除吏部侍郎,旋調兵部,巡視口北十三站馹戶,均其徭役,豪強懾服。十四年,除都水庸田使,和糴浙西以供軍儲。庸田司罷,擢江西廉訪副使,未行,再擢福建廉訪使。又改兵部尚書。旋授平江路總管。   十六年,張士誠陷平江,師泰懷印綬遁去。士誠降,浙西行省丞相達識帖木兒承製授師泰兩浙都運鹽使,再除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十八年,改戶部尚書。詔以閩鹽與糧由海道運至京師,皇太子書務本二字賜之。二十年,召為秘書卿。   二十二年,行至杭之海寧,以道阻,遂寓於海寧,自名其裡為小桃源。元亡,宋濂邀之出,師泰為置酒,飲罷,仰藥而卒,年六十五。師泰工詩文,尤長於吏治,所至有名績,著《玩齋集》十卷。   王守誠,字君實,冀寧陽曲人。少好學,從鄧文原、虞集游。泰定元年,進士第一,授秘書郎。遷太常博士,續纂《太常集禮》。轉藝林庫使,與修《經世大典》。拜陝西行台監察御史,改奎章閣鑒書博士,遷監察御史。出為山東廉訪司僉事,累遷禮部尚書。與修遼、金、宋三史。擢中書省參議,出為燕南北道廉訪使。   至正五年,拜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偕大都留守答而麻識裡宣撫四川。銅梁尹張文德捕斬盜魁,得懷中旗,書曰:「南朝趙王,其黨聚眾,焚掠雙山。」文德又捕百餘人。重慶知府以私憾誣之,議文德罪,比不即捕強盜例加四等,會遇赦,尚欲杖一百七。守誠至,為直其事。疏言:「四川官吏祿薄,請以戶絕田及屯田之荒者,召人耕辟,收其租以贍之。」宜賓尹楊濟亨請建憲宗神御殿於蟠龍山,儒學教授謝進賢請覆文翁石室為書院,守誠據以入奏,皆從之。進資政大夫、河南行省左丞,未抵任,卒,年五十四。賜鈔萬錠,謚文昭。   李好文,字惟中,大名東明人。父永貞,國子伴讀。好文少貧力學,夜就鄰家磨房燈讀書。一日,貸村嫗米,嫗訕其弗耕。好文曰:「我目耕耳。」時人為語曰;「目耕夜分李好文。」   登至治二年進士第,授浚州判官。入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國子助教。泰定四年,除太常博士。會盜竊太廟神主,好文言:「在禮,神主當木為之,金玉祭器宜貯之別室。」又言;「祖宗建國以來七八十年,每遇大禮,皆臨時取辦,博士徒循故事相應答耳。往年詔為《集禮》乃令各省及各郡縣置局纂修,宜其久不成,禮樂由朝廷出,郡縣何有焉!請長院者選僚屬數人,仍請出架閣文牘,以資擇錄。」從之。三年,書成,凡五十一卷,名曰《太常集禮》。遷國子博士,丁內憂。   服闋,起為國子監丞,拜監察御史。時復以至元紀元,好文言:「年號襲舊,古所未聞,襲名祛實,未見有益。」因言時弊遜於至元者十餘事。朝廷雖是之,終弗能用。好文錄囚河東,有李拜拜殺人,而凶器不獲,懸十四年。好文曰:「不決之獄,有如是久者!」立出之。王傅撒都刺以足蹋死人,眾謂殺人不用刃,當杖。好文曰:「怙勢殺人甚於刃,況因有求而不遂乎!」卒論死,一道震懾。出僉河南、浙東兩道廉訪司事。六年,帝親享太室,召僉太常禮儀院事。   至正元年,除國子祭酒。好文言宜親祀孔子,帝納之。會丁夜有御中中丞入禮殿,國子生阻之。明日,中丞使刑曹訊其事,好文曰:「中丞不察其由,何施鞭樸耶!」卻之。丞相以聞,中丞謝罪乃已。改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遷河東道廉訪使。三年,郊祀,召為同知太常禮儀院事。帝親祀太廟,乘馬至裡橋弗下,眾不敢言,好文前跪白:「皇帝宜下馬。」帝乃下馬,至寧宗室,遣阿魯問曰:「兄拜弟可乎?」好文與博士劉聞對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也。」帝遂拜。由是每親祀,必命好文攝禮儀使。四年,除江南行台治書待御史,未行,改禮部尚書。與修遼、宋、金史。除治書侍御史。俄除參議中書省事,視事十日,仍為治書,與修史。   又遷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獨署台事。時王守誠奉使四川,以私仇誣廉訪使曾文博,僉事烏馬兒、王武。文博免官卒,烏馬兒誣服,武不屈,以輕侮抵罪。好文曰:「奉使代天子行事,當問民疾苦,黜邪陟正。今行省以下未聞舉劾一人,獨風憲之司無一免者,豈正大之體。」率御史力辯武等之枉,並劾守誠不法十餘事,時論直之。   六年,除翰林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遷集賢侍講學士,仍兼祭酒。九年,出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湖北道廉訪使。尋召為太常禮儀院使。   帝以皇太子年漸長,開端本堂,命人學,以右丞相脫脫、大司徒雅不花知端本堂事,命好文以翰林學士兼諭德。好文力辭,上書於脫脫曰:「三代聖王,莫不以教世子為先務,蓋傳經期以明道,出治在於為學,宜求道德之鴻儒,拂成國家之盛事。好文天資本下,人望素輕,驟膺重托,負荷誠難。」脫脫以其書聞,不許。好文言:「欲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於孔氏。其書則《孝經》、《四書》。」乃節其要略,釋以經文,又取史傳及先儒論說有關治體者,加以所見,效真德秀《大學衍義》例,成《端本堂經訓要義》十一卷。詔付端本堂,令皇太子習焉。好文又集歷代帝王故事,總一百六篇:一日聖慧,二日孝友,三曰恭儉,四曰聖學,又采歷代興亡治亂之跡,名《大寶龜鑒》,皆進呈於皇太子。久之,遷翰林學士承旨,階榮祿大夫。   十六年,復上書皇太子曰:「臣之所言,即前日所進經典大意也。殿下宜以所進諸書,參以《貞觀政要》、《大學衍義》等書。果能推而行之,何憂乎天下不治。」皇太子嘉納之。然皇太子性好佛,常謂左右曰:「李先生教我讀儒家書,每不了了。西僧教我佛經,則一夕便曉也。」後屢引年乞致仕,辭至再三,拜光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以翰林學士、一品祿,終其身。卒,年七十。   孛術魯?,字子?,鄧州順陽人,其先隆安人。金泰和中,定女直姓氏,屬望廣平。祖德,從憲宗南征,因家於順陽,以功封南陽郡侯。父居謙,辟江西行省掾,生?贛江舟中,釜鳴者三,人以為異。稍長,即勤學。居謙卒,家漸落,?學益力。自順陽徒居鄧州,從州人李貞隱受學。復往江西,從新喻蕭克翁受學。克翁有學行,為州里所敬,嘗夢大鳥止其居,翼覆於軒,明日?至。?始名思溫,字伯和,克翁為易今名,以符夢兆。後復從京兆蕭奭及翰林學士虞集游,學益進。姚燧以書致貞隱曰:「燧見人多矣,學問文章無與子?比者。」於是貞隱以其女妻之。   大德十一年,用薦者授襄陽儒學教諭。遷汴梁路儒學正。會修《世祖實錄》,燧首以?薦。至大四年,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延祐二年,擢河東道廉訪司經歷。遷陝西行台監察御史,賑吐蕃饑,多所建白。   五年,拜監察御史。時英宗未出閣,?言:宜擇正人,以為輔導。帝納之。尋劾奏中書參議元明善,帝初怒不納,明日乃命改明善他官,而慰?。俄以御史巡撫遼陽,敕給弓矢、環刀,後著為令。又往淮東,察憲司官聲跡,淮東憲司尚嚴刑,?取獄具焚之。凡以吏進者,例降二等,從七品以上不得用。?言:「科舉未立,人才多以吏進,若一概屈抑,恐未足盡持平之議。請吏進者,止於五品。」從之。   除右司都事。時宰相鐵木迭兒專事刑戮,以復私憾,?因謝病去。頃之,擢翰林院修撰,又改左司都事。拜住為左丞相,使人勞?曰:「今規模已定,不同往日,宜早至也。」?為強起。會國子監隸中書,俾?兼領之。先是,周王舉兵,陝西府縣官多堅吏議,?白丞相曰:「此輩皆脅從,宜宥之。」乃悉加銓敘。帝方獵柳林,駐故東平王安童碑下,因獻《駐蹕頌》,甚稱旨,命坐,賜飲上尊。從幸上都,次龍虎台,拜住命?宣旨中書,?領之,行數步,還曰:「果命?否?」拜住歎曰:「真謹密人也。」間謂?曰:「卿可作宰相否?」?曰:「宰相固不敢當,然所學宰相事也。夫為宰相者,必福德才量備,始可當之。」拜住大悅,觴?曰:「非卿不聞此言。」迎駕至行在所,?入見帝賜坐,擢右司員外郎,預修《大元通制》,書成,?為序焉。   泰定元年,遷國子司業。明年,出為河南左右司郎中。行省丞相曰:「吾得賢佐矣。」?言:「世祖立國,成憲具在,慎守足矣。譬如乘舟,非一人之力能運也。」遂開除壅弊,省務一新。三年,擢燕南河北道廉訪副使。晉州達魯花赤有罪就逮,而奉使宣撫以印帖征之,欲緩其事。?發其奸,奉使因遁去。入僉太常禮儀院事,盜竊太廟神主,?言:「各室宜增設都監員,內外嚴置扃鎖,晝巡夜警,永為定制。」從之。又纂修《太常集禮》,書成,未上,命兼經筵官。   文宗入京師,大臣問以故事,?建議從漢文帝從代邸踐阼之事,眾韙之。文宗嘗字呼?而不名,?與平章政事溫迪罕等十人商論大事,日夕備顧問,宿值東廡下。文宗虛大位以俟明宗,?極言:「神器不可久虛,宜攝位以俟其至。」帝納之。及親祀天地、社稷、宗廟,?為禮儀使,詳記行禮節文於笏,遇至尊,不敢直書,必識以兩圈。帝偶取笏視曰:「此為皇帝字乎?」因大笑還之。竣事,上天歷慶詩三章,帝命藏之奎章閣。擢陝西漢中廉訪使。   會立太禧院,除僉太禧宗?,兼祗承神御殿事,詔遣使趣之還。迎駕至龍虎台,帝曰:「子?何緩來?」太禧院使阿榮對曰:「?體豐肥,不任乘馬,從水道來,是以緩。」帝又問阿榮曰:「魯子?飲食何如?」對曰:「與眾人同。」又問:「談論如何?」曰:「羽中所談義理之言也。」從幸上都,嘗奉敕撰碑文,稱旨。帝曰:「侯朕還上都,當酬汝潤筆資也。」   遷集賢學士,兼國子祭酒。諸生素望?,至是相賀。?以古者教育有業,退必有居。舊制,弟子員初入學,以羊贄,所貳之品,與羊等。?曰:「與其饜口腹,孰若為吾黨燥濕寒暑之虞乎。」命撙集之,得錢二萬緡有奇,作屋四區,以居學者。諸生積分有六年未及釋褐者,?至,皆使就試而官之。   帝師至京師,敕朝臣一品以下皆乘白馬郊迎,大臣俯伏進觴,帝師不為動,惟?舉觴立進曰:「帝師,釋迦之徒,天下僧人師也。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師也。請各不為禮。」帝師笑而起,舉觴卒飲,眾為悚然。帝問?:「三教何者為貴?」對曰:「釋如黃金,道如白璧,儒如五穀。」帝曰:「然則儒賤耶?」對曰:「黃金、白璧,無亦何妨。五穀,可一日闕哉!」帝曰:「善。」   文宗崩,皇太后聽政,命別不花、塔失海牙、阿兒思蘭、馬祖常、史惟良及?六人商論國政。惠宗即位,大臣以為不可頻敕。?曰:「今上入繼大統,當新天下耳目,豈可令新天子收怨議。」乃定。遷禮部尚書,階中憲大夫。有大官,妻無子,面妾有子者。其妻以田盡入僧寺,子訟之,?召其妻詰之曰:「汝為人妻,不以資產遺其子,他日何面目見汝夫於地下?」卒反其田。   元統二年,除江浙行省參知政事。逾年,以遷葬歸鄉里。明年,召為翰林侍講學士,以疾辭不至。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贈通奉大夫、陝西行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南陽郡公,謚文靖。   ?狀貌魁梧,不妄言笑,其為學一本於性命道德。文章簡奧,深合古法。居國學久,論者謂自許衡之後,能以師道自任者,惟耶律有尚及?而已。有文集六十卷。   子遠,字朋道,以?蔭調秘書郎,轉襄陽縣尹。南陽賊起,遠以忠義自奮,傾財募丁壯,得千餘人。與賊拒戰,俄而賊大至,遠被害。妻雷氏亦不屈死。   蘇天爵,字伯修,真定人。   父志道,有吏能,為姚天福所知,累遷中書省掾、刑部主事。延祐三年,擢嶺北行省左右司郎中。時周王出鎮雲南,次延安,其從官與行省丞相阿思罕擁之,舉兵反,兵敗,周王遂出北國。和林大震,官吏俱奔散,又大雪,人畜多壓沒,志道受命即行,開倉振恤,募商賈運粟實邊,民遂安堵。及代還,以積勞卒於京師。   天爵少從安熙學,為國子學生。又從吳澄、虞集受業。延祐四年,馬祖常以御史監試國子生,試碣石賦,天爵文詳實典雅,拔為第一,釋褐授從仕郎、大都路薊州判官。丁內外艱。服除,調功德使司照磨。泰定元年,改翰林國史院典籍官。擢應泰翰林文字。至順元年,預修《武宗實錄》。二年,遷修撰。擢江南行台監察御史。   明年,慮囚湖北。湖北地僻遠,民獠雜居。天爵冒瘴毒,遍歷其地。囚有言冤狀者,天爵曰:「憲司歲兩至,不言何也。」皆曰:「前此慮囚者應故事,聞御史至,當受刑,故不得不言。」天爵為之太息。雖盛暑,猶夜篝燈,治文書無倦。江陵民文甲無子,育其甥雷乙,後乃生兩子,而出乙。乙俟兩子賣茶,即舟中取斧,並聽殺之,沈斧水中,而血漬其衣,跡故在。事覺,乙具服,部使者乃以三年之疑獄釋之。天爵曰:「此事二年半耳,且不殺人,何以衣污血,又何以知斧在水中?又其居去殺人處甚近,何謂疑獄?」仍置於法。常德民盧甲、莫乙、汪丙,同出傭,而甲誤墮水死。甲弟之為僧者,欲私甲妻不得,訴甲妻與乙同殺其夫。乙不能明,誣服擊之死,斷其首棄草間,屍與仗棄譚氏家溝中。吏往索,果得髑髏,然無屍與仗,而譚誣證曾見一屍水漂去。天爵曰:「屍與仗縱存,今已八年,未有不腐者。」召譚詰之,則甲未死時,目已瞽,其言見一屍漂去妄也。天爵語吏曰:「此乃疑獄,況不止三年。」俱釋之。其讞獄詳允率類此。入為監察御史,道改奎章閣授經郎。   元統元年,復拜監察御史。在官四月,章疏凡四十五上,所劾者五人,所薦舉者百有九人。明年,預修《文宗實錄》遷翰林待制,尋除中書右司都事,兼經筵參贊官。後至元二年,由刑部郎中改御史台都事。三年,遷禮部侍郎。五年,出為淮東道肅政廉訪使,一道肅然。入為樞密院判官。明年,改吏部尚書,參議中書省事。是時,朝廷更立宰相,天爵知無不言,夙夜謀畫,鬚髮盡白。   至正二年,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遷陝西行台侍御史。四年,召為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明年,出為山東道肅政廉訪使。尋召還集賢,充京畿宣撫使,凡興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糾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韓之譽。然以忤時相意,竟坐不稱職罷歸。   七年,起為湖北道宣慰使、浙西道廉訪使,俱未行。拜江浙行省參知政事。九年,召為大都路都總管,以疾歸。俄復起為兩浙都轉運使。時鹽法弊甚,天爵所辦課為鈔八十萬錠,及期而足。十二年,妖賊蔓延江浙,仍拜行省參知政事,總兵饒、信,克復一路六縣。未幾卒於軍中,年五十九。   天爵為學博而知要,長於紀載。有《國朝名臣事略》十五卷,《國朝文類》七十卷,奏議五卷,文集三十七卷。   吳直方,字行可,婺州浦江人。家貧,遊學京師,歷三十六年,雖困厄,志氣愈壯。後用薦者以說書事明宗於潛邸。明宗出鎮雲南,復罷去。尋授上都路學正,欲蒞任,又為代者所先。留守馬札爾台留教其子脫脫及也先帖木兒。   元統二年,脫脫為御史大夫,以直方嘗事先朝,奏為江浙等處儒學提舉。中書改副提舉,御史又改授廣東廉訪司永發架閣兼照磨,轉中政院架閣管勾,俄遷長史。   是時伯顏專權驕恣,人情震懾,脫脫雖養於伯顏,常憂其敗,私請於馬札兒台,及其未敗圖之,馬札兒台以為然。脫脫復質於直方,直方曰:「傳在之:大義滅親。大夫但知忠於國家,余何顧焉。」脫脫計遂決。會河南矯殺省臣,事連廉訪使段輔,伯顏嗾台臣言漢人不可為廉訪使,脫脫不能爭,與直方謀之。直方曰:「此祖宗法度,決不可廢,盍先為上言之。」脫脫入白於帝,奏上,帝如脫脫言。伯顏知出於脫脫,大怒,謂帝曰:「脫脫雖臣之子,然其心專護漢人,宜罪之。」帝曰:「此朕意,非脫脫所方。」及伯顏擅貶宣讓、威順二王,帝不勝其憤,泣語脫脫,脫脫亦泣下。歸與直方謀之,事具《脫脫傳》。後伯顏請太子獵於柳林,脫脫佐帝逐伯顏,出為河南行省左丞相。   事平,賜直方黃金帶,擢集賢直學士,轉侍講學士,尋又擢集賢大學士。脫脫拜右丞相,有大政咨於直方然後行,直方必引古義告之。未幾,引疾歸,以榮祿大夫、大學士致仕。至正中,御史劾直方躐進,奪誥命,除名。他御史復辨其誣,詔復之。卒於家。   直方深沈有謀,人莫測其涯際,性謙慎,待人如布衣時,有一飯之恩必思報之,人以是稱焉。子萊。   萊,字立夫,年四歲,其母盛氏口授《孝經》、《論語》、《春秋》、《谷梁傳》,即能成誦。七歲能賦詩。同縣方鳳,有文學重名,見而歎曰:「明敏如吳萊,雖汝南應世叔不是過也。」悉以所學授之。萊本名來鳳,取《毛詩》「北山有萊」之義,為易今名。   延祐七年,舉進士不第,退隱松山,益窮諸經之義,所造愈邃。至正三年,監察御史以茂才薦,署饒州路長薌書院山長,未行,卒,年四十四。門人私謚淵穎先生。   萊文章雄宕有奇氣,尤工古今體詩。著有《尚書標說》六卷,《春秋世變圖》二卷,《春秋傳授譜》一卷,《古職官錄》八卷,《孟子弟子列傳》二卷,《楚漢正聲》二卷,詩文集六十卷。   史臣曰:「吳直方說脫脫大義滅親,卒屏權奸臣,安社稷。洎脫脫秉政,可以行其志矣,乃見機而作,逡巡引避。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直方有焉。」   楊瑀,字元誠,杭州錢塘人。父昌,宋邳州萬戶。瑀少警敏。天歷間,以大臣薦,召見於奎章閣,論治道及藝文事,命瑀篆『洪禧明仁』璽文,稱旨,留備宿衛。署廣成局副使,擢中瑞司典簿,特賜牙符出入禁中。改廣州清源縣尹,帝愛其廉慎,留之。   時伯顏柄政,一日挾太子出獵,帝欲逐之,瑀與密謀,夜以牙牌宣入。瑀首以增糶官米為請,左右皆於之,瑀曰:「城門上鎖,明日不開,則米價湧貴,城中必先哄噪,且使知聖王恤民之德,有何不可?」帝允之,命世傑班傳旨於省臣,增米鋪二十,鈔到即糶,都人鹹額手以頌焉。   以功授奉議大夫、太史院判官,旋擢同僉院事,賜金帶、貂裘。同官有以景星見,欲奏之,瑀不可曰:「使人共見,始為不欺。」後數日,太白經天,眾乃服瑀之有識。未幾,請告歸。復起為宣政院判官。   改建德路總管。屬賊由歙縣窺建德,有司疑淳安長樂鄉民通賊,捕下獄。株連數百家,民益洶洶。主師將以兵往,瑀不可曰:「倘以疑枉鼓眾,亂賊乘釁而至,則事去矣。我請撫之,果不測,我當任其咎。」遂肩輿直抵淳安,又載米二百石以賑饑民,使縣令諭之。明日,帥以兵至,瑀曰:「敢擅動者,軍法從事。」鄉民歡呼,持牛酒拜瑀,事遂定。   二十年,遷中奉大夫、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瑀以年七十,累請老。丞相達識帖木兒遣使留之,瑀謝事去,卒於家。著有《山居新話》行世。   逯魯曾,字善止,懷慶修武人,性剛介。天歷三年進士,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辟御史台掾。監察御史劾中丞史惟良簡傲,魯曾開實封於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與人周旋,御史劾之非公論。」由是眾稱其直。   除太常博士。武宗皇后真哥無子,故武宗廟未立皇后主配享,至元初,集廷臣議之。右丞相顏請以明宗之母亦乞列氏配享,徽政院傳太后旨,以文宗之母唐兀氏配享。伯顏問於魯曾,魯曾不能對,歸問其館客曾福仲。福仲曰:「公何疑?」曰:「母以子貴,是以疑之。」福仲曰:「何拘拘於《公羊》之義也,真哥皇后在武宗時已膺寶冊,文、明二後何與焉?今為臣而廢帝后,為子而尊父妾,有是理乎?」魯曾悅,乃告於伯顏曰;「真哥皇后以無子之故,不為立主,而追崇妃妾,非禮也。且慕容垂即位追廢母后,而立所生母為後,為萬世笑,豈可復蹈其失?」集賢大學士陳顥曰;「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皇后,是亦二後也。曷為不可?」魯曾曰:「堯母為帝嚳庶妃,堯即位,不聞冊封其母。皇上不法堯、舜,而法太宗邪?」伯顏韙其言,遂以真哥皇后配享。   遷監察御史。劾太尉答失海牙、阿吉剌,右丞鞏卜班,刑部尚書兀突蠻,監察御名吉當普,院使哈喇完者、月魯不花,郎中呂國誠等,皆黜之,朝廷肅然。   除樞密院都事,疏言:「前丞相伯顏專殺大臣,其黨利人妻女,巧誣以罪。今大小官及諸人有罪,請止坐本身,不得籍妻女。郯王為伯顏構陷,宜雪其無辜,給復子孫。」從之。除刑部員外郎,遷宗正府郎中,出為遼陽左右司郎中,遷僉山北道肅政廉訪司事,入為禮部郎中。   至元十二年,丞相脫脫討徐州賊,以官兵不習水土,募瀕海鹽丁五千人,使魯曾將之,超遷資善大夫、淮南添設元帥,領征討事。徐州平,又從討淮東,卒於軍。   曾福仲者,其先泰和人,後徒於邵陽。福仲通《春秋》、《三禮》。元統二年,以經明行修徵入京師,久不報,館魯曾家。魯曾從福仲言,請以真哥皇后配享,且告伯顏曰:「此館客曾福仲之議也。」伯顏召福仲問之,對如初,乃以福仲為太常博士。福仲與劉聞同為博士,相友善,議寧宗祭拜禮,福仲助聞爭之,性剛,忤丞相朵兒只歹,左遷天臨路錄事,棄官歸,卒。   劉聞,字久廷,安福人。父蒙正,淹貫六籍,讀書過目成誦,聞亦有學行。   張翥,字仲舉,晉寧襄陵人。少受業於李存。存字安仁,江左宿儒也,其學傳於陸九淵。翥從之遊,學日進。未幾,又從仇遠學。遠於詩最高,翥盡得其聲律之奧。   至元末,同郡傅巖起在中書,薦翥隱逸,召為國子助教。會朝廷修遼、金、宋三史,召擢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歷應奉、修撰,遷太常博士、禮儀院判官,又遷翰林直學士,侍講學士,以侍讀兼祭酒。翥勤於誘掖後進,不以師道自尊,用是學者親之。有以經義問者,必歷舉眾說為之折衷,無不厭其所得。   嘗奉敕詣中書議時政,眾論蜂起,翥獨默然。丞相搠思監曰:「張先生平日好論事,今日語不出,何耶?」翥對曰:「諸人之議皆是也,但事勢有緩急,施行有先後,在丞相所決耳。」搠思監善之。明日,除集賢學士。俄以翰林學士承旨致仕。   搠思監削孛羅帖木兒兵權,使翥草詔。翥曰:「此大事,非親見主上不能筆。」左右或勸之,翥曰:「吾臂可斷,筆不能操也。」乃命危素就相府草之。及孛羅帖木兒至京師,召素責之曰:「詔從天子出,相府豈草詔地乎?」素不能答,孛羅帖木兒欲斬之,左右營救始免焉。   及孛羅帖木兒伏誅,詔以翥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翰林學士承旨致仕,給全俸終其身。二十八年三月卒,年八十二。   翥嘗集兵興以來死事者,為書曰《忠義錄》,識者韙之。   周伯琦,字伯溫,饒州鄱陽人。   祖匡,字良載,宋鹹淳進士,署江東路提刑干辦。大兵饒圍州,諭能以城降者除郡守,眾推匡署降表,匡夜遁。宋平,以程鉅夫薦,授同知廣州路總管,辭不拜,隱居而卒,世以魯仲連擬之。   父應極,至大間仁宗為皇太子,召見,獻《皇元頌》,授翰林待制,後為皇太子說書。仁宗即位,遷集賢待制,出為池州路同知總管府事。卒。   伯琦,以父蔭授南海縣主簿,為翰林修撰。至正元年,改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為崇文監,以伯琦為宣文閣鑒書博士,兼經筵官,進講輒稱旨,日被顧問。帝常呼其字而不名。擢崇文監丞。會御史奏風憲宜用近臣,特命僉廣東道廉訪司使。未幾,改福建道。八年,召為翰林待制,兼崇文少監。累擢翰林直學士,轉兵部侍郎。   十二年,與貢師泰同除監察御史。時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喪師失律,陝西行台御史劉希曾等十人共劾之,伯琦劾希曾等越分言事,希曾等皆左遷,由是不為公論所與。   十三年,遷崇文太監,兼經筵官,代祀天妃廟。丁內艱。十四年,起復為江東道廉訪司使。長槍軍瑣南班等陷寧國,伯琦率僚佐迎之,尋奔杭州。除兵部尚書,未行,改浙西道廉訪使。   十七年,浙江行省丞相達識帖木兒,承製假伯琦參知政事,招諭張士誠。士誠稱臣入貢。先是,江南行台御史金觀劾伯琦棄寧國之罪,及士誠降,行台御史又為伯琦辯釋,遂除同知太常禮儀院事,士誠留不遣,改江浙行省左丞。又改江南行台侍御史,擢御史中丞。後以榮錄大夫、集賢院大學士致仕。   伯琦留平江十餘年,士誠敗,明太祖聞伯琦名,召見之。後返饒州卒。或雲明祖殺之。伯琦儀觀溫雅,博學,工文章,尤善書。帝命篆宣文閣寶,並題宣文閣,編摹王羲之《蘭亭序》智永《千文》,刻石閣中。著有《六書正訛》五卷,《說文字原》一卷,詩文集四卷。   孔克堅,字景夫,孔子五十世孫。   父思晦,延祐中為寧陽儒學教諭。仁宗崇尚儒術,一日問孔子裔襲爵為誰?廷臣以未定對,帝親取孔氏譜牒,按之曰:「以嫡應襲封者,思晦也。」特授中議大夫,襲封衍聖公。思晦性至孝,居母喪,勺水不入口者五日,受業於導江張嬃,不為詞章之學。   思晦卒,克堅襲封衍聖公。十五年,平章達識帖卜兒薦克堅明習禮教,征為同知太常禮儀院事,以子希學襲衍聖公爵。是年冬,郊祀,克堅攝太常使,登降有容,觀者稱其知禮。拜治書侍御史,克堅謝病歸。   十六年,起為山東道肅政廉訪使,丞相太平奏克堅為集賢直學士。毛貴逼京師,廷議遷都陝西。克堅曰:「天子當與社稷宗廟為存亡,惡可棄而之他,且勤王兵日集,賊必敗走。」後果如克堅言。   十九年,遷禮部尚書,知貢舉。時四方避亂者多集京師,克堅請設流寓科,以收之。俄遷陝西行台待御史。李思齊與察罕帖木兒相攻,行省丞相帖裡木兒納思齊降,命張良弼御察罕帖木兒。克堅及中丞袁煥言其不可,帖裡木兒不聽,渙亦被劾去。克堅曰:「謀之不藏,亂縣至矣。」遂自免歸。月餘,良弼敗於鹿台,奉元遂陷。   二十二年,除國子祭酒,太子書大成殿額以賜之。克堅以世亂,不樂仕進,復謝病歸。明洪武三十年卒,年五十有五。子希學,襲封衍聖公。 卷二百十二·列傳第一百九   王克敬 崔敬 韓鏞 蓋苗 歸暘 徐奭   王克敬,字叔能,大寧人。幼穎悟,常嬉道傍。丞相完澤見之,左右曰:「是兒貌秀偉,異日必令器也。」大寧尚樸陋,克敬獨孜孜為經史之學。   辟江浙行省照磨,擢檢校。徽州民汪俊上變誣富人反,省臣遣克敬往驗之。克敬察其言不實,中道為開陳福禍,俊後悔,將對簿,竟仰藥以死。調知順州,以內外艱不赴。服除,授江浙行省左右司都事。   延祐四年,監四明倭人互市。先是,監者懼夷情叵測,必嚴兵自衛,克敬悉去之,撫以恩意,皆帖然受約束。有軍士陷於倭者,至是從至中國,訴於克敬,願還本鄉。或恐為他變,克敬曰:「豈有軍士還鄉,而不納邪?脫有釁,吾當坐。」事聞朝廷,嘉之。   鄱陽大饑,總管王都中以以官倉米減價糶之,行省欲罪其擅發。克敬曰:「鄱陽距省千里,比待命,民且死,彼為仁而吾罪之,顧不自愧耶?」都中因得免。   拜監察御史,用故事監吏部。選有履歷當升者,吏故抑之,問故,吏曰:「有過。」克敬曰:「法笞四十七以上不升轉,今不至是。」吏曰:「責輕,罪重。」曰:「失出在刑部,銓曹安知其罪重。」卒升之。治書侍御史張升曰:「往者監選,以減駁為能,今王御史乃論增品級,可為世道賀矣。」   尋遷左司都事。時英宗厲精圖治,丞相拜住請更前政不便者,會議中會堂。克敬首言:「江南包銀,民貧有不能輸者,有司責之役戶,當罷之。兩浙煎鹽戶,當免其它役。」議定以聞,悉從之。   泰定初,出為紹興路總官。郡中計口受鹽,民困於誅求。乃上言,乞減鹽五千引,運司弗從,因歎曰:「使我為運使,當令越民少蘇。」行省檄克敬抽為舶貨,拗蕃者例籍之,商人以風水為解,有司不聽,克敬曰:「某貨出某國,地有遠近,貨有輕重,冒重險出萬死,捨近而趨遠,棄重而取輕,豈人情邪!」具以上聞,眾不能奪,商人德之。擢江西道廉訪司副使,轉兩浙鹽運司使。首減紹興民食鹽五千引。溫州逮犯私鹽者,以一婦人至。怒曰:「豈有逮婦人千百里外,與吏卒雜處者,污名教甚矣!自今母得逮婦人。」建議著為令。   明年,擢湖南道廉訪使,調海道都漕運萬戶。是歲,泰定帝崩,燕帖木兒起兵於大都,立文宗,海漕舟後至直沽者,不果輸,復漕而南還,行省欲罪督運者,勒其還直沽,克敬謂:「督運者蹈萬死,完所漕而還,出於不得已,請令其計石數,附次年漕舟達京師。」省臣從之。   召為參議中書省事,有以飛語中大臣者,下其事。克敬持古八議之法,謂勳貴可以不議,且罪狀不明而輕罪大臣,何以白天下。宰相傳命大長公主為皇外姑,賜錢若干,平雲南軍還賜錢若干,英宗皇后入覲賜錢若干,克敬乞覆奏。宰相怒曰:「參議乃敢格詔邪?」克敬曰:「用財宜有道。大長公主供給素優,今再賜錢出於無名,是不當也。自諸軍征討以來,賞格未下,平雲南省獨先受賞,是不均也。皇后遠來,徒御眾多,非大賜繼,恩意不能洽,今賜物少,是不周也。」宰相以聞,帝從其議。拜中奉大夫、參知政事,行省遼陽。俄除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又遷淮東道廉訪使。入為吏部尚書,乘傳至淮安,墜馬,居吳中養疾。   元統元年,起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請罷富民承佃江淮田,從之。松江大姓,有歲漕米萬石獻京師者,其人死,子孫貧且行乞,有司仍歲征弗足,則雜置松江田賦中,令民包納。克敬曰:「匹夫妄獻米,徼名爵以榮一身,今身死家破,又已奪其爵,不可使一郡之人均受其害。」奏免之。江浙大旱,諸民田減租,惟長寧寺田不減,克敬移牘中書,謂不可忽天變而毒疲民。嶺海瑤賊竊發,朝廷調戍兵往討之,會提調軍馬官缺,故事,漢人不得與軍政,眾莫知所為。克敬抗言:「行省任方面之寄,假令萬一有重於此者,亦將拘法坐視耶?」乃調兵往捕之,軍行,給糧有差。事聞於朝,即令江西、湖廣二省給糧亦如之。   視事五月,請老,年甫五十九。謂人曰:「穴趾而峻墉,必危無功,德而忝富貴,何以異此。」又曰:「世俗喜言勿認真,此非名言,臨事不認,豈盡忠之道乎?」故克敬歷官所至,俱有聲績,明稱名卿。著詩文、奏議,傳於世。三年卒,年六十一。贈中奉大夫、陝西等處行省參知政事,追封梁郡公,謚文肅。   子時,以文學顯,歷仕中書參知政事至左丞,以翰林學士承旨致仕。   崔敬,字伯恭,大寧惠州人。由掾史累遷至樞密院都事,拜監察御史。   至元六年,既毀文宗廟主,削文宗後皇太后之號,徒東安州,又放文宗子燕帖古思於高麗,敬上疏曰:「文皇獲不軌之愆,已徹廟祀,叔母有階禍之罪,亦削洪名,盡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弟燕帖古思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遷,天理人情,有所不忍。明皇當上賓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間,尚未有知,義當矜憫,蓋武宗視明、文二帝皆親子也,陛下與太子皆嫡孫也,以武宗之心為心則子孫固無親疏。以陛下之心為心,未免有彼此之論。臣請以世俗喻之,常人有百金之產,尚置義田,守族困厄者為之教養,不使失所。況皇上貴為天下,富有四海,子育黎元,當使一夫一婦皆得其所,今乃以同氣之人,置之度外,適足貽笑夷狄,為中國之辱。臣原殺身以贖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歸太后太子,全母子之情,盡骨肉之義,天意回,人心悅,則宗社幸甚。」不報。   又上疏諫巡幸上都曰:「世祖以上都為清暑之地,車駕行幸,歲以為常,閣有大安,殿有鴻禧、睿思,所以保養聖躬,適起居之宜,存畏敬之心也。今失刺斡耳朵乃先皇所以備宴游非常時臨御之所,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屢降德音,祗行宗廟親祀之禮,雖動植無知,罔不歡悅。而國家多故,天道變更,臣備員風紀,以言為職,願大駕還大內,居深宮,嚴宿衛,與宰臣謀治道,萬機之暇,則使經筵進講,究古今盛衰之由,緝熙聖學,乃宗社之福也。   時帝數以歷代珍寶分賜近侍,敬又上疏曰:「臣聞世皇時大臣有功,所賜不過盤革,重惜天手,為後世法,慮至遠也。今山東大饑,燕南亢旱,海潮為災,天文示儆,地道失寧,京畿南北蝗飛蔽天,正當聖主恤民之日。近侍之臣不知慮此,奏稟承請,殆無虛日,甚至以府庫百年所積之寶物,遍賜閽寺之流、乳稚童孩之子,帑藏或空。萬一國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將何以為賜乎?乞追奪所賜,以示恩不可濫,庶允公論。」   是年,出僉山北廉訪司事。按部全寧,有李秀以坐造偽鈔,連數十人,皆與秀不相識。敬疑而讞之,秀曰:「吾以訓童子為業,有司謂秀為造偽鈔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誣服。」敬詢知始謀者,乃大同王濁,有司誤以李秀為王濁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濁為真造偽鈔者。   至正初,遷河南,又遷江東,除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入為諸路寶鈔提舉,改工部侍郎。十一年遷同知大都路總管府事。直沽河淤數年,中書省委敬浚治之。募工萬人,不三月告成。除刑部侍郎,遷中書左司郎中。十二年,歷兵部尚書,為樞密院判官。   十四年,遷刑部尚書。廣東憲府相仇殺,科以大逆,當連坐家人。敬謂:「殺人者止一人論抵,不得連坐一家。」廷議韙之。十五年,復為樞密院判官,尋拜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復為兵部尚書,兼濟寧軍民屯田使,給鈔十萬錠,興立營屯,歲收百萬斛,以給邊防。   十七年,召為大司農少卿。拜中書參知政事,與平章政事答蘭、參知政事俺普分省陵州,敬兼領兵、刑、戶、工四部事,供給諸軍,賜上尊。仍命便宜行事。敬以民力日疲,乃請行納粟補官之令,詔從之。積粟百萬石、綺段萬疋,民獲少蘇。   十八年,除山東行樞密院副使,俄遷江浙行省左丞。卒,年六十七,贈資善大夫,江浙行省左丞如故,謚曰忠敏。   史臣曰:惠宗援不共戴天之義,追討文宗之罪宜也;並殺文宗皇后及其弟燕帖古思,則過矣。崔敬之疏,直而不訐,即惠宗亦無以罪之。嗚呼!安得此愷弟之言乎。   韓鏞,字伯高,濟南人。延祐五年進士,授將仕郎、韓林國史院編修官。尋遷集賢都事。泰定四年,轉國子博士,俄拜監察御史。當時由進士入官者,僅百之一,由吏致位顯要者,常十之九。帝欲以中書參議傅巖起為吏部尚書,巖起從吏入宮,鏞極言不可,事遂已。   天歷元年,除僉浙西廉訪司事,擊奸暴、黜貪墨,特舉烏程縣尹干文傳治行為諸縣最,所至郡縣為之肅然。二年,轉江浙財賦副總管。至順元年,除國子司業,尋遷南行台治書侍御史,歷僉宣徽及樞密院事。   至正二年,除真林侍講學士。既而拜侍御史,以剛介為時所忌,言事者誣以贓私,乃罷去。五年,起參議中書省事。   七年,朝廷慎選守令,參知政事魏中立言於帝:「當今必欲得賢守令,無如鏞者。」帝乃特署鏞姓名,授饒州路總管。饒欲尚鬼,有覺山廟者,以禍福惑人,為盜賊者事之尤謹。將為盜,必卜之。鏞至,即毀其廟,沈士偶於江,人初大駭,已而皆歎服。鏞居官廨,自奉澹泊,僚屬亦化之。先是,朝使至外郡者,供張其侈。一不厭其欲,即銜之,騰謗於朝。其出使饒州者,鏞延見郡捨中,供以糲飯,退皆無後言。有詔以織幣脆薄,遣使笞行省臣及諸郡長吏,獨鏞獲免。   十年,拜中書參和政事。十一年,丞相脫脫當國,更張庶務,鏞言不見聽。人或以鏞優於治郡,而執政非其所長,遂出為甘肅行省參知政事。及脫脫罷,鏞遷陝西行台中丞,卒。   蓋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聰敏好學。延祐五年進士,授濟寧路單州判官。州多系囚,苗請決之,知州以為囚數已上部使者未報,不可決。苗曰:「使者問,請身任其責。」知州勉從之,使者果不以先決為罪。歲饑,總管遣苗至戶部請賑,戶部難之,苗伏中書堂下,以糠餅以示曰:「濟寧民率食此,況有不得此食者,坐視不救,可乎?」因泣下,宰相乃從其請。有陳官粟五百石,借於民,期秋熟還官。及期,郡責償甚急,苗曰:「官粟實苗所貰,今民饑不能償,苗請代還。」使者乃已。其責單州稅糧,歲輸館陶倉,距單五百餘里,民甚苦之。是秋,館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糴粟倉下。十年初,倉券已至,省民力什之五。   辟御史台掾,累擢江南行台監察御史。建言嚴武備以備不虞,簡兵卒以壯國勢,全功臣以隆大體,惜官爵以清銓選,考實行以抑奔競,明賞罰以杜奸欺,計利害以孚民情,去民賊以崇禮節,皆切於時務,公論韙之。   天歷初,文詔以建康潛邸為佛寺,毀民居七十餘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聞使民以時,使臣以禮,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者。陛下龍潛建業之時,居民因於供給,幸而獲睹今日之運,百姓跋足舉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奪農時,以創佛寺,又廢民居,使之家破產蕩,豈聖人御天下之道乎!昔漢高帝興於豐沛,為復兩縣。光武中興,南陽免稅三年。既不務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滿斯民之望。台臣職專糾察,表正百司,今乃委以修繕之役,豈其禮哉!」書奏,御史大夫遂免督役。   入為監察御史。文宗幸護國仁王寺,泛舟玉泉,苗進曰:「今頻年不登,邊隅不靖,當恐懼修省,何暇逸游,以臨不測之淵。」帝嘉納之,賜以對衣、上尊、即日還宮。台臣擬苗僉淮東廉訪司事,帝曰:「仍留蓋御史,朕欲聞其讜言也。」以丁外艱去。免喪,除太禧宗?院都事。   用薦者出知毫州。修學,完州廨。有豪強佔民田為己業,民五十餘人訴於苗,苗訊治之,豪民鹹自引服。苗曰:「爾等罪甚重,然吾觀,皆有改過意。」遂從輕議。   至元四年,入為左司都事。任左司僅十八日,已決數百事。丁內擾。宰相惜其去,重賻之。   至正二年,起為戶部郎中。俄抉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曰:「非其才也。」大夫不說,是晚,邀至私第以謝,人兩賢之。   出為山東廉訪副使。益都、淄萊二路,舊產金礦已竭,民歲買金輸官,至是六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長者,輒謂所居地有金礦,掘地及泉後止,猾吏為奸利,莫敢誰何。苗建言罷之。   三年,遷戶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監遷刑部尚書。初盜殺河南省憲官,延坐五百餘家,已有詔:除首罪外,余從原宥。至是,宰相欲追加誅戮,苗堅持不可,事獲已。出為山東廉訪使,歲饑,上救荒弭盜十二事,劾宣使慰使骫□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征苗所得職田,苗曰:「年荒民困,吾無以救之,尚忍征斂以肥己耶!」命勿征。   六年,復入為治書待御史。遷侍御史,尋拜中書參知政事,同知經筵事。大臣以兩京馳道狹隘,奏毀民田廬廣之,苗執曰:「馳道創自至元初,何今日獨為隘乎?」又欲出宿衛士為郡吏,以養其貧,苗議曰:「郡吏所以牧民,豈養貧之地,果不能自存,賜之錢可也。」廷議俱從之。   四川廉訪司事家人違例收職田,奉使宣撫坐其主人,宰相以為然,苗請付法司詳議,勿使憲司以為口實。於是,宰相顧謂僚佐曰:「所以引蓋君至此者,欲其相助也,乃每事相抗,何耶?今後有公務,毋白參政。」苗歎曰:「吾以非才,待罪執政,中書之事,皆當與聞。今宰相言若此,不退何俟?」將引去,適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然宰相怒苗終不解,比至,即改甘肅行省左丞。時苗已致仕歸,宰相復趣其卦任,苗舁疾就道,抵任,即上言:「西土諸王,為國藩屏,賜賚雖有常制,而有司牽於文法,使恩澤不以時及,有匱乏之優,非隆親厚本之意。」又言:「甘肅每歲中糧,奸弊百端,請以糧鈔兼給,則軍民鹹利。」朝廷從之。   遷陝西行御史台中丞,到官數日,即上疏乞骸骨還鄉里。明年卒。年五十八。贈攄誠贊治功臣、中書左丞、上護軍,追封魏國公,謚文獻。   歸暘,字彥溫,汴梁開封人。將生,其母楊氏夢日出東山,上有輕雲掩之,故名暘。登至順元年進士第,授同知穎州事,有能名。山東鹽司遣奏差至穎,恃勢為不法,暘執以下獄。時州縣事鹽司甚謹,暘獨不為屈。轉大都路儒學提舉,未上。至元五年十一月,河南行省掾范孟端,詐為詔使至省中,殺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等,以段輔為左丞,使暘北守河口。暘力世不從。賊怒,繫於獄,暘無懼色。已而賊敗,暘獲免。   孟端,杞縣人,與其黨霍八失等,偽稱聖旨,乘昏夜入行省中堂,召平章政事月魯不花、左丞怯烈、理問金剛奴、郎中完者禿、黑的兒,都事拜住、廉訪使禿滿、萬戶完者不花、總管撒思等至,皆殺之,矯稱除孟端為河南都元帥。有馮甲者,孟端用為宣撫使,給事於外,馮叩孟端曰:「幸引我見朝廷官。」孟端醉,大言曰:「何者為朝廷官,我是也!」馮覺其偽,因隨孟端出,告都鎮撫閉城門勿納,遂殺孟端於城外,霍八失等俱伏誅。當孟端反時,眾官俯首聽命,獨暘不為賊污。民裡有吳炳者,嘗以翰林待制征不起,賊以炳司卯酉歷,炳不敢辭。時人為之語曰:「歸暘出角,吳炳無光。」暘自此知名。   明年,轉國子博士,拜監察御史。及入謝,台臣奏曰:「此即河南抗賊者也。」帝曰:「好事!卿宜數為之。」賜以上尊。已而辭官歸養。   至正五年,起為僉河南廉訪司事,以法繩趙王府官屬之貪暴者,王三遣使請之,不為動。宣寧縣有殺人者,蔓引數十人,一讞得其情,盡釋之。沁州民郭仲玉為人所殺,有司以蒲察山兒當之,暘察其誣,蹤亦得殺人者,山兒遂免死。六年,轉僉淮東廉訪司事,改宣文閣監書博士,兼經筵譯文官。   七年,遷右司都事。順江酋長樂孫求內附,請立宣撫司及置郡縣二十三處。暘曰:「古人有言,鞭雖長不及馬腹,使郡縣果設有事,不救則孤來附之意,救之則罷中國而事外夷,所謂獲虛名而受實禍也。」與左丞呂思誠抗辯甚力,丞相太平笑曰:「歸都事善戇,何相抗乃爾邪!然策將焉出?」暘曰:「其酋長可授宣撫,勿責其貢賦,使者賜以金帛,遣歸足矣。」卒從暘言。   有訴太平馬前,太平索皮服予之,仍核在官所藏皮服之數,悉給貧民。暘曰:「宰相當以廣濟天下為心,皮服有幾何,而欲悉給之邪?莫若錄寒饑者賑之。」太平愧謝。   湖廣行省左丞沙班卒,其子沙的方為中書掾,請奔喪。執政以沙的有兄弟,不許。暘曰:「孝者,人子之同情,以有兄弟而沮其情,非所以孝治天下也。」遂許之。   廣海瑤賊入寇,詔朵兒只丹將思、播楊元帥軍以討之,暘曰:「易軍而將,不諳教令,恐不能決勝。若命楊就統其眾,彼悅於恩命,必能自效。所謂以夷狄攻夷狄,中國之利也。」帝不從,後竟無功。   八年,遷左司員外郎。六月,遷參議樞密院事。時方國珍未附,詔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朵兒只丹討之,一軍皆沒,朵兒只丹被執,將罪之。暘曰:「將失利,罪固當誅。然所部皆北方步騎,不習水戰,是驅之死地也。宜募海濱之民習水者討之。」既而國珍遣人從朵兒只丹走京師,請降。暘曰:「國珍已敗我王師,又拘我王臣,力屈而來,非真降也。必討之以令四方。」時朝廷方事姑息,卒從其請。後果屢叛,如暘言。遷御史台都事,俄復參議樞密院事。十二月,擢樞密院判官。   九年,轉河西道廉訪使,未上,改禮部尚書。會開端本堂,皇太子就學,召暘為贊善。未幾,遷翰林學士、同修國史,仍兼前職。暘言:「師傅當與皇太子東西相向授書,其屬亦以次列坐,虛其中座以待至尊臨幸。不然,則師道不立。」從之。俄以疾辭。帝遣基司郎中趙璉賜白金、文綺,不受。   初,暘在上都時,脫脫自甘州還,且入相,中書參議趙期頤、員外郎李稷謁暘私第,致脫脫之命,屬草詔,暘辭曰:「丞相將為伊周事業,入相之詔當命詞臣視草,今屬筆於暘,恐累丞相之賢。」期頤曰:「若帝命為之,奈何?」暘曰:「事理不順,亦當固辭。」期頤知不可屈,乃已。   十年正月,遷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十二年,除刑部尚書。十五年,再除刑部尚書。凡三遷,皆以疾辭。   十七年,授集賢學士,兼國子祭酒。使者迫之。暘輿疾至京師,臥於南城,不起。時海內多故,暘上三策:一曰振紀綱,二曰選將材,三曰審形勢。洋洋數千言,朝廷不能用。十一月,以集賢學士、資德大夫致仕,給半俸終身,辭不受。明年,乞骸骨,僑居弘州。徒蔚州,後移居解州之夏縣。皇太子至冀寧,強起之,居數月,復還夏縣。二十七年卒,年六十三。   徐奭,字周臣,彰德安陽人。由國子生為學錄,累遷戶部主事,擢員外。拜監察御史,劾台臣不稱職者。出僉浙西道肅政廉訪司事,為中台都事。再遷為浙東道肅政廉訪使,以靜治聞。入為戶部尚書,參議中書省事。拜治書侍御史,與言事者不合。謝病歸。後除禮部尚書,擢河東山西道宣慰使,拜河南江北等處行省參知政事,改集賢侍講學士。至正四年卒,年六十五。   奭為人恂恂,至當官蒞事,意有不可,即言之,故屢為奸人所中雲。   史臣曰:「王克敬之練達,崔敬、蓋苗之侃直,韓鏞、歸暘、徐奭之剛介,皆惠宗時名臣也。當時權在丞相,左右丞、參政一忤丞相意,即斥去,鏞與苗,並以忤丞相,不能久於其位,惜哉。」 卷二百十三·列傳第一百一十   呂思誠 武祺 成遵 賈魯   呂思誠,字仲實,平定人。父允,僉漢中道廉訪司事。母馮氏夢見神人,及寤,思誠生,有光照室,人異之。   長從蕭奭學,擢泰定元年進士第,授同知遼州事,未赴,丁內艱。改景州?縣尹,差民戶為三等,均其徭役,刻孔子象,令社學編祀之。春行田,樹畜勤敏者,賞以農器。印文簿畀社長,秀月報縣,不孝弟、不事生業者,悉書之,罰輸作。胥吏豪猾者,竄名職田戶,思誠悉革之。   天歷初,軍興,豫貸鈔於富民造兵器,事先集,而民不擾。天旱,道士持青蛇曰:「盧師谷小青龍也。禱之雨。」思誠殺蛇,笞道士,即日雨。   擢翰林國史院檢閱官,俄遷編修。文宗在奎章閣,敕取國史閱之,院長不敢言,思誠獨跪閣下,爭曰:「國史紀當代人君善惡,天子無閱之者。」事遂寢。累擢國子監丞、司業。   拜監察御史,與斡玉倫徒等劾中書平章政事徹裡帖木兒變亂朝政,疏留中不下。思誠納印綬殿前,遂出僉廣西廉訪司事。巡行郡縣,土官於元帥恃勢陵人,恐事覺,遣其子迓思誠於道。思誠縛至縣,痛懲之,一道震肅。移浙西道,達識帖睦邇為南台御史大夫,與江浙省臣有隙,嗾思誠劾之。思誠曰:「吾為天子耳目,非台臣膺犬。」不聽。已而聞平章左吉貪墨,思誠劾其罪流之海南。   復召為國子司業,遷中書左司員外郎。盜殺河南省臣,詿誤者三十餘人,思誠言於朝,皆釋之。遷左司郎中,俄以事罷,起為右司郎中,拜刑部尚書。   科舉復行,與僉書樞密院事韓鏞為御試讀卷官,改禮部尚書。御史台奏為治書侍御史。總裁遼、金、宋三史,擢侍御史。樞密院奏為副使,御史台又留為侍御史。會平章政事鞏卜班不法、監察御史劾之,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曰:「姑徐之。」思誠趣入,奏罷鞏卜政。也先帖木兒銜思誠甚,思誠即謁告,朝廷知其事,出為河東道廉訪使。未幾,召為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中道授湖北道廉訪使。   五年,入拜中書參知政事。六年,遷左丞。九年,轉御史中丞。再任左丞、知經筵事,提調國子監,兼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加榮祿大夫,總裁后妃功臣傳。會萃《六條政類》,賜玉帶。又為構密副使,仍知經筵事。復為中書左丞。御史大夫納麟誣參政孔思立受賕,或欲連中思誠,納麟曰:「呂左丞有廉名,勿及之。」遂止,拜集賢學士,仍兼國子祭酒。   吏部尚書偰哲篤、右司都事武祺等建言更秒法,以由一貫文省權錢一千文為母,銅錢為子。詔命廷臣集議。思誠曰:「中統、至元,自有母子。上料為母,下料為子。譬之蒙古人以漢人子為後,皆人類也,尚終為漢人之子。豈有紙幣為父,而以銅錢為子者。」一座鹹笑。思誠又曰:「錢鈔用法,以虛換實也。今歷代錢至正錢、中統鈔,至元鈔、交鈔,分為五項。若商賈藏其實而棄其虛,恐不利於國家。」偰哲篤曰:「至元鈔多偽,故更之。」思誠曰:「至元鈔不偽,人為偽爾。交鈔若出,亦有為偽者。且至元鈔猶故戚也,家之童奴識之;交鈔猶親戚,人未識也,其偽滋多。況祖宗之成憲,豈可輕改?偰哲篤曰:「祖宗法弊,亦可改。」思誠曰:「汝輩更法,又欲上誣世祖,是汝與祖爭高下也。且自世祖以來,諸帝皆謚曰孝,改成憲可謂孝乎?」偰哲篤曰:「錢鈔兼行何如?」思誠曰:「錢鈔兼行,輕重不倫,何者為母?何者為子?汝不通古今,徒道聽塗說耳!」偰哲篤忿曰:「我等策不可行,公有何策?」思誠曰:「我有三字策,曰:行不得!」丞相脫脫見思誠言直,狐疑未決。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獨曰:「呂祭酒之言亦是,但不當在廟堂上大聲厲色爾。」監察御史承望風旨,劾思誠狂妄,奪其誥命並所賜玉帶。   十四年,出為湖廣行省左丞,遣太醫院宣使秦初即其家迫遣之,初窘辱不遺餘力,思誠不為動。貽書參議龔伯遂曰:「去年許可用為河南左丞,今年呂思誠為湖廣左丞,世事至此,足下得無動心乎?」未幾,召還為中書添設左丞,進光祿大夫,兼司農卿。思誠去二日,武昌陷,為御史所劾,遂罷職。十五年六月,御史桑哥等復辦思誠無罪,詔給還宣命、玉帶。十七年三月卒,年六十五。追封齊國公,謚忠肅。有文集、《漢通紀》行於世。   與思誠爭鈔法者,為偰哲篤、武祺。偰哲篤,附見《仳理迦帖木兒傳》。祺,字子春,太谷人。由掾吏遷知桐城縣,果斷有能名。入為戶部左司都事,建言議鈔法,曰:「鈔法自世祖時已行之,後除撥支料本,倒易昏鈔,以布天下外,有合支名目於寶鈔總庫料鈔轉撥,所以鈔法疏通,民受其利。比年以來,失祖宗原行鈔法本意,不與轉撥,故民間流轉者少,致偽鈔滋多。」廷議韙之,凡合支名目准於總庫轉支。至正十年,丞相脫脫銳意變法,祺與吏部尚書偰哲篤請更鈔法,以楮幣一貫文省權銅錢一千文為母,銅錢為子。脫脫從祺等議,立寶泉提舉司,鑄至正通寶銅錢,印造交鈔,通行天下。未幾,以軍興賞犒,印鈔日不暇給,物價騰湧逾十倍,度支益絀。祺尋授參議中書省事,轉戶部尚書,拜甘肅參知政事,以疾卒。   成遵,字宜叔,南陽穰縣人。年十五喪父,貧不廢學。至順元年,至京師,受《春秋》於夏鎮,遂入國子監為諸生。助教陳旅數以語學士虞集,集方有目疾,見遵來,迫而視之,曰:「公輔器也,君當自受重。」   元統改元,登進士第,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明年,預修泰定帝、明宗、文宗三朝《實錄》。後至元四年,擢應奉翰林文字。   至正初,擢太常博士,轉中書檢校,尋拜監察御史。扈從至上京,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節嗜慾,以保養聖躬。聖躬安,則宗社安。」言甚迫切,帝改容稱善。又言台察四事:一曰差遣台臣,越職問事;二曰左遷御史,杜塞言路;三曰御史不思盡言,循敘求進;四曰體覆廉訪,聲跡不實,賢否混淆。帝皆嘉納之,諭台臣曰:「遵所言甚善,皆世祖風紀舊規也。」特賜上尊旌之。遵又言:「江浙火災宜賑恤」劾平章火魯忽赤不法十事,宜罷斥。皆從之。復上封事,言時務四事:一曰法祖宗,二曰節財用,三曰抑奔競,四曰明激勸。奏入,命中書議行。   三年,自刑部員外郎出為陝西行省員外郎,以母病辭歸。五年,丁母憂。八年,擢僉淮東肅政廉訪司事、禮部郎中,奉使山東、淮北,察守令賢否,薦循良九人,劾罷貪懦者二十一人。九年,改刑部郎中。尋遷御史台都事。台臣嫉贓吏以父母之憂獲免,建議:「官吏凡被劾贓私,雖父母死,不許歸葬。」遵曰:「貪吏固可惡,然與人倫孰重?國家以孝治天下,寧失罪人,勿使為吏者不葬父母。」御史大夫是其言,擢戶部侍郎。十年,遷中書右司郎中。刑部獄久不決者積數百,遵與同僚分閱之,共議輕重,各當其罪。時輸粟補官者匿罪得七品雜流,為怨家所告,有司議不問,遵曰:「賣官鬻爵,巳非盛典,況買與有罪之人乎?必奪其敕,著為令。」省臣從之。   除工部尚書。先是,河決白茅,鄆城、濟寧皆為巨浸,漕運使賈魯言:「必疏南河,塞北河,使復故道,役不大興,害無已時。」廷議莫能決,乃命遵偕大司農禿魯行視河,議其疏塞之方以聞。十一年春,自濟寧、曹、濮汴梁行數千里,掘井以量地之高下,測岸以究水之深淺,謂故道不可復,其議有八。而丞相脫脫先入賈魯之言,及遵與禿魯至,力陳不可,且曰:濟寧、曹、鄆連歲饑饉,民不聊生,若聚二十萬人於此地,恐後日之憂,有重於河患者。」脫脫怒曰:「汝謂民將反耶?」自辰至酉,辨論終不能入。明日,執政謂遵曰:「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責矣,公幸毋多言。」遵曰:「腕可斷,議不可易也。」由是出為大都、河間等處都轉運鹽使。   十四年,調武昌路總管。時大江上下皆劇盜,米直翔肖,遵言於省臣,假軍儲鈔萬錠,募勇敢之士且戰且行,糴粟於太平、中興,民賴以濟。會省臣出師,遵攝省事,乃遠斥候,塞城門,籍民為共得五千餘人,設萬夫長四,配守四門,號令嚴肅。賊船往來江中,終不敢近岸。   十五年,擢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召拜參議中書省事。時河南賊數渡河焚掠,郡縣上下視若無事。遵率左右司,詣丞相言曰:「天下州縣,喪亂過半,河北之民稍安者,以黃河為之障,賊不能飛渡,視河南之民,猶得保其家室故也。今賊北渡河,而官軍不御,是大河之險,已不能守。河北之民,復何所恃?河北民心一搖,國勢將如之何?」語未畢,哽咽不能出聲,丞相已下皆為揮涕。乃入奏,詔遣使責防河將帥。自是,守禦始固。   湖廣賊倪文俊質威順王之子,遣人請降,求為湖廣行省平章。廷議欲許之,遵曰;「平章職亞宰相,承平時,雖德望漢人抑而不與。今逆賊挾勢要求,輕以與之,如綱紀何?」或曰:「王子,世皇嫡孫也,不許,是棄之與賊,非親親之道。」遵曰:「項羽執太公,欲烹之以挾高祖,高祖尚以分羹答之。奈何以王子故,廢天下大計?」廷議不能奪。除治書侍御史,俄復入為參知政事。   十七年,擢中書左丞,階資善大夫。是年九月,改除御史中丞,與中書右丞也花不先奉使宣撫彰德、大名、廣平、東昌、東平、曹、濮等處。   十八年,復拜中書右丞。時太平為右相,以事忤皇太子,皇大子深銜之。以遵及參知政事趙中皆黨於太平,遵與中去,則太平勢孤。十九年,用事者承望風旨,嗾寶坻縣尹鄧守禮弟鄧子初等,誣遵與參政趙中、參議蕭庸等六人受贓。皇太子命御史台、大宗正府等官雜問之,鍛練成獄,遵等俱坐杖死,中外冤之。   二十四年,御史台臣辯明遵等誣枉,詔給還所授宣敕。   賈魯,字友恆,澤州高平人。幼負志節。即長,才氣過人。泰定初,以鄉貢授東平路儒學教授。歷行省掾,除潞城縣尹,選丞相東曹掾。擢戶部主事,未上,一日覺心悸,尋得父書,即辭歸。及至家,父已得疾,未幾卒。魯服闋,起為太醫院都事。   會詔修遼、金、宋三史,召魯為宋史局官。書成,選授奉使宣撫幕官,考最,遷中書省檢校官。上言:「十八河倉,近歲沒官糧百三十萬斛,其弊由富民兼併、貧戶流亡,非先正經界不可。然事體重大,宜處置盡善,勿輕發。」書累數萬言,切中其弊。俄拜監察御史,奏:「御史言事,應專達聖聰,不宜台臣先為可否。」擢都事,遷山北道廉訪副使,復召為工部郎中。   至正四年,河決白茅堤,又決金堤,立行都水監專治河防,數年不就。九年,白茅河東注沛縣成巨浸,帝患之,遣使體驗,乃督大臣訪求治河方略。特命魯行都水監,魯循行河道,往複數千里,備得要領,為圖以進,且獻二策:其一,築北堤,以制橫潰,功省;其一,疏塞並舉,挽河復故道,功數倍。會遷右司郎中,議未及上,又疏言時政二十一事。調都漕運使,復修上漕運二十事,朝廷取其八:一曰京畿和糴;二曰優恤漕司舊領漕戶;三曰接連委官;四曰通州總治,豫定委官;五曰船戶困於壩夫,海運壞於壩戶;六曰疏浚運河;七曰臨清運糧萬戶府當隸漕司;八曰宣忠船戶付本司節制。既而河水北侵安山湖,入運河,延袤濟南、河間,將隳漕司鹽場。   太傅、右丞相脫脫復相,乃集廷臣議之,言人人殊。魯復以前二策進,脫脫韙其後策,與魯定議,以河事屬魯,固辭。脫脫曰:「此事非子不可!」乃入奏,大稱帝旨。十一年四月,命魯以工部尚書、總治河防使,進秩二品,領河南北諸路軍民,發汴梁、大名十三路民夫一十五萬,廬州等戍十八翼軍二萬供役,一切人事大小軍民官,鹹受節度。十一月,諸埽、諸堤成,水土工畢,河復故道。事見《河渠志》。帝遣使報祭河伯,召魯還京師。魯以《河平圖》獻,超拜榮錄大夫、集賢大學士,賞賚金帛。敕翰林學士承旨歐陽元制《河平碑》,具載魯之方略,且宣付史館。   十二年,拜中書左丞,從脫脫平徐州。明年,脫脫旋師,命魯剿餘賊,攻濠州,同總兵官、平章月可察兒督戰。魯誓師曰:「吾奉旨統八衛漢軍,已頓兵七日,爾諸將同心協力,必以今日已午時克其城,然後食。」魯上馬指麾,抵城下,忽頭眩下馬,戒兵弗退,病亟,卻藥不肯汗。未幾,卒,年五十七。賜鈔五百錠以給葬事。   初,穎川妖賊劉福通埋石人於黃陵岡,且為童謠曰:「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及魯治河,掘得石人,役夫轉相告語,民心震駭,福通等遂煽惑其眾以叛。議者謂元之亡由治河,然是時群盜蜂起,即無治河之役,天下亦大亂,魯固不任咎雲。   史臣曰:「脫脫為宰相,慨然以天下為己任,其變鈔法、復黃河故道,皆是也。呂思誠、成遵迂儒,固不足言。然變法,鈔之弊愈甚;河平,盜賊之亂日起。何則?不治其本,而治其標,欲以療膏肓之疾,吾知為扁倉所竊笑也!」 卷二百十四·列傳第一百十一   奕赫抵雅爾丁 野訥 回回 瞻思 自當 篤列圖 完者都 達裡麻識裡醜的   奕赫抵雅爾丁,字太初,回回氏。父伊速馬音,大都南北兩城兵馬都指揮使。奕赫抵雅爾丁幼穎悟嗜學,初為中書掾,以年勞授江西行省員外郎。入為吏部主事,固辭,擢刑部員外郎。四方所上獄牘,反覆披閱,多所平反。遷陝西漢中道肅政廉訪司僉事,不赴,改中書右司員外郎。尋擢郎中。   一日,與同列議獄事,有持異同者,奕赫抵雅爾丁曰:「公等瀆律,苟不能變通以適事,宜譬之醫者雖熟於方書,而不能切脈用藥,則於病者奚益焉?」識者歎為名言。   大德八年,肆赦議,惟官吏受賕者不預,奕赫抵雅爾丁曰:「不可。贓吏固可嫉,比之盜賊,則有間矣。宥盜而不宥吏,何邪?」刑部有獄事上讞,既論決,已而丞相知其失,以譴右司主者。奕赫抵雅爾丁未嘗署其案,因取成案閱之,竊署名於其下。或訝之曰:「公實不與,丞相今方譴怒,而公反追署其案,何也?」奕赫抵雅爾丁曰:「吾雖不署此案,豈有與諸君同事,而獨求倖免者!」丞相聞而賢之,同列因以獲免。   遷左司郎中。時左司缺一都事,平章梁德圭謂奕赫抵雅爾丁曰:「幹材易得,惟篤實不欺為難得,公當舉其所知。」奕赫抵雅爾丁薦王毅、李迪,時論稱之。又嘗論朝士,如高克恭、敬儼等可大用,後皆如其言。   遷翰林侍進學士,兼修國史,轉中奉大夫、集賢大學士。未幾,除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使。始視事,見以獄具陳列庭下,問之,乃前官創製以待有罪者。奕赫抵雅爾丁蹙然曰:「凡逮至臬司,皆命官及有出身之吏,廉得其情,彼自服罪,毋庸獄具也。」即屏去之。   至大初,立尚書省,拜參議尚書省事,召至京師,懇辭不就,復拜參議中書省事,亦以疾辭。延祐元年卒,年四十七。   野訥,回鶻爾氏。父脫烈,集賢大學士,野訥事仁宗於潛邸,成宗崩,仁宗將自懷州入都,左右或持不可,野訥屏人啟曰:「大行晏駕,社稷無主,邪謀方興。懷寧王及殿下人心所屬,宜急奉太后入都,迎立懷寧王以正神器。」仁宗即白太后,以二月至京師,遣使迎武宗於北邊。武宗即位,授嘉議大夫、秘書監,賜玉帶。仁宗為皇太子,以野訥兼太子右庶子。遷侍御史、崇?院使,兼將作院使。福建文繡局工匠男女無別,吏夤緣為奸,野訥奏罷之,閩人感悅。尋兼太醫院使。   仁宗即位,請召先朝舊臣,咨以時政,又請以中都苑囿還諸民。拜樞密院副使,進同知樞密院事。遷中書平章政事,辭不拜。   野訥侍禁中,條時政得失,言無不納,然韜晦慎密,不洩其事於外。延祐四年卒,年四十。贈推誠保節翊運功臣、金紫光祿大夫、行中書省左丞相、上柱國,趙國公,謚忠靖。弟阿禮海涯,自有傳。   回回,哈剌乞台氏。   祖脫密剌溫,從世祖代宋,討阿里不哥,俱有功。又從討李□。師還至信都,遂家焉。   父那海,從定浙東西,以功授千戶,超授潭州萬戶府達魯花赤,遷宿州蒙古、漢軍上萬戶達魯花赤,卒。   回回,通儒書。成宗即位,召見上都慈德殿,命宿衛皇太后。累遷左司郎中。至大二年擢中奉大夫、參議中書省事。仁宗在東宮,嘗稱回回為皇太后舊臣,宜供奉內廷,又嘉其在中書省能斷大事,賜東宮經史。及即位,轉大中大夫,仍參議中書省事。五月,驛奏便宜事於宣德行宮,仁宗獎納之,賜御衣一,質孫三十。遷兵部尚書,尋改禮部。九月,命工部尚書鄭允中錫金帶一。遷正議大夫、同僉樞密院事。   皇慶二年,擢中奉大夫、昭文館大學士,仍同僉樞密院事。尋命代僉院劉方統兵江南,回回奏曰:「人臣宣力戎行,陛下不宜遽奪其官,臣亦不宜奪同僚官,請追還成命。」帝曰:「朕不食言也。」比劉歸,授為禮部尚書。九月,出為淮東道宣慰使,賜鈔二萬錠,固辭,又賜海東白鶻,且命曰:「遇天壽節、元正節,可馳驛見朕。」回回奏,國法無故不得馳驛。帝解御衣授之,以為信。回回至官,訪問民所疾苦,悉革之,江淮民大悅。   延祐元年,還朝。二年,授河東陝西道宣慰使,平反冤獄百餘,治行為諸道最。擢宣徽副使,進通奉大夫。覆命核兩淮屯田,得田千七百餘頃,糧千四百餘石,鈔二萬四千餘錠。召還,拜行省參知政事。入為福壽院使。晉資善大夫。   英宗即位,拜浙江行省參知政事。至治元年,考績,復為各行省最,賜織金段表裡。丁父憂。丞相拜住奏起為大都路總管,兼大興府尹,乞終喪,不允。   泰定帝即位,內府供億、邊臣賞賚,視常例十倍,回回倉卒立辦,民不知擾。泰定二年卒,年五十九。子奴奴、童童。   回回歷事五朝,尤見知於仁宗。嘗朝仁宗別殿,見近臣疾趨出,回回徐入,仁宗默然,以手命回回啟戶,覆命闔之,又命取物以獻。明日,仁宗語平章蕭拜住曰:「朕端居深念,憂形於色,左右皆望而卻走,獨回回顏色如平時,彼走者皆內愧於心者也。回回自信無他,朕亦信之。」遂命工畫像賜之。回回家素貧,及卒竟無以為葬焉。   瞻思,字得之,其先大食人,後徒豐州。祖魯坤,太宗時以材授真定、濟南等路監榷課稅使,又家於真定。   瞻思幼警敏,弱冠以所業就正於翰林學士承旨王思廉,思廉甚譽之。泰定三年,詔以遺逸征至上都,見帝於龍虎台。時倒刺沙柄國,西域人多附焉。瞻思獨不往,倒剌沙屢使人招之,以養親辭歸。天歷三年,召為應奉翰林文字,賜對奎章閣,文宗問:「卿有著述否?」明日,進所著《帝王心法》,文宗稱善。詔預修《經世大典》,以議論不合求去,命奎章閣侍書學士虞集留之,瞻思堅以母老辭,乃賜幣遣之。後命集傳旨曰:「卿且暫還,行召卿矣。」至順四年,除國子博士,丁內艱不赴。   後至元二年,拜陝西行台監察御史,論奏十事曰:「法祖宗,攬權綱,敦宗室,禮勳舊,惜名器,開言路,復科舉,罷衛軍,一刑章,寬禁綱。侍御史趙承慶見之,歎曰:「御史言及此,天下之福也。」襄、漢流民聚居宋紹熙府故地,至數千戶,私開鹽井,自相部署。瞻思上言:「紹熙士饒利厚,流戶日增,若以其人散還本籍,恐為邊患,宜設官府以撫定之。」詔即其地置紹熙宣撫司。三年,除僉浙西肅政廉訪司事,按問都轉運鹽使、海道都萬戶、行宣政院等官贓罪,浙西郡縣無敢為貪墨者。復以猾民自稱道人、道民,行童者,皆托名以避徭役,使民力日耗,契勘嘉興一路,為數已二千七百,請勒歸本籍,俾供王賦,庶以少寬民力。朝廷韙之,著為令。四年,改僉浙東肅政廉訪司事,以病免歸。   嘗與五府官決獄。咸寧民婦宋娥與鄰人通,鄰人謂娥曰:「我將殺而夫。」娥曰:「張子文行且殺之。」明日,夫果死,跡盜數日,娥始以張子文告其姑。五府官以為非共殺,且既經赦宥,宜釋之。瞻思曰:「張子文以為娥固許之矣,且娥夫死終旬始言之,是娥與張同謀,度不能終隱,故發之也,不可釋。」樞密判官曰:「平反活人,陰德也,御史勿執常法。」瞻思曰:「是謂故出人罪,非平反也。且公欲種陰德於生者,奈死者何?」乃獨上議,刑部卒正娥罪。   至正四年,除江東肅政廉訪副使。十年,召為秘書少監議治河事。皆辭疾不赴。十一年卒,年七十四。二十五年,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追封恆山郡侯,謚文孝。著有《四書闕疑》、《五經思問》、《奇偶陰陽消息圖》、《老莊精詣》、《鎮陽風土記》、《讀東陽志》《重訂河防通議》、《西國圖經》、《西域異人傳》、《金哀宗記》《正大諸臣列傳》、《審聽要訣》,及文集三十卷。   自當,燕只吉觴氏。英宗時,以速古兒赤擢監察御史。錄囚大興縣,有人見橐駝死道傍,舁至其家,醢之,置甕中。會官橐駝被盜,捕索其亟,乃執而勘之,其人誣服。自當審其獄辭,疑為冤,即以上御史台。台臣以為贓已具,不聽,改委他御史讞之,竟處死。後數日,遼陽行省以獲盜聞,冤始白。人皆服其有識。   泰定二年,扈從至上都,劾參知政事楊庭玉贓罪,不報,即納印還京師。帝遣使追之,俾復任,即再上章劾庭玉,竟罷之。又劾奏:「平章政事禿滿迭兒入怯薛之日,英宗被弒,必預逆謀。」不報,並賜禿滿迭兒黃金繫腰,自當遂移疾去。改工部員外郎。中書省委開渾河,自當往視之,以為水性不常,民力亦瘁,難以成功,言於朝,河役始罷。   會三皇后卒,命工部撤行殿車帳,皆新作之。自當未即興工。尚書曰:此奉特旨,員外有誤,則罪歸於眾矣。」自當曰:「即有罪,我獨任之。」未幾,帝果問成否,省臣乃召自當責問之。自當請入對,奏曰:「皇后行殿車帳尚新,若改作,恐勞民費財,且先皇后無惡疾,居之何嫌。必欲捨舊更新,則大明殿乃自世祖所御,列聖嗣位,豈皆改作乎。」帝大悅,語省臣曰:「國家用人,當如自當者,庶不誤大事。」物賜上尊、金幣。遷中書客省使,又改同僉宣政院事。   文宗即位,除中書左司郎中。有使者自江浙還,言:行省臣意若不服。帝怒,將誅之。自當言於丞相燕帖木兒曰:「皇帝新即位,雲南、四川猶未定,乃以使者一言,殺行省大臣,恐非盛德事。」燕帖木兒言於帝,事乃止。既而,遷參議中書省事。燕帖木兒議封太保伯顏王爵,眾論附之,自當獨不言。燕帖木兒問故,自當曰:「太保位列三公,復加王爵,後再有大功,何以處之?且丞相封王,出上意,今欲加太保王封,丞相宜請於上,王爵非中書選法也。」議遂寢。拜治書侍御史。   初,文宗在集慶潛邸,欲創天寧寺,令有司起民夫,江南行台監察御史亦乞剌台言曰:「太子為好事,宜出錢募夫,若欲役民,則朝廷聞之,非便也。」至是,文宗悉召江南行台監察御史,皆入為監察御史,而欲黜亦乞剌台。自當諫曰:「陛下在潛邸時,御史能為陛下諍臣,今無罪而黜之,非所以示天下也。」乃除亦乞剌台僉湖南廉訪司事。   帝欲西湖,自當諫不聽,遂稱疾不從行。帝在舟中,顧謂台臣曰:「自當終不滿朕此游耶?」台臣嘗奏除目,帝以筆塗一人姓名,而綴將作院官閭閭之名,自當言:「閭閭詼諧無行檢,惟可任教坊司,若居風紀,則台綱掃地矣。」命遂不下。俄出為陝西行台侍御史。   惠宗初,改福建都轉鹽使。先是,自當為左司郎中時,泰定帝欲以河間、江浙、福建鹽引賜中書參議撒迪,自當執不可,僅以福建鹽引二萬賜之。至是,自當復建言:「鹽引宜盡資國用,以紓民力。」時撒迪方為御史大夫,不以為怒,數遣人省自當母於京師,時人兩賢之。   丁母憂。久之。起為浙西肅政廉訪使。時駙馬高昌王帖木兒補化為江浙行省丞相,其左右恃公主勢,強有可以賤直買民物,不從即毆之。有司來白自當,自當命械以示眾,自是豪奴為之斂戢。   尋召為同僉樞密院事,復為治書侍御史、同知經筵事。惠宗欲加太后為太皇太后,下廷臣議之,自當以為不可。眾曰:「英宗何以加太后為太皇太后,自當曰:「英宗孫也,今上子也,安得同。」帝不從。   寧夏人誣告買買等謀害太師伯顏,伯顏委自當與中書樞密等官往鞫問,事不實,以誣妄坐告者罪。伯顏怒,自當曰:「太師令吾三人勘之,以國法所在也,必欲罪吾三人,則自當實主其事,宜獨受之。」乃左遷自當同知徽政院事。   自當歷事四朝,始終一節,有古遺直之風。然卒以是忤權貴,不復柄用。未幾,以病卒。   弟別兒怯不花,中書右丞相,自有傳。同時以鯁直聞者,又有篤列圖。   篤列圖,字敬夫,捏古氏,後徒永豐。父卜裡也禿思,從文宗於潛邸,官靖江路總管。   篤列圖,天歷三年,舉進士第一,文宗覽其對策曰:「是必世家子弟,何以知吾家事若是之詳?」授集賢修撰。御史中丞馬祖常以其妹妻之。累遷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按治湖廣、江浙諸路,鹹有名跡。威順王寬徹不花素不法,奪山澤之利,民尤苦之,告於官,篤列圖一無所貸,劾王罪宜削爵土,會赦免。故事,御史按部至,官吏供張甚盛,篤列圖命撤去,及視事,莫不震懾,曰:「慎勿犯捏古狀元。」召為內台御史,以病卒,年三十七。   完者都,朵魯伯?氏,乃蠻太陽罕之族也。父札忽台,蘄縣翼上萬戶府達魯花赤。   延祐初,完者都襲父職,以防海功,賜金織紋對衣二襲,階定遠大將軍。徽泰翼萬戶田特哥子安童與其兄珙爭襲爵,安童匿其符命,有司不能直者十有五年。行省檄完者都核其事,一訊面服,人以為神明。   日本人四十餘乘夜入內港,完者都訊得其情,征所賂上官金還之。及出港,復掠商船十有四,劫民財百三十家,完者都乘巨艦追之,奪其所獲而返。   歲旱,官吏有買饑民子女者,完者都要於路讓之曰:「爾等政令不修,民罹災害,尚忍奴人子女耶?」盡召其父母至,俾攜去。   至元初,以親老辭。已而海寇竊發,詔完者都回任。完者都分兵水陸並進,賊大敗,漳州李志甫叛,完者都一戰擒之。賊聞小萬戶來,皆相顧失色。常追賊周歷千等,直抵琉球國界,舟幾覆,賊皆乞降。下令曰:「凡脅從者,皆釋罪。」財貨悉沉於海。賜上尊、金龍紫緞,以旌其功。拜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加中奉大夫。至正四年卒,年四十六。   達裡麻識理,字遵道,怯烈台氏,居開平。父阿剌不花,江西行省參知政事,追封趙國公,謚襄惠。   達裡麻識理,幼穎敏。至正五年,經筵選充譯史。轉補御史台譯史,除照磨。十五年,拜監察御史。出僉山北道肅政廉訪司事,未行,留為詹事院都事。十七年,為太子家令。又四遷為中書左司郎中。十九年,除刑部尚書,提調兵馬南北司巡綽事。二十二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同知經筵事。二十三年冬,遷上都留守,兼開平尹。   二十四年,塔失帖木兒以前平章來為留守。時孛羅帖木兒擁兵京師,達裡麻識理與塔失帖木兒皆忠義許國,不附孛羅帖木兒。未幾,塔失帖木兒入為大司農,謂達裡麻識理曰:「我至京師,則制於強臣,未易圖也。」因留不行。既而孛羅帖木兒以善安為上都留守,使徵兵於瓦吉剌部落。達裡麻識理以禮待之,善安辭去。孛羅帖木兒復調帖木兒、托忽速哥至上都,以守禦為名,實為牽制達裡麻識理之計。達裡麻識理密遣前宗正札魯忽赤月魯帖木兒潛通音問於行樞密院事益老答兒,又遣留守司照磨陳恭發興州兵,約束東西手八剌哈赤、虎賁司,糾集丁壯苗軍,什伍相聯,布列鐵幡竿山下,揚言四方勤王之師畢至,帖木兒等大驚,所將兵盡潰走,由是上都城守益嚴。   二十五年,皇太子在冀寧,命立上都分省,以達裡麻識理為右丞,便宜行事。七月,禿堅帖木兒以兵犯上都,先遣利用少監帖理哥赤來征餉,達裡麻識理戮之於市。已而禿堅帖木兒兵至,旌旗蔽野,達裡麻識裡嬰城固守,夜遣死士縋城下,焚其攻具。又調副留守禿魯迷失海牙引兵出小東門,敗禿堅帖木兒軍於臥龍岡。未幾,孛羅帖木兒伏誅,禿堅帖木兒赤遁。拜中書右丞,兼上都留守,提調虎賁司,加光祿大夫,賜黃金繫腰,仍命提調東西手八剌哈赤。分省罷,遙授平章政事、上都留守,位第一,力辭,不允。明年,召為大宗正也可札魯忽赤。又明年,拜太子詹事,遷翰林學士承旨,又遷知樞密院事,兼知大撫軍院事。未幾,卒。   醜的,字子元,蒙古氏。祖德裡山,河南行省右丞。父萬僧,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醜的,寬仁有雅量,由宿衛拜江南行台監察御史,累遷翰林侍講學士。   至正十六年,除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使,為政務持大體,慨然曰:「天下太平,則糾劾官邪,職也。今日之事,宜安靖以綏輯之。」會行台移杭州,吏白檄有司供給,醜的曰:「如此則擾民矣!」乃出公帑市於民,悉予其值。杭州三關曰昱嶺、獨松、千秋,控扼宣、歙諸郡,醜的議增築堡壘,嚴兵為守禦計。後賊由宣、歙來犯,輒敗去。時苗軍暴橫,白晝殺市人,攫其金,聞醜的來,皆斂戢,且相戒曰:「監司大人不可犯也。」醜的語其帥,徒營於北關外,築五壘以居之,苗軍始戢。   杭州司稅者多市井無賴,佈於遠近,以漁獵商賈,醜的悉禁之,物價頓平,倉吏歲當更有司,輒視貧富為去取,醜的廉知其弊,革之,民大悅。張士誠乞降,行省議示決,醜的力贊其事。擢江浙行省右丞,賜上尊、金幣,慰勞甚厚。尋拜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十八年,率師援安慶,台臣劾其逗撓,褫職安置陝西,道梗,為張士誠所留。明太祖滅士誠,醜的後卒於明。 卷二百十五·列傳第一百十一   月魯帖木兒 卜顏帖木兒 道童 達裡麻 識理 也速   月魯帖木兒,卜領勒多禮伯台氏。曾祖貴裕,事太祖為管領怯憐口怯薛官。祖合剌,襲父職,事世祖。父普蘭奚,由宿衛為中書右司員外郎,從丞相哈剌哈孫迎立武宗,累遷至山北遼東道肅政廉訪使。   月魯帖木兒,幼警敏,年十二,成宗命與哈剌哈孫子脫歡同入國學。仁宗時入直宿衛。一日,帝問左右曰:「斯人容貌不凡,誰之子耶?」左右忘其父名,月魯帖木兒即對曰:「臣父普蘭奚也。」帝曰:「汝父協謀以定國難,朕未嘗忘。」因命脫忽台諭四怯薛,令常侍禁廷,毋止其入。哈剌哈孫欲用為中書,月魯帖木兒辭。哈剌哈孫曰:「汝年幼,欲何為?」對曰:「欲為御史爾。」久之,遂拜監察御史,巡按上都,劾奏太師右丞相帖木失兒受張弼賕六萬貫貸死。帝怒,碎其太師印,賜月魯帖木兒鈔萬貫。除兵部郎中,拜殿中侍御史,遷給事中、左侍儀、同修起居注。   尋為右司郎中,賜坐便殿,帝顧左右,謂曰:「月魯帖木兒識量明遠,可大用。」他日,帝語近臣曰:「朕聞前代皆有太上皇之號,今皇太子且長,可居大位,朕欲為太上皇,與若等游西山以終天年。」御史中丞蠻子、翰林學士明裡董阿皆稱善,月魯帖木兒獨起拜曰:「臣聞昔之所謂太上皇,若唐玄宗、宋徽宗,皆當禍亂,不得已而為之者。願陛下正大位,以保萬世無疆之業,不宜慕前代虛名。」帝稱善。   仁宗崩,帖木迭兒復入中書。參議乞失監以受人金帶系獄,帖木迭兒使乞失監訴月魯帖木迭兒為御史時誣丞相受賕。皇太后命丞相哈散等即徽政院推問,不實,事始釋。帖木迭兒乃奏以月魯帖木兒為山東鹽運司副使,降亞中大夫為承事郎。期月間,鹽課增以萬計,丁外艱。復擢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副使。   泰定初,遷汴梁路總管。再調武昌,以養親不赴。致和元年,河南行省平章伯顏矯制起月魯帖木兒為本省參知政事,共議起兵,月魯帖木兒固辭曰:「皇子北還,若問參政受命何人,則何辭以對?」伯顏怒,會明裡董阿迎文宗過河南,月魯帖木兒為御史時嘗劾其娶娼女,冒受封爵。明裡董阿因說伯顏收之,丞相別不花亦與之有隙,乃謫月魯帖木兒乾寧安撫司安置。至順四年,移置雷州。   至元六年,召還。至正二年,入覲,帝欲留之,以母喪未葬辭。四年,起同知將作院事。尋除大宗正府也可扎魯花赤。九年,由太醫院使拜翰林學士承旨,知經筵事。   十二年,江南諸郡盜賊充斥,詔拜月魯帖木兒平章政事,行省江浙,因言於丞相脫脫曰:「守禦江南,為計已緩。若得權宜行事,猶有可為。」不從。陛辭,賜尚醞、御衣、弓矢、甲冑,衛卒十人,鈔萬五千貫。至鎮,招募民兵數千人,次建德,獲首賊何福,斬於市,遂復淳安等縣。是年七月,次徽州,以疾卒於軍中。   卜顏帖木兒,字珍卿,唐兀吾密氏。性明銳,早備宿衛。天歷初,由太常署丞拜監察御史、殿中侍御史,累除大都路達魯花赤、都轉運鹽使、肅政廉訪使,由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擢左、右丞,行御史台中丞,遂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至正十二年春,蘄、黃賊徐壽輝遣兵陷湖廣,侵江東、西,詔卜顏帖木兒討之。卜顏帖木兒募壯健為兵,得士三千人、戰艦三百艘。時湖廣平章政事也先帖木兒、江西平章政事星吉、江南行台御史中丞蠻子海牙,皆以兵駐太平,宿留不進。卜顏帖木兒至,乃與俱前。賊方聚丁家洲,官軍奮擊,敗之,遂復銅陵縣,擒其賊帥。又復池州,分遣萬戶普賢奴屯陽陵,王建中屯白面渡,閭兒攻無為州,自率鎮撫不花、萬戶明安駐池口,為之節度。已而江州再陷,星吉死之,蠻子海牙及威順王寬徹普化兵俱潰而東,安慶圍益急,遣使求援。諸將皆欲自守信地,卜顏帖木兒曰:「何言之不忠耶!安慶與池州止隔一江,救患之義,我其可緩!且上流官軍雖潰,然皆百戰之餘,所乏者錢谷耳。吾受命總兵,坐視其饑困,可乎?」即大發帑藏以周之,潰軍大集,兩軍之勢復振,安慶圍遂解。   十三年三月,賊再攻池州,眾十萬,諸縣皆叛應之。卜顏帖木兒會諸將謀曰:「賊表裡連結,若俟其築壘成,而坐食諸縣之粟,破之實難。今新至疲弊,如乘其驕惰,盡銳攻之,則頃刻之間大功可就。遂分番與戰,果大敗之。擒其偽帥,俘斬無算,乘勝率舟師以進。五月,戰於望江,又戰於小孤山及彭澤,又戰於龍開河,賊皆破走,復江州。七月,克蘄州,擒偽帥鄒普泰。進兵道士?,焚賊柵,找蘭溪口。賊之巢曰黃連寨,又克而殲其眾,分兵平兩巴河,於是江路始通。十一月,與蠻子海牙、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哈臨禿、左丞桑禿失裡、西蘄水縣,徐壽輝之偽都也,獲其偽將相而下四百餘人,壽輝僅以身免。以功,詔賜上尊、黃金帶。   時丞相脫脫方總大兵南征,聞賊已破,乃檄伯顏不花討淮東,蠻子海牙守裕溪口,威順王還武昌,卜顏帖木兒控制長江上下。十六年六月,復還兵守池州。十一月卒。   卜顏帖木兒持身廉介,人不敢干以私,所過不受禮遺宴犒,民不知有兵。性至孝,幼養於叔父阿術,事之如父,常乘花馬,時稱為花馬兒平章雲。   道童,字石巖,高昌人。以世胄入官,授直省舍人。遷監察御史,出為廣東山南等路廉訪司僉事。調信州路總管,移平江。   平江征夏絲二萬二千餘斤,歲立三限收之,吏衎緣為奸。道童改定舊法,甫六月,而夏稅已竣,吏弊遂除。郡以七倉儲米,歲設欠斗三百人,累年為倉蠹,道童盡遂之。民輸米石加五、六斗,豪石則僅輸二、三,以多輸者補之。道童令大戶輸齊,然後征細戶,豪右皆依數完納。和顧和買,官給其直,每經歲不發,道童令物至官所,即以鈔償之,民尤稱便。歲旱,道童遣屬吏勘災,戒之曰:「吾輩為民父母,聽其啼饑,可乎?既履畝,必以實閱。」廉訪使朵歹聞而賢之。有與道童不合者,告其以妄言凶歲誑朝廷。於是遣御史乘傳至,鞫其虛實。時道童已擢江淮等處財賦都總管府達魯花赤,逮至平江,御史按其事,則告者皆妄語,乃譴告者,復還道童官。   至正元年,遷大都路達魯花赤。出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尋召入中書。頃之,又出為江浙行省右丞,拜平章政事。   十一年,詔仍以平章政事行省江西。是年,江州土賊蜂起,道童倉皇無措。左右司郎中伯顏不花曰:「今賊勢衝突,城中無備,萬一失守,奈何?有章伯顏左丞者,致仁居撫州,其人知軍務,宜禮請之,使署本省左丞事,專任調遣軍旅,庶幾事可濟。」道童從其言,伯顏亦欣然為起曰:「此正我報國時也。」至則設守禦計甚悉。   明年正月,湖廣陷。二月,伯顏不花將兵援江州,至石頭渡遇賊,戰敗。道童聞之恐,即懷省印遁走。伯顏不花還,與章伯顏嬰城固守。後數日,道童始自南昌民家歸。三月,賊圍城,道童素恤民,故多為之用。又用章伯顏計,密召死士,面塗青,額抹黃,布衣,黃衣為前鋒。別選精銳數千為中軍,命萬戶卜魯哈歹章妥因領之。夜半,開門擊賊,賊驚以為神,遂敗走。章伯顏尋以疾卒。   十五年,以守城功,加大司徒、開府,仍錫龍衣、御酒。歲大旱,公私匱乏,道童移咨江浙行省借米數十萬石、鹽數十萬引,凡軍民約三日人糴官米一斗,入昏鈔二貫,又三日,買官鹽十斤,入昏鈔二貫,民皆便之。   十八年夏四月,陳友諒復攻江西,時平章政事火爾赤與道童不相能,又貪忍,不得將士心,見城且陷,遂夜遁。道童亦棄城退保撫州,賊追至,遂為所害。事聞,賜謚忠烈。   達理麻識理,字正道,高昌人。祖玉赤不花,奉詔修金水河,獲龜蛇之瑞。父長喜,官浙西江東道廉訪使,遂家於常州之宜興。   達理麻識理性廉介,有操行,博通經史,尤工小篆,以蔭授寧國路判官。至元元年,改泰和州達魯花赤,書十字於楹間,曰:「奉薄儉常足,官插清自尊。」其厲志如此。十一年,江淮盜起,省檄巡防江上。未幾,還泰和。   十二年,陳友諒破吉安,行省官皆委印綬宵遁,達理麻識理集民兵為城守,計料兵之日,戮賊諜二人,屍城上。分勸富室出粟數千石、錢數萬緡為兵餉,聲勢大振。以民兵五百人送達魯花赤納速兒丁、總管梁克申返吉安,遂復其城。又遣趙州判御賊於石門,趙戰死,麾下猶不退,賊歡曰:「此達相公兵,不可拒也。」明日遂相率來降。或請繕城堡為拒守計,曰:「堅固不如民心,民心壞,雖有堅城能獨守乎?」不聽。撫循丁壯如家人子弟,按行營伍,不以寒暑風雨而輟。   江淮道阻,惟參政全普庵撒裡與尚書哈海赤守贛州。中丞沙嘉班以重臣宣慰司廣東,慷慨有大節。達理麻識理乃近連贛州,復為書上宣慰,其詞憤切,沙嘉班大喜,勉以固守,為進取計。已而嶺海隔絕,達理麻識理歎曰:「天乎!吾今殆絕望矣。」   十四年,賊奄至城西門外,達理麻識理不為動。夜五鼓,先遣鎮撫趙家奴率援兵出戰,自辰至午,力盡幾挫,乃簡精卒五百人援之,賊望見,大驚曰:「黃衫軍來矣。」皆奔潰城圍立解。   十五年,代者來,達理麻識理指庭下列甕數十,謂人曰:「此吾所儲俸米也。」比去,惟家僮負挈俸米及書帙而已。俄以疾卒,民繪其像祀之。   達理麻識理嘗語人曰:「吾蒞官有三字;曰勤,曰法,曰畏。勤以治事,法以守身,畏以奉行。」世以為名言。   也速,蒙古人。父月闊察兒,為惠宗宿衛。惠宗討伯顏,使月闊察兒夜至柳林,負燕帖古思太子歸,遂見親任。及帝安置燕帖古思於遼東,命月闊察兒護送。月闊察兒希旨,中道拉殺之。至正十四年,由知樞密院事拜中書平章政事。十五年,帝罷丞相脫脫兵權,加月闊察兒太尉,與太不花、雪雪同代脫脫將兵。後罷為大宗正札魯忽赤,仍太尉。十六年,月闊察兒以軍中受傷,請罷職,帝不允,未幾卒。   也速,倜償知名,由宿衛歷尚乘寺提點,遷宣政院參議。至正十四年,河南賊芝麻李據徐州,也速從脫脫南征。脫脫用其計,以巨石為炮晝夜攻之。賊不能支,也速又先登,破其外城,賊遂遁,以功除同知中政院事。會賊圍安豐,從月闊察往援之,策馬探淮水深淺而過,賊大駭,撤圍去。也速進攻濠州,有詔班師,乃還,遷將作院使。復從大軍征淮東,取盱眙,累遷淮南行樞密院副使、同知樞密院事。   賊航海襲山東,也速計賊必乘勝北侵,引兵北還,表裡擊之,復滕、兗二州及費、鄒、曲阜、寧陽、泗水五縣,賊勢遂衄。未幾,復泰安州及平陰、肥城、萊蕪、新泰四縣。又平安水等五十三寨。進知樞密院事。討莆台賊杜黑兒,擒送京師磔之。東昌賊北犯陵州,也速邀擊於景州,斬獲殆盡,進復阜城縣命也速童家橋,斷賊北路。賊轉攻長蘆,也速往援,流矢貫左手,不顧,轉斗無前,殺賊五百餘人,奪馬三千匹。   拜中書平章政事,改行省淮南。雄州、蔚州賊繼起,也速悉平之。知樞密院事劉哈剌不花所部卒掠懷來、雲州,欲為亂,也速以輕騎撫之,降其眾,隸麾下。   賊陷大寧,詔也速往討。兵次侯家店,遇賊,即搏戰,散而復合,遣別將繞出賊後,賊腹背受敵,大敗,遂拔大寧,擒賊首湯通、周成等三十五人,磔於都市。召入覲,賞賚優渥,進階金紫光祿大夫、知樞密院吉。既而,賊首雷帖木兒不花、程思忠等陷永平,詔也速出師。遂復灤州及遷安縣。時遼東郡縣,惟永平不被兵,儲粟十萬,芻稿山積,賊乘間竊入,增土築城,因河為塹,堅守不可下。也速為連營,絕其樵采,又復昌黎、撫寧二縣,擒雷帖木兒不花,送京師。賊急,乃乞降於參政徹裡帖木兒,請命於朝,詔許之,命也速退師。也速度賊必以計怠我,乃嚴備以偵之。程思忠果棄城遁去,追至瑞州,殺獲萬計,賊遂東走金、復州。   拜遼陽行省左丞相,知行樞院事,建行省於永平,總兵如故。金、復海、蓋等州賊並起,西侵興中州,復由海道趨大都,聞也速在永平,乃止,轉攻大寧,為守將王聚所敗,眾潰,皆西走。也速慮賊窺上都,以右丞忽林台守之,簡精銳,自躡賊後。賊果逼上都,忽林台擊敗之,永平、大寧俱無賊,乃分命官屬官輯遺民,使什伍相保,以事耕種,民為立石頌功德。   二十四年,孛羅帖木兒犯闕,拜也速中書左丞相。七月,孛羅帖木兒留兵守大同,自率兵至京師。命也速軍於昌平御之。孛羅帖木兒前鋒已度居庸關,也速軍無鬥志,不戰而潰,皇太子尋出奔於太原。   二十五年,皇太子與擴廓帖木兒謀清內難,入討孛羅帖木兒。孛羅帖木兒乃遣御史大夫禿堅帖木兒率兵攻上都,又調也速御擴廓帖木兒部將竹真、貊高等。也速軍次良鄉,不進,謀之於眾,皆謂孛羅帖木兒狂悖,圖危宗社,中外同憤,遂勒兵歸永平,西連太原擴廓帖木兒,東連遼陽也先不花國王,軍聲大振。孛羅帖木兒患之,遣其將姚伯顏不花攻也速。姚伯顏不花素輕也速,不設備,也速覘知之,襲破其軍,擒姚伯顏不花。七月,孛羅帖木兒伏誅。   二十七年,命也速以中書右丞相分省山東。二十八年,明兵取山東,也速與部將哈剌章、田勝、周達等御於莫州,眾敗潰,乃北遁。惠宗至上都,復以也速為中書左丞相,獻帛萬匹、糧五千石。十一月,封也速梁王,加太保。   二十九年三月,也速率精騎四萬襲通州,不克,詔也速勿深入,賜龍衣、御酒,將士賞賚有差。六月與明將常遇春戰於全寧,失利,明兵遂入上都。惠宗奔應昌,命也速屯於紅羅山後,又為明兵所破。惠宗崩,皇太子奔和林,也速卒於漠北。 卷二百十六·列傳第一百十二   李士贍 張楨 陳祖仁   李士贍,字彥聞,南陽新野人,後徙漢陽。幼英敏好學。至正初,以布衣游京師,平章政事悟良合台、右丞烏古孫良楨皆以王佐許之。尋用度支監卿柳嘉薦,為知印,復以大都籍登至正十一年進士第。知印歷十九月考滿,遷庫知事,中書辟充右司掾。時賊陷濟寧,中書省奏分省、分院官處死,帝以知院哈剌八都兒勳戚,赦其罪,以右丞阿塔赤、參知政事賈惟貞坐之。士贍上書於執政曰:   「賞罰者,國家之大柄;是非者,人心之至公。賞罰無章,雖堯舜不能以為治,況後世乎?是非混淆,雖智者不能以有為,況庸人乎?國家自太祖皇帝肇基朔方,世祖皇帝奄有區夏,一舉而蹙殘金,再舉而混南北,使海內之人爭效臣妾,豪傑之士奔走慕義,翕然如去龍風虎之相從者。此無他,賞罰明,而是非公故也。   承平以來,百年於茲,紀綱法度,日益廢弛,上下之間,玩歲惕日,率以為常。一旦盜賊猝起,茫然無措。總兵者惟事虛聲,秉爻者務存姑息。其失律喪師者,未聞顯戮一人。是以不數年間,海內鼎沸,山東、河北莽為丘墟。此無他,賞罰不明,而是非不公故也。   近者,天子以兩丞相為元老舊臣,命總萬機。今日之事,正宜開誠佈公,振作綱紀,明示賞罰,號令天下,一新中外之耳目,庶幾盜賊可平,四海可定,中興之事業可計日而待也。今巨寇在邇,敗軍滿前,姑息之風愈勝。前日但聞今日取一招,明日送刑部。切為閣下惑焉。   姑以一節言之,如哈剌八都兒等所犯,最為容易處置者,乃至遷延到今,未有定論。中外之人謂,聖君賢相作事,猶且若此,安得不觖望首!《傳》曰:「賞不逾時,罰必當罪。」斯言是矣。何則?哈剌八都兒官雖知院,其職則總兵也。右丞阿塔赤、參政賈惟貞名雖分省官,其職則供給也。在律,主將所犯,宜處重刑,供給所招,應得杖流。今哈喇八都兒雖有特敕免死之文,不過聖上寬仁,少延其死耳。   然法者,祖宗之所授,天下之名器也,雖天子不能以自私。是故,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彼為舜者,祗能竊負而逃耳。漢薄昭,太后之母弟也,昭有罪,文帝終不貸其死命。夫虞舜大聖人也,漢文賢主也,而其所為若是。誠以恩不足以掩義,私不可以廢公。   古者,制敕一下,事有弗順於人,而礙理者,在百官有司,猶且封還,不即奉詔,未聞宰相秉國之鈞,職當繩愆糾繆,而徒以承顏順旨為事者也。必不得已,其總兵官既已特敕免死,則分省官正應坐以本罪。如此則輕重適均,後世猶懼為公道之玷,安可使輕重失倫,以啟將來紛然之議乎。   僕一介草茅,濫叨掾屬,顧惟職在簿書,忝司法守,固不敢偷容取合,以賣法誤國,亦不敢畏避詭隨,以陷閣下於不義。伏惟閣下亮之!   執政韙其言,阿塔赤等遂得減死。   累遷刑部主事員外郎、樞密院經歷、僉山南江北道事,改吏部侍郎,又改戶部侍郎,行永平路總管,擢戶部尚書,出督福建海漕。時海賊賽甫丁降,仍據福州,詔以燕赤不花為行省平章政事,賽甫丁拒不納。燕赤不花攻之,三月城垂克,民恐為兵所掠,乞士贍言於燕赤不花,與賽甫本和解。燕赤不花從之。士贍欲復入城,眾危之,士贍曰:「民候我去留為存亡。不入,且有變。」土贍入城,賽甫丁聽命,一城獲免。拜資善大夫、福建行省左丞。   尋入為中書參議。是時察罕貼木兒與孛羅帖木兒爭冀寧,士贍與察罕帖木兒書曰:   士贍奉使無效,本無置喙之地。然初意不過欲暫那三晉之地,少安彼軍之心。彼軍既離,則雲中一帶自可輸粟京都,以實國本。而山西之糧,既路遠難運,其勢亦當少緩。根本稍定,然後合兩軍之眾,併力東南,則門庭之寇,庶可指日而靖。何意使轍未還,遽致自相魚肉,暴橫如此,良可慨也。   愚者誠不足論,公為當今賢者,天下之寶,安得不為天下惜之。大抵臣子之於君父,惟求其所當盡,不責於人。然後天下之為君臣父子者,由是而定。彼其怨恨日深,則是非日起,是使瞽瞍終無底豫之期,申生終無待烹之理。此非見道分明,所養素定,何以臻此。   三代而上,孝莫如舜,忠莫如周公,古今此兩人外,固不多見。自是而上,其能處富貴而不移,當危疑而不惑,卓然所繫累,一出乎千萬人志慮之表者,近代惟郭汾陽為然耳。汾陽用捨進退,皆庶幾中庸之道。僕謂後之殷監無過於是,當時閣下亦嘗笑而許之。今背馳若秦人與越人,然夫以閣下之忠義,乃至使人不相信遽如此然,則將何時何人而可信乎?   謂閣下之志在公耶,則閣下之疆土乃國家之疆土也,於閣下何與焉?謂閣下之志在私耶,彼以桓文之義舉,猶不足以服當時,信後世,況欲如曹丞相,恆大司馬之為哉!僕知閣下之志,固不在是矣。   閣下處眾人之中,獲天下之盛名,四方諸侯一視公為輕重。自冬徂春,兩軍交惡,謗書迭積,至煩天子遣宰周公之使,至今兵不解,而使不返,其跡則類乎拒命,其心則近乎要君。自是以來,閣下之盛名,遂不能不損於前日,吾恐《春秋》之責不在彼,而在公矣!   今山東之寇未平,公不以此時提兵東向,克終前業,乃效兩虎交鬥,此所謂謹其小而遺其大,快私憾而棄公義,安得不見笑於藺相如乎?天下之人,其以公為何如人耶!   且易失者機會,難得者事功,時不再來,僕為閣下惑焉。彼黃口之子,久當自斃,烏足以為公敵。某平昔辱公知侍之厚,故不避言深之忌,而妄意陳之,雖獲罪左右,無憾也。   察罕帖木兒雅敬士贍,雖不盡用其言,亦不以忤也。   十二年,拜樞密副使,條上二十事曰:「悔已過以詔天下,罷造作以慰人心,御經筵以講聖學,延老成以詢治道,去姑息以振紀綱,開言路以求得失,明賞罰以歷百司,公選舉以息奔競,察近幸以杜奸弊,嚴宿衛以備非常,省佛事以節浮費,絕濫賞以足國用,罷各宮屯種歸有司經理,減歲賞計置為諸宮用度,招集散亡以實八衛之兵,廣給牛具以備屯田之用,獎勵守令以勸農務本,開誠佈公以禮待藩鎮,分遣大將急保山東,依唐廣寧王故事分道進取。疏上,惠宗嘉納焉。先是,薊國公脫火赤上言,氣罷三宮造作,帝為減軍匠之半還隸宿衛,而造作如舊。故士贍首及之。   未幾,搠思監議解孛羅帖木兒兵柄,士贍曰:「茲事重大,宜先調兵以固京師。」搠思監不從。及孛羅帖木兒犯闕,也速代闕搠思監為丞相,士贍為參知正事,士贍謂也速曰:「前政首禍天子,以丞相代之。如其復蹈前轍,難未已也。請亟下明詔,以彰天討。」又不聽。遷翰林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   孛羅帖木兒入朝,出為遼陽行省左丞。至則傳檄遠近,起兵討孛羅帖木兒。會孛羅帖木兒伏誅,復征為中書參知政事。   護廓帖木兒奉命南征,諸王、駙馬悉聽節制,士贍以為兵權太重,固爭之。又與宰相言「朝廷為政,宜先正倫常。」宰相謂:「國俗叔嫂相妻,蓋欲守其家產。」土贍曰:「今議論政體,用以家產為言乎?」其人慚而止。擴廓帖木兒上疏,請討張思道等,執政莫敢言。士贍曰:「棄南征之命,而逞私憾,咎孰與歸!若許之,則責在朝廷矣。」事遂寢。拜翰林學士承旨,進封楚國公。二十七年,以疾卒,年五十五。   子守成,進士;守恆,遼陽行樞密院斷事官經歷;守峴,太尉掾史。   張楨,字約中,汴梁開封人。元統元年進士,授彰德路錄事,辟河南行省掾。楨初娶祁氏,生貴家,見楨貧,不為禮。合巹逾月,楨即出之。祁氏之兄訟於官,左右司官聽之,楨因移疾不出,案牘留滯。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怒曰:「張楨剛介士,豈汝曹所當議耶!」郎中虎者禿謁而謝之,乃起。   范孟端為亂,矯殺月魯帖木兒等,城中大擾。楨幕夜縋城出,得免。逾年,除高郵縣尹,門無私謁。縣民張提領開斷鄉曲,一日至縣,有所幹請,楨執之,盡得其罪狀,杖而徒之,人以為快。千戶狗兒妻崔氏為妾所譖虐死,其鬼憑七歲女詣縣訴,備言死狀,屍見瘞捨後,楨率吏捽髮土,得屍,拘狗兒及妾鞫之,皆伏辜,縣人頌為神明。累除中政院判官。   至正八年,拜監察御名,劾太慰阿乞剌欺罔之罪,並言:「明裡董阿、也裡牙、月魯不花皆陛下不共載天之仇。伯顏賊殺宗室嘉王,郯王十二口,稽之古法,當伏門誅,而其子弟尚仕於朝,宜誅竄。別兒怯不花阿附權奸,亦宜遠貶。今災異迭見,盜賊蜂起,海寇敢於要君,閫帥敢於玩寇,恐有唐未藩鎮之禍。」不聽。   及毛貴陷山東,上疏言根本之禍有六,征討之禍有四。根本之禍:一曰輕大臣,二曰解權綱,三曰事安逸,四曰杜言路,五曰離人心,六曰濫刑獄。其言事安逸之禍曰:   臣伏見陛下以盛年入纂大統,履艱難而登大寶,因循治安,漸不如初。今天下可謂多事矣,天道可謂變常矣,民情可謂難保矣。是陛下警省之時,戰兢惕厲之日也。陛下宜臥薪嘗膽,奮發悔過,思祖宗創業之難,今日覆亡之易。於是而修實德,則可以笞天意,推至誠,則可以回人心。凡土木之勞,聲色之玩,皆宜痛自改悔。有不盡者。亦宜防微杜漸,禁於未然。而陛下乃安焉處之,如天下太平無事之時,此所謂根本之禍也。   征討之禍:一曰不慎調度,二曰不資群策,三曰不明賞罰,四曰不擇將帥。其言不明賞罰之禍曰:   臣伏見調兵六年,既無紀律之法,又無激勸之宜,將帥掩敗為功,指虛為實,大小相謾,上下相依,其性情不一,而邀功求賞則同。是以有覆軍之將,殘民之將,怯懦之將,貪婪之將,所經之處,雞犬一空,貨財俱盡。及其面諛遊說,反以冒功受賞。   今克復之地悉為荒墟,河南提封三千餘里,郡縣星羅橫布,歲輸錢谷數百萬,計今所存者封丘、延津、登封、偃師三、四縣而已。兩淮之北,大河之南,所在蕭條。夫有土、有人、有財,然後可望軍旅不乏,饋餉不竭。今寇敵已至之境,固不忍言,未至之處,尤可寒心。如此而望軍旅不乏,饋餉不竭,使天雨粟、地湧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況以地方有限之費而供將帥無窮之欲哉!   陛下事佛求福,以天壽節而禁屠宰,皆虛名也。今天下殺人矣,陛下泰然不理,而曰:「吾將以是求福。」福何自而至哉!   穎上之寇,始結白蓮教,以佛法誘眾,終挾威權,以兵抗拒。視其所向,駸駸可畏,其勢不至於亡吾社稷,燼吾國家不已也。朝廷不思靖亂,而反為階亂,其禍至慘,其毒至深,其關係至大。有識者為之痛心。此征討之禍也。   疏奏,不省。   權臣惡其訐直,二十年,除僉山南道肅政廉訪司事。至則劾中書右丞也先不花、參知政事脫脫木兒、治書侍御史奴奴弄權誤國之罪,又不報。是時,孛羅帖木兒駐兵大同,察罕帖木兒駐兵洛陽,二將方以急晉冀為事,構兵相攻。朝廷遣也先不花、脫脫木兒、奴奴往解之。既受命,不前進。楨又言其庸懦無憂國之心,枉道延安以西,繞數千里遲遲而行,使兩軍日夜仇殺,黎庶肝腦塗地,宜急殛之,以救時危。亦不報。楨乃慨然歎曰:「天下事不可為矣。」即辭官,歸居河中安邑。有訪之者,不復言時事,但對之流涕而已。   二十四年,孛羅帖木兒犯闕,皇太子出居冀寧,奏除贊善,又除翰林學士,皆不起。擴廓帖木兒將輔皇太子八討孛羅帖木兒,遣使傳皇太子令旨,賜以上尊,且訪時事。楨復書曰:   今燕、趙、齊、魯之境,大河內外,長淮南北,悉為丘墟,關陝之區所存無幾,江左日思薦食上國,湘漢、荊楚、川蜀淫名僭號,幸我有變,利我多虞。閣下國之右族,三世二王,得不思廉、藺之於趙,寇、賈之於漢乎!京師一殘,假有不逞之徒,崛起草澤,借名義尊君父,倡其說於天下,閣下將何以處之?守京師者能聚不能散,御外侮者能進不能退,紛紛藉藉,神分志奪,國家之事能不為閣下憂乎?志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僕之拳拳為言者,獻忠之道也。   然為言大要有三:保君父一也,扶社稷二也,衛生靈三也。請以近似者,陳其一二。衛出公據國,至於不父其父。趙有沙丘之變,其臣成兌平之,不可謂無功,而後至於不君其君。唐肅宗流播之中,怵於邪謀,遂成靈武之篡。千載之下,雖有智辨百出,不能為雪。鳴呼!是豈可以不鑒之乎。   然吾聞之,天之所廢不驟也,肆其寵樂,使忘其覺悟之心,非安之也,厚其毒而降之罰也。天遂其欲,民厭其汰,而鬼神弗福也。閣下覽觀焉!謀出於萬全則善矣,急則其變不測,徐則其釁可乘。通其往來之使,達其上下之情,得其情斯得其策矣。   擴廓帖木兒深然之。後三年卒。   陳祖仁,字子山,汴梁開封人。父安國,常州晉陵尹。   祖仁貌寢,眇一日,然議論偉然,剛正負氣節,博學能文。至正二年,舉進士第一,授翰林修撰,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歷太廟署令、太常博士,遷翰林待制。出僉山東肅政廉訪司事,擢監察御史。復出為山北肅政廉訪司副使。召拜翰林直學士,擢侍講學士,除參議中書省事。   二十二年五月,帝欲修上都宮闕,工役大興。祖仁上疏曰:   自昔人君不幸,遇多難之時,孰不欲奮發有為,成不世之功,以光復祖宗之業。苟或上不奉於天道,下不順於民心,緩急失宜,舉措未當,雖無事之時,猶或致亂,而況欲撥亂世反之正乎!   上都宮闕,創自先帝,修於累朝,自經兵火,焚燬殆盡。此固陛下日夜痛心,所宜亟圖興復者也。然今四海未靖,瘡痍未瘳,倉庫告虛,財用將竭,乃欲驅疲民以供大役,廢其耕耨,而荒其田畝,何異扼其吭而奪之食,以速其斃乎!   陛下追惟祖宗宮闕,念茲在茲,然不思今日所當興復,乃有大於此者。假令上都宮闕未復,固無妨於陛下之寢處,使因是而違天道失人心,則夫天下者亦祖宗之天下,生民者亦祖宗之生民,陛下亦安忍而輕棄之乎?   願陛下以愛惜民力為本,以恢復天下為務,信賞必罰,以驅策英雄,親正人,遠邪佞,以圖謀治道。夫如是,則承平之觀不日鹹復,詎止上都宮闕而已乎!   疏奏,其事遂寢。   二十三年二二月,拜治書侍御史。時宦者資正使樸不花與宣政使橐歡,內恃皇太子,外結丞相搠思監,驕恣不法。監察御史傅公讓上章暴其過,忤皇太子意,左遷吐蕃宣慰司經歷,它御史累疏諫爭,皆外除。祖仁上書皇太子曰:   御史糾劾橐歡、不花奸邪等事,非御史之私言,乃天下之公論。今殿下未賜詳察,輒加沮抑,擯斥御史,詰責台臣,使奸臣橐政之情不得達於君父,則亦過矣。   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台諫者,祖宗之所建立。以二豎之微,而於天下之重、台諫之言,一切不恤,獨不念祖宗乎!且殿下之職,止於監國撫軍,問安視膳而已,此外予奪賞罰之權,自在君父。今方毓德春宮,而使諫臣結舌,凶人肆志,豈惟君父徒擁虛名,即天下蒼生亦將奚望焉!   疏上,皇太子怒,令御史大夫老的沙諭祖仁,謂:「台臣所言雖是,但橐歡等俱無是事,御史糾劾不實,已與美除。昔裕宗為皇太子,兼中書令、樞密使,凡軍國重事合奏聞者,乃許上聞,非獨我今日如是也。」祖仁復上疏曰:   御史所劾,得於田野之間。殿下所詢,不出宮牆之內,所以全此二人者,止緣不見其奸。昔唐德宗云:「人言盧杞奸邪,朕殊不覺。」使德宗早覺,杞安得相。是杞之奸邪,當時知之,獨德宗不知。今二人之奸,天下知之,獨殿下不知也。   且裕宗雖領軍國重事,至於台諫封章,自是御前開拆。假使東宮先閱,君父或有差失,諫臣有言,太子將使之聞奏乎?不使之聞奏乎?使之聞奏,則傷其父心,不使聞奏,則陷父於惡。殿下將安所處?   如知此說,則今日糾劾之章不宜阻矣,御史不宜斥矣。   祖仁疏再上,即辭職。皇太子以其事聞,樸不花、橐皆自免,令老的沙諭祖仁等。   祖仁復上疏曰:   祖宗以天下傳之陛下,今乃壞亂不可救藥。雖曰天運使然,亦陛下刑賞不明之所致也。且區區二豎,猶不能除,況於大者。願陛下俯從台諫之言,擯斥二人,不令其以辭職為名,成其奸計,使海內皆知陛下信賞必罰,自二人始,則將士孰不效力,天下可全而有,以還祖宗。若猶優柔不斷,則臣寧餓死田野,誓不與之同列也。書奏,帝大怒。是時,侍御史李國鳳亦上疏,言此二人必當斥逐。於是台臣自老的沙以下皆左遷,出祖仁為甘肅行省參知政事。時天寒,祖仁單衣就道,以弱女托於其友朱毅。   明年七月,勃羅帖木兒入中書丞相,除祖仁山北道肅政廉訪使,召拜國子祭酒。遷樞密副使,累疏言軍事利害,不報,辭職。除翰林學士,復拜中書參知政事。是時,天下大亂,祖仁性剛直,與時宰議論數不合,乃超授其階榮祿大夫,而仍還翰林,為學士。尋遷太常禮儀院使。   二十七年,明兵已取山東,朝廷方疑護廓帖木兒有不臣之心,置撫軍院總兵馬以備之。祖仁與翰林學士承旨王時、待制黃哻、編修黃肅上書曰:   近者,南國不逾月而逼畿甸,朝廷雖合也速出師,然勢力孤危,不足為京題屏蔽,宗社安危正在今日。   臣愚以為,馭天下之勢,當論其輕重、強弱,遠近,先後,不宜膠於一偏,狃於故轍。前日南軍尚遠,擴廓帖木兒近在肘腋,意將覬覦非分,不得不亟於致討。今擴郭帖木兒勢已窮蹙,而南軍長驅北犯,山東瓦解。是擴廓帖木兒弱而輕,南軍強而重也。陛下與皇太子,宜審其輕重、強弱,改統更張。撫軍院諸臣,亦宜以公天下為心,審時制宜。擴廓帖木兒既不能復振,分撥一軍足以擒獲。其餘見調一應軍馬,宜令其倍道東行,勤王赴難,與也速等聲勢聯絡,仍遣重臣分道宣諭督催,庶幾有濟。如復膠於成見,動以言者為擴廓帖木兒遊說,而鉗天下之口,不幸猝有意外之變,則天下之事去矣。   書上,不報。   十二月,祖仁又上書皇太子言:   近降詔削河南兵馬之權,雖所當然,然此項軍馬終為南軍所畏,即使有悖逆之心,朝廷以忠臣待之,其心愧沮,亦何所施。今未有所見,遽以此名加之,彼若甘心,以就此名,其害有不可言者。朝廷苟善用之,豈無所助。然人皆知之,而不敢言者,誠恐誣以受賄,謂為之遊說也。況聞擴廓帖木兒屢上書,疏明其心跡,是其心末絕於朝廷,以待朝廷之昭灑。今為朝廷計者,不過戰、守、遷三事。以言乎戰,則資其觭角之勢;以言乎守,則待其勤王之師;以言乎遷,則假其藩衛之力,勉強策勵,猶恐遲晚。豈可使數萬之師,棄置於無用之地?今宗社存亡,只在旦夕,不幸有唐率宗倉卒之事,是以祖宗之社稷人民委而棄之。臣雖碎首粉身,亦無濟於事矣!   疏上,亦不報。   二十八年秋,明兵至近郊,詔祖仁及同僉太常禮義事王遜志等,奉太廟神主,從皇太子北行。祖仁等奏曰:「天子有大事,出則載主以行,從皇太子,非禮也。」帝然之,命祖仁守太廟以俟。未幾,帝北奔,祖仁不果從。京城陷,將出健德門,為亂軍所殺,時年五十五。   史臣曰:「元季國勢阽危,所恃以御賊者,惟擴郭帖木兒一人,而李士贍猶嫌其兵權太重。擴廓帖木兒劾張思道等不聽節制,士贍又持其事不下。當時執政大臣,士贍號為通達時務者,乃暗於機權如此,其亡國不亦宜乎!張楨、陳祖仁屢進讜言,終無尺寸之效。祖仁請昭洗擴廓帖木兒,其言尤激切,惠宗父子屏而不用,惜哉?」 卷二百十七·列傳第一百十三   李黼 韓准 泰不華 樊執敬 汪澤民 福壽 賀方 褚褚不華 普化帖木兒劉鶚   李黼,字子威,穎州人。父守中,工部尚書。守中遇諸子嚴,每飲酒,輒半月醉不解。黼百計承順,跪而自訟,常達旦不寐。   泰定四年,進士及第,授翰林修撰。明年,代祠西嶽。公燕,黼坐省臣上,省臣曰:「敕使每後我,今可易邪?」黼曰:「王人雖微,序於諸侯之上,《春秋》之義也。」省臣不能對。   改河南行省檢校官,遷禮部主事。拜監察御史,首言:「禴祠烝嘗,古今大祭,今太廟惟一祭,而日享佛祠神御,非禮也。宜據經典行之。成均教化之基,不當隸集賢,宜中書省領之。諸侯王歲賜,宜有定額。分封易代之際,陳請恩例,世系親疏無成書可考,宜仿先代修正玉牒。」皆不報。轉江西行省郎中。入為國子監丞,遷宣文閣鑒書博士,兼經筵官。   尋中書省命黼巡視河渠,黼上言曰:「蔡河源出京西,宋以轉瑜之故,平地作堤,今河底填淤,高出地面,秋霖一至,橫潰為災。宜按故跡修浚,他日東河或有不測之阻,江淮運物可分道達於京師,此萬世之利也。」亦不報。遷秘書太監,拜禮部侍郎。敕詳定中外所上封事。已而廷議內外官通調,授黼江州路總管。   至正十一年夏一月,盜起,陷蘄、黃,焚掠數千里,造船江北岸,銳意南攻。江州為大江咽喉之地,黼治城濠,募丁壯分守要害,且上攻守策。於江西行省請屯兵江北,北扼賊沖,不報。黼歎曰:「吾不知死所矣!」   十二年正月,賊將趙普勝渡江,陷武昌,威順王及省臣相繼遁去。賊船蔽江而下,遂陷瑞昌。右丞孛羅帖木兒亦遁。黼雖孤立,然志氣愈壯。黃梅縣主簿也先帖木兒願出擊賊,黼大喜,向天灑酒與之誓。時賊已至,黼軍倉卒無號,墨士卒面以統之,出戰,黼身先士卒,也先帖木兒繼之,賊大敗,逐北六十里,鄉丁依險阻遏賊歸路,殺獲二萬餘人。黼計賊不利於陸,必由水道來薄,乃冒鐵椎於木杪,植沿岸水中,逆刺賊舟,謂之七星樁。會西南風急,賊舟揚帆至,遇樁莫能動。倉惶失措。官軍發火箭射之,焚溺無算。行省上黼功,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江州、南康等處軍民都總管,便宜行事。普勝屢敗,憤甚,乃益兵環攻之,黼守孤城,提孱兵,無日不與賊戰,中外援絕。   二月,賊薄城下,平章政事禿堅不花啟北門遁,黼引兵登陴。賊已至甘棠湖,焚西門,乃張弩射之。賊轉攻東門,遂入城,黼引兵巷戰,揮劍叱賊曰:「殺我,無殺百姓。」賊刺黼墜馬,黼與從子秉昭,萬戶黃德隆俱罵賊死,年五十五。   百姓聞黼死,哭聲震天,相率具棺槨葬於東門外。事聞,贈攄忠秉義效節功臣、資德大夫、淮南江北等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隴西郡公,謚忠文。詔立廟江州,賜額曰崇烈。官其子秉方集賢待制。黼兄冕居穎州,亦死於賊。秉昭,冕季子也。   與黼同時在江西者有韓准,亦知名。准,字公衡,濟州沛縣人,登進士第,授同知孟州事。三遷至太常博士。拜監察御史,出為南康路總官,擢本路廉訪使。   至正十二年,蘄、黃賊入江西,平章以下皆遁,獨准與右丞章伯顏固守相持五十四日,賊卒敗退。十八年,陳友諒陷龍興,來見准,准面壁臥。友諒曰:「向為縣吏,已知公名。」准不答。展轉遁至福建,拜江西行省參知政事。准志在收復,輿疾以往,寓於順昌。旋改行台治書侍御史,遂上章告老,以行省左丞致仕。既而順昌亦陷,准籍稿堂以,以喪禮自處,有疾,不服藥而卒,年七十三。   泰不華,字兼善,伯牙吾台氏。初名達普化,文宗賜以今名。世居白裡山。父塔不台,入直宿衛,歷台州台州錄事判官,遂家台州。   家貧,好讀書,集賢待制周仁榮養而教之。登進士第,授集賢修撰,轉秘書監著作郎。拜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時御史大夫脫歡貪暴,泰不華劾罷之。文宗建奎章閣學士院,擢為典簽。改中台監察御史。   惠宗即位,加文宗皇后太皇太后之號,泰不華率同列上疏爭之。太后怒,欲殺言者,泰不華語眾曰;「此事我自發之,不敢累諸公。」已而,太后怒解,賜金幣以旌其直。出僉河南廉訪司事,俄移淮西,又遷江南行御史台經歷,辭不赴。轉江浙行省左右司郎中。浙西大水,言於中書省,免其租。擢秘書監,改禮部侍郎。   至正元年,授紹興路總管。除沒官牛租,令民自實田輕均賦役。行鄉飲酒禮,教民興讓。民德之。召入史館,與修遼、金、宋三史,書成,授秘書卿,改禮部尚書,兼會同館事。   八年,台州黃巖民方國珍作亂,劫掠漕運,詔江浙參政朵兒只班總舟師捕之。官軍自相驚潰,朵兒只班被執,為所逼,秦國珍乞降。朝廷從之,國珍兄弟皆授官,國珍仍不肯赴,勢益橫。九年,詔泰不華察其事。泰不華上招捕之策,不聽。尋除江東道廉訪使,改侍講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出為都水庸田使。   十年十二年,國珍寇沿海諸路。十一年二月,詔孛羅帖木兒為江浙行省左丞,總兵至慶元。遷泰不華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分兵溫州,夾攻賊師。未發,賊寇溫州,泰不華縱火筏焚之,遁去。孛羅帖木兒與泰不華約,以六月乙未合兵進討。壬辰,孛羅帖木兒先期至大閭洋,兵敗被執,國珍飾詞上聞,泰不華聞之痛憤,數日不食。帝復遣大司農達識帖木兒等至黃巖招之,國珍兄弟皆登岸羅拜。是夕,泰不華欲命壯士襲殺之,密白於達識帖木兒,達識帖木兒曰:「我奉詔招降國珍,君欲擅殺乎?」乃檄泰不華至海濱,散其部眾,授國珍兄弟官。尋遷台州路達魯花赤。   十二年,國珍兄弟復入海叛,泰不華發兵扼澄江,遣義士王大用至賊所示約信,使其來歸。國珍留大用,以小舸二百突入舟港,泰不華語眾曰:「吾以書生致位顯貴,誠恐負所學。汝輩助我討賊,克則汝功,不克則我死以報國。」眾皆踴躍請行。時賊將陳仲達往來計議,偽言賊可降。泰不華率眾,張受降旗,乘潮而至,與賊船遇,呼仲達申前議,仲達色變。泰不華知有異,即手斬之,直前攻賊船,身死五人,殺登船賊二人。賊欲擁泰不華過船,泰不華瞋目叱之,奪其刀,復殺二人。賊攢槊刺之,中頸死,猶植立不僕。賊投其屍於海,年四十九。時十二年三月庚子也。   其家僮抱琴及臨海尉李輔德,千戶赤盞、義士張君璧皆死之。泰不華死後,除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行台州路達魯花赤事,不及聞命。後三年,追贈榮祿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柱國,封魏國公,謚忠介。立廟台州,賜額崇烈。   泰不華為人尚氣節。初太平為台臣劾貶,泰不華獨餞送都門外。太平曰:「公且止,無以我故累公。」泰不華毅然不從。後雖為時相所擯斥,人皆義之。篆書溫潤遒勁,師徐鉉、張有,稍變其法,自成一家。著《重訂復古編》十卷,行於世。   樊執敬,字時中,濟寧鄆城人。少穎敏好學,由國子生擢授經郎。見帝師不拜,或問之曰:「帝師,天下所崇重,王公大臣見,必俯首為禮。君獨不拜何也?」執敬曰:「吾孔氏之徒,豈拜異教者!」歷官至侍御史。至正七年,擢山南道廉訪使,移湖北道。十年,拜江浙行省參知政事。   十二年二月,督海運於平江,將發,官宴犒,有客船自外至,驗共券信,不虞乃海寇也,入港即縱火燔民居。時變起倉卒,軍民擾亂,賊劫糧以去。執敬走昆山。   及還省,而江西之賊已至昱嶺關,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引軍拒之,賊不得進。會月魯帖木兒以疾卒,賊遂破昱嶺關,犯餘杭。   執敬與平章政事定定治事,省中掾吏蘇友龍素伉直,進言於執敬曰:「賊且至,城內空虛無備,標何」」執敬曰:「吾當殺賊報國,倘不克,有死而已,何畏哉!」   俄賊入,執敬上馬率眾出,中途遇賊,射死二人。賊逐之,又射死三人。已而賊來愈眾,呼執敬降,執敬怒叱曰:「逆賊!守關吏不謹,汝得至此。恨不碎汝萬段,何降也!」中槍墜馬,僕田也先馳救之,亦中槍,與執敬俱死。   事聞,贈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柱國,追封魯國公,謚忠烈。   汪澤民,字叔志,字國宣城人。少警悟,家貧力學。登延佑五年進士第,授同知岳州路平江州事。州民李甲死,其妻誓不改適,兄利其財,使人誣以奸私。婦不勝搒掠,自誣服。澤民至,廉知其枉而直之。朝廷征江南包銀,府檄澤民分辦,民不擾而事集。秩滿,題春帖云:「及瓜當此日,行李似來時。」人以為信然。   尋遷南安路總管府推官。萬戶朵兒赤跋扈自用,其府吏擅笞大庚令,令訴於府,同官不敢發一辭。澤民獨捕府吏下獄,朵兒赤賂行台御史,召澤民詰之。澤民曰:「奸吏路人皆知,公欲骫法耶?卒治其罪。   潮州府判官錢珍挑推官梁楫妻,不從,誣楫冒糴官米,殺之。事連廉訪副使劉安仁,逮系二百餘人,中書檄澤民訊之。獄具,珍自殺,詔戮其屍,安仁坐受賕除名,江西湖東道廉訪使聞其名,命巡南安、贛州二路,事得專決,旋擢信州路總管府推官,丁內艱。   服除,授平江路總管府推官。僧淨廣與他僧有隙。一日,邀廣飲,其弟子夜殺廣,而誣他僧殺之。他僧誣服。獄上,澤民閱其刀,有鐵工名,召工問之,乃其弟子佩刀,遂釋他僧,而置弟子於法。嘉定土豪朱、管二姓為奸利,澤民與總管道童籍其家,及征帳簿,備列官吏受賕數,惟澤民與道童名下疏曰:「不受。」丁母憂,去官。   服闋,起濟寧路兗州知州。衍聖公階三品,澤民奏請增其品級,以示褒崇先聖之意,廷議韙之。   至正三年,入為翰林侍制,與修遼、宋、金三史。書成,遷國子司業、集賢學士,階大中大夫。未二月,即移書告老。大學士和尚曰:「集賢、翰林,養老尊賢之地,先生遽去何也。」澤民曰:「吾以布衣,榮叨三品,志願已足,尚何求邪?」遂以禮部尚書致仁歸。   十三年,蘄、黃盜起,廉訪使道童問計於澤民,告以收人心、振士氣、築城、浚濠、儲糧、簡卒、凡數十事。寇再至,皆卻之。   十六年夏六月,長槍叛帥瑣南班、程述等渡江,欲襲宣城。城中兵不滿數百,或勸澤民避去,廉訪使木八沙、周伯琦亦以為言,澤民曰:「昔江萬里寓鄱陽,大兵來,猶坐守不去,況父母之邦乎?」軍費不給,澤民從容一言,獲鈔萬錠,米三千斛。八月,江浙行省參政吉尼哥兒遣兵來援,城中恃援至,守懈,賊乘夜攀堞以上。城陷,執澤民逼之降,罵賊不屈,遂遇害,年八十三。瑣南班等敬其節,具衣冠葬之。事聞,贈資善大夫、江浙行省左丞、上護軍,追封譙郡公,謚文節。   子用敬、用和、皆痛父,不食,卒。   福壽,唐兀特氏。幼俊邁,讀書知大義。以宿衛年勞授長寧寺少卿,累遷引進使、同知侍儀使、正使。出為饒州路達魯花赤,擢淮西廉訪副使。入為工部侍郎、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監察御史,遷戶部侍郎、尚書。出為燕南道廉訪使,又五遷為同知樞密院事。   至正十一年,穎州盜發,事聞,時車駕在上都,執政欲驛奏其事。福壽曰:「比得請,則已不及事。」乃遣衛官哈剌章等講討之,奏上,惠宗嘉之,以為知緩急。   明年,改也可札魯忽赤,出為淮南行省平章政事。是時,賊陷濠、泗,勢張甚,福壽築集慶城,劃江自守。   十五年,遷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初,湖廣平章阿魯灰率苗軍援集慶有功,駐揚州。至是,為下所殺。苗軍日事劫掠,不來援。及高郵、滁、和等州俱陷,人情益震恐,福壽乃練民兵為城守計,令有資者助餉。朝廷知其勞,數加賞賜。是年九月,賊將郭天敘、張天祐來攻,其黨陳野仙殺二人以降,野仙導為民兵所殺。從子兆先其眾屯方山,與中丞蠻子海牙相犄角。   十六年二月,朱元璋敗蠻子海牙於採石。三月,進圍集慶,擒兆先,降其眾。福壽督兵出戰,敗於蔣山,城遂陷。福壽獨據胡床,坐鳳皇台下,或勸之去,叱曰:「吾與城為存亡,去將何之?」時百司奔潰,惟達魯花赤達尼達思就福壽問事,留弗去。俄而亂兵至,福壽與達尼達思、參政百家奴皆死之。事聞,贈福壽金紫光祿大夫、浙江行省左丞相、上柱國,追封衛國公,謚忠肅。時殉難者,又有侍御史賀方。   賀方,字伯京,晉寧人。幼聰慧,日誦千餘言,人呼為小學士。由國學生累官翰林直學士,出為江南行台漢書侍御史。城陷,死之。   褚不華,字君實,隰州石樓人,沈默有器局。泰定初,補中瑞司譯史。授海道副千戶,轉嘉興路治中,累遷西台、南台監察御史,僉河西道廉訪司事,稱淮東,未幾擢副使。   汝穎資起,不華行郡至淮安,先事為守禦計,且請知樞密院老章、判官劉甲守韓信城,相犄角為聲援。復上章劾總兵及諸將逗撓之罪,以功遷廉訪使,階中奉大夫。甲有智勇,攻賊輒勝,賊憚之,號曰劉鐵頭,不華恃為援。總兵者銜不華劾已,乃調甲使別出賊,以困不華。甲去,韓信城陷,賊築長圍以困淮安。   俄而天長青軍普顏帖木兒所部黃軍皆叛從賊,賊率以來攻,不華退入哈剌章營。賊稍引去,乃出抵楊村橋。賊奄至,殺廉訪副使不答失裡,啖其屍,不華以余兵入淮安。   時城東、西、南三面皆賊,惟北門通沐陽,阻赤鯉湖,指揮使魏岳、楊羅駐兵沐陽,淮安倚其爭奪餉,未幾,赤鯉湖復為賊所據,沐陽路絕。賊遂進柵南鎖橋,不華與元帥張存義、僉事忽都不花突賊柵,殊死戰。賊敗走,追北二十里。   城中食且盡,元帥吳德□運糧萬斛至,為賊所掠,德□僅以身免。賊攻城日急,總兵者按兵不救。城中餓莩僕道上,即取啖之,一切草木、魚蟲、鳥獸及靴皮、鞍鞫、敗引之筋皆食盡,後老稚更相食。撤屋為薪,人多露宿,坊陌生荊棘。力盡城陷,不華中傷,見執,賊臠之。次子伴哥冒刃護之,亦見殺。時至正十六年十月乙丑。   不華守淮安五年,人比之張巡。明年御史哈剌章言不華徇忠盡節,宜加褒贈。詔贈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柱國,追封衛國公,謚忠肅。賻鈔二百錠,以恤其家。   普化帖木兒,字兼善,答魯乃蠻氏。父帖木哥,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普化帖木兒,累官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至元十八年,改福建行省。十九年,陳友諒遣其將鄧克明由建昌分三道寇閩。二十年,延平陷,進圍建寧。時經略使伯顏不花守建寧,普化帖木兒合諸縣兵援之。秋七月,克延平,建寧圍始解。二十一年,鄧克明復導渠帥胡廷瑞等大舉入寇。三月,邵武陷,復圍建寧。普化帖木兒與平章完者帖木兒、參知政事帖木烈思議,檄汀州總管陳有定援建寧。有定部將帖木烈思率數十騎突入城中,人心始固。已而有定復邵武,胡晚敗遁,建寧前後被圍一百七十餘日,城卒完。詔賜普化帖木兒御衣上尊,加銀青榮祿大夫,用便宜如故事。是年八月,遷江行台御史大夫。時行台移紹興,張士誠弟士信據杭州,普化帖木兒不能有所設施。   二十二年,士誠諷行台請於朝封已吳王,弗從,即遣人索行台印。普化帖木兒置其印於庫曰:「我頭可斷,印不可得。」又逼之登舟曰:「我可死,弗可辱也。」從容沐浴更衣,與妻子訣,乃飲藥死,擲杯地上曰:「我死,逆賊當踵我而死。」時士誠幽丞相達識帖木兒於紹興,達識帖木兒聞普化帖木兒自殺,歎曰:「大夫死矣,吾不死何為?」亦飲鴆死。   劉鶚,字楚奇,吉安永豐人。少力學,吳澄愛重之。皇慶初,為揚州學錄。   至正元年,擢湖廣儒學提舉。學田為有力者所據垂三十年,鶚至,白於台省而復之。未幾,入為秘書郎,擢翰林修撰,丁憂歸。   十二年,除江州路總管。紅巾賊起,江西瓦解,鶚練兵為恢復計,威聲甚著。   十七年,遷廣東廉訪副使。上書論江西、廣東事宜曰:   伏以比歲逆賊嘯聚,併合丑類,多方告警,焚我蘄、黃,陷我江州,諸路守臣皆棄城逃遁。總管李黼,以無援而戰死。臣履任之日,浚治城池,繕修器械,召慕丁壯,分守要害,偕諸將士百計捍御。數年之內,強寇稍卻,民得安居。   十七年,荷蒙聖恩,授臣廣東廉訪副使。聞命之日,星夜奔馳,度嶺而南,修城濠,繕甲兵,仰仗天威,軍士初集,民志用寧。   十九年,遷臣守韶州,整飭軍旅,撫緩地方,城郭完固,瑤獠遁避。謹將江西、廣東兩省事宜為陛下直陳之。   江西以鄱陽為襟喉,以江州為輔臂,袁、臨、吉、贛當楚、越之要衝,撫、建、廣、饒控閩、越之關隘。至於龍興,名為省會,居中應外,宜慎簡良帥,增設重兵。諸郡有警,則分兵援之。其在各府,則修築城池,固守要隘,團練堵截,餉糧既裕,兵氣自奮。又於九江、湖口各增設一營,備兵捍御,兼置戰船百艘,相為應援,則荊、揚諸盜不敢窺竊矣。   若乃廣東,五嶺之外,號為四塞,由南雄可向荊、吳,由惠、潮可制閩、越,由高、廉可控安南。總廣東一省,列郡為十,今分為三路:東惠、潮,中嶺南,西高、廉,三者皆要衝也。為今之計,東路官軍必屯柘林,以固要津,中路之虎頭門等澳,宜嚴防也。而南頭更為尤甚,重兵鎮衛不可能已西路等對,邏羅諸番變生肘腋,是更當急為經畫者也。臣所言悉地方之要害。   臣窩慮,今日大勢,亦岌岌矣。自紅巾賊起汝、穎,大為心腹之患,是不獨江西一省也。方國珍焚掠沿海諸郡,是又不獨江西一省也。天下之敝,大抵起於因循而成於蒙蔽。臣願陛下嚴簡擢之法,省參督之制,核功賞之實,奮刑威之斷。舉一將,則眾論必孚:任一人,則群疑莫奪。賞一功則疏遠不棄;罰一罪則貴近不貸。如是,則盜賊可樣,區區江、廣又何足慮哉。   疏入,不報。   二十年,擢廣東道宣慰使,秩中奉大夫。二十二年,拜嘉議大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寇至,屢擊卻之。二十四年,韶州洞獠為亂,鶚分兵討之。疏請益師,不報。而江西贛州賊數萬猝至,鶚守禦數月,城陷,被執。幽於贛州慈雲寺,罵賊不屈而死,年七十五。著《惟實集》四卷。   史臣曰:「劉向有言:『士有殺身以成仁,觸害以立義,非勇斷孰能行之?』李黼、褚不華等,城孤援絕,甘以身殉。汪澤民無守土之責,郊死而弗去。泰不華討方國珍,普化帖木兒抗張士誠。義烈言言,皆以勇斷行之者也。嗚呼!向可謂知言之君子矣。」 卷二百十八·列傳第一百十四   董摶霄 余闕   董摶霄,字孟起,磁州人。由國學生辟陝西行台掾。時天大旱,從侍御史郭貞讞獄華陰縣。劫賊李謀兒獄已具,賄有司,以未獲黨徒五年不決,人鹹憤之。摶霄言於貞,論殺謀兒,天乃雨。授四川道肅政廉訪司知事,除涇陽縣尹。入為戶部主事,遷員外郎,拜監察御史。又出僉遼東肅政廉訪司事,累遷浙東宣慰副使。所至有稱。   至正十一年,除濟寧路總官。從江浙平章教化討安豐賊,敗賊於合肥定林站。時朱皋、固始賊復起,官軍不能分討,摶霄獎勞民寨及芍陂屯田兵,用之,三縣悉平。官軍屯安豐朱家寺,遣進士程明仲諭城賊,招徠千餘家,知賊虛實。夜縛浮橋於淝水,既渡,賊始覺,眾數萬據澗自守。摶霄麾騎兵,別渡淺灘,襲賊後。賊分兵拒之,摶霄躍馬渡,揚言賊已潰,諸軍皆渡,一鼓敗之,遂復安豐。   十二年,命摶霄攻濠州,又命移軍援江南。渡江,至湖州,而賊已陷杭州。教化問計摶霄,請急攻之。教化猶豫未決,諸將亦難之,摶霄正色曰:「江浙相公轄地,已陷賊,今可取而不取,誰任其咎?」復拔劍謂諸將曰:「諸君荷國厚恩,而臨難苟免。今相公在此,慢令者較之!」計乃決。賊陣於鹽橋,摶霄麾壯士突其陣,諸軍夾擊之。凡七戰,追至清河坊,賊奔接待寺,塞其門焚之,賊盡殪,遂復杭州,餘杭、武康、德清亦次第平。   未幾,摶霄受代去,徽、饒賊復自昱嶺關寇於潛。行省乃假摶霄為參知政事,使討之,摶霄曰:「討賊不敢辭,若假以重爵則不敢受。」即日引兵至臨安、新溪,分兵守之。進至叫口及虎檻,遇賊,皆敗之,遂復於潛,又克昌化及昱嶺關,降賊將潘大奫二千人。賊又犯千秋關,摶霄還守於潛。賊大至,焚倚郭盧捨。摶霄按軍不動,左右請出兵,摶霄曰:「未也。」遣人執白旗登山,約曰:「賊以我為怯,必不懈,伺其有間,則麾所執旗。」又伏兵城外,授以火炮,復約曰:「見旗動,然之。」已而炮發,兵盡出,斬首數千級,遂復千秋關。   賊復攻獨松、百丈、幽嶺三關。摶霄先以兵守多溪,三關要路也。既又為三軍分出三關,會兵搗賊巢穴,乘勝復安吉縣。數日,賊再至,摶霄以兵守苦嶺及黃沙嶺,賊將梅元來降,且言欲降者有十一人。摶霄遣偏將余思忠至賊寨,諭之,賊皆入暗室潛議。思忠持火投室內,拔劍語眾曰:「元帥命我來活汝等,復何議?」已而火起,焚其寨,賊驚潰來降。明日,進兵廣德,克之。蘄州賊與饒、池諸賊復犯徽州,有道士能作十二里霧。摶霄伏兵要之,伏發,襲賊後,賊大潰,斬首數萬,獲道士,焚其妖書斬之,徽州平。   十四年,除水軍都萬戶。俄擢樞密院判官,從丞相脫脫圍高郵,分戍鹽城。興化賊寨在大縱、德勝兩湖間,凡十有二,悉破之,即其地築鞭蓉寨。賊入,輒迷故道,為官軍殺,自是,不復敢至。賊恃習水,渡淮,據安東州。摶霄招善泅者五百人,與賊戰於大湖,敗之,進復安東。   十六年,剿平北沙、廟灣、沙浦等寨。已而戰不利,賊乘勝東略,斷我軍糧道。乃回屯北沙,糧且絕,與賊死戰七晝夜,賊卒敗走。奪賊船七十餘,乃渡淮,保泗州。時暑潦,湖水溢,摶霄獨守孤城。賊環攻之,摶霄坐城上,遣偏將率騎士突出賊後,約曰:「旗一麾,即還。」既而旗動,騎士還,步卒自城中出。夾擊之,賊大敗。乃結陣而行,以奇轉戰,日數十合,始得至海寧。論功,擢同僉淮南行樞密院事。   摶霄建議曰:   淮安為南北襟喉,江淮要衝之地。其地一失,兩淮皆未易復也。為今日計,莫若於黃河上下,並瀕淮,瀕海之地,南自沭陽,北抵沂、顴、贛、榆諸州縣,而連珠營,每三十里設一總寨,就三十里中又設一小寨,使斥堠烽燧相望,巡邏往來,遇賊則併力野戰,無事則屯種而食,然後進有援,退有守。此善戰者所以常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也。又海寧一境,不通舟楫,軍糧惟恃陸運。其陸運之方,每人行十步,三十六人可行一里,三百六十人可行十里,三千六百人可行百里。每人負米四斗,以夾布囊盛之,用印封識。人不息肩,米不著地,排列成行,日行五百回,計路二十八里,輕行一十四里,重行一十四里,日可運米二百石。每運給米一升,可供二萬人。此百里運糧之術也。   又江淮流民及安東、海寧、沭陽、贛榆等州縣,宜設軍民防禦司,擇軍官材堪牧守者,使居其職,籍其民以屯故地。練兵積穀,且耕且戰,內全山東完固之邦,外御淮海出沒之寇,而後恢復可圖也。   議上,朝廷不能用。   十七年,毛貴陷益都、般陽等路,命摶霄從知樞密院事卜蘭奚忖之。已而濟南路又告急,摶霄率所部援之。賊眾自南山下攻濟南,望之兩山皆赤。摶霄按兵不動,先以數十騎挑之,賊悉眾來攻,騎兵少卻,伏兵起,合戰,城中兵又大出,賊敗走。泰安賊復逾山來襲濟南,摶霄擊敗之,於是城守始固。擢淮南行樞密院副使,兼山東宣慰使都元帥,仍賜上尊、金帶、楮幣、名馬以勞之。有疾其功者,譖於總兵太尉紐的該,令摶霄依前詔,從卜蘭奚征益都。摶霄以老病,請使弟昂摶領其眾,朝廷從之。授昂霄淮南行樞密院判官。未幾,命摶霄守河間長蘆。   十八年,摶霄以兵北行,且曰「我去,濟南必不守。」既而濟南困陷。摶霄屯於南皮縣之魏家莊,詔拜摶霄河南行省右丞,甫拜命,毛貴兵已至,營壘未完。諸將問計,摶霄曰:「我受命至此,當以死報國耳。」賊從突至摶霄前,捽而間曰:「爾為誰?」摶霄曰:「我董老爺也。」眾刺殺之,無血,惟見有白氣沖天。是日,昂霄亦戰歿。事聞,贈宣忠守正保節功臣、榮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魏國公,謚忠定。昂霄贈推誠效節功臣,嘉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追封隴西郡侯,謚忠毅。   摶霄號令嚴肅,御將吏凜然不可犯,而四方之士歸之者,禮遇勤至,各取其長任之,故能得人死力。元未名將,摶霄一人而已。   余闕,字廷心,一字正心,唐兀氏,世居河西。父沙刺藏卜,官廬州,遂為廬州合肥人。母尹氏,夢異人至,而生闕。少孤,授徒養母。與吳澄弟子張恆游,學日進。   元統元年進士及第,授同知泗州事。為政嚴明,豪猾懾服。州無麥,民不敢上聞,闕請於中書,著為令,凡無麥者得減賦代還。民大悅,醵金為謝,闕不受。俄召為應奉翰林文字。轉刑部主事,與上官議事不合,闕上書宰相言狀,又不報,乃棄官歸。   未幾,召修遼、金、宋三史,復入翰林為修撰。拜臨察御史,疏言:「守令為親民之吏,欲天下治,責守令宜用殿最法。」時論韙之。延議遣使者巡察諸路,闕言:「使者無狀,所至供帳飲食,如奉至尊,不能宣上憫恤元元之意,宜亟罷之。」不聽。改禮部員外郎,闕議復古禮樂,援據精核,朝廷不能用。安西郭氏女受聘,夫卒,郭為行服不嫁,有司請旌其門;闕以過於中庸,非制禮所尚,不予旌。   出為湖廣於省左右司郎中。廣西山路峻險,民輸官粟費恆倍,闕命瑜布帛代粟,民便之。瑤蠻叛,右丞沙班討之,逗撓無行意。闕面責之,沙班辭以糧芻不給,闕下令趣三日具辦,沙班遂行。湖南章宣慰以婆律香饋闕,闕疑其重,不受,篋內果置黃金。章歎曰:「余饋達官,無辭者。潔如冰壺,獨余公一人耳。」   復召入為集賢經歷,遷翰林待制。出僉浙東廉訪司事,貪吏聞闕至,多解印綬自免。衢州長官燕只吉台賊殺無辜,闕鞫治之,獄上,行台御史與有連,反摭事劾闕。闕復棄官歸,旋丁母憂。   十二年,江淮盜起,行省平章政事脫忽兒不花承製起闕,權淮西宣慰副使、僉都元帥府事,分兵守安慶。闕對使者曰:「為臣死忠,正在今日,闕曷敢辭。」時城外皆賊柵,闕從間道入,與將吏議屯田戰守事。闕自將攻雙港柵,賊殊死鬥,兵稍卻,闕召敗兵誓之曰:「死則俱死,爾何生?」為乃一鼓而進,拔之,諸柵皆次第降。闕以鄉兵捍外,護民耕作,屬縣潛山八社土沃,墾為兵屯。賊至,輒與戰,戰必勝,所用者鄉兵數千而已。   十四年,大饑,闕捐俸二百石,為粥以食餓者,又請於中書,得鈔三萬錠賑之,全活甚眾。   十五年夏,霖雨,城下水湧,有物聲吼如雷,闕祀以少牢,水頓平。秋,大獲,得糧三萬斛。闕度兵食路,乃浚隍、增、陴,陴外築大防塹三重,引江水注之,環城植木柵,城上起望樓,表裡完固。是時,淮東、西皆陷,闕獨守安慶,左提右挈,屹為江淮保障。賊偽作尺牘,與城中諸大姓,約為內應。闕曰:「吾民安有是?」悉焚之。賊復令闕故人甘言說降,闕牽出,以鐵錐擊其齒頰,斬於東門外。論功,累擢同知副元帥、都元帥,賜上尊及黃金束帶。   江西官軍掠州縣,樣嬰兒貫槊上為戲,獨不敢入安慶界。廣西苗軍元帥阿思蘭抵廬州,遣使者至,腰刀直入,肋闕供億。闕叱左右縛付獄,抗疏言:「苗蠻素不被王化,其人與禽獸等,不宜使入中國」詔阿思蘭還軍。轉淮南行省參知政事,尋改左丞,賜二品服。闕益自奮,誓以死報國。立旌忠祠,集將士祠下,謂之曰:「男子生為韋孝寬,死為張巡,不可為不義屈。」聞者壯之。   十六年,池州賊趙普勝為攻,連戰卻之。未幾又至,淮寧縣達魯花赤百家奴戰死。   十七年,普勝挾青軍,兩道來攻,相拒月餘,圍始解。安慶倚小孤山為屏蔽,闕使義軍元帥胡伯顏守之。十月,陳友諒自上游直抵小孤山,伯顏力戰四晝夜,敗還安慶。友諒追至山口鎮,遂薄城下。闕遣兵扼於觀音橋。已而饒州賊攻西門。友諒兵攻東門,已登,闕簡死士擊之,賊覆敗走。友諒恚甚,乃並軍攻東、西門,闕部分諸將,晝夜捍之。十一月,普勝攻南門,友諒自攻西門,戰不利。闕駐於城東練樹灣,據濠為陣,賊渡濠,闕手刃數人,一賊登岸,闕復刺殺之。友諒望見歎曰:「儒者之勇如此,使天下皆余公,何患城守之不固哉。」遂退。十二月,普勝復攻東門,闕矢貫左目,昏瞀不知人事,將士衛闕還。闕蘇而駭愕、謂左右曰:「吾死得其地,瞑目無憾,汝奚以吾歸?」於是,復衛闕出。   十八年春正月,普勝軍東門,友諒軍西門,饒州賊軍南門,群賊蚊附,戰艦蔽江而下。友諒攻西門急,闕自當之,分遣部將督三門之兵。闕身先士卒,斬首無算,而闕亦身被十餘創。俄城中火起,闕知城已陷,乃引刀自刎,墜濠西清水塘而死,年五十六。妻蔣氏、妾耶律氏、女安安,皆赴井死。子德臣,年十八,通經史大義,亦溺水死。甥福童戰死。侄婿李宗可,蘄州人,為義兵元帥,手刃妻子自刎死。吏民登城樓,自去其梯曰:「寧俱死此,誓不從賊。」乃縱火自焚。其知名者,萬戶紀守仁、陳彬、金承宗,都事帖木兒不花,萬戶府經歷段桂芳,千戶火失不花、新李、盧廷玉、葛延齡、兵巹、許元琰,奏差兀都蠻,百戶黃寅孫,推官黃禿倫歹,經歷楊恆,知事余中,懷寧尹陳巨濟,凡十八人。   闕號令嚴明,與下同甘苦。嘗病不視事,將士皆籲天乞以身代,闕聞之,強衣冠而出。臨亂,矢石雨下,左右以盾蔽,闕卻之曰:「汝輩亦有命,何蔽我!」故人人為之效死。稍暇,即注《周易》,率諸生會講郡學,立將士門外聽之,俾知尊君親上之認,有古儒將風。贈攄誠守正清忠諒節功臣、榮祿大夫、淬淮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上柱國,追封豳國公,謚忠宣。   闕留意經學,五經皆有撰述。尤工詩文,門人輯為《青陽山房集》五卷。初金溪危素以文學征,或問於虞集,集曰:「素事業匪所敢知,必求其人,其餘闕乎?」或問:「何以知闕?」集曰:「吾於闕文字見之。」後竟如其言。闕既死,陳友諒義之,以金贖其屍,具棺斂葬於安慶西門外。明太祖復為闕立廟於忠節坊,命有司至祭焉。   史臣曰:「以董摶霄之智勇,而使愛節制於紐的該,卜蘭奚等,往來奔命,死於盜賊,悲夫!余闕兼資文武,守孤城以抗方張之寇。闕嘗曰;『男子當生為韋孝寬,死為張巡。』嗚乎!闕固巡之亞匹也,豈孝寬所敢望哉!」 卷二百十九·列傳第一百十五   星吉 石抹宜孫 邁裡古思 蘇友龍 也兒吉尼 陳有定   星吉,字吉甫,河西人,曾祖朵吉、祖搠思吉朵兒只、父思吉,世為怯裡馬赤。   星吉襲怯裡馬赤,給事仁宗潛邸。至治初,授中尚監丞,謹於出納,英宗獎其稱職。改右侍儀、同修起居注。泰定元年,拜監察御史。疏劾御史大夫倒剌沙,直聲震中外。三年,擢引進使、知侍儀事。四年,進侍儀使。   文宗即位,拜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賜上尊二,衣一襲、鈔五十貫。至順元年,遷河東山西道廉訪使。復拜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召還,除同知中政院事,改同知功德使司事。   元統二年,出為淮西江北道廉訪使。明年,拜大都路總管府達魯花赤。擢太府卿。將作院乾沒錦綺一萬五千匹,星吉悉責償之,吏畏如神。昆山知州誣告總管道童,詭報歲災,帝命星吉按之。道童廉直,屬吏不能堪,故誣之,且倚前翰林學士阿魯灰為援。星吉廉知其狀,並治阿魯灰罪。於是三台交章薦之,特授資善大夫、大都留守,仍兼太府卿,旋加榮祿大夫。帝幸太府,見其簿籍精密,善之。時星吉侍階下,遇雨,帝命取御服油衫衣之,並賜金帶。旋擢宣微院使。四年,改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召還為中政院使。   六年,賜金虎符,轉海西遼東合思罕等處打捕鷹房怯憐口萬戶府達魯花赤。累遷宣政院使。出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選剛明御史行十道,糾擿貪邪不少貸。秦檜裔孫奪民田,訟久不決,星吉曰:「秦檜何人也?」屬吏曰:「宋奸臣也。」星吉閱檜傳,乃署其狀曰:「檜之罪,百世有餘戮,基遺允敢為民害!」盡返其田。浙東僉事三寶住,廉吏也,御史誣劾之,星吉怒杖御史,而白其誣。丞相脫脫與御史有連,惡之,移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威順王寬徹不花好田獵,民病之,又起廣樂園,聚娼婦、賈人以網利,有司莫敢問。星吉至,謁王,王闔中門,啟左扉召之入。星吉引繩床,坐而言曰:「我受天子命為行省大臣,惡得從小門入!」閽者懼,告王,乃啟中門,星吉入,責王曰:「王,帝室之胄,不聞德音,而淫獵以為民病,竊為王危之。」王投幾,握星吉手謝之。   十一年,汝、穎妖賊起,星吉召老將鄭萬戶,任以戰守。賊遣其黨二千人詣軍門降,鄭誘而殲之,械其酋數十人於獄。會星吉召為大司農,平章和尚受賊賂,乃誣鄭罪而釋其所械者。明年,賊大至,內外響應,城遂陷。城人泣曰;「大夫不去,吾豈為賊俘!」星吉入見,具言賊本末,帝喜,賜食及鈔三萬貫。   脫脫以宿嫌,奏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員外置。與浙西平章政事不顏帖木兒、御史中丞蠻子海牙守江州。時江州已陷,星吉建閫太平,賊漸逼,眾號百萬,官吏忷懼。星吉貸富室粟慕兵,一日行三千人,與賊戰於池州,賊之,復其城。至魯港,威順王之兵亦至。賊夜遁,遣裨將敗賊於白馬灣,賊走淮西。星吉部分諸將,躡其後,及地白湄,又敗之,擒其偽丞相周驢,奪戰船六百艘。   已而賊竄池州,星吉率所部援之,聞賊攻陷石隸,夜趣之。賊陣於縣西嶽溪橋,有賊將乘驢挑戰,驍悍為官軍所畏,星吉引弓射之,應弦而殪,賊敗走,又以舟師二百艘來攻,使萬戶王惟恭敗之。乘勝進至望江清水灣。偵者告賊船四百順風而至,諸將失色,星吉曰:「吾有以勝之。」乃伏兵橫港中,風利賊船奄過,官軍鼓噪出其後,復破之。賊方圍安慶,捷聞,遽燒營走。星吉自駐鄱陽,命王惟恭守小孤山,扼江湖衝要以圖恢復。   是時湖廣已陷,江浙兵屢敗,江西孤立無援。或曰:「東南完實,盍因糧以圖再舉?」星吉曰:「吾受命守江西,必死於此。」眾不敢復言。   十二年九月賊以大船四面來攻,星吉麾眾殊死戰,從子伯不花死之。星吉猶堅坐不動,賊射之中目,乃昏僕。賊素聞其名,欲降之。明日少蘇,賊饋以食,星吉罵曰:「狂賊,我國家大臣,恨不能殺汝,何謂降也。」不食而卒,年五十七。贈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江西行省丞相,追封威寧王,謚忠肅。   星吉公廉明決,在軍中與將士同甘苦,以忠義激發人心,故能以少擊眾,得人死力。   子刺咱識理,利用監太卿;答裡麻,僉遼東行樞密院事。   石抹宜孫,字申之,契丹人。祖良輔、父繼祖,俱為沿海上副萬戶。   官孫性警敏,嗜學,襲世職,及嫡母弟厚孫長,即讓之。至正十一年,方國珍起海上,江浙行省檄宜孫守溫州。是年,蘄、黃賊自閩犯龍泉,復檄宜孫御之。賊退,處州判官欲盡誅平民詿誤者,龍泉人章溢說宜孫曰:「貧民迫於凍餒,故從賊,誠得一循吏撫之,皆良民。今不出此,而肆行殺戮,是揚湯以止沸也。」宜孫曰:「善」即檄判官勿擅殺。以功擢浙東道宣慰使,守台州。海賊起黃巖,寧海亂民應之,圍台州。宜孫檄章溢以民兵赴援,溢得檄即起曰:「吾鄉非石抹公,人當盡死。此報德之時也。率精銳數百人抵城下,內外夾擊,賊潰走。頃之,處州屬縣賊並起,宜孫復率所部討之。   十七年,行省左丞相達識帖木兒承製授宜孫行樞密院判官,分省治處州。以儒學副提舉劉基為經歷,蕭山縣尹蘇友龍為照磨。又辟章溢、胡深、葉琛參謀軍事。遣千戶曹勝安攻松陽賊,降之。又遣溢等討平麗水、青田、金華、東陽諸縣賊。尋擢同僉行樞密院事。   十八年,二月,明兵逼婺州,宜孫母及弟厚孫俱在城中。宜孫泣曰:「食祿而不事其事,謂之無君;母在難而不赴,謂之無親;可立於天地間乎!」遣深等率民兵數萬援婺州,自以銳卒殿之,失利而還。其母與弟俱為明兵所獲,令為書招宜孫降,宜孫不應。時經略使李國鳳至浙東,承製拜宜孫行省參知政事,階中奉大夫。   十九年,明將胡大海、耿再成間道攻處州。再成駐兵縉雲之黃龍山,四面斗絕。宜孫遣無帥葉琛屯桃花嶺,參謀林彬祖屯葛渡,鎮撫陣仲亨屯樊嶺,元帥胡深守龍泉,以拒之,士卒皆無鬥志。深棄軍降於大海,且言處州兵弱易攻。大海出兵樊嶺,與再成合攻之。桃花嶺最險,再成繞出其後,連拔桃花、葛渡二塞,遂薄城下。宜孫戰敗,走建寧,收集散卒,攻慶元,復為再成所敗。還建寧,半道遇亂兵,為所害。部將李彥文葬宜孫於龍泉。事聞,贈推誠宣力效節功臣,集賢大學士、榮祿大夫、上柱國,追封越國公,謚忠愍。宜孫幕府士劉基、章溢等皆為明用,獨蘇友龍始終不出。與宜孫同時守紹興者,有邁裡古思。   邁裡古思,字善卿,寧夏人。至正十四年進士,授紹興路錄事司達魯花赤。撫字凋瘵,民愛之如父母。楊完者部將持露布至紹光,無故劫照磨陳修家。邁裡古思怒,率吏捕之,民歡呼,人事擒斬數人,苗軍懼,不敢復至。   江南行台移治紹光,檄邁裡古思為行台鎮撫,募民二千作人,號曰果毅軍。處州山賊陷永康,掠東陽,邁裡古思率所部討之,命部將黃中等以奇計給賊,擒賊首六人,斬六百餘級。賊復空寨出戰,邁裡古思簡精兵,截其沖,賊潰,遂復永康。以功除江南浙西道廉訪司知事,又遷江東建康道經歷。行省丞相達識帖木兒承製授行樞密院判官,分院治紹興。   時御史大夫拜住哥統軍三千,號台軍,紀律不嚴,民受其擾害者,訴於邁裡古思,輒以法繩之,台軍怨怒。拜住哥黜貨,不為邁裡古思所禮。或諫。邁裡古思曰:「吾知上有君,下有民,遑問其它:「拜住哥銜之。會方國珍遣兵侵紹興屬縣,據上虞,邁裡古思曰;「國珍本海賊,今即降,又為大官,而害吾民,可乎!」乃先遣黃中取上虞,自率親軍與國珍將馮萬戶戰,不利。是時朝廷方倚重國珍,資其糧運,拜住哥素與國珍通賄賂,情好甚篤,遂決意殺邁裡古思。使人召至私第,與計事,既至,左右以鐵錘撾殺之。民聞其死,皆痛哭,持服設位祭之,私謚曰越民考。   黃中率眾復仇,盡殺拜住哥家人及行台官吏,獨留拜住哥不殺。拜住哥自劾,納印綬去,尋遷宣政院使。御史真童劾其陰害帥臣,幾激大變,不法不忠,莫斯為甚,宜置之嚴刑。詔削拜住哥官職,安置湖州。邁裡古思之冤始白,追封西夏郡侯,贈中奉大夫、江浙樞密院僉事,謚忠勇。   邁裡古思友董旭,錢塘人,字太初,方國珍欲用之,不肯屈,為國珍所殺。   蘇友龍,字伯夔,金華人。江浙行省參政蘇天爵聞其名,闢為掾,遇事力爭,天爵敬憚之。   賊犯杭州,省臣皆遁,參政樊執敬獨以死自誓。友龍說執敬曰:「明公以身殉國,義則得矣,如一城百姓何?今城中健兒不下數十萬,府庫銀絹以萬計,募兵戰而不勝,死未晚也。」執敬不能用,策馬赴賊而死。友龍與掾李樞慕民殺賊,一賊首償錢二百五十緡,數日內殺賊萬計。未幾,平章教化復杭州,友龍口不言功。   考滿,遏選中書參議,汝中柏欲引為右曹掾,友龍辭不就,擢蕭山縣尹。縣民詭名匿其田,賦日不均。友龍令民自實,輯為冊,凡征發皆據冊輕重之。縣糧輸衢、處二州,民憚其遠,屬吏代輸,吏遂緣為奸利。龍友為立法,每鄉置督運一人,趣民運於江濱,驗糧多寡僦舟以載,民便之。   累遷行樞密院照磨,張士誠降,友龍持詔書往湖州,責其戍將潘允明行郊迎禮。允明欲西向坐,友龍正色曰:「君敢與詔書抗禮耶?」允明礱服,臨行贈米百斛、錦二十端,龍友辭不受。時士誠新授淮南平章政事,請於行省丞相曰:「詔使四出,惟蘇照磨介士,願得為幕僚。」友龍謝不往。   擢江浙行省左右司都事。石抹宜孫分省處州,請友龍與青田劉基從。後幕下士多散去,部將胡深、章溢亦擁兵觀望。友龍獨左右之,復移書等等,惓惓以共濟國事為言。既而明兵下處州,怨家告友龍長子仕於陳有定,徒滁陽,明丞相李善長欲奏官之,友龍以年耄辭,卒年八十二。   也兒吉尼,字尚文,唐兀氏。   至正五年,由陝西行台監察御史,入為內台御史。劾丞相別兒怯不花不可為相者五事,章再上,出為僉浙西道廉訪司事,既拜命,復劾之。帝感悟,罷別兒怯不花為太保,也兒吉尼曰:「是不可以為相,而可以為師乎?吾為諫官,言不用則當去。」固辭前命。由是,謫別兒怯不花居渤海。也兒吉尼丁父憂,奪情起判中政院。十一年,遷廣西道肅政廉訪副使。   十二年,紅巾賊陷潭州,鼓行而西。也兒吉尼乃議繕城郭,扼險要。捐俸貿易海鹽。數歲息至巨萬,經費以充。又集諸將謂之曰:「使賊長驅深入,則廣西危矣,宜出軍衡、湘以扼之。乃使萬戶黃祖顯率三千人為先鋒,都元帥甄崇福統五萬戶繼之。祖顯敗賊寺樟木鎮,賊走衡山,追之,連戰皆捷,斬首數萬級,潭、衡二州平。既而,道州賊周伯顏陷全州,也兒吉尼使萬戶孫思敬赴授,賊敗走,復進克道州,獲伯顏誅之。又使同知普顏帖木兒等平臨桂、賀州亂民,廣西始定,擢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兼廣西道肅政廉訪使。   二十三年,立廣西行省,以也兒吉尼為平章政事。是時,江南諸行省多陷沒,惟也兒吉尼守廣西十有五年。   二十八年,明將楊璟等克永州,進攻靖江,別將朱亮祖亦自平樂率師來會。也兒吉尼屢敗,使副使王暹乘驛至梧州,募兵無應者。復遣其子不花帖木兒至肇慶,告急於普顏帖木兒。饋以銀五千兩,使先歸。不花帖木兒中道為明兵所獲,縛至城下,招其父降。也兒吉尼登陴,下令曰:「有能射殺吾子者,賞五十金。」射之,無中者。六月,璟使降將皮彥高險購把水元帥張榮為內應,榮麾下裴觀縋城出,見璟約降。璟給白皮帽百餘,使為識,乘夜自寶賢門入,城遂陷。也兒吉尼出走,追執之,送於金陵,不屈死。部將陳瑜、劉永錫、曾尚賓,皆全家自殺。   陳有定,字安國,汀州清流人。初病□,及壯,儀表魁梧。家貧,傭於同裡羅氏。翁奇其貌,欲妻之,媼不可,乃分資助之。有定不能居積益困,投身明溪寨為兵,人多服其勇略。   至正中,天下兵起,遠近騷動。妖賊柳順據寧化之曹坊寨,擁眾萬餘。一日,索馬於明溪寨。有定設策,陽以牛酒犒之,潛收其兵械,悉戮之。賊怒,自將數千人來攻,寨中忷懼。有定擇壯士數百人,伏於山麓。迨順至,伏兵猝起,盜驚擾,有定馳出擊之,俘斬大半。乘勝攻拔曹坊,擒順歸,眾皆拜有定曰:「非公莫可以主吾寨者。」因推為長。   至正十七年,授明溪巡檢。時鄰縣寇壘數十,有定悉平之。因險立寨三:曰南北,曰石龍,曰平安。練兵積粟,為一方障蔽。賊曹福山、馬文甫等以兵應紅軍,直犯汀州,勢甚銳,有定使巫揚言曰:「神當遣兵助我。」賊信之。有定乃引兵直薄其壘,馘二賊以還。福建行省表有定為清流尉,聲威漸著。是年春,義兵萬戶賽補丁、阿達黑丁據泉叛。蝗年,遣禮部員外郎姜碩自海道宣慰有定,遇寇而沒。未幾,他使至,拜有定延平總管。」   二十一年,陳友諒既得江右之地,使其將鄧克明帥眾數萬破汀州、延平,遂圍建寧。時有定屯平安寨,潛師救建寧,與福州守將阮德柔合兵擊克明,破走之,追殲其眾,悉復所失地。友諒由此不敢窺閩。   二十二年,安撫使李國鳳表有定功,授福建行省參知政事,有定辭。尚書李士贍以使事在閩,勸之,乃受命。福清路宣慰使陳端孫不附有定,臨以兵,端孫拒戰被執。有定脅之附已,端孫不從,殺之。   未幾,平章普化帖木兒與泉州萬戶賽補丁構兵。普化帖木兒起前平章三旦八、前總管安童,分省於興化,以為已援,復賂泉州。亦思八夷酋阿迷裡丁襲陷興化,執三旦八,安童遁去。阿迷裡丁遂大掠而還。初,浦田林德隆與惠安陳從仁並禦寇有功,朝廷以德隆為興化總管,從仁為興化同知。二人素有隙,從仁乃計殺德隆,德隆黨復殺從仁。從仁之弟同及其戚柳柏順,與德隆子珙部將許瑛治兵相攻,同乞援於漳州羅良珙,又乞援於阿邊裡丁、賽補丁,兵迭至,興化遂大亂。五月朔,賽補丁入福州,平章燕只不花敗之。賽補丁率餘眾航海返泉州。而阿巫那復殺阿迷裡丁,敗同等,殺戮尤甚。皇太子聞亂,使孫觀為左丞,分省於泉州,阿巫那將聽令。觀處分乘刺,阿巫那益桀驁不可制。頃之,柳伯順與珙合,以兵拒阿巫那。阿巫那遣其將白牌馬合謀金阿里擊殺許瑛,且暴兵海濱。伯順乘虛入興化。白牌諸酋聞之,即還師攻城。圍既合,獨不向寧真門。   時兵亂既久,朝廷檄有定討之。有定使其子宗海將兵,夜從寧真門入,外寇不知也。詰朝,宗海令開西南二城門。寇驟見門開,已懼,須臾城中整師而出,愈惶惑。宗海乃直前薄之,夷兵大敗,死以千計,追擒白牌諸酋斬之。有定尋至,收撫殘兵,勢益振,伯順、珙同受約束,各率所部聽命。遂進討泉州,州人執阿巫那、賽補丁迎降,有定斬之。興、泉罹寇禍殆十餘年,至是乃平、故二路之民皆深德有定。   漳州羅良,先以左丞據漳,自以亦思八夷不敢犯其境,素不下有定。有定憤良不附已,攻之,良戰敗入城,城陷,良巷戰死。其妻陳氏亦赴水死。於是九路之地,悉歸有定矣。   朝廷聞興、泉平,進有定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其將佐皆拜官有差。有定以延平城險固,自居之,而以宗海鎮將樂,又使其族弟子琦守建寧,盡以部將控制諸路,吏事則聽朝廷所命官治之。有定不修威儀,常如為布衣時。為政有威惠,歲修貢賦,括閩中廢寺田租由海道輸於京師。惠宗嘉其忠,賜賚稠疊。時朝命獨通於閩,故臣、相帥及江右之士思勤國事者多入閩,有定皆禮而用之。初,宗海至泉,訪士人趙應嘉,應嘉說之曰:「夷狄為中國患,宜共驅之,柰何更為之用!」宗海然之,以告有定。有定乃聘至延平,咨以時務,應嘉多迂論,且勸有定立宗廟。有定笑其迂,而罷之。   二十三年,陳友諒敗死,餘賊熊天瑞據贛。有定遣江伯昂往說之,欲與之合從以抗金陵,天瑞不決。伯昂還吉水,蕭寅遇之,嘉其義,乃從伯昂入閩,復渡兩浙,歷金陵、楚、蜀,就故封州守解若鳳謀曰:「吾視君雄,獨有定忠義可依也。」復之閩。有定以寅同知邵武,令參其軍謀。有定用法嚴,誅戮亦濫,寅從容營解,多所全活。   二十五年正月,有定兵至浙東。或言於明太祖曰:「閩兵脆弱,易攻之。」乃遣胡深率兵伐之。深攻下浦城、建陽,有定與阮德柔以兵四萬營於錦江,出深後。深還兵擊破之,因追奔逐利,閩人乘而薄之,深眾潰,被執。時明將朱亮祖攻崇安,聞深敗,引兵退保紫溪。有定初得深,敬禮之,無加害意。深勸有定降明,依竇融故事,有定不答。頃之,大都使者至,趣有定殺深以明無貳,有定乃設銅驢置深其上,熾斃之,且曰:「後有犯我者,當視此。」有定既統全閩,參政阮德柔自以元舊臣,不盡受節度,有定不能容。德柔懼不自安,密通款於金陵,且請兵自救。使未報,有定掩之,德柔戰死。柳伯順以破胡深功,驕蹇,有定亦忌而殺之。時陳同將兵守潮州,有定慮同以伯順故,必怨望,乃征同還處之福州。   二十七年,朝廷以海道遼遠,出空名宣敕數十道付之,使承製封拜,勉以忠議,欲令牽制明師。有定雖受命,亦不敢輕動。是時福州鼓樓鴟吻吐氣、若煙霧,見者以為不祥。冬十月,明祖使湯和等伐有定,分兵三路:一出衢州;一出建昌;一出台、溫,自海道進。有定但防陸路,嚴兵守邵武、浦城,自提兵往來,為東、西應援。十二月,胡廷瑞、何文破破杉關,略光澤,守將李宗茂以邵武降。尋破崇安,守將曹復疇以建陽降。   正月,明軍次建寧,守將同僉達裡麻與參政陳子琦議曰:「金陵兵自破杉關,轉鬥,鋒不可當。計吾兵不下萬人,以戰不足,以守有餘,且儲粟甚富,宜固守以老其師。彼攻城不克,必退,吾因而乘之,可以得志。」眾善之。廷瑞等圍城,數挑戰,不應,遂四面急攻之。達裡麻自度不支,開門降。二將整兵入城,執陳子琦送京師。有定雖失建、邵,猶恃延平之固,方與明軍相持,而湯和海道之師奄至南台,陳同以伯順宿憤,首出降。福州守將平章曲出遁,左司郎中柏帖木兒死之,和遂克福州。   於是延平孤立,首尾皆明軍。和等督大軍趨延平,屢遣使以詔旨招有定。有定殺使者,取血和酒中,與諸將飲之,堅守如故。和乃分兵攻其西門。有定見外兵甚銳,不敢出戰,和又堰劍水之下流,水漸及城,有定猶嚴備以伺間,晝夜巡邏不少息。其麾下皆請決戰,有定不許。數請不已,有定疑其有異志,殺數人。由是人心解體,多縋城遁去。和等悉兵攻之,有定益危蹙。城且陷,召其將鄧益、謝英輔等與訣曰:「公等善為計,吾自死元爾。」乃服朱雀血而死,未絕,英輔與達魯花赤亦具朝服,北面自經。其將賴正孫啟門納外兵,輿有定至神武門,雷震之而蘇,械至金陵。   是月,湯和遣使諭興化將王恩義等,恩義殺使者,走泉州。興化民李子誠送款於和,殺恩義等,漳州達魯花赤合魯溫自殺。初,延平被圍,有定日望將樂之救,而宗海力不能援。延平破,單騎來歸,並縶送京師。明祖問有定曰:「元亡,汝為誰守?能降仍官汝,否則伏銅馬。」有定曰:「不降,願伏銅馬。」遂與宗海並遇害。宗海有膂力,善騎射,有定平賊,宗海之力居多,將樂既下,有定舊部曲據明溪、白頭、虎頭、黃龍、青龍諸寨,皆委兵降。   六月,有定故將金子隆起兵攻延平,明將沐英破斬之。蕭寅從有定至京師,有定死,明祖欲官之,寅以親老辭,家居三十年而卒。陳同歸,吏侵之急,同不能容,遂假行省檄,集民兵得二千餘人,擁之以叛。泉州發兵討之,為同所敗,人多應之。明駙馬王克恭以大兵至,同敗走光澤,明兵擒斬之。   史臣曰:「星吉、石抹宜孫,皆欲延攬英豪,以紓國難,迨勢窮援絕,人情乖阻,捨命不渝,無慚義烈。然宜孫幕府士,異日為明之佐命,擬跡良、平,非智於明,而不智於宜孫,憑藉之勢異也。元末雲南有梁王,福建有陳有定,廣西有也兒吉尼,可謂三忠,國亡而不改節。視何真、陳均義等,何如哉!」 卷二百二十·列傳第一百十六   察罕帖木兒 擴廓帖木兒 李思齊 老保 魏 賽因不花 關關 關保 劉則禮   察罕帖木兒,字廷端,本乃蠻氏。曾祖闊闊台,元初從大軍定河南。祖乃蠻台、父阿魯溫,遂家河南為穎州沈丘人,改姓李氏。察罕帖木兒幼篤學,應進士舉,有時名。身長七尺,修眉覆目,左頰有三毫,怒則豎立,慨然有當世之志。   至正十一年,盜發汝、穎。不數月,江淮各路皆陷。朝延徵兵討賊,無功。十二年,察罕帖木兒乃起義兵,從者數百人。與信陽羅山人李思齊合兵,復羅山。事聞,朝廷授察罕帖木兒汝寧府達魯花赤,自為一軍,屯沈丘,與賊戰,輒克捷。   十五年,賊陷鄧、許諸州。察罕帖木兒轉戰而北,屯於虎牢,以遏賊鋒。賊北渡盟津,掠懷州,河北震動。察罕帖木兒進討,大敗之,殲賊黨柵河洲者。除中書刑部侍郎。苗軍以滎陽叛,察罕帖木兒夜襲之,虜其眾幾盡,乃東屯中牟。已而淮西賊號三十萬,掠汴梁以西,直搗中牟。察罕帖兒嚴陣待之,以死生利害諭士卒。皆賈勇決死戰。會大風起,察罕帖木兒乘風勢,率銳卒沖賊中堅,賊遂披靡不能支,夜遁,軍聲益振。   十六年,擢兵部尚收。賊入潼關,陷陝、虢二州。知樞密院事答失八都魯節制河南諸軍,調察罕帖木兒與李思齊赴援。察罕帖木兒西拔淆陵,立柵於交口。陝州阻山帶河,賊轉南山粟給食以堅守,攻之猝不可拔。察罕帖木兒乃焚馬矢營中,如爨煙以疑賊,夜率兵拔靈寶。城守既備,賊始覺,不敢動,乃渡河陷平陸,掠安邑,察罕帖木兒追襲之,蹙以鐵騎。賊回扼下陽津,溺死者從。相持數月,賊敗遁。遂復陝州及虢州。以功加中奉大夫、僉河北行樞密院事。   十七年賊出襄、樊,陷商州,攻武關,官軍失利。直趨西安,至灞上,分道掠同、華諸州,陝西省台來告急。察罕帖木兒與李思齊自陝、虢援西安,與賊遇,殺獲萬計,賊餘黨入興元。朝廷嘉其功,進陝西行省左丞。未幾,賊陷興元,據鞏昌,遂入鳳翔。察罕帖木兒先分兵入守鳳翔,而遣諜者誘賊。賊果悉眾來攻,察罕帖木兒自將鐵騎,晝夜馳二百里赴之。去城里許,分軍張左右翼掩擊之,城兵亦開門,鼓噪而出,內外合擊,呼聲動天地,賊大潰,自相踐蹂,伏屍百餘里。餘黨皆奔潰。關中悉定。   十八年正月,詔察罕帖木兒屯陝西,李思齊屯鳳翔。二月,復涇州、平涼,進保鞏昌。三月,賊陷晉寧路,察罕帖木兒遣賽因赤等擊敗之,復其城。已而大同諸縣相繼陷,復遣關保擊敗之。四月,與李思齊會張良弼、郭擇善、拜帖木兒、定住、汪長生奴等,共討賊李喜喜於鞏昌。李喜喜奔四川。五月,又遣董克昌復冀寧。拜陝西行省右丞,兼行台侍御史、同知河南樞密院事。詔察罕帖木兒守禦關陝、晉、冀,便宜行閫外事。察罕帖木兒益練兵訓農,以平定四方為已任。   是年,安豐賊劉福通等陷汴梁,號召群賊。川、楚、江淮、齊魯、遼東所在兵起,勢相聯絡。察罕帖木兒乃北塞太行,南守鞏、洛,而自將中軍軍沔池。會叛將周全與福通合兵攻洛陽,察罕帖木兒以奇兵出宜陽,自率大軍發新安來援,賊至城下,見堅不可攻,即引去。察罕帖木兒追至虎牢,塞成皋諸險而還。拜陝西行省平章政事,仍兼同知行樞密院事。十九年正月,察罕帖木兒遣樞密院判官陳秉直、八不沙將兵二萬守冀寧。秉直分兵駐榆次,招撫太不花潰兵,遣部將屯田於河南。五月,察罕帖木兒率大軍次虎牢,游騎出汴梁,南略歸、毫、陳、蔡,戰艦浮於河,水陸並下。又大發秦兵出潼關,過虎牢,晉兵出太行,逾黃河,俱會汴梁城下。自將鐵騎屯杏花營。諸將環城而壘,賊出戰輒敗,遂嬰城固守。乃夜伏兵城南,旦日,遣苗軍略城而過。賊易之,傾城以出,伏兵鼓噪起,大敗之。又令弱卒立柵城外,以餌賊。賊攻之,弱卒佯走,薄城西,因縱鐵騎擊之,悉擒其眾。賊自是益不敢出。八月,諜知城中食且盡,乃與諸將閻思孝、李克彝、虎林赤、賽因赤、答忽、脫因不花、呂文、完哲、賀宗哲、安童、張守禮、伯顏、孫翥、姚守德、魏賽因不花、楊覆信、關關等議,分門攻之。至夜,將士鼓勇登城,斬關而入。劉福通挾其偽主從數百騎出東門遁走。獲偽皇后及賊妻子數萬、偽官五千,符璽印章寶貨無算。不旬日,河南悉定。獻捷京師,歡聲動中外,以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河南行樞密院事、陝西行台御史中丞,仍便宜行事,賜御衣、七寶腰帶。   先是,中原亂,江南海漕不通,京師苦饑。至是,河南既定,檄文達江浙,海漕復至。又請今年八月鄉試河南舉人,及他路儒士避亂者,不拘籍貫,依河南定額,就陝西置貢院考試。從之。   二十年正月,河南賊犯杞州,察罕帖木兒討平之,遣兵復永城縣。又復宿州,擒賊將梁綿住。察罕帖木兒既定河南,乃分兵守關陝、荊襄、河洛、江淮,而以重兵屯澤、潞,營壘旌旗千里相望。日修車船,繕兵甲,務農積穀,訓練士卒,謀大舉以復山東。   先是,山西晉、冀諸州,皆察罕帖木兒所定。而答失八都魯之子孛羅帖木兒,以兵駐大同,欲並據晉、冀,遂與察罕帖木兒相爭。詔以冀寧蜀孛羅帖木兒。察罕帖木兒以用兵數年,惟恃晉、冀兩路供軍餉,乃屯兵澤、潞以拒之,與孛羅帖木兒戰於東勝州,又戰於汾州。朝廷使中書平章政事達實帖木兒、參知政事七十,諭二人罷兵。時搠思監當國,與宦者撲不花黷貨無厭,視二人賂遺厚薄,而左右之。由是構怨日深,兵連不解。八月,詔孛羅帖木兒守石嶺關以北,察罕帖木兒守石嶺以南,二人始奉詔罷兵。二十一年,察罕帖木兒諜知山東群賊相攻,六月,乃輿疾自陝西抵洛,大會諸將,議師期。發晉寧軍出井陘,遼、沁軍出邯鄲、澤、潞軍出磁州,懷、衛軍出白馬,及汴、洛軍,分道並進。察罕帖木兒建大將旗鼓,渡孟津,鼓行而東。七月,復冠州、東昌。八月,師至鹽河,遣其子擴廓帖木兒、閻思孝等,會關保、虎林赤,造浮橋以濟。拔長清,進搗東平。田豐遣崔世英等拒戰,大敗之,斬首萬餘級,直抵城下。察罕帖木兒以田豐據山東久,軍民服之,乃遺書諭以逆順之理。豐及王士誠,俞寶、楊誠等皆降,遂復東平、濟寧。時群賊聚於濟南,其賊首劉?屯齊河、禹城以拒官軍。察罕帖木兒分遣奇兵,間道出賊後,南略泰安,逼益都,北徇濟陽、章丘,中循瀕海郡縣。自將大軍渡河,與賊將戰於分齊鎮,大敗之。進逼濟南,齊河、禹城俱送款,南道諸將亦報捷。再敗益都兵於好石橋,圍濟南。三月,劉?出降,詔拜中書平章政事、知河南山東行樞密院事、陝西行台中丞如故。察罕帖木兒遂移兵圍益都,大治攻具,百道並進,復掘重塹,築長圍,遏南洋河以灌城中。   二十二年,山東俱定,獨益都猶未下。六月,田豐、王士誠陰結城中賊,圖作亂。初,豐等降,察罕帖木兒推誠待之,數獨入其營中。豐乃請察罕帖木兒巡營壘,眾以為不可往。察罕帖木曰:「吾推赤心待人,安得人人防之。」左右請以力士自衛,又不許。以十一騎從行,至王信營,又至豐營,遂為士誠所刺殺。事聞,帝震悼,京師及四方之士無不慟哭。   先是,有白氣如索,長五百餘丈,起危宿,掃太微垣。太史奏山東當大水,帝曰:「不然,山東必失一良將。」即遣敕使戒察罕帖木兒勿輕舉,使未至而及於難。詔贈推誠定遠宣忠亮節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河南行省左丞相,謚獻武。及葬,賜賻有加,改贈宣忠興運弘仁效節功臣,追封穎川王,改謚忠襄,食邑沈丘縣,所在立祠,歲時致祭。封其父阿魯溫汝陽王,後又進封梁王。   明太祖聞察罕帖木兒定山東,謂左右曰:「田豐為人反覆,察罕帖木待如腹心,是其暗也。古之名將智謀宏運,使人不可測,察罕帖木兒豈足以知之!」後竟如明祖所料雲,察罕帖木兒無子,以甥擴廓帖木兒為嗣。   擴廓帖木兒,本王氏,小字保保,惠宗賜名擴廓帖木兒。察罕帖木兒既被刺,詔以擴廓帖木兒為銀青光祿大夫、太尉、中書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太子詹事,仍便宜行事,總其父兵。擴廓帖木兒受命,即急攻益都,穴地以入,克之,戮田豐、王士誠,剖其心祭察罕帖木兒,而執送益都賊帥陳猱頭等二百餘人於京師。乘勝,使關保東取莒州,山東復定。是時,東自淄、沂、西逾關陝,無一賊。擴廓帖木兒乃駐兵河南,朝廷倚以為重。孛羅帖木兒復以兵爭晉、冀。擴廓帖木兒至太原,與孛羅帖木兒構兵,相持不解。   二十三年,御史大夫老的沙與知樞密院事禿堅帖木兒得罪於皇太子,奔大同,為孛羅帖木兒所匿。   二十四年,搠思監、樸不花誣孛羅帖木兒、老的沙謀為不軌,下詔罪狀。孛羅帖木兒遂與老的沙合禿堅帖木兒兵同犯闕。擴廓帖木兒部總將白鎖住,以萬騎衛京師,駐於龍虎台,拒戰不利,奉皇太子奔太原,白鎖住仍屯保定,為朝廷聲援。   二十年,擴廓帖木兒先以兵搗大同,取之。皇太子乃大舉討孛羅帖木兒,自與擴廓帖木兒率兵抵京師。會孛羅帖木兒伏誅,詔皇太子還京師,擴廓帖木兒亦扈從入朝。九月,拜伯撒裡右丞相,擴廓帖木兒左丞相。伯撒裡累朝舊臣,而擴廓帖木兒以新進晚出,乃與並相。居兩月,不自安,即請南還視師。   是時,中原雖定,而江以南皆非朝廷所有。皇太子累請出督師,帝難之,乃封擴廓帖木兒河南王,總天下兵馬,代之行,官屬之盛,幾與朝廷等。   二十六年二月,擴廓帖木兒自京師還河南,欲廬墓終喪。左右鹹謂,受命出師,不可中止。乃北渡居懷慶,又稱居彰德。時明太祖已滅陳友諒,盡有楚地。張士誠據淮東、浙西。擴廓帖木兒知南軍強,未可輕進,乃駐軍河南,檄關中李思齊、張良弼、脫列伯、孔興四將會師大舉。思齊,故與察罕帖木兒齒位相埒,及是擴廓帖木兒為元帥,思齊心不平。而張良弼等亦各懷異見,得檄皆不聽命。擴廓帖木兒使部將討思齊等,思齊等亦會兵長安以拒之。擴廓帖木兒受命征,而先攻思齊等,朝廷已疑之。皇太子之奔太原,欲用唐肅宗靈武故事自立,擴廓帖木兒不可。及還京師,皇后奇氏令擴廓帖木兒以重兵擁太子入城,意欲脅帝禪位。擴廓帖木兒知其意,比至京城三十里,即留軍城外,自將數騎入朝。皇太子益銜之,至是屢促其南征。擴廓帖木兒乃遣弟脫因帖木兒及部將守哲等率兵東出,而陝西諸將終不用命。帝又下詔為之和解,擴廓帖木兒憤極,殺詔使天下奴等。於是廷臣嘩然,言其跋扈。   二十七年八月,帝下詔以皇太子親總天下兵馬,使擴廓帖木兒及思齊、良弼等分道出兵,收江淮、四川,以戢其爭。擴廓帖木兒不受分兵之命,皇太子亦止不行。而部將貊高叛,據彰德、衛輝,罪狀擴廓帖木兒於朝。先是,關保、貊高為察罕帖木兒軍中驍將,擴廓帖木兒之討李思齊,使貊高從河中渡河,欲出不意覆思齊巢窟。貊高所將多孛羅帖木兒舊部,至衛輝而軍變,脅貊高叛擴廓帖木兒。貊高奏至,持太子乃立撫軍院,總制天下兵馬,以貊高知樞密院事,兼平章政事,領河北軍事,賜號忠義功臣。十月,乃削擴廓帖木兒兵柄,落其太傅、左丞相,以河南就食邑於汝州,以河南府為梁王食邑,使其弟脫因帖木兒自隨其從行官屬悉令還朝。所總諸軍在帳前者,隸白鎖住與虎林赤;在河南者,隸李克彝;在山東者,隸也速;在山西者,隸沙藍答兒。擴廓帖木兒受詔至澤州,其將李景昌、關保亦自歸於朝廷,皆封為國公。朝廷知擴廓帖木兒勢孤,始詔禿魯與關中四將東出關,合貊高之軍,聲罪討擴廓帖木兒。二十八年,詔左丞孫景益分省太原,關保以兵戍之。擴廓帖木兒遂遣兵據太原,盡殺朝廷所置官吏。帝下詔盡削擴廓帖木兒爵邑,將吏效順者免罪。皇太子乃命魏賽因不花及關保,會李思齊等兵,夾攻澤州。二月,擴廓帖木兒退守平陽,關保進據澤、潞二州,與貊高軍合。擴廓帖木兒勢稍沮,而關中四將以明兵已盡取山東、河南地,察罕帖木兒父梁王阿魯溫又以汴梁降明兵,將入潼關,皆遣使詣擴廓帖木兒謝出師非本意,大掠而歸。獨關保、貊高進攻平陽,擴廓帖木兒堅壁不戰。諜知貊高分軍掠祁縣,乃夜出師,薄其營,擒關保、貊高皆殺之,朝廷大震,罷撫軍院,盡黜太子所用帖林沙、伯顏帖木兒、李國鳳等,以謝擴廓帖兒。擴廓帖木兒亦上疏自陳,詔復其官爵,令以兵也會速、思齊等南討。甫一月,明兵陷大都,帝北奔。擴廓帖木兒自太原人援,不及。   十月,進封擴廓帖木兒為齊王。時明兵已定大都,使湯和徇山西,擴廓帖木兒拒之,敗明兵於韓店。會帝命擴廓帖木兒收復大都,擴廓帖木兒奉詔北出雁門,將逕居庸以窺大都。明徐達、常遇春乘虛襲太原,擴廓帖木兒還師救之。部將豁鼻馬潛約降於明,明兵夜劫其營,眾潰,擴廓帖木兒倉卒將十八騎北走。明兵遂乘勝西入陝西,降李思齊等故臣,遺土皆入於明矣。惟擴廓帖木兒擁兵塞上,時時侵略西北邊,明人患之。   二十九年正月,帝復拜擴廓帖木兒右丞相,欲以政事良之。十一月,擴廓帖木兒因陝西行省左丞王克勤赴行在,附奏請車駕速幸和林,勿以應昌為恃之地。弗從。明年,擴廓帖木兒圍蘭州,斬其援將於光。明將徐達出西安,以搗定西,擴廓帖木兒趨赴之,大敗於沈兒峪,全軍覆沒。擴廓帖木兒獨與妻子數人逃,乘斷木濟河,遂奔和林。   時惠宗已崩,昭宗復以擴廓帖木兒柄國事。明太祖使徐達將十五萬兵,分道出塞,擊擴廓帖木兒至嶺北。擴廓帖木兒逆戰,大敗之,明師死者數萬人,達等皆奔還。自是,明人有戒心,不敢輕出。是年,擴廓帖木兒攻雁門,明人嚴為之備。   宣光五年,擴廓帖木兒從昭宗徙金山。五月,卒於哈喇那。妻毛氏,自經以殉。   初,明太祖憚察罕帖木兒威名,遣使通好,以介於朝。會其被刺,事遂已。乃擴廓帖木兒視師河南,明人復遣使修好,凡七致書,擴廓帖木兒輒留使者不遣。既出塞,又以書招之,亦不應。明祖由是敬其為人。劉基嘗言於明祖曰:「護廓未可輕也。」及嶺北之敗,明祖思其言,恆舉以為戒。一日,大會諸將,問曰:「方今天下,孰為奇男子?」皆對曰:「常遇春,將不過萬人,橫行天下,可謂奇男子矣!」明祖笑曰:「此固吾得而臣之,若王保保者,吾所不能臣,真天下奇男子也!」後冊其妹為皇子妃。   擴廓帖木兒弟脫因帖木兒亦屢立戰功,官至陝西平章政事。帝之北巡,脫因帖木兒從赴行在,後終於漠北。   史臣曰:「察罕帖木兒,明太祖之所畏也。天不祚元,隕身降賊。擴廓帖木兒才不及其父,然崎嶇塞上,卒全忠孝,明太祖謂之奇男子,諒矣哉。   李思齊,羅山人。與察罕帖木兒同舉義兵,克復羅山。有司奏其功,授思齊縣尹。惠宗曰:「人言國家輕漢人,果然!」乃授知汝寧府。從察罕帖木兒平河南、陝西。至正十七年,拜四川行省左丞。十八年,詔思齊屯鳳翔。察罕帖木兒與思齊會宣慰使張良弼、郎中郭擇善、宣慰同知拜帖木兒、平章政事定住、總帥汪長生奴,敗李喜喜於鞏昌。思齊駐斜坡,張良弼駐秦州,郭擇善駐崇信,拜帖木兒駐通渭,定住駐臨洮,各自除府州縣官,征其賦為軍需。未幾,思齊、良弼同謀襲殺定住及郭擇善,分總其兵,朝廷不能問。   二十一年,進克伏羌等縣,受韓林兒黨李武、崔德降。四川賊陷川東郡縣,詔思齊討之,遣知樞密院事禿堅帖木兒繼璽書獎諭,思齊乃進兵益門鎮。已而復歸鳳翔,與張良弼相攻,為良弼所敗。二十三年,又與孛羅帖木兒相攻。二十五年正月,封思齊許國公。是年二月,皇太子復加思齊銀青光祿大夫、?國公、陝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太子詹事兼知四川等處行樞密院事、招討使。   二十六年,擴廓帖木兒遣關保攻張良弼,良弼遣子弟質于思齊,合兵拒關保。思齊請朝廷和解之。是年,禮部侍郎滿尚賓、吏部侍郎掩篤剌哈自鳳翔還京師。先是,尚賓等奉詔諭思齊開通蜀道,思齊不奉詔,尚賓等留鳳翔且一年,至是始歸。   二十七年,張良弼、脫烈伯、孔興與思齊會於含元殿基,推思齊為盟主,同拒擴廓帖木兒。先是,擴廓帖木兒檄思齊等出兵,思齊得檄,大怒曰:「我與汝父同鄉里,汝父進酒猶三拜,然後飲。汝於我前無立地,今敢公然調我耶!」因與良弼等聯合,不職擴廓帖木兒節制。朝廷以禿魯為陝西行省左丞相,思齊不說,遣其將鄭應祥守陝西,自還鳳翔。皇太子總天下兵馬,命思齊自鳳翔與侯伯顏、達世進規四川。未幾,覆命思齊副禿魯安撫關中,又中分關,以西屬思齊,以東屬擴廓帖木兒,思齊皆不奉詔。   二十八年,詔思齊討擴廓帖木兒,已而明兵至河南,思齊遁還關中,與張良弼會兵守潼關。會火焚良弼營,思齊移屯葫蘆灘,明兵入潼關,思齊棄輜重,奔鳳翔。是時,思齊部將虎林赤等據悛屋,商暠據武功,李克彝據岐山,任從政據隴州,思齊自據臨洮。未幾,皆降於明。明人授思齊江西平章政事。張良弼走寧夏,為擴廓帖木兒所執。其弟良臣以慶陽降於明,已而復叛。明將徐達攻克慶陽,良臣投於井,引出斬之。其後,明祖遣思齊通好於擴廓帖木兒。始至,待以賓禮,尋使騎士送歸至塞下,辭曰:「主帥有命,請公留一物為別。」思齊曰:「吾遠來無所繼。」騎士言:「願得公一臂。」思齊知不免,斷臂與之,還,未幾卒。   老保,姓李氏,一名保保,陽武人。察罕帖木兒起義兵,老保從之,以復羅山縣。授澤州路治中。從平方脫脫之亂,改授樞密院知院,守石州。又從察罕帖木兒攻取山東郡縣。察罕帖木兒為田豐所害,老保與擴廓帖木兒共破田豐,擢平章政事,留守益都。明遣大將軍徐達攻益都,諭老保降,不從。達謂諸將曰:「老保所恃者河上援兵,吾已分兵拒黃河南岸,斷其臂矣。」即督兵填壩而進,拔其城,執老保與白鎖住送建康。平章普顏不花死之,老保降於明。後,明太祖遣老保招諭擴廓帖木兒,擴郭帖木兒鴆殺之。   魏賽因不花,息州人,幼卓犖不群,善騎射。至正間,紅巾賊起,募義勇御之,以眾屬察罕帖木兒。嘗單騎殺賊百餘人,又從擴廓帖木兒討孛羅帖木兒於大同,破之。累官河南江北知樞密院事。又討奧禿堅帖木兒於嶺北,獲之,進拜中書平間政事,卒。   關關,字文祖,溫縣人。少沉鷙有材勇。察罕帖木兒舉兵,關關募義勇萬餘人附之,授招討上百戶,佩銀符。從破賊韓咬兒,攻拔汝寧、鈞、許等州,關關皆先登。深州賊犯河南,察罕帖木兒遣關關救之,賊遁走,擢上千戶。及賊據滎陽,關關大破之。賊復屯八角。時韓林兒據汴梁,分兵四掠,察罕帖木兒使關關定陝、虢等州,以功進穎、息招討五萬戶。賊敗走,入陝西,關關追至鳳翔,復移軍守高平。轉河東宣慰司副使,進河南行樞密院判,又進本院同僉。率所部守懷慶,綏輯流亡,遠近歸附。遷定遠大將軍。   尋改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從察罕帖木兒討山東賊,連拔高唐、虞城,擒賊驍將王達兒等。次濼陂,奪賊船二百餘艘,斷其糧道。進行省左丞。攻濟南,賊將劉平章等以三萬人來拒,關關率贏卒誘之,賊爭進,伏兵前後夾擊,斬獲無算。進右丞,賜金帶一。移守懷慶,進同知河南行樞密院事。卒,年五十三,追贈推忠協義宣力功臣,謚康定。   關保,河南人。至正間為總兵野庵裨將。時山西盜起,調守澤、潞,與百戶虎林赤破賊於澤州。及高平,又擒賊首劉子才。擢後部侍郎,賜龍衣、金帛有差。從察罕帖木兒攻汴梁,以功如同僉檢樞密院事。二十七年,拜中書平章政事,分省濟寧。二十八年,朝廷以擴廓帖木兒抗命,封關保國公,命與貊高同攻擴廓帖木兒。師次太原,擴廓帖木兒自平陽來,襲禽貊高、關保,皆殺之。   劉則禮,臨江人。從答失八都魯平河南,擢安陸府同知,累遷河南行樞密院副使,鎮白羊口。擴廓帖木兒總兵南伐,授湖廣行省左丞。明兵入京師,則禮兵潰,率麾下百作人壁易州龍居山,間道謁擴廓帖木兒於大同。時將作院使田邁魯團結沿山民寨,留則禮共守。未幾,擴廓帖木兒敗於太原,則禮知事不可為,欲擁眾赴行在,邁魯無去意。明兵至,邁魯迎降,欲授則禮以官,辭不受。寓薊州而卒。 卷二百二十一·列傳第一百十七   信苴日 楊漢英 宋阿重 楊完者 曾華   信苴日,姓段氏,其先世為大理酋。權臣高氏當國,世祖奉命南征,誅其臣高祥,以段興智主國事。興智與季父信苴福入覲,詔賜金符,使歸大理。憲宗五年,獻地圖,請悉平諸部,並條奏治民立賦之法。憲宗大喜,賜興智名摩訶羅嵯,命悉主諸蠻白爨等部,以信苴福領其軍,興智遂以國事任之。其弟信苴日與信苴福率僰爨軍二萬為前鋒,導大將兀良合台討平諸部之未附者。   中統二年,信苴日入覲,世祖復賜虎符,詔領大理、善闡、威楚、統失、會川、建昌、騰越等城,自各萬戶以下皆受其節制。至元元年,舍利畏結威楚、統失、善闡及三十七部諸爨,各殺守將以叛,信苴日率眾進討,大敗之;復遺孛羅敗賊於統失城,遂定統失。其秋,舍利畏又以人眾十萬謀攻大理,詔都元帥也先不花與信苴日討之。師至安寧,遇舍利畏,擊走之,遂復善闡,降威楚,定新興。進攻石城、肥膩,皆下之。爨部平。三年,信苴日入覲,錄功賜金銀、衣服、鞍勒、兵器。   十一年,賽典赤為雲南行省平章政事,更定諸路名號,以信苴日為大理總管。未幾,舍利畏復叛。信苴日遣石買等詭為商,執贄見舍利畏,挺矛縱殺之,梟首於市。行省以聞,復賜金一錠及金織紋衣。   十三年,緬國以象騎數萬掠金齒南甸,欲襲大理。行省遣信苴日與萬戶忽都,率騎兵千人御之。信苴日以功授大理、蒙化等處宣撫使。   十八年,信苴日與其子阿慶復入覲,帝嘉其忠勤,進大理、威楚、金齒等處宣慰使都元帥,留阿慶宿衛東宮。及陛辭,復拜為雲南諸路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十九年,詔同右丞拜答兒迎雲南征緬軍,行至金齒,以疾卒。信苴日治大理凡二十三年。   子阿慶襲爵,累授鎮國上將軍,大理、金齒等處宣慰使都元帥,佩金虎符。   楊漢英,字熙載,其先太原人。唐季,南詔陷播州,有楊端者以應募起,竟復播州,遂使領之。五傳至昭,無子,族子貴遷嗣。又十一傳,至邦憲,世襲播州安撫使。宋授邦憲左金吾衛上將軍、安遠軍承宣使、牙牌、節度使。宋亡,世祖遣使者諭邦憲內附,邦憲捧詔三日哭,以播州、珍州、南平軍之地降。十五年,入朝,拜龍虎衛上將軍、侍衛親軍都指揮使,紹慶、珍州、南平等處沿邊宣撫使,播州安撫使。十八年,遷宣慰使,卒。贈推忠效順功臣、銀青光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播國公,謚惠敏。   漢英五歲而孤,二十二年,從其母田氏入朝,世祖摩其頂,諭執政曰:「是兒真國器,宜以父爵授之。」賜名賽因不花,授金虎符,拜龍虎衛上將軍,紹慶、珍州、南平等處沿邊宣慰使,播州安撫使,賜金繒、弓矢、鞍勒,封田氏為貞順夫人。二十四年,漢英族眾構亂,殺貞順夫人。漢英??入奏,詔捕賊縛至成都,斬之。二十七年,詔郡縣上計,漢英即括戶口租稅籍以進,世祖大悅,加管軍萬戶。二十八年,入朝奏罷順元宣慰司。是年,升播州安撫司為宣撫司,授漢英宣扶使。會羅甸宣慰使斡羅思誘播州黃平諸寨酋,詐為新辟屬地以獻,漢英奏復之。斡羅思恚不勝,誣言舊有雄威、忠勝二軍,播州匿弗奏。漢英抗言納土。時二軍已隸別籍,御史台審覆上之,世祖令寢其事。俄拜侍衛親軍都指揮使。   成宗即位,漢英三入朝。大德三年,奏改南詔驛道,分定雲以東地隸播州,西隸新部,減郡縣冗員,去屯丁糧三之一,民大便之。四年,部蠻桑枯叛,湖廣行省議用失,漢英言賊勢盛,宜招諭之。不聽。兵出無功,卒從漢英議,始相繼出降。五年,宋隆濟及蛇節等叛,漢英率民兵從行省平章劉二拔都等討之。六年秋九月,連與賊戰,敗之。進壁蹉泥,賊騎卒至,漢英先登陷陣,大軍乘之,賊遂潰,斬獲不可勝計,降宋阿宜,拔笮籠,望風送款者相繼。七年正月,大軍屯暮窩,賊眾復合,漢英又敗賊於墨特川。蛇節懼,乞降,斬之。又擒斬隆濟等。西南夷悉平。以功進資德大夫,賜玉帶、金鞍、弓矢。   仁宗即位,加上護軍,詔許世襲。延祐四年,黃平蠻劉奔及新部黎魯等相繼叛,詔漢英撫定之,置戍而還。五年,盧崩蠻內侵,漢英與恩州宣慰使田茂忠討之。以疾卒於軍,年四十。贈推誠秉義功臣、銀青光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播國公,謚忠宣。漢英究心濂洛之學,為詩文典雅有則。著《明哲要覽》九十卷,《桃溪內外集》六十卷。   子嘉貞嗣,至治二年來朝,賜名延禮不花。   宋隆濟之叛,與漢英同時立功者,有曾竹長官宋阿重,棄家走京師,陳滅賊計。成宗賜衣一襲,授為順元路宣撫同知。阿重深入烏撒烏蒙,至藺州之水東,招諭木樓獠,生獲隆濟以獻,擢靖江路總管,佩三珠虎符。旋進榮祿大夫、雲南平章政事。卒。贈貴國公,謚忠宣。   阿重孫蒙古歹,亦以平賊功為八番順元等路宣慰使。   楊完者,原名通貫,城步人。世為土官,性勇敢,多權略,所統獠瑤號為答剌罕,能以兵法部勒其眾。其實完者為宋十峒首領之裔,非苗族也。   至正中,達識帖睦邇為湖南行省左丞相,使萬戶陶夢禎招完者,合兵復武昌,以功授管軍千戶,累遷都元帥,擁眾不受行省節制。   十五年,平章政事阿思蘭與完者順流而下,所至劫掠,甚於盜賊。將至廬州,淮東都元帥余闕奏止之,完者聽命,眾稍戢。已而張士誠陷揚州,右丞阿魯灰引完者來援,士誠還高郵。時完者渡江屯廣德,士誠又自福山港陷平江,東南大震。達識帖睦邇以江浙行省守杭州,不能御士誠,奔富陽。完者趨救,擊敗士誠,達識帖睦邇乃還。初,達識帖睦邇以完者為海北道宣慰使都元帥,尋擢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至是,遂遷左丞。然士兵無紀律,浙人怨之。   明年,士誠寇嘉興,屢為完者所敗,遣蠻子海牙以書乞降。完者欲納之,達識帖睦邇不聽,固勸,乃許之,承製拜士誠太尉。達識帖睦邇倚完者制士誠,久乃厭其專恣。完者亦思挾士誠自重,然士誠實欲圖完者而未發也。是時,徽州、建德已為明太祖所取,完者出兵,屢敗,勢益衰。又強取平章慶童女,事具《達識帖睦邇傳》。達識帖睦邇遂陰與士誠定計除完者,揚言使士誠復建德。完者營杭州城外,不為備,士誠圍之,眾潰,完者與其弟伯顏皆自殺。事聞,贈完者潭國公,謚忠愍;伯顏衛國公,謚忠烈。   完者部將曾華,武岡人,累功至廣東道宣慰使、僉都元帥府事,守浦陽,嚴戢部眾,四門置守卒,非軍令不得出。已而完者檄華還杭州,一夕去,不聞人馬聲,其馭下過完者還甚。浦陽人思之,為立碑於縣庭。史臣曰:「信苴日、楊漢英,鹹以蠻夷酋長立功名於當世。楊完者雖暴恣,然死非其罪,君子憫焉。故類次其事,著於篇。」 卷二百二十二·列傳第一百十八   李□ 王文統   李□,小字松壽,益都濰州人,李全子也。或曰□本衢州徐氏子,其父嘗為揚州司理參軍,全蓋養之為子。太祖二十一年,全叛宋,舉山東州郡歸附國王孛羅,承製拜全山東淮南楚州行省,而以其兄福為副元帥。太宗三年,全攻宋揚州,敗死。其妻妙真率餘眾北歸,仍授益都行省,開府辟官屬,文士多為所用。妙真死,□襲為益都行省,專制山東,朝廷數徵兵,輒詭辭不至。憲宗七年,又調其兵赴行在,□詣行在言曰:「益都乃宋航海要津,分軍不便。」帝然之,命□歸取漣海數州。□遂發兵攻拔漣水四城,大張克捷之功。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加□江淮大都督。□言:「近獲生口,知宋調兵將攻漣水。且諜見許浦、射陽湖舟艦相望,勢欲出膠州,向益都,請繕城塹以備。」詔出金符二十、銀符五授□,以賞將士有功者,賜銀三百錠,降詔獎諭。蒙古、漢軍。鹹聽節制,□復揚言:「宋呂文德合淮南兵七萬五千,來攻漣水,且規築城堡以臨我。及得賈似道、呂文德書,辭甚悖傲。知朝廷近有內顧之憂,必將肆志於我。乞選將益兵,臣當帥以渡淮,雪慢書之辱。」執政得奏,諭以「朝廷方通好於宋,邊將惟當固封圉。且南人用間,其詐非一,彼既不至,毋妄動。」□乃上言:「臣所領益都,土曠人稀,立自海州,今八載,將士未嘗釋甲,轉挽未嘗息肩,民力凋耗,莫甚斯時,以一路之兵,抗一敵國,眾寡不侔,人所共患。賴陛下神武,既克漣、海二州,復破夏貴、孫虎臣十餘萬之題。然臣豈敢恃此必敵人之不再至!且宋人今日西無掣肘,得併力而東。若以陸師綴漣,而遣舟師遵海以北,搗膠、萊之虛,然後帥步騎直指沂、莒、滕、嶧,則山東非我有矣,豈可易視而不為備。臣昨追敵至淮安,非不能乘勝取揚、楚,徒以執政止臣,故臣不敢深入。若以棗陽、唐、鄧、陳、蔡諸軍攻荊山,取壽、泗,以亳、宿、徐、邳、諸軍,合臣所統兵,攻揚、楚,則兩淮可定。兩淮既定,則選兵以取江南,自守以寬民力,將無施不可,此上策也。」因上將校馮泰等功第狀,詔以益都官銀分賞之。   二年正月,□言於行中書省,宋人聚兵糧數十萬,列艦萬三千艘於許浦,以侵內郡,而宣撫司轉輸不繼,恐一日水陸道絕,緩急莫報。請選精騎,倍道來援,表裡協攻,乘機深入,江淮可圖也。既而來獻漣水捷,詔復獎諭之,仍給金符十七、銀符二十九,增賜將士。□輒發兵修益都城塹,且報宋人來攻漣水,詔阿術、哈剌拔都、阿實克不花等悉兵赴之,□遂請節制諸道所集兵馬,且請給兵仗,中書議與矢三萬,詔給矢十萬。   三年二月,又以宋賈似道誘總管張元、張進等書來上。□父子專制山東三十餘年,其前後所奏凡數十事,皆恫疑虛喝,挾敵國以要朝廷,而自為完繕益兵計。聞帝自將討阿里不哥,料內難非旦夕可平,反意遂決。□子彥簡質於朝,僭為私驛,自益都至京師質子營。至是,彥簡逃歸。□乃以漣、海三城獻於宋,殲蒙古戍兵,引麾下還攻益都,陷之,發府庫以犒其死黨。遂寇薄台,陷淄州。民聞□反,皆入保城郭,或奔竄山谷,自益都至臨淄數百里,道路不通。   帝下詔暴□罪,發蒙古、漢軍討之。命水軍萬戶解成、張榮實,大名萬戶王文干及嚴忠范會東平;知濟南府事、都元帥張宏,歸德萬永邸浹,炮手元帥薛勝會濱棣;又命濟南軍民萬戶張邦彥、濱棣路安撫使韓世安修城塹,盡發管內民為兵,以備之。以諸王合必赤總督諸軍。已而真定、順天、河間、平灤、大名、邢州、河南諸路兵皆至。時前宣撫副使王磐挺身走濟南,驛召磐,令姚樞問計。磐對:「豎子狂騃,即成禽耳!」帝然之。是月,誅中書平章政事王文統,以與□通也。□盜據濟南,命史樞、阿術各帥所部進討。□出掠輜重,官軍邀擊,大敗之,斬首四千級。□退保濟南。帝又命右丞相史天澤督師,諸將皆受節度。五月,大軍築長圍困之,□自是不能復出,猶日夜拒守,取城中子女賞將士,以悅其心。且分軍就食民家,發其蓋藏以贍軍食。然人情潰散,□不能制,相率縋城以出。七月,□知城且破,乃手刃愛妾,乘舟入大明湖,自投水中,水淺不得死,為官軍所獲,縛至合必赤帳前。史天澤言:「宜即戮之,以安人心。」遂與蒙古軍官囊加台並伏誅。   王文統,字以道,益都人。多機智,遍謁東諸侯,無所遇,乃往見李□。□與語,大喜,留置幕府,命其子彥簡師事之,文統亦以女妻□。由是軍旅之事,鹹與咨決,歲上邊功,虛張敵勢,以固其位,用官物樹私恩,取宋漣、海二州,皆文統謀也。   世祖代宋,圍鄂州,聞宋宰相賈似道之才,歎曰:「吾安得如賈似道者而用之。」劉秉忠以文統對。帝問廉希憲,希憲亦譽之。及帝即位,厲精求治,亟召用文統,立中書省以總內外百官之政,擢文統為平章政事,委以更張庶務。建元為中統,詔諭天下立十路宣撫司。尋詔行中書省造中統元寶交鈔,立互市於穎州、漣水、光化軍。是年冬,初行中統交鈔,自十文至二貫,凡十等,不限年月,諸路通行,稅賦並聽收受。   明年二月,世祖在開平,召行中書省事禡禡與文統,率各路宣撫使俱赴闕。帝自去秋親征阿里不哥,凡民間差發、宣課鹽鐵等事,一委文統等裁徒。故召文統等至,詢以成效,詔量免民間課程,復以所議條格頒各路行之。如勸農桑,抑游情,禮高年,問民疾苦,舉文學才識及茂才異等列名上聞,其職官污濫不孝弟者量輕重議罰,皆當時善政焉。未幾,又詔宣撫司,並達魯花赤,管民官,課稅所官,申嚴私鹽、酒醋、曲貨等禁。帝命舉讀史者一人,文統以中書詳定官周止應其選。   文統為人忌刻,初立中書省,張文謙文為左丞。文謙素有經濟自負,凡討論之時,輒相可否,文統積不能平,思有以排之,文謙竟以本職行大名等路宣撫司事而去。時姚樞、竇默、許衡,皆世祖所敬信者,文統言於世祖授樞為太子太師,默為太子太傅,衡為太子太保,外佯尊之,實不欲使朝夕侍側。默嘗與王鶚及樞、衡俱侍世祖,面詆文統曰:「此人學術不正,必禍天下,不可處以相位。」世祖曰:「若是,則誰可為相者?」默以許衡對,世祖不懌而罷。鶚嘗請以右丞相史天澤監修國史,丞相耶律鑄監修《遼史》,文統監修《金史》。世祖曰:「監修階銜,俟修史時定之。;   又明年二月,李□反,以漣海三城獻於宋。先是,其子彥簡由京師逃歸,□遣人白之中書。及反書聞,人多言文統嘗遣子蕘與□通書問。世祖召文統問之曰:「汝教□為逆,舉世皆知。朕今問汝所策雲何,其悉以對。」文統對曰:「臣亦忘之,容臣悉書以上。」書畢,世祖命讀之,其間有曰:「螻蟻為命,苟能獲全保,為陛下取江南。」世祖曰:「汝今日欲緩頰於朕耶?」會□遣人持文統三書自洺水至,為邏者所獲,以書示之,文統始錯愕駭汗。書中有「期甲子」語。世祖曰:「甲子之期雲何?」文統對曰:「李□久蓄反心,以臣居中,不敢即發,臣欲告陛下縛□久矣,第緣陛下用兵北方,不能兼顧。比至甲子,猶可數年,臣為是言,姑遲其反期耳。」世祖曰:「無多言。朕拔汝布衣,授之政柄,遇汝不薄,何負而為此?」文統猶枝辭傍說,終不自言「臣罪當死」乃命左右斥去,始出就縛。猶召竇默、姚樞、王鶚、劉秉忠及張柔等至,示以前書曰:「汝等謂文統當得何罪?」文臣皆言:「人臣無將,將則必誅。」柔獨疾聲大言曰:「宜剮!」世祖又曰:「汝等同辭言之。」諸臣皆曰:「當死!」世祖曰:「渠亦自服矣。」乃誅文統,並戮其子蕘。   文統雖以反誅,而元之立國,其規模法度,出於文統者居多。   初,廉希憲、商挺並為世祖所信任,希憲譽文統,挺亦薦其有宰相才。及文統伏誅,世祖逮挺下獄,又因事免希憲官,始疑書生不可用。阿合馬、桑哥等,遂以言利進焉。   史臣曰:「明張溥史論,亟稱李□能蓋前愆,躋之忠臣孝子之列。□世受蒙古豢養,辜恩反噬,欲乘時徼利,自為帝王,非忠於趙氏者也。君子一言,以為不知,其溥之謂歟。」 卷二百二十三·列傳第一百十九   阿合馬 廬世榮 桑哥 要束木   阿合馬,回鶻人。幼為阿勒赤那顏家奴,阿勒赤女察必皇后以為媵臣,執宮庭酒掃之役。世祖愛其干敏。中統三年,始命領中書左右部,廉諸路都轉運使,委以財賦之任。四年,以河南鈞、徐等州俱有鐵冶,請給授宣牌,以興鼓鑄之利。帝升開平為上都,又以阿合馬同知開平府事,領左右部如故。阿合馬奏以禮部尚書馬月合乃兼領已括戶三千,興煽鐵冶,歲輸鐵一百三萬七十斤,就鑄農器二十萬事,易粟輸官者凡四萬石。   至元元年正月,阿合馬奏言:「太原民煮小鹽,越境賣,民貪其價廉,競買食之,解鹽以故不售,歲入課銀止七千五百兩。請自今歲增五千兩,無問僧道軍匠等戶,均賦之,其民間通用小鹽從便。」是年十一月,罷領中書左右部,併入中書,超拜阿合馬中書平章政事,階榮祿大夫。   三年正月,立制國用使司,阿合馬又以平章政事領之。奏:「以東京歲課布疏惡不堪用者,就市羊於彼。真定、順天金銀不中程者,宜改鑄。別怯赤山出石絨,織為布火不能然,請遣官採取。」又言:「國家費用浩繁,今歲自車駕至都,已支鈔四千錠,恐來歲度支不足,宜量節經用。」十一月,又奏:「桓州峪所採銀礦,已十六萬斤,百斤可得銀三兩、錫二十五斤。採礦之費,鬻錫足以給之。」帝悉從其請。   七年正月,立尚書省,罷制國用使司,改阿合馬平章尚書省事。阿合馬以功利成效自負,眾咸稱其能。世祖急於富國,試以事,頗有成績。又見其與丞相線真、史天澤爭論,屢為所詘,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無不從,阿合馬遂專復益甚。丞相安童言於帝曰:「臣近言尚書省、樞密院、御史台,宜各循常制奏事,其大者從臣等議定奏聞,已奉命俞允。今尚書省一切以聞,似違前奏。」帝曰:「汝所言是。豈阿合馬以朕信用,敢如是耶!不與卿等議非是,宜如卿言。」安童又言:「阿合馬所用者,左丞許衡以為多非其人,然已奉命咨請宣付,如不與,恐異日有辭。宜試其能否,久當自見。」帝然之,五月,尚書奏括天下戶口,既而御史台言:「所在捕蝗,百姓勞擾,括戶事宜少緩。」遂止。   初立尚收省,時凡銓選各官,吏部擬定資品,呈尚書省,由尚書咨中書聞奏。至是,阿合馬用私人,不由部擬,亦不咨中書。丞相安童以為言,帝問阿合馬。對比:「事無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擇。」安童因請:「自今惟重刑及遷上路總管,屬中書,余並付尚書省,庶事體明白。」帝從之。   八年三月,尚書省再以閱實戶口事,奏條畫詔諭天下。是歲,增太原鹽課,以千錠為常額,仍令本路兼領。九年,並尚書入中書省,又以阿合馬為中書平章政事。明年,以其子忽辛為大都路總管,兼大興府尹。安童見阿合馬擅權日甚,乃奏都總管以下多不稱職,乞選人代之。又奏:「阿會馬挾宰相權為商賈,以綱天下大利,民困無所訴。」阿合馬曰:「誰為此言?臣等與廷辯。」安童進曰:「左司都事周祥,中木取利,罪狀明白。」帝曰:「若此者,征畢當顯黜之。」既而樞密院奏以忽辛同簽樞密院事,帝不允曰:「彼賈胡,不可以機務責之。」   十二年,伯顏伐宋,既渡江,捷報日至。帝命阿合馬、姚樞、徒單公履、張文謙、陳漢歸、楊誠等議行鹽、鈔法於江南,及鬻藥材事。阿合馬奏:「樞云『江南交會不行,必致小民失所。』公履云:『伯顏嘗榜諭交會不換,今亟行之,失信於民。』文謙謖:「可行與否,當詢伯顏。』漢歸及誠皆言:「以中統鈔易交會,事便可行。』帝曰:「樞與公履,不識時機。朕嘗以此問陳巖,巖亦以交會速宜更換。今議之定,當依汝言行之。」阿合馬又奏:「北鹽、藥材,樞與公履皆言可使百姓從便販鬻。臣等謂此事若小民為之,恐紊亂不一。擬於南京、衛輝等路,括藥材,蔡州發鹽十二萬斤,禁諸人私相貿易。」帝從之。   十三年,阿合馬奏:「軍興之後,減免徵稅,又罷轉運司官,令各路總管府兼領課程,以致國用不足。臣以為莫若驗戶口之多寡,遠以就近,立都轉運司,量增舊額,選廉干官分理其事。廣行鼓鑄,官為局賣,仍禁諸人毋私造銅器。如此,則民力不屈,而國用充矣。」乃奏立諸路轉運司,盡以其私人為使。   十五年正月,帝以西京饑,發粟萬石賑之。又諭阿合馬宜廣貯積,備缺乏。阿合馬奏:「自今御史台非白省,毋擅召倉庫吏,毋究錢谷數。及集議中書不至者,罪之。」俱報可。四月,江淮行省中書左丞崔斌入觀,奏曰:「先以江南官冗,委任非人,命阿里等前往察汰。今蔽不以聞,是為罔上。杭州地大,委寄非輕,阿合馬溺於私愛,以不肖子抹剌虎充達魯花赤,佩虎符,此豈量才授任之道。」又道:「阿合馬先自陳乞免其子弟之任,今身為平章,而子若侄或為行省參政,或為禮部尚書、將作院達魯花赤、領會同館,一門悉處津要,自背前言,無以示天下。」詔並罷之,然終不以為是阿合馬罪。   帝嘗謂淮西宣慰使昂吉爾曰:「宰相者,明天道,察地理,盡人事,兼此三者,乃為稱職。阿里海牙、麥術丁等,亦未可為相,回人中阿合馬才任宰相。」其為帝倚重如此。   十六年四月,中書奏立江西榷茶運司,以盧世榮為使,又以諸路轉運鹽使司秩尊祿重,改宣課提舉司。未幾,以忽辛為潭州行省中書右丞。明年,中書省奏:「阿塔海、阿里言,今立宣課提舉司,官吏至五百餘員。左丞陳巖、範文虎等言其擾民,且侵盜官錢,乞罷之。」阿合馬奏言:「立提舉司未三月而請罷,必行省有奸弊,故先發制人。」乃詔御史台遣能臣往案其事,具以實聞。   未幾,崔斌遷江淮行省右丞,阿合馬修舊怨,乃奏理算江淮錢谷,遣孛羅罕、劉思愈等往檢覆之,誣構斌與平章阿里伯盜官糧四十萬,擅易命官八百餘員,及鑄銅印等事,二人竟坐誅。   阿合馬在位日久,援引奸黨郝禎、耿仁,聚升同列,罔上剝下以濟其私。庶民有美田宅,輒攘為已有。內通貨賂,外以威劫,群臣人人切齒恨之。皇太子尤惡阿合馬,嘗以弓擊其頰。阿合馬創甚,口張不能闔,奏於帝,為馬蹴傷。皇太子適至,面詰其欺。又嘗於帝前毆之,帝不問。   十九年三月,帝在上都,皇太子從。有益都千戶王著者,素任俠,因人心憤怨,密鑄大銅錘,誓碎阿合馬首。與妖僧高和尚合謀,以戊寅日,詐稱皇太子還都作佛事,結八十餘人,夜入京城。旦遣二僧詣中書省,令市齋物,省中疑而訊之,不伏。及午,著又遣崔總理矯傳令旨,使樞密副使張易發兵,夜會東宮前。易不察,即命指揮使顏義兵往。著自馳見阿合馬,詭言太子將至,令省官侯於宮前。阿合馬遣右司郎中脫歡徹裡等數騎出關北十餘里,遇其眾,偽太子責以無禮,盡殺之,奪其馬,南入健德門。夜二鼓,至東宮前,其徒皆下馬,獨偽太子立馬指揮,呼省官至前,責阿合馬數語,即牽去,以所袖銅錘碎其腦,立斃。繼呼左丞郝禎至,又殺之。囚右丞張惠。時變起倉卒,樞密院、御史台、留守司皆莫知所為。尚書張九思覺其詐,大呼曰:「此賊也!」留守司達魯花赤搏敦,持挺前,擊立馬者墜地,弓弩亂髮,眾奔潰。高和尚等逃去,著挺身請囚。   中丞也先帖木兒馳奏,世祖時方駐蹕察罕淖爾,聞之震怒,即日至上都。命樞密副使孛羅、司徒和禮霍孫、參政阿里等馳驛至大都,討為亂者。庚辰,獲高和尚於高梁河。壬午,誅王著、高和尚於市,皆醢之,並殺張易。著臨刑大呼:「王著為天下除害,今死矣,異日必有為我書其事者。」   阿合馬死,世祖猶不知其惡,令中書省毋問其妻子。及詢孛羅,始盡得其罪狀,大怒曰:「王著殺之,誠是!」命發墓剖棺,戮屍於通玄門外,縱犬啖其肉。子侄皆伏誅,沒入家屬財產。其妾名引住者,籍其藏,得二熟人皮於櫃中,兩耳俱存,一閹監掌其扃鑰,訊之,云:「詛咒時置神座於上,應驗甚速。」又有絹二幅,畫甲騎數重,圍一幄殿,兵皆張弦挺刃內向。畫者為陳甲。又有曹震圭,嘗算阿哈馬所生年月。王台判,妄引圖讖,皆言涉不軌。事聞,敕剝四人皮以徇。   廬懋,字世榮,以字行,大名人。阿合馬專政,世榮以賄進,為江西榷茶運使,後以罪免。桑哥薦世榮能救鈔法、增課額,世祖召見,奏對稱旨。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辛丑,召中書省臣與世榮議所當行,右丞相和禮霍孫、右丞麥術丁,參政張雄飛、溫迪罕皆罷,起安童為右丞相,以世榮為右丞。時左丞史樞,參政不魯迷失海牙、撒的迷失,參議拜降,皆世榮所薦也。   世榮既擢用,即日至中書理鈔法,遍行中外,官吏奉法不虔者,加以罪。翌日,同右丞相安童奏:「竊見老幼疾病之民,衣食不給,行乞於市,宜官給衣糧,委各路正官提舉其事。」又奏懷孟生園、江湖魚課及襄淮屯田事。越三日,安童奏:「世榮所陳數事,乞詔示天下。」帝曰:「除給丐者衣食外,並依所陳。」既而奏:「鹽每引十五兩,國家未嘗多取,欲便民食。今權豪詭名罔利,停貸待價,至一引賣八十貫,京師一百二十貫,貧民多淡食,宜以二百萬引給商,一百萬引散諸路,立常平鹽局,或販者增價,官平其直以售,庶民用給,而國計亦裕。又京師富民釀灑價高而味薄,且課不是輸,宜一切禁之,官自酤賣。」並從之。   世榮居中書未十日,御史中丞崔或言其不可為相,忤旨,下或吏按問,免官。明年正月壬午,帝御香殿,世榮奏:「臣言天下歲課鈔九十三萬二千六百錠之外,臣更經畫,不取於民,裁抑權勢所侵,可增三百萬錠。初未行下,而中外已非議,臣請與台省官面議上前。」帝曰:「卿但言之。」世榮奏:「古有榷酤之法,今宜立四品提舉司,以領天下之課,歲可得鈔千四百四十錠。自王文統誅後,鈔法虛弊,為今之計,莫若依漢、唐故事,括銅鑄至元錢,及制綾券,與鈔參行。」因以所織綾券之上。帝曰:「便益之事,當速行之。」   又奏:「於泉、杭二州立市舶都轉運司,造船給本,令人商販,官有其利七,商有其三。禁私泛海者,拘其先所蓄寶貨,官賣之;匿者,許告,沒其財半給告者。今國家雖有常平倉,實無所蓄。臣將不費一錢,但盡禁權勢所擅產鐵之所,官立爐鼓采為器鬻之,以所得利合常平鹽課,糴粟積於倉,待時糶之,必能均物價,而獲最利。國家雖立平准,然無曉規運者,以致鈔法虛弊,諸物踴貴。宜令各路立平准周急庫,輕其月息,以貸貧民,如此則貸者眾,而本且不失。又,隨朝官吏增俸,州郡未及,可於各都立市鐵司,領諸牙儈計物貨,四十分取一,以十為率,四給牙儈,六為官吏俸,國家以兵得天下,不藉糧饋,惟資羊馬,宜於上都、隆興等路,以官錢買幣帛易羊馬於北方,選蒙古人牧之,收其皮毛筋角酥酪等物,十分為率,官取其八,二與牧者。馬以備軍興,羊以充賜予。」帝曰:「汝先言數事皆善,宜速行。此事亦善,祖宗時亦欲行之而不果,朕當思之。」世榮因奏曰:「臣之行事,多為人所怨,後必有譖臣者,臣實懼焉,請先言之。」帝曰:「汝言皆是,惟欲人無言,安有是理。疾足之犬,狐不愛焉,主人豈不愛之。朕自愛汝,彼奸偽者則不愛汝耳。汝之職分既定,其毋以一二人從行。」遂諭丞相安童增其導從以為護衛。   又十餘日,中書省請罷行御史台,其所隸按察司隸內台。又請隨行省所在立行樞密院。明日,奏升六部為二品。又奏令按察司總各路錢谷,擇干濟者用之,其刑名事上御史台,錢谷由部申省。帝曰:「汝與老臣共議,然後行之可也。」   二月辛酉,御史台奏:「中書省請罷行台,改按察為提刑轉運司,俾兼錢谷。臣等竊惟:初置行台時,朝廷老臣集議以為有益,今無所損,不可輒罷。且按察司兼轉運,則糾彈之職廢。請右丞相復與朝廷老臣集議。」詔如所請。御史台又奏:「前奉旨,令臣等議罷行台及兼轉運事。世榮言按察司所任,皆長才舉職之人,可兼錢谷。而廷臣皆以為不可,彼所取之人,臣不敢言,惟言行台不可罷者,眾議皆然。」帝曰:「世榮以為何如?」奏曰:「欲罷之。」帝曰:「其依世榮言。」   中書省奏立規措所,秩五品,所司官吏以善賈者為之。帝曰:「此何職?」世榮對曰:「規畫錢谷者。」帝從之。又奏:「凡能規畫錢谷者,向日在阿合馬之門,今籍錄以為污濫。臣欲擇其通才可用者,然懼有言臣用罪人。」帝曰:「何必言此,可用者用之。」遂以前河間轉運使張宏綱、撒都丁、不魯合散、孫桓,並為河間、山東等路都轉運鹽使。余擢用者甚眾。   世榮既以利自任,懼怒之者眾,乃以九事說帝詔天下:其一,免民間包銀三年;其二,官吏俸免民間帶納;其三,免大都地稅;其四,江淮民失業貧困、鬻妻子以自給者,所在官為收贖,使為良民;其五,逃移復業者,免其差稅;其六,鄉民造醋者,免收課;其七,江南田主收佃客租課,減免一分;其八,添支內外官吏俸五分;其九,定百官考課千擢之法。大抵欲釋憾要譽而已。   既而又奏:「立真定、濟南、江淮等處宣慰司兼都轉運使,以治課程,仍禁諸司不得追攝管課官吏,及遣人輒至辦課處沮擾,按察司不得檢察文卷。」又奏:「大都酒課,日用米千石,以天下之眾比京師,當居三分之二,酒課亦當日用米二千石。今各路但總計日用米三百六十石而已,其奸欺盜隱如此,安可不禁。臣等已責各官增舊課二十倍,後有不如數者,重其罪。」帝悉從之。三月,世榮奏以宣德、王好禮並為浙西道宣慰使。帝曰:「宣德,人多言其惡。」世榮奏:「彼入狀中書,能歲辦鈔七十五萬錠,是以令往。」四月,世榮又奏曰:「臣伏蒙聖眷,事皆委臣。臣愚以為今日之事,如數萬頃田,昔無田之者,草生其間。臣今創田之,已耕者有焉,未耕者有焉,或才播種,或既生苗,然不令人守之,為物蹂踐則可惜也。方今丞相安童,督臣所行,是守田者也。然不假之力,則田者亦徒勞耳。守田者假之力矣,而天不雨,亦不能生稼穡。所謂天雨者,陛下與臣添力是也,惟陛下憐臣。」帝曰:「朕知之矣。」令奏行事之目,皆從之。   世榮居中書才數月,恃委任之專,肆無忌憚,視丞相猶虛位。左司郎中周戭與世榮不合,坐以廢格詔旨,奏杖一百,復斬之,百官凜凜。監察御史陳天祥獨上章,劾其「苛刻誅求,為國斂怨,將見民間凋耗,天下空虛。考基所行與所言者,已不相副:始言能令鈔法如舊,今弊愈甚;始言能令百物自賤,今百物愈貴;始言課程增至二百萬錠,不取於民,今迫脅諸路,勒今如數虛認而已;始言今民快樂,今所為無非擾民之事。若不早更張,待其自敗,正猶蠹雖除而木已病矣。」帝時在上都,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以狀聞,帝大悟,即日遣唆都等還大都,命安童集諸司官吏,同世榮聽天祥彈文,仍令世榮、天祥赴上都。   壬戌,御史中丞阿拉帖木兒、郭佑,侍御史白禿剌帖木兒,參政撒的迷失等,以世榮所伏罪狀奏曰:「不白丞相安童,支鈔二十萬錠,擅升六部為二品。效李□令急遞鋪用紅青白三色囊轉行文字。不與樞密院議,調三行省萬二千人置濟州,委漕運使陳柔為萬戶管領。以沙全代萬戶寧玉戍浙西吳江。用阿合馬黨潘傑、馮圭為杭、鄂二行省參政,宣德為杭州宣慰,余分佈中外者眾。以鈔虛,團回易庫,民間昏鈔不可行。罷白酵課。立野而、木植、磁器、桑棗、煤炭、匹段、青果、油坊諸牙行。調出縣官鈔八十六萬餘錠。」丞相安童言:「世榮昔奏,能不取於民,歲辦鈔三百萬錠,令鈔復貴,諸物悉賤,民得休息,數月即有成效。今之四閱月,所行不符所言,錢谷出者多於所入,引用?人,紊亂選法。」   阿拉帖木兒、天祥等質世榮於帝前,世榮悉款伏。遣忽都答兒傳旨中書省,丞相安童與諸老臣議,世榮所行,當罷者罷之,更者更之,所用人實無罪者,朕自裁處。下世榮於獄。十一月乙未,帝問忽剌出曰:「汝於盧世榮有何言?」對曰:「近漢人新居中書者,言世榮款伏,獄已竟矣,猶日豢之,徒費稟食。」詔誅世榮,刲其肉以食禽獺。   桑哥,畏兀兒人,膽馬國師弟子也。能通諸國語,嘗為西悉譯史。性狡黠,好言財利事。至元中,擢為總制院使。中書省嘗令李留判市油。桑哥請以官鐵往市,司徒和禮霍孫謂非汝所宜為,桑哥不報,至相毆,且曰:「與其使它人侵盜,曷若與公家營利乎?」乃以油萬斤與之。桑哥後以所營息錢進,和禮霍孫曰:「我初計不及此。」一日,桑哥在帝前論和雇和買事,因語及之,帝大悅,始有大任之意。嘗令桑哥具省臣姓名以進,省中建置及人才進退。桑哥鹹得與聞。時桑哥與江南釋教總統揚璉真伽相表裹,請發宋諸陵,桑哥矯詔可其奏。   二十四年閏二月,復置尚書省,遂以桑哥與帖木兒為平章政事。詔天下,改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六部為尚書六部。三月,更定鈔法,頒行至元寶鈔於天下,中統鈔通行如故。桑哥嘗奉命檢覆中書省事,凡校出虧欠鈔四千七百七十錠、昏鈔一千三百四十五錠,平章麥術丁即自伏,參政楊居寬謂實掌銓選,錢谷非所專任。桑哥令左右擊其面,因問曰:「既黃銓事,果無黜陟失當者乎?」尋亦引服。帝令丞相安童與桑哥共訊,且諭:「毋令麥術丁等後得以脅問誣伏為辭,此輩固狡獪人也。」   數日,桑哥又奏:「鞫中書參政郭佑,多所逋負,屍位不言。臣謂中書之務,隳惰如此,汝力不能及,何不告之蒙古大臣,故毆辱之,今已款服。」帝益怒,命窮詰之。佑與居寬皆坐棄市。刑部尚書不忽木爭之不得。台吏王良弼與江寧縣尹吳德議尚書省政事,又言:「尚書鉤校中書,不遺餘力,他日我曹得發尚書奸利,其誅籍無難。」桑哥聞之曰:「若輩誹謗政事,不誅無以懲後。」遂並捕殺之。又有斡羅思者,以忤桑哥,被讒籍其家,惟金、玉帶各一,黃金五十兩,皆上所賜,乃以公用孽畜加之罪。帝曰:「此口腹之事也。」釋不問。   桑哥嘗奏以沙不丁遙授江淮行省左丞,烏馬兒參政,領泉府、市舶事,發鈔千錠給行泉府司,歲輸珍異物為息。又以拜降為福建行省平章。既得旨,乃言於帝曰:「臣前言,凡任省臣與行省官,並與丞相安童議。今奏用沙不丁、烏馬兒等,適丞相還大都,未與議,臣恐有以前奏為言者。」帝曰:「安童不在,朕若主也,朕已允行,何言之有?」   時江南行台與行省,並無文移,事無鉅細,必咨內台呈省聞奏。桑哥以其往復稽留誤事,宜如內台例,分呈行省。又言:「按察司文案,宜從各路民官檢覆,遞相糾舉。自太祖時有旨,凡臨官事者互相覺察,此故事也。」從之。   十月乙酉,詔問翰林諸臣:「以丞相領尚書省,漢、唐有此制否?」鹹對曰:「有之。」詡日,左丞葉李以翰林諸臣言:「桑哥秉政久,宜進位丞相,以協人望。」帝大悅,遂以為尚書右丞相,兼總制院使司事,進階金紫光祿大夫。於是桑哥奏以平章帖木兒代其位,右丞阿爾渾撒裡遷平章政事,葉李遷右丞,參政馬紹遷左丞。   十一月,桑哥言:「臣前以諸道宣慰司及路府州縣官吏,稽緩誤事,奉旨遣人笞責之。今真定宣慰使速哥、南京宣慰使答失蠻,皆勳舊之子,宜取聖裁。」敕罷其任。明年正月,以甘肅行尚書省參政鐵木哥不任事,奏乞牙帶代之。未幾,又以江西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呼忽都鐵木兒不職,奏罷之。兵部尚書忽都答兒不勤於政,桑哥毆罷之而後奏,帝曰:「若輩不罷,汝事何由得行。」   自立尚書省,倉庫諸司,無不鉤考,先摘委六部官,復以為不專,乃置征理司,以治財谷之當追者。時桑哥以理算為事,毫分縷析,人倉庫者,無不破產。及當更代,人皆棄家避之。十月,桑哥奏:「湖廣行省錢谷,已責平章要束木。外省欺盜必多,乞以參政忻都、戶部尚書王巨濟等十二人,理算江西、福建、四川、甘肅、安西五省,每省各二人,特給印章與之。省部官既去,事不可廢,擬選人為代,聽食原俸。理算之間,宜給兵以衛之。」帝皆從之。   是時天下騷然,江淮尤甚,諛佞之徒諷大興民史吉等為桑哥立石頌德,帝聞之曰:「民欲立則立之,仍以告桑哥,使其喜也。」於是翰林官制文,題曰《王公輔政之碑》。時桑哥婦弟八吉為燕南道宣慰使,聞其事,亦諷屬縣為已立石頌德,使儒學教授張延撰文。延正色卻之,即日謝病歸,士論稱之。桑哥又以總制院所統西番諸宣慰司,軍民財谷,事體甚重,宜有以崇異之,奏改為宣政院,秩從一品,用三台印。帝問所用何人,對曰:「臣與脫因。」於是命桑哥以開府儀三司、尚書右丞相,兼宣政使,領功德使司事,脫因同為使。帝嘗召桑哥謂曰:「朕以葉李言,更至元鈔,所用者法,所貴者信,汝以為楮視之,其本不可失,汝宜識之。」   二十六年,桑哥請鉤考甘肅行尚書省及益都淄萊淘金總管府,僉省趙仁榮、總管明裡等,皆以罪罷,帝幸上都,桑哥言:「去歲陛下幸上都,臣日視內帑諸庫,今歲欲乘小輿以行,人必竊議。」帝曰:「聽人議之,汝乘之可也。」桑哥又奏:「近委省臣檢責左右司文簿,凡經監察御史稽照者,遺逸尚多。自今當令監察御史即省部稽照,書姓名於卷末,苟有遺兔,易于歸罪。仍命侍御史檢視之,失則連坐。」帝從之,乃笞監察御史四人。是後,監察御史赴省部,掾令史與之抗禮,但遣小吏持文簿置案而去,監察御史遍閱之,而台綱廢矣。   桑哥又言:「國家經費既廣,歲入恆不償所出,往歲計之,不足者余百萬錠。自尚書省鉤考天下財谷,賴陛下福,以所征補之,未嘗斂及百姓。臣恐自今難用此法矣。何則?倉庫可征者少,而盜者亦鮮,臣憂之。臣愚以為鹽課每引今直中統鈔三十貫,宜增為一錠;茶每引今直五貫,宜增為十貫;灑醋稅課,江南宜增額十萬錠,內地五萬錠。協濟戶十八萬,自入籍至今十三年,止輸半賦,聞其力已完,增為全賦。如此,則國用可支,臣等免於罪矣。」帝曰:「如所議行之。」   桑哥既專政,凡銓調內外官,皆由於已,而宣敕尚由中書,桑哥以為言,帝乃命宣敕並付尚書省。由是以刑賞為市,奸諛之徒奔走其門。入貴價以賈所欲,當刑者脫,求官者得,綱紀大壞,人心駭愕。   二十八年春,帝畋於柳林,利用監徹裡、浙西按察使千盧等劾奏桑哥專權黷貨。時不忽木出使,帝遣人趣召之至,覲於行殿。帝以問,不忽木對曰:「桑哥壅蔽聰明,紊亂政事,有言者即誣以他罪而殺之。今百姓失業,盜賊逢起,召亂在旦夕,非亟誅之,恐為陛下憂。」留守賀伯顏,亦為帝陳其奸惡,久之,言者益眾,帝始決意誅之。   三月,帝諭大夫月兒魯曰:「屢聞桑哥沮抑台綱,杜言者之口;又嘗捶撻御史,其所罪者何事,當與辨之。」桑哥等持御史李渠等已刷文捲至,令待御史杜思敬等勘驗辯論,往複數四,桑哥等辭屈。明日,帝駐跗土口,復召御史台暨中書、尚書兩省官辯論。尚書省執卷奏曰:「前浙西按察使只必,因監閱燒鈔受贓至千錠,嘗檄台征之,三年不報。」思敬曰:「文之次第,盡在卷中,尚書省拆卷持對,其弊可見。」徹裡抱捲至前奏曰:「用朱印以封紙縫者,防欺弊也。若輩為宰相,乃拆卷破印與人辨,是教吏為奸。」帝是之。責御史台曰:「桑哥為惡,始終四年,其奸贓暴著非一,汝台臣安得不知。」中丞趙國輔對曰:「知之。」帝曰:「知而不劾,何罪?」思敬等對曰:「奪官追俸,惟上所裁。」數日不決。大夫月兒魯奏:「台臣久任者當斥罷,新者存之。」乃於桑哥於獄,僕其輔政碑。七月,伏誅。   監察御史言:「沙不丁、納速剌丁滅裡、烏馬兒、王巨濟、楊璉真伽、沙的、教化的,皆桑哥黨,今或系獄,或釋之,臣所未諭。」帝曰:「納速剌丁滅時在獄,沙丁朕姑釋之耳。」   明年二月,玉昔帖木兒等言:「納速剌丁滅裡、忻都、王巨濟黨比桑哥,恣為不法,楮幣、銓選、鹽課、酒稅,無不更張變亂之。銜命江南理算者,皆嚴急輸期,民至嫁妻賣女,禍及親鄰。維揚、錢塘受害最慘,無故而殞其生者五百餘人。其始,士民猶疑事出朝廷。近者徹裡按問,悉皆首實請死。乃知天子仁愛元元,而使之至此者,實桑哥及其凶黨之為也,莫不願食其肉。臣等議,此三人者既伏其辜,宜令省台從公論罪,以謝天下。」三人遂棄市。貸楊璉真伽死,其妻與沙不丁、烏馬兒之妻,並沒入官,送詣京師。烏馬兒尋亦論死,唯沙不丁獲免。   平章政事要束木者,桑哥之妻黨,鉤考荊湖錢谷,省臣擬授湖廣平章政事。帝曰:「要束木小人,事朕方五年,授一理算官足矣。覽中書所奏,令人恥之。」及至湖廣,即籍阿里海涯家貲以獻。正月朔,百官會,行省朝服以俟,要束木召至其家受賀華,方詣省望闕賀如常儀。又陰召卜者,有不軌之言。中書省列其罪以聞,帝命械至湖廣行省,戮之,籍其家,得黃金四千兩。   史臣曰:「司馬遷以利為害之源,然懋遷有無,肇於有虞,管仲、范蠡用貨殖伯齊、越二國,無他,利天下則為利,反是則為害也。世祖才阿合馬,擢為宰相。阿合馬死,盧世榮繼之。世榮死,桑哥繼之。三凶傳逆,病國厲民,廁酷吏以重位,陷正人以刑綱,視漢、唐聚斂之臣,其毒尤甚焉。嗚乎!蒙古有中原五六十年,政無紀綱,遺黎殆盡。世祖踐阼,思大有為於三下,黔首喁喁,正延頸歸命之時,乃用貪狠匹夫,鑽膏剔髓,以剿民命,迨窮奸稔惡,始嬰顯戮,而蒼生之禍已烈矣。司馬遷之言,豈不信歟!」 卷二百二十四·列傳第一百二十   鐵木迭兒 鐵失 伯顏 哈麻 雪雪   鐵木迭兒,蒙古人,普祖唆海,贈太尉,謚武烈。祖不憐吉歹,憲宗時為大將,七年伐宋,自鄧州略地至江漢,贈太尉,謚忠武。不憐吉歹二子:忽魯不花,中統初為中書左丞相,兼中書省都斷事官,贈太師,謚忠獻;木兒火赤,贈太師,謚忠貞。三世並追封歸德王。   鐵木迭兒,木兒火赤之子也。大德間,為同知宣徽院事,兼通政院使。武宗即位,遷宣徽使,有寵於皇太后。至大元年,出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拜雲南行省左丞相,以擅赴闕,為尚書省所劾。詔詰問,尋以皇太后旨貸之。   武宗崩,仁宗在東宮,誅丞相脫虎脫等,用完澤及李孟為中書平章政事,更張庶務,而皇太后已有旨,召鐵木迭兒為中書右丞相,帝不得已相之。及幸上都,命鐵木迭兒留守大都。完澤等奏:「故事,丞相留京師者,出入得張蓋。今右丞相鐵木迭兒,請得張蓋如故事。」許之。   皇慶元年三月,鐵木迭兒奏:「臣誤蒙聖恩,擢任中書,年衰且病,雖未能深達政體,事有創行,敢不自勉,繼今朝夕視事,左右司六部官有不盡心者,當論決,再不悛者,黜勿敘,其有托故僥倖他職者,亦不敘。」帝韙其言。二年,以病罷。延祐改元,丞相合散奏:「臣非世勳之胄,不可居右相。」舉鐵木迭兒自代。帝令白皇太后,授以中書省印,拜開府儀同三司、監修國史錄軍國重事。居數月,復拜中書右丞相,合散為左丞相。鐵木迭兒奏請:「內侍毋隔越妄奏,中書政務,諸司毋輒干預。富民往諸番商販,率獲厚利,商者益眾,中國物輕,番貨反重。請以江浙右丞曹立領其事,發舟十綱,給牒以往,歸則徵稅如制;私往者,沒其貨。又以經用不給,請預買山東、河間運使來歲鹽引及各治鐵貨,以足今歲之用。並核江南田,令田主自實頃畝狀入官,諸王、駙馬、學校、寺觀亦如之;仍禁私匿民田,貴戚勢家毋得沮撓。」仁宗皆從之。尋遣使者分行各省,括田增稅,苛急煩擾,江西蔡五九作亂,始罷其事。   二年七月,詔諭中外,命右丞相鐵木迭兒總宣政院事。十月,進太師。十一月,大宗正府奏:「累朝舊制,凡議重刑,必決於蒙古大臣,今宜聽於太師右丞相。」從之。   鐵木迭兒既再為首相,怙勢貪虐。平章政事蕭拜住稍牽制之。而楊朵兒只自侍御史拜中丞,慨然以糾正其罪為己任。上都富人張弼殺人系獄,鐵木迭兒使家奴脅留守賀伯顏出之,伯顏不從。朵兒只廉得鐵木迭兒所受張弼賂有顯征,乃與拜住及伯顏奏之:「內外監察御史凡四十餘人,共劾鐵木迭兒桀黠奸貪,陰賊險狠,蒙上罔下,蠹政害民,佈置爪牙,威?朝野,凡可以誣陷善人、要功利已者,靡所不至。取晉王田千餘畝、興教寺後壖園地三千畝、衛兵牧地二千餘畝。竊食效廟供祀馬。受諸王哈剌班第使人鈔十四萬貫,寶珠、玉帶、氍壖、幣帛又計鈔十餘萬貫。受杭州永興寺僧章自福賂金一百一十兩。取殺人囚張弼鈔五萬貫。既已位極人臣,又領宣政院事。諸子無功於國,盡居貴顯。縱家奴凌虐官府,為害百端。以致陰陽不和,山移地震,災異數見,百姓流亡,己乃恬然略無省悔。私家之富,在阿合馬、桑哥之上。四海疾怨,鹹願車裂斬首,以快其心,如蒙早加顯戮,庶使後之為臣者知所警戒。」奏既上,仁宗震怒,詔口逮問,鐵木迭兒匿皇太后近侍家,有司不敢捕。仁宗不樂者數月,又恐出皇太后意,不忍重咈之,乃罷其相位,余悉不問。鐵木迭兒家居未逾年,又起為太子太保,中外聞之驚駭。御史中丞趙世延率諸御史論其不法數十事,內外御史論其不可輔道東宮者又四十餘人。然以皇太后故,終不能治其罪。   七年正月,仁宗崩。越四日,鐵木迭兒以皇太后旨,復拜右丞相。又逾月,鐵木迭兒宣皇太后旨,召蕭拜住與楊朵兒只至徽政院,與徽政院使失列門等雜問之,責以前違皇太后旨,令伏罪。即入奏,執二人棄市。是日,白晝晦冥,都人忷懼。三月,英宗即位,中書省啟:「祖宗以來,皇帝登極,中書率百官稱賀,班首惟上所命。」英宗曰:「其以鐵木迭兒為之。」是月,加鐵木迭兒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詔中外毋沮議鐵木迭兒。五月,英宗在上都,鐵木迭兒嫉留守賀伯顏不附已,誣其以便服迎詔為不敬,下五府雜治,竟殺之。都民為之流涕。   趙世延時為四川行省平章政事,鐵木迭兒啟英宗,遣使逮捕之。世延未至,鐵木迭兒使諷世延,啖以美官,令告引同時異己者,世延不肯從。至是,坐以違詔不敬,令法司窮治,請置極刑。英宗曰:「彼罪在赦前,宜釋免。」鐵木迭兒對曰:「昔世延與省台諸人謀害老臣,請究其姓名。」英宗曰:「事皆在赦前矣,又焉用問。」數日,復奏世延當處死罪,又不允。   久之,帝覺其所譖毀者,皆先朝舊人,滋不悅,乃任拜住為左丞相,委以腹心。鐵木迭兒漸見疏外,因稱疾不出。至治二年,拜住奉命至范陽立《安童碑》,鐵木迭兒將蒞省事,入朝,至宮門,帝遣內侍賜之酒曰:「卿年老,宜自愛,待新年入朝未晚。」遂怏怏而返,是年八月卒,命給鈔市葬地。   十二月,其子宣政院使八里吉思坐受劉夔冒獻田畝,伏誅,仍籍其家。三年五月,監察御史蓋繼元、宋翼言:「鐵木迭奸險貪污,請毀所立碑。」從之。仍追奪官爵及封爵制書。六月,毀鐵木迭兒祖父碑,追收元降敕書,告諭中外。七月,籍鐵木迭兒家貲。   泰定帝即位,御史言:「鐵木迭兒專政,誣殺楊朵兒只等,罷免王顏、高昉、張志弼,請加昭雪。」詔有者召還錄用,死者贈官有差。監察御史脫脫、趙成慶復言:「鐵木迭兒在先朝,包藏禍心,離間親藩,誅戮大臣,使先帝孤立,卒罹大禍。其子瑣南,親與逆謀,久逭天憲,乞正其罪,以快元元之心。」詔誅之。監察御史許有壬又言:「鐵木迭兒死有餘辜,請剖棺戮屍,以謝天下。」帝不允。三年,禮部員外郎元永貞言:「鐵失弒逆,皆由鐵木迭兒始禍,宜明正其罪,宣付史館,以為人臣之戒。」從之。   鐵木迭兒五子:班丹,知樞密院事,坐贓杖免;鎖南治書侍御史,坐逆黨誅;八里吉思,坐劉夔事誅;鎖住,將作院使,明宗敕流於南荒。天歷二年,丞相燕帖木兒言:「鎖住有勞於國,請召還。」從之。至順元年,鎖住與弟觀音奴、姊婿太醫使野裡牙怨望,祭北斗咀咒,事覺,俱坐誅。   鐵失,鐵木迭兒義子也。其妹為英宗第二皇后。初以翰林學士承旨、宣徽院使為太醫院使。未逾月,特命領中都威衛指揮使。   至治元年,賜珍珠燕服。三月,特授光祿大夫、御史大夫,仍金虎符、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依前太醫院使。帝嘗御盝頂殿,謂鐵失曰:「宣徽雖隸太皇太后,朕視之與諸司同。凡簿書,宜悉令御史檢核。」既而,又命領左右阿速衛。冬十月,帝親祀太廟,以中書左丞相拜住為亞獻官,鐵失為終獻官。   明白冬十月,江南行台御史大夫脫脫以疾上請,未得旨,輒去,鐵失劾之,杖六十七,謫雲南。治書侍御史鎖南,鐵木迭兒之子也,改翰林侍講學士,鐵失奏復其職,帝不允。十二月,以鐵失兼領廣惠司事。英宗嘗謂台臣曰:「朕深居九重,臣上奸貪,民生疾苦,豈能周知,故用卿等為耳目。爨者,鐵木迭兒貪蠹無厭,汝等拱默不言。其人雖死,宜籍其家以懲後也。」   又明年三月,申命鐵失振舉台綱,詔諭中外。既而,御史台請開言路,帝曰:「言路何嘗不開,但卿等選人未當爾。監察御史嘗舉八里吉思可大受,未幾以貪墨敗;若此者,言路選人當乎?否乎?」時鐵木迭兒既死,罪惡日彰,帝委任拜住為右丞相,以進賢退不肖為急務,鐵失不自安,遂潛蓄異圖。   秋八月癸亥,帝自上都還,駐驊南坡。是夕,鐵失與知樞密院事也先帖木兒、大司農失禿兒、前中書平章政事赤斤帖木兒、前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完澤、前治書侍御史鎖南、鐵失之弟宣徽使鎖南、典瑞院使脫火赤、樞密院副使阿散、僉書樞密院事章台、衛士禿滿及諸王按梯不花、孛羅、月魯帖木兒、曲律不花、兀魯思不花等,以鐵失所領阿速衛兵為外應,殺右丞相拜住。鐵失直犯禁幄,弒英宗於臥內,使赤斤帖木兒、帖木兒不花馳赴大都,召集百官,收其符印。時樞密院掾史王貞言於副使完顏乃丹曰:「大行晏駕,丞相、中書、樞密無至者,赤斤帖木兒累朝退黜之人,帖木兒不花亦為散官,誰使之來?兵權所在,豈可以印授之!」乃丹歎息曰:「此御史大夫鐵失所為也。」貞遍告樞府大臣,請急執赤斤帖木兒等,與中書省同訊之。聞者皆不敢發。   九月,泰定帝即位,鐵失及其黨始伏誅。監察御史許有壬上言:「鐵失身領台端,妹為君配,先帝待之情逾骨肉,縱不思報效,忍為寇仇!自古宮闈之變,未有若是之慘者。宜戮其全家,瀦其居室。鐵失之妹,系是禍根,勿令污染宮圍,即時逐出,從朝廷議擬區處。」奏上,事寢不報。   史臣曰:「南坡之禍,鐵木迭兒為之也。英宗知鐵木迭兒之奸,而置其義子於左右,其反噬宜矣。自古母后淫恣,暱於權臣,未有不釀弒君之禍者。魏馮太后、元興聖太后是已。仁宗考終,幸不為魏之獻文。然鐵木迭兒之逆黨,卒殺英宗。嗚呼!何其酷也。   伯顏,蔑兒吉氏。年十五,奉成宗命,侍武宗於潛邸。   大德三年,從武宗北征海都。五年,從拒海都於迭怯裡古之地,又戰於哈剌答之地,皆有功。   十一年,武宗入繼大統,伯顏扈從至上都,賜號拔都兒。帝即位,授吏部尚書,改尚服院使,又拜御史中丞。至大二年,拜尚書平章政事,賜交龍虎符,領右衛阿速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三年,加特進。延祐三年,改周王常侍。四年,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五年,遷御史大夫。六年,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七年,又拜陝西行台御史大夫。至治二年,復遷南台。泰定二年,遷江西行省平章政事。三年,改河南行省。   致和元年,泰定帝崩。八月,燕鐵木兒起兵於大都,遣明裡董阿至江陵,迎文宗,道過河南,密告伯顏,伯顏歎曰:「此吾君之子,吾夙荷武宗厚恩,曷敢觀望。」即集省官明告以故。於是會計乘輿供御及賞犒之用,靡不備至。即遣蒙哥不花馳告文宗,又使羅裡報燕鐵木兒曰:「公為其內,河南事我當自效。」伯顏別募兵五千人,迎車駕於江陵,自勒所部兵以俟,參知政事脫別台曰:「今蒙古兵與宿衛之士,皆在上都,而令探馬赤軍守諸隘,吾恐此事不易成也。」伯顏不聽,是夜,脫別台欲殺伯顏,伯顏覺,拔劍殺之,奪其軍,收馬一千二百匹。文宗拜伯顏河南行省左丞相。車駕至,伯顏擐甲冑,與百官導入,即俯伏稱萬歲勸進。帝脫御鎧、寶刀及海青白鶻、文豹以賜之。明日,扈駕北行。   九月,文宗即位,加銀青光祿大夫,仍領宿衛。尋加太尉,賜黃金二百五十兩、白金一千兩,楮幣二十五萬緡,進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御史大夫、中政院使。天歷二年,拜太保,加儲慶使,賜虎符,特授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明宗即位,文宗為皇太子,拜太子詹事。八月,拜中書左丞相。   明宗崩,文宗嗣立,加儲政院使。至順元年,拜知樞密院事。帝以伯顏功大,尚世祖女孫卜顏的斤公主,又賜黃金雙龍符,文曰:「廣忠宣義正節振武佐運動臣。」又命宴飲視宗王禮。二年八月,進封浚儀王,加侍正府侍正,又加昭功宣毅萬戶、忠翊侍衛都指揮使。三年,拜太傅,加徽政院使。八月,文宗崩。伯顏與燕鐵木兒,奉皇太后之命,立寧宗。十一月,寧宗又崩。   四年六月,惠宗即位,拜中書右丞相。元統二年,進太師、奎章閣大學士。十二月,進封秦王。至元元年六月,燕帖木兒子唐其勢忿伯顏位己上,與其弟塔海殺伯顏,為伯顏所殺,遂執皇后廢之。七月,鴆弒皇后於開平民舍。帝為詔諭天下,賜伯顏答剌罕之號,太皇太后賜第時雍坊。三年,奏殺張、王、劉、李、趙五姓漢人,帝不從。四年,奏請解政務,三宮交勉慰留。詔立伯顏生祠於涿州。五年,詔為大丞相,加號元德上輔,賜七寶龍虎金符。   伯顏自殺唐其勢之後,專權自恣,漸有奸謀,密與太皇太后議,廢帝立燕帖古思,帝知之,初,伯顏養兄子脫脫為子,宿衛內廷,伺帝起居。脫脫見伯顏凶暴日甚,私憂之,乘間自陳忘家徇國之意,帝猶不之信。遣阿魯、世傑班,日以忠義之言與之往復,知脫脫意無他,帝始與脫脫密謀討之。是年,車駕至自上都,伯顏構殺郯王徹徹篤,奏賜死,帝未允,輒傳旨行刑,又殺其近屬百餘人。復奏貶宣讓王帖木兒不花、威順王寬徹不花,帝益忿。   六年二月,伯顏自率衛兵,請帝畋獵。脫脫告帝托疾不往。伯顏挾太子燕帖古思出次柳林。脫脫與世傑班等合謀,白於帝,請罷其政事。戊戌,脫脫悉收門鑰,領衛兵,阿魯、世傑班侍帝側。是夜,帝御文德殿,遣太子怯恭丹月可察兒率三十騎抵太子營,與太子入城。夜半,命只兒瓦台奉詔往柳林,出伯顏為河南行省左丞相。詔曰:   朕踐位以來,命伯顏為太師、秦王、中書大丞相,而伯顏不能安分,專權自恣,欺朕年幼,輕視太皇太后及朕弟燕帖古思,變亂祖宗成憲,賊在天下,加以極刑,允合輿論。朕念先朝之故,尚存憫恤。今出為河南行省左丞相,所有元領諸衛親軍並怯薛丹人等,詔到時,即許散還。   明日,伯顏遣人來城下問故。脫脫倨城門上,宣言:「有旨黜丞相一人,諸從官無罪,可各還本衛。」。伯顏奏乞陛辭,不許,遂行。過真定,父老奉觴酒以進,伯顏曰:「爾曹見子殺父事耶?」父老曰:「不曾見子殺父,惟見臣弒君耳。」伯顏俯首有慚色。三月辛未,詔徙南恩州陽春縣安置,至龍興路驛捨,飲樂死。   哈麻,字士廉,康裡人。母為寧宗乳母。哈麻與其弟雪雪,早備宿衛,惠宗深寵之。哈麻有口辯,尤為帝所親幸,累遷殿中侍御史。雪雪官集賢學士。帝與哈麻以雙陸為戲,一日,哈麻服新衣侍側,帝方啜茶,即逆茶於其衣上。哈麻曰:「天子固當如是耶!」帝一笑而已。   哈麻聲勢日盛,自藩王戚里,皆賂遺之。尋以罪,貶南安,復召為禮部尚書,俄遷同知樞密院事。初,脫脫為承相,弟也先帖木兒為御史大夫,哈麻日趨其門。會脫脫罷相,而別怯兒不花為丞相,與脫脫有舊怨,欲中傷之,哈麻每於帝前力加營護。   未幾,別怯兒不花罷,太平為左丞相,韓嘉納為御史大夫,謀黜哈麻,諷監察特御史斡勒海壽劾其受宣讓王等駝馬諸物,又設帳房於御幄後,無君臣之分,恃提調寧徽寺,出入脫忽思皇后宮闈,犯分之罪尤大。脫忽思皇后,帝之庶母也。海壽,字允常,澠池人,拜監察御史,慨然曰:「張綱坦輪,先問豺狼之當道者,知所重也。台諫許風聞言事,況目擊乎!」遂疏哈麻罪,對仗彈之。哈麻知其事,先於帝前辯析,謂皆為太平、韓嘉納所摭拾。及奏入,帝大怒,斥弗納。明日章再上。帝不得已,僅奪哈麻、雪雪官,謫居草地,而斡勤海壽出為陝西廉訪副使,太平罷為翰林學士承旨,韓嘉納罷為宣政使,尋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頃之,脫脫忽裡皇后泣訴於帝,謂御史所劾哈麻事為侵已,帝益怒,乃詔奪海壽官,禁錮終身。」已而脫脫復為丞相,也先帖木兒復為御史大夫,謫太平居陝西,加韓嘉納以贓罪,杖流尼嚕罕以死。   召哈麻為中書添設右丞。明年正月,除右丞。時脫脫方信任汝中柏,由郎中為中書參議,自平章政事以下,見其議事,皆讓之。獨哈麻與之爭辯,中柏因譖哈麻於脫脫。八月,罷哈麻為宣政院使,位居第三。哈麻由是深銜脫脫。初,哈麻嘗西天僧運氣術媚帝,帝習之,號演揲兒法。演揲兒,譯言大喜樂也。哈麻之妹嫁集賢學士禿魯帖木兒,有寵於帝,與老的沙等十人俱號倚納。禿魯帖木兒性奸狡,帝尤愛之,薦西番僧伽憐真於帝。僧善秘密法,謂帝曰:「陛下雖尊居萬乘,富有四海,不過保有世而已。人生幾何,當受此秘密大喜樂禪定。」其法亦名雙修法。曰演揲兒,曰秘密,皆房中術也。帝日從事其法,廣選采女為十六天魔舞,甚至男女裸居,丑聲流播,雖市井之人亦惡聞之。皇太子年日長,尤深疾禿魯帖木兒等所為,欲去之未能也。   十四年秋,脫脫出師討高郵,哈麻乘間復入中書平章政事。汝中柏累言哈麻必為後患,宜黜之。也先帖木兒不從。哈麻恐終不自保,訴於皇后奇氏曰:「皇太子既立,而岫寶及郊廟之禮不行者,脫脫兄弟之意,留以待中宮生子也。」皇后頗信之。會也先帖木兒移疾家居,監察御史袁賽因不花等即承望哈麻風指,劾也先帖木兒罪惡,章三上,帝始允之。詔收御史台印,令也先帖木兒出都門待罪,以知樞密院事汪家奴為御史大夫。尋詔數脫脫老師費財之罪,即軍中奪其兵柄,安置淮安。即以雪雪知樞密院事,代領其軍。   至正十五年四月,雪雪由知樞密院事拜御史大夫。五月,哈麻遂拜中書左丞相,國家大柄,盡歸其兄弟二人。是年十二月,哈麻矯詔鴆殺脫脫於阿輕乞之地。   十六年,哈麻兄弟密謀奉皇太子踐位,廢帝為太上皇。私語其父禿魯曰:「我兄弟位居宰輔,宜自惜聲名,今禿魯帖木兒專媚上以淫褻,為天下士大夫譏笑,我將除之。且上久不親機務,四方盜日起,皇太子年長,聰明過人,不若立為以帝,而奉上為太上皇。」其妹素詭譎,聞之,歸告其夫。禿魯帖木兒恐皇太子為帝,則已必誅死,即奏其事於帝,然不敢斥言淫褻事,第曰:「哈麻謂陛下年老。」帝大驚曰:「朕頭未白,齒未落,遽謂我老耶!」遂與禿魯帖木兒謀去哈麻、雪雪,計已定,禿魯帖木兒走匿尼庵中。明日,遣使諭哈麻、雪雪毋入朝。御史大夫搠思監,因劾奏哈麻兄弟罪惡,帝曰:「彼兄弟雖有罪,然侍朕日久,且與朕弟同乳,可姑緩其罰,令出征自效。」已而中書右丞相定住、平章政事桑哥失裡,復執奏不已,乃詔哈麻於惠州安置,雪雪於肇州安置。比行,俱杖死。 卷二百二十五·列傳第一百二十一   韓林兒 張士誠   韓林兒,永年人。其先本欒城人,世以白蓮社燒香惑眾。父山童,嘗為童子師,人稱為韓學究。至正初,山童倡言天下將大亂,彌勒佛出世。愚民私相附從。穎州人劉福通與其黨杜遵道、羅文素、盛文郁、王顯忠、韓咬住等,謂山童為宋徽宗八世孫,當為中國主。時河決而南,丞相脫脫從賈魯議挽之北流,興大役。福通乃預埋一石人,鐫其背曰:「休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開河者掘得之,轉相告語,人心益搖。   至正十一年,福通等殺黑牛白馬,誓眾謀作亂。事覺,縣吏捕之急,山童就獲伏誅。其妻楊氏攜林兒遁至武安。福通遂部署其眾以反。杜遵道者,本書生也,嘗上書請開武舉,以收智通之士,丞相馬札兒台覽而奇之,補為掾史,遵道不就。至是,為福通謀主。   五月,福通襲據朱皋,分兵陷羅山、真陽、確山,掠舞陽、葉縣。其眾裹紅巾於首,故號紅軍,又號香軍。樞密同知赫廝虎赤,率阿速兵六千,並諸路漢軍討之,不能克。   時歲大?,蕭縣人李二家儲芝麻一倉,發以賑饑,人呼為芝麻李,與鄰人趙君用謀入福通黨。君用曰:「城南彭二郎有膽勇,當先致之。」君用至其家,彭方礪斧,問之,曰:「將刈薪易粟,療饑耳!」君用曰:「汝健兒,何患不飽。從我謀,富貴可圖也。」彭哈其意,曰:「中有芝麻李乎?」曰:「有。」於是與其黨八人同盟為亂,襲徐州陷之。募兵至數萬人,攻陷宿、虹、豐沛等州縣,以應福通。   九月,福通擊敗官軍,殺萬戶朵兒、千戶高安童。進攻汝寧府,陷之,知府完哲等赴水死。又攻陷光、息二州。及官軍戰於毫州,殺指揮禿魯,所過焚城邑,殺長吏,眾至十餘萬。   十二月,布王三起兵陷鄧州、南陽,以應福通,號北鎖紅軍。   十二年,朝廷遣逯魯曾募兩淮鹽丁五千人,以攻徐州。又遣知樞密院事月闊察兒將兵會之。二月,與赫廝虎赤等進討。赫廝虎赤見紅軍陣大,揚鞭麾其眾曰:「阿卜!」阿卜者,華言走也。於是所部皆潰,賊勢益熾。朝廷又遣平章鞏卜下放,將侍衛漢軍及蒙古軍數萬討之。鞏卜班亦日夜縱酒,不以兵事為意,為福通所襲,大敗。軍中失大將所在,數日,閱死者屍,始知鞏卜班已死。官軍引卻三百餘里,屯項城。   是月,定遠郭子興等起兵破濠州,以應福通。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與衛王寬徹哥,將精兵三十萬討福通,攻上蔡,拔之,擒韓咬住。諸王神保復取虹、睢陽兩縣,福通懼,嚴兵拒守。   五月,也先帖木兒屯沙河,數旬不敢進。軍中夜驚,也先帖木兒先遁,左右控其馬留之。也先帖木兒引佩刀斫之曰:「我非性命耶!」遂逸去。諸軍皆潰散,軍資山積,悉為福通所有。也先帖木兒收散卒,抵汴。汴守將謂之曰:「汝為大將,見敵奔潰,吾將劾汝,此城不能入也。」乃屯於朱仙鎮。頃之,朝廷以平章蠻子代將,召也先帖木兒還,弗罪也。衛王寬徹哥軍於毫州,亦以酣醉為紅軍所虜。   八月,丞相脫脫自請將諸軍攻徐州,入其外城。賊以鐵翎箭射中脫脫馬首,脫脫不為動,麾軍力戰。城破,芝麻李死,趙君用、彭二郎遁入濠州,與郭子興、孫德崖等拒守。   十月,平章教化、元帥董搏霄攻安豐,敗賊眾於合肥。太尉阿吉剌、左丞太不花攻汝寧,福通退保毫州。   是歲,沈邱探馬赤察罕帖木兒起兵,攻羅山,克之。   十三年,知樞密院事老張攻克南陽、唐州。六月,諸王八禿與福通戰於毫州,敗歿。福通復陷害豐。十四年,福通又陷穎州。是月,朝廷置毛胡盧義兵萬戶府於南陽、鄧州,以御賊。十月,平章答失八都魯及太不花會兵攻安豐,不克。   十五年二月,福通等自碭山夾河迎林兒至,僭號稱皇帝,又號為小明王,都毫州,國號宋,以林兒自謂趙氏裔也。建元龍鳳。尊山童為太上皇,母楊氏為皇太后。撤鹿邑縣太清宮材,以造宮室。以杜遵道,盛文郁為丞相,福通、羅文素為平章,劉六為知樞密院事。劉六者,福通弟也。遵道粗有文武,既為丞相,林兒每事咨之,頗專恣自用,福通使勇士撾殺之,自為丞相,林兒不能問。七月,答失八都魯與福通戰於長葛,失利。答失八都魯退駐中牟,又為福通所襲,獲其輜重。劉哈剌不花伏兵要之,奪所獲而歸。八月,苗軍元帥吳天保死,其部眾據榮陽以叛,降於福通。冬,福通以三十萬眾直搗中牟,察罕帖木兒大敗之。事具《察罕帖木兒傳》。   十六年三月,明太祖取集慶路,林兒授為江南行省平章。九月,賊將李武、崔德等陷潼關及陝、虢二州,豫王阿忒納失裡敗之。察罕帖木兒轉戰而北,取虎牢戍之,賊不敢過,乃焚掠河北諸州。察罕帖木兒又敗之,餘眾柵河中洲,悉為完察罕帖木兒所殲。十二月,答失八都魯次高柴店,福通屢戰皆敗,官軍遂進圍毫州。福通出精騎五百,夜襲官軍,答失八都魯設備甚嚴,賊奔潰。答失八都魯遂克毫州,擒偽丞相王顯忠、羅文素及偽元帥張敏等,福通挾林兒走安豐。   十七年,李武、崔德據殽函以窺關陝,察罕帖木兒引兵赴之。李武等乃渡河,陷平陸,掠安邑。察罕帖木兒率鐵騎追之,賊回扼下陽津,為察罕帖木兒所逼,溺死無算,是時,察罕帖木兒駐陝西,河南北則答失八都魯、太不花、阿魯三人,共為犄角,以御福通。太不花軍於嵩、汝間,賊望風敗走。太不花按兵不進,賊勢復熾。   三月,福通將毛貴陷膠州,又陷萊州。四月,遂陷般陽、益都及濱、莒二州。六月,福通知官軍在河南,河北空虛,乃分兵三道:關先生、破頭潘、沙劉二、馮長舅、王士誠出晉冀,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趨關陝,毛貴略山東。福通自以重兵徇穎、許諸州。關先生者,名鐸,崇仁人,以策干福通,福通用為軍鋒。七月,義兵萬戶田豐叛降毛貴,攻陷濟寧,萬戶孟本周敗之,復其城。盛文郁陷歸德,知府林茂、萬戶時公權皆迎降,文郁遂陷曹州。九月,陷大名及衛輝路。未幾,太不花復取大名。是月,關先生陷澤州、陵州,又陷潞州。察罕帖木兒敗之。十月,白不信陷商州,直趨長安,分兵掠同、華諸州,亦為察罕帖木兒所敗,前後死者數萬人。白不信等以余兵入南山,察罕帖木兒使李思齊守鳳翔以備之。十二月,趙君用稱永義王,彭二郎之子早住稱魯淮王,同據淮安。   十八年正月,田豐陷東平路。二月,毛貴陷濟南,田豐復攻濟寧,陷之,遂據東昌。是時,白不信等復自興元陷秦隴,李喜喜陷鞏昌。白不信進圍鳳翔,察罕帖木兒來援,城兵亦開門接戰,大敗之,白不信遁。獨李喜喜據鞏昌不下,李思齊合兵圍之,喜喜突圍出,與白不信皆入蜀,號為青軍,後降於明玉珍。   毛貴既據濟南,立賓興院,選用山東舊吏,以姬宗周等分守各路。又於萊州立三百六十屯田,造大車百輛,以運糧。公私田賦,十取其二,民頗歸之。是月,貴陷清州。三月,貴由河間取直沽,陷薊州、郭州,至棗林。京師震恐,帝議北巡以避之,又有勸帝遷都陝西者,丞相太平以為不可,徵兵入援。知樞密院事劉哈喇不花大敗貴於柳林,貴退走濟南。   關先生等既入晉、冀,察罕帖木兒遣裨將關保追之。關先生趨潞州,太原大震。已而關保敗賊於黎城,關先生由吾兒峪遁去,遂入壺關,分兵為二:一出沁州,一出絳州。察罕帖木兒使虎林赤助關保御賊。   五月,福通陷汴梁,築宮於舊皇城之內,迎林兒居之,以福通為太保,毛貴、田豐為丞相,王士誠、楊誠、陳猱頭、繼續祖為平章,劉圭為知院,又進關先生、破頭潘等官爵。   是月,關先生攻連州,虎林赤、關保敗之。七月,關先生陷上黨,虎林赤、關保夜以死士劫其營,又敗之。   八月,義興萬戶王令以滕州降於毛貴,於是全齊之地盡陷。   九月,馮長舅等據松子嶺及杏城東山,虎林赤、關保破走之。關先生轉掠保定而西。陷大同路。十二月,進陷上都,焚宮闕。留七月,北攻遼陽,陷之。太平策賊據遼陽必不能久,乃用其子也先忽都為詹事,總大兵復遼陽,冀以為功,既而關先生、破頭潘無退志,也先忽都畏之,逗遛不前,師遂潰。   四月,趙君用與毛貴同在濟南,置酒伏壯士殺貴。君用走益都,繼續祖自遼陽入益都,執君用殺之。   五月,察罕帖木兒大舉攻汴梁。自李喜喜、白不信等入蜀,關先生、破頭潘入遼東,福通獨抗官軍,勢日弱。六月,察罕以大軍次虎牢,先遣游騎東略歸、毫、陳、蔡、戰船浮於河,水陸並進,首奪汴之外城。察罕帖木兒自將鐵騎屯杏花營,諸將環城而壘。福通嬰城固守。察罕帖木兒先遣苗軍過城下,賊傾城追之,遇伏,敗還。又令老弱立柵於外城,以為餌,賊出爭之,老弱棄柵走,賊逐於城西,察罕帖木兒縱騎蹂之,悉為所俘,福通乃不敢復出。八月,察罕帖木兒克汴梁,福通挾林兒出東門遁去,復入安豐。   十九年,田豐陷保定路,朝廷遣使諭之,為所殺。豐又陷孟州、趙州。   是年,關先生、沙劉二等為高麗人所襲殺,惟破頭潘率輕騎萬餘,從間道奔宣德,降於孛羅帖木兒。先是,關先生等由遼陽入高麗,高麗王奔耽羅,其臣納女請降,將校以下皆配以女子。關先生等狎之,不以為意。高麗人悉縶其馬林中,一夕,傳王命,惟高麗語者不殺,余悉坑之,賊黨獲免者十無一二焉。   二十年,明太祖議迎韓林兒至金陵,不果。時田豐號花馬王,王十誠號掃地王,共據山東。朝廷命察罕帖木兒討之。五月,李武、崔德降於李思齊。八月,察罕帖木兒造浮橋於鹽河以濟師,田豐降。察罕帖木兒取東平,以豐為前鋒,陳猱頭戰敗,走益都。是月,林兒封明太祖為吳國公。   二十一年,察罕帖木兒進圍益都。初,田豐之降也,遣使告察罕帖木兒曰:「總兵未必信我,我不敢上謁,俟我平沿海諸州,然後來見耳。「豐定登、萊、沂、密諸州方至,察罕帖木兒厚接之,後竟為豐所刺殺。未幾,擴廓帖木兒克益都,豐、士誠、猱頭皆伏誅。事具《察罕帖木兒傳》。   二十二年,張士誠遣其將呂珍攻安豐,林兒與福通乘風雨潰圍而出。明太祖自將救之,大敗珍兵,遷林兒於滁州之宗陽宮,柵而守之,日給稟餼數鬥。二十三年,林兒冊明太祖為吳王。二十五年,吳左丞廖永忠及朱鎮撫具舟楫迎林兒及福通,歸金陵,次瓜步,永忠沈之於水,以覆舟聞。林兒僭號十三年而亡。   張士誠,泰州白駒場人。以行稱,曰張九四,少有膂力,厚重寡言。與弟士義、士德,士信,並駕鹽綱船,業私販。   至正七年,集慶花山賊作亂,官軍不能制,募鹽徒捕滅之。御史宋文瓚上言:「江陰、通、泰,為江海門戶,鎮江、真州次之。花山盜起,官軍斂手。宜亟選智勇,以防後亂,不然東南財賦之地,恐非國家所有。」不報。   泰州人王克柔,家富,喜遊俠犯法,高郵知州李齊收之,其黨李甫、面張四謀劫克柔,齊乃移置克柔於揚州獄,招華甫為泰州判,張四為千戶,於是亂民益無所憚。   泰州富人多侮士誠,或負其鹽直,弓兵邱義尤窘辱之。士誠怒,與諸弟及壯士李伯升等十八人殺義,縱火焚富人室,因與華甫謀起事。尋殺華甫,驅鹽徒為兵,旗幟皆赤,至丁溪,土豪劉子仁拒之。士義中流矢死,子仁亦敗潰,遁入海。士誠兵勢始振,眾至萬餘人。   十三年,士誠攻泰州,李齊招諭之。士誠請降,且乞自效。行省參知政事趙璉命士誠治划船,趨淮泗。士誠疑憚不發,夜縱火登城,執璉擁至舟中,殺之,遂陷興化,立柵於德盛湖。時左丞契哲篤鎮高郵。士誠率眾數千噪而入,哲篤等皆遁去,士誠遂據高郵。朝廷復赦其罪,使至,不得入而還,給言士誠已降,但求名爵。行省遵照磨盛昭以萬戶告身授士誠,士誠閉置舟中,昭謂左右曰:「此吾死也。」官軍逼高郵,士誠使昭出戰,不從,士誠磔之。士誠誑言:「李知府來,乃降。」行省強齊往,至則下諸獄,齊不屈,士誠亦磔之。樞密院都事石普詣行省,陳破敵之策,且曰:「高郵負重湖地,沮洳不可用騎,願得步兵三萬取之。」行省與兵一萬,夜銜枚趨寶應,賊驚潰,連拔十餘寨。將至高郵,分兵三隊,普自將攻北門,士誠援軍望之不敢進。蒙古兵千餘騎突至,爭先入,遇賊而逃。普兵遂為所乘,墮水中,普力戰而歿,是年,朝廷仍遣平章咬住、廉訪使王也先帖木兒撫諭高郵。   十四年,行省以士誠始終旅拒,始議攻討。士誠遂自稱誠王,國號大周,建元天祐,改《授時歷》為《明時》。六月,士誠攻揚州,行省丞相達識帖木兒敗績,士誠陷天長諸縣。右丞阿魯恢以苗軍來援,士誠還高郵。九月,丞相脫脫總大軍南征,眾號百萬,旌旗亙千里,大敗士誠於高郵城下。又用董搏霄計,分兵破天長、六合,未幾拔高郵外城。士誠大懼,自分亡在旦夕。會朝廷罷脫脫兵權,諸軍盡散,士誠勢復振。   時江陰賊江宗三、朱英自相吞噬,宗三降,行省遣元帥孫觀討英,英求援於士誠,以妻子為質。士誠初疑,未許。英盛言江東富庶,以歆動之。乃遣士德率高郵之眾,擊橫柵,渡福山港。   十五年正月,攻常熟,陷之。達識帖木兒使參政脫因御士德,為亂兵所殺。平江路總管貢師泰城守,士德眾裁三四千人,直抵齊、婁二門,緣城而上,遂陷其城,據之。師泰縋城遁。昆山、嘉定、崇明、吳江相繼降。時吳中錢谷甲仗山積,皆為所有。毀承天寺,碎佛像,以為宮,號萬歲閣,射三矢於樑上。易平江路為隆平郡,立省院百司,凡甲第盡為其將士所奪。   三月,士誠自高郵至,服御皆擬乘輿。開弘宏館,設學士員。郡稱太守,州稱通守,同知稱府丞,知事稱從事,縣仍曰尹。以術士李行素為丞相,士德為平章,蔣輝為右丞,徐義、徐志堅典親軍,李伯升總軍事,王敬夫、蔡彥文、葉德新為參軍,三人尤貴幸用事。   常州黃氏,為士誠內應,不戰而下,改為昆陵郡。分兵陷湖州,改為吳郡。王與敬亦以松江降之,改為隆平郡,以鍛工周仁為隆平太守。仁習吏事,姿性深刻,士誠深倚之。又以潘元明為左丞,守吳興;史文炳為同知樞密,守松江。置鎮海萬戶府於太倉。   士誠頗好士,郭良弼、董綬等皆為之用。濱州楊乘以行省郎中免官,寓松江,良弼等言於士誠,招之,乘曰:「汝等既失其身,又欲浼我耶!」遂自殺,孫撝與士誠將張茂先謀反正,事洩,皆見殺。   七月,士德與王與敬攻杭州,陷之,左丞答納失裡戰死,達識帖木兒走蕭山。士德恣意搜括,杭人苦之。萬戶普賢奴與苗軍元帥楊完者來攻,杭人應之,皆挺身巷戰,士德眾大潰,十喪七八。收殘兵掠海鹽,又為乍浦鍾民所敗,乃引還。   八月,史文炳攻嘉興,苗軍大敗之,文炳僅以身免。士德以苗軍獷悍,乃募驍騎千餘擊之,斬首無算,完者憚之。   是歲,明太祖取集慶路,又取鎮江,與湖、常接壤,始開兵釁。   十六年,明太祖使徐達攻常州,士德來援,達設伏邀之,獲士德。士誠請歲輸糧二十萬石、金五百兩、銀三百斤以犒軍,且歸楊憲,以求士德。太祖數其開釁召兵之罪,索糧五十萬石。士誠不與,密使呂珍入常州,以助守禦。三月,外圍益急,珍拔城中之眾宵遁,達遂入常州。   士德潛為書告士誠,使歸命朝廷以求助,士誠然之。初,中丞蠻子海牙以採石之敗,為士誠所獲。至是,士誠使與周仁持書,降於達識帖木兒。楊完者請受其降,達識帖木兒謂,士誠反覆難信。完者固勸之,乃遣參議周伯琦受其降。士誠始要王爵,又請為三公,達識帖木兒皆不許。完者又以為言,達識帖木兒乃以便宜拜士誠太尉,士信樞密同知,然士誠自擅土地如故。   十七年,士誠舟師出海上,將襲鎮江,敗於m魚口。自是,數與徐達、耿炳文交兵。士誠獲廖永安,請以易士德,明太祖不許,其後士德不食而死。   十八年八月,朝廷使尚書伯顏帖木兒以龍衣御酒賜士誠,且征漕。士誠與方國珍互相猜忌,莫肯先發。伯顏帖木兒往來開諭,士誠乃運十萬石糧於京師,歲以為常。   二十年,士誠與明太祖兵戰於太湖,敗績,又遣李伯升攻長興,不克。初,行省左丞汪同自集慶至平江,見士誠反覆狙詐,潛與淮安守將史椿通於察罕帖木兒,以圖士誠。會察罕帖木兒被刺,復乞師於集慶,請為內應。事覺,士誠殺之。   二十三年二月,士誠遣呂珍攻韓林兒於安豐,明太祖自將救之,珍大敗而還。士誠忌楊完者,達識帖木兒亦惡之,佯使士誠出攻建德,完者營於杭州城外,不為備,猝攻之,完者與其弟伯歆皆自殺。事具《楊完者傳》。士誠遂據杭州。朝廷拜士信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自是,方面大權盡歸於張氏矣。九月,士誠自稱吳王,使達識帖木兒請命朝廷,不許。戶部侍郎博羅帖木兒來徵糧,士誠不應。參軍俞思齊諫曰:「昔為賊,不貢獻於朝廷猶可,今為人臣而不貢獻,可乎?」士誠大怒,思齊乃謝病歸。右丞答蘭帖木兒、郎中真保謅事士誠,數媒孽達識帖木兒之短。至是,使士信面數之,勒令以老病自免,士信自為丞相。御史大夫普化帖木兒及達識帖木兒皆自殺。   二十四年,士誠使李伯升攻建德,又使謝再興圍新城。明太祖將李文忠敗之。文忠進圍杭州,不克。二十五年,明太祖略定兩淮,命徐達、常遇春督諸軍二十萬伐士誠,數其八罪,敗士誠兵於湖州潢口,士信奔還。達進至三里橋,士誠遣黃寶當南路,陶子實當中路,張天騏當北路,唐傑為後援,皆為達、遇春所敗,擒黃寶,天騏、子實遁去。士誠遣李伯升入湖州,與天騏等固守,又遣朱暹等與其五太子率兵六萬援之,築五柵於舊館。達、遇春營於姑嫂橋,以絕舊館之援。士誠甥潘元紹屯於舊館東,達襲敗之,元紹遁。士誠親率兵來援,與達戰於皂林,又大敗。十月,李文忠取餘杭,遂圍杭州。五太子及朱暹等,以舊館六萬之眾降於徐達。五太子,士誠養子也,本姓梁,短小精悍,能平地躍起丈餘,又能泅水。暹亦善戰。至是,皆降,士誠為之奪氣。已而李伯升、張天騏以湖州降於徐達,潘原明以杭州降於李文忠。達等乃進圍平江。時嘉興宋興、紹興李思忠,皆降於達。士誠外援盡絕,惟無錫莫天祐使其將入城,與士誠相聞。   二十六年,明太祖以書諭士誠,不管。士誠突圍決戰,覆敗,人馬溺死沙盆潭甚眾。其勇勝軍號十條龍者,皆被銀鎧、錦衣出入陣中,人莫能測,至是皆溺死。士誠馬踣,墜水幾死,左輿入城中。   李伯升遣客說士誠曰:「公始以十八人入高郵,元兵百萬圍之,如虎墜井中,死在旦夕。元兵無故自退,公遂乘勝東據三吳,闢地千里,擁兵千餘萬。誠於此時,不忘高郵之危,苦心勞慮,練兵選將,收當時之豪傑,豈特保三吳之地,天下可圖也。」士誠曰:「君往時不言,今復何及?」客曰:「吾當時雖欲進言,無路自效。何則?公之子弟、親戚布列中外,歌兒舞女日夕酣飲,公又深居於內,敗一軍不問,失一城不知,故淪胥至今日耳!」士誠曰:「吾甚恨之,亦無及矣!今為之奈何?」客曰:「吾有一策,恐公不從。」士誠曰:「不過死耳!」客曰:「徒死無益也。公不見陳友諒乎?戰於姑孰,又戰於鄱陽,友諒舉火欲燔敵艦,天乃反風燒之。何者?天命所在,人力無如之何,今外圍益急,竊恐勢急變生,禍從中起,雖欲死而不可得。公如順天之命,遣一介之使,歸使金陵,不失為萬戶侯,則所全多矣。」士誠良久曰:「君休矣,吾將思之。」竟不聽。   八月,城破,徐義、潘元紹皆降,外兵蟻附登城。士誠使其將劉毅,收余兵三萬餘人,戰於萬壽寺,覆敗。士誠從數騎倉皇歸府。初,士誠見兵敗,謂其妻劉氏曰:「我敗且死矣,若曹奈何?」劉曰:「君勿憂,妾必不負君。」乃積薪齊雲樓下。至是,驅群妾登樓,使養子辰保縱火焚之,自經死。士誠坐一室,達遣李伯升諭意,士誠閉戶自經。伯升決戶入,抱解之,未絕,復甦。達又令潘元紹反覆諭之,士誠瞑目不語。異至舟中,不食,及至龍江,臥不肯起。乃異至中書省,李善長問之,不答。已而士誠卒自經死,年四十七。   二子皆幼,其妻以白金遣乳母負之而逃,不知所終。   莫天祐,素勇悍,號莫老虎,徐達屢遣使諭降,俱為所殺。及士誠就擒,州人張翼說之降,械送金陵,磔於市。 卷二百二十六·列傳第一百二十二   徐壽輝 陳友諒 理 明玉珍 升   徐壽輝,一名貞一,蘄州羅田人。以販繒為業。往來蘄、黃間。   初,袁州有妖僧彭瑩玉,用泉水治病多愈,遠近神之。至正十年,其徒周子旺以妖術惑眾,從之者五十餘人,僭稱國王,官王獲而殺之。瑩玉遁去,匿淮西民家,日夜密構異圖。   壽輝浴於池,瑩玉之徒見其有赤光,異之。十一年八月,乃擁壽輝為主,聚眾剽掠。九月,陷蘄水縣,蘄州總管李孝先敗死。進陷黃州。壽輝僭稱皇帝,號天完國,都蘄州,改元治平。以麻城人鄒普勝為太師。其眾以紅巾裹首,與汝、穎妖賊同。   十二年,竹山孟海馬志兵,陷襄陽、荊門以應壽輝,號南鎖紅巾。襄陽總管柴蘭及縣尹孛術遠俱敗死。壽輝將丁普郎等連陷漢陽、興國。曾法興等陷安陸,執知府丑驢,不屈,法興義而釋之。丑驢與其妻侯氏俱自經死。湖廣行省平章星吉,聞老將鄭萬戶知兵,令募兵為守禦計。壽輝遣其眾千餘人至武昌降。星吉知其詐,使鄭萬戶伏兵邀之,獲六百人,械以俟命。會朝廷征星吉為司農,以和尚代之,納賊賄,釋其縛,反下鄭萬戶於獄。壽輝使趙普勝襲武昌,六百人為內應,城遂陷。沿江郡縣,皆望風奔潰。   二月趙普勝乘武昌之捷,舳舫相銜,順流攻江西,江州總管李黼與主簿也孫帖木兒拒戰,大敗之。普勝又以舟師攻城,亦為黼所敗。普勝攻益急,城陷,黼死之。普勝遂陷南康。是月,孟海馬陷歸、峽、房諸州。壽輝別將陷岳州,徇忠、萬、夔諸州,皆下之。又有周伯者,起兵陷道州,以應壽輝。   時湖南之地,多為壽輝所有。乃分道入江西,奸民乘勢應之。不旬日,眾輒數萬,率以天完將為名。行省右丞太不花兵至應山,廣水鎮巡檢王?參其軍事,三上書於太不花毋玩寇,太不花怒,使?為前鋒。?連敗壽輝兵,以無後援,眾潰。?率麾下數百人奔孝感,縣人劉禹、吳思明方舉義兵,聞?至,從之,敗壽輝將王思明於蓮花寨。思明悉眾圍之,逾月,?與禹等皆戰沒。   是月,壽輝將歐普祥入萍鄉,遂陷袁州。分宜人彭繼凱與安福人袁明東擊走普祥,復袁州。已而繼凱為知府寶童所嫉,使客刺殺之,袁州復為普祥所據。彭瑩玉陷瑞州。陳普文陷吉安。閏三月,泰和州達魯花赤達裡麻失理復吉安。達裡麻失理所部號黃衫軍,壽輝兵畏之。未幾,項普略陷饒州、信州,游騎至婺源,江泊震恐。朝廷以亦憐真為江西行省右丞,將兵擊之。湖廣行省參政鐵傑以兵復岳州。四川行省平章咬住克忠、萬、夔、雲陽諸州。   是月,壽輝兵攻南昌,靖安達魯花赤湖海大敗之。賊再至,湖海與勇士黃雲等且戰且守。連兵八月,皆戰死。壽輝兵圍撫州,州人木古丙、趙均保等倡義助官軍防守,賊不能克,遂引去。時江西諸路皆陷,獨撫州堅守不下。是月,咬住克歸州,進攻峽州,斬壽輝將李太素。壽輝別將陷池州,圍安慶,勢張甚。平章卜顏帖木兒等敗之於丁家洲,遂復池州。覆敗,賊於白湄,斬其大將周驢。   十三年五月,咬住復中興。建昌人戴良起兵,復建昌。咬住進克襄陽,殺賊將王權。六月,行省左丞火你赤復瑞州,執彭瑩玉斬而臠之。瑩玉攻城略地,所至無□類,至是就戮,天下快之。七月,項普勝陷婺源州、徽州,自昱嶺關入浙西,遂陷杭州。八月,咬住與壽輝將俞君正戰於樓台,失利,咬住奔松滋,俞君正復陷中興,為荊門僧李皆等所襲敗,咬住還屯石馬。是時,項普勝分兵據宜興、歷陽、丹陽、句容,前鋒至鍾山,平章慶童以兵來援,始敗退。   先是,承平日久,壽輝兵四出,州縣皆望風降附。已而民習見,不以為意,於是智通之士多思自奮,為朝廷討賊。壽輝所得杭州縣旋復失之,賊勢遂不振。是年,元帥董搏霄得州,受代去,壽輝兵復入昱嶺關,陷於潛。行省檄搏霄御之,事具《搏霄傳》。九月,官軍大集於中興,以攻壽輝。初,壽輝樹柵於黃州之闌溪口,積金帛其中,最號險固。至是,亦為官軍所克。十月,廣西元帥甄崇福復道州,周伯顏伏誅。十一月,卜顏帖木兒與中丞蠻子海牙等,率兵二十萬,分道攻蘄水縣。壽輝出戰,大敗,遁入黃梅山。官軍入城,擒其偽將相以下四百餘人,遂盡復武昌諸路及均房等州。朝廷以賊已潰敗,檄諸將班師。   十四年,壽輝收合餘眾,饑民多附之,勢復振。   十五年,壽輝將倪文俊敗威順王寬徹不花,縱橫湖、汀間,官軍屢為所挫。五月,文俊陷中興。自兵興以後,湖南北州縣相繼陷,獨茶陵州堅守數年。至是,亦為文俊所陷。七月,俊陷武昌、漢陽。   十六年正月,文俊乃建都於漢陽,迎壽輝徙都之。壽輝性寬縱,權在群下。及鄒普勝死,以文俊為丞相,大權悉出其手,壽輝無如之何。是年,文俊連陷常德、澧州、衡州,又分兵陷岳州。   十七年,壽輝將明玉珍陷重慶,壽輝以玉珍為隴西右丞。文俊怙侈自專,謀殺壽輝不果,奔黃州。壽輝偽元帥陳友諒襲殺之,並其眾,自稱平章。文俊生時,其母夢白虎入其室將死,其母復夢白虎斃。文俊驍勇善戰,官軍畏之,呼為倪蠻子。   十八年,陳友諒陷安慶,龍興、信州諸路盡為所有,壽輝欲徙都安慶,友諒不奉命。   十九年十二月,壽輝引兵至江州,友諒佯出迎壽輝,既入,門閉,悉殺其從者。自是,權歸友諒,壽輝僅有空名而已。   二十年五月,友諒挾壽輝攻太平,舟至採石磯,使人詣壽輝白事,以鐵撾自後擊之,碎其首而死。陳友諒,沔陽黃蓬人。其先平吉州謝氏,為黃蓬陳□贅婿,遂冒姓陳。父普才,以漁為業,生五子。   友諒其次子也。讀書粗通大義,嘗為州吏,鬱鬱不樂。季父普文,從倪文俊作亂,友諒亦往從之。文俊用為簿書掾,尋為元帥,將兵。至正十六年,友諒襲殺文俊,自稱平章,壽輝因而命之。文俊黨在歸州者,保山柵自守,友諒使其弟友能及部將歐普祥等招之,久始降。是時,余闕守安慶,壽輝兵至輒敗,賊憚其威名。   十七年,友諒合趙普勝、祝宗等攻之,友諒自上游引兵直搗小孤山,守將胡伯啟力戰四晝夜,奪還安慶,友諒遂逼城下。闕血戰當之。   十八年,友諒與普勝等合圍,百道燕進,城遂陷,闕赴水死。友諒乘勝薄龍興,左丞火你赤望其軍,駭曰:「賊與往時異,是惡可當?」乃棄城走。友諒自駐龍興,規取江西,遣其將王奉國陷臨江及瑞州,熊天瑞陷吉安,又分兵攻撫州,圍三月,城始陷。友諒聞州人吳彤守城,多智略,令軍中有生致彤者,賞百金。及得彤,友諒釋而用之。八月,陷建昌。九月,遣其將辛文才陷贛州,又徇南安下之。是年,友諒之兵入福建者,其將為康泰等;陷汀州入廣東者,其將為熊天瑞,陷南雄州、韶州。十九年,王奉國陷信州。是時,明祖已稱吳國公,與友諒地接壤。明祖在池州,趙普勝引兵爭之,敗走。未幾,覆敗吳兵於沙子港。明祖遣俞廷玉以水陸兵攻之,至樅陽。普勝潛橫鐵緪於水中,舟至,柁桂緪不行,普勝蹙之,一軍盡沒。普勝勇決,善戰,號雙刀趙,名聞敵國,友諒忌之。至是,友諒將弒壽輝,懼普不從,乃以會師為名,自江州猝至。普勝迎於雁汊,甫登舟,友諒殺普勝,並其軍。未幾,挾壽輝東下,攻太平,引巨舟薄城外,士卒緣柁尾登城,遂克之。弒壽輝於採石。乃以採石五通廟為行殿,僭號皇帝,國稱大漢,建元大義,以鄒普勝為太師,張必先為丞相。其黨班沙岸稱賀,值大風雨,不能成禮。   友諒恃其兵強,欲東取集慶。吳人恐其與士誠連兵,乃用劉基策,使裨將康茂才偽降。友諒令速來,閽者繼書以往。茂才與友諒有舊,其閽者則嘗事友諒者也。友諒大喜,引舟師東下,至江東橋,連呼老康,無應者,始知見紿。即與其弟號五王者趨龍灣,遣萬人立柵岸上,勢銳甚。明祖伏兵於石灰山,突起,四面蹙之。友諒兵敗,走下岸,登舟。潮退,舟膠於河,溺死者又無算。其將張志雄、梁鉉、喻國興、劉世衍等皆降,友諒遁去。   張志雄者,趙普勝部將也,怨友諒殺普勝,無鬥志。及降,言於明祖曰:「今降卒,皆安慶之兵。友諒敗走,安慶空虛,可取也。」明祖從之,使徐達、馮勝、張德勝等追友諒至慈湖,又敗之。友諒收兵再戰,張德勝敗死,友諒乃還。徐達等遂克太平。方友諒東下,吳人亟使衢州胡大海搗信州,以牽制之。大海克信州。十一月,友諒浮梁守將於光、鄱陽守將徐椿,以饒州降於吳。   二十年六月,友諒將李明道、王漢寶攻信州,胡大海敗之,禽漢寶,明祖釋之,問友諒事,漢寶盡以虛實告之。八月,明祖以王漢寶為鄉導,率舟師逆流而上,以報龍江之役。攻安慶不克,劉基曰:「此不足取也。宜徑襲江州!」明祖至湖口,距江州五里,友諒不虞兵至,大驚,挈妻孥走武昌。明太祖遂入江州,友諒將傅友德、丁普郎皆以所部降。南康、龍興、袁州,皆送款於吳。   二十一年,友諒改元大定。是時,江西諸路惟熊天瑞據贛州,為友諒固守。群盜附友諒者,樹白幟號為白軍;降於吳者,則易紅幟,號為紅軍;日夜相攻,死亡無算。   二十二年四月,友諒復以舟師攻龍興,號高稍子戰船,甲士六十萬,載其妻孥百官,傾國而出。攻圍八十五日,不克。明祖率舟師二十萬以援龍興,友諒聞之,解圍東出鄱陽湖。   六月戊子,大戰於康郎山。兩軍鼓噪,囂聲動天地,燃巨炮如震雷。至晡,友諒擲火燒明祖船,忽反風,自焚,十里之內,湖水盡赤。友諒叔父陳普略等皆死,吳將張志雄、丁普郎亦戰歿。已丑,徐達焚友諒平章蔣必勝船,死者千五百人。是日,戰數合。互有勝負。翌日,明祖見友諒兵強,有懼色,問劉基曰:「我氣色何如?」基以必勝對。辛卯,日光慘澹,兩軍鹹震恐,戰不力。友諒弟友仁、友貴皆死,其驍將張定邊敢深入,中流矢敗退。自是,相持六晝夜。   劉基勸明祖移軍湖口,期以金木相犯日決勝。吳人乃移舟入港。至夕,舟置一燈,首尾相銜。比曉,兵盡渡泊於左蠡,列柵南北江岸,置火筏於中流,水陸戒嚴。友諒亦稱移軍楮溪,綴亂使不得去。未見,友諒引兵次鞋山,吳兵亦次於湖口,相距十有五日。   八月壬戍,友諒知乘樓船,率其軍下趨九江,常遇春以火筏御之。順流而下,至禁江口,炮擊明祖船,明祖適在地船,獲免。友諒兵謂已死,歡呼萬歲。明人遣使詐為諸將約降,友諒親出引見使者,為流矢所中,貫晴及顱而死。兵大潰,退至江口。癸亥,明祖乘勢蹙之,擒其太子善兒及平章張榮等,降士卒五萬人。友諒僭位四年,死年四十八。   其太尉張定邊等,乘夜以小舟載友諒屍,及其少子理,走武昌。九月,理僭稱皇帝,改元德壽。明太祖征之,立柵逼其城,又聯船為水柵,以絕出入之路。   二十三年,理計窮,悉眾出戰。其將陳僉同,驍捷,善用槊,直犯中軍,吳將郭英剌殺之。定邊等不敢復出。其丞相張必先以湖南兵赴援,戰於城下,兵敗,被執。城中之援始絕。明祖使降將羅復仁入城諭理降,理乃率其大將張定邊等出降。明祖封理為順德侯,普才為承恩侯,友諒史友寧歸仁伯,友直懷仁伯,追封友仁為康山王,立廟祀之。張定邊、張必筅等,尋皆誅死。普才徙滁州,理徙高麗,皆不知所終。明玉珍,隋州沔陽人,農家子也。身長八尺,目重瞳子,性明決,為鄉人所推服。   十一年,穎州盜起,遠近響應。玉珍聚眾於青山,築柵自守。徐幫輝據蘄州,遣使招之。玉珍自度不能敵壽輝,遂以眾降,壽輝授為元帥,益其兵,使屯沔陽。   十二年,與哈林禿戰,為流矢所中,眇其右目,人呼為明眼子。時沔陽連年饑饉。十五年春,玉珍以斗船五十艘,率所部糴糧於夔州。明年,辰州人楊漢率精兵五千人,降於重慶帥完者都。   十七年,完者都襲殺漢,其眾東走夔州,遂歸於玉珍,目言重慶無重兵,守將哈林禿、完者都二人不協,兵至,可一鼓而下。玉珍疑而未行,其部將戴壽進曰:「爭兵輸糧於沔,以麾下率楊漢余襲重慶,濟則大事可成,不濟則掠其資財而歸,上策也。」玉珍從之。時重慶承平日久,見賊至,遠近震駭。完者都遁,獲哈林禿。城中父老以香花迎玉珍入城,玉珍禁侵掠,居民安堵如故,降附日眾。   十八年二月,完者都自辰州會平章囊革歹、參政趙資,以兵次嘉定之大佛崖,規復重慶。玉珍遣明二攻之,潛師登烏牛山,陷嘉定。惟大佛崖官軍相持半載。玉珍自率兵攻之,遣明二倍道襲成都府,遂略定兩川郡縣。玉珍之出兵也,舟行過滬州,其部將劉澤民言於玉珍曰:「前進士劉禎,有策略,嘗官大名經歷,青巾賊李喜喜入蜀,禎避亂於此。公盍往見之?」玉珍曰:「爾與偕來。」澤民曰:「是不可屈,宜親往。」玉珍乃入山中訪之,語未華,玉珍喜不自勝曰:「吾得一也明矣!」拜為參謀。   二十年,陳友諒弒壽輝自立,玉珍議討之,閉夔關不與友諒通。二十一年,劉禎勸玉珍自立,玉珍不許。戴壽、張文炳復勸之,玉珍咨於部眾,同心推戴。二十二年三月戊辰,遂僭稱皇帝,都重慶,號大夏國,建元大統。立妻彭氏為皇后,子升為太子。仿周制,設六官,以戴壽為塚宰,明二複姓萬,賜名勝,為司馬,張文炳為司空,向大亨、莫仁壽為司寇,鄒興為司徒,劉禎為宗伯。又以牟圖南為丞相,史天章為翰林學士。改知府曰刺史,知州曰太守。廢驛老,止奉彌勒佛教。定賦稅,十取其一,免力役之征。   二十三年,命萬勝、鄒興、芝麻李分道攻雲南,勝兵不滿萬人,鋒銳甚,遂入中慶。已而饋運不繼,士卒剽掠為糧,滇民叛之。梁王乞師於大理,累戰皆捷。勝度眾寡不敵,乃全師而返。   二十三年,萬勝攻興元不克,遣鄒勝攻巴州,陷之。石柱安撫司馬克用叛,降於玉珍,乃改設永守宣慰司,及邑海溪洞軍民府。又立於茶永化軍民府。獨播州楊元晶堅守拒之,玉珍以重兵臨其境,元晶始降。   二十四年,更六卿為中書省、樞密院,以戴壽、萬勝為左、右丞相,向大亨、張文炳知樞密院。鄒興守成都,吳友仁守保寧,莫仁壽守夔州,俱為平章。竇英守播州,為參政。時明祖已滅陳友諒,遣使通好,玉珍使其參政江儼報聘。明祖聞雲南之師敗還,復以書貽之。   二十五年夏,玉珍死,年三十六。玉珍躬履節儉,好賢禮士,蜀人稱之。然無遠略,僅能自守而已。子升嗣。升僭立甫十歲,其母彭氏垂簾聽政,改元開熙。萬勝與張文炳有隙,勝密使人殺文炳。玉珍養子明昭等,矯彭氏命,召勝入,縊殺之。勝,黃陂人,有智勇,玉珍妻以弟婦,稱為明二。開國之功,勝居七、八。彭氏以劉禎為丞相。   二十六年,吳友仁移檄遠近,言萬勝無辜受戮,諸將寒心,友仁不得已而叛明氏。遂據保寧,附於陝西李思齊。升遣兵攻之,皆敗還。   二十七年,戴壽攻保寧,友仁登城,語壽曰:「使參政文彥彬來,吾即降。」及彥彬入城,友仁密與約曰:「明昭等不誅,丞相必不免,奈何捨此不圖,而加兵於我。我明氏舊臣,寧有他耶!」彥彬出告壽,壽然之。時昭等皆從壽討友仁,壽乃召諸將會議,執昭等殺之,友仁即詣軍門持壽而泣,偕壽至重慶謝罪,升慰諭之,復其位。明祖賜以璽書,又遣楊景往諭之,使奉土地入朝,升不從。二十八年,友仁攻興元,明人乃決意用兵。是秋,升丞相劉禎死。二十九年,明人假道伐雲南,升不許,乃遣湯和、廖永忠等伐之,又使傅友德由階、文逼成都。   三十年,湯和等入峽,莫友仁以鐵鎖橫截瞿塘口,戴壽、向大亨鑿兩崖為飛橋,又置大木水中,戰艦將至,順流以大木沖之。和等不能克。友德入綿州,壽、大亨悉眾來援戰於漢州,敗走。永忠亦敗鄒興於峽口,興戰歿,遂入夔州。進次銅鑼峽,升面縛銜壁,率其群臣出降。友德進攻成都,壽等聞升降,亦出降。分兵克保寧,執吳友仁,送金陵殺之。壽、大亨至夔州,亦被誅。升僭立六年,父子據蜀十一年而亡。明封升為歸義侯,召彭氏入宮。後遷升於高麗,不知所終。 卷二百二十七·列傳第一百二十三   方國珍 何真 邵宗愈 李質 陳均義 陳舜隆 陳良玉 歐普祥 鄧克明 熊天瑞 王宣信   方國珍,黃巖洋山澳人,後避明太祖字,改名谷珍。初與兄國馨、國璋,弟國瑛,皆以販鹽海上為業。國珍與州人蔡亂頭以爭鹽販相仇,州不與直。已而蔡聚眾海上剽掠漕運,再殺使者,勢張甚。行省懸格捕之。國珍欲捕蔡以應賞格,蔡懼,自歸於官。總管焦鼎納蔡賂薄其罪。國珍恚曰:「蔡能為盜,我顧不能耶!」適以逋租,遣巡檢往捕之,國珍方食,左執食案,右持挺,格殺巡檢,遂與其兄弟亡入海,劫糧艘,梗運道。時至正八年十一月也。   行省參政朵兒只班討之,追至福州。國珍焚舟將遁,官軍自相驚潰,朵兒只班為國珍所執,使請於朝,授國珍海運千戶,不受。   十年十一月,率水賊千艘,泊松門港,索糧。十二月,攻溫州及沿海諸縣,行省左丞孛羅帖木兒擊之。   十一年六月,官軍至大閭洋,國珍縱火焚之,官軍大敗,赴水死者過半。孛羅帖木兒及郝萬戶皆被執,二人乃為飾詞,以國珍求招安上聞。郝故出奇皇后位下,請托得行,遂議立巡防千戶所,設長貳等官,授其兄弟及黨與數十人。復遣大司農達識帖木兒黃巖,招降,國珍兄弟皆登岸羅拜,退捨民居。紹興總管泰不華欲遣壯士襲殺之,達識帖木兒曰:「我受命招降,公欲擅命耶!」事乃止。   明年,貶泰不華為台州路達魯花赤。時官軍方討徐州,募舟師防江,國珍疑懼,復入海。泰不華遣方大用往諭國珍留之,遣其黨陳仲達來議降。泰不華具舟,建受降旗,至澄江,與國珍遇於黃林港,呼仲達申前議。仲達目動氣索,泰不華知有變,手斬之,即前攻國珍船。賊黨麇集,擁泰不華入其船,泰不華瞋目叱之,為國珍所殺。六月,國珍據定光觀,悉毀黃巖官居民舍。八月,進攻台州,以舟師誘總管趙琬至黃巖,捨於白龍澳,琬不食而死。   十三年,遣行省左丞帖裡帖木兒、南台侍御史左答納失裡招諭之。二人奏國珍已降,遂降金符,授其兄弟,黨與官有差,伐石立宣德碑,國珍仍不受命。時州人潘有光挺身說國珍降,國珍使盜要於路殺之,遂據台、溫、慶元三路。行省無可如何,奏以國珍為海道萬戶。   明年,又遷為都鎮撫,兼行樞密院判官。自後,汝、穎兵起,海內大亂,累遷國珍浙江省參知政事,詔使討張士誠,士誠遣其將史文炳、呂珍,率兵七萬御國珍。文炳與珍陳於昆山,仍以步騎夾岸為陣,士誠命遊兵往來,旌旗數十里不絕。國珍曰:「瀕海之地,非通衢可比,士誠參用步騎,兵雖盛,不足畏也。」國珍舟師僅五萬,自率壯士數百趨萌子橋。文炳使十將軍搏戰,矢石如雨。國珍戒其眾持葦席,塗泥,冒矢石而入。士誠兵以火箭攢射之,國珍燎及鬚髮,橫刀大呼,殺兩將軍及十餘人,士誠兵大潰。國珍與將士追擊,輳其中堅,步騎訖不得成列,文炳、珍皆棄馬而遁。明日以戰,七戰七捷,直至平江城下。士誠遣使納款,請奉元正朔,國珍乃還。累擢至太尉、行省左丞。初國珍作亂,朝廷出空名宣敕數十道,募人擊賊。海瀕壯士多應募立功,所司邀重賄,不輒與,有一家死數人,卒不得官者。國珍再受招諭,遽至大官。則是民慕為賊,從國珍者益眾。國家既失江淮,藉國珍舟師以通海運,重以官爵羈縻之,國珍愈橫。   十八年,明人取婺州,遣主簿蔡元剛招國珍,國珍欲藉為聲援,以觀事變。十九年二月,遣其郎中張仁本奉書獻黃金五十斤、白銀百斤、文綺百匹。明祖復遣鎮撫曾養浩報之,國珍請獻溫、台、慶元三路,且以次子關為質。明祖曰:「古者慮人不從則為質,今既誠心歸順,何以質子為!」厚賜關而遣之,拜國珍福建行省平章政事。   是年,朝廷亦授國珍行省平章政事,已又改為淮南行省左丞。是時,國珍歲治海運,舟漕張士誠粟十餘萬石至京師,於是封國珍為衢國公,官為江浙行省左丞相,分省慶元。   明祖累以書諭之,國珍陽為恐怖謝罪,以金寶飾鞍馬獻,明祖卻之。已而苗帥蔣英殺胡大海,持其首奔於國珍,國珍不受。國璋為蔣英所殺,明祖遣使弔祭。及胡深克瑞安,進兵溫州,國珍懼,請歲輸白銀三萬犒軍,俟杭州下,即納士。明祖詔深班師。國珍數通使於擴廓帖木兒及陳友定,圖為犄角。明人知其事,移書數其十二罪,復責軍糧二十萬石。國珍日夜運珍寶,治舟楫,為航海計。   迨明人取平江,朱亮祖攻台州,進右溫州,湯和以大軍直抵元,國珍走入海。追敗之盤嶼,國珍始遣子關乞降。明祖賜書,許寡其罪,國珍乃謁和於軍門。和送國珍等超至建康入朝,明祖譙讓之,國珍頓首謝罪,且曰:「臣聞天下無道,乘桴浮於海,天下有道,束帶立於朝。」明祖笑而宥之,授廣西行省左丞,食祿,不之官。數歲卒。疾革,遣內史問所欲,國軫以子孫愚魯,願賜保全為對。明祖憫之,為文賜祭葬,官其子禮衛指揮僉事,關衛千戶所鎮撫。關弟行,明敏善詩,宋濂嘗稱之。   先是,有周必達者,隱天台山,國珍造其居問之,必達曰:「當今四方大亂,君能舉義除盜,名正言順,富貴可致,余非我所知。」國珍不聽。及屢敗,始悔曰:「不意黃毛野人,能料事如此。」由是國珍頗敬禮文士,薩都剌等皆入其慕府。   何真,字邦佐,東莞員岡人。少孤,事母以孝聞。為人美鬚髯,音若洪鐘。嘗有相者謂曰:「君材兼文武,霸王器也。惜生南方,微帶火色,位不過封侯耳。」至正初,官河源務副使、淡水鹽場管勾。會增城盜朱光卿起,湖廣蠻蔣丙又攻破連、桂二詐,真乃棄官歸。   至正十二年,王成、陳仲玉作亂於東莞,真請於行省,舉義兵討之,自擒仲玉以歸。成築寨自守,真使弟迪及驍將黃從簡、高彬圍之,募能生縛成者,賞鈔十千。既而,成奴縛以獻,真釋之,引成坐,謂曰:「何養虎自貽患?」成掩面愧謝曰:「始以為犬,孰知其為虎耶?」奴請賞,真如數與之,而使人具湯鑊,駕轉輪車,置奴其上,督奴妻烹之,數人鳴鉦以號於眾,一號則眾應之曰:「四境之上,有以奴縛主求榮利者,視此奴也。」由是眾心畏服。行省上其功於朝,未報。   居一年,惠州人黃仲剛與叛將黃常據惠州,民怨其虐,迎真守惠州。真乃逐常,殺仲剛,遂有循、惠二州之地。興寧人謝以文倔強不服,真又擊滅之。朝廷授真惠州路同知,尋進廣東都元帥、宣慰使。   至正二十一年,邵宗愚入廣州,戕殺官吏,真帥師來援,遂入廣州,秋毫無犯,州人大悅。擢廣東行省參知政事。真乃遣何迪擊香山、增城諸盜,皆於之,未幾,江西、福建合為一省,改授江西福建行省左丞,仍治廣州。   二十四年,宗愚復挾廉訪使廣寧圍廣州,真拒守數月,城中糧盡,民煮蕉頭、麻根以食,終無叛志。二十五年二月,真將張鎮撫以兵入援,敗宗愚於城北。宗愚再戰,會真次子富入援,又敗之。宗愚憤甚,仍堅壁不退,恃其眾,日夜攻。七月,誘真將博羅、馬丑寒叛真,率兵攻惠州,且絕廣州糧道。真聞之,使廉訪副使黑的兒守城,自將兵夜從間道出,救惠州。宗愚知真去,攻陷廣州。真至惠州,圍解,執博羅、馬丑寒戮之,復攻諸壘之與宗愚合者。靖康李維東,諸文,七小響寨張伯寧,翁源大小張諸賊帥,或走或降,惠州境內悉平。   二十七年四月,真率兵復攻廣州,宗愚不能抗,棄城走,廣寧死於亂兵。真遂再入廣州。朝廷進真行省右丞。始真與宗愚相軋,各倚行省以為重。二人皆再入廣州,然州人莫不苦宗愚之暴,而樂屬真。   及明祖定天下,遣湯和、廖永忠次於閩,先檄真使降。會永忠航海趨廣東,而裨將陸仲亨亦自大庚嶺入。真使都事劉克佐、檢校梁浚初,詣永忠軍,上其印綬,永忠再以檄諭之真遂迎降。明封為東莞伯,卒。   與真同據廣東者,有邵宗愚、李質。   邵宗愚,南海三山人。至正二十一年,廣東都元帥世傑班謀殺廉訪使百家奴,事覺,僉事八撒刺不花執而戮之。八撒刺不花亦專恣自用。詔除八撒刺不花江南行台侍御史,而以完者篤代之。八撒刺不花怒,殺完者篤等數人,擁兵自衛。廣州內外兇懼不安。於是宗愚起三山,羅實善起龍潭,秦德用起清遠,王可成起增城,皆據地自稱元帥。而香山人李祖二,亦聚眾攻掠縣城。宣差朵羅歹不能御,縣人鄭榮叟徙治於古羅寨,實善數以兵攻之。廣東大亂。   二十二年冬十月,江西平章朵列不花移檄討八撒刺不花,宗愚聲言承檄討賊進攻廣州,元帥何深力戰死之,城遂陷,殺八撒刺不花。詔除宗愚江西福建行省參知政事。及何真入廣州,宗愚復爭之,再取廣州,殺掠尤甚。既而復不能守,奔還三山。   二十七年,江西右丞鐵裡迷失按廣州,宗愚遣人迎之,且指真為僭據,誘之攻真。鐵裡迷失遂入三山,竟為宗愚所殺。四月,明兵臨廣東,宗愚遣其將羅元祥詣廖永忠軍約降,以覘之,實無降意。永忠語之曰:「欲降則降,毋以虛言相款。」宗愚終遷延不至。永忠夜攻破其寨,擒之,與其徒皆斬於廣州市。   宗愚據三山,貪殘嗜殺,鄰境鹹被其毒。再入廣州,廣州民尤恨之。及面縛入城,爭唾其面。然真與宗愚俱受命於朝廷,真迎降而宗愚死,議者亦有取焉。   李質,字文彬,德慶人。通經史,有器局,浮慶府掾中。至元中,廣東大亂。質亦聚眾保鄉里,據有肇沈、封川、新會等州縣之地。一時三山、龍潭諸賊,莫能與爭。朝廷嘉之,授廣東樞密同僉。何真恐質圖之,遣其幕士孫賁說與連和。質每以安民為念,雅好儒學,衣冠之士多往從之。如江西伯顏子中、茶陵劉善、建安張智等,皆見賓禮。後亦降於明,仕至江浙行省參政,卒。   時樂昌有小張元帥者,出沒鄰境。廖永忠兵至虎頭門,張亦迎降。   陳均義,桂陽臨武人。沈毅有勇略,家豐於資。至正初,洞寇出沒,均義召募士兵千餘,從參知政事哈剌帖木兒等收捕之。   十二年,紅巾賊廖景知等攻陷臨武,均義將所募兵及陳舜隆等二千餘人,破走景知。賊將唐雲龍復以藍山偽帥陳淵等來寇,城再陷,均義在家聞變,復率兵擒殺雲龍,淵等遁去。   十七年,淵及艾舜等再至,眾萬餘,屯於界上,均義出戰,陳斬舜及偽鎮撫梁國安等二十餘人,淵敗死。湖廣行省以均義領義兵萬戶,判臨武縣事。復以所部,合彬州義兵,攻復宜章,走偽元帥歐陽平泰。遷永州路同知總管府事。廣東廉訪使八撒刺不花檄均義攻巢韶、廉諸寇,以功遷授武略將軍、同知南雄路事。是時,潭州諸路相繼陷沒,朝廷從行省議,開設屯田水軍元帥府,以均義領水軍萬戶,從右丞榮祿攻克長衡等路,進江西等處征行副元帥。巢偽帥黃景中等克之,又以本官兼湖南宣慰使副都元帥。均義攻破永興偽太平賊巢,因諭下彬、桂、韶、連未附諸郡,朝廷即以均義領之。   二十七年,授湖南宣慰使、都元帥,總領湖南兵事。均義以萬戶屢立戰功,嶺南、北,方千里,皆聽節制。陳友諒僭據荊楚,均義控制要隘,友諒不能下。明興,湖南諸路以次平定,均義率所部歸附。未幾,卒。明祖以前功錄其部將陳以宣等,賜官有差。   同均義俱起者有陳舜隆,以功授桂陽路同知,後從元帥李伯顏攻下韶、連等路,斬獲賊首李三良等,累進征行副都元帥,年五十卒。族子陳良玉,少從舜隆重斬獲有功,授英德路同知,又兼常寧州判官,累官元帥、都鎮撫。   均義等始與楊璟部將力戰十餘年,天下盡平,然後自歸,明人雖授官羈縻之,頗以為憾焉。   歐普祥,黃州黃岡人。至正十一年,從徐壽輝以燒香起兵,為元帥,人稱為歐道人。引兵掠江西諸郡,攻陷袁州。既而分宜人彭繼凱與元帥別速堅起義兵復袁州,普祥怒,復往攻之,不克,乃陷分宜、新喻等縣。   十三年二月,復攻袁州,元帥別速堅與萬戶寶同等堅守。十二月,城陷,普祥遂據之。分兵攻陷安福、上高等縣,屢敗元兵。壽輝累加普祥左丞、大司徒、袁國公。   普祥性殘暴,所過焚掠無遺。陳友諒弒壽輝,徵兵於普祥,普祥不聽。明兵取江西,普祥令其子廣迎降。明太祖厚賜之,命率所部守袁州。未幾卒。   時賊將降明者,又有鄧克明、熊天瑞。   鄧克明,新淦人。自少無賴,恣橫鄉里。紅巾賊陷臨江,克明與弟志明亦聚眾而起,陷樂安、崇仁等縣,自稱元帥。後降於陳友諒,遂陷建昌。道順昌、光澤,以攻建寧,不克,還據撫州。明兵逼撫州,克明出降。明將鄧愈遣志明還新淦,收其部曲。志明據麻嶺、沙坑、牛陂為寨,明兵攻破之,與克明並誅死。   熊天瑞,荊州人。初以樂工從徐壽輝起兵。後攻陷臨江、吉安,又攻陷贛州,據之。造戰艦,欲引兵東下,署其幟曰:「無敵」,自稱金紫光祿大夫、司徒、平章軍國重事,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陳友諒攻江西,檄天瑞以兵來援,天瑞坐觀勝負,不應命。友諒敗死,乃佯遣其子元震赴援。已而與龍泉彭師中相攻。   又欲規取廣東,乃攻陷韶州,使其黨袁仁仲守之,自率舟師數萬攻廣州。時何真據廣州,以兵逆於胥江,天瑞大破之,意廣東可不戰而下。忽天晝晦大雨,雷震其檣,舟師不能進。天瑞懼,仰天祝曰:「若廣東非吾所當有,則天為明霽,當即日還師。」祝華,天果霽。   既歸贛州,望氣者言將有外兵至,可厭之。天瑞不之信。是年,攻陷湖南桂陽諸山寨。明兵克臨江,天瑞遣元震築壘太壺湖頭,為守禦計。九月,明兵圍贛州,浚長濠困之。元震竊出覘兵勢,明將常玉春亦從數騎出,卒與相遇。元震不知其為遇春也,過之。及遇春還,元震始覺,奮鐵撾來追。遇春遣裨將揮雙刀以拒之,元震且鬥且卻,遇春曰:「壯男子也。」捨之。圍五月,城中食盡,天瑞率元震肉袒詣軍門降。後叛歸於張士誠。士誠敗,天瑞伏誅。   元震,天瑞養子,本姓田氏,遇春薦其才勇,入明為指揮。   王宣,楊州興化人。初為司農掾。會黃河決,行省募淮揚才能之士,使召集民夫疏浚之。宣挺身自薦,授淮南淮北都元帥府都事,繼楮幣至揚州市竹篾,募丁夫。數月間,得丁夫三萬餘,就令宣統之。數月,河工竣。時徐州滎麻李據州城,命宣為招討使,率丁夫,從知樞密院也速復徐州。尋擢淮南淮北義兵都元帥,守馬陵。調滕州鎮御,且耕且戰,以給軍食。移鎮山東益都。田豐寇益都。宣子信從察罕援之,還鎮沂州,授宣父子俱為平章。   二十九年,明太祖遣徐達等伐中原,達以書諭宣父子,宣遂納款。明授宣江淮行省平章政事。宣外請降,陰持兩端,令信密往莒、密等州募兵,又遣其員外郎王仲剛、信妻父老馮等來犒明兵,達受而遣之。仲剛等還,宣以兵劫使者徐唐臣,欲殺之。唐臣脫走,達聞之,即日率師抵沂州。宣自度不能支,乃開門出降。達令宣為書,遣鎮撫孫惟德招降信。信殺之,與其兄仁奔山西。達以宣反覆,並怒信殺惟德,遂執宣,杖而戮之,並殺王仲剛等。 卷二百二十八·列傳第一百二十五   帖木兒   帖木兒,巴魯剌思氏。五世祖哈剌察兒,為太祖八十五功臣之一,封千戶。父杜爾凱,與察合台汗宰相杜蘭斯窩基士阿奈部喀斯庚汗友善,封以基杜戍、納克寒克二城。   元統元年,帖木兒生於基杜戍,姿貌雄偉,喀斯庚汗妻以孫女窩爾戛公主。   至正十五年,喀斯庚汗與不賽音奎爾德部構釁,兵敗,喀斯庚汗及杜爾凱俱見殺,部眾離叛。帖木兒佐喀斯庚汗之孫不賽音,圖恢復。會察合台後王德克爾克齊穆爾汗率師來援,部內始定。帖木兒謁德克爾克齊穆爾於境上,以忠義自奮,德克爾克齊穆爾大悅,擢為萬戶。師還,留其子義利阿斯赫戛守撒馬爾罕城,填撫杜蘭斯窩基士阿奈之地,以帖木兒為大將輔之。未幾,義利阿斯赫戛之子義律亞斯與帖木兒不協,其所部皆烏斯卑克人,又與帖木兒爭權。帖木兒謀殺義律亞斯父子,事洩,攜窩爾戛挺身出走,欲奔貨勒自彌。失道,陷沙漠中,為土爾基人所獲,縶其夫婦於牛欄,地穢污,又有毒蟲嚙人。居兩月,伺守者懈,與窩爾戛遁去。   招集舊部,屯於勃加拉之地。復潛入撒馬爾罕,匿於姊家。為偵者所覺,乘夜去,渡阿模達律阿河,部眾至千餘。遂據阿富汗境坎達哈爾之地。旁掠賽斯達因部,戰不利,傷足。後拓地北至巴達克傷,聲威始震。以所部二千人敗烏斯卑克兵二萬。未幾,義律亞斯復率三萬人來伐,戰於君都斯坦,帖木兒大敗之。義律亞斯又得父凶問,引兵去,杜蘭斯窩基士阿奈之地,遂為帖木兒所有,建都於撒馬爾罕。   帖木兒自以非成吉思汗之後,不敢遽稱汗,乃大會諸將及部內長老阿薩蘭教士,立察合台後喀普爾西阿特為汗。既而義律亞斯復至,帖木兒使不賽因將左翼西渡爾達利亞河,要擊之,自將右翼為後援。不賽因陷敵中,帖木兒拔出之,始轉敗為勝。不賽因以帖木兒捨已而立喀普爾西阿特,意不能平,乃起兵攻帖木兒,戰於巴達克傷。不賽因大敗,復自歸於帖木兒,帖木兒欲宥之,眾議不可,不賽因登高塔自投於地而死。   帖木兒遂廢喀普爾西阿特汗,自立於巴裡黑,時年三十六歲。帖木兒假護持阿薩蘭教以馭眾,對教士則稱蘇爾灘。逾二年,出兵攻貨勒自彌,圍其烏爾鞬赤都城。其酋耶斯布知不敵,與帖木兒議和,以女妻其長子辛翰塞爾特。帖木兒恐耶斯布反覆,乘間襲陷烏爾鞬赤,以耶斯布之女歸,為其子行婚禮。既而辛翰塞爾特死,和好中絕,帖木兒再陷烏爾鞬赤,盡取貨勒自彌之地。貨勒自彌,欽察金翰耳朵汗之屬國也。拔都建金斡耳朵,其後人稱金斡耳朵汗雲。   帖木兒既克貨勒自彌,乃決計攻波斯。初旭烈兀建國於波斯,為阿爾瑪裡亞,其後分為二國:一曰伊兒汗,一曰莫薩法利汗。帖木兒先攻伊兒汗,降其屬國與聖的蘭,渡阿拉克塞斯河,高加索之全部望風納款。又略取西爾番及機蘭烏奄等地,逼阿爾瑪裡亞宣誓臣服,進克西裡亞斯城,有席捲波斯南境之勢。聞金斡耳朵汗德克達密杜司乘虛襲貨勒自彌,始旋師。   先是,德克達密杜司以帖木兒之助為欽察總汗,白斡耳朵汗烏魯斯忌而逐之。白斡耳朵者,拔都史鄂爾達之後也。德克達密杜司乞援於帖木兒,出兵屢為烏魯斯所敗。烏魯斯卒,子德克達喀耶立。未幾,又卒,其弟齊爾瑪利克代之。帖木兒助德克達密杜司與齊爾瑪利克戰於喀拉達爾之地,大敗齊爾瑪利克,禽而斬之。德克達密杜司遂並白斡耳朵汗之地,又大敗斡羅斯,焚其莫斯科都城,意寢驕。至是分兩道進兵:一循西爾達利亞河上流,一出烏斯德烏爾土之野,直抵貨勒自彌,及帖木兒馳歸撒馬爾罕,德克達密杜司始懼,倉皇遁走。時帖木兒得國二十年,明太祖洪武二十一年矣。   帖木兒以德克爾克齊穆爾之子奎塞兒與德克達密杜司為聲授,分兵五路攻之,敗奎賽兒汗於達俊奎之地。帖木兒休兵於耶爾士烏斡城,使其子窩馬兒略地至喀赤喀爾。是時西伯裡亞諸部已大定,帖木兒會諸將於克律台,大舉伐金斡耳朵汗。軍行至達朱蘭,帖木兒有疾,留不進。逾年春,經基爾基斯大漠,抵薩瑪拉之北境,與德克達密杜司戰於昆德烏爾札河。敵兵五十萬,帖木兒所部兵三十萬,力戰三日,德克達密杜司敗走,追奔四百餘里,橫屍蔽野。帖木兒入其夏宮,飲酒高會,慰勞士卒,由窩德拉兒歸撒馬爾罕。自是帖木兒之威名,震於遠近焉。   又二年,帖木兒再伐波斯,統兵三十萬。先抵波斯北境,攻拔阿穆爾寨,以其地險要,傷士卒多,屠之。南略琉璃斯坦、哈喀丹、普爾知德、帖義斯布兒等部,與莫薩法利汗戛曼斯爾戰於巴齊拉之郊。戛曼斯爾自將突騎陷陣,帖木兒麾下皆望風辟易。其孫戛爾克憤怒,收集散卒,直前搏之。戛爾克手劍先登,斬戛曼斯爾於陣前,其軍崩潰。帖木兒遂滅莫薩法利。亞塞爾、巴義香諸城皆降。進拔克爾齊斯坦,圍馬達克城,其酋不戰而降。巴克達為天方教祖國,至是三為蒙古人所躪。伊兒汗聞帖木兒兵至,乘駿馬奔於爾比拉之地,其妻子皆為帖木兒所獲。   帖木兒已滅波斯二汗國,乘勝北攻,略地至旻奎兒湖,宴將士於軍中。偵卒報德克達密杜司奄至,諸將皆挺刃請行。帖木兒徐曰:「吾將使野獸自投陷阱也。」坐飲如故。俊敵近,乃麾兵出。德克達密杜司大敗,奔於西伯利亞。   帖木兒長驅高加索之北境,略地至莫斯科,立烏魯斯之子姤戛爾為汗,統治東西欽察之地。帖木兒自平波斯至此,凡用兵五年。   初,明太祖定中原,屢遣使招諭西域諸國,然未有至者。獨帖木兒遣回回人滿剌哈非思等來朝,貢馬十五、駝馬。自是,歲貢馬駝,欲覘中國虛實,非誠心款附也。洪武二十七年,貢馬二匹,上表曰:   恭惟大明大皇帝,受天明命,統一四海,仁德洪布,恩養庶類。萬國欣仰,咸知上天欲平治天下,特命皇帝出膺運數,為億兆之主,光明廣大,昭若天鏡,無有遠邇,鹹照臨之。   臣帖木兒,僻在萬里之外,恭聞至德寬大,超越萬古,自古所無之福,皇帝皆有之,所未服之國,皇帝皆服之。遠方絕域昏昧之地,皆清明之。老者無不安樂,少者無不長遂,善者無不蒙福,惡者無不知懼。今又特蒙施恩遠國,凡商賈之來中國,使觀覽都邑城池,富貴雄壯,如出昏暗之中,忽睹天日,何幸如之!又承敕書恩撫勞問,使站驛相通,道路無壅,遠國之人,鹹得其濟。欽仰聖心,如照世之杯,使臣心豁然光明。臣國中部落,聞茲德音,歡舞感戴,臣無以報恩,惟仰頌祝,福壽如天地,永永無極。   明太祖得表,悅其甘言。明年,使給事中傅安等繼書幣報之。安等至撒馬爾罕,帖木兒留不遣,歲貢亦絕。是時,帖木兒國勢強盛,受群臣尊號曰成吉思可汗,經蒙古太祖自比,欲先平印度、土爾基,再用兵於中國。   又二年,乃自將大軍攻印度,號稱八十萬。徑薩密涅,進拔土基耶漢涅馬城,與諸將會議攻鐵利城。鐵利城者,印度杜兒拉克王斯爾坦馬穆士之都城也。有一將進言曰:「我軍渡印度之後,俘其教徒及猶太人已逾十萬,如事有緩急必為我之大患。」帖木兒然之,殺降眾而後進兵。斯爾坦馬穆士率步騎五萬,陣於鐵利於外,列象隊於前,以皮甲衣之,塗象牙以毒樂,背負長刀,又置小櫓於象背上,以護戰士。凡火攻之物,石腦、油火、樹脂及火箭、藥彈皆備焉。其勇將曰戛克曼斯,躍馬入帖木兒軍中,為帖木兒之子窩馬兒所殺。帖木兒麾兵擊其象隊,斫象鼻斷之,眾象狂奔,敵陣亂。斯爾坦馬穆士棄眾奔還。翼曰,開城門而遁,城民出降。帖木兒縱兵大掠,廛市一空。鐵利城富庶甲印度,奇珍環寶,公私充物,悉為帖木兒所有。進至喜馬拉雅山之南,聞撒馬爾罕盜起,乃班師。帖木兒入印度,兵無留行,然所克諸城,兵退後仍為斯爾坦馬穆士拒守,不能有其地雲。   是時,撒馬爾罕亂民揭竿者為阿塞爾、哈義香諸部,帖木兒自往討平之,遂渡阿拉古塞斯河,攻土爾基屬城。阿爾瑪尼亞及朱爾查天方教禁酒,帖木兒自稱往討飲酒之國民,凡不從教者皆殺之。   是時土爾基王曰巴耶知德,自稱東羅馬皇帝,戰屢勝,四鄰畏服。埃及,土爾其之與國也。初,帖木兒遣使通好於埃及,其王普耶爾基殺之,乃興師問罪,略取埃及屬地士利阿諸部,進克齊克利斯河畔之模斯爾城。巴耶知德聞之,屯兵於阿列波耶帖薩及齊阿爾別機二地,以備之。帖木兒自率大軍,壁於耶爾塞爾模,自此地攻小亞細亞。先拔奎瑪兒克,進抵塞巴德城。帖木兒以山林深阻,非用兵之地,又聞土爾其兵聚於土喀德城,扼西機爾依爾瑪克河以自固,乃改道至奎薩裡河,留輜重為後路之根本,且絕敵軍與阿爾薩都城來往之路。帖木兒進圍安喀拉城,聞巴耶知德來援,退軍待之。黎明,帖木兒陣於晏格拉之野,分軍為左右兩翼,陣前列像三十有二,又在中軍後排騎兵四十隊,為游擊之師。巴耶知德亦分兵御之。既戰,帖木兒先以右翼攻土爾其之左翼,敗之。其左翼為塞爾維人,驍勇敢戰,既敗,全軍奪氣。又以左翼攻其右翼,右翼將卑律士拉被創死,所部潰走。帖木兒麾諸將追之,塞而維人敗而復振,屢卻帖木兒追兵,然為潰卒所躪,不能獨立。巴耶知德見兵敗,戰益力。至夜半,欲突圍走,馬蹶,為帖木兒部將瑪穆士所禽。帖木兒遣其孫卑爾摩哈馬德,追擊巴耶知德之太子索律曼,入其阿爾薩都城,索律曼敗走,俘其後宮嬪妾及府藏之貨幣。是時,小亞細亞全部瓦解,獨斯密爾奈城猶堅守不下。帖木兒攻圍十餘日,始克之。送巴耶知德於撒馬爾罕,中道卒。帖木兒旋師,埃及已納款,獻駿馬及麒麟以贖罪。西域諸國或遣使,或入朝於撒馬爾罕,道路絡驛不絕。撒馬爾罕宮室壯麗冠西域,遠近皆倣傚之。   未幾,帖木兒遂大舉伐明,募精兵二十萬,以糧運不給,載谷數百車,軍行至沃野,即播種之,棄異日之軍食。又驅牝駱駝數吉頭,如餉乏,則餐其乳以濟饑。中途遇大雪,士馬韁斃。帖木兒亦患虐疾,至窩德拉爾城而卒,年七十二,時永樂三年也。遣命以其孫卑爾摩哈馬德為嗣。   帖木兒善撫士卒,得人死力,喜怒不形於色,謀定後戰,所向有功。善屬文,兵事之暇,序其制勝之方略,著為成書。然性嗜殺戮,與成吉思汗相似。又篤信宗教。定新律,分國民為十二級,第一級以摩罕默特之裔當之,宗室及將相大臣不與焉。成吉思汗所創之法制,至是破壞殆盡。初,帖木兒幼時,適於野,見小蟲緣草而上,屢墮不已,卒至莖端。歎曰:「人之臨事,當如是矣!」故累遭困辱,折而不撓,卒建不世之功焉。帖木兒娶喀斯庚汗女孫,部人稱為駙馬。或曰察合台後王納女迪勒沙的阿加公主於帖木兒以請和,部人榮之,稱駙馬雲。   史臣曰:「蒙古三大汗國,帖木兒並其二,克印度,敗士爾基。卑辭厚幣以誑中國,始則?伺,終乃大舉。儻不死,明人其旰食乎!《明史西域傳》略見帖木兒本未,然掛漏已甚,故論次其事,著於篇。」 卷二百二十九·列傳第一百二十五   ○循吏   劉義 謝天吉 趙振玉 黃順翁 倉振 曾沖子 張耕 葛榮 齊克中趙志 閻從 王琚仁 杜處願 劉濟 周惠 李英 許維楨 王德亮 田滋 王安貞 邢裕 秉仁 徐泰亨 陳春 耶律伯堅 陳楚仙 劉輝 柯謙 九思 王肖翁 盧克治 趙良輔 陳炎酉 於宏毅 孫天正 燕立帖木兒 諳都剌楊景行 干文傳 林興祖 觀音奴 周自強 白景亮 夏日孜 聶以道 盧琦王大中 野仙不華 鄒伯顏 劉秉直 許義夫 郭思恭 合剌不花 羅文煥 李惟閏 葉森 孔濤 林泉生 繆思恭   古者,治民之吏,事權一而責任專,縣之事專於令,郡之事專於守,故無所牽制,而吏得展其才。至元之官制,則不然,縣有尹、有令,府、州,有知府、知州,路有總管,而皆設達魯花赤以監之,凡為達魯花赤者,非蒙古則色目人,皆懵於中國之治術者也。夫既以達魯花赤監吏矣,則吏之權已奪於達魯花赤,使其賢,猶將與吏爭是非可否,百牽制其所為,而況懵於治術者乎!雖潔已愛民者亦時有之,然其奸貪狂法、虐殺無辜,吏固不絕於書也。此元之吏治所以日窳,而盜賊所以不息歟!吾征之刻石,凡去思、遺愛之碑,頌達魯花赤、總管以下之德政存而未佚者,尚得五六百事,大抵皆空言無實,習為諛美。嗚乎!是亦吏治之窳之一端矣。今為《循史傳》,采其卓有治行者,著於篇。庶幾信以傳信云爾。   劉義,遼州人。父恩為金晉陽公郭文振裨將,累遷同知元帥府事,金亡,率所部來降,胡士虎那顏、楊惟中交薦之,拜遼州軍民長官,佩銀符,以老致仕。   義襲遼州軍民長官,遷同知絳州事。再遷孟州知州,加武略將軍,吏民畏愛,治績為一路之最。至元九年,移知臨州,孟州人詣闕上書,乞義再任孟州。十五年,卒於孟州。義每到官,其目有四:一勸農,二興學,三勵風俗,四不貸枉法吏。前後蒞四州,未嘗有敗事雲。   謝天吉,字鍾祥,臨晉人,累官昭勇大將軍、鎮邊元帥、行河中府事,賜金符。金亡,流民多逃難於河南,知無吉以公事至,流民相謂曰:「吾謝帥素有仁名,捨此曷歸?」於是來附者數千人。時行省征發無度,天吉計民力必不能供,自出家資助之。復又征黃金百餘笏,天吉自度無所出,乃假自投於河。家屬迎喪至,觀者無不泣下。征金事遂寢。後又征役,民相謂曰:「若謝帥在,事必不至此。」左右或謂之曰:「謝帥實在,向之死偽也。」眾皆驚喜,同往謁天吉,求復領府事。天右起,事果寢,其為人所敬信如此。卒年五十九。   趙振玉,大寧龍山人,以干局受知於史天倪,選署龍安府庫使。改承安令,遷軍中都提控。武仙反狀已露,振玉請先圖之。天倪曰:「彼鼠子,何能為?」後天倪為武仙所襲殺,振玉及其兄真定府判官真玉,脫身走滿城。史天澤復真定,命振玉招降臨城、杏樹等寨,下邢、趙二州,州民保聚者,悉使還故居,授慶源軍節度使,兼趙州觀察使。慶源戶不滿百,振玉為招集流亡,勸耕稼,通貸易。群盜時出剽掠,輒為振玉所搜捕。尋改河北西道按察使,兼帥府參謀。俄復還慶源軍,有白晝殺人於市者,振玉案其罪,敕怨家婦於刃之,闔邑稱快。時治郡以振玉稱首雲。   黃順翁,字濟川,江西建昌人。少勤學,草犖有才氣。大兵至建昌,制置使黃萬石,順翁族人也,將迎降,置酒謂順翁曰:「明日則子女玉帛皆他人所有,君可任意攫之。」順翁辭不肯取。後郡守請為盱江書院山長,順翁取朱子《小學》以教授學者。授建昌路儒學教授。   旋擢武岡路新寧縣尹。民失業久,順翁招撫流亡,教以程植畜養之法,戶口日增,新寧人即順翁種竹之處,立生祠。湖南廉訪副使余恁題曰「種竹堂」以文記之。湖廣盜起,右丞劉國傑率兵討之,順翁儒服上謁,叩頭曰:「請以埂諭之,不從,然後用兵。」國傑從之。順翁輿轎,從一老兵,遇峒民各予《孝經》一卷,為講說大義,群盜皆感泣,頓首謝罪,即日詣軍門降。國傑大說,遂班師。後峒民家為木主,書「生父黃公」以祀之。累遷龍興路稅務提領、撫州路金溪縣丞。皇慶元年,調江州路德化縣尹。皆有惠政。延祐元年,乞病歸,未幾卒。   同時,倉振為新州知州。時瑤賊蜂起,振深入賊窟,諭以禍福,群瑤翕然從命。暇曰,詣學宮與諸生講說經義。又於驛路夾植松、榕,以便行者,人歌曰:「高松茂榕,一道清風。」   曾沖子,字聖和,撫州金溪人。父鈺,宋諫議大夫。兄淵子,參知政事。沖子以父任為瀏陽縣主簿、江西西宣撫使,趙葵辟佐吉州節制司,改知仁和縣。累遷知南安軍。宋亡。棄官歸。   至元二十四年,以行台薦,除僉福建提刑按察司事。閩地險遠,吏骫法,盜賊屢起。沖子行部所至,先榜諭吏民為感切之,吏悚息,或自免去。鄉民嘯聚山澤,欲出不敢者,得榜皆麇至,羅拜請罪。侍御史吳曼慶聞其事,大悅,非沖子分部,亦檄使按行。有囚殺人當死,入場省私出其罪,使沖子蒞刑,沖子曰:「如律,沖子往蒞,否則不敢。」未幾,以病致仕。大德九年,卒。年七十八,初,沖子至仁和,有劫盜,官論十九人死,沖子閱其狀曰:「非盜也。」將理出之。都城盜發,官吏皆當坐,幸藉手以免,語共侵沖子。沖子恚曰:「吾官不足惜,如十九命何!」力辯之。已而果獲真盜,贓具在,從始愧服焉。   張耕,佚其籍貫,中統初,為邢州安撫使。兵後,戶不滿數百。有兩達爾罕,言於世祖,請選良吏撫治之。世祖從其言,承製以耕為安撫使,劉肅為副使,邢州大治,流民復業,又興鐵冶、行鈔幣,公私兩濟。裕宗在東宮,嘗曰:「安得治民如張耕者乎!」利卒於官。   葛榮,淇縣人。父旺,大兵南下,旺自奮,說郡守率郡人出迎,鄉里得全。元帥必拉罕置縣蘇門,置旺為令。榮授衛、輝二州提領饑察使,改蘇門主簿。蘇門改輝州,復提領譏察使,擢輝州判官,蘇門復縣,仍主簿兼尉。中統初,調衛州軍民彈壓官。兼錄事。三年,復輝州州判。時河北饑,部使頒區田法,郡邑不能行,檄榮察覆。榮躬率野人,相地授方略,熟得百倍。土之磽筐云怴A教以糞剃。鄰境法焉。課最,遷蘭台縣令。擢磁州判官。轉平陸縣令,兼諸軍奧魯,以計擒大盜黨吾。擢僉嶺南廣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墨吏聞風遁去。卒於官。年五十五。   同時,齊克中、趙志、閻從、王琚仁均為河北循吏。   齊克中,至元初為扶溝縣主簿,有能名。擢津縣尹,歲大?,民流亡載道,克中撫恤招徠,鹹得其所。及受代去。數歲再過,延津民感泣送迎之。   趙志,長葛尹,為政寬和,民載之。歲比不登,志教民為水田。旱則決漯灌之,番為沃壤,民獲其利焉。   閻從,新安縣尉,有販麥商為賊所殺,莫知主名。從集吏民至屍傍跽聽,忽一人屏樹立,命卒引詰之,果服。嘗於道中遇數人,僕從若貴游者,從曰:「此巨盜也。」訊之,果得其實。鄰境號為神明。   王琚仁,涉縣尹。縣城為山水所圯,民不寧居,琚仁築堤御之,患乃止。及去,民為刻石。   杜處願,字榮季,霸州信安人。父瑛,見《兔官傳》。以薦為按察司書吏,除濟南經歷。歲終上計京師,建言:「會計有名無實,徒耗輿與馬物力之用。」政府韙其言,罷之。遷睢州判官。是年,睢水溢,幾入城,官僚暴露城上。吏白:「城已圯,請具舟筏以逃。」處願叱之曰:「吾有官守,逃將安之?」水竟退,時論壯之。改大名路經歷。官糴米二萬石給民食,處願以出納之。時吏易為奸,不如徑以錢下於民。上其議於行省,從之。歲十月,宗室例以駝馬下諸路,分廄飼之。吏率建廄,費多,賦之貧民。至是,處願均其賦於豪右,民大悅。未幾,除東昌路推官。卒。年六十八。   劉濟,字巨川,真定行唐人。父信,宋義兵都統,戰歿。濟,中統初,以薦擢中書左曹掾,遷磨勘官。真定民郭文運告白、蕭二人殺其父,歲久不決,命濟往讞之。不終日,而虛實辨,真定人稱為神明。至元七年,授太原總管府判官。會大水,川澤泛溢,濟相度形勢,鑿渠以洩水勢。自是無漂沒之患。九年,擢獻州知州。下車。罪囚纍纍,濟裁判五日,獄訟一空。遷僉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事。十六年,卒。子?,大名路總管,亦有能名。   周惠,字德甫,晉州隰縣人。憲宗二年,朝廷經略江淮,擢惠江淮都轉運使,置轉運司於胙州。四年,惠入覲,圖利病上之。詔以彰德、衛輝、大名民戶各五千,實胙州,復其賦,改胙州為淇州。惠治官廨、倉庫及境內之廛市、阡陌,皆井井有法。民貧無食者,令習陶甓之業,躬為規勸,無倦色。西山鐵官瓷灶久廢,惠出資修復之。由是商賈四集。後卒於臣。子鍇,淮東高郵路總管。   李英,字彥官,滑州白馬人。叔父宥,以宣武將軍知滑州。宥卒,薦襲職。歲饑,有多逋賦,英率其父老見世祖於邢州曰:「兵興,又值饑荒,民逃亡盡,敢昧死請蠲其逋賦。」世祖動色,從之,中統元的,蝗食桑,蠶賦病民,英建言:「俊秋熟,並征蠶賦,如逋負,當以身任。」民德之。至秋,悉如約以償。州隸大名路,相距二百餘里,薦以轉輸勞費,請儲於本州。候指撥,朝廷如所請,著為令。兵興,甲仗資糧率從豪民稱貸,子母旬月相倍。薦入覲,訴其病民,陳詞感切,執政韙之。由是官償其本,不收倍息。至元二年,改順德路判官,兼清豐、南宮兩縣尹。又改武略將軍、知裕州,換房州,所至有聲,卒。年六十九。   許維楨,字周卿,遂州人。至元十五年,為淮安總管府判官。屬縣鹽城及丁溪場,有二虎為害,維楨禱於神祠,一虎去,一虎死祠前。境內旱蝗,維楨禱而雨,蝗亦息。是年冬,無雪,父老言於維楨曰:「冬無雪,民多疾,奈何?」維楨曰:「吾當為爾禱。」已而雪深三尺。朝廷聞其事,未及擢用而卒,年四十四。   王德亮,字仲明,范陽人。由中書省令史,再遷為中書掾。御史台舉廉能,擢北京宣慰司都事。乃顏判,宣慰使亦而撒合知德亮才,城守之事,一以委之。論功。進一階,執政格其事不下,德亮無慍色。未幾,選授江西行省左右司員外郎,旋改遼陽行省,累轉常德路總管府判官、大都稅課同提舉。期年,課羨四千餘錠。擢奉訓大夫、遼陽行省左右司郎中。秩滿,遷萬億寶源庫提舉,出為宜興州知州。歲大饑,德亮募官、私粟,得一萬六千餘石,振之,民無饑莩者,以勞致疾,卒年六十一。德亮起家掾史,然恆勵其子宏以學問,曰:「吏不可為也,不從吾訓者,非王氏子孫。」其愛尚儒不如此。田滋,字榮甫,汴梁開封人。至元二年,由汴梁路總管府知事入為御史台掾。十二年,拜監察御史。十三年,宋平,滋建言:「江南新附,民情未安,加以官吏侵漁,宜立行御史台以鎮之。」詔從其言。超拜行御史台侍御史。歷兩淮鹽運使、河南路總管。大德二年,遷浙西廉訪使。有縣尹張彧者。被誣以贓,獄成。滋審之。但泣而不語。滋以為疑。明日齋沐,詣城隍禱曰:「張彧坐事有冤,伏願神相滋,明其誣。」守廟道士進曰:「曩有王成等五人,同持誓狀焚禱,火未盡而去。燼中得其遣稿,今藏於壁間,豈其人耶?」視之,果然。明日,詣憲司,詰成等,不服,因出火中誓狀示之,皆驚愕伏辜。彧得釋。十年,改濟南路總管。尋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時陝西不雨三年,滋禱於西嶽。到官,果大雨。滋開倉以麥五千餘石給民之無種者,俾來歲收麥償官。民大悅。未幾卒。贈通奉大夫、河南行省參知政事,追封開封郡公。   王安貞,字吉鄉,安陽人。由宣使掾,累擢永嘉縣尹。永嘉地濱海,鹽豪通外夷,販鹽官不能禁,坐是去職者相望。安貞嚴條禁,察尤者置之法,奸偽屏息。或誣張明一為盜,逮三十餘人,察其冤,釋之。同官爭之,安貞曰:「理冤,令職也。失出,令自坐。」未幾,得真盜。其人繪安貞像祀之。入為工部主事。宜徽院都事。掌御膳,恃不考計,並緣為奸蠹。安貞毫髮不貸。眾憚之。奏稽察北邊部落。安貞以老疾,請出,知昆山州。時核田,行省官暴急,抑民虛承,安貞慨然曰:「民困極矣,吾豈愛一身,而置民死地耶!」上不便數十事。識者韙之。州治更徙,廟學未作,安貞倡眾作新學,以舊學為玉峰書院。未幾,卒,年六十二。   邢裕,字德卿,彰德安陽人。由錄事遷潞州判官,再遷陽翟縣尹。縣民王氏有婢竊簪珥以逃,盜不可得,詿誤相連,裕密詢其素所往來者,或曰:「王氏侄誘婢,度不可俱行,因殺之,而取其財。」後卒獲其侄,一訊而服。遷稿城縣尹。會無極縣兵隊長匿戍卒鈔二萬五千緡,給言中夜被盜,告於官,三年不能獲,捕盜官多受譴。府以白樞密院,鹹曰:「是能決陽翟疑獄者。」檄裕讞之。入其室,左右視驗,實無盜跡。呼其妻子別訊之,所對異辭。乃直入其室,發床下,鈔具在,即日獄具。至元二十九年,卒於官,年六十七。子秉仁。   秉仁,字仁父,辟署河南廉訪司掾史,累遷平江路推官,未上,改濟南、萊蕪等處鐵冶等提舉。復遷江西行中書省左右司都事。歲饑,請出稟米五十萬石賑貸貧民,眾難之,秉仁曰:「異日科擅發罪,秉仁願獨坐。」於是全活以數萬計。擢撫州路總管。撫州,戶部賦木棉織布,民病非所產,秉仁改令輸直,公私稱便。   調廣平路總管。教士以雅樂祀先師孔子,立鄉校七百餘,課樹桑以億萬計。民有婦妒妾,妊,嫁之,夫死,族人欲佔其家資,訟久不決。秉仁斷歸妾子,一郡稱快。盜偽以小鈔貫文作大鈔,事發。詿誤七十餘人,秉仁止坐為首者,余皆輕減。以禮部尚書致仕。泰定二年卒,年七十六。秉仁勵志讀書,老而益篤,工書,古隸尤長。子溫,字孟直,河間路都轉運使。   徐泰亨,字和甫,其先衢州龍遊人,後徙餘杭。泰亨性警敏,用舉者試平江州掾。歲滿,署歸安縣典史。白雲宗沈明仁,冒名爵,官吏畏之。沈有怨家二人,其鄰女為何人所殺,沈使以他辭引二人,傅致其罪。泰亨欲直其冤,吏白:「此沈公意,孰敢不從!」泰亨語之曰:「吾能死,不敢以濫殺媚人。」卒出之。明仁弟子私民婦,為其夫所歐。適有盜殺人,僧為飛書,誣其夫及平日怨家七人,官為捕治之,獄卒凌虐,皆誣服。泰亨命去其械扭,始垂泣自言,縣令以有左驗難之。泰亨親至其地。悉得七人以已物實其贓狀,取其家藏布數匹,析縷以比,無不合者,釜灶及他物又合。僧乃伏罪。已而獲真盜於武康,人皆歎服。   擢平陽州提控案牘,以憂去官。服除,授海道都漕運萬戶府提控案牘。時新法經理田賦,泰亨論田不實、役不均之弊,上之,執政大喜,使乘傳白於行省。泰亨佐常州經理,又佐池州,所行一如其言,他州皆取法焉。未幾,以九品官仍為本府提控案牘,兼照磨承發架閣。泰亨考漕法利弊。下至占侯探測。著《海運紀原》七卷。又條漕運之弊。當更易者十事,行省採用其七。   久之,遷建安路總管府知事,擢池州路青陽縣尹。有司歲征荒田租,為田一千四百頃,人苦之。泰亨募民墾闢,因地勢以為蓄洩,田熟租完,民擾。累歲饑,有告發廩粟者,吏淮強盜律,泰亨曰:「以救民而抵重禁,當用法外意可也。」笞而遺之。後謝病歸。大德二年,卒,年六十五。   同時,陳春,嘉興路推官,有能名。民販私鹽,事覺,牽連者眾,獄久不決。春往治之。釋應坐者數百人,合境稱為神明。時久旱,至是大雨,鄉人稱為陳公雨。   耶律伯堅,字壽之,桓州人。用薦舉,入官為工部主事,至元九年,轉保定路清苑縣尹。   初,安肅州苦徐水之害,訴於大司農司,欲奪水故道,導水使東。東則清苑境也,地勢不利,水必反故道,伯堅陳其形勢,要大司農司官及郡守行視可否,事遂得已。   縣西有塘水,溉民田甚廣,勢家據為磑,民以失利來訴。伯堅命毀磑,決其水而注之田,以溉田餘月,得堰水置磑。仍以其事聞於省部,著為定制。   縣居南北之沖,歲為親王大官治廬帳於縣西,限以十月成,至明年,復撤而新之,史藉以侵漁,其費不資。伯堅命築公館以代帳,其弊遂絕。凡郡府賦役,於縣有重於他縣者,輒曰:「寧得罪於上,不可得罪於下。」必詣府力爭之。在清苑四年,民載之如父母。擢恩州同知。卒。同時,陳楚仙,鄒平尹,役均而事集,去任,父老請留之,詔允其請,升秩以旌其賢。   劉輝,字文大,本太原人。曾祖宏,為金山西四路都萬戶,太宗時徙河東十大家於汴,遂占籍開封。   輝少為廣西廉訪司令史。會中使至宣詔,百官跪拜,聽讀畢,復出帝師令,使跪拜如前儀。輝不可,中使怒,逕去,人皆悚懼。已而聞中使至湖南北,皆如輝言。廉訪使舉酒爵,輝曰:「徽文大,幾辱我」累遷紹興路同知余姚州事,輝務以德教化民,不施鞭樸而民自畏服。他縣獄有疑,即移輝讞之,一訊必得情實。   禮部侍郎泰不華守杭州,首正經界。輝曰:「寬容慎密,民必輸情而盡實;嚴急苛暴,人將畏罪而生奸。」泰不花華大喜曰:「行之矣。」遂以經界事委之。輝旦夕句稽,鬚髮盡白,越二年而後畢。為田五十五萬三千七百畝,為印契以給田主,曰烏由,凡四十六萬三千有奇,畫之曰流水冊,次之曰魚鱗圖,類之曰兜率籍,第其高下以為差徭,曰鼠尾簿,詭名自陳而得實者六千七百餘畝,站戶既遺而得者萬一千二百餘畝,因而息訟者七十餘家。廉訪使用其法,頒於屬郡。於是,浙東人皆感頌輝之德政。初,輝承泰不華命,植柏樹於廳事前,以榮悴卜事之成否,後人遂名其廳事曰瑞柏堂雲。   久之,選授松江府上海縣尹。上海民多豪強,輕於犯法。輝出藍田呂氏鄉約,朔望率父老子弟會坐學宮講之,升降揖拜,彬彬有禮,民翕然化之。丁母憂。逾年,除奉訓大夫、戶部主事。不赴。終喪,改知紹興路余姚州事。輝入境,老幼扶攜迎遏者相屬於道。未幾卒,年六十一。   柯謙,字自牧,台州臨海人。父采。宋國學進士。謙幼精敏,讀書過目成誦。至元中,行省辟昌國州文學掾,不就。元貞初,以翰林國史院檢閱官,預修《世祖實錄》。書上,應得獎擢,以母老辭,轉江浙儒學副提舉。時江南多事,儒籍亦不復更繇,謙授詔旨,白於行省免之。」秩滿,以便於養母,改溫、台檢校所大使。   至大元年,擢紹興諸暨州判官。謙初至,誡屬吏毋濫刑,吏白無其事。謙即詣獄驗狀,多所平反,吏愧服請罪。延祐初,遷饒州路余干州判官。處州學田為僧所佔,歷數官不敢問,謙奪而復之,遠近稱快。江浙饑,謙奉檄賑台州,勸富人出谷以濟官賑之不足。傍郡流民至,鹹謂非謙分地,不宜賑,謙不從,全活無算。臨海人相誡,不踐謙之先壟,以報其德。延祐六年卒,年六十九,子九思,最知名。   九思,字敬仲,以蔭補華亭尉,不就。文宗知之於潛邸,及即位,擢典瑞院都事。帝置奎章閣,特授奎章閣學士參書,階文林郎,遷鑒書博士。賜牙章,得通籍禁署。以謙善教子,錫碑名訓忠,敕虞集為文旌之,寵顧日隆。九思乘間請曰:「臣以文藝遭逢聖明,孤危見忌,乞補外以自效。」帝曰:「朕在,汝復何憂。」未幾,御史希宰相意,劾九思,遂罷歸,寓平江以卒。   九思善寫竹石,始得筆法於文同,自謂寫干用篆法,枝用草書法,葉用八分法。又善鑒識鼎彝古器。有《任齋詩》四卷。   王肖翁,字傅明,婺州金華人,宋左丞相淮之元孫,初辟衢、婺二州儒學錄。大德中,擢婺州儒學正。秩滿,當得州教授。故事,教授必年五十以上者。時蜀郡虞集亦以儒學正在選中,與肖翁年皆不及格,有司持之。廷臣言:「虞集,宋丞相允文孫;肖翁,宋丞相淮孫;皆前代名家,且文學出眾,宜不拘常格。」於是集得京畿教授,肖翁得靜江州教授。任以病,棄官歸。延祐末。筆起為南康教授。   至治初,辟江西行省令史。贛人因核田虛增糧額,激而致變。事平,肖翁謂民亂雖弭,而糧之虛額在所必除。行省韙其言,從之,積年勞。除海道都漕運萬戶府知事。至元二年,轉嘉興府錄事。歲饑,免荒租數萬石,民德之。以松江府判官致仕。卒,年六十五。   盧克治,字仲敬,本滑州胙成人。後徙開州。克治由淮東元帥府令史,擢江西行省左司都事,以材敏見知於參知政事徐琰。調江浙行省左右司都事。時琰已遷浙東海右道肅政廉訪使,亟奏薦克治署台職,未報,擢兩浙都轉鹽副使。行是兩浙鹽賦,歲有減耗,克治規措有法,自常算外,得羨鹽八萬九百引,以最聞。   除知平江常熟州。下車,牒訴坌集,克治談笑之頃,剖決如流,胥吏莫不畏服。歲饑,募民浚水道之湮廢者,為水門,以時其蓄洩,凡役工一百一十四萬,食米三萬四千四百石,鹽一萬九千斤,民沾其利,無莩者。未幾。遷江浙等處財賦都總管。常熟人相率為生祠祀之。後除知建康溧水州,以亞中大夫知漢陽府致仕。至治三年,卒,年七十四。   克治兄克柔,官至中書參知政事,追封范陽郡公,謚文昭。子恂,晉寧路潞州知州。   趙良輔,字良卿,安陽人。弱冠游京師,以薦授四川屯田令,未幾,棄官歸。御史大夫相威行台楊州,選為掾,除淮東道按察司經歷。改鎮江金壇縣尹。寒食日,放獄囚歸拜掃,約三日返,無一人逸者。告饑於郡。遇大風,舟幾覆,良輔曰:「吾為民死,為恤也。」風俄止,運米三千石以歸。朝廷在良輔治縣五事佈告天下,擢平江路推官。時朱清、張瑄勢震中外,其徒周千戶主殺沈昌妻奴三人。官莫能究。良輔捕之,置於法。擢新喻知州。民有犯惡逆者,州僚懼罪匿之。良輔行部,聞之曰:「吾不發其事,不稱職,罪輕;蔽元惡,罪重。」亟執歸,杖殺之。有母訴其子,良輔命杖之,立母於庭,戒伍百,喻其母曰:「今杖汝子,必死,死則汝何歸?盍訴官,或矜焉。」母果流涕懇請,良輔呼子語曰:「吾欲死爾,哀爾母,故貸爾。」母子感謝如初。累遷醴陵知州、建昌路同知。請老,加中順大夫、同知潭州路總管府事。延祐中,卒,年七十二。   同時,陳炎酉,至元中為南康路總管。修白鹿書院。歲荒賑饑,給牛具子種,招集流亡四萬餘戶,有麥秀兩岐之瑞。民立生祠祀之。   於宏毅,為海鹽州知州。颶風,海水暴漲,宏毅朝服拜禱,欲自沉於水,竟反風,一州獲免。   孫天正,字夢符,其先益都壽光人,後徙高唐州。父居仁,起家新昌丞,以治盜知名,官中奉大夫、河東山西道宣慰使。始,居仁兩夢神人授白麻曰:「宣付孫天正。」已而生子,因以天正名之。幼嗜學,宿衛仁宗潛邸。   大德十一年,立東宮僚屬,擢從仁郎、文庫副使。選勾補太史掾、監修國史掾,除中書省管勾承發架閣庫。服除,知沂州。天正始至,以三皇廟湫隘,令改作,吏民難之,已而規置有法,不三月而成,捐俸倡率,以賑歲饑。立法均役,以革吏弊。臨沂民妻徐氏夫喪,自以殉,有司四年不聞,天正白於省,旌其閭。嶧州豪曹誼奪民田,凡三移,不為直,郡以屬天正,天正立決之。既去,民刻石頌之。   改遼東道左右司員外郎。台除僉山北遼東肅政廉訪司事。廣寧劉大使誣丞殺人,天正辨釋之。俄拜臨察御史,擢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副使。至順四年卒,年五十。元統元年,贈中大夫、僉太常禮儀院事、輕事都尉,追封樂安郡侯,謚惠肅。   燕立帖木兒,畏兀人。至治三年,由平涼府判官轉西鄉縣尹。其民不知種木棉之利,燕立帖木兒至興元,求種給社戶,教以種植之法,民得其利。暇日,巡視郊野,以縣北之田苦水潦,乃借富室錢,開渠築堤,洩水於河,其田遂收倍息。   驛馬困民尤甚,販馬者乘民之急,價至千五百貫,民以債壓不復甦。燕立帖木兒知其弊,令戶納中統鈔八貫,官拘之買馬,週歲所納額,計馬十一匹,錢為貫七千四百三十,民便之。又以倉卒有事科征,民不能堪,創立官店於城南門外,四鄉各立一店,歲入鈔為貫二千有奇,以紓民力。又創尤碾磨,二歲課得米或麥五十餘斛,代民應官用,民始有更生之慶,為立遺愛碑以頌之,未幾,卒於官。   諳都剌,字瑞芝,凱烈氏。祖阿思蘭,嘗從大將阿術伐宋,仕至冀寧路達魯花赤,子孫因以蘭為氏。父忻都,福建行省右丞。   諳都剌通經史,廉習諸國語。成宗時,為翰林院札爾裡赤,職書制誥。會有旨,命書藩王添力聖旨,諳都剌曰:「此旨非惟有虧國體,行且為民殃矣!」帝聞之,謂近臣曰:「小吏如此,真難得也。」事乃止,尋授應奉翰林文字,凡蒙古傳記多所校正。升待制。時方選守令,除遼州達魯花赤。以政聞,賜上尊、名幣,加集賢直學士。   至順元年,選襄陽路達魯花赤。山西大饑,河南行省恐流民入境為變。檄守武關。諳都剌良民,輒聽在度,關吏曰:「得無違上命乎?」諳都剌驗曰:「吾防奸耳,非仇良民,可不開其生路耶?」既又煮粥以食之,所活數萬人。城臨漢水,歲有水患,為築堤城外,民賴之。   元統二年,除益都路總管。欲悍黠,諳都剌務以平易治之。有賊白晝劫人,久不能捕,諳都剌生擒之。其黨賂宣慰使羅鍋,誣以枉勘,縱之。已而賊劫河間,復被獲,諳都剌之誣始白。命再任一考。至正六年,卒,年七十。   子燮徹堅,同知新喻州事,以孝稱。   楊景行,字賢可,吉安太和人。登延祐進二年士第,授贛州路會昌州判官。會昌民素不知井飲,汲於河,故多疾癘;不知陶瓦,以茅覆屋,故多火災。景行教民穿井以飲,陶瓦以代茅茨,民大悅。豪民十人,號十虎,武斷害民,悉捕置之法。乃創學舍,禮師儒,勸民斥腴田以膳士,弦誦之聲日盛。   調永新州判官。奉部府使,核民田租,除劃宿弊,奸欺不容,細民賴焉。改江西行省照磨,轉撫州路宜黃縣尹,理白冤獄之不決者數十事。   升撫州路總管府推官。金溪縣民陶甲,凶險,屢陷其縣長吏罷去之。由是官吏畏其人,不敢詰,陶遂橫於一郡,景行至,以法痛繩之,徙五百里外,金溪豪僧雲住,發人塚墓取財物,事覺,官吏受賄,緩其獄,景行急按之。僧以賄動之,不聽,乃賂當道者,以危語撼之,不顧,卒治之如法。由是豪猾屏跡,良民獲安,轉湖州路歸安縣尹,奪行省命,理荒田租,民無欺弊。   景行所歷州縣,皆有惠政,民立石頌之。以翰林待制、朝列大夫致仕,年七十四卒。   干文傳,字受道,平江吳縣人。祖宗顯,宋承信郎。父雷龍,鄉貢進士。宗顯以武弁入官。教其子以文易武。故雷龍兩舉進士。宋亡,不及仕。及生子,乃以文傳名之。   文傳登延祐二年進士,授同知昌國州事。累遷長洲、烏程兩縣尹,並婺源知州,又知吳江州。長於治劇,所至俱有善政。   長洲為文傳鄉邑,文傳徙榻公署,無事未嘗輒出。親舊莫敢通私謁。會創行助役法,凡民田百畝,令以三畝入官,為受役者之助。文傳既專任縣事,而行省又以無錫州及華亭、上海兩縣之事委之。文傳諭豪家大姓,以腴田來歸,中人之家自是不病於役。   其在烏程,有富民張申妻王氏無子,張納一妾於外生子,未瑄,王誘妾以兒來。尋逐妾,殺兒焚之。文傳發其事,王厚賄妾父,買鄰兒為妾所生,謂兒實不死。文傳令妾抱兒乳之,兒啼不就乳,妾之父母吐實,乃呼鄰婦至,兒見之,躍入其懷,乳之即飲,王氏遂伏辜。丹徒縣民有二弟共殺其姊者,獄久不決。浙西廉訪司使文傳鞫之,既得其情,其母乞貸二子命,為終養計,文傳謂二人所承有輕重,以首從論,則為首者當死,部議從之。   婺源俗,男女婚娉後,富則渝約,有育其女至老死不嫁者;親喪,貧則不舉,或停柩累數世。文傳下車,即召其耆老,以禮訓告之,閱三月婚喪俱畢。宋儒朱熹上世居婺源,故業為豪民所佔,子孫訴之有司,莫能直。文傳諭其民以理,不煩窮治而悉歸之。復即其故宅建祠,俾朱氏世守焉。有富民江丙游京師,娶娼女張為婦,江客死,張走數千里,返其柩以葬,前妻之子困苦之,既而殺之,瘞其屍,賄官司不問,文傳發其事,論如法。文傳治行為諸州縣最。   至正三年,召修《宋史》。書成,擢集賢待制,以嘉議大夫、禮部尚書致仕。卒,年七十八。林興祖,字宗起,福州羅源人。至治二年,登進士第,授承事郎、同知黃巖州事。三遷知鉛山州。鉛山素多造偽鈔者,豪民吳友文為之魁。友文奸黠悍鷙,因偽造致富,乃分遺惡少四五十人,為吏於有司,伺有欲告之者,輒先事戕之,前後殺人甚眾,奪人妻女十一人為妾。民罹其害,銜冤不敢訴者十餘年,興祖至官,曰:「此害不除,何以牧民!」即張榜禁造偽鈔,且立賞募民首告。俄有告者至,佯以不實斥去。又有告獲偽造二人併贓者。乃鞫之,款伏。友文自至官,為之營救,興祖並執之。須臾,來訴友文者百餘人,擇其重罪一二事鞫之,獄立具,逮捕其黨二百餘人,悉置之法。民翕然頌之。江浙行省丞相別兒怯不花薦諸朝,擢南陽知府,改建德路同知,俱未赴任。   至正八年,特旨遷為道州路總管。行至城外,賊已迫其後,相去僅二十里,時湖南副使哈剌帖木兒屯兵城外,聞賊至,以乏軍需,欲退兵。興祖聞,即夜詣說留之。哈剌帖木兒曰:「得鈔五千錠,桐盾五百,乃可破賊。」興祖許之。明日,甫入城視事,即以恩信勸諭鹽商,貸鈔五千錠,且取郡樓舊桐板為盾,日中皆備。哈剌帖木兒大喜,遂留,為御賊計。賊聞新總管一日具五百盾,以為大軍且至,中夕遁去。永明縣洞瑤屢竊發為民害,興祖以手榜諭之,皆曰:「林總管廉而愛民,不可犯也。」三年不入境。春旱,蟲食苗麥,興祖為文禱之,大雨三日,蟲死而麥稔。憲司考課,以道州為最。年老致仕,終於家。   觀音奴,字志能,唐兀氏,居新州。泰定四年進士。由戶部主事,再轉知歸德府。廉明剛斷,發擿如神。民有銜冤不直者,皆千里奔走來訴,立為剖決。   富商任甲抵睢陽,驢斃,令郗乙剖之,任以怒毆郗,經宿而死。郗有妻王氏、妾孫氏,孫訴於官,官納任賄,謂郗非傷死,反抵孫罪,置之獄。王來訴冤,觀音奴立破械出孫於獄,呼府胥語之曰:「吾以郗事禱諸城隍神,令神顯於吾。」有睢陽小吏,亦預郗事,畏觀音奴嚴明,且懼神顯其事,乃以任所賂鈔自首曰:「郗實傷死,任賂上下匿其實,吾亦得賂,敢以首。」乃罪任而釋孫。   寧陵豪民楊甲,夙購王乙田三頃,未付值。王以饑攜其妻就食淮南,得疾死,其妻還,則田為楊據矣。訴之官,楊行賄,偽作文憑,曰:「王在時已售我。」觀音奴令王妻與楊,同就崔府君神祠質之,楊先期以羊酒浼巫禱於神,及王妻詣祠質之,無顯應。觀音奴疑之,召巫詰問,巫吐實。觀音奴因訊其得其情,坐楊罪。   豪州有蝗食民禾,觀音以事至毫,民以蝗訴,立取蝗食之,仰祝於天,是歲蝗不為災。全升都水監官。卒。   周自強,字剛善,臨江新喻人。以文法推擇為吏。泰定間,廣西洞瑤反,自強往見瑤酋,說以禍福,瑤酋立為罷兵,貢方物,納款請命。事聞,超授廣西兩江道宣慰司都事。   轉饒州路經歷,遷婺州路義烏縣尹,性度寬厚,不為刻深。民有以爭訟訴於庭者,一見即能知其曲直,然不遽加刑責,必取經典中語,反覆開譬之,令其誦讀講解。若能悔悟首實,則原其罪,若怙惡不悛,然後繩之以法不少貸。民畏且愛,獄訟頓息。田稅籍多失實,以故差徭不平,自強履畝核之,民不能欺,文簿井井有考,於是賦役均平,貧富樂業。由是政治大行,部使者數以廉能譽於朝,選授撫州路金溪縣尹,階奉議大夫。以亞中大夫、江州路總管致仕。卒。   白景亮,字明甫,南陽人。明法律,善書算。由征東行省譯史,超遷南恩知州,升沔陽府尹,奏最於朝,特授衢州路總管。   先是,為郡者於民間徭役不盡校田畝以為則,吏得高下其手,富民有餘力,而貧弱者多至破產。景亮深知其弊,乃始核驗田畝以均之,役之輕重,一視田之多寡,由是民不勞而事易集。他郡邑皆取以為法。郡學諸生無廩膳,祭服樂器不備,景亮皆增之,士風大振,搢紳稱頌焉。   景亮性廉介勤苦,自奉甚薄,妻尤儉約,惟以脫粟對飯而已。部使者上其事,特詔褒美,賜以宮錦,改授台州路總管。卒於官。   夏日孜,字仲善,吉水人,天歷元年進士,授建昌州判官。有劇寇就捕,越獄亡去。日孜使人蹤跡,盡獲而殺之,盜以屏息。州有三坡界南昌、新建,可溉田數千頃,廢且久,日孜相度形勢,浚而障之,民獲其利。   改授興國路錄事,再調會稽縣尹,吏循故事,越境出迎,日孜撝遣之,令非召不得見,自是一縣肅然。會稽鹽課侵於私鬻,日孜每鄉置局,命里長董之,民給一券,畫為十二月,每月令民繼券買鹽,以私識驗之,私鬻遂絕。山陰富民,嘗以私怨殺人,沉屍於海,又仇異母弟,誣其偽造楮幣。推官貢師泰委日孜治其獄,日孜收捕,窮治之,論如法,遠近歎服。歲大比,行省檄日孜與師泰同考試,所得皆知名士。以母疾去官。未幾卒。   聶以道,吉水人。伯父淳,有學行,與劉辰翁齊名。以道明習法律,延祐初,辟廣西帥府掾。會瑤蠻反,以道單騎入賊巢,諭使降。由是知名。   累遷道州路江華縣尹,鄰縣瑤賊相戒,毋入江華縣境,以道奪豪民占水利,溉良田數萬頃,廢黃泥渡,別通水道,使民運鹽米,水潦至,不為病。民立碑頌之。   天歷二年,中書省奏,江華縣尹聶以道授武昌推官。文宗驚問:「聶以道廉吏,今才為推官耶!」初,文宗南遷,聞其名,召見賜宴加勞,故稔知以道治狀。參政阿榮,素不喜以道。謬對曰:「武昌訟獄繁,非以道不能治。以道又貧,非田祿無以為養。」文宗遲回久之,卒從其請。   是年冬,河南水災,命以道馳驛賑之。旋擢朝列大夫、海北海南道肅政廉訪司經歷。廉訪使議改平湖書院為老子廟,以道力爭不可,又議曰:「職官有罪,不當沒其命婦為人妻孥,以勵守節者。」事聞,著為令,遷中順大夫、廣東道宣慰副使、僉都元帥府事。卒,年六十一。   盧琦,字希韓,泉州惠安人。至正二年進士,授台州錄事。遷永春縣尹。減口鹽一百餘引,民德之。鄰縣盜發,琦與義士呂用賓等大募民兵擊之,屢戰屢克,威惠行於境外。後琦巡縣境,盜遙見,迎拜曰:「此永春大夫也。」琦立馬諭以禍福,皆投刀槊請降。   十六年,改調寧德尹。遷鹽司提舉。以近臣薦,除平陽州知州,命下而卒。琦工詩文,著有《圭峰集》七卷。   時江州總管王大中,歲饑貨富民粟以賑貧民,免富民之徭役,民德之,其名譽與琦相埒。   野仙不華,字彥楨,順德內丘人,性剛峭。丞相哈喇哈孫引見,成宗器之,俾事皇太子,以母老辭歸,敕江浙行省丞相帖古迭兒瞻養之。帖古迭兒卒,野仙不華護喪還,丞相別不花義之,屬左丞張士瞻為娶鄧氏女。   補中書怯裡馬赤,秩滿,授瓊山具尹。文宗潛邸餼稟衣藥,皆躬自檢料。文宗每顧左右曰:野仙不華,昔蒙先皇寵遇,今復效忠於我。苟得篡大統,當以金蒙之。」五年,遷將樂尹,有惠政,民肖像祠之。   文宗即位,入覲,帝賜所啜黑湯,以奏對忤旨,竟不遷。帝崩,召除湖廣行省員外郎,旋改華亭尹。民有以偽鈔償物價告者,曰:「彼偶誤耳。」付諸火,易真鈔予之,民感頌,取韡懸東門,以存遺愛。縣當要衝,歲課鈔十餘萬。剔蠹鏟弊,稅吏莫敢欺。   擢郴州路判官,行省檄總湖南一路軍餉,先期而集。瑤蠻作亂,官兵進討不克,野仙不華單騎入諭禍福。瑤悉歸農。移袁州路判官,致仕,歸卒。   鄒伯顏,字從吉,高唐人。為建寧崇安縣尹,崇安區別其田,名之曰都者五十,五十都之田上送官者,為糧六千石,其大家以五十餘家,而兼五千石,細民以四百餘家,而合一千石。大家之田連跨數都,而細民之糧或僅升合,有司常以四百之細民,配五十大家之役,故貧者受役旬日,而家已破。伯顏取其糧籍計之,有糧一石者,受一石之役,有糧升斗者,受升斗之役。田多者受數都之役。田少者稱其所出而無倖免,貧民始得以休息。崇安賦役之均,遂為四方最。   邑有宋趙抃所鑿渠,溉民田數千畝,歲久渠湮,伯顏浚,繞楓樹陂,累石以為堰,悉復抃遺跡,民賴其利。   安慶路嘗得造偽鈔者,遣卒械至崇安,求其黨而執之,囚與卒通謀,誣良民。伯顏捕訊得其狀,即執而歸諸安慶,自是偽造之連逮,無濫及崇安者。調漳州路判官。卒。   劉秉直,字清臣,大都武清人。至正八年,為衛輝路總管,平徭役,興教化。賊劫汲縣民聚鈔一千二百錠而殺之,賊不獲,秉直禱城隍祠,使人伺於死所,忽有村民阿蓮者,戰怖仆地,具言賊之姓名及所在,遂得賊於汴。正其罪。   秋七月,螟生,民患之,秉直禱八蠟祠,蟲皆自死。歲大饑,人相食,死者過半,秉直出俸米,倡富民分粟,餒者食之,病者與藥,死者與棺以葬。天不雨,秉直詣太行山之蒼峪神祠,具詞祈祝,有青蛇蜿蜒而出,觀者異之。及還行數里,雷雨大至,秩滿,以親老去官。卒於家。   許義夫,碭山人。為夏邑縣尹,每親詣鄉社教民稼穡,見民勤謹者,出己俸賞之,怠惰者罰之。三年之間,境內豐足。   後為封丘縣尹。值至正四年大饑,盜賊群起,抄掠州縣。義夫聞賊近境,乃單馬出郊十里外迎之,見賊數百人。義夫力言:「封丘縣小,民貧,已驚惶逃竄,幸無入吾境。」言辭願款,賊遂去,民免於難。   郭思恭,字子敬,彰德安陽人,肄業國子學。故事,陪堂生輸錢,乃得食。祭酒耶律有尚憫思恭貧,免其輸,補伴讀。授汝寧州教授,遷光山縣主簿。有惠政。光山縣尹馬祖節亟稱之。累轉猗氏縣。有爭田久不決者,思恭至即決之。召為國子助教,遷博士。拜監察御史,出僉燕南、河南兩道廉訪司事。轉淮西道,謝病歸,中途召為集賢直學士,兼國子祭酒,至任甫三月,又謝病歸。至正五年,卒,年七十二。   合剌不花,傑烈宜氏,台州路達魯花赤。與許謙友善,其為學,以誠意不欺為主。   至正四年,遷徽州路達魯花赤。合剌不花廉平自持,專務以德化民。徽州六縣輸永豐倉粟,吏官攫攘,病民最甚,合剌不花親臨監視,通其利害緩急,舊弊盡除。嘗曰:「法所以防奸,事苟辦集,不用法可也。」官事畢,則攜一羊皮,坐於山顛水浚,歌詠終日。有訟者就決於途。或自漸誣罔而退。考績為天下第一,賜衣錦一襲,且佈告諸路,使知所勸。後去官,卒於家。   羅文煥,字顯卿,巨野人。以薦除膠州判官。行用庫吏,應者必破產,文煥擇精識楮幣者十餘家,以次應役,民便之。有盜金珠者,已誣服,讞而疑之。俄得真盜,盡釋誣者。代去,民立去思碑。後為吳橋尹。御河歲決,文煥築堤百餘里,水患遂絕,民為立生祠。改武岡路推官,不赴。晚號獨慎主人。後至元五年,卒。   李惟閏,安理人,官中書右司掾。有饋兄肉,而兄以他疾死,娣婿利其資,誣肉中有毒。獄上,惟閏疑其冤,覆訊得實,釋之。其人繪象事之。累遷陝西行台御史。華州獄囚誣承強盜,惟閏平反其獄。西嶽道士陷民作驅奴,惟閏出為良民。時論稱之。遷福州路總管。卒。   葉森,江陰人,鹽官州判官。大饑,斗粟十千,森具粟平糶,全活甚眾。調新喻判官。時蒙山銀場,以官估抑民市木炭,森白行省蠲之。擢上高尹,有大猾武斷一鄉,為民害,森搒諸市,仍疏其惡於城市門,猾斂跡不敢逞,後卒於官。   孔濤,字世平,孔子五十二世孫,宋紹興初,自曲阜徙衢州,父純,西安縣儒學教諭。濤幼慧,五歲知讀書。及冠,吳與趙孟頫、巴西鄧文原皆器之。   泰定元年進士,授平江路昆山州判官。丁內憂。服除,改吳江州判官。行省檄點浙東倉庫,余姚倉不宿糧。官吏皆惶懼,濤知而不當,使補之糠,既充,而官吏亦得自逭,從皆感服。有張甲,以擅殺盜,逮下獄。濤謂,所殺非平民,卒貸其死。歲饑,民多剽掠,濤獲數十人。皆杖而遣之,不坐以強盜律。   御史蓋苗率同院,舉濤治績為諸州最,未報,調桂陽州判官。歲旱,濤按獄,出無罪者三人,天乃雨。知州方思廣貪虐,獠殺人不問。反入告者罪。濤爭之,不能得,即日解印綬去。廉訪使韓德新知其事,劾罷思廣,留濤。直入獠穴,諭以禍福,皆?服。卒得殺人者,論如律。秩滿,遷潮州路總管府知事。至正三年,卒,年五十七。著有《闕里譜系》一卷。   子思構,初,濤兄洙,宋衍聖公,至元十九年,詔赴闕廷,議使洙襲封。洙固辭,乃授國子祭酒,提舉浙東學校。洙扁其室曰「存齋。」濤惜洙替其封爵,因自號「存存齋」。   林泉生,字清源,興化莆田人,父士霆,興化錄事判官。泉生幼精敏嗜學。天歷二年進士,授同知福清州事。有盜號淨海王,橫行海上十八年,長吏不敢詰,泉生以計禽之。盜曰:「我始為盜時,夢至陰府,有神官治人,貌正類林公,誠當死無恨。」凡誅三百餘人,境內始安。   遷泉州經歷,擢溫州永嘉尹。監郡者占無名田,在永嘉境中,泉生奪以與民。調漳州推官。汀州盜起,泉生主官軍饋運,賊欲邀於半途,泉生使役夫輕繼夜行。遲明,賊追之不及。   升奉順大夫、福清州知州。俗每殺孤幼,誣人取財,泉生立連逮法,罪及親鄰。由是民不敢犯。有媼訴其子僧為人所斃,泉生拒不愛。媼訴於行省,趣符下,又不受。或問之,泉生曰:「以吾觀其情,必自匿之,欲誣仇家,俟受牒,即殺之。是我殺一人,又殺一家也。」數日,僧果自出。   改翰林待制,出為福建理問官。廉訪使郭興祖妒其能,以飛語誣之,泉生乃自免歸。尋擢郎中,使招撫亂黨,遷漳州路總管,復召為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至正二十一年卒,年六十三。賜謚文恪。著有《春秋論斷》及詩文集。   繆思恭,字德謙,吳縣人。至正間,為嘉興府同知。張士誠遣其弟士德、士信攻嘉興,楊完者使思恭於杉青關西岸積葦以待,敵船蔽江而下。思恭燔葦火延敵船,盡焚之。師大捷。   未幾,士誠降,大城杭州,思恭率工徒赴役。士信欲眾辱之。一日,巡工至思恭所轄地,時日已暮,工未竣,士信曰:「出作入息,汝何獨勞民如此。」思恭曰:「平章札絕百僚,猶敬共皇命,百姓敢偷余晷!」士信曰:「此人利口,何怪杉青閘畔烈火逼人。」思恭曰:「今幸太尉反正,若念杉青之役,鋒恨不力,縱平章遁去。」士信曰:「別駕好將息,言及杉青,獨使人肉顫。」   思恭治郡三年,有惠政,去之日,民追送數千里。尋擢淮安路總管。卒。 卷二百三十·列傳第一百二十六   ○忠義一   攸哈剌拔都 任志 劉天孚 闞文興 張桓 蕭景茂 侯彥直佈景龍毛鐸 祝興可 樊復 張懷德 刁代 李純 董文彥 韓心淵 周宏 李齊 周喜同 塔不台 韓因 卞琛 小十 李仲亨 喬彝 張巖起 吳德新 王佐 顏瑜 王士元 楊樸 孫撝 石普 盛昭 楊乘 納速剌丁 寶童 海魯丁 西山驢胡善   昔宋亡,其降將入朝,世祖召問曰:「汝等何降之易?」對曰:「賈似道輕侮臣等,故皆無鬥志。」帝曰:「此似道一人之罪,汝主何負焉!」符寶郎董文忠從旁責之曰:「宋主貴汝、富汝,未嘗薄汝也。今坐視社稷之亡,可乎?」。諸降將皆慚謝而退。大矣哉,世祖之教忠也。吾觀元之亡也,民叛於下,而士死其官,損軀ㄕ糜妻子以赴國家之難者,史不絕書。蓋過於遼金之季遠甚。嗚乎!王者一言之予奪,而人心習尚為之轉移,豈不誠然哉!作《忠義傳》。   攸哈剌拔都,渤海人,初名興哥。善騎射。金末,避地大寧。大兵至,保高州富庶寨,射獵以食,屢奪蒙古孽畜,又射死其追者。國王木華黎率兵攻之,奔高州。大兵傅城下,令曰:「能斬攸興哥首以降,則城中居民皆宥之。」守者召謂曰:「汝奇男子,吾寧忍斷汝首以獻?汝其往降,不然吾一城無□類矣。」興哥乃折矢出降。諸將欲殺之,木華黎曰:「壯士也!留之吾用。」從木華黎攻通州有功,太祖賜名哈剌拔都。從木華黎略地至大名,金將登城督戰,哈剌拔都射之中左目,其部眾開門潰走,追殺殆盡。論功,賜金符,充隨營監戰。   太祖十三年,授金虎府、龍虎衛上將軍、河東北路兵馬都元帥,鎮太原。哈剌拔都招降屬邑,市不改肆,遠近聞之,皆相率來歸。嘗微服夜出,聞兵間語曰:「吾屬父母子女相失,死者不復生,生者不能贖,奈何?」明日下令,軍中凡俘獲有親者,聽贖,無資,官為贖之,民得完聚者眾。木華黎由葭州渡河西行,哈剌拔都迎之,破隰州及懸采、地洞諸寨。   十六年三月,金兵攻壽陽縣王胡莊,垂陷。時左右裨將各分兵守險,城中見卒不滿百人,哈剌拔都夜半引甲騎十餘人救之,金兵乘虛搗太原,獲哈剌拔都家屬。哈剌拔都聞之,逕趨西門,復奪其家屬還。五月,金趙權府率兵三萬圍太原,哈剌拔都將騎三十出西門,令騎曳柴揚塵,聲言大兵至,金人潰走。太原諸縣皆平,惟石家昂及孟州陵井寨、忻州清泉寨堅守未下,十九年十月,將兵至陵井。遣卒叩寨門,詐曰納糧芻,守者啟門,哈剌拔都徑入,遂平陵井寨。二十年二月,清泉寨、石家昂俱隆。   二十二年五月,武仙引兵襲陷太原,哈剌拔都猶力戰。仙兵大至,諸將自城外呼曰:「攸哈剌拔都,汝當出!」哈剌拔都曰:「真定史天倪、平陽李守忠、隰州田雄皆失守,我又棄太原,何面目見主上及國王乎!我誓與城同存亡。」遂歿於陣。太祖以其子幼,命其表弟王七十守太原。七十從攻鳳翔府,中炮死。哈剌拔都長子忙兀台嗣。   任志,潞州人。太祖十三年,木華黎略地至潞州,志迎降,木華黎授以虎符,充元帥,收輯山寨之眾。數與金兵戰,比有功。金人擒其長子如山以招之,曰:「降則爾子得生,不降則死。」志曰:「我為大朝之師,豈愛一子!」親射其子殪之。   木華黎召志議軍事,道過武安,其縣已反為金,志死之。木華黎令其子存襲,太宗二年,武仙攻潞州,存戰死。三年正月,詔潞州元帥任存妻孥,令有司稟給,仍賜第居之。十一月,以存父子死事,子立尚幼,先官其侄成為潞州長官。成卒,授立潞州長官,佩金符。後歷澤州尹,遷陳州,卒。   劉天孚,字裕民,大名人。由中書譯史為東平總管府判官,改都漕運司判官,知冠州,再知許州,所至有治績。   時檢核屯田,臨穎鄧艾口民稻三百頃,怨家誣為右屯,中書下天孚按實,天孚辨其誣,章數上,乃止。襄城與葉縣接壤襄城,民食滄鹽,葉縣民食解鹽,刻石湛河南岸為界。葉縣令徙石於北二里,誣其民食私鹽,系治百餘家。兩縣訟辯,葉縣倚漕司勢凌襄城。中書遣吏察其實,天孚考元界,移石故處,葉縣令在罪去。歲旱蝗,天孚令民捕之,俄群烏來啄蝗為盡。明年麥熟時,有青蟲如蟊食麥,忽生大花蟲淡之。許人立碑頌焉。   轉萬億寶源庫同提舉,遷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以母老不赴。俄丁母憂。服除,起知河中府,視事始兩月,陝西行省丞相阿思罕舉兵至河中,時事起不虞,達魯花赤朵兒只趨晉寧告亂。阿思罕軍列柵河西岸,來索舟,天孚度不能拒,凡八遣人至晉寧乞援兵,不報。居七日,阿思罕縛筏河上,欲縱火屠城。同知府事鐵哥與河東廉訪副使明安答兒見事急,乃詣阿思軍。阿思罕囚之,而斂船濟兵。既入城,阿思罕坐府治,號令諸軍。天孚佩刀直前,眾遏,不得進,退謂幕僚王從善等曰:「吾家本微賤,荷朝命至此,今不幸遭不變,吾何忍從之,而負上恩!且與其辱於阿思罕之手,吾寧蹈河以死。」遂拂衣出。時天寒,河冰堅厚,天孚拔所佩刀斫冰,北望再拜,自投水中。阿思罕大怒,籍其家。郡人鹹哀痛之。   事平,詔給驛歸其柩。贈推誠秉節功臣、中奉大夫、河東山西道宣慰使、護軍、彭城郡侯,謚忠毅。   闕文興,漳州萬戶府知事。至元十三年,從賈萬戶戍漳州。十七年八月,陳吊眼聚眾為亂,殺招討使傅全,文興力戰死。其妻王氏,建康人,為賊所執,逼污之,給曰:「吾不幸至此,豈敢愛吾身,願葬吾夫,然後從命。」賊義而許之。王氏得其夫屍,焚之,遂自躍火中,並焚死。至順三年,贈文興英毅侯,王氏貞烈夫人,有司立廟祀之,號雙節廟。   張桓,字彥威,真定稿城人。父木,知汝寧府,因家焉。桓以國子生釋褐,授白馬丞,入補中書掾,擢國子典簿。拜陝西行台監察御史,以言事不合去。未幾,汝寧盜起,桓避之確山,賊久知桓名,襲獲之,羅拜,請為帥,弗聽。囚六日,擁至渠魁前。桓直趨據榻坐,與之抗論逆順。其徒捽桓起跪,桓仰天大呼,詈叱彌厲,且屢唾賊面。賊猶不忍殺,謂桓曰:「汝但一揖,亦恕汝死」桓瞋目曰:「吾恨不能手斬逆首,肯聽汝誘脅而折腰哉!」賊知終不可屈,遂刺之,年四十八。賊後語人曰:「張御史真鐵漢,害之可惜!」事聞,贈禮部尚書,謚忠潔。   蕭景茂,漳州龍溪人。性剛直,家貧力農。至元四年,南勝縣民李智甫作亂,掠龍溪。景茂與兄佑集鄉丁拒之,眾敗,景茂被執。賊脅使降,景茂罵曰:「狗盜,我生為大元民,死作隔洲鬼,豈從汝為逆!」隔洲,其所居裡也。賊怒縛景茂於樹,臠其肉,使自啖,景茂益憤罵,賊遂以刀抉其口至耳傍,景茂罵不絕聲而死。有司上其事,朝廷下詔旌褒,仍給錢以葬。   侯彥直,雅州人,以驍勇仕為忠翊校尉、副千戶。至元間,王虎寇雅州人。州人議分兵一路出城外,為犄角勢。彥直乃將兵數百人前進,遇賊於名山縣,力戰二日,斬殺過當,寇盡銳來攻,彥直力疲援絕,為賊所擒。欲降之,彥直自刎死。   佈景龍,新都人。篤學有大志。舉進士,授芒部路益涼州同知。賊李頗驢來寇,城中軍務單弱,景龍招募壯勇為義兵拒之。救援外絕,射矢且盡,知城不能守,乃北向再拜曰:「臣力竭矣。」冒刃沖敵死。   毛鐸,南昌人,署富州學正。時士賊季明道據州治,欲脅為從事,鐸叱曰:「幸托孔聖之門,敢偷生從逆!」遂延頸受戮。   同郡祝興可。世業儒,與寇吳娘子戰,敗被執,罵不輟口而死。   樊復,亦儒士,寇攻北山,與弟文仲、侄用行率義兵拒之,俱不勝死。   張懷德,貴州知州。成宗大德五年,遣右丞劉深將兵,由順元征八百媳婦,供億繁重,人心惶惑。士官宋隆濟激為變,懷德募民壯,合官兵千餘,與隆濟死戰,不敵,被執。蠻素服其名,欲降之,慷慨不屈死。   刁代,元江路安撫使,有威望,勇膽過人。大德五年,從征八百媳婦有功,擢總管。時洞蛟為患,蠻民苦之,代挾利劍入洞。頃之,水赤,代與蛟並死。居民始得耕播。歲祀之。   李純,天歷初為洛陽縣令。陝西兵東犯,府官命其屬曰:「誰能諭西人,俾臣服者?」眾皆股慄,純獨毅然曰:「臣死,忠義也。食焉。則避難,可乎?」即單騎捧詔西行,與賊會新安,賊帥揮戈而前,命其徒斬之,遂遇害。   董文彥,臨安通海人,官威楚路知事。天歷間,中慶路鎮將叛,引兵攻威楚。官吏皆亡匿,文彥獨死守。城陷,賊欲降之,叱曰:「汝逆天殄民,恨不殺汝,乃從汝邪!」賊怒截其耳,使啖之。文彥嚼肉,血噴賊面,遂被害。   韓心淵,武安人,以文學徵入國子監,任衡水縣尹。以德化民,蝗不入境。後調真定縣尹。會掃地王作亂,心淵與子拒守數月,繕樓簷,修器械,晝夜不解甲,防禦甚備。居民賴之,未幾,賊益眾,城陷,父子俱巷戰死。   又有昌黎縣尹周宏者,當土寇程思忠之亂,宏率其民赴永平拒守。城陷,被執,七日不食死。   李齊,字公平,祁州人。元統元年進士第一,歷僉河南淮西廉訪司事,移知高郵府,有政聲。至正十一年,州人秦觀保造兵仗,將圖劫掠,獲而誅之。十三年,泰州白駒揚亭民張士誠為亂,破泰州,淮南行省遣齊往招降,被拘久之,始縱齊歸。泰州平,賊徒尚蜂聚,士戾復鼓變,殺參知政事趙璉,走入得勝湖。俄陷興化縣。行省以左丞契哲篤偕宗王鎮高郵,使齊守甓社湖。夏五月乙未,賊入城,省、台官皆遁,齊還救,賊已閉門拒戰。已而有詔,凡叛逆者赦之,詔至高郵,不得入。賊給曰:「請李知府來,乃受命。」行省強齊往,至則下齊獄中。齊益辯說。士誠本無降意,特遷延為城守計。官軍諜知之,乃進攻城。士誠呼齊使跑。齊叱曰:「吾膝如鐵,肯為賊屈耶!」士誠怒,磔齊。   周喜同,河西人。初為衛士,選充承徽寺經歷,再調南陽縣達魯花赤。居二歲,妖賊起,陷鄧州,人情洶洶。俄而賊游騎抵南陽。喜同以計獲數賊,詰之,雲賊將大至,悉斬之以安眾心。晝夜督丁壯巡邏守備。時大司農鐵木爾以兵駐諸葛庵,為賊所襲敗。賊遂乘銳攻南陽。喜同守西門,望見賊勢盛。即以死自許。與家人訣曰:「吾與汝等不能相顧矣,吾分死此以報國也。」已而城中皆哭。喜同策厲義兵,力與賊搏。賊退,明日復至,城遂陷。喜同突圍將自拔,賊橫其馬,馬蹶,喜同鞭馬躍而起,手斬刺馬者。已而身被數創,不能鬥,遂見執,為所殺。妻邢氏聞喜同戰死,率家僮數人出走,遇賊,奪賊刀斫之,亦見殺。一家死者二十餘人。贈南陽路判官。孛塔不台,字彥暉,元統元年進士,襄陽錄事司達魯花赤。魏王孛羅帖木兒討賊,屯於汝寧。塔不台來供軍餉,王嗜酒不為備。一夕,賊劫王,為所執。塔不台馳騎奪王,亦被獲。比明,見賊酋,王拜而乞活,塔不台以足蹴王曰:「猶欲生乎?」賊復屈其拜,塔不台詬之,且與縛者角,賊支解之。   韓因,字可宗,汴梁人。盜據汝寧,官軍討之久不下。會朝廷詔赦叛逆,募能持詔諭賊者,即藉以官。因應命,乃借因以唐州判使焉。賊導因止於外,納詔不讀,詰問再三,因答以恩宥寬大,禍福所繫甚切,不聽,乃縱因歸報。因出乘馬,周歷賊屯,大言曰:「汝輩好百姓,何不出降歸田里,而甘從逆賊驅使耶!」從愕然相顧。或以告賊帥,追因還,責其所言,因極口肆罵,賊怒,寸磔因。   卞深,大名人,遊學京師,補國子生。至正十二年,鄰州盜起,來剽掠。琛與從子小十、府史李仲亨等協謀,率丁壯九百人拒之,丁壯皆民兵,無弓矢,以鉤鋤、白挺當賊。賊矢雨集,琛眾潰散,被擒。仲亨、小十皆死。賊素知琛,諭之曰:「汝從我,解汝縛;不從,殺汝。」琛唾罵曰:「我國子生,視汝逆賊,真狗彘也!吾寧義死,不從賊生。」罵不止。賊屢脅不聽,殺之。喬彝,字仲常,晉寧人。性高介有守。至正十八年,賊由絳州垣曲縣襲晉寧,城陷,城中死者十二三。彝整衣冠,聚妻子。家有大井,彝坐井上,令妻子循次投井中,而已隨赴之。賊首王士誠使人邀致至彝,則彝已死矣。賊平,朝廷贈彝臨汾縣尹,賜謚純潔。   同時,張巖起,字傅霖,汾州人。累舉不中,用薦者征為國子助教,居一歲,免歸,盜既去晉寧,復陷汾州,巖起與妻赴井死。   王佐,字元輔,晉寧人。從父居上都,教授里巷,賊至,倉卒不能避,為所獲。欲降之,佐詬詈不輟,因見害。   又有吳德新者,字止善,建昌人。工醫,留京師久之,嘗往寧夏,會盜至,德新見執,脅使降,德新厲聲曰:「我生為皇元人,死作皇元鬼,誓不從爾賊!。」賊乃縛其兩手,加白刃頸上,德新罵不已,曳之井邊,陽欲擠之。德新偶得寬,即自投井中,仰罵賊。賊下射,矢貫其項,罵益力。賊怒,以長槍刺之,然壯其志曰:「此真丈夫也。」以土埋井而去。   顏瑜,字德潤,兗州曲阜人,兗國復聖公五十七代孫。以行誼,用舉者為鄒、陽曲兩縣教諭。至正十八年,田豐起山東,瑜攜家走鄆城,道遇賊,以刃脅瑜曰:「爾何人?」瑜曰:「我東魯書生也。」賊執瑜曰:「爾書生,吾不爾殺,可從我見主帥。」瑜罵曰:「爾賊,何主帥邪!」賊怒,欲殺瑜,瑜無懼色。復使之寫旗,瑜大詬曰:「爾大元百姓,天下亂,募爾為兵,而反為叛逆,我腕可斷,豈能為爾寫旗!」賊以槍刺之,至死罵不絕口,其妻子皆為所害。   王士元,字堯佐,恩州人,泰定四年進士,由棣州判官累遷知磁州。值軍興,饋餉需索日繁,民不堪命。士元力為區畫,至見陵辱訶責不避也。改知浚州。州濱黃河,嘗經盜賊,城堞不完。至正十七年,賊復大至,州兵悉潰散。士元坐堂上,顧其子致微,使避賊曰「吾守臣,居此職也。若可速逃。」子侍立,不忍去。賊前問曰:「爾為誰?」士元叱曰:「我王知州也,強賊識我否?」賊欲縛士元,士元奮拳毆賊。賊怒,並其子殺之。   楊樸,字文素,河南人,滁州全椒縣尹。滁界廬江,廬江陷於寇,滁人震動。行省參知政事也先總兵於滁,不理軍事,惟縱飲。至暮,城門不鑰,寇入縱火,也先逾城走。樸度必死,乃盡殺其妻女,朝服坐堂上。盜欲降之,樸指妻女,示曰:「我已戕家屬,政欲死官守耳,尚何云云!」乃連唾之。賊縶樸倒懸樹上,而割其肉至盡,猶大罵弗絕。   孫撝,字自謙,曹州人。至正二年進士,授濟寧路錄事。張士誠據高郵叛,或謂其有降意,朝遷廷遣烏馬兒招諭士誠,而用為副家居,不知也。中書借撝集賢待制,給驛,就其家起之。撝強行,抵高郵,士誠不迓詔使。撝等既入城,反覆開諭,士誠等皆竦然以聽。已而拘之他室,或日一饋食,或間日一饋食,欲以降撝,又令其黨肆加陵辱撝,不恤也。及士誠徙平江,撝與士誠部將張茂先謀,將撝所授站馬?子,遣壯士浦四、許誠赴鎮南王府,約日進兵,復高郵。謀洩,執撝訊問,撝罵聲不絕,竟為所害。後賊中見失節者,輒曰:「此豈孫待制耶!」事聞,贈翰林侍讀學士、中奉大夫、護軍,追封曹南郡公,謚忠烈。賜田三頃,恤其家。   石普,字元周,徐州人。至正五年進士,授國史院編修官。改經正監經歷。淮東、西盜起,朝廷方用兵,普以將略稱,同僉樞密院事董鑰嘗薦其材,會丞相脫脫討徐州,以普從行,錄功,遷兵部主事,尋升樞密院都事,從樞密院官守淮安。時張士誠據高郵,普詣丞相面陳破賊之策,且曰:「高郵負重湖之險,地皆沮洳,騎兵卒莫能前,與普步兵三萬,保取之。高郵既平,則濠、泗易破,普請先驅為天下忠交倡。」丞相壯之,命權山東義兵萬戶府事,招萬人以行,汝中柏方用事,陰沮之,減其軍之半,初令普便宜行事,及行,又使聽淮南行省節制。   普行次范水寨,日未夕,令軍中具食。夜漏三下,銜枚趨寶應,其營中更鼓如平時,抵縣,即登城,樹幟城上,賊大驚潰,因撫安其民。由是諸將疾普功。普水陸進兵,乘勝拔十餘寨,斬賊數百,將抵高郵城,分兵三隊,一趨城東備水戰,一為奇兵備後路,一普自將之攻北門。遇賊與戰,賊不能支,遁入城。普先士卒躡之,縱火燒其城門。賊懼,謀棄城走。   而援軍遷延不進,且忌普,遣蒙古軍千騎突出普軍前,欲收先入之功。蒙古軍恇怯,見賊即奔還,普止之,不可,遂為賊所蹂踐,相率墜水中,普軍亂,賊乘之,普勒余兵血戰良久,仗劍大呼曰:「大丈夫當為國死,退者斬!」奮擊直入賊陣,從者僅三十餘人,被創墮馬。復步戰數合,賊益至。賊指普曰:「此必頭目,不可使逸,須生致之。」普叱曰:「死賊奴,我即石都事,何雲頭目!」左脅為賊槍所中,猶手握其槍,斫賊死,賊攢槍刺普,殺之。   盛昭,字克明,歸德人。由儒學官累遷淮南行省照磨。會詔使往高郵,不得達而還,謬稱賊已迎拜,但乞名爵耳。行省不虞其欺,乃遣昭入高郵,授以萬戶告身。士誠拒不聽,拘諸舟中,昭語從吏曰:「吾之至此,有死而已。」既而官軍逼高郵,士誠授昭以兵,使出拒官軍。昭叱曰:「吾奉命招諭汝,汝拘留詔使,罪不容斬,又欲吾從汝為賊耶!」大罵不絕口,賊怒,先剜其臂肉,而後磔之。   楊乘,字文載,濱州渤海人。至正初,為介休縣尹。民饑散為盜,乘立法招之,使自新,皆棄兵頓首,願為良民。其後累官江浙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坐海寇掠漕糧舟,免官,寓居松江。張士誠入平江,其徒郭良弼、董綬言乘於士誠,遣張經招乘。乘曰:「良弼、綬皆名士,今已失節,願欲引我以濟其惡耶!」且讓經平日讀書雲何,經俯首不能對。乘日與客痛飲,竟日不言。客問:「盍行乎?」乘曰:「乘以一小吏,致身顯官,有死而已,何行之有!」乃整衣冠,自經死,年六十有四。   納速剌丁,字士瞻。其父馬合木,從征襄陽,以勞擢浚州達魯花赤,因家大名。納速剌丁由鄉貢進士補淮東廉訪司書吏。丁母憂,服闋,補兩浙鹽運司掾,復辟掾淮東宣慰司。   至正十年,賊發真州,納速剌丁以民兵往襲之,獲賊四十二人。已而泰州賊大起,鎮南王府宣慰司請參議軍事,納速剌丁建議築四城,立外寨,建堤穿河,募兵與賊抗。   行省命率戰艦六十、海舟十四,上下巡捕,以防江面,且護蒙古軍五百往江寧,道遇賊,斬馘二百餘級,生獲十八人,遂抵龍潭而還。   未幾,出巡江上,賊突至,納速剌丁手射死三十賊,奪其放火小船二百,賊遁走。俄復據龍潭口,擊走之,追斬三百餘級。其子寶童擒首賊陳亞虎等,及其號旗。捷聞,賞繼甚渥,且召納速剌丁還真州。   已而賊犯蕪湖,行台檄使來援,遂三分戰艦縱擊之,賊奔潰,俘斬無算。賊不得渡江者,皆納速剌丁之功也。因留守蕪湖江口。   泰州李二起,行省移納速剌丁捍高郵得勝湖,賊船七十餘艘奄至,納速速丁御之,焚其二十餘船,李二失援,遂降。   其黨張士誠殺李二,復為亂,入據興化,分兵襲高郵。納速剌丁以舟師會諸軍討之,屯三垛鎮,賊眾猝至,阿速衛軍及真滁萬戶府等官皆遁走。   納速剌丁知必死,謂其三子寶童、海魯丁、西山驢曰:「汝輩可脫走。」寶章等不肯去,遂皆死之。事聞,贈淮西元帥府經歷。   胡善,字師善,紹興諸暨人。泰定間進士,以薦授松江儒學教授。至正十五年,苗兵至,欲毀孔子廟,善坐明倫堂詈之,為所殺,廟得不毀。先是,善題詩壁上曰:「領檄來司鐸,將危要致身。」後果不負其言。 卷二百三十一·列傳第一百二十七   ○忠義二   鄭玉 金普庵撒裡 哈海赤 王榮忠 周鏜 謝一魯 聶炳 明安達爾劉阱孫 燾孫 碩興孫 俞述祖 桂完澤 金德 丑閭 馮三 孛羅帖木兒 馬哈失力 彭庭堅 王伯顏 相楨 陳陽盈 劉浚 健 朵裡不花 達蘭不花 哈乞 陳君用 卜理牙敦 上都 潮海 民安圖 黃紹 黃雲 胡斗元 魏中立 於大本 章善   鄭玉,字子美,徽州歙縣人,祖安。至元中,官兵討歙賊李世達,欲屠城,安至軍門,與主將言之,一城獲免。授歙縣尹,卒,民立祠祀之。父千齡,休寧縣尹。母洪氏,少寡,以節行稱。   玉生,光照一室,鄰里異之。及長,覃思六經,尤邃《春秋》之學,文章嚴而有法,虞集、揭奚斯皆推重焉。再應進士,舉不第,即絕意仕進,築室歙縣師山開門講授,弟子日眾,所居至不能容。   至正十三年,江浙行省平章三旦八知其名,欲薦之,玉以病辭。十四年,以丞相定住薦,遣使者謝嘉卿繼上尊、禮幣,如為翰林待制,階奉議大夫。徽州達魯花赤按敦海牙偕使者至山中,玉固辭宣命,請以布衣入覲,行至海上,疾作,草謝表,授使者而返。因上書於定住曰:   昔周公之為輔相,一沐三握其發,一飯三吐其哺,急於得賢,以共天位,故能致成周之治,為三代之隆。然求賢之道,在於公天下之選,不可徇耳目聞見之偏,而隳朋黨之弊也。   伏維閣下,以宰相之重,朝夕求賢,惟恐不及,其視周公,誠不多讓。然天之職在擇相,相之職在擇百官。主上擇於眾,而相閣下,可謂得人矣。閣下之所以擇百官者,則未聞其人也。   邇者,朝廷以玉隱居不仕,上尊出自光祿,束帛賁於丘園,拔之深山窮谷之中,置之玉堂金馬之上,豈所謂公天下之選哉。蓋玉自幼知無用世之才,故躬耕隴畝,自良其力,暇則誦詩讀書,以著述為業。非敢不仕無義,廢人之大倫也。好事相傳,目為隱逸,流布京師,至徹閣下之聽。閣下又不察之,而以上聞,玉聞命以來,揣份量才,逃避無所,仰愧俯作,寢食不安。   竊維方今戰士暴露,而賞賜不加,賢人在野,而弓旌不舉。乃使玉謬膺恩龐,傳笑四方,為閣下累,誠非所望於閣下者也。欲乞朝廷繳還翰林之命,俾玉以布衣躬詣閣下,吐其狂愚,少抒報效,移其恩數,以之賞戰士,則盡其力,以之招賢,則得其用。削平盜賊,坐致太平,實天下之望,抑亦玉之願也。以此不敢祗受,而使者敦迫,必欲令玉面自辭繳,玉優患餘生,昏耄成疾,行至海上,夏感風痺,不能前進。用是略布私衷,伏望鈞慈特為陳奏,遂其初心,實切幸甚。   又與三執政書曰:   竊維士君子之於世,固在乎人相知之深,尤在乎己自信之篤。夫以夫子之睿聖,察弟子之學行,而許漆雕開以仕,其知之不為不深矣。及至開以吾斯未之能信告,則夫子為之喜說。豈夫子之知不如開哉,顧有人己之殊,而開之不自欺為可貴也。   玉江東之鄙人也,投棄山林,甘與樵牧為伍。重以鄉郡累經寇盜,室廬焚燬,妻子離散,憂患驚心,遂成疾疫,景迫桑榆,昏耄日甚。近者,朝廷急於得人,不核其實,遂以隱逸見舉,即所居拜翰林待制。玉自愧非才,乞讓名爵,求以布衣應召,而使者堅拒不允,令自入都辭繳恩命,逼迫登程,舊患增劇。   伏維三先生以中州文獻之宗,任廊廟柱石之重,愛人以德,不尚虛文,敢乞經邦論道之餘,達衰朽顛連之狀,使玉得老於山林,優遊斯世,上不妨朝廷進賢之路,下不屈匹夫自信之心,雖不能有補聖明之治,尚呆以少息奔競之風。豈惟玉之私幸,亦世道之幸也。   十七年,明兵破徽州,主將必欲致玉。玉曰:「吾知死期矣。二雉飛入吾室,是其兆也。」吏卒逼玉見之,玉不為禮,主將曰:「爾何為不至?」玉曰:「吾豈事二姓者!」抗辭不屈,主將命囚之。玉七日不食,猶作詩文,從容如平日,為書諭門人曰:「人言食人之食,則死其事,不食其食,奚死?然揆之吾心,未獲所安,士臨事惡可不盡其本心哉!」玉妻程氏,使人謂之曰:「君死,吾相從地下。」玉曰:「吾無遺憾矣。」明日,具衣冠,北面再拜,自縊死。著有《周易大傳附註》、《程朱易契》、《春秋經傳闕疑》、《餘力稿》,行於世。   全普庵撒裡,字子仁,高昌人,初為中書省檢校。時太師汪家奴擅權用事,台諫無敢言者,普庵撒裡獨於眾中歷數其過,諤諤無懼色。拜監察御史,即首劾汪家奴十罪,出為廣東廉訪使,尋除兵部尚書,未幾,授贛州路達魯花赤。至郡,發摘奸惡,一郡肅然。   至正十一年,穎州盜起,即修築城壘。旬月之間,守禦之具畢備,募勇士得兵三千人,日練習之。屬邑有為賊所陷者,遣兵復之,境內悉安。十六年,以功拜江西行省參政,分省贛州。十八年,江西下游諸郡皆為陳友諒所據,乃與總管哈海赤戮力同守。友諒遣其將幸文才率兵圍贛,使人脅之降,普庵撒裡斬其使,擐甲登城拒之。力戰凡四月,兵少食盡,義兵萬戶馬合某沙欲舉城降賊,普庵撒裡不從,遂自剄。事聞,朝廷贈謚儆哀。   哈海赤,守贛尤有功。城陷之日,賊將脅之使降,哈海赤謂之曰:「與汝戰者,我也!」爾賊毋殺贛民,當速殺我耳!」遂見殺。   王榮忠,岳州人。全普庵撒裡出為贛州路達魯花赤,薦榮忠為總管府判官。   至正十二年,賊由撫州趨贛州,陷寧都據之,全普庵撒裡遣榮忠御賊於小莊,連戰皆捷。進屯女冠山,三路並進,遂復寧都,未幾,賊再至,榮忠又敗之,州境以安。全普庵撒裡復檄榮忠分防興國,敗賊於方石,斬獲三百餘人。賊退,建尊經閣下教士,曰:「學不可廢也。」   明年,會昌陷,遣榮忠分治雩都,以援之。二月,復會昌,三月,招降石城賊十五寨。賊自循梅來攻雩都,編竹箕,負以攻城,矢石不能入,榮忠冶銅汁以灌之,賊始敗退。   十八年,陳友諒攻陷贛州,全普庵撒裡死之,榮忠率所部入援,亦戰死。   周鏜,字以聲,瀏陽人。篤學,能《春秋》,登泰定四年進士第,授衡陽縣丞。再調大冶縣尹。有豪民持官府短長,號為難治,鏜狀若尪儒,而毅然有威不可犯。抑豪強,惠窮民,治行為諸縣最。累遷國子助都。會修功臣列傳,擢翰林國史編修官。   出為四川行省儒學提舉,便道還家。無何盜起,湖南北郡縣皆陷。瀏陽無城守,盜至,民皆驚竄。鏜告其兄弟,使遠引,自謂:「我受國恩,脫不幸,必死,毋相累也。」賊至,得鏜,欲推以為主。鏜瞠目厲聲大罵,賊知其不可屈。乃殺之。   同時有謝一魯,字至道,亦瀏陽人,鄉貢進士,嘗為石林書院山長。賊陷潭州,縛一魯,一魯罵賊甚厲,舉家鹹遇害。   聶炳,字韞夫,江夏人。元統元年進士,授承事郎、同知平昌州事。炳早孤,其母改適,自平昌還,始知之,即迎其母以歸。久之,轉寶慶路推官。會峒瑤寇邊,湖廣行省右丞禿赤統兵討之,屯於武岡,以炳攝分省理問官。悍卒所至掠民為俘,炳言於禿赤,釋其無驗者數千人。   至正十二年,遷知荊門州。賊陷荊門,炳出募士兵,得眾七萬,復之,又與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咬住復江陵,其功居多。既而,賊將俞君正合兵來攻荊門,炳率孤軍晝夜血戰。援絕,城陷,為賊所執,極口罵不絕。賊以刀抉其齒盡,乃斷左臂而支解之。   未幾,賊陷潛江縣,達魯花赤明安達爾率士兵御之,擒其偽將劉萬戶,進營蘆?,賊眾奄至,戰死,其家殲焉。一子桂山海牙,懷印綬去,得免。明安達爾,唐兀氏,字士元,炳同年進士,由宿州判官,再轉為潛江達魯花赤。   劉阱孫,字存吾,茶陵州人。至順元年進士,授承事郎、桂陽路臨武縣尹。臨武近蠻獠,阱孫至,召父老告之曰:「吾儒士也。今為汝邑尹,爾父老當體吾,教訓其子弟孝弟力田,暇則事詩書,毋自棄以干吾政。」乃為建學校,設俎豆,三年文化大興。邑有茶課,歲不過五錠,後增至五十錠。阱孫言於朝,除其額。歷建德、徽州、瑞州三路推官,所至詳讞疑獄,政績卓然。   至正十二年春,蘄、黃賊攻陷湖南,阱孫傾家資,募義兵以援茶陵,賊至,輒卻,故茶陵久不失守。十五年,轉寧國路推官。歲饑,勸富民發粟賑之,活者萬計。會長槍瑣南班、程述、謝璽等攻寧國。阱孫日署府事,夜率兵乘城固守。江浙行省遣參知政事吉尼哥兒來援。城恃有援,不為備。瑣南班知之,夜四鼓引眾緣堞而上,城遂陷。阱孫力戰遇害。   弟燾孫,以國學生下第,授常寧州儒學正,湖南陷,常寧長吏棄城走,民奉印請燾孫為城守,城賴以完。後外援俱絕,死之。長子碩,為武昌江夏縣魯湖大使。起義兵援茶陵,亦死之。弟興孫,官豐州同知,與寇戰,仗節死於台城。   俞述祖,字紹芒,慶元象山人。由翰林書寫,考滿,調廣東元帥府都事。入為國史院編修官。已而出為沔陽府推官。至正十二年,蘄、黃賊至,述祖率民兵守緣水洪,併力捍御之。兵力不支,城陷,述祖為賊所執。械至其偽主徐壽輝所,誘之使降,述祖罵不輟。壽輝怒,支解之。有子方五歲,亦死。事聞,贈奉訓大夫、禮部郎中。   桂完澤,永嘉人。嘗從江西左丞李朵兒至京師,授平江路管軍鎮撫,為仇家所訴,免官。會賊攻昱嶺關,行省遂假前官,令從征。完澤勇於討賊,凡再戰關下,皆勝。尋又與賊鬥,為所執,其妻弟金德亦被擒,皆反縛於樹,臨以白刃降之。金德意未決,完澤呼曰:「金舅,男子即死不可聽賊。」德曰:「此言最是。」因大罵。賊怒,剖二人之腹而死。   丑閭,字時中,蒙古氏。元統元年進士,累官京畿漕運副使。出知安陸府。至正十二年,蘄賊魯法興犯安陸,時丑閭募兵得數百人,帥以拒賊,敗賊前隊,乘勝追之。而賊自他門入,亟還兵,則城中火起,軍民潰亂。乃歸,服朝服,出坐公堂。賊脅以白刃,丑閭猶喻以逆順。一賊排丑閭下,使拜,不屈,且怒罵。賊酋不忍害,拘之。明日,又逼其從亂,丑閭疾叱曰:「吾守土臣,寧從汝賊乎!」賊怒,以刀斫丑閭左脅斷而死。賊憤其不降,復以布囊囊其屍,異置其家。丑閭妻侯氏出大哭,因置酒肉款賊,給賊使不防己,至夜,自經死。事聞,贈丑閭河南行省參知政事,侯氏寧夏郡夫人,表其門曰雙節。   有馮三者,湖廣省公使也。素不知書。湖廣賊起,誘三從,三辭曰:「賊名惡,我等豈可為!」眾初強之,終不從,乃縛三於十字木,異之以行,而刲其肉。三益罵不止,抵江上,斷其喉委去。其妻隨三號泣,俯拾刲肉,納布裙中,伺賊遠,收三血骸,脫衣裹之,大哭,投江而死。   孛羅帖木兒,字國賓,高昌人,由宿衛累遷江東廉訪副使,以選為襄陽路達魯花赤。   至正十一年,盜起汝、穎,均州鄖縣人田端子等亦聚眾殺官吏,孛羅帖木兒捕斬之。未幾,行省、廉訪司同檄孛羅帖木兒,以所部兵會諸軍於均、房,討賊,賊始退。而谷城、光化以急告,即帥兵趨谷城,分遣樊城主簿脫因等趨光化。且遣使求糧於襄陽。不應,遣同知也先不花促之,又不應。軍乏食,不能行,及駐於柴店,復遣從子馬哈失力往告急。廉訪分司王僉事、本路總管柴順禮怒其責望,械之,適紐真來獻光化所獲首級,且言孛羅帖木兒在谷城,與賊相持,未知存歿,宜濟其糧,少緩,恐弗及。於是脫二人械,遣還,命也先不花與萬戶也先帖木兒率數千人,會孛羅帖木兒以討賊。   明年正月,襄陽失守,也先不花等聞之奔潰。孛羅帖木兒率義兵二百人,且戰且退,至監利縣,遇沔陽府達魯花赤咬住、同知三山、安陸府同知燕只不花、荊襄提舉相哥失力之師。時濱江有船千餘,乃糾合諸義兵丁壯、水工五千餘人,水陸繼進。至石首縣,聞中興路亦陷,議趨岳州,就元帥帖桀,而道阻不得前,仍趨襄陽。賊方駐楊湖港,乘其不虞擊之,獲船二十七艘,生擒賊黨劉咬兒。進次潛江縣,又斬賊數百級,獲三十餘船,梟賊將劉萬戶、許堂主等。是日,兵未食,而賊大至,與戰,抵暮,咬住等軍各當一面不能救,孛羅帖木兒被重創。麾馬哈失力使去,曰:「吾以死報國,汝無留此。」馬哈失力泣曰:「死生從叔父。」既而孛羅帖木兒被執,賊請同為逆,孛羅帖木兒怒罵之,遂遇害。馬哈失力帥家奴求其屍,復與賊戰,俱歿。舉家死者凡二十六人。   彭庭堅,字允誠,溫州瑞安人。至正四年進士,授承事郎、同知沂州事。毀牛皇神祠,驅鄰縣上馬賊,免橫急征斂,民甚便之。俄以平反獄囚,忤上官意,遂棄去。十年,詔選守令,起為建寧路崇安縣尹。十一年,擢同知建寧路總管府事。江西寇熾,庭堅率民兵克復建陽,又進兵克浦城。十二年,攝僉都元帥府事,與邵武路總管吳按攤不花夾攻邵武。庭堅設雲梯、火炮,盡夜攻城,寇遁,追斬賊將董元帥等,邵武平,遷同知福建道宣慰司副都元帥,鎮邵武。冬,寇陷建寧縣。十三年,庭堅統建陽、崇安、浦城三縣民兵,次泰寧,賊懼請降,復建寧縣,還師邵武。江浙行省檄庭堅節制建寧、邵武二郡諸軍。十四年,賊入政和、松溪、江南行台中丞吳鐸督軍建寧。庭堅部將鎮撫萬戶岳煥素悍,縱卒為暴,庭堅繩以法。煥懼,乘其不備,詐為賊,突攻之,眾潰,庭堅獨留不去,遂遇害。死年四十三。故吏張椿等奉柩還崇安,民哀泣如喪父母,立祠歲時祭禱,數有靈應,旁邑立祠亦如之。贈中奉大夫、福建道宣慰使、都元帥,謚忠愍。   王伯顏,一名簡,字伯敬,濱州沾化人。由湖廣省宣使,歷永州祁陽、湖州烏程縣尹,信州推官。至正九年,遷和福寧州。居三歲,擢福建鹽運副使,將行,憲府留伯彥,仍領州事。未幾,賊自邵武間道逼福寧,乃與監州阿撒都刺募士兵五萬,分扼險阻。賊至楊梅嶺立柵,伯顏與子相馳破之。賊帥王善擁眾直壓州西門,胥隸皆奔散。伯彥麾下惟士兵數百人,賊以長槍舂伯顏馬,馬僕,遂見執。   善說伯顏曰:「聞公有惠政,此州那可無尹,分為我尹可乎?」伯顏訶善曰:「我天子命官,不幸失守,義當死,肯從汝反乎!」善怒,叱左右扼之跪,弗屈,遂歐之。伯顏嚼舌出血,噀善面,罵曰:「反賊,殺即殺,何以毆為?吾民,天民也,汝不可害。大丞相親討叛逆,百萬之師雷擊電掃,汝輩小丑將無遣種,顧敢爾邪!」賊亦執阿撒都剌至,善厲聲責其拒鬥,噤不能對。伯顏復唾善曰:「我殺賊,何言拒邪?我死,當為神以殺汝!」言訖,挺頸受刃,頸斷,湧白液如乳。暴屍數日,色不變。州人哭聲連巷。   賊既殺阿撒都剌,欲釋相官之,相罵曰:「吾與汝不共戴天,恨不寸斬汝。我受汝官邪?」賊殺之。相妻潘氏,挈二女,為賊所獲,亦罵賊,母子同死。   伯顏既死,賊時睹其引兵出入,明年,州有僧林德誠者起兵討賊,乃望空呼曰:「王州尹,宜率陰兵助我斬賊。」時賊正祠神,睹紅衣軍來,以為偽帥康將軍,亟往迎之,無有也。官軍四集,賊大敗,斬其酋江二蠻。福寧遂平。事聞,贈嘉議大夫、濟南路總管、上輕車都尉,追封太原郡侯。   長子楨,往收得父母屍,稿葬烏程。朝命以襲父爵,除紹興路總管。張士誠陷紹興,楨不屈死。   又有陳陽盈,字子謙,佚其籍,官泉州稅課使,從伯顏率民兵拒賊,被執,亦不屈死。   劉浚,字濟川,其先興州人。曾祖海金,進士第一人,仕至河南府尹,死於國難,子孫遂家河南,浚由廉訪司書吏,調連江縣寧善鄉巡檢。   至正十三年,江西賊帥王善寇閩,官軍守羅源縣拒之。羅源與連江接壤。浚妻真定史氏故相家女也,有才識,謂浚曰:「事急矣,可聚兵以捍一方。」於是盡出奩中物,募壯士百餘,命仲子健將之,浹旬間,眾至數萬。賊尋破羅源,分兩道攻福州。浚拒之辰山,三戰三捷。俄聞福州陷,眾多潰去。浚率兵遇賊於中麻,突其陣。斬前鋒五人。賊兵大至,鏖戰三時頃,浚中箭墮馬,健下馬掖之,俱被獲。浚忿,戟手大罵,賊縛浚階下,先斫手一指,罵彌厲,再斫一指,亦如之。指且盡,斫兩腕,次及兩足,浚色不少變,罵聲猶不絕,遂割其喉舌而死。   健亦以死拒賊,善捨健,使斂浚屍瘞之。健歸,請兵於帥府以復父仇,弗聽。盡散家資,結死士百人,詐為工、商、流丐,入賊中。夜半,發火大噪,賊驚擾,自相屠戮。健手斬殺其父者張破四,並擒善及賊首陳伯祥來獻,磔之。事聞,贈浚福建行省檢校官,授健古田縣尹。官為浚立祠福州北門外,有司歲時致祭。   朵裡不花,字端甫,蒙古人。始為宿衛官,累擢遼陽行省右丞、平章政事。陳友諒陷江西,詔拜江西行省平章政事,與平章政事阿兒渾沙等分道進討。遂由海道趨廣東,駐揭陽,降士寇金元佑,招復循、梅、惠三州,承製官其酋長,俾治賦以給兵食。又募粟四千石,輸送京師。自是英、肇、欽、連諸郡皆附,且治兵,由梅嶺以圖江西。   而元佑有異志,托以鎮服鄉土,遮道固留。先是制書命劉巨海僉廣東元帥府事,未發,元佑竊取,易其名,私畀徭賊劉文元,誘與偕亂。事覺,文遠伏誅,而元佑及其弟元泰子榮竄匿不獲。   俄榮率外賊突入,奪符信,殺官吏。變起倉卒,眾莫能支,朵裡不花與參政楊泰元等勒兵拒戰。賊益眾,朵裡不花為槍所中,創甚,其子達蘭不花率麾下力與抗,死之。朵裡不花遂被執,擁至太平橋,罵不絕口,遂為賊殺。   其妻卜顏氏、妾高麗氏在側不去,皆大罵曰:「我平章遇爾父子厚矣,爾父子何暴逆至此。」亦皆遇害。其部將哈乞、吳普顏、阿剌不花、歹不花等,俱戰死。   陳君用,字子材,延平人,少負氣,勇猛過人。紅巾入閩,閩帥授君用南平縣尹,給錢五萬緡,俾募千兵。君用散家財繼之,導官軍復建陽、浦城等縣,以功授同知建寧路事。亡何,賊圍福州,君用率兵往援,大敗賊眾。廉訪僉事郭興祖使權同知副都元帥,遂引兵逾北嶺,至連江,阻水而陣。君用曰:「今日不盡殺賊,吾不復生還矣?」乃率壯北士六十人,徒涉,賊稍潰。既而復合,君用大呼轉戰,中槍死。事聞。贈懷遠大將軍、浙東道宣慰司同知副元帥、輕車都尉、穎州郡侯,謚忠毅。   卜理牙敦,北庭人,累官至山南廉訪使,治中興。至正十二年,寇犯中興,卜理牙敦以兵與抗,射賊多死,賊稍退。明日,復擁眾來襲東門,卜裡牙敦兵潰被執,不屈而死。   又明日,賊復來攻,前中興判官上都統兵出擊之。既而東門失守,上都倉黃反鬥,力屈,賊執之,使降。上都大罵,賊怒,刳其腹而死。   潮海,札剌台氏。由國子生入官為靖安縣達魯花赤。至正十二年,蘄、黃賊起,潮海與縣尹黃紹,同集義兵,為御賊計。未幾,賊數萬,由武寧來寇,紹赴行省求援。潮海獨率眾與戰於象湖,大破之。乃起進士胡斗元、塗淵、舒慶元、甘棠等共城守,而以勇士黃雲為前鋒。自二月至於八月,戰屢捷,擒賊將洪元帥。賊黨益盛,雲戰死,潮海遂被圍,尋被賊所執殺於富州。   子民安圖,襲父職為本縣達魯花赤。十三年,帥眾敗賊,復縣治。十四的,賊復至,民安圖戰敗,賊執而剮之。   紹,字仲先,臨川人。至正八年,進士,以求援出靖安,遇官軍,護紹得入龍興。而龍興亦被圍。其後圍解,紹乃與民安圖招諭叛黨,過建昌之高坪,遇賊,紹正衣冠,怒罵,為賊所害。   斗元,字元浩,靖安人。至正十年,領江西鄉薦第一,下第,署鰲溪書院山長,賊至靖安,掠斗元鄉里,斗元以鄉兵擊敗之。與潮海共圖戰守。及被執,賊脅之使降,斗元罵不屈。乃以土埋其腰,不死。又縛置暗室,斗元僕牆以出,遁入深山,忿恚而卒。   黃雲,撫州人,寓靖安。以勇捷稱。每接戰,猶以身當敵,嘗為數十人所圍。即奮身躍出。至是,身中數十槍,噴血罵賊死。   魏中立,字伯時,濟南人。由國子伴讀,歷官至陝西行台御史中丞,遷守饒州。賊既陷湖廣,分攻州郡,官軍多疲懦不能拒。所在無賴子,多乘間竊發,不旬日,眾輒數萬,皆短衣草履,齒木為杷,削竹為槍,截緋帛為巾襦,彌野皆赤。中立率壯丁,分塞險要,戒守備。俄而賊至,達魯花赤馬來出戰,不能發一矢。中立以義兵擊卻之。已而賊復合,遂為所執,以紅衣被其身。中立叱之,鬚髯盡張。賊執歸蘄水,欲屈其從己。中立大罵不已,遂被害。   未幾,賊又犯信州,信州總管於大本以士兵備御,賊入,執大本至蘄水。徐壽輝釋其縛,畀偽印一紐,且命以官。大本投印於地。痛詈之。遇害。大本字德中,密州人,由儒學教諭入官。   章善,字立賢,吉安龍泉人。性耿介,尚氣節。攝龍泉令完者帖木兒嘗授學於善。至正十二年,盜賊蜂起,善說完者帖木兒籍民兵,修城,為固守計。明年,賊攻圍日蹙,城中糧盡,至取草根木皮食之,猶堅守不下。一日,山水暴至,完者帖木兒挈妻子乘小舸夜循。比旦,城陷,善父士璧年八十餘,自投北江,其妻李氏與子婦相挽赴井死,善亦投江而死。 卷二百三十二·列傳第一百二十八   ○忠義三   王翕 朵兒直班 高文鼎 解子元 羅啟南 姜天 恇 錢鶴皋 梁曾甫 孔昺 鄧可賢 張恆 張友明 周仁 陳元善 雷燦 葉景仁 雋李鉉 馬哈麻 羅良 陳端孫 張進九 趙觀光潘 伯修 周誠德 劉公寬 王銓 劉良 劉溶 楊椿 李棠卿 鄒世聞 劉受二 陳謙 訓 李清七 清八林夢正 夏璿 普元理 湯自願 汪伯正 江日新 陳擇 許晉 劉元謨 楊居仁 脫脫 張升 舒泰 張遠 陳無吝 黃復圭 黃翊 楊本巖 彭繼凱 蕭同善 陳新 馮文舉 郭景杞 尚景仁 束良曾 劉以忠 神保 邢飛翰 張仲仁 張名德 齊郁 鄧祖勝 張士謙 吳訥 陶起祖 驢兒達德 柏帖木兒 迭裡彌實 獲步獨丁   王翕,宣城管軍百戶也。至正中,長槍軍瑣南班叛,攻郡城將陷,翕呼弟曰:「我世受國恩,遇難當死,顧老母在,汝等宣出避。」語訖,即殺妻子,焚其居自刎。   時中興元帥朵兒直班亦死之。   高文鼎,吉水人,為廣東元帥。至正中,三山寇攻廣州,文鼎以義激將士,力拒幾一年,援兵不至,城陷,自刎,舉家無一存者。   同邑進士解子元,起兵保鄉里,與義士羅啟南、姜天祐皆戰死。   又錢鶴皋,上海人,至正中,盜發松江,鶴皋揭竿起義兵,以復本郡,不克而死。   梁曾甫,南海泮浦人。至正間,授番禺沙灣巡檢。及盜起,曾甫據形勢立壘寨,流逋四歸,盡散家財以餉士,不足,則質其田繼之,鄉人賴以守堵。賊遣使說之降,曾甫斬以徇眾。賊怒,悉銳來攻,曾甫遂遇害。   有烏石寨巡檢孔昺者,宣聖五十六代孫也。同起兵拒賊,亦被殺。   鄧可賢,乳源人。慷慨好學。郴冠攻乳源,可賢率民立寨自保,以忠孝大義相勉,且曰:「寨不能守,當急趨韶州,韶吾父母邦也。」乃遣子一源,間道上方略於同知買住,率兵破賊。則是賊深恨之,復合兵攻寨。守兩月,糧盡,可賢子弟七人皆被殺。及寨破,守民四百人,無一降者,郡人建祠祀之。   張恆,電白人,官雷州千戶。高涼瑤賊冠雷州,勢猖獗,諸將皆恇怯。恆曰:「恆實專戎衛,敢偷生誤國乎!」遂披甲躍馬,出與賊戰,奮臂殺數十人,竟以無援死。   張友明,吳川人,至正九年,海寇犯合浦,攻珠崖。宣慰使檄化州通判游宏道進兵會剿,宏道知友明為義士,命率師追賊於澄邁之石陰Z港,時賊糧盡,死戰。友明為先鋒,戰方酣。俄而海南番兵先遁,寇乘勝四合,友明與宏道力戰,歿於陣。   有瓊山縣巡檢周仁者,亦戰歿。   陳元善,龍溪人,世以儒名家。海壖逃兵作亂,賊帥以元善素行孚鄉里,欲先脅之為民望。元善曰:「吾所畏者義,不畏者死。汝賊豈能久生耶!」與其妻郭氏及三子皆遇害。   又雷燦,進賢鄉賈士,閩中亂,燦起兵討賊,亦死之。   葉景仁,字天德,松溪人。至正十三年,為浦城縣尹。閩中盜起,奉檄討政和西裡寨,克之。遂深入,以援不繼,為賊執,斷其右膊死。   子雋,聞父死,傾家資募壯士,從間道入賊境,殺賊帥,載父屍而還。事聞,授以官,不就。   同時有李鉉,字伯鼎,衛縣人,官郢、復二州副萬戶,分兵守延平。與寇戰於政和泗州橋,弗克,死之。   又馬哈麻,回鶻人,為政和尉,亦率鄉兵拒戰,被執,瞋目罵賊,賊怒,剖其腹,腸出,委地而死。   羅良,長汀人。散資募兵,捕殺漳州山寇,解福州圍,功為閩將第一。又數從海道漕粟京師,賜爵晉國公,時陳有定主閩事,良貽之書曰:「足下向為參政,國之大臣,克復汀州,固其本職。燕只平章,僚長也,足下迫之;郡邑之長,朝命也,足下竄之;百司,朝廷之役也,足下臣妾之。足下所收復郡邑,得其倉庫,入為家資,口言為國,心實為身耳,跬步之間,真偽甚明,不審足下將為郭子儀,抑為曹孟德耶?」有定大怒,發兵攻漳州,良迎戰馬歧山,敗績。進圍之。良堅守旬月,城陷,死之。   又陳端孫,字伯都,福清人,武舉第一。時陳有定勒兵侵州境,率眾拒之,中流矢墜馬,有定脅之使從,端孫曰:「我家三世事元,今從汝反邪?」有定怒,殺之,其妻孫氏,抱幼女投井死。   張進九,青田人,世業農,敦樸有至行。至正十五年,八都賊起,進九被縛,使前誘眾降。進九怒呼曰:「諸君速來殺此賊。」賊加刀於頸,令如己言,卒不改,竟被殺。   趙觀光,鄞人。以文學得推擇為吏,署奉化州判官。尋遷昌國州。方國珍作亂,昌國孤懸海中,勢甚危。守將問計,對曰:「州兵寡弱,且不諳水戰。惟蘭、秀二山居民悍勇善鬥,素習海事,若募以厚資,示以重賞,用之擒賊無難也。」守將然其言,即以事委之。引兵出海,俄而賊船猝至,眾皆畏縮莫敢前,獨觀光部兵與之戰。至晚,短兵相接,矢石交下,官軍與賊不可辨,遂死之。   潘伯修,字省中,黃巖人,嘗三舉於鄉至春官,輒不第,遂穩居教授,以著書自娛。為詩文皆寓微意,曰:「文章不關世教,雖工無益也。」方國珍寇海上,江浙參政朵兒只班總兵至,將盡屠邊海之民。伯修挺身率父老詣軍前,力爭曰:「倡亂者,國珍爾!吾民無罪也」乃得免。國珍聞之怒,遣人沉之於海。   周誠德,溫州平陽人。父應?,以浙東帥府同知致仕。至正十四年,盜起,蔓延溫州境。浙東元帥檄誠德為平陽州同知,遂募義勇巢力捕賊黨李師、吳第五等,境內以安。第功遷樞密判官。時方國珍從子明善據溫州,屢侵平陽,誠德率兵敗之於香山,又敗之於徐洋,累官浙東道副都元帥。明善深畏之,乃賂遺麾下,使狙伺於內,以計誘執之。誠德大罵,不屈,明善叱左右刳其皮。誠德曰:「雖齏粉猶勝從爾活,況刳皮乎!」既死,猶屹立不僕。   有義士劉公寬,團結鄉兵,代誠德復仇,明善從間道脫走。   王銓,字伯衡,安仁人。登進士,歷溫州守。及州限銓公服坐堂上。寇至,問曰:「何為不去?」銓曰:「方州大臣與城存亡,去將何適!吾負國托付,死有餘辜。但不可延累吾民。吾當為厲鬼以報汝。」寇欲降之,乃以言激賊怒,引頸受刃死。其女聞之,亦抱子赴水以殉。   劉良,常州萬戶府知事也。張士誠圍常州,援兵不至,遣其子毅繼蠟書,間道抵江浙求救。未及還,而城陷,良不屈,闔門赴水死者十餘人。   時武進縣尹劉溶,率民兵戰於葛橋南,亦陣歿。   楊椿,字子壽,平江人。素有學行。張士誠攻平江,有司籍民守陴,署椿李司馬賓客,佐其軍。時所募皆少年良家子,椿入募之明日,寇兵即附城,椿戎衣率所部晝夜獨安一隅。既而守臣遁去,寇奪門入,椿猶持弓矢督戰。遂死城下。   妻王氏披髮徒跣,求於亂屍中,不得見,循河而哭,忽其屍浮於水上,因載以歸,撫柩大慟三日而氣絕。   李棠卿,樂平人。為無錫州倉使。時張士誠寇無錫,棠卿抱印避草澤問。士誠以倉印故,購之急,棠卿度不能脫,遣人懷印間道納之行省。尋被執,誘以仕,不降。囚係數日,死獄中。   鄒世聞,字聞達,登州黃縣人,世襲管軍百戶,戍海寧,地瀕海,灶民多鬻私鹽,百禁甚重,有犯者,例與管民官共讞,管民官欲按法科灶民罪,世聞曰:「民貧故耳。」卒不問。民皆稱為鄒父。會張士誠陷浙西,見有從逆者,世聞每為切齒。後屏居峽石,不食石。   同時,劉受二,彭澤人,以貢授池州府推官。張士誠倡亂,受二領兵戰於城西渡口,敗績。嬰城固守,城陷,不屈死之。   陳謙,字子平,平江人。潛心皇極之學,尤精於《易》。嘗一應鄉貢,既入院門,卒有解士人衣,索挾書者,歎曰:「是豈致身之道耶!」遂趨出,不就試。兄訓,為江浙行省照磨,謁告還吳。適苗寇薄城急,俄聞城陷,訓即與謙訣曰:「吾雖位卑,嘗為王臣,義不可辱。弟處士耳,宜直避。」語訖,即拔刀自刺,家人抱止之。亂兵入脅使拜,不屈,遂刃其胸,謙翼蔽之,乞以身代。眾掖之門外,復求入見,其兄已殪,伏屍號慟,並見殺。悉投於河,門弟子得其屍橋下,兄弟猶相倚立水中,若抱持然。求其所著書,皆散失,猶得《周易解詁》二卷,古體詩二十四篇。   李清七,蘄水人。與弟清八,俱英邁剛果,謹守禮義。徐壽輝據蘄水為都,鄉人有材識者,皆妄授官爵。清七兄弟以為恥。壽輝及門辟之,匿不出。及索致之,兄弟歷陳大義,辭色俱厲,並見殺。至今耆老指其地曰:「此李清七兄弟死所也。」   林夢正,字古泉,台州太平人,以遺逸舉為溧陽儒學教授。蘄、黃賊寇溧陽,獲其魁張姓者,乃世職千戶也。夢正叱之曰:「爾父祖世受國恩,而爾忍為逆邪!」既而寇勢轉盛,竟奪張去,令曰:「有生得林教授者,受上賞。」夢天匿他處,搜得之,張曰:「前日罵我者,非子邪?」曰:「然。」張曰:「降則俾爾為元帥。」夢正曰:「爾偽也,我何為降!」強之再三,終不可。縛於樹。不解衣冠殺之。   夏璿,字希政,湘陰人。博學篤行,以氣節自負。領鄉薦,歷湖廣行省都事。布衣茹素以為常。至正十二年,蘄、黃兵變,屢為亂黨所脅,憤懣自經。遺書勉妻子以忠節,語不及私。   普元理,其先高昌人,後徙公安。至正壬辰進士,歷僉江南湖北廉訪司事。時所治郡邑皆陷,遂詣長沙,假分司印,徵兵屬郡。未幾,授行省參政,兵潰,一門盡節死。   湯自願,字伯恭,余千人。徐壽輝遣將項普略陷饒州,所至殺掠。自願起兵御之。未幾,州陷,自願走港西,結連臨川諸義士為保障。其子弟皆有膂力,每戰必克,聲大振,時號湯軍。集兵復州治,三日,戰敗,自願遭擒,送饒州。普略欲其降。不屈死。   汪伯正,字以德,樂平人。少通《春秋》大義,尚名節,授婺源州判官。偽將項普略陷饒、信,伯正引兵自五嶺,與平章三旦八兵合巢之。兵敗,三旦八僅以身免。賊乘勝長驅入州,伯正力戰死。   初,潘陽胡振祖獨樹義旗,糾鄉民自保江口,三旦八授為浮梁州同知。率兵轉戰,遇歙寇汪童,眾數萬。乃營大遊山,拒之,累戰不利,馬蹶,被擒死。   江日新,歙州人。蘄、黃賊陷郡,日新與其弟倡義舉兵,選武勇者將之。相持旬日,寇益眾。兄弟迭出戰,力竭皆死。   同郡程擇,時為武昌路學正,蘄、黃寇至,以府檄起義兵,固守。城陷,死之。   許晉,字德紹,江陰州大姓也。有武略,仲子如璋,亦英勇。蘄賊陷江陰。晉與如璋謀潛募鄉人,資以飲食,俾護里閈。賊四出抄掠,則誘使深入。殪而埋之。尋聞官軍駐近郊,陰遣人約為內應。會浙東宣慰元帥以兵至,晉率所募應之,與賊戰城北。賊忿,兵犄其後,如璋與家僮往救,手刃數人,陷陣入,偕父戰死。鄉人得其屍斂葬之,表所居曰忠孝裡。   劉元謨,佚其籍貫,弋陽知州。蘄寇至,力拒之,凡十九日。眾皆欲降,元謨大言曰:「吾雖死,當殺此賊。」城陷,罵賊而死。   同時,玉山監縣壽安、貴溪尉張良材亦死於難。   又楊居仁,開化縣尹,饒兵陷縣治,謂其下曰:「我守土臣,城亡與亡,義不可去。若輩宜自為計。」眾皆散,居仁獨衣冠坐堂上。賊至執之。大罵被殺。   又脫脫,同知萍鄉州事,蘄、黃寇起。脫脫以勢必蔓延,糾集義後勤加訓練,為守禦之計。及賊壓境,悉力拒戰。賊環攻益急,城陷,死之。   張升,建陽人,少穎悟,年十二,除正字,積官江西儒學提舉。陳友諒據江西,追取諸司印,升獨不從,投其印於井,不食死。   有鄧椿者,吉水人,臨江府吏也。城陷,亦投江死。   舒泰,奉新人。至元初進士,任分宜縣丞。辨冤獄,卻虎患,異政纍纍可紀。寇起,渠帥知其為民望,欲要致之不得。後舉義兵破賊,為鄰境劇寇所乘,泰被執,瞋目怒罵,遂遇害。   又張遠,永豐人,世以資自雄。盜起沔陽,所過剽掠。遠保護鄉里,以大義激勵郡人,合兵禦寇。謀洩,盜襲殺之。   時清江劉天祐,亦起義兵謀討賊,及被賊執,罵賊而死。   又陳無吝,亦永豐人,素有文名,叛將慕其才,強之從己,使參軍事。無吝不肯,固請之,乃曰:「相從可,乞與我紙筆。」乃大書一詩與寇,極詆之,寇怒,拔其舌,刳其腹,含糊罵不絕口而死。   黃復圭,字均端,安仁人。少博學,以詩嗚於時。後陷於賊,為詩寫志,賊怒,將刃其腹。圭曰:「腹可剖,赤心不可剖。」賊引雉欲刺其心,圭曰:「心可滅,吾心之正氣不可滅也。」賊寸磔之。   黃翊,字孟翔,新建人。辟掾廬陵郡。安城土豪橫殺人。有司莫敢逮,翊請行。豪樹柵自固,翊命拔去,惡少年數十輩嘩而出,翊叱曰:「汝主自殺人,何與爾事,顧甘同滅族耶!」挺身呼而入,豪知勢蹙,出求解,且誘以重賂。翊諾之,與俱來,置諸法。偽漢陷江西,將及郡,知府以下皆散走,翊獨止孔子廟堂。盜獲之,知為府掾,強之使奉行文書,翊曰:「我即死,其能官於賊耶!」盜怒,反接於樹,歷一日,意必自悔,抽刀礪其頸。翊大罵,甚於初,賊乃殺之。   楊本巖,廬陵人,有文武材。初為白鹿書院山長,遷廬陵主簿。往捕東固盜,所向披靡。本巖欲窮其巢穴,乘勢深入,死之。   子節,聞父陷,奮勇突前,賊圍之數重,不得脫,亦死。   彭繼凱,分宜人,歐普祥陷袁州。繼凱募義旅迎戰,大敗之,適安福義士袁明東引兵來會,併力克復袁城。乃下令禁殺掠,修城池,繕甲兵,吊死恤孤,民賴稍安。遣人詣贛迎舊守寶童歸,寶童嫉其功,令刺客殺之。城中驚擾,義士潰散。   蕭同善,萬安人,以安慶路經歷攝縣事,龍泉彭時中寇縣治,同善集義士守禦,城賴以存。後復來攻,同善督眾力戰,被執,賊脅其跪,同善曰:「我命官也,何為跪!」賊裂其喉而死。   有彭敬叔,初為河北僉事,致仕歸道,遇亂兵執之,使拜,亦不屈死。   又陳新,泰和人,初任新淦州判官。既歸省,監州達正道聞其賢,使分守州之東境。時援少,食盡,堅守不去。未幾,被執,解佩刀自刎。   時新淦守臣會心,亦赴水死。   馮文舉,成都什邡人。初舉鄉試,授漢川州學正。會達魯花赤燕寮佐,以一手稱觴,文舉恥之,謝病去。次年成進士,授雲南儒學正提舉。明玉珍攻雲南,文舉謂妻馬氏曰:「我元進士,蒙恩厚,今天運至此,有死無二。汝光州馬中丞孫女也,其從之乎?」馬氏曰:「夫既義亡,妾生何益!」乃焚香北叩,相對縊於學宮。   時副提舉燮理翰聞之,憮然曰:「吾其可獨生乎!」亦整衣冠自經。   同時,新都人郭景杞,進士,官益源州同知,賊至,力戰而死。   尚景仁,施州人。父紹榮,召集鄉民守禦本州。大將劉應寶奏署元帥府事。明玉珍據重慶,屢遣人招紹榮,許以民爵,不應。及遣將來攻城,紹榮敗之。時副元帥覃川隆密受偽命,以城降。紹榮遁入蠻中。景仁與弟庭芳收餘眾,從大兵征討有功。庭芳授夔州路總管,從攻新建,戰死。景仁並領其眾,守鐵案城,偽丞相戴壽來攻,城陷,不屈死。   束良曾,佚其籍貫,官鞏昌路總管。駐商州。聞李喜喜入蜀,慨然曰:「吾職守在此,豈可臨難苟免!」遂率所部拒之。先登,陷陣而歿。   及寇焚遼陽懿州,總管呂震亦死之。   劉以忠,字恕夫,湯陰人。劉福通侵河北,以忠避地林縣鹿嶺山,群盜襲得之,欲推為主,擁坐盤石上,眾卒羅拜於前。以忠曰:「我書生也,不能為國討賊,反附之乎!」遂以頭觸石,血流滿面,賊度其志終不改,刺殺之。   有扶溝進士潘炎者,賊素重其名,將闢為學士,炎叱曰:「我豈從賊者!」當賊觸柱而死。   神保,北庭人,為林州達魯花赤。劉福通兵陷林州,神保與民避守蟻尖寨。事急,懷其所授白麻投崖死。   時林州團練萬戶高傅,磁州人也,赴調至中途,遇盜,亦戰死。   邢飛翰,霍州人。性剛介,以薦為內台御史。伯顏專政,飛翰面斥其非。參議佛家驢奸邪,復廷劾之。以不容於宰相,出為兩淮鹽運同知,致仕。至正末,兵亂,被執,不屈而死。   張仲仁,濠州人。讀書尚氣節。流寓泗州,以賈魯召,使諭安豐,死之。子順禮,繼往諭安豐,亦死焉。世稱父子完節。   同時,姜碩,樂安人,官禮部員外郎。奉詔招安陳友諒,不從,碩大罵,遇害。   張名德,淄川人,為般陽路總管。時州縣喪亂過半,名德日訓練其下,無少怠。嘗曰:「此地稍安,以河為之障,賊兵卒不能來。今朝廷奏兵事者,多留中不省。萬一賊眾北渡,防禦稍疏,吾輩死無地矣!爾等歲縻廩粟,當各存忠義,要使頭頸吃一刀以報國。」未幾,劉福通果遣將毛貴引兵攻山東,連破膠萊、益都,名德力戰死。   時膠萊守臣釋家訥、僉書樞密院脫歡,陵川縣尹張輔、台掾張祖信,皆死於毛貴之亂。   齊郁,博興人。官山東僉事,分守益都。明兵至,諸路望風迎附,郁與宣慰副使於德文、總管胡浚、知行樞密院張俊,協力防守,食盡,眾潰,並相約具公服自縊。俊妻子亦自役井中。   鄧祖勝,佚其籍貫,以右丞守永州。明兵圍其城,屢戰屢屈,城中食盡,或勸暫投他郡以圖後效,祖勝慨然曰:「吾受封疆之寄,才力譾薄,不能御難以至此。有何面目復視息人間,分當效死報國。諸君可速為計。」遂抽刀自殺。   都事趙元隆者,興安奇士也。素尚氣節。嘗讀書至「士為知己者死」,拊幾歎曰:「烈士當如此矣!」聞永州破,祖勝自殺,乃私語同官曰:「或與鄧侯同事。良荷知遇,所以不即死者,期效尺寸以報。今鄧侯死矣。尚可獨生乎!即引劍自決。   張士誠,樂安人。由南台御史出知婺源州事。明兵至,拒守五十餘日,城陷,被執。先戮其妻,仍如刃於頸,脅之。士謙曰:「吾為國忠臣,豈愛身邪!」至死詈罵不絕。   時婺州守臣僧住、廉訪使楊惠、宣城百戶張文貴,亦皆自殺。   吳訥,字克敏,休寧人。少學兵法,習騎射。盜起徽州,待制鄭玉薦其才,授建德路判官。明兵至,隨元帥阿魯輝退屯浙西,札溪源。巡邏至界首白際嶺,戰敗,引刀自刎,年僅二十七。有《吳萬戶詩集》五卷。   同時銅陵人陶起祖,官同知,為賊所執,仗義而死。   驢兒達德,蒙古人。為雲南行省右丞。鎮帥達裡麻兵敗,梁王聞之,即同其母嘉僖可敦忽的斤等百餘人乘舟趨昆明池,謂驢兒達德曰:「我宗室子,無降理。」命取藥仰之死,妻子皆從之。驢兒達德既進毒於王,號慟自殺。一時從死者幾二百人。   柏帖木兒,字君壽,蒙古人。居官所至,以廉能著。至正中,累遷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行省治福州。   二十七年,明以騎兵出杉關,取邵武,以舟師由海道赴閩,奄至城下。柏帖木兒知城不可守,引妻妾坐樓上,慷慨謂曰:「丈夫死國,婦人死夫,義也。今城且陷,吾必死於是。若等能吾從乎?」皆泣曰:「有死而已,無他志也。」縊而死者六人。   有十歲女,度其不能自死,則紿之曰:「汝稽顙拜佛,庶保我無恙也。」甫拜,即挈米囊壓之死。乳媼抱其幼子旁立以泣,柏帖木兒熟視之,歎曰:「父死國,母死夫,妾與女從父者也,皆當死。汝三歲兒,於義何所從乎?為宗祀計可也!」乃命媼抱匿旁近民舍,而斂金珠畀之曰:「即有緩急,可以此贖兒命。」有頃,兵入城,即自焚死。   迭裡彌實,字子初,回回人,性剛介,事母至孝。年四十猶不仕,或問之曰:「吾不忍捨吾母以去也。」以宿衛年勞,授行宣政院崇教,三遷為漳州路達魯花赤。居三年,民甚安之。時陳有定據全閩,八郡之政,皆用其私人以總制之,朝廷命官不得有所與。明兵既取福州,興化、泉州皆納款,或以告近裡彌實,仰天歎曰:「吾不材,位三品,國恩厚矣。其何以報乎?報國恩者,有死而已!」亡何,吏走白招諭使者至,請出城迓之。迭裡彌實從容語之曰:「爾第往,吾行出矣。」乃詣聽事,具公服,北面再拜畢,引斧斫其印文,又大書手版曰:「大元臣子。」即入位端坐,拔所佩刀,割喉中以死。既死,猶手執刀按膝坐,儼然如生時。郡民相聚哭於庭中。斂其屍,葬東門外。   時又有獲獨步丁者,回回人,進士,累官僉廣東廉訪司事,有呂復者,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皆閒居,寓福州。復,以行省命,攝長樂縣尹。福州既下,獲獨步丁曰:「吾兄弟三人,皆忝進士,受國恩。今四十年,雖無官守,然大節所在,其可辱乎!」以石自系其腰,投井死。復亦曰:「吾世食君祿,今雖攝官,若不以死報國,則無以見先人於地下。」引繩自經死。   獲獨步丁兄曰穆魯丁者,官建康,曰海魯丁者,官信州,亦皆死國難。 卷二百三十三·列傳第一百二十九   ○忠義四   伯顏 朱春 谷廷? 買住 張鳳儀 儀 子萬里 熊義山 羅邦佐 曹彥可 陳道夫 梅實 呂復 堵簡 囊果歹 完者都 趙資 周冕 劉公禮 羅輝 王成 游宏道 木薛飛 羅武德 王英 普顏不花 申榮 閔本 拜住 趙宏毅 恭 張正蒙 徐猱頭 堇哻 鄧烈 樸賽因不花 張庸 段楨郭庸 丁好禮 朱公選 孫德謙 葉蘭 孫昶 伯顏子中 王翰 蔡子英 狄琮 夏侯尚元   伯顏,一名師聖,字宗道,哈剌魯氏。世居開州濮陽縣。伯顏生三歲,常以指畫地,或三或六,若為卦者。六歲,授《孝經》《論語》即成誦。稍長,受業宋進士建安黃坦。坦曰:「此子穎悟過人,非諸生可比。」因命以顏為氏,且名而字之。久之,坦辭曰:「余不能為爾師。群經有朱子說具在,歸而求之可也。」至正四年,以隱士征至京師,授翰林待制,預修《金史》,既畢,辭歸。已而復起為江西廉訪僉事。數月,以病免。及還,四方來學者至千餘人。十八年,河南賊蔓延河北,伯顏言於省臣,將結鄉同為什伍為自保。俄賊兵大至,伯顏乃渡漳水北行,鄉人從之者數十萬。至磁州,與賊遇,賊知伯顏名士,生劫之,以見賊將,誘以富貴,伯顏罵不屈,引領受刃,與妻子俱死之,年六十四。人或破其腹,見其心數孔,曰:「古稱孔聖人心有七竊,此非賢士乎!」乃覆牆而掩之。有司上其事,贈奉議大夫、僉太常禮儀院事,謚文節。太常謚議曰:「以城守論之,伯顏無城守之責而死,可與江州守李黼一律,以風紀論之,伯顏無在官之責而死,可與西台御史張桓並駕。以平生之用有學,成臨義不奪之節,乃古之所謂君子人者。」時以為確論。   朱春,佚其籍貫。三原尹,明兵克奉元,春謂其妻曰:「吾當以死報國。」妻曰:「君盡忠,吾豈不能盡節。」俱投崖死。   同時,谷廷?,襄陽尹。鐵木哥兵入境,官吏皆遁走,廷?與主簿張德獨不走,被執,不降,死之。   買住,韶州路同知,以廉介聞,至正間,郴賊陷樂昌,買住率義兵敗賊,復樂昌、乳源諸縣。寢疾,歿於軍中,郡人義而祀之。   經歷張鳳儀率義兵追賊,兵潰,被執,不屈死。子萬里,獲賊酋,劈其肝食之。尋補父官,及贛賊圍城,出戰,被數創,罵賊而死。   熊義山,安鄉人,累官至萬戶。倪文俊兵至,執縣尹張繼和,義山保黃山寨,一縣歸之。又二年,文俊襲陷之,逼使降,義山罵不絕口,文俊剖其腹殺之。   又,羅邦佐,石城人。平海寇,授廉州總管。子震,敦化州總管;次子奇,曹州路同知;子奇子元,廉州路同知;一門父子兄弟皆死節。曹彥可,毫州人。妖賊起,群至彥可門,逼之寫旗。彥可罵曰:「我儒者,知有君父,寧死耳!肯從妝輩耶?」遇害,賜謚節愍。同時,陳道夫,懷寧人,余闕闢為懷寧尹。屢抗賊,城陷,死之。   梅實,宣城人,集慶路總管府照磨。至正中,明兵圍城,乃會友人李端曰:「事急矣,當以死殉國。」城陷,合門遇害。   又,呂復,福清人,攝長樂縣尹。明兵入福州,復曰:「學古世食君祿,不以死報國,無以見先人於地下。」自縊死。   又,堵簡,字無傲,金壇人,善詩歌。元末為江浙行省檢校官,平章慶童闢為參議,兵敗,為賊所執,不屈死。   囊果歹,四川行省平章政事。明玉珍據重慶,囊果歹與右丞完者都、參知政事趙資,各以兵次嘉定之大佛寺,規復重慶。玉珍使其弟明二攻之,相持半年,玉珍遣明二倍道趨成都,陷之,獲囊果歹、趙資妻子,送於玉珍。囊果歹之妻謂舟人曰:「吾家三世受羊皮宣命,吾為平章夫人,今遭辱如此,何面目見祖宗於地下!」遂自沉於江。趙資妻至,玉珍待以禮。資方守凌?山,因諷妻招資降。將戰,玉珍驅資妻陣前,攜子呼資曰:「妾與鎖兒受擒,明元帥待妾母子以禮,君宜早歸,以全妾母子之命。」子亦呼父救,號泣,兩軍莫不墮淚,資控馬彎弓,厲聲曰:「癡婦,汝不死何待?汝不見平章夫人耶!」一矢殪之。復欲射其子,兵擁去獲免。玉珍揮兵進戰,官軍大敗,完者都、囊果歹、趙資皆被執,玉珍勸之降。囊果歹曰:「我元之懿親,固無降理。一死之外,尚何言也!」資曰:「吾為參政,不能平賊,罪不容於死,敢助賊乎!惟速死為幸。」完者都惟俯首長吁而已。後皆為玉珍所殺,蜀人謂之三忠。   周冕。安時中,廬陵龍湖人。少讀書,自負奇偉。由文學起家,至連山縣尹。以廉介稱。賀州峒賊周滿反,官兵討之不克。曰:「周縣尹來,即降。」冕往,賊羅拜迎降。歷官亞中大夫、廣東宣慰使。至正中。監郡納速兒丁起冕及前松江府同知劉公福,領兵至龍湖。賊大至,陽使人納款。冕開懷受之。遂遇害,公福亦死之。納速兒丁立祠祀之。   又廬陵人羅輝,字明遠,以字行。性侗儻好義。聞紅巾賊至,即散家財,招死士為戰守計。賊攻吉安,明遠率敢死士三百餘人,與賊戰於城東。賊敗走,郡城立復。明遠陣歿。   王成,雷州人,素驍勇,號帽兒王。瑤賊時或侵境,成常戴一皮帽,先登陷陣,瑤賊輒奔潰。他人或戴其帽臨陣,賊亦?走。瑤賊侵雷州,元帥張不兒罕孛溫率所部御之。賊間道徑至城下,官軍還救,成先驅,連斬數賊,大破之。恃勝,不設備,餘賊發毒矢,中成而卒。軍民附祀成於黑神祠。   游宏道,江西人。通判化州,為政廉而不苛。九年,海賊犯合浦,宏道出資購賞,率義兵吳川張友明等七百餘人,會諸郡兵,御賊於澄邁之石獲港。友明等戰甚力。俄而瑤兵鳧水走,賊乘勝圍之。宏道與主簿木薛習、同知羅武德及張友明,俱戰死。   王英,字邦傑,益都人,性剛果,有大節。膂力絕人,善騎射。襲父職為莒州翼千戶。父子皆用雙刀,人號曰刀王。   至元二十九年,江西行樞密院檄討南雄賊丘太老。賊突至,英力戰,大破之。斬其渠帥劉把東。   元貞元年,從左丞董士選討大山賊劉貴,擒之。   延祐二年,寧郡賊起,行省檄英率各萬戶軍討之。英屢戰皆勝,斬獲甚多。行省平章李世安遣英迓江浙平章張閭於境上。至木麻坑,擒賊蔡五九。又追賊至上虎嶂,遇賊三千餘人,盡殲之。   至治元年,以大臣薦,授忠武校尉、益都淄萊萬戶府副萬戶。天歷元年,授宣武將軍。至順二年,行省檄英招捕桂陽州賊張思進等二千餘人。英布以威信,皆相率請降。   元統元年,授懷遠大將軍、同知海北海南道宣慰使司事。至元三年,萬安軍賊吳汝期等作亂,英至,賊皆就擒。未幾,李志甫起漳州,劉虎仔起潮州,詔江西行省右丞燕帖木兒討之。時英已致仕,平章政事伯撒裡謂僚佐曰:「非刀王行,不能平此賊。其人雖老,可以義激。」乃使迎致之。及賊平,英功居多。   至正中,毛貴陷益都,英年九十有六,乃謂其子弘曰:「吾老不能報天子,忍食異姓之粟以求生乎!」水漿不入口者數日,遂卒。毛貴聞之,使具棺衾以葬。將斂,舉其屍不動。焚香祝曰:「公子弘請公歸葬先塋。」祝畢,屍遂起,觀者莫不驚異。山東宣慰使及憲司請恤典於朝,有曰:「不食寇粟,餓死芹泉,有夷、齊之風。」芹泉谷,英所居也。   普顏不花,字希古,蒙古氏,侗儻有大志。至正五年,由國子生登右榜進士第一人,授翰林修撰,調河南行省員外郎。十一年,遷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蘄、黃賊徐壽輝來寇,普顏不花戰守之功為多。十六年,除江西廉訪副使。頃之,召還,授益都路達魯花赤。遷山東廉訪使,再轉為中書參知政事。   十八年,詔與治書侍御史李國鳳同經略江南,至建寧。江西陳友諒遣鄧克明來寇,平章政事阿魯溫沙等皆夜遁。國鳳時分鎮延平,城陷,遁去。普顏不花曰:「我承製來此,去將何之?誓與此城同存亡耳!」命築各門甕城,前後拒戰六十四日,城卒完。明年,召還,授山東宣慰使,再轉知樞密院事、行事平章,守益都。明兵壓境,普顏不花力戰,城陷,平章保保出降。普顏不花還告其母曰:「兒忠孝不能兩全矣!有二弟養母。」拜母,趨官舍,坐堂主。主將素聞其賢,召之再三,不往。既而縛之,普顏不花曰:「我元朝進士,官至極品,臣各為其主!」不屈死之。   先是,其妻阿魯真,歷呼家人告之曰:「我夫受國恩,我亦封齊國夫人,今事至此,唯有死耳。」家人莫不歎息泣下。已而普顏不花二弟之妻,名抱幼子及婢妾投井死。比阿魯真欲下井,已不能容,遂抱子投捨北井,其女及妾女、孫女皆從死。時有申榮者,山東行省平章守東昌,榮見列郡皆降,告其父曰:「人生世間,不能全忠孝者,兒也。」父曰:「何為?」榮曰:「城中兵少不敵,戰則萬人之命由兒而殞,但有一死報國耳。」遂自經。   閔本,字宗先,河內人。性剛正,早歲得推擇為禮部令史,御史大夫不花奇本之才,闢為掾,平反冤獄有聲,擢御史台照磨。累遷樞密院都事,拜監察御史,五轉為吏部尚書,移刑、戶二部。本素貧,且有目疾,嘗上章乞謝事,不允,詔授集賢侍講學士。明兵薄京師,本謂其妻程氏曰:「國事至此,吾知之久矣。愧不能立功補報,敢愛六尺軀苟活哉!」程氏曰:「君能死忠,我尚有愛於君乎!」本乃朝服,與程氏北向再拜,大書於屋壁曰:「元中奉大夫、集賢侍講學士閔本死。」遂各縊。二女:長真真,次女女;見本死,亦皆自縊。   拜住,康裡人,字聞善,累官至翰林國史院都事、太子司經。兵至,拜住謂家人曰:「吾始祖海藍伯封河東公者,與太祖同事王可汗。太祖取王可汗,收諸部落,吾祖引數十騎馳西北而去。太祖使人追問之,曰:『昔者,與皇帝同事王可汗。王可汗今已滅,欲為之報仇,則帝乃天命,欲改事帝,則吾心有所不忍,故避之於遠地,以沒餘生耳。』此吾祖之言也。且吾祖生朔漠,其言尚如此,今吾生長中原,讀書國學,可不知大義乎?況吾上世受國厚恩,至吾又食祿。與其苟生,不如死。」遂赴井死。其家人瘞之捨東,焚其書以為殉。   趙宏毅,字仁卿,真定晉州人。少好學,家貧無書,傭於巨室,晝則服役,夜則借書讀之。後受經於臨川吳澄。始辟翰林書寫,再轉為國史院編修官,調大樂署令。明兵入京城,宏毅歎息曰:「忠臣不二君,烈女不二夫,古語也。我今力不能救社稷,但有一死報國耳。」乃與妻解氏皆自縊。   其子恭,中書管勾,與妻子訣曰:「今乘輿北奔,我父子食祿,不能效尺寸力。今父母已死,吾敢惜死乎!」或止之曰:「我曹官卑,何自苦如此。」恭叱曰:「爾非我徒也。」遂公服,北向再拜,亦自縊。   恭女官奴,年十七,見恭死,方泣,適鄰嫗來,相率出避,曰:「我未適人,避將何之?」不聽,嫗欲力挽之,女曰:「人生在世,便百歲亦須一死。」乃潛入中堂,解衣帶自經。   同時,張正蒙,山陰人,官稅務提領。明兵入,正蒙謂妻韓氏曰:「吾為元臣,義當死。韓氏曰:「君死忠,吾死節可也。」乃相對縊死。其女池奴,投崖死。次女越奴,日夜守父母屍側,竟餓死。徐猱頭,大興人。兵至,妻岳氏曰:「寇來,恐被污,奈何?」猱頭曰:「惟有死耳!」夫婦俱自焚。其母王氏及二子、一女,亦同死。   堇哻,字殷士,撫州金溪人。博學明經,善屬文,尤長於詩。至正十七年,用左丞相太平奏,授淮南行省照磨,未行,除國子助教。遷太常博士,轉國子博士,升監丞,擢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二十八年,京城既破,哻歎曰:「我以儒致身,累蒙國恩,為胃子師,代言禁林。今縱無我戮,何面目見天下士乎!」遂赴井而死。年六十一。有詩文傳於世。   同縣鄧烈,字季謨。至正間寇犯金溪,率族子石,力戰死。   同時,余干李弁、臨州劉德余,並以起義戰死。樸賽因不花,字德中,肅良谷台氏。有膂力,善騎射。由速古兒赤授利器庫提點,再轉為資正院判官。累遷同知樞密院事,遷翰林學士,尋擢承旨,賜虎符,兼巡軍合浦全羅等處軍民萬戶都元帥。除大司農,出為嶺北行省右丞,擢平章政事。至正二十四年,甘肅行省以孛羅帖木兒殺皇后、皇孫,遣人白平章政事也速答兒,即欲署榜諭眾。樸賽因不花持不可,曰:「此大事,何得輕信,況非符驗公文。」卒不署。既而,果妄傳,會皇太子撫軍冀寧,承製拜樸賽因不花翰林學士承旨,遷集賢大學士。又為宣政院使,遂拜中書平章政事。明兵逼京師,詔樸賽因不花以元官守順承門,其所領兵僅數百羸卒而已。乃歎息謂左右曰:「國事至此,吾但知與此門同存亡也!」城陷,被執,見主將,唯請速死,不少屈。主將命留營中,終不屈,乃殺之。   是時有張庸者,字存中,溫州人,精太乙數。會世亂,以策干經略使李國鳳,承製授庸福建行省員外郎,治兵杉關。頃之。計事赴京師因進《太乙數圖》。帝善之,擢秘書少監。皇太子立大撫軍院,命庸團結房山,遷同僉將作院事,又除刑部尚書。諸寨既降。庸守駱駝谷,遣從事段禎請援於擴廓帖木兒,不報。庸獨拒戰累日。已而寨民李世傑執庸出降,以見主將。庸不屈,與禎同被殺。   郭庸,字允中,蒙古人。由國學生歷西台監察御史,劾丞相脫脫弟也先帖木兒,左遷興中府添設判官。脫脫敗,召還,累擢中書參知政事。明兵入京師。異至齊化門,叱之拜,庸曰:「臣各為其主,何拜之有!」不屈死。   丁好禮,字敬可,蠡州人。精律算,辟中書省掾,授戶部主事。擢江南行台監察御史,入為戶部員外郎。拜監察御史,又遷戶部郎中,升侍郎。除京畿漕運使。建議置司於通州,講求漕運利弊。著為成書。除戶部尚書。拜參議中書省事。遷治事侍御史,出為遼陽行省左丞,未行,留為樞密副使。至正二十年,拜中書參知政事。京師大饑,值元壽節,朝廷仍依故事大燕。好禮言:「民有父子相食者,當修省以弭天災,不宜宴會。」不聽,乞謝事,以集賢大學士致仕,給全俸。擴郭帖木兒饋麥百石,不受。二十七年,復起為添設平章。尋以議論不合,謝政去。特封趙國公。明兵陷兵師,或勸好禮往謁主將,好禮叱曰:「我小吏致位極品,今老矣,所欠惟一死耳!」後數日,主將召之,不肯行。異至齊化門,抗辭不屈,遇害,年七十五。   朱公選,字克用,樂平人。累官臨察御史。明兵逼京師,惠宗集三宮,議避兵北行。宦者趙伯顏不花慟哭,諫曰:「天下者,世祖之天下。陛下當以死守,奈何棄之?」不聽,夜半開門北遁。公選以疏留弗獲,乃匍匐送帝出國門,歸而自裁。   孫德謙,睢州人,官大同行省平章政事。大都既陷,惠宗北奔,明兵圍大同。謙嬰城固守,自知力不支,乃手書自決,作詩數章,詞義激烈,飲藥自殺。   葉蘭,字楚庭,鄱陽人,官太常禮儀院奉禮。明初,周伯琦應召入金陵,蘭以詩諷之。後伯琦以其名薦,蘭曰:「吾世為元臣,義不可仕。」赴石橋水死。張昶,宛平人,累官戶部尚書。奉使招諭明祖,為明祖所留,愛其才敏,授參知政事。昶外示款城,與楊憲、胡惟庸皆友善。自以元之舊臣,心常怏怏,嘗語所親曰:「吾仍思歸故土也。」朝廷謂昶已死,贈官謚,錄用其子。會李文忠於杭州,擒元平章醜的、長壽等至,明祖釋之,遣歸京師。昶陰托二人,奏密疏於惠宗,且寄書其子存仁。會昶疾,憲候之於昶臥內,得疏稿,遂奏之。明祖令都督府接問。昶書八字曰:「身在江南,心思塞北。」乃殺昶。   伯顏子中,其先西域人。後徙江西。少好學,有司薦,不弟。行省辟授東湖書院山長。遷建寧路教授。會江西盜起,行省拜子中都事,使守贛州。子中從諸生趣贛,贛已破,子中倉卒募吏民,與賊戰於城下。兵敗,子中由間道走福建。汀州帥陳有定固熟子中名。授行省員外郎。子中出奇計,以有定兵復建昌。因浮海抵大都獻捷。遷行省郎中,再進吏部侍郎。持節發廣西何真兵,使救閩。至則何真已降明。子中墜馬,折一足不死。至軍中,主將義而釋之。   子中遂變姓名,冠黃冠,遊行江湖間,明祖數訪求子中,不得,錄其妻子,沒掖庭。子中竟自匿不顧,曰:「吾元臣,死元固吾分,何妻子言哉!」出購鴆自隨,曰:「此以志也。」未幾,子中遁還江西,布政使沈元密言之明祖,遣使者繼璽書以幣聘子中。使者至,子中大哭曰:「死晚矣,乃以詔污我。」祭祖父、師友畢,仰藥死。   王翰,字用文,又名那木罕,本河西人。先世以千戶鎮廬州,遂為廬州人。   翰襲世職為千戶,有能名。台省薦之,改除廬州路治中。又改福建路。適三魁盜起,翰造其壘,諭降之。遷同知,又遷理問。綜理永福、羅源二縣。泉州土官柳莽跋扈,連結旁郡,翰至,悉解散之。擢行省郎中、潮州路總管。   元亡,屏居永福山中,黃冠野服,號友石山人。有上書薦之者,聞命下,歎曰:「女豈可更適人哉!」即病,不服藥,有司迫就道,引刃自絕。遺詩與友人吳海曰:「昔在潮陽我欲死,宗嗣如絲我無子,彼時我死作忠臣,覆宗絕嗣良可恥。今年辟書親到門,丁男屋下三人存。寸刃在手顧不惜,一死了卻君親恩。」   翰性強舒介精敏,持身刻苦,歷官二十餘年,家無餘積。行政以愛人為主。平居喜讀書為詩。有《友石稿》行世。子稱,有才名。   蔡子英,永寧人。至正中。舉進士。時擴廓帖木兒略定河南,開府,辟子英參軍事。累遷行省參政,猶不離丞相幕。擴廓帖木兒兵敗,子英單騎入關中,遁於南山。   明有司捕得之。傳詣京師。渡江,一夕脫走。變姓名為人賃春,久之,得見捕,械送湯和。子英長揖不拜,和怒,抑使膝坐,不肯,火燎其須且盡,?罵自如。五英有妻流落河南,至是欲見子英,子英謬曰:「吾故鰥耳。」卒不見其妻。   至京師,明祖令置外捨,欲官之。子英上書曰:   皇帝恢復郭宏度,曲宥亡國之臣,不自死,慚負皇帝。往者,軍敗,漏命刃下,荊棘之息延及七載,重勞吏卒搜捕,自外大化,復忤貴臣,萬分不足以辱膏斧。皇帝不即下司敗,使得以衣冠待罪外捨,感上恩德,死且不朽。   臣有痼疾,迷於心志,藥石匪解,竊惟少本書生,奮志行伍,過辱北帥知薦,仕底七命,躍馬食肉,十有五年,進不能效尺寸,陪國家之論,退不能畢命抱鼓,以愧封圉之臣。一遘板蕩,靦顏失節。   皇帝既丕昭武功,踐華苞宇,窮發臣向堅甲利兵,宿積陳廩,猶以為歉於志。下有司飭學校褒予死節,風示後世,豈肯令亡命俘虜,玷維新之化哉。皇帝幸哀憐臣,毋血槁街,而以投瘴海,御魑魅無人之境。臣若茹薺。   書上,明祖益異之,陰戒守者謹事子英,旦夕問起居,毋令天下謂我有殺義士名。一誑,子英大哭不止。人問之曰:「吾自念故主耳。」乃具狀聞,明祖歎曰:「吾何苦一蔡子薦,令彼喋喋泉下訾我哉。」送之出塞。   狄琮,字子玉,保德州人。軀幹魁梧,尚氣節,讀書能知大義。裕宗在東宮,召為晉王宿衛。王開藩雲南,擢奉議大夫、王府司馬。府中事,鹹咨之。王鎮西邊,轉朝列大夫、內史府司馬。未幾,進大中大夫。琮因事納規,知無不言。王薨,琮慟哭,哎血而卒。臨卒,召子東山戒之曰:「為人臣子,惟忠孝爾!其勿違。」   東山剛正,有父風,授中書舍人,進監察御史,出為同知大都路總管。以材選授禮部郎中,進大中大夫、同僉宣徽院事。卒。   夏侯尚元,字文卿,松江華亭人。年十六,夢神人有所授,由是為文詞下筆立就。   後游京師,翰林學士承旨趙孟頫薦之,入見仁宗。英宗為皇太子,召為說書。即位,授侍儀司典薄。英宗遇弒,尚元棄官歸。   及明宗南還,尚元謁於和林。明宗暴崩,尚元為武平王鐵忽思不花所留。王卒,其史嘉王晃火帖木兒又留之。郯王徹徹禿禿聞其名,召見,厚禮之。徹徹禿嚴重,寡言笑,與尚元語則劇談終日不倦。王嘗謂左右:「吾得斯人,如執法御史,吾有過,彼且直言,況汝輩乎!」由是左右嫉之。尚元乃謝病歸。   至元四年,徹徹禿入朝,丞相伯顏為子請婚,徹徹禿不從。伯顏怒,與知樞密院事者延不花,謀構禍反於徹徹禿。明年,使人說昌王實藍朵兒只,告郯王謀反。時徹徹禿在和林,征下樞密院獄,鞫其家怒,無證驗。十二月,伯顏矯詔殺徹徹禿於光熙門外。   明年二月,伯顏以罪免,尚元至京師上書曰:「郯王守國北門,十有九年,忠孝之心,神明所鑒,而乃誅戮其身,放逐其子孫,銜冤抱屈,上無由知。今知樞密院事脫脫大義滅親,殫心國事,乞遣脫脫為郯王立廟祭祭。」又上書言:「郯王統大軍十八萬,其將帥皆素所信任者,設有他志,當與之謀,豈有走千里之外,與異姓王圖之,雖兒童亦知其不然。況昌王素與郯王有隙,其言豈可呼乎!」俱不報,尚元復上書,號哭闕下。執政皆歎曰:「古之義士也!」為言於上。七月,詔天下雪郯王之冤,遣使致奠,還其資產於子孫。尚元慨然曰:「吾報主事畢,可行矣。」遂歸卒於家。 卷二百三十四·列傳第一百三十一   ○儒林一   趙復 硯彌堅 金履祥 衛益富 張嬃 胡炳文 程直方許謙 張樞 呂洙 薛玄 馬道貫 呂溥 陳庾 潘迪 牟應龍 熊朋來 車若綰 徐之綱 胡一桂 戴良齊 熊禾 馬端臨 胡三省 俞琰 李簡 劉德淵薛元 宰沂 何中 董樸 榮肇 蕭■〈奭斗〉 韓擇 侯均   自趙復至中原,北方學者始讀朱子之書。許衡、蕭奭講學,為大師,皆誦法朱子者也。金祥履私淑於朱子之門人,許謙又受業於履祥。朱子之學,得履祥與謙而益尊,迨南北混一,衡為國子祭酒,謙雖屢聘不起,為朝廷所禮敬。承學之士,聞而興起,《四書章句集注》及《近思錄》《小學》通行於海內矣。延祐開科,遂以朱子之書為取士之規程,終元之世,莫之改易焉。是故元之儒者,服膺朱子之學,篤信謹守,言行相顧,無後世高談性命,陽儒陰釋之習,嗚乎!是亦足以通六經之大義,傳孔、孟之心法矣。作《儒林傳》。   趙復,字仁甫,德安人。太宗七年,皇太子闊出伐宋,克德安,以其民嘗拒命,俘戮無遺。時楊惟中行中書省於軍前,姚樞奉詔即軍中求儒、道、釋、醫、卜士,凡儒生掛俘籍者,輒脫之歸。復在其中,樞與之言,奇之。復以九族俱沒,不欲生,因與樞訣。樞恐其自裁,留帳中共宿,既覺失復所在,遽馳馬追之。行及水際,見復被發徒跣,仰無而號,欲投水。構曉以「布衣未仕,徒死無益。不如隨吾而北,可以傳聖教。」復強從之。先是,南北道絕,載籍不通。復至燕,以所記程、朱諸經傳注,盡錄付樞,學徒從游者常百餘人。   世祖在潛邸,召見問曰:「我欲取宋,卿可導之乎?」對曰:「宋,父母國也,未有引他人以伐父母者。」世祖悅,因不強之仕。   惟中聞復論議,始嗜學,乃與樞謀建書院,祀周子,以二程、張、楊、游六子配食,取遺書八千餘卷,請復講授其中。復作《傳道圖》,而以書目條列於後。別著《伊洛發揮》,標基宗旨。又取伊尹、顏淵言行,作《希賢錄》,示學者求端用力之方。   樞既退隱蘇門,乃即復傳其學。由是許衡、郝經、劉因皆得其書而尊信之。北方知有程、朱之學,自復始。   復為人樂易而耿介,與人交尤篤分誼。元好問文名擅一時,其南歸,復贈之言,以博溺心末喪本為戒,以讀《易》求文王、孔子用心為勉。復家江漢之間,學者稱之曰江漢先生。   與復同時至北方者,有應城硯彌堅,字伯固,亦名儒。後居真定,劉因從之受業。以大臣薦。授真定路教授。至元十四年,超七階,拜國子司業,賜五品服。後謝病歸,卒於家。年七十八,有《鄖城集》十卷。   金履祥,字吉父,婺州蘭溪人。其先本劉氏,後避吳越錢武肅王嫌名,更為金氏。履祥事同郡王柏,從登何基之門。基學於黃干,得朱子之傳。時宋事己不可為,履祥遂絕意進取,會襄樊之師日急,宋人坐視不救。履祥因進牽制搗虛之策,請以重兵由海道直趨燕薊,則襄樊之師不攻自解,且備敘海舶所經,凡州縣及海中島嶼,難易遠近,歷歷可據以行。宋廷臣不能用。伯顏師入臨安,得其書及圖,乃命以宋庫藏及圖籍儀器由海道運燕京。其後,朱清、張瑄獻海漕之策,所由海道,視履祥圖書咫尺無異。然後人服其精識。德祐初,以迪功郎,史館編校起之,辭弗就。   宋亡,所在盜起,履祥屏居金華山中,視世故泊如也。尤篤於分義。有故人子坐事,母子分配為隸,不相聞者十年,履祥傾資營購,卒贖完之。後其子貴,履祥終不自言,相見勞問而已。何基、王柏之喪,履祥率其同門之士以義制服,觀者始知師弟之禮。   履祥以司馬光作《資治通鑒》,托始戰國,而周以前,則秘書丞劉恕為外經,不本於經,而信百家之說,是非頗謬於聖人,不足以傳信。乃用邵氏《皇極經世歷》、胡氏《皇王大紀》之例,損益折哀,一以《尚書》為主,下及《詩》、《禮》、《春秋》,旁采舊史諸子表,年系事斷,自唐堯以下,接於《通鑒》之前,勒為二十卷,旬曰《通鑒前編》。它所著書,曰:《大學章句疏義》二卷,《論語孟子集注考證》十七卷,《尚書表注》二卷。天歷初,廉訪使鄭允中上其書於朝。履祥居仁山之下,學者因稱為仁山先生。大德中,卒。至正中,賜謚文安。   門人衛富益,崇備人。宋亡,富益日夜悲泣,設壇為文祭故相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聞者悲之。後隱居湖州金蓋山,年九十六卒,門人私謚為正節先生。   張嬃,字達善,其先導江人,僑寓江左。金華王柏傳朱子之學,嬃從而受業焉。自六經、《語》、《孟》、傳注以及周、程、張、邵之微言,朱子所嘗論定者,靡不潛心玩索,久而不懈,所學益宏密。   世祖至元中,行台中丞吳曼慶聞其名,延至江寧學宮,中州士大夫皆遣子弟從游,或辟私塾迎之。在真州,來學者益眾。遠近尊之,稱曰導江先生。以大臣薦,命為孔、顏、孟三氏教授。著《釋奠儀注》。其及門知名者,夾谷之奇、楊剛中為尤顯。卒。無子。有《經說》及文集行世。吳澄序其書,以為議論正,援據搏,貫穿縱橫,儼然新安朱氏之屍祝也。至正中,真州守臣以嬃及郝經、吳澄皆常留儀真,作三賢祠祀焉。   胡炳文,字仲虎。徽州婺源人。篤志朱子之學,為信州局書院山長,再調蘭溪州學正,不赴,卒。學者稱雲峰先生。著《周易本義通釋》。   同縣程直方,通諸經,著書甚富,與炳文俱為東南大儒。   敬瑛,字文書,霸州人。隱河南緱氏山。世祖征為大名、彰德、懷孟等路提舉,不就。著有《春秋地理原委》十卷,《語孟旁通》八卷《皇極引用》八卷、《皇極疑事》四卷、《極演》十卷、《律呂禮樂雜說》三十卷。以孫秉彝,贈官翰林學士、魏國公,謚文獻。   又,元城人潘迪,字牖氏,博學能文,歷官國子司業。著《易春秋庸學述解》、《六經發明》及《石鼓文音訓孜》北方學者奉為師表。   許謙,字益之,婺州金華人。父觥,宋淳祐七年進士。謙生數歲而孤,世母陶氏日授《孝經》、《論語》。稍長,肆力於學。   年三十,始受業於金履祥之門。履祥語之曰:「吾儒之學,理一而分殊,理不患其不一,所難者分殊耳。聖人之道中而已,學當致其辯於分之殊,而要其歸於理之一,每事每物,求夫中者而用之,道不外是矣。」又曰:「士之為學,若五味之在和。醯醬既和,則酸鹹頓異。子來見我,已三日,而猶夫人也。豈吾之學無以感發子耶?謙聞之惕然,居數年,盡得其傳。   讀《四書》、《尚書》各有《叢說》若干卷,讀《詩集傳》有《名物鈔》,讀《春秋》、《三禮》有《溫故管窺》。其觀史有《治忽機微》,仿史家年經國緯之法,起太?氏迄宋元祐年秋九月尚書左僕射司馬光卒,備其世數,總其年歲,原其興亡,著其善惡,蓋以為光卒,則中國之治不可復興,以附於左氏續經之義。又有《自省編》晝之所為,夜必書之,其不可書者則不為也。   延祐初,謙居東陽,入華山講學,隨其材質,鹹有成就。獨不以科舉之文授人,曰:「此義利義所由分也。」大德中,熒惑入南鬥,已而句行。謙以災應在吳越,深憂之。是歲大?,廉貌加瘠,或問曰:「豈食不足邪?」謙曰:「今公私匱竭,道?相望,吾何能獨飽!」廉訪使劉廷直、副使趙宏偉皆論薦於朝,郡復以遣逸應。詔鄉闈大比,請為考試官。皆莫能致。至元三年卒,年六十有八。嘗以白?山人自號,世稱為白?先生。朝廷賜謚文懿。謙與何基、王柏及金履祥稱金華四先生。江浙行中書省為請於朝,建四賢書院以奉祠事。而列於學官。其弟子著名者有張樞、薛玄、呂洙、呂溥、馬道貫。   張樞,字子長,金華人,幼居外家潘氏,盡讀其藏書數萬卷。尤長於中學,嘗為《春秋三傳歸一義》三十卷,《刊定三國誌》六十五卷,《林下竊議》一卷,《張曲法年譜》一卷《宋季逸事》若干卷,詩文曰《敝帚編》。至正八年卒,謙之歿,命其子師事樞。至正十一年,朝廷纂修宋、遼、金三史,丞相脫脫奏擢遺逸之士四人,以兩院次對之職使參筆削,仍辟樞為本府長史,樞力辭。後五年,命史臣纂修本朝后妃功臣傳,樞以翰林修撰、同知制誥召,復不就。   薛玄,字子晦,東陽人。隱居不仕。著《中庸質疑》。   馬道貫,字德珍,金華人,謙沒,制服盡禮如親喪,學者稱之。著《尚收疏義》六卷。自號一得叟。性恬退,非公事不入城市。   呂洙,金華人。與弟溥俱從謙學。溥著《大學疑問》。   陳庾,字子京,平陽人。金末,四方兵起,隱廬氏山中,旋署郡教授。日與弟講習問辨,學者日眾。會中書令耶律鑄奏置經籍所於平陽,命庾領校讎事。世祖征至六盤山,與語,大悅。中統初,以宣慰張德輝薦,授平陽路提舉學校官。其學沈潛,貫穿先行後言。其事親,旦暮必盛服,與兄弟婦姒序拜堂下。問起居,受訓敕,然後退。與元好問、李獻卿、李微、楊奐、麻革、杜仁傑、商挺諸人友善。太原李汾者,負才使氣,與庾會相國寺,語侵庾。庾正色責之,汾沮而退,坐客大服。一日,語兄賡曰:「吾聞財多害身。今喪亂若此,而吾稟有餘粟,藏有餘布,與其為他人守,孰若分諸鄰里鄉黨乎?」兄大喜,立散之。所著書有《經史要論》三十卷,《三代治本》五卷,《唐編年》二十卷,《澹軒文》三十卷。   牟應龍,字伯成,本蜀人。後徙居湖州,祖子才,仕宋,贈光祿大夫。謚清忠。父巘,為大理少卿。   應龍當以蔭補京官,盡讓諸從弟,而擢鹹淳進士。時賈似道當國,屬馬廷鸞致意應龍來謁,當處以高第,應龍拒之。及對策,具言國勢危急,考官不敢置上列。調光州定城尉。沿海制置司闢為掾,以疾辭。宋亡,留夢炎事世祖為吏部尚書,以書招之,許以館職,應龍不受。起家教授溧陽州。晚以上元縣主簿致仕。   諸經皆有成說,惟《五經音考》盛行於世。時人稱曰隆山先生。   熊朋來,字與可,南昌人,宋鹹淳進士,授寶慶府僉書判官,未及就而宋亡。隱居授徒,無志利祿。久之。從游日眾。廉希憲之子惱為江西參知政事,以師禮終身稱門人。劉宣為按察使,尤加禮敬。   會朝廷遣治書侍御史王構銓外選於江西,於是參政徐琰、李世安列薦朋來為閩海提舉儒學官。而朝廷以東南儒學之士,惟福建江西最盛,特起朋來為教授。所至考古篆籀文字,調律呂,協詩歌,以興雅樂,製器定辭,必則古昔學者化焉。既滿考,以常格調建安縣主簿,改福州判官,皆不就。自號彭蠡釣叟,又號天慵子。嘗歎詩樂無傳,仿朱子所得趙彥肅家十二詩譜,增二十四詩,協以律呂,俾皆可歌。每燕居,鼓瑟而歌,考?蒹葭衡門白駒諸詩,以自樂。嘗著《瑟賦》二篇,學者傳誦之。   延祐初,詔以進士科舉,時科舉久廢,有司以不稱明詔為懼。行省官諮於朋來,手條程式,四方遵用之。及請為考試官,則曰:「應試者十八九及吾門,不可。」其後,江浙、湖廣皆請為考官,朋來屢往應之,及廷對,其所選士居天下三分之一焉。初,朋來以《周禮》首薦鄉郡,而定制,《周官》不與設科,治戴記者又鮮,朋來屢以為言,當世言禮樂者鹹宗之。至治中。英宗始採用古禮,親御袞冕祠太廟,銳意製作。翰林學士元明善以朋來薦,未及召而卒,年七十八。所著有《瑟譜》六卷,文集三十卷。   車若綰,字給臣,後更名捄,台州黃巖人。少警敏,與從兄若水同學。久之,覺胸中浩浩,發而為言,宏放無涯涘。於是,車氏之學,為一郡所崇尚。宋鹹淳末,用特恩授建寧浦城縣尉。宋亡,隱於馬家山,卒年五十五。   若綰精於禮學,謂喪服之親疏隆殺,深衣之續衽鉤邊,雖家禮之證定,註疏之援引,亦庸有所未盡,用廣頭在下之說,以改正深衣,辨內外正降之義,以圖列服制,皆能發行儒所未及雲。   徐之綱,字漢臣,濟州人,少為詞賦有名,久而曰:「是果為學邪?」益研究義理,以二程、朱子為根抵,治《易》、《春秋》二經。以明經選益都教授,佐省事,李□有異志,陰練士卒,習勞苦。綱曰:「使民以時,相公不知邪!」□默然。又曰:「周衰,戰國之士知有諸侯,百不尊周。唐河北將士,知有藩鎮,而不尊唐。」□惡其言直,黜為滕縣尉。中統四年卒。後□果以反誅。有《默志》三卷,《麟台雜著》七卷。   胡一桂,字庭芒,徽州婺源人。父方平。一桂生而穎悟,好讀書,尤精於《易》。初,饒州德興沈貴?受《易》於董夢程,夢程受朱子之《易》於黃干,而一桂之父方平及從貴?。夢程學嘗著《易學啟蒙通釋》。一桂之學出於方平,得朱子源委之正。宋景定中,一桂年十八,領鄉薦,試禮部不第,退而講學,遠近師之。號雙湖先生。所著書有《周易本義附錄纂疏本義啟蒙翼傳》、《朱子詩傳附錄纂疏》、《十七史纂》,並行於世。   戴良齊,字彥肅,台州人,精通六經奧義,謂經書雖皆完具,而《禮經》獨為殘闕,加以漢儒諸說抵牾者多,著《禮辨》一書,特出已見,考證獨為明確。吳澄常師之,以衍其說。   熊禾,字去非,福建建陽人。有志濂洛之學,受業於朱子之門人輔廣。宋鹹淳間進士,寧武州司戶參軍。宋亡,隱居不仕,築雲谷書院以教生徒。郡有考亭書院,大德十一年有司更新之,辟禾分教大小學於中,學者稱勿軒先生。皇慶元年卒。   馬端臨,字貴與,江西樂平人。父延鸞,宋右丞相。時休寧曹涇深於朱子之學,端臨從之遊。以蔭補承事郎。宋亡,隱居不仕。著《文獻通考》,以補杜佑《通典》之闕,二十餘年而後成書。延祐四年,遣真人王壽衍訪求有道之士,至饒州路,錄其書上進。詔官為鏤板,以廣其傳,仍令端臨親繼稿本赴本路校勘。初留夢炎與廷鸞同相,及夢炎降,召致端臨,欲用之,以親老辭。後為慈湖、柯山二書院山長,台州教授三月,謝病歸,卒於家。   同時,天台胡三省,字身之,篤於史學。宋寶祐四年進士,以賈似道辟從軍蕪湖,言輒不用。及敗,隱居不仕。著《資治通鑒音注及釋文辯誤》百餘卷。   俞琰,字玉吾叟,平江人。宋亡,隱居著書,自號林屋山人。精於《易》。著《經傳考證》、《讀易須知》、《六十四封圖》、《古占法》、《封爻象占分類》、《易圖合璧連珠》等書,皆佚。惟《周易集說》附以《易圖》、《易外傳》,行於世。   時信都人李簡,亦通《易》學,官泰安州通判,著《學易記》九卷。   劉德淵,字道濟,內邱人。性癖直,有操守。好學,能自刻厲。及游滹南王若虛門,聞思索、辨惑等說,遂饜飫史學,為專門之業。非義理不妄言動,一介不取於人。中統初,用中書薦,授翰林待制,以不合於時,告歸。立言傳後,著書數萬言。又通古文奇字,士多傳習之。太保劉秉忠以鄉曲義,來周恤,卻之。許衡每過邢州,必式閭致敬而去。至元二十三年卒。年七十九。   薛元,字微之。本華州下?人。後徙於洛陽。元少好學,負書入華山,晝夜誦之,束枯葵,學書於石上,石為之泐。   耶律楚材聞其名,闢為應州教授,使子弟從元受學。沙門萬松問曰:「孔子之教,何者為先?」元答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松愧服。時用兵襄、鄧,楚材薦授檢察,使督河南饋餉,未幾,改軍儲轉運使。明年召還,賜銀幣、貂裘。楊奐為河南廉訪使。辟置幕府。歲余,元謂同僚曰:「進不能行其道,棲棲於此無謂也。即自免去。   元素與王文統有舊,文統聚歷代奇謀詭計為一書,元見而責之曰:「士君子自有聖賢格言,此何為者!」遂絕,弗與通。   中統初,召為平陽、太原宣撫使,又除提舉河南學校,俱不就。至元八年,卒。著有《道德經解》、《陰符經論說》、《適意集》《易解》、《中庸注》、《聖賢心學編》、《皇極經世圖說》。友直,龍陽州判官;友諒,翰林直學士。   與元友善者,有洛陽宰沂。王文統當國,薦沂為真定勸農使,不得已而受命,陽為不事事者,至亡其告身及金符於酒家,因自劾去官。文統敗,沂竟獲免。   何中,字太虛,撫州樂安人。父天聲,宋鹹淳進士,管主管刑部架閣文字,與兄時齊名。文天祥建都督府,兄弟皆為幕僚。   中,少穎拔,以古學自任,程鉅夫、元明善皆器遇之,與門人講《易》、《書》、《春秋》之學。吳澄與中為中表兄弟,恆推讓之,不敢置弟子列。著《易象類》二卷,《書傳補遺》十卷,《通鑒綱目測海》二卷,《通書問》一卷,《葉補疑》一卷,《六書綱領》一卷,《補校六書故》三十二卷,《知非堂集》十卷,《支頤集》二卷,《薊邱述游錄》一卷。卒年六十八。   董樸,字大初,順德人,自幼強記,比冠,幡然有求道之志。至元十六年,用薦起家為陝西知法官。未幾,以親老歸養。尋召為太史院主事,復辭不赴。皇慶初年,已逾八十,詔以翰林修撰致仕。延祐三年,無疾而終。   樸所為學,自六經及孔、孟微言,與凡先儒所以開端闡幽者,莫不研其旨而會通之。其事親孝,與人交,無智愚貴賤,一待以誠,或有犯之者,夷然不與校。中山王結曰:「樸之學,告詣既深,充養交至,其為人清而通和,和而介,君子人也。」所居近龍岡,學者稱龍岡先生雲。   榮肇,字子與,鹽官州人。幼端謹,不苟言笑。既長,博通經史。服膺朱子之學,以誠意正心為學之根本。宋季,賈似道當國。應試者例自署,非假道學。肇太息曰:「君子患不力學,苟抱道自處,雖窮困,不榮於附時相以獲功名乎。」遂拂衣而出。宋亡,隱居不仕。成宗即位,有薦於朝者,詔有司征之。召見,奏對稱旨,帝曰:「汝宜為國子師,以表率天下。」乃補國子助教,累擢祭酒,以年老乞致仕。卒於家,年八十一。   蕭■〈奭斗〉,字惟鬥,其先北海人,後徙奉元。■〈奭斗〉性至孝,少為府史,與上官語不合,即日謝去。隱終南山下,鑿土室,讀書其中三十年。一言一動,必則古人。博極群書,自三禮、六書、九數以及諸史,靡不研究。及門受業者甚眾。鄉人有騎馬自城中暮歸者,遇盜逐之,詭言:「我蕭惟斗也!」盜驚愕,釋去,世祖分藩在秦,辟■〈奭斗〉與楊恭懿、韓擇侍秦邸,■〈奭斗〉以疾辭。授陝西儒學提舉,不赴。憲司即其傢俱宴為賀,使一從史先詣■〈奭斗〉捨。奭方汲水灌園,從史至,不知其為■〈奭斗〉也,命飲其馬,即應之不拒。及冠帶迎賓,從史見■〈奭斗〉有懼色,■〈奭斗〉殊不為意。後累授集賢直學士、國子司業,改集賢侍讀學士,皆不赴。成宗大德九年夏,詔曰:「蕭惟斗山中讀書,不求名利。皇祖及朕屢召不至,豈將命者非其人而不來乎?今特命使者前往,行者給安車一乘,楮幣百匹,挈家偕來。倘堅不欲仕,可進嘉言一二,朕當遣人送還。」於是行省、台所在,敦遣力疾北行。會帝不豫,命宰臣以治道為問。武宗至大元年,仁宗為太子,博選名儒輔導,以右諭德召至京師。入覲東宮,書酒誥為獻。尋以病,力請去職。人問其故,則曰:「在禮,東宮東面,師傅西面,此禮今可行乎?」俄除集賢學士、國子祭酒,依前右諭德,復以辭卑居尊為嫌,固辭而歸。卒年七十有八。賜謚貞敏。   ■〈奭斗〉制行甚高,難進易退,論者謂元初逸民,惟奭與劉因二人。其示學者入門,必自小學始,關輔之士翕然興起。所著有《三禮說》、《小學標題駁論》、《九州志》及《勤齋文集》,行於世。   ■〈奭斗〉鄉人韓擇,字從善,尤邃《三禮》學。有質問者,口講指畫,無弗貫穿。士大夫游宦過秦中,必往見擇。世祖嘗召赴京,以疾辭,其卒也,門人為服緦麻者百餘人。   又,侯均,字伯仁,亦奉元人。父母早亡,獨與繼母居,賣菜奉養。積學四十年,群經、百氏,無不淹貫。每讀書,必熟誦乃已。嘗言:「書不千遍讀,終於己無益。」貌嚴氣剛,而應接和易。用薦起為太常博士。後以上書,忤時相意,不待報即歸關中。   自宋初,張載、呂大臨以禮為教,至蕭■〈奭斗〉、韓擇、侯均、同恕,而關學復興。其教大旨宗程、朱,而專精《三禮》,則出其鄉先正之傳雲。 卷二百三十五·列傳第一百三十二   ○儒林二   黃超然 陳應潤 王野翁 謝仲直 錢義方 丁易東 陶元干 王申子任士林 趙采 徐之祥 魏新之 吳霞舉 邱富國 鄭儀孫 董真卿 張理 程龍 程煥 吳迂 雷光霆 陳深 吳鄹 劉整 陳宏 史蒙卿 周鼎 楊璲 夏泰亨 劉瑾 王天與 王充耘 黃景昌 俞皋 魯震 熊復 毛應龍烏沖 黃澤 安熙 焦悅 同恕 第五居仁 敖繼公 邱葵 孟文龍 秦玉 吳師道 王餘慶 陳普 韓性 熊良輔 陳櫟 保八 曹元博 吳儀 武恪   黃超然,字立道,天台人。幼有高志,嘗游王柏門下,得聞性理之旨。尤深於《易》,以朱子本義欲再修而未及,乃參訂互考,采之先儒,以盡其變,本之經義,以斂其歸,作《周易通義》二十卷。又以讀《易》之法,當先推卦義,以求六爻之情;情有難通,則參以象;像有難通,則參以位;位有難通,則參以三百八十四爻之例。別為《發例》三卷,《或問釋蒙》各五卷。宋亡,不仕,築西清道院居之。卒。世祖嘉其節,賜謚康敏。   同縣陳應潤,字澤雲,父邦彥,家傳《易》學。應潤作《周易爻變義蘊》四卷,謂假老子之學者,創無極、太極之論,變爐火之術者,撰先天、後天之圖,強指陰陽老少為之四象,而四象之說不明妄引,復姤逆順為八卦,而八卦之位不定;乃示人爻變之法,削去其圖,辨正其說。自謂積三十年勤苦而成。黃溍序而行之。   王野翁,字太古,婺源州人。辟鎮江路學正,棄官歸。著《見易篇》,極卦畫之所以然,而皆本河圖、洛書自然之法象。既,即圖書詳論畫卦作范之故,且援列禦寇、子華子、乾鑿度與黃庭經之辭,以證劉長民九為河圖之說。復辨孔安國、劉向父子、班固、偽關氏《易》相承之誤。又有《周易分注》,主於明象以考變。時尚程、朱《易》說,皆駭所聞見。吳澄方為國子司業,見而說之,所注《易纂言》,多采其說。   又上饒謝仲子直,著《易三圖》十卷,以先正八卦圓圖為河圖九數而九位,方圖為洛書十數而五位,作五位相得之圖。虞集見而善之。吳興進士錢義方,作《周易圖說》,謂河圖本伏羲所取,至洛出之出,在千有餘年後,聖人並陳之,不過以龍龜負文而出河、洛者,共事同,聖人則之,而即理推數,二者固可相通,因並舉之以見義,非謂作《易》兼取洛書也。故其說悉本河圖,而不及洛書雲。   丁易東,字石潭,龍陽人。宋進士,官編修。入元,累征不起。著《周易傳疏》十卷。《易》上十經,古既為二卷,通孔子所傳十篇,為十二卷。至費直,分彖像二傳附於經後,以便學者,今乾卦是也。後人又附爻象傳文於當爻之下。今坤卦以下是也。呂微仲嘗正之為十二篇,晁以道又正之為八篇,皆以為經彖傳文言,系辭、說卦、序卦、雜卦為次。呂伯恭又定為經二卷、傳十卷,合王肅本,朱子本義用之。吳斗南又謂,說卦三篇,漢初出於河內女子,今止存其一。又有系辭上下二篇,即所謂說卦上中篇,而今所傳說卦,特下篇也。乃合彖大象各為一卷,而以小象分上下。系辭傳以今系辭合說卦為說卦三篇,然彖象依本義分為二,故上下二經外,十翼之序,彖上一,彖下二,像上三,像下四,文言五,說卦上六,說卦中七,說卦下八,序卦九,雜卦十。其說固似有理,但改系辭為說卦,尚有可疑。而置文言於系辭前,則不可易。易東從其序。而系辭傳之名,則仍依本義,考訂尤確。嘗建石潭精舍,教生徒。事聞,賜額沅陽書院,授山長。   時襄陽陶元干,亦嘗著《易》,世稱陶《易》。   王申子,字巽卿,邛州人。寓居慈利天門山。著《大易緝說》十卷。嘗見魏了翁答蔣得之及,及史學齋臨汝講義,皆祖張觀物語,以九其圖者,見後天八卦之象,十其書者,具《洪範》五行之數,謂晦庵不及見是書,故謂十圖而九書,此讀《易》者一大疑事。申子力探其原而正之。取十其圖者分緯之,以畫先天,九其書者錯綜之,以位後天,不假穿鑿,可以祛疑辨惑。皇慶二年,征為南陽書院山長。卒。   任士林,字叔實,綿竹人,嘗作《中易》,分為上下篇,三陳其卦所以極河洛之數,成大衍之用,體天地之撰,盛德大業,顯仁藏用,一本坎離頤大小過之妙,既未濟隨蠱之機,井噬嗑賁困之感,屯鼎革蒙之應,推聖人通變立言之旨,最為明確。又《松鄉文集》十卷。以薦授安定書院山長。   同時有潼川趙采,字德亮,著《周易折衷》卅三卷,以程、朱傳義為主,附以己說,間采先儒象數變互,以相發明。   饒州徐之祥,字方塘,有《讀易蠡測》,其言象數,取皇極於康節,取太極於濂溪,而諸卦之中,多詳其變,又名《玩易詳說》。   桐廬魏新之,著《學易蠡測》,因先儒列卦為方圓圖,乃以己意成三隅圖,自成一家之言。   休寧吳霞舉,字默室,著《周易管見》六十卷,《筮易》七卷,《太玄潛虛圖》十卷,雖互有異同,皆盛行於世。   又,建安邱富國,字行可,受業朱子之門。宋亡不仕,著《周易輯解》十卷,《學易說約》五篇,《經世遺書》三卷。其徒鄭儀孫,作《易圖說解》、《大學中庸章句》。   董真卿,遼季真,江西鄱陽人。父鼎,字季亨,私淑朱子門人黃干,著《尚書輯錄纂注》,又疏《孝經大義》、悉遵朱子刊誤,定為經一章,傳十四章。   真卿早承家學,復受業於胡一桂、熊禾。著《周易會通》十四卷。   時江西清江人張理,官福建儒學提舉,著《易象圖說》三卷,《大易象數鉤深圖》二卷,亦有時名。   程龍,字舜俞,婺源人。宋永嘉縣尹。入元不仕。著《尚書毛詩二傳釋疑》、《禮記春秋辯證》及《弄環余說》、《補程子三說》、《易圖》,並刊行當世。   同時,豐城人程煥,字時可,學者稱巏山先生。著《易傳宗》、《書傳通》、《詩傳微》各數十卷。   浮梁人吳迂,字仲迂,少從饒雙峰學。人稱可堂先生。汪克寬,其門人也。著《易學啟蒙》、《書編大旨》、《左傳義例》、《詩傳眾說》等書。   雷光霆,字友光,江西寧州人,家居教授。學士程鉅夫、詹天游皆其徒也。著《九經集義》》五十卷,《史辨》三十卷,《詩義指南》十七卷。至元間,遣使征之,未至而卒。學者稱龍光先生。   同時,平江人陳深,字子微,沈潛問學,著《讀易編》、《讀詩編》及《讀春秋》十二卷。與人高潭遺經,孜孜不倦,為一時耆宿。天歷間,奎章閣臣以能書薦,匿不出。所著詩文,名《寧極齋稿》。   吳鄹,永新人。宋末避仇徒山西,變姓名張應珍。注《周易》,宗程、朱,而不為苟同。如參天兩地而倚數,鄹謂,本義天圓地方,圓者一而圍三,三各一奇,方者二而圍四,四合二隅,似費擬議。蓋五生數中,天數一三五,凡參地數二四,凡兩,故聖人參兩之以倚數。八卦之象乾坤天地,以太虛言也。震巽,天地之長男女,為雷、風,有氣無形;坎離,天地之中男女,為水、火,有形無質;艮兌,天地之少男女,為山、澤,有質確定矣。附書闊裡吉思嘗從之質疑,刻其書於平陽路。大德八年,官秘書少監,始更今名。   劉整,字宋舉,古田人。自稱蒙谷遺老。教生徒百餘人。少從合沙鄭少禖學《易傳六十四卦圖說》及《春秋元經》,著《易纂圖》一卷,甫就而卒。   同邑有陳宏者,元初徙華亭,官同知吳江州事。著《易童子問》、《易象發揮》各一卷。   史蒙卿,明州人,宋鹹淳進士。志行高卓。時四明之學,悉祖陸氏,而宗楊、袁,及沈煥、舒璘繼起,復主其說。能表章朱子之學者,自蒙卿始。初教授江陰,著《小學紺珠》,以淑後進。其文曰《靜清集》。   周鼎,字仲恆,廬陵人。早從?溪郭正表游,六經有所疑滯,縱橫叩擊,多超特之見。謂:「詩分正變,固肇於漢儒,然正中有變,變中有正,其體制音節,□然不侔,策書紊亂,了然可見,必各從其類,然後可辨世道升降之由。其詩雖非盛時之作,其人既賢,其詞獨為近古,必附小大雅之正者,勸懲之義,庶幾有托。」鼎於六經,皆有論著,獨《詩經辨正》為完書。   楊璲,字元度,余姚州人。服膺朱子之學,著《詩傳名物類考》。御史姚黻上於朝。歷寧海、縉雲學正,卒。   同郡夏泰亨,字步通。九歲能文。官翰林編修。著《詩經音考》、《矩軒集》。   又,安城人劉瑾,字公瑾。博通經史。著《詩傳通釋》二十卷,采錄各經傳及諸儒所發要義,最為詳博,其書盛行於世。   王天與,字立大,江西吉安人。研精覃思,著《尚書纂傳》四十六卷,十五年而後成書,雖心薄蔡沈,然亦間擇其說。   後,江西人王充耘,元統中進士,著《讀書管見》二卷,考訂蔡傳,尤為精核焉。   黃景昌,字明遠,浦江人。通《尚書》、《春秋》之旨,嘗言自公、谷口說相傳,至漢然後著之竹帛,故經有脫,編有錯簡,學者上畏寺經,下避賢傳,訛舛誣漏,莫之敢較。其《春秋公谷舉傳》論及三代用正日夜食之辨,凜凜不可屈。後得巴州陽恪《春秋考正》一卷,言三代悉用夏時,不改月。景昌明其不然,作《周正如傳考》三卷,謂周改月並改時,《左傳》去夫子時近,當如《傳》所云也。   俞皋,字心遠,新安人,幼師宋進士趙良鈞,得《春秋》大旨。自晉杜氏注《左傳》,始有凡例之說,取經之事同、辭同者,計其數,凡若干,而不考其義,唐陸氏學於啖、趙、作纂例一書,雖分晰詳備,亦未嘗以義言之。逮程子為傳,始分別義例。皋一遵程說,以義同、事同、辭同者定為例十六條,其有義不同而不辭同,事同而辭不同者,則分見各事之下,名《春秋斷義》。又,魯震,字樵南,廬陵人。時設科以《春秋》胡傳與三傳並用,學者困於?閱,未有能合為一書者。震次第集之。始左氏,次公,次谷,次胡氏,而取止齋陳氏說,附於後。凡胡氏有所引用,皆分注其下,別為類編,以附於卷後,名《春秋五傳》,與皋書俱有便於學者。   熊復,字庶可,南昌人。以五經教授鄉里,學者稱西雨先生。著《春秋會傳》,吳澄見而稱之,跋其後曰:「邵子曰:聖人之經,渾然無跡,如天道焉。故《春秋》書實事,而善惡形乎其中。世之學者,率謂聖人有意褒貶,三傳去聖人未遠,已失經意,況後之註釋者乎!唐儒惟啖、趙二家獨究聖人之旨,宋清江劉原父其次也。熊君所輯《會傳》,合之諸家註釋,未有能精擇審取如此者。」   同縣毛應龍,字介石。大德間,為澧州教授。著《周禮集傳》二十四卷,《周官或問》五卷,總諸儒訓釋,而斷以己意,其學亞於復雲。   烏沖,大寧路川州人。   祖塔塔兒台,太祖伐金,率軍民詣河北迎降,賜名侈稔虎。從太師國王南伐,累官龍衛上將軍、易州崇寧軍節度使、行川州元帥府事。   父禔,襲父職,充北京路總管,佩虎會,累官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使。   沖明經勵行。初從容城劉因受業,冠服車騎甚都改贄見師,三日不返。諸生皆曰:「是豈真實為學者。」翼日,沖服儒服,執經趨席,舉動如寒士。諸生嘖嘖稱歎,因亦奇之。沖為學清苦,晝誦夜思,至寢忘食。居喪三年,不久於內家,日落日宴不食,意泊如也。真定安熙,欲從因學,不果,沖盡以所得告之,熙卒為名儒。卒,贈秘書省秘書郎。   黃澤,字楚望,本長安人。唐末,其遠祖舒藝如知資州內江縣,子孫遂為資州人。父儀可,累舉不第,從兄驥子官九江,蜀不成能歸,因家焉。   澤生有異質,慨然以明經學道為志。好為苦思,屢以成疾,疾止,復思久之,如有所見,作《顏淵仰高鑽堅論》。蜀人治經,必行古註疏。澤於名物度數考核精審,而義理一宗程、朱。作《易春秋二經解》、《二禮祭祀述略》。   大德中,江西行省聞其名,授江州景星書院山長,使食其祿以施教。又改洪州東湖書院山長,受學者益眾。始,澤嘗夢見夫子,以為適然。既而,屢夢見之。最後,乃夢夫子手授所校六經,字畫如新。由是深有感發,始悟近解經多徇舊說,為非是。乃作《思古吟》十章,極言聖人德容之盛,上達於文王、周公。秩滿,即歸,閉門授徒以養親,不復言仕。   嘗以為去聖久遠,經籍殘闕,傳注家率多傅會,近世儒者又名以才識求之,故議論雖多,而經旨愈晦,必積誠研精,有所悟入,然後可以窺見聖人之本真。乃揭六經中疑義千有餘條,以示學者。既乃盡悟失傳之旨,自言每於幽閒寂寞,顛沛流離、疾病無聊之際得之。及其父也,則豁然無不貫通。自天地定位,人物未生已前,沿而下之,凡邃古之初,萬化之原,載籍所不能具者,皆昭若發蒙,如示諸掌然。後由伏羲、神農、五帝、三王,以及春秋之末,皆若身在其間,而目擊其事者。於是,《易》、《春秋》傳注之失,《詩》、《書》未決之疑,《周禮》非聖人書之謗,凡數十年苦思而未通者,皆渙然冰釋,各就條理。故於《易》,以明象為先,以因孔子之言,上求文王、周公之意為主,而其機括則盡在十翼。作《十翼舉要》、《忘象辯》、《象略》、《辯同論》。於《春秋》,以明書法為,其大要則在考核三傳,以求向上之功,而脈絡盡在《左傳》,作《三傳義例考》、《筆削本旨》。又作《元年春王正月辯》、《諸侯娶女立子通義》、《魯隱公不書即位考》、《殷周諸侯禘袷考》、《周廟太廟單祭合食說》,作《丘甲辯》,以明古今禮俗不同,見虛辭說經之無益。   嘗言:「學者必悟經旨廢失之由,然後聖人之本意見,若《易象》與《春秋》書法廢失大略相似,苟通其一,則可觸機而悟矣。」又懼學者得於創聞,不復致思,故所著多引而不發。作《易學濫觴》、《春秋指要》示人以求端用力之方。其於禮學,則謂鄭氏深而未完,王肅明而實淺,作《禮經復古正言》。如王肅混郊丘、廢五天帝、並崑崙、神州為一;趙伯循言王者禘其始祖之所自出,以始祖配之,而不及群廟之主;胡宏家學不信《周禮》,以社為祭地之類;皆引經以證其非。其辯釋諸經要旨,則有《六經補注》,詆排百家異義,則取杜牧不當言而言之義,作《翼經罪言》。近代覃思之學,推澤為第一。   吳澄嘗觀其書,以來平生所見明經之士,未有能及之者,謂人曰:「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楚望真其人乎!」然澤雅自慎重,未嘗輕與人言。李泂使過九江,請北面稱弟子,受一經,且將經紀其家。澤謝曰:「以君子之才,何經不可明,然亦不過筆授其義而已。若余,則於艱苦之餘,乃能有見。吾非邵子,不敢以二十年林下期君也。」泂歎息而去。或問澤:「自閟如此,寧無不傳之懼。」澤曰:「聖經興廢,上關天運,子以為區區人力所致耶。」   澤家窶貧,且年老,不復能教授。歲大?,家人采木實草根以療饑,宴然不動其意,惟以聖人之心不明,而經學失傳,若己有罪有大戚。至正六年卒,年八十七。安熙,字敬仲,真定稿城人。祖滔、父松,皆有學行。熙既承家學,及聞保定劉因而嚮慕之。所居相距數百里,將造其門,而因已歿,乃從因門人烏沖錄其遺書而還。建祠堂以奉四世,冠昏喪祭,一遵文公禮書。其教人,以敬為本,以經術為先。弟子去來,常至百人。出入閭巷,帶規佩矩,望而知為安氏弟子。   家居教授垂數十年,四方來者多所成就。既歿,鄉人立祠於稿城之西。其門人蘇天爵輯其遺文為《默庵集》十卷,虞集序之曰:「使熙得見劉氏,廓之以高明,厲之以奮發,則劉氏之學當益昌大於時」雲。   同郡焦說,字子和,與熙講說六經之旨,授真定學官,學者稱兌齋先生。   同恕,字寬甫,其先太原人,五世祖遷陝西,遂為奉元人。祖升、父繼先,俱有學筆。廉希憲宣撫陝右,辟掌庫鑰。家世業儒,同居二百口,無間言。   至元間,朝廷始分六部,選名士為吏屬,關陝以恕貢禮曹,辭不行。仁宗踐阼,即其家拜國子司業,使三召,不起。陝西行台侍御史趙世延,請即奉元置魯齋書院,以恕領教事。延祐六年,以左贊善召,入見東宮,賜酒慰問。繼而獻書,歷陳古誼,盡開悟涵養之道。明年春,英宗繼統,以疾歸。致和元年,拜集賢侍讀學士,以老疾辭。   恕之學,長於禮,平居盛暑,未嘗不冠帶,居父喪,哀毀幾喪明,祭必如事。生扁所居曰矩庵。與人交,雖外無適莫,而中有繩尺。家無儋石之儲,而聚書萬卷。時蕭奭居南山下,亦以道高當世,入城府,必主恕。家恕自京還,家居十三年,海內並稱蕭、同。後,至順二年卒,年七十有八。贈翰林直學士。封京兆郡侯,謚文貞。其所著曰《矩庵集》,二十卷。   弟子第五居仁,字士安,幼師蕭奭,弱冠從恕受學。博通經史。躬率子弟力農,而學徒滿門。嘗行田間,遇有竊其桑者,自引避之。鄰人借騾而死,償其直,不取,曰:「物之數也,何以償為?」鄉里高其行誼,率多化服,稱曰靜安先生。   敖繼公,字君善,福州長樂人。後寓平江,築一小樓,坐臥其中,日從事於經史。趙孟頫,其弟子也。初為定成尉,以父任當得京官,讓於弟,尋擢進士,對策忤時相,遂不仕。著《儀集說》十三卷。大備中,以高克恭薦,授信州教授,未仕而卒。   又,同安人邱葵,字吉甫,著《易解義》、《書直解》、《詩口義》、《春秋通義》、《周禮補亡》等書。泰定中,馬祖常薦之,未及用而卒。   同時錢塘人孟文龍,字震翁,宋浙東提舉。宋亡,平章史弼等薦起之,以死辭,不出戶庭三十年。著《周易大全》二卷。   鹽城人秦玉,字德卿,通五經,尤邃於詩,門人私謚孝友先生。   吳師道,字正傳,婺州蘭溪人。弱冠,讀宋儒真德秀書,幡然有志於為己之學,又受業於同郡許謙。登至治元年進士,授高郵縣丞。明達文法,吏不敢欺。再調寧國路錄事。會歲大旱,饑民仰食於官者三十三萬人,師道勸富民捐粟三萬七千六百石,又言於部使者,請官粟四萬石、鈔三萬八千四百錠,振之,饑民賴以存活,遷池州建德縣尹。郡學有田七百畝,為豪民所佔。師道按其圖籍,悉歸於學。建德素少茶,而榷稅重,言於所司,減榷額,民以不病。中書左丞呂思誠、侍御史孔思立,薦為國子助教,尋遷博士。六館諸生,人人自以為得師。以禮部郎中致仕,卒於家。所著有《易詩書雜說》、《春秋胡傳附辨》、《戰國策校注》、《敬鄉錄》及文集二十卷。同郡有王餘慶,字叔善,官江南行台監察御史,亦以儒學名重當世。   陳普,字尚德,寧德人。其學以四書、五經為本,三辟福州路教授,不起。著《四書句解鈐鍵》、《學庸指要》、《孟子纂圖》、《周易解注》、《尚書補微》,凡數百卷。尊聞紹言,屹然為朱子嫡派,隱居石堂山,學者稱石堂先生。   韓性,字明善,紹興人。宋魏忠獻王琦八世孫也。高祖左司郎中,膺胃,扈從南渡,家於越。   性七歲讀書,日記萬言。九歲通《小戴禮》,作大義,文意蒼古,老生宿學皆稱異焉。及長,博綜群籍。文辭博達俊偉,自成一家言。   延祐初,以科舉取士,學者多請其程式。性告以朱子學校貢舉私議,俾從事根柢,以應有司之求。   性出無輿馬僕御,所過,負者息肩,行者避道。巷夫街叟,至於童稚廝役,咸稱之曰「韓先生」雲。憲府嘗舉為教官。不赴。暮年愈自韜晦。   天歷中,趙世延以名上聞。後十年,門人李齊為南台監察御史,力舉其行義,而性已卒。南台御史中丞月魯不花,嘗學於性,為請於朝,易謚莊節先生。其所著《禮記說》四卷,《詩音釋》一卷,《書辨疑》一卷,郡志、文集十二集。   熊良輔,字任重,江西南昌人。延祐中鄉貢。早師同縣熊凱。學《易》,復得進賢龔煥之《易》學。先是,朱子本義,一遵呂祖謙所訂古文,以六十四卦彖爻之辭為上下經,而孔子所釋彖象文言及上下系、說卦、序卦、雜卦為十翼。良輔著《周易本義集成》仍舊本上下經二卷,謂之集成,十翼十卷,謂之附錄,其所採摭,自唐迄元,凡八十四家,其書盛行於世。   陳櫟,字壽翁,新安人。其學以朱子為師,自稱東阜老人。延祐中,貢於鄉,因病固辭。年八十三卒。著《四書發明》、《書傳纂疏》、《禮記集義》等書,崇仁呈澄嘗稱櫟有功於朱子,凡來受業者,澄皆謝之,使受學於櫟焉。   保八,字公孟,蒙古人。少好學,為黃州路總管。精《易》理,著《易源奧義》一卷,《周易原旨》六卷。仁宗在東宮,保八進箋曰:「自龍圖之畫既出,而像數之學肇開,至六十四卦以成書,為百千萬年之明鑒。羲、文、孔子發先天之妙,京、費、王弼廣後世之傳。豈但求語下之筌蹄,又當參胸中之關鍵。凡蠡測管窺,以探精義,皆銖積月累,以用深功。苟得其真,敢私其秘?不揆淺膚之素學,冒干投進於青宮,冀虎闈齒胄之間,特加披閱。在鶴禁延儒之頃,更賜表章。」太子嘉納焉。   曹元博,以字行,上海人。著《左傳序事本末》,楊維楨序其書曰:「左丘明受經仲尼,故作《春秋傳》為聖經之案。後之傳左氏者,有鐸椒,作鈔撮八卷,虞卿作鈔撮九卷,惜其文無傳。漢張蒼、賈誼,復傳左氏,河間王進於武帝。至成帝時,劉歆校秘書,見而存之,始立《左氏春秋》。逮晉杜預復表章之,而傳有註釋。後世言《春秋》者,捨左氏無以為統緒。故止齋陳氏謂,著其所不書,以見經之所書者,皆左氏功。此章指所由作也。元博既按經以證傳,復索傳以合經,為《左氏序事本末》,可謂采搜之精,而權衡之審矣。」其為維楨推重如此。   同時金溪人吳儀,字明善,其學以六經為歸,晚尤專心《春秋》,謂聖人之經一,而家異傳,大道榛塞。職此之由,乃著三書:曰《裨傳》,曰《類編》曰《五傳辨》,辭義嚴密。每撫卷歎曰:「此書,吾積學所致,後有楊子雲,其將好之矣。」儀絕意仕進,以壽卒。   武恪,字伯威,宣德人。吳澄為江西儒學提舉,薦入國學。   明宗在潛邸,選為說書秀才,及出鎮雲南,而恪從行。明宗至陝西,欲起兵,恪諫曰:「太子南行,於國為君命,於家為叔父命,何可違也?若向京師發一矢,史官必書太子反,不可悔矣!」左右惡其言,遣之歸。   隱居教授。文宗知其名,除秘書典簿。秩滿,丁憂。再除中瑞司典簿,改汾西尹,皆不就。至正間,泰不花舉為沁水縣尹。亦不赴。近臣又薦為授經郎,恪陽為疾病,不與人接。或問:「先生之學,何以為本?」恪曰:「以敬為本。」著有《水雲集》。卒於家。 卷二百三十六·列傳第一百三十三   ○儒林三   劉莊孫 劉彭壽 林起宗 戚崇增 程端禮 端學 倪淵 陳澔 師凱 劉友益 馮翼翁 彭絲 宇文公諒 史季敷 趙有桂 聞人夢吉 陳剛 陳樵 牟楷 程時登 程復心 史伯璿 詹道傳 黃景星 曾貫 周仁榮 仔肩 孟夢 恂 鍾律 黃清老 單庚金 俞漢 朱公遷 朱隱老 劉霖 陳謨 周聞孫 邵光祖 俞燮元 趙汸 江克寬   劉莊孫,字正仲,天台人。在大學五年,不獲釋褐,以諸生卒。喜著書。《尚書》有古文、今文,陳振孫掇拾援據,確然明白,言傳心者猶依違不敢置論。莊孫憤然曰:「吾不能接響相附和,各為論者,不沒其實。」著《書傳》上下篇,二十卷。又著《易志》十卷,《詩傳音指補》二十卷,《周官集傳》二十卷,《春秋本義》二十卷,詩文集曰《芳潤稿》,共五十卷,《和陶詩》一卷。   劉彭壽,眉州人。   父淵,經術深邃,事母以孝聞。著有《讀易記》、《易學須知》、《春秋例義》、《春秋續傳記》、《左氏記事本末》等書。用薦為永州路學正,卒。   彭壽有俊才,延祐三年進士,授桂陽路平陽縣丞,轉岳州路行用庫使,擢建德路淳安縣尹。每月朔日,輒幅巾深衣,升座講書,淳安士庶聽講無惰容。卒年六十四。   彭壽教學者,必以經術為本。為文,先義理,而後詞章。著有《四書提要》、《春秋澤存》《春秋正經句釋》。   林起宗,字伯始,順備內邱人。初,四方傳佈程、朱遺言,起宗誦之知敬。時劉因以風節、學問著名當世,起宗欲從游,而無以為介。提簦負笈齋沐,立於其門者三日,因嘉其志,受而教之。起宗明於講說,深思力行,極其至而後已。久之,以家貧思省其親,因授以治家之法。   歸而行之,事親溫清定省,皆有禮節。親喪,廬墓三年,隱居教授,率其徒立為程限,以驗日進之功。其言曰:「學當以聖賢為準,是非得失瞭然,常在目前,從事於博文約禮之誨,循序漸進,至於日至之時,有不期而然者矣。」起宗儀容奇偉,晨起正襟危坐,雖造次必依禮法。鄉人有一不善,惟恐為其所知,其為人所敬畏如此。   晚號魯庵。嘗作《志學指南圖》,以為學道之標準,《心學淵源圖》,以為入聖之極功,及《中庸大學論語孟子諸圖》《考經圖解》、《小學題辭發明》、《魯庵家說》共數十卷。   至大間,王結官順德,薦於朝。蘇天爵薦知名之士十餘人,起宗與焉。後至元三年卒。年七十有六。   戚崇增,字仲鹹,金華人。少好學,能為詩、古文辭。年二十七,始盡棄其學,從同縣許謙游。著有《春秋學講》一卷,《春秋纂例原指》三卷,《四書儀對》二卷,《復古編》一卷,《昭穆圖》一卷,《歷代指掌圖》一卷。以經籍之文傳寫訛舛,乃考許慎《說文》,參以近代諸儒之所訂,用古文寫《易》、《書》、《詩》、《儀禮》、《春秋》、《孝經》、《論語》、《大學》、《中庸》、《孟子》,將獻於有司,未及上而卒。   程端禮,字敬叔,慶元鄞縣人。慶元自宋季皆尊尚陸氏之學,端禮獨從史蒙卿游,傳朱子之緒論。用舉者,授廣德建平縣、池州建德縣兩縣儒學教諭。又為建康路江東書院山長。文宗在潛邸,遣近侍子弟來學,賜以金幣,甚加禮敬。後遷鉛山州儒學教授,秩滿,以將仕郎、台州儒學教授致仕。至正五年卒,年七十五。   初,鉛山牲湖書院旁有道觀,一日,端禮過其處,有驢跑隙地發之,得石碣十餘,刻群賢像。因作群賢堂以祀之。所著有《進學規程》,國子監頒其書於郡縣,以為學者法。   弟端學,字時叔,通《春秋》。至治元年進士,授仙居縣丞。尋改國子助教,遷國子博士,命未下而卒。   端禮色莊而氣夷,善誘學者。端學剛嚴方正,人皆敬憚之。當時以比河南兩程子雲。   端學有《春秋本義》三十卷,《三傳辨疑》二十卷,《春秋或問》十卷。   倪淵,字仲深,湖州烏程人。從殲繼公受《易》及《三禮》之學。高克恭為行省左右司郎中,深器之,謂淵曰:「君大才不可小用也。」及遷行台侍御史,以殲繼公、鄧文原、陳康祖、姚式與淵,並薦於朝。授杭州路儒學教授。先是,廟學釋奠多用俗樂,淵得宋太常樂工二人,使以雅樂教諸生習之。國子監聞其事,因召兩樂工為國子樂師。太學備金石之樂,實自淵倡之。   秩滿,調湖州路儒學教授,淵用胡青舊法,葺經義、治理兩齋,又創仁智軒為游息之地。其後學者為淵立生祠,淵自往撤之。   遷太平路當塗縣主簿,有能名。江東廉訪副使元永貞按部還,謂廉訪使王士熙曰:「吾分按太平、池州兩路,廉能之吏,惟一當塗主簿而已。」未幾,以年垂七十,授承務郎、杭州路富陽縣尹致仕。卒,有《易說》二十卷,《圖說》、《序例》各一卷。   陳澔,字可大,江西都昌人。父大猷,宋開慶二年進士,官通直郎、黃州軍判官,師事雙峰饒氏,以禮名家。   澔承其家學,會萃演繹,而附以己見,著《禮記集說》三十卷。隱居不仕,郡守延為白鹿洞山長,卒。金溪危素嘗以《集說》與陳櫟《禮記集解》質於吳澄,澄復書曰:「二陳君可謂善讀書者,其說禮無可疵矣。」   子師凱,於易象、樂律多所撰述,能世其家學。   至或問澤:「自閟如此,寧無不傳之懼。」澤曰:「聖經興廢,上關天運,子以為區區人力天文、地誌、律歷、象數之學,無不研究。宋亡,兄弟遇亂皆死,友益絕而復甦。饑困著書,不與世接,以為聖人之志,莫大於《春秋》,繼《春秋》之跡,莫尚於《通鑒綱要》。凡司馬氏宜書而未書者,朱子書之;宜正用未正者,朱子正之,恐朱子之意不白於天下後世,乃著《通鑒綱目書法》五十九卷,歷三十年而後成。至順三年卒,年八十五。   同縣馮翼翁,字子羽,著《春秋集解大義》、《性理群書》、《通鑒小錄正統》、《五德類編》、《文章旨要》、《五子旨要》、《禮考正》、《古正偽》等書。   彭絲,字曾叔,著《皰易》、《春秋辨疑》,《禮記集說》、四十九卷,《黃鐘律說》八篇。俱為名儒。   宇文公諒,字子貞,其先成都人,父挺祖徙湖州。公諒弱冠有操行,嘉興富民延為子弟師。夜將半,有叩門者,問之,乃一婦人,公諒叱去。翼日即辭歸。   至順四年,登進士第,授徽州路同知婺源州事。改同知余姚州事。省檄察實松江海淤田,公諒以潮汐不常,後必遺患,請一概免科,省臣從之。除國子助教,調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改僉嶺南廉訪司事,以疾請老。   公諒平居,雖暗室必正衣冠端坐。嘗挾手記一冊,晝有所為,夜必書之,其不可書即不敢為。門人私謚曰純節先生。   史季敷,以字行,明州人。世傳《夏小正》為夏書,在《大戴禮》中,傳之者戴氏也。鄭康成為之注。或曰盧辯注,謂為鄭氏者非也。山陰傅崧卿,加以訓釋,多所補正。朱子集《儀禮》,尊信《小正》而用之,其論益定。季敷參考同異,作《夏小正經傳考》三卷,參以傅氏本,及采《儀禮》集解,附以釋音,復取先儒解經所引《小正》語,及事相附近者,綴於傳文下,脫衍者列敘於後,尤稱詳密。   時括蒼趙有桂,字詵仲,有《夏小正集解》,蓋取諸家說而更之解者。   聞人夢吉,字應之,金華人。父詵,老游王柏之門。夢吉受學家庭,父子自相師友,手抄七經傳疏,深究義理,閉戶逾十年,悉通奧旨,乃開門講學。泰定間,貢授泉州教諭。平生信道既篤,涵養益純,識與不識,莫不稱為有道君子。門人謚曰凝熙先生。   陳剛,字公潛,溫州平陽人。受業胡長孺之門,晝夜研索,通《易》、《詩》、《書》三經旨要,著《五經問難》、《四書通辨》、《述歷代正閏圖》、《說渾天儀》、《說歷代官制、《說禹貢洪範》。手抄後,兩目盲,人有求其文者,獨能口授。雅正高古,人稱潛先生。   陳樵,字君采,陳陽人。父取青,從鄉先生石一鰲游,與聞朱子之學。樵承空傳,繼受《易、《詩》、《書》、《春秋》於程直方,精思四十年,恍然有得。著《易象數解新說》、《洪範傳經解》、《四書本旨》、《孝經新說》、《鹿皮子集》。樵常制鹿皮為衣,種藥閆谷中,自稱鹿皮子,故以名其集雲。   牟楷,字仲裴,黃巖人,刻志誠正之學,論文務以性命為先,詞華為後。有《九書辨疑》、《致中和議河圖洛書》、《說春秋建正》、《辨深衣刊誤定武成錯簡》、《管仲子糾辨》、《桐葉封弟辨》、《四書疑義篇》。門人名其書為《理窟》,尊之曰靜正先生。   程時登,字登庸,樂平人。時德興董銖,得朱子之學,傳其鄉里。有程正則者,私淑之。時登從之遊,深徹性命奧義。著《大學本末圖說》、《中庸中和說》集朱子之論述問答之語,審示發已發之幾,而探索性情體用之極。《太極圖》、《通書》、《西銘》,則錯綜為之互解。又有《周易啟蒙輯錄》、《律呂新書贅述》、《臣鑒圖》、《文章原委》等書。   時婺源程復心,字子見,自幼潛心理學,會輔氏、黃氏之說,折衷成章,名《四書章圖總要》二十二卷,皇慶二年,江浙省臣上其書,優詔擢用,辭不出。   史伯璿,字文璣,平陽人。幼強記,精究四書,深得朱子本意。時饒氏輯講許氏《聚說》胡氏《通旨》、陳氏《發明》,有與朱子背馳者,伯璿著《四書管窺》五卷,多所辨正。   臨川詹道傳,亦言四書之旨,晦蝕於訓詁,幸朱傳出,而大義曉然。讀者未易窺測,乃用許衡所定句讀,著《四書纂箋》二十六卷,行於世。   又余姚黃景星著《四書集說啟蒙》,發明朱子之學,尤多心得。   泰和曾貫,字傳道,篤志聖賢之學,倜儻有大志。至正中,為紹興路照磨,御龍泉賊,戰歿。著有《四書類辨》、《周易變通》、《學庸標旨》諸書。   周仁榮,字本心,台州臨海人。父敬孫,宋太學生。從金華王柏講學於上蔡書院,與同郡楊玨、陳天瑞、車若水、黃超然、朱致中、薛松年等同門。嘗著《易象占》、《尚書補遺》、《春秋類例》。   仁榮承其家學,又師玨,天瑞,治《易》、《禮》、《春秋》。用薦者,署美化書院山長。地在處州萬山中,人鮮知學,仁榮舉行鄉飲酒禮,士俗為變。後辟江浙行省掾史,省臣皆呼以先生。泰定初,召拜國子博士。遷翰林修撰。卒。   弟子多知名士,以泰不花為最著。仁榮居台州,築一室,甫落成,有友人楊公道輿疾至門,曰:「願假君新宅以死。」仁榮讓正寢居之,未幾,楊死,有遺財。楊之弟詣仁,求分之,仁榮不許。對眾封籍所貯物,遣人至平陽,呼其子至,悉與之。其篤於親故如此。   仁榮弟他戶,字本道,以《春秋》登延祐五年進士第,終惠州路總管府判官,亦以文學名。   同郡孟夢恂,字長文,黃巖人。與仁同師楊玨、陳天瑞。以薦,署本郡學錄。至正十三年,授常州路宜興縣判官,未受命而卒,賜謚曰康靖先生。所著有《性理本旨》、《四書辨疑》、《漢唐會要》、《七正疑解》及《筆海雜錄》五十卷。   鍾律,字伯紀,開封人。元末鄉貢士,不應辟召,肆力經學。元末治《春秋》者,多泥於胡傳褒貶之說,其能脫去積習,一以經文為正者,於筆削精義,又往往失之律。采諸家精義,載各條之下,而間附己意,名《春秋案斷補遺》,蓋取程子傳為案,而經為斷者,一時稱為通儒。   又,黃清老,字子肅,邵武人,累官湖廣等處儒學提舉,著《春秋經旨》、《四書一貫》,學者號為樵水先生。   剡溪人單庚金,字君范,隱居三十年,著《春秋傳說集略》十二卷。   諸暨人俞漢,字仲雲,著《春秋傳》三十卷,辟儒學官,不就,卒。   朱公遷,字克升,饒州鄱陽人。肆力聖賢之學,以正心誠意為入德之門。至正七年,以遺逸征至京師,授翰林直學士,勸帝:「親賢遠佞、修德恤民,庶天意可回;不然,恐憂在旦夕。」執正惡其切直,不能用,出為處州學正。著《朱子詩傳疏義》甘卷,《四書通旨》六卷。   朱隱老,字子方,豐城人。受業於同郡桂莊、塗應、雷遠,承朱子遣緒。隱居荷山,精《易》理,及邵子《先天》、橫渠《正蒙》諸書。謂:「先天之學,心學也。其圖皆從中起。邵子探是圖,著《皇極經世》,性命物理之說,重明於世。」學者畏其難,棄而弗講。乃作《》經世書說》。張子《正蒙》,實與《太極圖》、《通書》、《西銘》並傳,而未有為之注者,乃作《正蒙書說》。《禮經》殘缺已久,朱子雖定為《儀禮經傳》,而其輯錄,皆出門子,予奪多有未當,乃作《禮說》。《易》之論,精深廣大,非近世儒者所知,乃作《易說》。學者稱?峰先生。   同時,劉霖,字雨蒼,安福人,博通五經。元季,避地泰和,學者尊師之。性耿介,不隨世俯仰。著有《太極圖解》、《易本義》、《童子說》、《四書纂釋》、《杜詩類注》諸書。   又,泰和陳謨,號心吾,其學亦為鄉人所宗,著《書經會通》、《詩經演疏》二書,及《海桑集》。   周聞孫,字以立,吉水人。由鄉貢薦入史館,修宋、遼、金三史,同事多遼、金故臣後,不肯以正統予宋,聞孫疏爭之,不報,棄職歸。著《尚書一覽》《河圖洛書序說》、《詩學舟楫》諸書。   同時,俞元燮,字邦亮,其先自建寧徙長洲。通蔡氏《書傳》,博采群說,著《尚書集傳》十卷。   又,邵光祖,字宏道,亦長洲人,博通好古,研精經傳,窮六書之旨。張士誠闢為湖州學正,不赴。著《尚書集說》俱行於世。   趙汸,字子常,體寧人。姿稟卓絕。幼讀朱子四書,多所疑難,乃盡取朱子書讀之。聞九江黃澤有學行,往從之遊,得六經疑義千餘事以歸。復往,留二年,得口授六十四卦大義與《春秋》之學。又從學於臨川虞集,聞吳澄之緒論。著《春秋集傳》十五卷、《左氏補注》十卷、《春秋師說》三卷,發明師說,度越唐寧諸家。學者稱東山先生。卒年五十一。   汪克寬,字德一,祁門人,祖華,為饒魯門人,傳黃勉齋之學。   克寬十歲,其父授以《雙峰問答》,輒有悟。後從浮梁吳仲迂受業。泰定中,應進士舉,以策對伉直,見黜。乃棄科舉業,盡力於經學。著《春秋經傳附錄纂疏》、《程朱傳義音考》、《詩集傳音義會通》、《禮經補逸》、《綱目凡例考異》,又《環谷集》八卷。元末,為朱子之學者,以克寬為大師。明初,聘修《元史》,欲官之,固辭不受。卒年六十九。 卷二百三十七·列傳第一百三十四   ○文苑上   楊奐 員擇 陸文圭 梁益 劉辰翁 黃圭 羅志仁周 密 盧摯戴表元 陳孚 馮子振 洪希文 龔 宋無 白珽 劉應龜 元淮 袁易泰 鮮於樞 鄭滁孫 陶孫 姚應鳳 謝暉 吾邱衍 仇遠 楊載 楊剛中李桓劉詵 龍仁夫劉岳申 陳旅 程文 陳繹曾 李泂 王景賢 范槨 柳貫李孝光 朱文霆 周馳 朱德潤 顧輝 馬瑩 黃叔英 吳福孫 胡渭 李存   昔金之末造,文章衰敝,至元好問出,始無愧於唐宋之作者,然蒙古初入中原,好問之學不甚顯於當世。中統以後,浸尚詞術,上下百有餘年,稱詩者推楊載、虞集、揭傒斯、范槨,稱文者推虞集、揭傒斯、黃溍、柳貫,皆質有其文,彬彬然立言之君子也。   皇朝黃宗羲以姚燧、虞集為元文之最盛者,王士禎以吳萊之詩配蘇軾,翁方綱以虞集之詩繼黃庭堅,蓋議論之不同如此。文章之士,因派別而為愛憎,至論定於千載之後,其言固不可易也。作《文苑集》。   楊奐,初名煥,後改為奐,字煥然,乾州奉天人。年十一,母卒,哀毀如成人。金末,舉進士不第。   太宗九年,詔宣德稅課使劉中試諸路儒士。奐應試東平路,兩中賦論第一。耶律楚材薦為河南路徵收課稅所長官,兼廉訪使。奐言於耶律楚材曰:「奐以書生,理財賦己非所長,況河南兵荒之後,遺民無幾,願假以歲月,使得摩撫瘡瘐,為朝廷萬一之助。」楚材善之。奐至,約束簡易。或以增稅額為言,奐責之曰:「剝下欺上,爾欲我為之也!」即減原額四之一,公私便之,謂從來漕司所未有。在職十年,以老病致仕。世祖在潛邸,驛召參議京兆宣撫司事。累上書,得請而歸。卒年七十。賜謚文憲。   奐博學強記,讀《通鑒》,論漢魏正閏,不平其事,著書駁正之。文章務去陳言,以蹈襲古人為恥。趙復稱其沉沒莊、騷,出入遷、固,然後折衷於孔孟之六,世以為知言。著有《還山集》六十卷,《天興近鑒》三卷,《正統書》六十卷。初,奐從太宗檢文,判誤奐為英,不敢私改故又名英雲。   門人員擇,得奐文學之傳。奐文集,即擇所釐訂者。   陸文圭,字子方,江陰人,幼穎悟,博通經史百家之學。宋鹹淳九年,以春秋中鄉選。宋亡。隱居不仕。延祐設科,有司強之就試,再中鄉選。其對策言救流民之策三,曰:擇守令,輕賦役,議振貸;革貪吏之策三,曰:清選法,均俸給,嚴糾劾,拯鹽法之策三,曰:恤亭戶,減官額,省職員;拯鈔法之策三,曰:住印造,節用度,禁奢侈;皆切中當世之弊。朝廷數遣使以幣聘之,文圭老疾不果行。卒年八十五。   文圭為文,縱橫變化,莫測其涯涘,東南學者皆宗師之。屬纊先一日,語門人曰:「以數考之,吾州二十年後,必有兵變,吾死宜葬於不食之地,勿封勿樹,庶免暴骨之患。」其後江陰之亂,塚墓盡發,人乃服其先知。有《牆東類稿》二十卷。   同縣梁益,字友直,工文辭,與文圭齊名,著有《三山稿》、《詩傳旁通》。   劉辰翁,字會孟,吉安廬陵人,宋太學生。廷試言:「濟王無後,可憫。忠良戕害,可傷。風節不競,可憾。」忤賈似道,置丙等。宋亡,不仕。著有《須溪文集》子尚友,亦能文。吳澄評其父子之文,謂辰翁奇詭變化,尚友浩瀚演迤,皆能成一家之言。   同縣黃圭,字唐佐,羅志仁,字壽可,宋末有詩名。以薦,圭授莆田丞,志仁授天長書院山長。劉辰翁嘗稱之曰:「黃西月五言,羅秋壺小詞,它人莫能及也。」   周密,字公謹,其先濟南人,後徙吳興。密學問淵雅,為宋相馬廷鸞所知。累官豐儲倉所檢察。宋亡,寓杭州,居癸辛街楊沂中之瞰碧園,與王沂中、張炎、仇遠等相倡和。其詩感慨激發,樂府尤工。有《蠟屐集》《弁陽詩集》、《蘋洲漁笛譜》。密著書甚多,其《齊東野語》、《癸辛雜語》、《絕妙好詞》,皆盛行於世。   盧摯,字處有,一字莘老,大都涿州人。至元中,以能文薦。累遷河南路總管。真人吳全節,代祀岳瀆,過河南,聞其治行,力薦之。大德初,授集賢學士。出為江東道廉訪使,復入為學士,遷承旨。卒。   元初能文者,曰姚、盧,謂燧及摯也。古今體詩,則以摯與劉因為首。著有《疏齋集》臨川呈澄早「盧學士所作古詩,類魏晉清言,古文出入《盤誥》中,字字土盆瓦缶,而有三代虎蜼瑚璉之色。」見者莫不改觀。摯嘗曰:「清廟明堂,謂之古,朱門大廈,謂之華屋可也,不可謂之古。太羹元酒謂之古,八珍謂之美味可也,不可謂之古。知此,可與論古文矣。」其自言得力如此。   戴表元,字帥初,一字曾伯,慶元奉化州人。宋鹹淳中,登進士乙科,教授建寧府。後遷臨安教授,不就。大德八年,執政薦於朝,起家授信州教授,再調婺州,以疾辭。   初,表元閔宋季文章氣萎恭而辭骫□,慨然以振起斯文為己任。時四明王應麟、天台舒岳祥,並當代儒宗,表元皆從受業。故其學博而肆,其文清衧蘤挺銦A蓄而始發。至元、大德間,東南以文章大家名重一時者,表元一人而已。其門人最知名為袁桷。桷之文,體裁、議論,皆取法於表元者。   表元晚年,翰林、集賢以修撰、博士二職論薦,不肯起。年六十七卒。有《剡源集》三十卷。   陳孚,字剛中,台州臨海人。至元中,孚以布衣上《大一統賦》,江浙行省聞於朝,署上蔡書院山長。考滿,謁選京師。二十九年,世祖命梁曾以吏部尚書再使安南,選南士為介。朝臣薦孚博學有氣節,調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攝禮部郎中,為曾副。陛辭,賜五品服,佩金符以行。三十年正月,至安南,世子陳日燇以憂制不出郊,遣陪臣來迎,又不由陽明中門入。曾與孚回館,致書詰日燇以不庭及不出郊迎詔之罪,往復三書,辭直氣壯,皆孚筆也。使還,除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帝方欲置之要地,而廷臣以孚南人,且尚氣,頗忌之,遂除建德路總管府治中,再移衢州、台州。大德七年,奉使宣撫循行諸道。時台州旱饑。道?相望。江浙行省檄浙東元帥脫歡察樂振之,脫歡察樂不恤民,驅協有司,動置重典,孚遂詣宣撫使,訴其不法十九事,按實抵罪,發倉振民,全活者眾。孚亦以此致疾,卒於家。年六十四。贈臨海郡公,謚文惠。孚天材過人,性任俠不羈,其詩文任意疾成,不事雕斫。有文集行於世。   同時有馮子振,其豪俊與孚略同,孚自以為不及。子振嘗為詩諛桑哥,及桑哥敗,子振又告詞臣撰碑引喻失當,孚發其奸狀,帝不問。子振為文,酒酣耳熱,命侍史二三人潤筆以俟,據案疾書,隨紙數多寡,頃刻輒盡,然不盡合於法度,人亦以此少之。   洪希文,字汝質,興化莆田人。父德章,宋貢士,初為興化教諭。會兵亂,父子同居萬山中,飯疏飲水,相倡和,無慍色。德章有集曰《軒渠》,希文自號《續軒渠集》又號《去華山人稿》。其詩激宕淋漓,為閩人之冠。   龔腹A字子敬,鎮江人。父渠,宋司農卿,宋亡,例遣北上,行至莘縣,不食而卒。蜓P弟理,力學不仕,當時以兩龔比之。以薦為寧國路儒學教授。遷上饒縣主簿,以江浙等處儒學副提舉致仕,卒。為文卓偉殊絕,自成一家,著有《悔存稿》。   宋無,字子虛,舊字?顏。宋末,兵起,自晉陵遷平江蘇,昌朱姓,搶攘之際,不廢學業。父國珍,領征東萬戶案牘,適病痿,無丐以身代入海,抵竹島,風濤大作,無吟詠自如。至元二十四年,中丞王約薦之,以奉親辭。著有《翠寒集》。趙孟頫稱其風流蘊藉,皆不經人道語。又《啽囈集》一卷,雜詠古人軼事。《鯨背吟》一卷,乃從事征東幕府時,作七言斷句,議論諷刺,有裨時政焉。   白珽,字廷玉,錢塘人。年十三,受經太學,即有聲。甫壯,李衎為江浙平章,薦為太平學諭,珽勉起應命。秩滿,遷蘭溪州判官,不赴。其詩文為時所重,紫陽方回稱其冠絕古今。廬陵劉辰翁言其蒼然者不惟極塵外趣,兼有去山韶壑妣窗C晚歸老棲霞,學者稱湛淵先生。所著曰《經子類訓》,曰《集翠裘》、曰《靜語》,各二十卷。亦工書,有魏晉風。   劉應龜,義烏人。自少潛心義理之學,每以古人自期。宋淳祐間,游太學,丞相馬廷鸞高其才,將以女妻之,堅不允,由是名稱藉甚。至元初,起為月泉書院山長,升杭州學正。所著有《夢稿》、《癡稿》、《聽雨留稿》共二十卷。   元淮,字國泉,別號水鏡,臨川人,徙家邵武。以軍功官至溧陽路總管。常有詩云:「截發搓繩聊斷鎧,撦旗作帶系金創,臥薪嘗膽經營了,更理毛錐治溧陽。」溧陽,至元十三年升為溧州,繼改溧陽府,已升為路。淮到省,乞改為直隸州,少蘇民力。及去任,作詩云:「問歸行李輕如羽,沿路吟詩有一船。」著《金淵吟》一卷。   袁易,字通甫,平江長洲人。力學,不求仕進。行省使者將薦之,易固辭,辟署石洞書院山長,亦不就,居吳淞,具區間,築堂曰靜春,聚書萬卷,手自校讎。著《靜春堂詩集》四卷,與郡人龔腹B郭麟孫,為吳中三君子。趙孟頫嘗作《臥雪圖》以美之。   子泰,字仲長,為郡學教授,別號寓齋,亦有詩名。   鮮於樞,字伯機,號困學山民,大都人。官至太常典簿。學書於張天錫。偶適野,見二人荍K車行泥淖中,遂悟書法。酒酣,吟詩作字,奇態橫生,與趙孟頫齊名,終元世,學者不出此兩家。或言孟頫妒其書,重價購而毀之。故傳世不多雲。著有《困學齋集》。虞集贊其畫像曰:「斂風沙裘劍之豪,為湖山圖史之樂。翰墨比米、薛而有餘,風流擬晉、宋而無怍。」世稱知言。   子去矜、孫端,皆能世其家學。   鄭滁孫,字景歐,處州人。宋景定間,登進士第,知溫州樂清縣。累遷宗正丞、禮部郎中。至元三十年,有以滁孫名薦者,世祖召見,授集賢直學士,累擢學士,乞致仕歸。   弟陶孫,字景潛,亦登進士第,監西嶽祠,先陶孫征至闕,奏對稱旨,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會纂修國史,至宋德祐末年事,陶孫曰:「臣嘗仕宋,宋是年亡,義不忍書,書之非義矣。」終不書。世祖嘉之,擢應奉翰林文字。後出為江西儒學提舉。   滁孫兄弟,在當時最號博洽,學者翕然推之。隆福太后製衣親賜之,人以為榮,滁孫所著,有《大易法象通贊》、《周易記玩》等書。陶孫有文集。   姚應鳳,字時和,慈溪人。自雄其才,喜馳聘,每屬筆於廣眾中,詞鋒橫逸,驚一座。後持以謁同郡袁桷,桷語之曰:「子文不受束縛,然法度自不可廢也。」應鳳頷之。自是,務為簡嚴,日益深邃。至元間,嘗就試省部,時以龍虎台命題,有司得應鳳賦,歎曰:「此秦漢間故物也。」置高第,著有《訥軒稿》。   謝暉,字彥實,資陽人。識見通敏。早歲受業胡長孺之門,以德業自勉。或勸習舉子業,答曰:「學以博通古今,資文行耳,仕奚所急?」趙孟頫見而愛之,授以書法,一臨池遂得神似。文章質實,皆布帛菽粟之言。   吾邱衍,字子行,由太末徙家錢塘。性凌傲,高不事之節。家於委巷中,教小學,常數十人。或請謁,從樓上遙謂曰:「吾出有間矣。」著《尚書要略》、《聽玄集》《九歌譜》、《十二月樂譜》。辭重正卦氣、楚史?杌、晉文、春秋諸書,兼通音律,工篆、隸。初,衍年四十,未娶,所知為買酒家女為妾。女有前夫,知女所在,訟之,衍遭捽辱,不勝忿,因詣仇遠作別。值晨出,留詩一章,有「西冷橋外斷橋邊」之句,明日,有得遺履於橋上者。西湖多寶院僧可權,從衍學,知其投水死,乃葬衍遺文於後山。   同縣仇遠,字仁近,官溧陽州教授,好古博雅,楷書學歐陽,率更行書,亦善。著有《山村集》、《批注唐百家詩選》。   楊載,字仲弘,其先居建州之浦城,後徙杭州。幼孤,事母至年四十不仕。戶部尚書賈國英數薦於朝,以布衣召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官,與修《武宗實錄》。延祐初,仁宗以科目取士,載遂登進士第,援饒州路同知浮梁州事。遷寧國路總管府推官。至正二年,卒。   載博涉群書,為文以氣為之。黃溍平其文,博而敏,直而不肆。載亦謂溍曰:「子之文,氣有未充也,然已密矣。」溍歎服。尤工詩,嘗語學者曰:「詩當取材漢魏,而格律則以唐為宗。」自載出,始洗宋季詩人之陋。載與虞集友善,每言集不能作詩。一日,集載酒,問詩法於載,酒酣,盡為集言之。後集作詩送袁桷扈駕上都,介他人,質於載,載曰:「此詩非伯生不能作也。」或問:「君謂伯生不能作詩,何以有此。」載曰:「伯生學問高。予以詩法授之,余莫能及也。」故元一代之詩,稱虞、楊、范、揭雲。   同時,上元有楊剛中,字志行,自幼厲志操。及為江東按察司照磨,風采凜凜。其文奇奧簡澀,力矯凡俗,為元明善歎賞。仕至翰林待制而卒。有《霜月集》行世。   其甥李桓,字晉仲,同郡人,由鄉貢進士累遷江浙儒學副提舉,亦以文鳴。   劉詵,字桂翁,吉安廬陵人,少有文名。江南行御史台屢以教官、館職,遺逸薦,皆不報。詩文曰《桂隱集》。桂隱,詵別號也。至正十年卒。年八十三。賜謚文敏。   同郡龍仁夫,字觀復,劉岳申高字促,其文學皆與詵劉名。有集行世。而仁夫之文尤奇逸流麗,所著《周易》多發前儒所未發。岳申用薦為遼陽儒學副提舉,仁夫江浙儒學副提舉,皆不就。   陳旅,了眾仲,興化莆田人。幼孤,篤志於學,於書無所不讀。用薦者,為閩海儒學官。適御史中丞馬祖常使泉州,一見奇之。謂旅曰:「子館閣才也。胡為留滯於此。」使勉游京師,既至,翰侍講學士虞集見其所為文,慨然歎曰:「我老將休,付子斯文矣。」即延至館中,朝夕以道義學問相講習,自謂得旅這助為多。   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力薦之,除國子助教。居三年,考滿,諸生不忍其去,請於朝再任焉。元統二年,出為江浙儒學副提舉。至元四年,入為應奉翰林文字。至正元年,遷國子監丞,階文林郎。又二年,卒,年五十有六。   旅於文,自先秦以來,至唐、宋諸從家,無所不究。故其文黃雅峻潔,必求合於古作者,有文集十四卷。篤於師友之義,每感虞集為知己。其在浙江時,集歸田已數載,歲大比,請於行省參知政事孛術魯?,親奉書幣請集主鄉試。集感其來,留旬日而別,惓惓以斯文相勉。集每與學者語,必以旅為平生益友。一日,夢旅舉杯相向曰:「旅甚思公,亦知公之不忘旅也,但不得見爾。」既而,聞旅卒,集深悼之。   同時有程文、陳繹曾者,皆名士。文,字以文,徽州人,仕至禮部員外郎,作文明潔而精深,集亦稱之。繹曾,字伯敷,處州人,為人雖口吃而精敏異常,諸經註疏,多能成誦。文辭汪洋浩博,其氣燁如也。官至國子助教,論者謂,二人皆與旅相伯仲。   李泂,字溉之,滕州人。少以文受知姚燧。薦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轉太常博士。拜住為丞相,聞泂名,擢監修國史長史。泰定初,除翰林待制。以葬親辭歸。天因初,文宗開奎章閣,延天下知名士充學士員。泂數進見,奏對稱旨,特授奎章閣承製學士。泂既被知遇,乃才《輔治篇》以進。命預翰廷大議,同修《經世大典》。謁告歸,復除翰林學士,稱疾不起。   泂骨清神朗,峨冠褒衣,望之如圖畫中人,為文揮灑縱放,去官後,歷游匡廬、王屋、少室諸山,留連久之,乃去。僑居濟南,有湖山、花竹之勝,構亭其間,文宗嘗敕虞集記之。泂尤善書,自篆、隸、真、草,皆見重於世。卒年五十九。有文集四十卷。同時海康人王景賢,號愚谷,為邕州路教授。文宗居海南,得其詩愛之,手書「愚谷」二大字以賜,及即位,又賜以六花宮袍。   范槨,字亨父,一字德機,清江人。家貧,早孤,母熊氏守志撫之。天資穎異,所誦讀輒記憶。居則固窮守節,竭力養親,出則假陰陽之技,以給旅食。耽詩文,用力精深,人罕知者。與虞集友善。年三十六,始客京師。中丞董士選延之家塾,以薦為翰院編修官。秩滿,御史台擢海南海北道廉訪司照磨。遷江西湖東道,選充翰林供奉。   御史台又改擢福建閩海道知事,閩俗素污,文繡局取良家子為繡工,無別尤甚。槨作歌詩一篇,述其敝,廉訪使取以上聞,皆罷遣之。未幾,移疾歸,天歷二年,授湖南嶺北道廉訪司經歷,以養親辭。明年卒。年五十九。   所著詩文,與虞集、楊動、揭傒期齊名。槨居官廉正,不可干以私,疏食飲水,泊如也。吳澄稱為特立獨行之士雲。   柳貫,字道傳,婺州浦江人。幼有異稟,穎悟過人。稍長,受學於金履祥,又從方鳳、吳思濟、謝翱遊,肆力於古文詞。以察舉為江山縣學教諭,又為昌國州學正。   考滿,至京師,翰林學士吳澄語人曰:「柳君如慶雲甘露,天下士將被其澤。」翰學士承旨程鉅夫以墨一笏贈之曰:「天下文章,今屬子矣。」延祐四年,特授湖廣等處儒學副提舉,未上,改國子助教。擢博士。   泰定元年,遷太常博士。朝廷有大典禮,集諸儒討論,貫酌古今之宜,為之折衷,人鹹服其精審。沅州歲貢包茅四十一舟,茅輕,舟多覆溺。貫建議,請減其三分之一,附以他貢物,自是無覆溺之患。前臨江州知州李倜為部使者所劾,倜官至集賢侍讀學士,卒,當得謚。貫為謚議,其子納金於貫,乞毋於臨江事。貫辭之。而明其無罪。執政欲以其祖配食孔子廟,眾莫敢言,貫獨毅然持不可而止。有神降於大名,長吏白於朝,乞封爵。貫以為神奸蠱民,不治將為亂,下所部禁止之。監察御史馬祖常薦貫才任御史。疏再上,不報。   出為江西等處儒學提舉。抵任,吏沿舊例,納米八十石。貫謝不受。道士廟侵學地。書院學田為僧所佔者二百三十畝,悉寺而歸之。南康倉吏坐飛語逮系百餘人。行省檄貫讞其獄,一訊而伏,平反甚眾,人尤服其明允。秩滿,謝病歸,家居十年,饔饔不給,泰如也。至正元年,召為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明年卒,年七十三。門人私謚文肅先生。   貫學問淹雅,其文舂容紓除,事詳而詞核,蔚然成一家言。工篆籀,杜本謂其妙處不減李陽冰。有《近思錄廣輯》三卷,《字系》二卷。金石文字十卷,文集四十卷。   李孝光,字季和,溫州樂清人。少居雁蕩山五峰下,四方之士遠來受學,名譽日聞,泰不華以師事之。至正七年,詔征隱士。以秘書監著作朗召,與完者圖、執禮哈琅、董立同應詔,赴京師,見帝於宣文閣,進《考經圖說》,帝大說,賜上尊。明年,長文林郎、秘書監丞,卒於官,年五十三。   孝光以文章負名當世,其文取法古人,非先泰、兩漢語,弗以措辭。有文集二十卷。   同時莆田人朱文霆,字原道,仕至泉州路總管,博學能文,宋濂稱其言醇而理彰。著《葵山集》。   周馳,字景遠,東昌人。文章雅贍。官燕南廉訪僉事。嘗為南台監察御史,分治過浙西,日與朋友周旋,每有往復,其書吏記於壁上以諷之。馳召謂曰:「人之讀書所以明人倫,使我屏絕故舊,是為御史而廢朋友一倫,其可乎?」聞者韙之。後卒於官。   朱德潤,字澤民,平江人。父環,長洲儒學教諭。德潤工詩文,善書,尤長於繪事。   延祐末,游京師,趙孟頫薦之駙馬沈王以聞,仁宗召見,授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英宗嗣位,出為鎮東行中書行省儒學提舉。又明年二月,大雪,上獵於柳林,駐壽安,獻《雪獵賦》累萬餘言,上奇之。未幾,英宗遇弒,德潤謂人曰:「吾挾所長,事兩朝而不偶,是命也。其歸飲三江水乎。」旦日,遂棄官歸。   至正十二年,江浙行中書省平章政事三旦八起為行省照磨,乃進言於三旦八,請貸協從,以攜賊黨。既而,選為長興尹,以病乞歸。卒年七十二。   子吉,閉門教授,不應張士誠這聘。   顧輝,字德潤,鄞縣人。其大父應春,鄉貢進士,父學海,字叔川,皆名士。   輝幼承家學,甫十歲,即善屬文。郡博士俞希魯欲以神童貢,辭不就,既長,肆力經史,卓然欲以事功自見。既而,喟然歎曰:「吾身不遇矣,殆將以立言已乎!惟經以載道,史以紀事,古行哲王所藉以牖民者也。」自是,默索精思,晝夜孜孜,垂三十年。   著《釋圜》一,說約六十三。圖徽二十一,希言二十四,事剡六十二,治要十八體,卦八,解八,辯十二,議二十四,傳七,記、論、序文、銘各三,雜著十八,賦六,騷十九,雜詩三百二十一,合三十卷,分為三集,通謂之《守齋類稿》。   馬瑩,字仲珍,建德人,少穎悟,精研經史,旁及諸子百家靡不淹貫。延祐設科,瑩再舉進士不第,卒。   瑩善為詩,措意遺詞,初尚葩澤,後更脫去邊幅,直窺微妙,有《歲遷集》四十卷,文集十二卷。   黃叔英,字彥聞,慈溪人。父震,宋宗正少卿,門人私謚文潔先行。   叔英傳其父學,於經史百氏之書皆能成誦。為文俊拔偉麗,意氣奔放,用薦者,為晉陵縣教諭。卒。有《贛笞暇葺》三卷,詩文集二十卷。   吳福孫,字子善,錢塘人。用薦者,為寧國州儒學正。趙孟頫以善書名,福孫得其楷法之妙,兼工篆、籀。後授潮陽縣青山洋巡檢,移疾歸。至順二年,赴選至京師。大學士阿榮以福孫所作小楷書進於上,召見奎章閣,命近侍引金鐘酒以賜,將用為館職。有沮之者而止。至元中,累遷上海縣言簿。卒。著有《樂善齋集》、《古印史》。   胡渭,字景呂,紹興諸暨人。隱居不仕。工詩,鮮於侁稱其檔遠清麗,銷加精密可幾杜甫。趙孟頫重其高節,寫《袁安臥雪圖》以遺之。有《靜春堂集》四卷。   李存,字明遠,安仁人。穎悟該博,好為古文詞。與貴溪祝蕃遠、舒元易、吳尊光同游上饒陳立大之門,號西江四先生。葺書室曰竹莊。秘書李孝光舉以自代,不起。有《俟庵集》三十卷。 卷二百三十八·列傳第一百三十五   ○文苑下   薩都剌 周權 陳泰 黃許 楊士弘 萬白 辛敬 周貞 鄭大同 史公廷 傅若金 李康 乃賢 黃玠 何失 程以臨 王逢 蒲道源 岑安卿 謝宗可 鄭元佑 胡天游 周霆震 吳定翁 孫轍 郭鈺 舒□ 李祁 王禮 戴良 吳海 王冕 錢惟善 張昱 陶宗儀 顧德輝 郭翼 楊維楨 張憲張雨 丁鶴年 倪瓚 黃公望 吳鎮 王蒙   薩都剌,字天錫,笞失蠻氏,後徙居河間。薩都剌本朱氏子,其父養為己出。弱冠,成泰定四年進士,授應奉翰林文字。擢御史於南台,以彈劾權貴,左遷鎮江隸事司達魯花赤。歷淮西廉訪司經歷。至正三年,擢江浙行省郎中。遷江南行台侍御史。明年,左遷淮西江北道經歷。   詩才清麗,名冠一時,虞集雅重之。晚年,寓居武林。每風日晴好,則肩一杖,掛瓢笠,踏芒蹻,凡深巖邃壑,無不窮其幽勝,興至則發為詩歌。著有《雁門集》八卷,《西湖十景詞》一卷。後入方國珍幕府,卒。   周權,字衡之,處州人。磊落負雋才,持所作走京師。袁桷大異之,謂其意度簡遠,議論雄深,可預館職,力薦弗就。陳旅選其詩,題曰《周此山集》。此山,權之別號也。歐陽玄序云:「季世詩人,宋之習近骫□,金之習尚號呼。當混一之初,猶或守其故習,今則皆自刮靡而不為矣。此山詩,簡淡和平,語多奇雋。」揭傒斯謂:「詩之正,如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鳥獸;而其變,如風雲雷雹,龍騰虎躑;要在盡其常,通其變而已。」惜不得與權共論之。   陳泰,字志同,茶陵州人。延佑初,與歐陽玄同舉於鄉。以《天馬賦》得薦官龍泉主簿。生平以吟詠自怡,別號所安。有《所安遺集》一卷。好作歌行,出語清婉有致。   黃許,字與可,處州人。至正中,遺大臣宣撫各道,許以處士獻求時十策,曰:「嚴選舉,革貪污,除吏敝,抑兼併,省冗官,汰僧道,核田賦,興武舉,作士氣,結人心。磊落數千言,時不能用。後中書省參政普顏帖木爾、內台治書侍御史李國鳳奉詔經略江南,得許十策,歎曰:「世未嘗無才,顧上無用才之人耳。」初,許及懷玉鄭元善,同裡葉峴、林定老相師友,三人皆第進士,而許獨不遇。定老僉浙東廉訪司事,舉為麗水儒學教諭,不就。所著有《四書會要》、《讀易大意》、《詩書類要》、《天文地誌官制類編》及《古今人詩文駢儷類選》。有《石壁晚稿》,不為華靡無益之言。學者稱為南岫先生。   楊士弘,字伯謙,襄陽人。好古學,嘗選唐詩一千三百四十首,分為始音、正音、響鄉,總名曰《唐音》。其自著有《鑒池春草集》。與江西萬白、河南辛敬,江南周貞、鄭大同,皆以詩雄,名聲相埒。   史公廷,字晉叟,明州人。精易理,作文有典則。同裡鄭奕夫,以道學文章自命,每有論撰,必俟公廷鑒定,然後出稿。隱居數十年,助教程端學薦主甬東書院,棄去不就。自號蓬廬處士,有《蓬廬稿》、《易演義》、及《象數發揮》若干卷。   同時,陳大倫,字彥理,諸暨州人。始學於從兄洙,後事吳萊,絕意仕進。嘗語人曰:「吾平生無他嗜,唯攻文成癖耳。」所著有《春秋手鏡》、《尚雅集》。   傅若金,字與礪,新喻人。少孤刻,勵於學,能文章,受業范槨之門。甫三十,游京師,虞集見其詩,大稱賞之。元統三年,介使安南,乘傳至真定,若金始悟曰:「安南自陳日烜絕王封,朝廷降詔,止稱世子。今不然,是無故王之也。」還白中書,更之。至安南,館姬侍,卻之曰:「吾曹非陶谷,曷為以此見污!」使還,授廣州教授。卒。有文集二十卷。   李康,字寧之,桐廬人。事母篤孝,人稱李孝子。工詩文,旁及書畫琴奕,無不冠絕一時。至正二年,郡守馬九阜遺使幣聘,不起。行省官至桐廬,命縣令造請議事,康不得已往,極談當時得失。欲薦之,以母老辭。有《杜詩補遺》、《桐川詩派》、《梅月齋永言》、《看山清暇集》。   乃賢,字易之,葛邏祿氏。世居金山之西,後散處內地,隨兄塔海宦江浙,遂家明州,生平不喜祿仕,獨長於歌詩,不規規雕刻,而溫柔敦厚,有風人之致。每一篇出,士大夫輒傳誦之。時浙人韓與玉能書,王子充善古文,人目為江南三絕。至正間,用薦為編修官。有《金台集》、《海雲清嘯集》行世。   同時,黃玠,字伯成,定海人。幼勵志操,卜築弁山,號弁山小隱。工詩,有《知非稿》、《唐詩選》、《纂韻錄》行世。   何失,昌平人,負才氣,能詩文。至正間,名公交薦,以親老不就。揭傒斯雅重其人,贈以句曰:「心事巢由上,文章陶阮間。」虞集見其所作,歎曰:「當序而傳之,使年之作者,亦知世有斯人。」後卒於家。   程以臨,字至可,江西寧州人。後至元間,除將仁郎,辭不就。天資超悟,尤長於詩。構別墅閉戶著書,老而彌篤。選漢、魏、唐、宋諸詩,名曰《刪後正音》。其自著,有《瓢丸小集》。   同時,黃庚,字星甫,天台人。著有《月屋漫稿》。其自序曰:「僕齠齔時習舉子業,不暇為詩。自科目廢,始行脫屣場屋,放浪湖海,凡平生豪邁之氣,盡發而為詩,若醓雞之出甕天,坎蛙之出躓涔,而游江湖也。其詩風致清遠,時人重之。   王逢,字原吉,江陰人。才氣爽俊,以能詩名於時。至正中,作《河清頌》,台臣薦之,稱疾辭。晚年避亂上海烏涇,築草堂以居,自號最閒園丁,又稱席帽山人。元亡,明太祖徵召甚迫,以疾辭。逢與戴良,皆眷眷有故國之思雲。有《梧溪詩集》七卷。   蒲道源,字得之,眉州青神人。幼強記過人,究心濂洛之學。嘗為郡學正,罷歸。晚以遺逸,徵入翰林,改國子博士,歲余引去。起提舉陝西儒學,不就。優遊林泉,病弗御醫藥,飲灑賦詩而逝。仲子機,為秘書少監,裒其遺文曰《閒居叢稿》二十六卷,黃溍為之序,稱其以性理之學,為台閣之文雲。   岑安卿,字靜能,余姚人,所居近栲栳峰,號栲栳山人。與李季和、危素相善。嘗作《三哀詩》,吊宋遺民之在裡中者,寄托深遠,膾炙人口。著有《栲栳山人集》。   同時,謝宗可,江寧人。有詠物詩百篇,傳於世,皆婉秀有思致。汪澤民師其卷,謂綺靡而不傷於華,平淡而不流於俗。   鄭元佑,字明德,遂昌人。兒時以乳媼失手,傷右臂。比長,能左手楷書,規矩備至。自號尚左生,僑居平江,詩名籍甚。所著有《遂昌山樵雜錄》,其詩曰《僑吳集》。   胡天游,名乘龍,以字行,別號松竹主人,岳州平江人。有俊才,七歲能詩,具作者風力,名動一時。然負高氣,孤立峻視,有沈湘蹈海之概。其詩名《傲軒吟稿》。晚歲作《述志賦》,尤為人所傳誦。   周霆震,字亨遠,安成人。父以道,篤志古學,宋亡,遁跡石門。霆震績其世學,專意古文辭,每屬文,不起草而用意精刻。至正中,遭亂,其感時觸事之作,皆可補國史之未備。晚年自號石西子,有《石初集》十卷,謂石門吾先志,不忘本也。   吳定翁,字仲谷,臨川人。工於詩。揭傒斯稱其幽茂疏澹,可比盧摯。辟薦相望,終身不出。嘗曰:「士毋求用於世,惟求無愧於世可也。」   同郡孫轍,與定翁齊名,吳澄序其集曰:「所謂仁義之言,藹如也。」定翁與轍俱不仕。元統二年,轍卒,年七十三。   郭鈺,字彥章,吉水人。壯年負盛氣,為詩清麗有法。其於離亂窮愁之作,尤淒惋動人。年逾六十,竟以貧死。其《春夜詩序》云:「余值時危,一貧到骨。今春雨雪連旬,牛衣以當長夜,遂戌痁瘧。」其固窮如此。所著《靜思集》,詩文甚富。   舒□。字道原,績溪人,年十五六,與同郡程文,講明經史之學。後至元中,辟貴池教諭。秩滿,轉台州學正。遭逢世亂,奉親歸遁山中。嘗避寇巖谷,被執,□正色叱賊,賊感而釋之。其詩盤郁蒼古,不染纖巧織?之習。書法尤樸拙,識者以為得漢隸法。學者稱貞素先生。有《華陽貞素齋集》七卷。   李祁,字一初,茶陵州人。元統初,登進士第一,應奉翰林文字。母老,就養江南,改婺源州同知,以母憂,歸隱永新山中。年七十餘,遭兵亂,被傷而歿。總制新安余茂刻其遺文為《雲陽先生集》十卷。   同舉進士者王禮,字子讓,廬陵人。元亡不仕,日以鐵拄杖采詩山谷間,著作甚富,不求聞於時,故所傳絕少。   戴良,字叔能,婺州浦江人。少事舉子業。尋棄去,專心博古。學文於柳貫、黃溍,學詩於余闕,皆得其師承。至正中,以薦授江北儒學提舉,而浙東已陷,乃避地吳中。久之,挈家泛東海,渡黑水洋,憩登、萊間。僑寓昌樂數載,訪求齊魯間豪傑,奮欲有為,而卒無所遇。後南還,變姓名,隱九靈山下。明太祖征之,召見,頗忤旨,卒於邸捨。有《九靈山人集》三十卷。   又有吳海,字魯客,閩縣人。至正末,絕意仕進,以文學自娛。與同鄉王翰友善翰事見《叫義傳》。翰之死,海實勸之,又撫其子稱,俾成立,時論稱之。為文嚴整典雅,有《聞過齋集》八卷。   王冕,字元章,號煮石山農,諸暨田家子也。年八歲,父命牧牛隴上。竊入學舍,聽諸生誦書。聽已,輒默記。暮歸,亡牛,父撻之。已復如故。安陽韓性聞而異之,因錄為弟子。通《春秋》諸傳。一試不第,即焚所為文。常著高簷帽,披綠蓑衣,履長齒木屐,或騎黃牛,持《漢書》朗誦,人皆目為狂。北遊燕,有欲薦以官職者。冕曰:「不滿十年,此中狐兔穴矣,何以祿為?」即遁歸隱九里山,結茅三間,自題為梅花屋言。仿《周禮》,著書一卷,坐臥自隨。賦詩千百言,立就。善畫梅,題詩其上,人爭寶之。明太祖聞其名,召為參軍,未就而卒。   錢惟善,字思復,錢塘人。長於《毛詩》學。鄉試題為《羅剎江賦》,應試者皆不知羅剎江為錢塘江,惟善引枚乘《七發》為據,謂發源太末,大為主試者所稱,由是得名。號曲江居士,又自稱心白道人。著有《江月松風集》十二卷。官至副提舉。張士誠據吳,退隱吳江之筒川,未幾卒。   張昱,字光弼,廬陵人。早遊湖海,為虞集、張翥所知。累官行省左右司員外。日以詩灑自娛,超然物表。後棄官歸。張氏禮致不屈,策其必敗,題蕉葉以寓志焉。居西湖,每放舟湖心,把灑扣舷,自歌其所為計,笑曰:「我死,埋骨於此,題曰詩人張員外墓足矣!」著有《左司集》。年八十三而終。   陶宗儀,字九成,黃巖人。父煜為福建行院都事。宗儀幼好古,灑澆不凡。少舉進士,一不中即棄去。工文章,尤刻意字學。至正間,浙帥泰不華、南台御史丑閭辟舉行人校官,皆不就。藝圃一區,躬耕之暇,以筆墨自隨,時輟耕樹陰,抱膝而歎,每記一事,輒摘葉書之,貯一破盎,去則埋於樹根,人莫能測。如是者十年,遂累盎至數十。一日,盡發其藏,萃而錄之,合三十卷,題曰《南村輟耕隸》。又有《說郛》一百卷,《書史會要》九卷,《四書備遺》二卷。其未脫稿者不與焉。   顧德輝,字仲瑛,昆山人。性警敏,才贍思捷,下筆成詩。與一時名士張翥、李孝光、楊維楨等相酬和。年逾四十,築草堂自居,名曰玉山草堂,集唱和詩十三,為《草堂雅集》。自號金粟道人。至大間,微為儒學教諭,不就。至正十七年,張士誠屢欲辟用之,皆以病謝。後卒。   同縣郭翼,字義仲。沈潛百家,尤邃於《易》。善詩歌,楊維楨稱其有樂府才。   楊維楨,字廉夫,諸暨人。泰定初進士,署天台尹,罷去。張士誠據浙西,累使招之,不能屈。且撰五論,反覆告以順逆成敗之說,識者韙之。生平氣度高曠,喜戴華陽巾,披羽衣,周遊山水間,以聲樂自隨。早歲居吳山鐵崖,築萬卷樓,皿轆傳食,讀書其上者五年,故以鐵崖自號。已得鐵笛於湘江,吹之,亦號鐵笛子。文辭非秦、漢弗之學,久與俱化。晚年築蓬台於松江東南,才俊士投贄求文者無虛日。當疾亟,撰《歸全堂記》,頃刻立就,擲筆而逝。著有《四書一貫錄》、《五經鑰鍵》、《春秋透》、《天關》、《禮經約》《歷代史鋮》二百卷,《東維子集》三十卷,《瓊台曲、《洞庭雪閒雜吟》二十卷。   張憲,字思廉,山陰人,別號玉笥生。負才不羈,嘗走京師論天下事,眾駭其狂。還,入富春山混緇黃以自放。張士誠據吳,闢為都事。吳亡,變姓名走杭州。旦暮手一編,人不得窺,死後視之。其平生所作詩也。楊維楨曰:「吾鐵門稱能詩者,南北凡百餘人,求其似憲者,不能十人。」有《玉笥集》,皆懷古感時之作。   同時,杭州人張雨,亦隱於黃冠者。從虞集受學。詩才清麗。著有《句曲外史集》。   丁鶴年,其先西域人。父職馬祿丁,徙居武昌,因以丁為氏。年十七,通《詩》、《書》、《禮經》。至正間,從兄吉雅謨丁為定海令,徒步往依焉。省台交薦,凡九上,皆不就。既而方國珍據浙東,鶴年深匿海島,賣藥以自給。凡憂國之念,皆發之詩歌。著有《海巢集》。   倪瓚,字元鎮,無錫人。工詩,善書畫。所居曰《清閟閣》,藏書數千卷,皆手自勘定。自號雲林居士。有潔癖,畬濯不離手。家本素封,至正初,忽散其財給親故,人鹹怪之。未幾,兵起,富室悉被禍,瓚扁舟箬笠,往來江湖上,獨免於難。張士誠欲招之,不肯出。其弟士信怒,一日,與賓客宴湖上,聞葦中有異香,疑為瓚,物色漁舟中,果得之,抶幾死,終無一言。明洪武初,卒。   與瓚畫齊名者,有常熟人黃公望,字子久;嘉興人吳鎮,字仲圭;吳興人王蒙,字叔明。公望辟書佐,以罪免,遂為黃冠。鎮隱居不仕。惟蒙仁於明,坐法死。 卷二百三十九·列傳第一百三十六   ○篤行上   田喜繆倫 祖浩然 徐師顏 陳斗龍 胡景清 顏應佑 趙應祥 周古象 王閏 郭道卿 佐卿 廷煒 蕭道壽 郭狗狗 張閏 苪世通丁煦 周存義 田改住 寧豬狗 李家奴等 樊淵 賴祿孫 劉德泉 朱顯 吳思達 朱汝諧 郭回 孔全 張子夔等 楊一 張本 張慶 元善 卻祥 趙毓 胡光遠 龐遵 陳韶孫 李忠 吳國寶 李茂 羊仁 黃覺經 章卿孫 俞全 李鵬飛 徹徹 王初應 施合德 石明三 鄭文嗣 太和欽 王薦 郭全 劉德 馬押忽 楊? 丁文忠 邵敬祖 李彥忠 郭成 扈鐸 孫秀實 李子敬宗杞 趙榮 吳道直 余丙 徐鈺 尹莘 孫希賢 卜勝榮 劉廷讓 劉通 黃鎰 丁祥一 張旺舅 張思孝 杜佑 長壽 梁外僧等 孫瑾 吳希曾 長恭訾汝道 趙一德   《周官》以六行教萬民,曰孝、友、睦、任、恤。後世旌民善行,亦《周官》之遺意。然自三代以下,犯上作亂者日逞,而未有艾。至元之季世,邪慝興而妖亂作,社稷卒亡於盜賊。嗚呼!民之失教久矣。雖有一二敦行之士,有司旌之,以為故事,無當於化民型俗也。然其人,則天理民彝所賴以維擊者焉。故采其事實,著於篇。   田喜,保定清苑人。金貞佑元年,保州陷,驅居民出,喜及其父彥與焉。是夕,下令先殺老者,刃將及其父。喜潛往伏其父於下,以身覆之。兩手俯據地,延頸待刃。喜腦中兩刃死,夜半復甦。後令再下,無老幼盡殺。時喜以工世被選,行次安肅,聞父死,遂歸求父屍,得之負以涉水,傷脛至血出,發母塚合窆焉。   又,東平繆倫,字叔彝。當淮兵亂,執其父,將殺之。倫哀號乞免,弗聽;願傾資贖父命,又弗聽。乃自縛,請以自代,賊殺之,而釋其父。   祖浩然,字養吾,建寧人,世儒家。至元中,盜黃華起政和,朝廷命將往討。回軍經浦城,掠其母全氏而北。時浩然方六歲,獨與父居者。二十八年後,為三山書院山長。或告以母在河南,而不能名其處。浩然棄職辭父,抵河南。每捨逆旅,聞操南音者,必就與語。久之,知全氏已輾轉至汝州。浩然遂返汝州,遍訪之。或有言有別蓋山者,益喜,走三百餘里,果見其母,奉以歸。聞者皆為歌詩美之,往往舉朱壽昌事比。   徐師顏,字子愚,新定人,性倜儻,急人之難。至元十四年,江南大疫,師顏出粟募民,舁屍坎痊。可醫食者,親撫視以活之。遇一婦子,扶曳氣微,屬問之曰:「吾衢州儒家女。」師顏載以歸,療之,後嫁為士人妻。師顏事繼母至孝。一日,其妻出微語,師顏聞之,自責,不居內者數月。其母言婦無過,乃叱妻拜堂下,為夫婦如初。卒,年七十,著有《上饒集》,矣巘序其詩,謂事親如徐積,詩亦似之。   陳斗龍,字南促,杭州昌化人。父澤民、母盛氏,先後卒。斗龍才十三,廬墓極哀。已娶妻,有盛沖者告之曰:「若生母王氏,若未一歲,改嫁錢塘人。聞其家在清湖中。」斗龍大驚,即日與婦決,具裝行,曰:「必與母俱歸。」先是澤民妻無子,以幣如錢塘,求宜子者,得王於清湖,生斗龍,期滿遂去。斗龍至清湖,逢白髮媼,告曰:「若母歸,無幾時,已往江東。」斗龍即入江東,往來數郡間,逾六年。一夕,捨永豐之逆旅,旅人怪其數過,問焉,告之故。其人驚曰:「吾主人婦五氏,自言家清湖。」乃起告。良久,有老婦人哭而出,斗龍亦哭,乃奉之歸。會盜入昌化境,斗龍為廬面丈山,身知負母,婦擁後。逢盜數百人,斗龍置母,稽道曰:「余細失母,行求六年,得母,未百日。若夫婦死,誰當養母者?」盜咨嗟去。後母子俱以壽終。   胡景清,龍溪人。元兵下漳南,景清甫五歲,隨父母逃難,倉卒失母。及長,知學,每次念母,輒涕下不食。乃辭父尋母。遇其叔巨川,知母已至大都,而未識其處。逾年,始得之。母子不相見者凡四十年。事聞,詔旌之,仍給驛以歸。   同縣有顏應佑者,母許氏,先以患難遷徒,失所之。應佑訪求無息耗,嘗悲號流涕。一日,得書,知在雲南,即往求之,果得母以歸。士君子鹹歌詩,以嘉其孝。   趙應祥,廬陵人。年十四,其父行賈不還。後聞父已死,即辭母往求。都下有曾老者,與父善,走數千里詢之,知父殯濱州,墓塚纍纍不可辨。應祥行,哭七日,解發擊馬鞍,祝曰:「隨馬所之,過吾父墳者,當發解、鞍墮。」既而經一墳,鞍果墮。發之,棺上具有父姓名,遂脫已衣,裹其骨,負之以歸。   周古象,蘄水人。元初,被兵掠至薊州,贅蒙古氏。既生子,未嘗喜笑。妻詢其故,曰:「有母在,欲歸省。」妻許之,且囑曰:「母在,當奉養,勿以妾故復來。」及歸,母尚無恙,古象奉母盡孝。母歿,廬墓。妻亦終身不嫁。淮西僉按察司事韓克莊為立孝裡門。   王閏,東平須城人。父臥疾,夜燃燈室中,火延竹壁。閏驚起,火已熾,煙陷蔽寢戶。閏突入火中,解衣蒙父,抱之也,肌體灼爛,而父無少損。一女不能救,遂焚死。中統二年,復其役。   郭道卿,興化莆田人。四世祖義重,至孝。宋紹興聞,有詔旌之,鄉里為立孝子祠。至元初,閩盜起,居人竄匿。道卿與弟佐卿,獨守孝子祠,不忍去,遂俱被執。盜將殺佐卿,道卿泣告曰:「吾有兒已長,弟弱子幼,請代弟死。」佐卿亦泣告曰:「吾家事賴兄以理,請殺我。」道卿固引頸請刃,盜相顧曰:「汝孝門兄弟,若此,吾何忍害?」兩釋之。道卿年八十,子廷煒為建寧路平准行用庫使,辭歸侍養。道卿嘗病疝,危甚,廷煒憂瘁扶護,一夕發盡白。有司言狀旌之。   蕭道壽,京兆興平人,家貧,鬻箴以自給。母年八十餘,道壽事養盡禮。每旦,候母起,夫婦親侍盥櫛。日三飯,必待母食,然後退就食。至夕,必待母寢,然後退就寢。出外,必以告,有母命,乃敢出。母或怒,道壽自進杖,伏地以受。杖足,母命起,乃起。起復再拜,謝違教,俟色喜,乃退。母嘗有疾,醫累歲不能療,道壽刲股肉,啖之而愈。至元八年,賜羊灑表其門。   郭狗狗,平陽翼城人,父寧,為欽察首領官,戍大良平。宋將史太尉來攻,夜陷大良平,寧全家被俘。史將殺寧,狗狗年五歲告史曰:「勿殺我父,當殺我。」史驚問寧曰:「是兒幾歲耶?」寧曰:「五歲。」史曰:「五歲能為是言,吾當全汝家。」即以騎送寧等往合州,道遇國兵,騎驚散,寧家俱得還。御史以事聞,命旌之。   張閏,延家延長人,隸軍籍。八世不異爨,家人百餘口,無間言。日使諸女、諸婦各聚一室,為女紅。事畢,斂貯一庫,室無私藏。幼稚啼泣,諸母見者,即抱哺。一婦歸寧,留其子,眾婦共乳之,不問孰已兒,兒亦不知孰為已母者。閏兄顯卒,即以家事付侄聚,聚辭曰:「叔,父行也,叔宜主之。」閏曰:「侄,宗子也,侄宜主之。」相讓既久,卒以付聚。縉紳之家,自謂不如。至元二十八年,旌表其門。   又有蕪湖苪世通,十世同居。峽州向存義、汴梁丁煦,八世同居。州縣請於朝,並加旌美。   田改住,汶上人。父病不能愈,禱於天,去衣,臥冰上一月。同縣王住兒,母病,臥冰上半月。其父母俱痊。   寧豬狗,山丹州人。母年七十餘,患凡疾,藥餌不效。豬狗割股肉,進啖,遂愈。歲余復作,不能行,豬狗手滌溷穢,護視甚周,造板與載母,夫婦共舁行園田以娛之。後卒,居喪有禮,鄉里稱焉。   潭州萬戶移剌瓊子李家奴,九歲母病,醫言不可治,李家奴刲股肉,煮糜以進,病乃痊。   撫州路總管管如林、渾州民朱天祥,並以母疾刲股,旌其家。   畢也速,答立迷裡氏,家秦州。父喪,廬墓次,晝夜悲號,有飛鳥翔集,墳土踴起。   又有尹夢龍,中興人。母喪,負土為墳,結廬居其側,手書《孝經》千餘卷,散鄉人讀之,有群鳥集其塚樹。   樊淵,建康句容人。幼失父,事母篤孝。至元十二年,奉母避兵茅山。兵至,欲殺其母,淵母號哭,以身代死。兵兩釋之。三十年,江東廉訪使闢為吏,母卒,奔喪,哀感行路。服闕,台省交薦,淵不忍去墳墓,終不起。   又延佑間,汀州寧化人賴祿孫,母病,值蔡五九作亂,負母避之。盜至,祿孫守母不去,盜將刃其母,祿孫以身翼蔽,曰:「勿傷吾母,寧殺我。」母渴,不得水,祿孫含唾濡之。盜相顧駭歎,不忍害,反與以水。有掠其妻去者,眾責之曰:「奈何辱孝子婦!」使歸之。事聞,並予旌表。   劉德泉,汴梁杞縣人。早喪母,父榮,再娶王氏,生二子居敬、居元,俱幼。王氏病卒,德泉益相友愛。至元未,歲饑,父欲使析居,德泉泣止,不能得,乃各受其業以去。久之,父卒兄弟相約同爨,和好如初。   又,真定人朱顯,自至元間,其祖父已分財至。顯念侄彥昉等幼無恃,謂弟耀曰:「父子兄弟本同一氣,可異處乎!」乃會拜祖墓下,取分券焚之,復與同居。   蔚州人吳思達兄弟六人,嘗以父命析居。思達為開平縣主簿,父卒,還家治葬畢,會宗族,泣告其母曰:「吾兄弟別處十餘年矣,今多破產,以一母所生,忍使兄弟苦樂不均耶!」即以家財代償其逋,更復共居。母卒,哀毀甚。宅後柳樹連理,人以為友義所感。   又濮州人朱汝諧,父子明,嘗命與兄汝弼別產。子明卒,汝弼家盡廢,汝諧泣請共居。仲父子昭、子玉貧病,汝諧迎至家奉湯藥,甘旨甚謹。後卒,喪葬盡禮,鄉人賢之。州縣各以名聞,表其閭。   郭回,邵武人。素貧,年六十無妻,奉母寄宿神祠中,營養甚艱。母年九十八卒,回佣身得錢葬之,每旦詣墳哭祭,十四年不輟。州上狀,命給衣糧贍濟,仍表異之。   孔全,毫州鹿邑人。父成病,刲股肉啖之,愈後卒。居喪盡哀,廬墓左負土為墳,日六十肩,三年起墳廣一畝,高三丈餘。   又張子夔,安西人,父喪,每夜半以背負土,肘膝行地,匍匐至葬所,篩細土為墳。   又陳乞兒,歸德夏邑人,年九歲,母喪哀毀,親負土為墳,高一丈,廣十六步。人憫其幼,欲助之,則泣拜而辭。   又有峨眉趙國安、解州張琛、南陽李庭瑞、息州移剌伯顏、南陽怯烈歹,皆居喪廬墓次,負土為墳,並以有司請表其閭。   楊一,懷州人。其叔父清,家貧,密以分契詣神祠焚之,與清同居者三十年,無間言。   又張本,東昌茌平人,篤孝,事伯父、叔父尤謹。伯父嘗病,本晝夜下去側,復載以巾車,步挽指貸岳禱之。   張慶,真定人。善事繼母。伯父泰異居河南,慶聞其貧,迎歸供養,過於所生。   元善,大名人。父有昆弟五人,因貧流散江淮,久之,俱客死。至大四年,善往尋骸骨,並迎弟侄等十五喪而歸。改葬祖父母,以諸喪序列附於塋。州縣以聞,旌其家。   卻祥,字天瑞,真定行唐人。曾祖廣,成宗時以文臣授元帥府監軍,守毫州。祖溫,獲鹿縣尹。父仲璋,監副宣課。祥官博野縣助宣課提領,父病,衣不解帶,日夜呈天,乞以身代。父歿,廬墓側,以哀毀卒。教授馬利用,為立孝行碑記之。   趙毓,本唐州人,後遷鄭州管城。其先三世同爨。毓官福州司獄,滿歸,以母老,不復仕。一日,會諸弟泣申遺訓,願世世無異處,且祝天歃血以盟。自是,大小百口無間言,同力合作,家以殷富。毓長兄瑞早逝,嫂劉氏守志,毓率家人,事之甚恭。次兄先繼歿,嫂王氏,毓母以其少許歸改嫁,王氏曰:「婦無瑞嫁之義,願終事姑。」毓妹贅王佑,佑亡,妹念佑母無子,乞歸王氏養之。人謂孝友節義,萃毓一家。元貞初旌之。   胡光遠,太平人。母喪,廬墓。一夕,夢母欲食魚,晨起,將求魚以祭。見生魚五尾列墓前,俱有嚙痕,鄰里驚異,方聚觀。有獺出草中浮水去,眾知是獺所獻。以狀聞於官,表其閭。又至順間,永平龐遵,母病腫三年,不能起,忽思食魚。遵求於市,不得,歸途吧恨。有魯躍入其舟。作羹以獻,母悅,病瘥。   陳韶孫,廣番禺人。父瀏,以罪流肇州。韶孫年十歲,不忍父遠謫,朝夕號泣願從。父不能奪,遂與俱往。跋涉萬里,不憚勞苦。道過遼陽,平間塔出見而憫焉,語之曰:「天子寬仁罰不及嗣。邊地苦寒,非汝所堪,吾返汝故鄉,汝願之乎?」韶孫曰:「既不能以身代父,當死生以之歸,非所願也。」塔出驚異,以錢賜之。大德六年,瀏死,韶孫哀慟,見者皆為之泣下,肇州萬戶府以聞,命韶孫還鄉里,仍旌之。   李忠,晉寧人。幼孤,事母至孝。大德七年,地大震,郇保山移,所過居民廬舍皆摧壓,將近忠家,分為二行,半里復合,忠家獨完。   吳國寶,雷州人,性孝友,父喪,廬墓。大德八年,境內蝗害嫁,惟國寶田無損,人皆以為孝感所致雲。   李茂,大名人,徒家楊州。父興壽,監卒,語茂曰:「吾病且死,爾善事母。」茂泣受命,奉母孟氏益謹。母嘗病目失明,茂褥於泰山三年,復明。又願母壽,每夕祝天,乞損已年益母,孟氏年八十四而卒。大德九年,揚州再火,延燒千餘家,火用茂廬,皆風返而滅。事聞,旌之。   羊仁,廬州廬江人。至元初,阿術兵南下,仁家為所掠,父被殺,母及兄弟皆散去。仁年七歲,賣為汴人李子安家奴,力作二十餘年。子安憐之,縱為良。仁蹤跡得母於穎州蒙古塔海家,兄於睢州蒙古軍岳納家,弟於邯鄲連大家,皆為役,尚無羌。乃遍懇親故,貸得鈔百錠,歷詣諸家求贖之,經營百計,更六年,乃得遂。大小二十餘口,復聚居為良,孝友甚篤,鄉里美之。大德十二年,旌其家。   又有黃覺經,建昌人。五歲,因亂失母。稍長,誓天誦佛書,願求母所在。乃渡江涉淮,行乞而往,沖昌風雪,備歷艱苦,到汝州梁縣春店,得其母以歸。   章卿孫,蜀人,本劉氏,幼為章提刑養子,與母富氏相失三十八年。遍訪於江西諸郡,迎歸養之。   俞全,抗州人,幼被掠賣為劉繶怌a奴。後獲為食,自汴步歸抗,尋其母及姊得之,事母以孝聞。   李鵬飛,池州人。生母姚氏為嫡母不容,改嫁主朱氏妻,鵬飛幼不知也。年十九,思慕哀痛,誓學醫以濟人,願早見母。行求三歲,至蘄州羅田縣得焉。時朱氏家方疫,鵬飛起之,遂迎還奉養。久之,復歸朱氏。時渡江省觀,既卒,攜子孫祭墓,終其身。   徹徹,捏古思氏。幼喪父,事母篤孝。稍壯,母歿,慟哭頓絕,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既葬,居喪有禮。每節序,祭祀哭泣。年四十餘,思慕猶如孺子。每次見人父母,則嗚咽流涕。人問其故,曰:「人皆有父母,我獨無,是以泣耳。」至大三年,旌表。   王初應,漳州長泰人。至大四年二月,從父義上,樵劉嶺山。有虎出,搏義士,傷右肩。初應赴救,抽鐮刀刺虎鼻,殺之,義士得生。   泰定二年,同縣施合德父真祐嘗出耘,為虎扼於田。合德與從弟仔,持斧前,殺虎,父得生。並旌其門。   又紹興人石明三,虎噬其母,明三礪巨斧殺之,並殺三虎子及特虎,明三亦死,立而不僕,面如生。   鄭文嗣,婺州浦江人。其家十世同居,凡二百四十餘年,一錢尺帛無敢私。至大間,表其門。從兄太和治家事卒,文嗣繼之,益嚴而有恩,家庭中凜如公府,子弟稍有過,頒白者,猶鞭之。部使者余闕為書「東浙第一家」,以褒之。   太和方政,不奉浮屠、老子教,冠婚喪葬,必稽朱子家禮而行。執親喪三年,不御酒肉。子孫皆孝謹,諸婦唯事女工,不使預家政。家蓄兩馬,一出,則一為之不食,人以為教義所感。太和撫弟文原子欽為後,丁太和憂,以毀卒。   王薦,福寧人。性至孝,父嘗疾甚。薦夜禱於天,願減已年益父壽。父絕而復甦。告其友曰:「適有神人黃衣紅帕首,恍惚語我曰:汝子孝,上帝命錫汝十二齡。」疾遂愈。後果十二年而卒。母沈氏,病謂,語薦曰:「得瓜以啖我,渴可止。」時冬月,求於鄉不得,行至深奧嶺,值大雪,薦避雪樹下。思母病,爺天而器,忽見嚴石聞,青蔓離披,有二瓜,因摘歸奉母。母食之,渴頓止。兄孟韐早世,嫂林氏更適劉仲山。仲山嘗以田鬻於薦,及死不能葬,且無子族。以其貧,莫肯為之後。薦好以田還之,使置後且治葬焉。州禁民死不葬者,時貧民未葬者眾,畏令,悉焚柩棄其骨。薦哀之,施地為義阡,收瘞之。有死不能斂者,復為買棺。至大四年,旱,民艱糴,薦盡出儲粟賑之。有施福等十一家,饑欲死,薦聞惻然,欲濟之,家粟已竭,即以已田易欲百石給之。福等德其活已,每月朔,會佛祠,為祈福。宣慰司上狀旌之。   郭全,遼陽人。幼喪母,哀戚如成人。及壯,父庭玉又卒,居廬三載,啜粥百墨。事繼母唐古氏至孝。唐古氏生四子皆幼,全躬耕以養。既長,娶婦各求分財異居,全不能止,凡田廬器物,悉自取配弊者,奉詔古氏以居。唐古氏卒,全年六十餘,哀痛毀瘠,廬其墓終喪。   又有劉德,奉元人。事繼母何氏至孝。家貧,傭工,敢直寸錢尺帛,皆上之。四弟並何出,撫愛萬篤。年五十未娶,稱貸得錢,先為弟求婦,諸弟亦化其德,一門藹然。鄉里稱劉佛子。   又,馬押忽,也裡可溫氏。素貧,事繼母張氏、庶母呂氏以孝聞。   劉居敬,大都人。年十歲。繼母郝氏病,居敬憂之,退天以求代。狀聞,並褒表之。   楊?,扶風人。父清,母牛氏。牛常病劇,?叩天求代,遂痊。如是者再。後牛氏失明,?登太白山,取神泉洗之,復如故。牛氏歿,哀毀特甚。葬之日,大雨,獨?墓前後數里密雲蔽之,雨不沾土。葬畢,令妻衛氏家居,養清。?獨廬墓,上負土為墳,蔬食水飲,終其喪。清卒,亦如之。   丁文忠,許州偃城人,業治。母和氏卒,文忠廬墓側,不與妻面者三年。父貴又疾,醫不能療,文忠車一輛,與弟文考其御之,載父禱於嵩山、五台、泰安、河瀆諸祠,途遇異僧,遺藥而愈。延祐七年旌之。   邵敬祖,宛兵人。父喪廬墓,母繼歿。河決,不克葬,殯於城西。敬祖露宿,依其側,風雨不去。友人哀之,為縛草舍庇之。前後居廬六年,兩髀俱成濕疾。至治三年,旌其家。   其後,又有永平李彥忠,父喪,廬墓八年不至家。   茶陵譚景星,幼失父,追念之,廬墓十手。   毫州郭城,年七十一,母喪,食粥廬墓一年,朝夕哭臨,人哀其老而能孝。   扈鐸,汴梁蘭陽人。蚤孤,育於伯父。及壯,事伯父如所生。伯父老,無子,鐸為買妾。歲余,生一女。其妾熟寐,壓女死。久之,伯父卒,鐸哭之甚哀。遣腹生一男,鐸懲前事,告其母及妻、妹護之視之。已復廬戶外,中夜閱視,不敢安寢。弟能食,常自抑哺,與同臥起,十年不少怠。弟有疾,鐸夜稽顙星差別,哀禱曰:「天下貸余家,鐸父於間可去一人,勿喪吾弟,使伯父無後也。」明旦,弟愈。母卒,哀毀逾禮,廬於墓側,不理家事。宗族勸之歸,鐸曰:「今歲凶多盜,吾家雖貧,安知墓中無可欲乎?倘驚吾親之錄,雖生何為!」卒守廬不去。   孫秀實,大寧人。性剛毅,喜周人急。裡人王仲和嘗托秀實貸富人鈔二行錠,貧不能償,棄共父逃去數年。其父思之疾,秀實日饋薪米存問,終不樂,秀實哀之,悉為代償,取券還,得訪仲和,使歸,父子歡聚。聞者莫不歎美。又李懷玉等,貸秀實鈔一千五百錠,度無以償,盡還其券不復征。   又,賈進,大同人。大德九年地震,民居多傷,且乏食。進給酒藥炭米濟之。每歲冬,帛木綿裘數百襲,衣寒者。買地為義阡,使無墓者葬之。   李子敬,陝西三原人。嫁不能嫁者五十餘人,葬不能葬者五十餘喪,焚逋券者四萬餘貫。有司以名聞,並旌之。   宗杞,大都人。年十九,父內宰卒,擗踴號泣,絕而復甦,不漿不入口者三日。哀氣傷心,遂成疾,伏臥床榻,猶哭不止,淚盡繼之以血。既葬,疾轉甚。杞有繼母,無他兄弟,度不能自起,作遺書,囑其妻楊氏曰:「汝善守志,以事吾母。」遂卒。楊氏遺腹生一男,人以為孝感,天不絕其嗣雲。泰定三年,旌其門。   趙榮,扶風人。母強氏有疾,榮割股肉啖之者三。復負母登太白山,禱於神,得聖水飲之,乃痊。後年七十五卒,榮號痛,不食三日,方飲水,七日乃食粥。葬之日,白雲庇其墓前後十五里,葬畢而莠。榮負土成墳,廬其側終喪。   吳道直,華州蒲城人。父歿,事繼母孝。兄弟嘗求分財,好直勸諭不能止,即以已所當得,悉推與之。出從師學三十年,無少悔。   又有甄城人柴郁、陳舜咨,皆孝友,以已產分讓兄弟。縣令言狀,並表美之。   余丙,建德遂安人。幼喪母,泣血成疾,父亡,不忍葬,結廬山下,殯其中,日閉戶守視。有牧童遺火,延殯廬,丙與子慈然撲不止,欲投身火中,與柩俱焚。俄暴雨,火滅。   徐玨,鎮江人。始冠,侍父鎮,之婺源。過丹陽小溪,鎮乘舟失足,墮水中。同行者立岸上,不能救。鈺投溪,擁鎮出。鎮獲登岸,鈺力憊,且水勢湍仇,遂溺死。屍流四十五里,得於灘上。江浙行省言狀,表異之。   尹莘,開封洧川人。母卒,廬墓,蔬食,哀毀骨立。父輔臣病疫,莘侍湯藥,衣不解帶。嘗其糞以驗,差劇。至順二年,以孝行旌門。   又高唐人孫希賢,母病,祈天求以身代,果愈。   高郵卜勝榮,母痢,不能藥,日嘗痢以求愈。只病,禮北斗,乞減已算延之。並愈。   劉廷讓,大寧武平人,至順初,北方兵起,廷讓挈家避山中。有幼弟,方乳,母王氏置於懷。亂兵至,廷讓乃棄憶子,一手抑幼弟,一手扶母,疾驅得免。事聞,旌之。   劉通,毫州譙縣人。家貧,業農。母卜氏,目失明,通誓斷酒肉,禱之三十年不懈。卜氏年八十五,忽復明。   又,翻陽黃鎰、諸暨丁祥一,皆以親喪明,以知砥之,復能視。並荷旌表。   張旺舅,安豐霍邱人。幼失父,母陳氏居貧守志。旺舅九歲,賣餳以養。及長,母病,伏枕數月,旺舅無貲延醫,惟日夜痛器,禮天求代,未幾遂愈。又自以生業微,不能多給,竟不娶以終母年。縣令言於朝,旌之。   張思孝,華州人。母喪,以孝聞。父疾,以父涕洟半器,垂泣盡飲之。復潔齋致禱,乞以身代,示幾遂痊。至順三年,表其門。   杜佑,邳州人,河南行省署為三乂水馬站提領。父成,病於家,佑忽心驚,舉體沾汗,即棄職歸。父病,禱神求代。且嘗糞以驗疾。父卒,廬墓盡哀,有馴兔之瑞。   長壽。父帖住,官平章政事,生五子,長山壽早世,次即長壽,次永壽、福壽、忙古海牙。元統間,帖住歿,長壽哀毀盡禮。服闋,當蔭敘,與弟羅拜母前曰:「吾父廉貧,諸弟未有所立,願以職讓永壽。」永壽讓福壽,福壽曰:「二兄能讓,福壽獨不能耶?」以讓忙古海牙。母從之,忙古海牙遂蔭為太禧宗褾院神御殿待禮佐郎,階奉議大夫。可中人梁外僧,親喪廬墓。兄那海為奧魯官,自以嘗遠仕,不得養其親,即棄職,舉外僧代之。人稱外僧能孝,能海能義。   又有畏吾氏秋秋及濠州人高中、嘉定人武進,皆以侍親不願仕,以祖父蔭讓叔父、昆弟雲。   孫瑾,鎮江丹徒人。父喪哀毀,冬常徒跣,停柩四載,衣不解帶,食粥,誦佛書。事繼母唐氏尤孝,嘗患癰,瑾親吮之,又喪目,瑾舔之復明。   又吳希曾,睢寧人。父卒,葬之日,大雨,希曾跪柩前,炷艾燃腕,火熾,雨止。既葬,廬於墓左。縣上狀,並旌之。   張恭,河地偃師人。以兵部符署鷹房府案牘。親老,辭歸侍養。父卒,侍母馮氏尤謹。歲凶,巷夫婦采野菜為食,而營甘旨無乏。母有疾,恭手除溷穢,口哺飲食,且嘗糞以驗疾。天歷初,西兵至,河南居民悉竄,恭守母,項中一劍不去,母驚悸而歿。恭居喪盡禮。有詔旌其閭。   訾汝道,德州齊河人。父興卒,居喪以孝聞。母高氏,治家嚴,汝道承順甚恭。母嘗寢疾,恆夜不去側。一日,母屏人,授以金珠若干曰:「汝素孝,室無私蓄,此物可善藏之,毋令他兄弟知也。」汝道泣拜辭不受。母卒,哀毀,終喪,不御酒肉。尤友愛二弟,將析居,汝道悉以美田廬讓之。二弟早世,撫諸孤如子。   鄉人劉顯等貧,無以為生,汝道割已田畀之,使食其租終身。裡中嘗在疫,有食瓜得汗而愈者,汝道即多市瓜及攜米,歷戶饋之。或曰:癘氣能染人,勿入世。」不聽。益周行,問所苦,然卒無恙。有死者,復贈以?櫝,在鹹感之。嘗出玫粟貸人,至秋,蝗食稼,人無以償,汝道聚基券焚之。縣令李讓為請旌。   趙一德龍興新建人。大兵南伐,被俘為鄭留守家奴。歷事三世,號忠干。至大元年,拜請於鄭阿思蘭,歸省父母,阿思蘭許之,期一歲而返。一德至家,父已歿,惟母在,年八十餘。一德卜地葬父畢,如期歸。阿思蘭義之,即裂券縱為良。   一德將辭歸,會阿思蘭以冤被誅,詔簿錄其家。群奴各亡去,一德獨奮曰:「主家有禍,吾忍同路人耶!」留不去,與張錦童詣中書訴枉,得昭雪,還其所籍。阿思蘭母分田廬遺之。一德謝曰:「一德雖鄙人,非有利於是世。重哀主無罪而受戮,故留以報主。今老母八十餘,得歸侍養,主之賜已厚矣。何以田廬為?」不受而去。皇慶元年,旌其門。 卷二百四十·列傳第一百三十七   ○篤行下   姚仲實 夏永慶 黃一清 祝大昌 葉以清 秦玉 王庸 黃贇 劉琦 劉源 陸思孝 姜兼 胡伴侶 王士宏 何從義 哈都赤 高必達 曾德 王思聰 黃道賢 史彥斌 張紹祖 李明德 張緝 魏敬益 湯霖 孫抑石永 王克已 劉思敬 呂祐 周樂 唐轂(轅)   姚仲實,河南人,官真州三務使。居半歲,慨然曰:「剝下以事上,非我志也。」棄官歸,以貿易貲巨萬。仲實曰:「積而不散,曷為者?」買田十餘頃為義塋,以葬貧民,其不能婚嫁者以貲助之,又贖沒為奴者數十家。歲饑,為食於道,以食俄者。朝廷建辟雍,獻美材千章、米五千石、役夫羊韐九十襲。元貞初,詔賜綵繒百匹,復其家。初,貧民負仲實五千餘婚,仲實悉還其券,人尤德之。卒年七十三。集賢大學士陳顥言於武宗,請表其墓,以風天下之為善者。詔從之。   夏永慶,字章甫,定海人。大德中,從父文德轉粟京師,舟抵海洋,鎮盤載喧呼,文德僵仆溺水。永慶震駭,沒入洪濤,載父出,舵工以戟鉤其衣,父賴不死。永慶力不支,竟沉於海。其後,諸弟傷之,居同室,食同爨。至正十三年,表曰孝義之門。   黃一清,字清夫,徽州休寧人。父元?,早卒。母吳氏,矢志不嫁。一清事母以孝聞。母病夢人告之曰:「有老嫗來,當得藥。」明日果有嫗來,授以啖蜜法。一清乞蜜於旁村,還遇虎。一清謂虎曰:「吾死不足惜,如吾母何?」虎熟視逡巡而去。集賢大學士陳顥言:「母為節婦,子為孝子,宜旌表,以風天下。」有司署其家及裡門,皆曰節孝焉。   一清與平章政事李孟友善,欲用為杭州教授,一清固辭。一清別字秋江,孟字秋谷,孟遣之詩曰:「君釣秋江月,我耕秋谷雲,逃名君笑我,伴食我慚君。」朝野傳誦。趙孟頫繪以為圖。陳顥又薦一清為儒學提舉,亦不就。至元三年卒,年七十五。   祝大昌,字公榮,處州麗水人。孝友出於天性。母卒,斂殯奠?之禮,悉遵古制。灶突失火,大昌力不能救,乃伏棺上悲號,且曰:「天乎,吾母在,乞祐之!不然,我必與母俱焚,誓不獨存也。」其火忽自滅。鄉里稱之。事其兄公亮如嚴父。公亮出仕,大昌不敢中席而坐,如其兄之在室也。   其弟卒,大昌奔視,頓僕於地,良久乃蘇。扶弟遣孤逾於所出。或說以分居,大昌勃然變色曰:「此言入於吾耳,必吾不睦於家,故爾!吾若計利而害義,犬彘當不食吾余。」因撫膺長慟,言者慚而退。   大昌好施與,歲歉,下粟估糴之。青田盜阻,民不能鹽食,大昌出所儲鹽,給宗族親姻,以及於閭井,人皆德之。江浙行省署為處州路儒學教授,不就,卒。   葉以清,寧子澄,松江華亭人。貧而尚乞節。德清尉劉昶訴以三喪未舉,以清貸錢五千緡助之。黟縣達魯花赤伯顏御賊於昱嶺關,瀕行,囑其妻子曰:「吾死,當輩奉吾母依華亭葉以清。」已而伯顏戰沒。後一夕,以清夢伯顏來以老幼相托。越數日,伯顏妻子果奉其母至,以清周給之如骨肉。   張士誠部將鄭煥知松江府,欲燔巨室之黨於苗帥者,以清與煥有舊,力諫之,獲免者數百家。煥欲辟以清為華亭尹,辭不就。後煥以賕敗,株連六十餘人,獨以清無所染。時楊瑀、貢師泰皆依以清為衣食。瑀卒,貧無以斂,以清為出貲營葬。明初,遣使者聘之,不應,卒於家。   秦玉,字德卿,崇明人。五歲,能暗誦《孝經》、《論語》。八歲喪父,哀毀如成人。及長,通五經,尤邃於《詩》。會貢舉法行,縣令欲舉玉應之,玉曰:「吾學,豈為科試計哉!」辭不就。母卒,終喪不沐浴,不食鹽酪。初居喪,鄰舍火,家人鹹走避,獨玉伏棺上慟哭。火及屋壁,遽自滅。縣令欲上其孝行,玉固辭。卒五十三。   王庸,字伯常,雄州歸信人。事母李氏,以孝聞。母有疾,庸夜禱北辰,至叩頭出血,母疾遂愈。及母卒,哀毀幾絕,露處墓前,旦夕悲號。一夕,雷雨暴至,鄰人持寢席往欲蔽之,見庸所坐臥之地獨不沾濕,鹹歎異而去。復有蜂數十房來止其家,歲得密蠟以供祭祀。   黃贇,字止敬,臨江人。父君道,延祐間求官京師,留贇江南,時贇年幼。及既長,聞其父娶後妻居永平,往省之,則你歿已三年矣。庶母聞贇來,盡夾其貲去更嫁,拒不見贇。贇號哭,語人曰:「吾之來,為省吾父也。今不幸吾父已歿,思奉其樞歸而窆之,莫知其墓。敬得見庶母,示以葬所,死不恨矣。尚忍利遺財邪。」久之,聞庶母居濱。然裹糧往,庶母拒之三日不納。庶母之弟憐之,典偕至永平屬縣樂亭,求父墓,又弗得。贇哭禱於神。一夕,夢老父以杖指葬處曰:「見片磚即可得。」明,就其地求之。庶母之弟曰:「真是,已斂時,有某物可驗。」啟配棺,得父骨以歸。   劉琦,岳州臨湘人。生二歲,而母劉氏遭亂,陷於兵。琦獨事其父。稍長,思其母不置,常歎曰:「人皆有母,我獨無。」輒歔欷泣下。及冠,請於父,往求其母。遍歷河之地、北淮之東、西,數歲不得。後得於池州之貴池。迎以歸養。其後十五年,而父歿。又三年,而母歿。終喪猶蔬食。有司上其事,旌表其門曰孝義。   劉源,歸德中牟人。母吳氏,年七十餘,病甚不能行。適兵火起,且延至其家,鄰里俱逃。源力不能救,乃呼天號泣,趨入抱母。為火所焚而死。   陸思孝,紹興山陰樵者。性至孝。母病痢,思孝醫禱,俱不效,方欲刲股肉為糜以進,忽夢寐間,若有神人者授以藥劑。思孝得而異之,即以奉其母,疾遂愈。   姜兼,嚴州淳安人。七歲而孤,與二兄養母至孝。母死,兼哀慟幾絕。既葬,獨居墓下,朝夕哭,奠荒山中,躬自樵爨,蔬食飲水,一衰麻,寒署不易。同裡陳氏、戴氏子,不能事其父母,聞兼之行,慚悔,皆迎養焉。   胡伴侶,鈞州密縣人。其父實嘗患心疾數月,幾死,更數醫,俱莫能療。伴侶乃齋沐焚香,泣告於天,以所佩小刀於右肋傍,刲其皮膚,割脂一片,煎藥以進,父疾遂瘳,其傷亦旋愈。朝廷旌表其門。   王士宏,延安中部人。父摶,有疾。士宏傾家貲求醫,見醫即拜,遍禱諸神,叩額成瘡。父歿,哀毀盡禮,廬墓三年,足未嘗其家。墓廬上有鵲來巢,飛鳥翔集,與士宏親近,若相狎然。眾鹹異之。終喪,復建祠於塋前,朔望必往奠祭,雖風雨不廢。有司上其事於朝,旌表之。   何從義,延安洛川人。祖良、祖母李氏,偕亡。從義廬於墓側,旦夕哀慕,不脫帶,不食菜果,惟啖蔬食而已。事父世榮、母王氏孝,養尤至。伯祖、叔祖三人及叔父珍,皆無子,比卒,從義鹹為治葬,築高墳,祭奠以禮,時人義之。   哈都赤,大都固安州人。天性篤孝。幼孤,養母。母有疾。哈都赤礪其所佩小刀,拜天泣曰:「慈母生我劬勞,今當捐身報之。」乃割左脅,取肉一片,作羹進母。」母曰:「此何肉也。其甘如是。」數日而病癒。   高必達,建昌人。五歲時,父明大棄家遠遊,莫知所適。必達既長,晝夜哀慕。乃娶妻以養母,而歷往四方求其父。十餘年不得,忽相傳黃州全真道院中有虛明子者,學道三十年矣,本九虎氏,建昌人也,匿姓名為道人云。必達詢問,知為父,即往拜之。具言家也及已之所生歲月,大父母之喪葬始末,因哀號叩頭不已。虛明猶瞑坐不顧。久之,斥曰:「我非汝父,不去何為?」必達留待左右,不少懈,辭氣哀惻可矜。其徒謂虛明曰:「師有子如此,忍弗歸乎?」虛明不得已,乃還家。必達孝養篤至,鄉里稱之。   又,曾德,漁陽人,宗聖公五十七年代孫。母早亡,父仲祥再娶左氏。仲祥游襄陽,樂其土俗,因攜左氏家焉。亂兵陷襄陽,遂失左氏。德遍往南土求之,五年乃得於廣海間,奉迎以歸,孝養甚至。有司以聞,詔旌復其家。   王思聰,延安安塞人。素力田,農隙則教諸生,得束修以養親。母喪,盡哀。父繼娶楊氏,事之如所生。以家多幼稚,侵父食,別築室曰:「養老堂」奉之,朝夕定省不怠。父嘗病劇,思聰憂甚,拜祈於天,額膝皆成瘡。得神泉飲之愈。後復失明,思聰舐之,即能視。縣上狀,詔表其門閭。   黃道賢,泉州人。嫡母唐無子,道賢在襁褓,而生母蘇以疾去。及長,思念生母屢請於父,得召之歸。道賢竭力養二母,得基歡心。父病篤,道賢晝夜奉湯藥,不離膝下。遍求良醫莫效,乃夜禱於天,願減已一紀之算,以益父壽,父病遂愈,至元統二年乃歿,果符一紀之數。道賢居喪盡禮,負土築墳廬,於廬側疏食終身。至元二年,有司上其事,旌其門曰:「孝子黃氏之門。」   史彥斌,邳州人。嗜學有孝行。至正十四年,河溢,金鄉、魚台墳墓之壞。彥斌終卒,慮有後患,乃為厚棺,刻銘曰:「邳州沙河店史彥斌母柩」,仍以四鐵環釘其上,然後葬。明年,墓果為水所漂。彥斌縛草為人,置水中,仰天呼曰:「母棺被水,不知其處。原天矜憐哀子之心,假此芻靈,指示母棺。」言訖,涕泣橫流,乃乘舟,隨草人所之。經十餘日,行三百餘里,草人止桑林中,視之,母柩在焉。載歸,復葬之。   張紿祖,字子讓,穎州人。讀書力學,以孝行聞於朝,特授河南路學教授。至正十五年,奉父避兵山中。賊至,執其父將殺之,紹祖泣曰:「吾父耆德善人,不當害,請殺我以代父死。且若等非父母所生乎,何忍害人父也?」賊怒,以戈擊之,戈應手挫鈍,因感而相謂曰:「此真孝子,不可犯。」乃釋之。   李明德,瑞州上高人。讀書有志操,孝行篤至。至正十四年,亂兵陷袁州,因抄掠上高。兵執其父,欲殺之,明德泣告曰:「子豈不能代父,願勿害吾父也。」兵愛殺明德,而免其父,後以壽終。   張緝,字士明,益都膠州人,性孝友,能詩文。至正七年,與兄紳、弟經,同領鄉薦,由澤州儒學正,轉泰州幕職,棄之養家,居楊州十五年。揚州亂,緝母姬氏方臥病,賊突入臥內,舉槍欲刺姬。緝以身蔽姬,槍中緝脅,三日百死。   魏敬益,字士友,雄州容城人。性至孝。居母喪。哀毀骨立。素好施與,有男女失時者,出資財主之嫁娶。歲凶,老弱之饑者,為縻以食之。敬益有田僅十六頃,一日,語其子曰:「自吾買四莊村之田十頃,環其村之民,皆不能自給,吾深憫焉。今將以田歸其人,汝謹守余田,可無餒也。」乃四莊村民,諭之曰:「吾買若等業,使若等貧不聊生,有親無以養,吾之不仁甚矣,請以田歸若等。」眾聞皆愕胎不敢受。強與之,乃受,而言諸有司。有司以聞,丞相賀太平歎曰:「世乃有斯人!」詔旌表之。   湯霖,字伯雨,龍興新建人。早喪父,事母至孝。母嘗病熱,更數醫,弗能效。母不肯飲藥,曰:「惟得冰,我疾可愈。」時天氣甚燠,霖求冰不得,累日號哭於池上。忽聞池中戛戛有聲,視之,乃冰澌也。亟取以奉母,其疾果愈。   孫抑,字希武,世居晉寧洪洞縣。抑登進士第,歷仕至刑部郎中。關保之變,挈父母妻子避兵平陽之柏村。有亂兵至村剽掠,拔白刃,脅其母,求財不得待,舉刃欲斫之。抑然以身蔽母,請代受刃,母乃得釋。而抑父被虜去,不知所之,或語之曰:「汝父被驅而東矣。然東軍得所掠民,皆殺之,汝慎無往就死也!」抑曰:「吾畏死而棄其父乎?」遂往出入死地,屢瀕危殆,卒得父以歸。   石永,紹興新昌人,性淳厚,事親至孝。值亂兵掠鄉里,永父廉孫年八十,老不能行。永負父匿山谷中,亂兵執其父欲殺之。永然前抱父,請以身代。兵遂殺永,而釋共父。   王克已,延安中部人。父伯通歿,克已負土築墳廬於墓側。貊高縱兵暴掠,縣民皆光竄,克已獨守墓不去。家人呼之避兵,克已曰:「吾誓守墓三年以報。吾親雖死,不可棄也。」遂不去。俄而兵至見其身衣衰?,形容憔悴,曰:「此孝子也。」捨之去。竟終喪而發。   劉思敬,延安宜君人。事其繼母沙氏、杜氏,孝養之至,無異親母。父年八十,兩目俱喪明。會亂兵剽掠其鄉,思敬負父避於巖穴中。有兵至,欲殺思敬,思敬泣言曰:「我父老矣,又無目。我死不足惜,使我父何依乎?」兵憐之,父子皆免於難。   呂祐,字伯通,晉安人。至正二十六年,郡城破,有卒入其室,拔白刃脅其母林氏,索財物不得,揮刃欲斫母。祐急以身蔽母,而奪基刃,手指盡裂傷。仆地良久而蘇,開目視母曰:「母幸無恙,我死無憾矣。」遂瞑目死。   周樂,溫州瑞安人,宋狀元坦之後。父日成,通經,能文。海賊竊據溫州,拘日成置海舟上,樂隨往,事其父謹。一日,賊酋遣入沉日成於水,樂泣請曰:「我有祖母,幸留父侍養,請以代父死。」不聽。樂抱父不忍捨,遂同死焉。   唐轂,明州人。父復禮,以事被陷,將逮赴京師。長子轅,詣吏乞代,不許,乃叩頭流血,欲自經。吏哀其誠,脫父梏,梏之柢越州。遇轂回,挽轅袂。哭曰:「兄為塚子,宗祀所托,不可死,弟請代兄行。」轅不從,轂曰:「兄訥於言,此行必不免。弟可脫父之難。」史弟爭乞代父。吏白其事,詔原之。 卷二百四十一·列傳第一百三十八   ○隱逸   張特立 鄭思肖 謝翱 吳思齊 方鳳 唐鈺 林景熙 王炎午 張宏毅龔開 汪元量 孫潼發 趙友欽 陸釗 張慶之 王義端 王昌世 杜瑛 杜本 王鑒   《易·蠱》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後漢嚴子陵、魏管幼安,其人也。孔子稱為逸民者七人,能考論者,伯夷、叔劉、柳下惠而已。三子者,豈與山林遁也之士,同其志事諸哉。自斯以降,列於隱逸者,其人有二:惓惓故國,不仕新朝,自附於夷、齊者也;窮居伏處,修天爵而有人爵,合於蠱上九之義者也。   宋之亡也,士大夫多以節概相高。謝皋羽、鄭所南,其尤著者,所謂不降、不辱者與!張特立,金人,而受知於世祖,然不食元祿,亦其次也。杜瑛、杜本、張樞、王鑒,隱居不仕,庶幾高尚其志者。今類次諸人,為《隱逸傳》,以務尚論者之采焉。   張特立,字文舉,東明人。初名永,避金衛紹王諱,易今名。以進士為偃師主簿,拜監察御史。平章政事白撒犒軍陝西,特立訣其掾不法。白撒訴於朝,特立遂棄官歸。特立通程氏《易》,晚教授諸生。東平嚴之,每加禮焉。   世祖在潛邸,使右丞趙寶臣諭特立曰:「前監察御史張特立,養素丘園,易代如一,今年幾七十,研究聖經,宜錫嘉名,以光潛德,以特賜號曰中庸先生。」又諭曰:「先生年老目病,不道故令趙寶臣諭意,且名春讀書之堂曰麗澤。」復降璽書諭特立曰:「白首窮經,誨人不倦,無過不及,學者宗之。昔已賜嘉名,今復諭意。」中統二年,詔曰:「中庸先生,學有淵源,行無瑕站,雖經圾亂,不改故常,未遂丘園之賁,俄興窀穸之悲,可復賜前號,以彰寵數。」至元三年卒,年七十五。   鄭思肖,字憶翁,又字所南,福州連江人。祖鹹,宋工縣主簿。父震,字定、和靖二院山長。思肖為太學上捨生,應博學宏詞科。大兵南下,叩閽上書,辭意切直,忤當路,不報。   宋亡,始改今名,寓思趙氏之意。不娶,歲時伏臘,輒野哭南向而拜。聞北語,則掩耳而走。人亦知其孤僻,不以為異也。坐臥不北和,扁其室曰:「本穴世界,」以本字之寸上文,則大宋也。工畫墨蘭,宋亡後,畫蘭根不著土,或問之,曰:「地為番人奪去矣。」趙孟頫才名冠世,思肖惡其仕元,與之絕。孟頫數往侯之,終不得見歎自而去。未幾,賣其田宅,惟留數畝為衣食資,仍謂佃者曰:「我死,汝則主之。」病然,屬其友唐嶼曰:『思肖死矣,煩為書木主曰:大宋不忠不孝鄭思肖。」語旋而絕,年七十八。   思肖自稱三外野人,著《大無工十空經》,寓為大宋經。語奇澀,如廋語,莫能曉。自題云:「思肖哎三斗血,方能書此,後當有具眼者識之。」   謝翱,字皋羽,福州長溪人,後徒溥城。父鑰,居母喪,廬墓,終身不仕,通《春秋》。   翱世其家學,試進士不第,倜儻有大節。大兵入臨安,宋相文天祥至閩,開府延平,檄州郡為勤王之師。翱素贏於財,散家貲,募鄉兵數百人赴難,遂參天祥軍事。未幾,辭歸。   及宋亡,天祥被執以死,翱悲不自禁。適浙東,登嚴子陵釣台,設天祥主,酬酒畢,號而慟者三,乃以竹如意擊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極暮來歸兮。關塞黑化為朱鳥兮,有咮焉食!」歌闋,竹石俱碎。聞者悲之。後去依溥陽方鳳。時永康吳思齊,亦依鳳。三人志趣相得,以朋友道喪,無如吳季札掛劍者,欲卜釣台之南為葬地,思合同志姓名作許劍錄。卒年四十七。鳳等葬翱於釣台南,以文稿殉焉。   翱詩進溯盛唐,不作近文文語,尤嶄拔峭勁。每次語人曰「用志不分,神將避之。」其刻苦多類此。著有詩八卷,文二十卷。   思齊字子善,永康人,陳亮外孫也,宋嘉興丞。數上書言事,論賈似道母喪,不應賜鹵簿,責文及翁顧忌不力爭。宰相附貴戚,塞言路,聞者壯之。宋亡,自號全歸子。   鳳,字韶卿,婺州溥陽人。宋鹹淳中,舉進士不第,丞相陳宜中奇其才,欲薦之而未果。後以恩授容州文學。宋亡,遂不仕。鳳善為古今體詩,不緣雕琢。而體裁純密,自成一家。翱客死,鳳真誠數百里赴其喪。年八十二。   與翱友善者,又有會稽唐玨。玨安玉潛,少孤,力學以明經教授鄉里。西僧楊璉真珈發寧諸陵,玨痛憤,乃毀家,募鄉里少年,告以欲收思陵以下遺骸葬之。眾如玨言,瘞於蘭亭山後,種科青樹為識焉。翱感其事,作《冬青引》以紀之。   時又有太學生林景熙,字德暘,當發諸陵時,偽為丐者,背竹籮,鑄銀牌百餘,以賄僧徒,得高、孝兩陵骨,納竹籮中,歸葬於東嘉。景熙仕宋為禮部架閣,宋亡,不復仕,著有《白石樵唱》六卷,文十卷。   王炎午,字鼎翁,廬陵人,宋太學士。文天祥被執赴大都,炎午作文,生祭之曰:「采西山之薇,酌汨羅之水,以祭文山先生未死之錄。」   天祥死,張宏毅持其發齒歸炎午,復作望祭文,著有《吾汶稿》。宏毅,亦廬陵人,別號千載心。天祥闢為幕僚,不就。及天祥被執,宏毅曰:「丞相赴北,吾當偕往。」至大都,館於天祥囚所之側,日饋食,凡三年,終始如一。制一櫝,以藏其首,付天祥家。炎午及宏毅,均隱居不仕而卒。   龔開,字聖予,山陽人。博學,負才氣。著文天祥、陸秀夫二傳。開,少與陸秀夫同居李庭芝幕府,宋亡,不肯求仕。家貧,坐無幾席,每次令其子浚,俯伏榻上,就其背,按紙作書畫焉。   同時,汪元量,字大有,錢塘人。以善鼓琴,受知於宋理宗。國亡,奉宋三宮留燕,世祖欲官之,不肯,因賜為黃冠師。南歸,後往來匡廬、彭蠡之間,人以為神仙雲。   孫潼發,字帝錫,睦州人。少好學,工文辭。嘗攜所業,贄見,劉克莊大奇之,由是名動一時。宋鹹淳四年進士及第,調衢州軍事判官,有能名。州人留夢炎罷相,家居,愛潼發才,欲以女妻之,潼發不可,乃已。秩滿,辟御前軍械所幹辦工事。宋亡,隱居不仕,程鉅夫奉敕求江南遺賢,以潼發應詔,固辭。夢炎入元為吏部尚書,薦潼發,亦不起。與鄉人袁易、魏新之為三友。易與新之卒,潼發孑然獨立。至大三年卒,年六十七。   趙友欽,鄱陽人。隱居自晦,不知其姓字。或曰名敬,安子公,莫能詳也。因其自號,稱為緣督先生,乃宋之宗室也。習天官遁甲鈐式,著《革象新書》,發明《授時歷》之蘊。乘表騾,從以小蒼頭,往來衢、婺間。後卒,葬於衢州龍遊山。   弟子朱暈,龍遊人,得其推步之學。   陸釗,字二思,福州人。宋丞相秀夫子。秀夫奉衛王昺風亭,其妾蔡氏持釗,留於楓亭。秀夫蹈海死,蔡氏招魂,葬於莆田縣之松山。元貞二年,敕宣撫李文虎訪秀夫子,錄用釗以詩卻聘。文虎歎息而返。釗初遷菁田,後復徒楓,隱居不仕卒。   張莊之,字子善,平江人。少有志操,通《春秋》為舉子業。及長,乃棄之,出入經史、百氏,擬場雄《太玄》作《測雲》。又作《孔孟衍語》,絕意仕進,號海峰野逸。仿五柳先生,作《海峰逸民傳》,以伯夷、蔣詡、陶潛、司空圖自況。初,文天祥以工部尚書知平江瘵,慶之在弟子之列。宋亡,集杜詩,述天祥平生太節,人多義之。   同時王義端,字元剛,龍興豐城人,宋綏寧令。宋亡,棄官歸。文天祥起兵江西,知義端有智略,闢為幕府參議。義端仰天曰:「天乎!事已至此,去將安歸?」涕泣謝之。自是,終其身不出。或勸之仕,義端曰:「我不能死,可復仕乎?」卒年八十七。有《經疑》十五篇,《史論》四十八篇,《經邦讜論》二十四卷。   王昌世,字昭甫,慶元鄞縣人。父應麟,宋禮部尚書。宋亡,應麟杜門不出,日取經史、百家之書討論之。昌世甫十歲,能傳其家學。凡應麟著述,昌世皆為之校訂。應麟有重名東南,學者以為宋三百年文獻所存。   昌世,名父之子,台省薦之,力辭曰:「士之大節,嗣守為難。敬身所以敬親,肥遯所以無不利,不願乎外也。」泰定四年卒,年六十一,子原孫、寧孫。昌世嘗戒二子曰:「務學以實,忽事虛文。持身以誠,勿遁詭道」。晚自稱靜學居士。有《靜學稿》二十卷。   杜瑛,字子玉,其先霸州信安人。父時升,《金史》有傳。金將亡,士猶以文辭規進取,瑛獨避地河南緱氏山中,時文物凋喪,瑛搜訪遺書,盡讀之。間關轉徒,教授汾、晉間,中書粘合?開府於相,瑛應其聘,遂家焉。與良田千畝,辭受。術者言其所居下有藏金,家人欲發現,輒止。後來居者,果得黃金百斤。基不苟取如此。   世祖南伐,召見問計。瑛從容對曰:「漢、唐以還,人君所恃以為國者,法與兵、食三事而已。國無法不立,人無食不生,亂無兵不守。今宋皆蔑之,殆將亡矣。若控襄樊之師,順長江而下,以搗其痛,大業可定也。」帝悅曰:者中,乃有此人!」以瑛可大用,命從行,辭疾弗就。   中統初,詔征瑛。時王文統方用事,瑛固辭。左丞張文廉宣撫河北,奏為懷孟、彰德、大名等路提舉學校官,又辭。遺執政書,其略曰:「先王之道,不明異端邪說害之也。橫流奔放,天理不絕如線。今天子神聖,俊乂輻輳,言納計用,先王之禮樂教化興明修復,維其時矣。若夫簿書期會,文法末節,漢、唐猶不屑也,執事者因陋就簡,此焉是務,良可惜哉!夫善始者未必善終,今不能溯流求源,明法正俗,育材興化,以拯數百千年之禍,僕恐後日之弊,將有不可勝言者矣。」人或勉之仕,則曰:「後世去古雖遠,而先王之所設施,本未行後,猶可考見,故為政者莫先於復古。苟因習舊弊,以求合乎先王之意,不亦難乎!吾又不能隨時俯仰以赴機會,將焉用仕!」於是杜門著書,優遊道藝,以終其身。年七十,遺命其子處立、處願曰:「吾即死,當表吾墓曰:『緱山杜處士。』」天歷中,贈資德大夫、翰林學士、上護軍,追封魏郡公,謚文獻。   所著書曰《春秋地理源委》十卷、《語孟旁通》八卷、《皇極引用》八卷、《皇極穎事》四卷、《極學》十卷、《律呂律歷禮樂雜誌》三十卷、文集十卷。   杜本,字伯原,其先居京兆,後徒天台,又徒臨江之清江。本博學,善屬文。江浙行省丞相忽刺術得其所上《救荒策》,大奇之。及入為御史大夫,力薦於朝。被召至京師,未幾歸隱武夷山中。文宗在江南時,聞其名,及即位,以幣征之,不起。   至正三年,右丞相脫脫以隱士薦,詔遣使賜以金織文幣、上尊酒,召為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使者趣之行,至杭州,稱疾固辭,而致書於脫脫曰:「以萬事合為一理,以萬民合為一心,以千載合為一日,以四海合為一家,則可言制禮作樂,而躋五帝三王之盛矣。」脫脫得書歎息,稱為高士。   本湛靜寡慾,無疾言遽色。尤篤於故舊,有貧不能養父母及無貲求學者,皆濟之。平居手不釋書。天文、地理、律歷、度數,靡不通究。著有《四經表義》、《六書通編》、《十原》等書,學者稱為清碧先生。至正十年卒,年七十有五。   王鑒,字明卿,真定安平人,性耿介。娶同郡李氏,資裝甚盛,鑒悉歸之。受學於虞集,善唐人近體詩。游京師,大臣薦其才行,授侍儀司舍人,鑒辭曰:「吾雖不敏,安能為人所役?」即宵遁。後樂吳中風土,遂隱居焉,足跡不出戶者二十年。家貧,無儋石之儲。然非其義,雖一毫不取。張士誠每過之,勸以忠義。士誠退謂人曰:「明卿高尚士也。」卒年七十二。 卷二百四十二·列傳一百三十九   ○方技   田忠良 靳德進 李俊民 張康 廖應淮(傅立、周仲高) 李國同 李杲(羅天益、竇行沖) 朱震亨(王履) 劉岳 阿尼哥(劉元) 朱玉 李時   劉秉忠事世祖於潛邸,其玉數之學,尤為帝所敬信。及即位,詔訪奇材異能之士,秉忠亦薦其所知,雖尋常藝術,皆得親承顧問,待以優禮。豈非雄才大略之主,其度量所包括者,無所不至乎!今博考其人,為《方技傳》以存梗概焉。   田忠良,字正卿,中山人。父閏,精《易》理及六壬之數。世祖伐宋,召問宋亡期,對曰:「丙子。」已而果然。世祖欲官之,固辭,以忠良貴,至大二年授閏光祿大夫、司徒,封趙國公,閏曰:「吾不及拜也。」命下而卒。   忠良好學。通儒家言。識太保劉秉忠於微時,秉忠薦於世祖,遣使召至,帝視其狀貌步趨,顧謂待臣曰:「是雖以陰陽家進,必將為國用。」俄指西序第二人謂中忠良曰:「彼手中握何物?」忠良對曰:「雞卵也。」果然。帝喜,又曰:「朕有事縈心,汝試佔之。」對曰以臣術推之,當是一名僧病耳。」帝曰:「然,國師也。」遣左侍儀奉御也先捏兒送忠良司天台,給筆札,令秉忠試星歷、遁甲諸書。秉忠奏:「所試皆,司天諸生鮮有及者。」遂授司天官。帝曰:「朕用兵江南,困於襄樊,累年不決,奈何?」忠良對曰:「在酉年矣。」   至元十一年,阿里海涯奏請益十萬眾渡江,朝議難之。帝密問曰:「汝試筮之,濟否?」對曰:「濟。」帝獵於柳林,御幄殿,侍臣其眾,顧忠良曰:「今拜一大將取江南,朕心已定,果何人耶?」忠良環視左右,目一人,對曰:「是偉丈夫,可屬大事。」帝笑曰:「此伯顏也,汝識朕心。」賜鈔五百貫、衣一襲。七月十五日夜。白氣貫三台,帝問何祥,忠良對曰:「三公其死乎?」未幾,太保劉秉忠卒。八月,帝出獵,駐輦召忠良曰:「朕有所遺,汝知何物,還可復得否?」對曰:「其數珠乎?明日,二十里外人當有得而來獻者。」已而果然。帝喜,賜以貂裘。十月,詔問忠良:「南征將士能渡江否?勞師費財,朕甚憂之。」忠良奏曰:「明年正月當奏捷矣。」   十二年正月,大兵取鄂州,丞相伯顏遣使來獻宋寶,帝以玉香爐賜忠良,及金織文十匹。二月,帝不豫,召叫良謂曰:「或言朕今歲不嘉,汝術雲何?」忠良對曰:「聖體行自安矣。」三月,帝疾愈,賜很五百兩、幣三十匹。五月,車駕幸上都,遣使來召曰:「叛者浸入山陵,久而不去,汝與和禮和孫率眾往視之」既至,山陵如故,俄而叛兵大至,圍之三匝,三日不解。忠良引眾夜歸,敵殊不覺,和禮和孫以為神,白其事於帝,賜黃金十兩。八月,以海都為邊患,遣皇子北平王、丞相安童征之,忠良奏曰:「不吉,將有叛者。」帝不悅。十二月,諸王昔裡吉執皇子、丞相以附海都,帝召忠良曰:「朕風信讒言罪汝,今如汝言,汝禱於神,雖黃金朕所不吝。」忠良對曰:「無事於神,皇子未年當還。」後果然。   十四年八月,車駕駐隆興北,忠良奏曰:「昔裡吉之叛,以安童之食不彼及也。今宿衛之士,日食一瓜,豈以充飢,竊有怨言矣。」帝怒,笞主膳二人,俾均其食。十五年三月,汴梁河清三百里,帝曰:「憲宗生,河清;朕生,河清;今河又清,何耶?」忠良對曰:「應在皇太子。」帝語符寶郎董文忠曰:「是不妄言,殆有征也。」   十八年,特命為太常丞。少府為諸王昌童建宅於太廟南,忠良往僕其柱,少府奏之,帝問忠良,對曰:「太廟前豈諸王建宅所恥?」帝曰:「卿言是也。」又奏曰:「太廟前無馳道,非禮也。」即敕中書辟道。國制上,十月上吉,有事於太廟。或請牲不用牛,忠良奏曰:「梁武帝用面為犧牲,後如何耶」」從之。遷太常少卿。   二十年,將征日本,召忠良擇日出師,忠良奏曰:「僻陋島夷,何足勞王師。」不聽。二十四年,兼引進使。二十九年,遷太常卿。   大德元年,遷昭文館大學士、中奉大夫,兼太常太卿。十一年,成宗崩,宰相將以皇后教,祔成宗於廟。忠良爭曰:「嗣皇帝祔帝於廟,禮也。皇后教,非制也。」竟不從。   武宗即位,進榮大夫、大司徒,賜銀印。仁宗即位,又進光祿大夫,領太常禮含義院事。延祐四年正月卒,年七十五。贈推忠守正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忠獻。   子天澤,翰林侍講學士、嘉議大天、知制誥兼修國史。   靳德進,其先潞州人,後徒在名。父祥,師事陵川郝經,兼善星歷。金末兵亂,與母相失,母悲泣而盲,祥得之,舐其目,百日復明,人稱其孝。劉敏行省於燕,辟祥置幕下,佩以金符。時藩帥得擅生殺,無辜者多賴祥以免。贈集堅大學士,謚安靖。   德進,幼讀書,能通大義,尤精星歷之學。世祖命太保劉秉忠選太官屬,德進以選授天文、星歷、卜筮三科管句,凡交蝕躔次、六氣?沴,所言休咎輒應,時因天象以進規諫,多所裨益。累遷秘書監,掌司天事,從征叛王乃顏,諸將欲剿絕其黨,德進獨陳天道好生,請綬師以待其降。又奏言:「叛王由惑於妖言,謀不軌,宜括天下術士,設陰陽教官,使訓學者,仍歲貢學成者一人。」帝從之,著為令。   成宗以皇孫撫軍北邊,帝遣使授皇太子寶,德進從行。凡攻戰取勝,皆豫剋日期,無不驗者。亦間言事得失,多所裨益。成宗即位,歷陳世祖進賢納諫、咨詢治亂之原,帝嘉納之,授昭文館大學士,知太史院,領司天台事,賜金帶宴服。都城以獲苫廩,或請以瓦易之,帝以問德進,對曰:「若是役驟興,物必踴貴,民力重困,臣愚未見其可。」議遂寢。敕中收自今凡集議政事必使德進預焉。尋以病丐閒。   仁宗時在東宮,特令中書加官以留之,會車駕自上京還,召見白海行呂,授資德大夫、中書右丞,議通政院事。仁宗即位,命領太史院事,力辭,不允。以疾卒於位。贈推誠贊治功臣、榮祿大夫、大司徒、柱國、魏國公、謚文穆。子泰,工部侍郎。   李俊民,字用章,澤州人。金承安中,以經學舉進士第一,授應奉翰林文字。未幾,棄官歸,以所不教授鄉里。金南遷後,隱嵩山。再徒懷州,俄復歸嵩山。既而變起倉卒,人服其先知。俊民在河南時,隱士荊先生授以皇極數學。時知數乾無出劉秉忠右。之自以為弗以。世祖在藩邸,以安車召至,延訪無虛日。遽乞還山,世祖重違其意,遣中貴護送之。又嘗令張易問以禎祥,及即位,其言皆驗。而俊民已卒,年八十餘。賜謚莊靜先生。   張康,字汝安,號明遠,潭州湘潭人。早孤,力學,旁通術數。宋呂文德、江萬里,留夢炎皆推重之,辟置幕下。宋亡,隱衡山。   至元十四年,世祖遣中丞崔彧祀南嶽,就訪隱逸。彧兄湖南行省參政崔斌言康隱衡山,學通天文地理,彧還,具以聞,遣使召康,與斌偕至京師。十五年夏四月,至上都見帝,親試所學,大驗,授著作佐良,仍以內嬪松夫人妻之,凡召對,禮遇殊厚,稱明遠而不名。嘗百諭,凡有所問,使極言之。   十八年,康上奏:「歲壬午,太一理艮宮,主大將客、參將囚,直符治事,正屬燕分。明年春,京城當有盜兵,事幹將相。」十九年三月,盜果起京師,殺阿合馬等。帝欲征日本,命康以太一推之,康曰:「南國甫定,民力未蘇,且今年太一無算,舉兵不利。」從之,嘗賜太史院錢,分千貫以與康,不受,眾服其兼。久之,乞歸田里,優詔不許,遷奉直大夫、秘書監丞。年六十五卒。   子天祐,字吉甫,中書參知政事。怒,得高、孝兩陵骨,納竹籮中,歸葬於東嘉。景熙仕宋為禮部架閣,宋亡,不復仕,著有《中以法》,配漢陽軍。應淮荷校行歌出國門,時論壯之。抵漢陽,遇蜀道士杜可大,授以邵康節先天數,並言於官,為脫其籍。應淮有神悟,可大自以為不及也。久之,復至臨安,晝賣卜,夜飲輒大醉。當醉中,自語曰:「天非宋天,地非宋地,奈何?」賈似道遣門客問之,尖淮曰:「毋多言。浙西地發白時,是其祥也。」似道復召至,問之,應淮曰:「明公宜自愛不久宋鼎移矣。」似道惡其言直,應淮之徑出不顧。及宋亡,應淮又曰:「殺氣將入閩廣,吾不知死所矣。」其言無一不驗。至元十年,卒。   門人彭復,能傳其學。復,宋進士也。復又授鄱陽傅立。應淮臨卒。語其女曰:「吾死後一月中,朝命山姓鳥名者來征吾。及傅立當過吾門,汝可出吾書示之。」既而果驗。所謂山姓鳥名,乃崔彧、程鵬飛也。立、鄱陽祝泌之甥。泌精於皇極數。立傳其學。又受之於吳復大,以占筮著名。時杭州內附,世祖命占異日如何,卦成,立對曰:「其地六七十年後,城市將生荊棘,不如今日多矣。」自至正壬辰以後,杭州果數毀於兵。   又,周仲高,不知何許人,精天文、地理之學。時方承平,自錢塘至昆山,嘗曰:「天下兵且起,吾卜地,莫如婁東善。」遂家焉。已而錢毀於兵,而昆山無恙。   李國同,登州人,能望氣占休咎,又善相人。宋末,見趙孟頫於客坐。孟頫風瘡滿面,即語人曰:「我過江,僅見些人。其瘡愈,即見至尊,異日官至一品,名滿天下。先是,襄陽未下,世祖命國同至軍中望氣。行逾三兩捨即還奏曰:「臣見卒伍中,往往有台輔器。襄陽不破,江南不平,置此輩於何地乎?」其術之神如此。   李杲,安時之,真定人,世以貲雄鄉里。果幼好醫藥,時易州人張元素以醫名,杲捐千金從之學,不數年,盡傳其業。其學於傷寒、癰疽、眼目病為尤長。   北京王善甫,為京兆酒官,病小便不利,目睛凸出,腹脹如鼓,膝以上堅硬欲裂,飲食不下,甘淡滲洩之藥皆不效。杲謂眾醫曰:「疾深矣。《內經》有之,膀胱者津液之府,必氣化出焉。今用滲洩之劑而病益甚者,是氣不化也。啟元子雲。『無陽者陰無以生,無陰者陽無以化』,甘淡滲洩皆陽藥,獨陽無陰,其欲化得乎?」明日,投以陰劑,不再服而愈。   西台掾蕭君端,二月中病傷寒發熱,醫以白虎湯投之,病者面黑如墨,本證不復見,脈沉細,小便不禁。杲初不知用何藥。及診之,曰:「此立夏前誤用白虎湯之過。白虎湯大寒,非行經營之藥。止能寒腑藏,不善用之。則傷寒本病隱曲於經絡之間,或更以大熱之藥救之,則他證必起,非所以救白虎也。有溫藥之升陽行經者,吾用之。」有難者曰:「白虎大寒,非大熱何以救,君之治奈何?」杲曰:「病隱於經絡間,陽不長則經不行,經行而本證見矣。又何難焉。」果如其言而愈。   魏邦彥之妻,目翳暴生,從下而上,其色綠,腫痛不可忍。杲云:「翳從下而上,病從陽明來世。綠非五色之正,殆肺與腎合而為病耳。」乃瀉肺腎之邪,而以入陽明之藥之使。既效矣,而他日病復作者三,其所從來之經,與腎色名異。乃曰:「諸脈皆屬於目,脈病則目從之。此必經絡不凋,經不凋,則目病未已也。」問之果然,因如所論而治之,疾遂不作。   馮叔獻之侄櫟,年十五六,病傷寒,目赤而頓渴,脈七八至,醫欲以承氣湯下之,已藥,而杲適從外來,馮告之故。杲切脈,大駭曰:「幾殺此兒。《內經》有言『在脈,諸數為熱,諸遲為寒』。今脈八九至,是熱極也。而《會要大論》云『病有脈從而病反者何也?脈之而從,按之不鼓,諸陽皆然。』此傳而為陰證矣。今持姜、附來,吾當以熱因寒用法外之。」藥末就而病者爪甲變,頓服者八兩,汗尋出而愈。   陝帥郭巨濟病偏枯,二批發著足底不能伸,杲以長針刺骰中,深至骨而不知痛,出血一、二升,其色如墨,又且廖刺之。如此者六七,服藥三月,病良已。   裴擇之妻病寒熱,月事不至者數年,已喘嗽矣。醫者率以蛤蚧、桂、附之藥投之,杲曰:「不然,夫病陰為陽所搏,溫劑太守,故無益而反害。投以寒涼,則經行矣。已而果然。   杲之設施多類此。元初,杲有盛句,時人皆以神醫目之。   弟子羅天益,字廉甫,亦真定人,能傳其學。   同縣竇行沖,字和師。及見天益,得杲書讀之。世祖征為尚醫,亦有時名。   朱震亨,字彥修,婺州義烏人。天資爽郎,讀書即了大義。聞同郡許廉之學,摳衣至門師事之。廉為開明聖賢大旨,震亨心解,抑其豪邁歸於純粹,不以一毫苟且自恕,其清修苦節,絕類古篤行土,所至人多化之。   一日,母病延醫,因自悟曰:「人子不知醫,或委之庸之,寧無有失。」於是,研究醫理,博求名師,得羅知悌之傳,治症多奇效。嘗著《格致余論》、《局方發揮》《傷寒辨疑》、《外科精要》、《本草衍補》、《丹溪心法》諸書於世,學者稱丹溪先生。   太倉人王履,字安道,震亨門人,得其心傳。著月《溯泗集》、《百病鉤元》諸書。   劉岳,字公泰,南康星子人。祖聞,宋名醫。岳讀書於白鹿洞書院,能世其家學。世祖定江南,有司以岳應聘,召對便殿,命以奉議大夫,官太醫院使。稱為劉三點,以指三下,即知受病之源也。未幾,改翰林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出為建昌路推官,卒。   阿尼哥,尼波羅國人也。其國人稱之曰八魯布。幼敏悟,異凡兒。稍長,誦習佛書。期年能曉其義。同學有為繪畫妝塑業者,讀《尺寸經》,阿尼哥一聞,即能記。長善畫塑,及范國像。   中統元年命帝師八合斯合建黃金塔於吐番,尼波羅國選匠百作往成之,得八十人。末得阿尼哥。年十七,請行,眾以其幼,難之。對曰:「年幼,心不幼也。」乃遣之。帝師一見奇之,命監其役。明年,塔成,請歸,帝勉以入朝,乃祝發為弟子,從帝師八見。帝視之處,問曰:「汝來大國,得無懼乎?」對曰:「聖人子育萬方,子至父前,何懼之有?」又問:「汝來何為」」對曰:「臣家西域,奉命造塔吐蕃,二哉而成。見彼土遭兵難,民不堪命,願陛下安車身之。不遠萬里,為生靈而來耳?」又問:「汝何所能?」對曰:「臣以心為師,頗知畫塑范金之藝。」帝命取明堂針灸銅像示之曰:「此安撫王擇使寧時所進,歲久闕壞,無能修補者,汝能信制之乎?」對曰:「臣雖未嘗為此,請試之。」至元二年,。新像成,關鬲脈絡皆備,金工歎其天巧,莫不愧服。凡兩京觀之像,多出其手。為七寶鑌鐵法輪,車駕行幸,用以前導,原廟列聖御容,織綿為之,圖畫弗及也。   至元十年,始授人匠總管,銀章虎符。十五年,有詔返初服,授光大夫、大司徒,領將作院事,寵遇賞賜,無與為此。卒。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涼國公、上柱國,謚敏慧。   子六人,知名者曰:阿僧哥,大司徒;阿述臘,諸色人匠總管府達魯花赤。   有劉元者,嘗從阿尼哥學西天梵相,亦稱絕藝元,字秉元,薊州寶坻人。始為道士,師事青州杞道錄,傳其世。至元中,凡兩者名剎,塑土、范金、摶換為佛像,出元手者,神思妙合,天下稱之。其上都三皇像,尤古粹,識者以為造意得三聖人之者微者。   仁宗嘗敕元非有旨不許為人造神像。後大都南城作東後岳廟,元為造仁聖帝像,巍巍然有帝王之度,其侍臣像,乃若憂深思遠者。始,元欲作侍臣像,久之未措手,適閱秘書圖畫,見唐魏微像,矍然曰:「得之矣,非若此,莫稱為相臣。」遽走廟中為之,即日成。土大夫觀者,鹹歎異焉,元官昭館大學士、天奉大夫、秘書卿,以壽終。   朱玉,字君璧,昆山人,喜繪事,聞佳山水,即悠然獨往,雖數城不以為難。永嘉王振鵬,在仁宗時,以界畫稱旨,躋顯仕。玉往受筆法,振鵬然稱之。未幾,奉中宮命,圖《藏經》佛像,曲盡意態。人言振鵬之藝,不能過之。至正中,清寧殿成。敕畫史圖其壁。趙雍以玉名聞,遣使召之,以道阻不果至。未幾,卒。   李時,字居中,大都人。伯父巨淵,工繪仙鬼,莫知其師傳之所自,嘗畫《魔母圖》,極獰悍之狀。仁宗見而悅之,使待如禁中。累官朝列大夫、諸道人匠府總管。   時,總角即知向學。年十六,從巨淵至上都,祝俗工所畫,輒羞赧棄去。聞饒陽劉仲廉,早從秘書少卿何澄畫。澄年九十餘,世祖詔見,賜以卮酒。既拜,因伏不能起。問之,曰:「臣耄矣,弟子劉仲廉可以詔。」許之,由是仲廉名動京師,時受學於仲廉,藝日進。又有劉道權者,廬陵人,善畫山水,然恃才謾罵當世,如劉伯熙等,皆譏呵不少假借。獨於時,特獎譽之。嘗謂仲廉曰:「是子咄咄逼人,宜少避之。」後巨淵見時所作,亦惘然自以為不及也。   至正二年,惠宗詔時畫東內清寧宮殿壁。時畫樊姬、馮婕妤及唐長孫皇后進諫圖,賞繼甚厚。或言明家貧母老,帝憐之,懷白金一錠,使左右密付時,曰:「知卿貧,故相繼,慎毋令他人知。」後授為利用監照磨,擢經歷,時叩頭固辭。退語人曰:「時事如此,吾免溝壑幸矣,其敢干天職乎。」竟不就。   先是,京師繁盛,帝欲畫圖以誇後世,詔時等具稿來以進。計日程工,如是將近三年,自南而東,而西,裁及其半,忽屏置不部。眾莫知其故,及帝出奔,明兵入京師,以舊城太廣,乃撤其北之半,而中築焉,其界適當畫稿之半,識乾始歎異之。   孛羅帖木兒擅國,奏立樟潼帝群祠,命時圖其九十九化事於壁,時更畫四力士獻俘事。孛羅帖木兒見之,問曰:「此縶而擁以前者,何人也?」眾錯愕,不知所對。時從容跽,言曰:「是不臣於國,而遺害於民者。」孛羅帖木兒大笑而去。後旬日,孛羅帖木兒竟伏誅。 卷二百四十三·列傳第一百四十   ○釋老   八思巴 膽巴 必蘭納識裡 丘處機 馬鈺 譚處端 劉處元 王處一 郝大通 孫不二 康泰真 祁志誠 張宗演 張留孫 吳全節 酈希誠 張清志 蕭輔道 李居壽 莫起炎   蒙古崇尚釋教,及得吐番之地,思因其俗而柔之,乃設官分職而領之。於帝師,又立宣政院。其院使位居第二者,必以僧為之。帥臣以下,亦僧俗並用。於是,帝師授玉印,國師授金印,宣命同於詔敕。凡即位之始,降詔褒護,必敕章佩監絡珠為字以賜。及其卒而歸葬舍利,又命百官出郊祭錢。大德九年,專遣平章政事帖木兒乘傳護送,賻金五百兩、銀千兩、幣帛萬匹、鈔三千錠。皇慶二年,加至賻金五千兩、銀一萬五千兩、錦綺雜彩共一萬七千匹。   其弟子之號司空、司徒、封國公者,前後相望,怙勢瓷睢,氣焰熏灼,為豁不可勝言。有楊璉真珈者,世祖為江南釋教總統,掘趙氏諸陵及其大臣塚墓凡百一所;戕殺平民四人;受人獻美女寶貨無算;其壤奪盜取者,計金一千七百兩、銀六千八百兩、玉帶九、玉器大小百一十有一、雜寶貝百五十有二、大珠五址兩、鈔一十一萬六行二百錠、田二萬三千畝;私庇平民不輸公賦乾二萬三千戶。他所藏匿示露者,不論也。南台御史中丞亦力撒合請急誅之,以謝天下,帝不允,仍錄其子暗普為江浙行省右丞,後以民鋮沸騰,始罷去。   又至大元年,上都開元寺西僧強市民薪,發訴諸留守李璧,方詢問其由,僧已率其徒持白挺突入公府,隔案引璧發,爨諸也,捶樸交下,爨之以歸,閉諸空室,久乃得脫,奔訴於朝,遇赦以免。二年,復有龔柯等十八人,與諸王合兒八刺妃爭道,拉妃附功毆之,事聞,釋不問。而宣政院臣方奏請:凡民毆西們者,截其手;置之者,斷其舌。時仁宗居東宮,聞之,然奏寢其令。   泰定二年,西台御史李昌言奏:「嘗經平涼府,靜、會,定西等州,見西番僧佩金字圓符,絡繹道途。馳騎累百,傳捨至不能容,則假館民舍,姦污婦女。奉元一路,自正月至七月,往返者,百八十五次,用馬至八百四十餘匹,較之諸王、行省之使,十多六、七。驛戶無所控訴,台察莫敢誰何。且國家之制圓符,本為邊防警報,僧人何事而輒佩之?乞更正僧人給驛法,且令台憲得以糾察。」不報。必蘭納識裡之誅也,有司籍之,得其人畜士田、金銀貨貝錢幣、邸捨、書畫器玩,及婦人七寶裝具,價值鉅萬萬雲。   番僧歲時祝釐禱祠,號稱好事者,其目尤不一。大者如:中統三年,作佛頂金輪會於聖安、昊天二寺七晝夜,賜銀一萬五千兩。至元二年,詔各路設三學,講三禪會。七年,大修佛事於瓊華島。九年,集都城僧誦《大藏經》,九會。十三年,設資戒在會於順德府開元寺。十六年,敕諸國師、教師、禪師百有八人,即聖壽萬安寺設齋圓戒賜衣。二十二年,集諸路僧四萬於西應京普恩寺,作資戒會七日夜。二十三年,命西僧作佛事於萬壽山。三十會。明年,又作佛事於大殿寢殿及五台山,三十三會。二十五年,命亦思麻等七百餘人,坐靜於大護國仁王寺,凡五十四會。二十七年,命帝師坐靜於厚載門及桓州雙泉寺,凡七十二會。成宗初,以國忌,飯僧七萬。武宗至大元年,啟水陸大會於昊天寺。英宗即位,大興佛事於文德殿四十日。已而修秘密法會於延春閣,鎮雷法公於洋城四門。至治三年,詔天下諸司,集僧誦經十萬部,又於京師萬安、慶壽、聖安、普慶四寺,揚子江金山寺,五台山萬聖祜國寺,建水大會。泰定帝元年,命西僧修佛事於壽安山,曰星吉思乞刺,曰闊兒魯串卜,曰水朵爾麻,曰颯間卜裡南家經,三年乃罷。又修黑牙蠻答哥佛事於水晶殿,燒壇佛事於延華閣。文宗至順元年四月,作佛事於仁智殿,歲終乃罷。惠宗後至凶二年,創太覺海寺,塑千佛於其內,至正七年,興聖宮作佛事,賜鈔二千錠。十四年,命加喇嘛選僧百有八人,修朵思哥兒好事,嘗以泥作小浮屠,或十萬至二三十萬,名曰擦擦。其大者實以七寶珠玉,或一所以至七所,名曰答兒剛。先是,至元中內廷佛事之目,僅百有二。至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其目增至五百有餘。   延祐四年,宣徽院會計歲供,其費以斤計者,用面四十三萬九千五百、油七萬九千、酥二萬一千八百七十、蜜二萬七千三百,他物稱是。   至景朝賜予,尤為無度。其大者如:中統初,賜慶壽、海雲二陸地五百頃。大德五年,賜興教寺地一百頃,上都乾元寺地九十頃,萬安寺地六百頃,南寺地百二十頃。皇慶初,賜大普慶寺腴田八萬畝,邸捨四百聞。又賜崇福寺河南地百頃,上都開元寺江浙田二百頃,普慶寺益都田七十頃。至治初,大永福寺成,賜金五百兩、銀二千五百兩、鈔五十萬貫、雜彩萬匹;又賜西番撒加地僧,金千兩、駕裟二萬匹。至正十二年,建清河大壽元忠國寺,以浙江廢寺田歸之,率多強佔民業。   僧徒貪利無已,營結近侍,欺昧奏請佈施,歲費千萬。又每次歲必因好事奏釋輕重囚徒,以為福利,雖大臣有罪,皆假是以爨其誅。宣政院參議李良弼,受賕鬻官,竟以帝師之言縱之。其餘夤緣倖免者,尤不可勝紀。   至於道教,太祖敬禮邱處機,號為神仙。世祖封張留孫為上卿,恩寵尤渥。然其人,皆有得於黃、老之學,不汩沒於權利者,黨徒雖盛,非如釋氏之病民蠹國也。故備書其事,以垂鑒戒雲。帝師八羅巴者,士番薩斯迦人,族款氏。生七歲,誦經數十萬言,能約通大義,國人號聖童。稍長,學富五明,故又稱班彌怛。年十有五,謁世詛地潛邸,與語大悅,日見親禮。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尊為國師,授玉印。命制蒙古新字。其寧僅千餘。其母凡四十有一。其相關紐而成字者,則有韻關之法;其以二合、三合、四合而成字者,則有語之法;大要以諧聲為宗。其四十一之字母,曰:   至元六年,詔頒行於天下,詔曰:「朕惟字以書言,言以紀事,此古今之通制。我國家肇基朔方,俗尚簡古,未遑製作,凡施用文字,因用漢文及畏兀兒字,以達本朝之言。考諸遼、金及遐方諸國,命各有字,今文治浸興,而字書有闕,於制為未備。故特命國師八思巴創為蒙古親字,譯寫一切文字,期於順言達事而已。今後凡有璽書頒降者,皆用蒙古新字,仍各以其國字副之。」遂升號八思巴大寶法王,更賜玉印。   十一年,請告西還。留之不可,乃以其弟亦憐真嗣焉。十六年,八思巴卒,賜號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宣文輔治大聖至德普覺真智佑國如意大寶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師。至治間,特詔郡縣建廟通祀。泰定元年又繪像十一頒各行省,為塑像雲。   亦憐真嗣帝師,凡六歲,至元十六年卒。答兒麻兒剌乞列嗣,二十三年卒。亦攝思連真嗣,三十一年卒。乞刺斯八斡節兒嗣,成宗特造寶玉五方佛冠賜之。元貞元年,更賜雙龍盤紐白玉印,文曰:「大元帝師統領諸國僧尼中興釋都之印。」大德七年座明年,以輦真監藏嗣,又明年卒。都家班嗣,皇慶二年卒。相兒加思嗣,延祜元年卒。二年,公哥羅古羅思監藏班藏卜嗣,至治三年卒。旺出兒監藏嗣,泰定二年卒。公哥列思八沖納思監藏班藏卜嗣,賜玉印,降璽書諭天下,其年卒。天歷二年,亦輦真吃刺失思嗣。   時又有國師膽巴者,名功嘉葛刺思,西番突甘斯旦麻人。幼從西天竺古達麻失利傳習梵秘,得其法要。中統間,帝師八思巴薦之。時懷懷孟大旱,世祖命禱之,立雨。又咒食投龍湫,頃之奇花異果上尊湧出波面,取以上進,世祖大悅。至元末,以下容於明相桑哥,力請西歸。既復詔還。謫之潮州。時樞密副使月的迷失鎮潮州,妻得奇疾,膽巴以所持數珠加其身,即愈。又嘗為月的迷失言異夢已還朝期,皆驗。   元貞間,海都犯西番界,成宗命禱於摩訶葛刺神,已而捷書果至。又為成宗禱疾,遄愈,賜與甚厚。且詔分御前校十人為之導從。成宗北巡,命膽巴以象輿前導。過雲州,語諸弟子早:「此地有靈性,恐驚乘輿,當密持神罵以厭之。」未幾,幾雨太至,眾鹹震懼,惟幄殿無虞,復賜碧鈿懷一。德壽太子之薨也,不魯罕皇后遣使部於師曰:「我夫婦以師事汝,至矣,止有一子,何不能保護耶?」曰:「佛法如燈籠,風雨至,可蔽之。若爾燭盡,燈籠亦無如之何也。」大德七年夏卒。皇慶間,追號大覺普惠廣照無上膽巴帝師。   後又有必蘭納識裡者,初名只刺瓦彌的理,北庭感木魯國人。幼熟畏兀兒及西天書,長能貫通三藏暨諸國語。大德六年,奉旨從帝師受戒於廣寒殿,代帝出家,便賜今名。皇慶中,命翻譯諸梵經典。延祜間,特賜銀印,授光祿大夫。   時諸番朝貢,表箋文字無能識乾,皆令必蘭納識裡譯之。嘗有以金刻字為表進者,帝遣視之。必蘭納識裡取案上墨汁塗金葉,審其字,命左右執筆,口授表中語及使人名氏,與貢物之數,書而上之。明日,有司閱其物色,與所繼重譯之書無少差者。眾無不服其博識,而竟莫測基何所從授,或者以為神悟雲。授開府儀同三司,仍賜三台銀印,兼領功德使司事,厚其廩餼,俾得以養母焉。   至治三年,改賜金印,特授沙津愛護持,且命為諸國引進使。至順二年,又賜玉印,加號普覺圓明廣照弘辯三藏國師。是年,與安西王子月魯帖木兒等謀為不軌,坐誅,其所譯經。漢字則有《楞嚴經》,西天字則有《大乘莊嚴寶度經》、《乾陀般若經》、《大涅?經》《稱讚大第功德經》,西番字則有《不思議禪觀經》,皆行於世。   邱處機,字通密,登州棲霞人,自號長春子。幼有人相之曰:「神仙宗伯也。」年十九,學全真道於寧海之崑崙山,與馬鈺、譚處端、劉處元、王處一、郝大通、孫不二,同師重陽王真人。馬鈺,寧海人,弱冠舉進士。妻孫氏,名不二,亦寧海人。劉處元,掖縣人,著有《道德經解》、《陰符經解》譚處端,寧海人,著有《雲水前後集》王處一,寧海人。郝大通。寧海人。明謂之七真人,獨處機名最著。金、宋之委,俱遣使召之,不赴。   太祖征西域,命近臣徹伯爾、劉仲祿繼璽書,請處機至軍中。處機一日忽語其徒曰:「天使來召我,我當往。」翼日,二人至,處機乃與弟子十有八人同行,明年,留山北,先馳表謝,拳拳以止殺為戒。又明年、趣使再至,乃發撫州,經涉萬有餘裡,歷四載而始達於雪山。常馬行積雪中,馬上舉策試之,未及積雪之半。既見,太祖大悅,賜食,設廬甚飭。   太祖方西征,日事攻戰,處機每次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不嗜殺人。及問為治之方,則對以敬天愛民。部長生久視之道,則告以清心寡慾。太祖深契其言,曰:「天錫仙翁,以?爨朕志。」命左右書之,且以訓計算子焉。賜虎符,副以璽書,不斥其名,惟曰:「神仙」。一日雷震,太祖以問,處機對曰:「雷,天威也。人罪莫大於不孝,不孝則不順笠天,故天威震動以警之。似聞境內不孝者多,陛下宜畏天威,明孝道治天,下。」大祖從之。   十七年,太祖大獵於東山,馬踣,處機請曰:「天道好生,陛下春秋高,數畋獵,非宜。」太祖為罷獵者久之。時大兵踐蹂中原,河南、北尤甚,民罹俘戮,無所逃命。處機還,使其待持牒購之。由是為人奴者得復為良,懷瀕死而得更生者,毋慮二三萬人。   十九年,熒惑犯尾,其佔在燕,處機禱之,果退捨。二十一年,又為旱禱,期三日雨,當名瑞應,已而亦驗。改賜宮名曰:「長春」,且遣使勞問,制曰:「朕常念神仙,神仙毋忘朕也。」六月,浴於東溪,越二日,天大雷雨,太液池水入東湖,聲聞數里,魚鱉盡去,池遂涸,而北口高岸亦崩。處機歎曰:「山其摧乎,池其涸乎,吾將與之俱乎!」遂卒,年八十。其徒尹志平等,世奉璽書,襲掌其教。   至大二年,加賜金印,處機贈為長春全德神化明應直君,馬鈺為丹陽抱一無為普化真君,譚處端為長真凝神元靜蘊德真君,劉處元為長生輔化宗元明德真君,王處一為玉陽體元廣慈普度真君,郝大通為廣寧通元妙太古真君,孫不二為清淨淵真慮元順化元君,敕並會道士苗道一收執。處機弟子十八人,知名者尹志平、李志常、宋德芳、綦志遠,並封真人。   時又有康泰真者,利州人。母娠二十四月而生。學道於王重陽,與邱處機、馬鈺人游。四方之士,踵門受業者,恆數百人。夏大旱,使者請祈雨,泰真端坐久之,曰:「明日雨。」既而果然。冬常裸十餘日,無寒色。卒年九十餘。   處機第四傳曰祁志誠,居雲金閣山,譽問甚著。丞相安童嘗過而問之。志誠告以修身治世之要。安單感其言,故相世祖,以清靜為本。及罷相,退然若無與於世者,人謂有得於志誠之言。   正一天師者,始自漢張道陵,勘探後四世孫來居信州之龍虎山。相傅至三十六世宗演,當至元十三年,世祖已平江南,遣使召之。至則命廷臣效勞,待以客禮。及見,語之曰:「昔歲已未,朕次鄂渚,嘗令王一清往訪卿,卿父使報塍朕曰:「後二十年天下當混一。神仙之言驗於念矣。」因命坐,賜宴,特賜玉芙蓉冠、組金無縫服,賜號演道靈應沖和真人,命主領江南道教,仍賜銀印。   十八年、二十五年再八覲。世祖嘗命敢其祖天師所傳玉印、寶劍觀之,語侍臣曰:「朝代更易已不知其幾,而天師劍印傳子若孫尚至今日,其果有神明相之乎!」嗟歎久之。其實天師玉印文曰「陽平治都君所」,乃宋徽宗所賜,非漢印也。   九月,都功德使司脫因小演赤奏:「曩者所毀道家偽經板本化圖,多隱匿未毀,其書皆底毀釋教之言,宜甄別。」於是命前中書右丞張文廉等詣長春宮無極殿,著,余悉漢張道陵、後魏寇廉之等偽作。文廉等奏:「自《道德經》外,宜悉焚燬。」帝曰:「道家經文,傳訛踵廖非一日矣。若焚之,其徒未必心服。彼言水火不能焚溺,可以是端試之。候不驗,焚之未晚也。」遂諭宗演等,俾推擇人入火試其術。宗演等奏:「此皆誕妄之說,臣等入火,必皆為灰燼,實不敢試。但乞焚去《道藏》偽書,庶幾澡雪臣等。」帝可其奏。遂詔天下道家諸經,可留道德二施篇,其餘一切焚燬,匿藏者罪之。十月,集百官於愍忠寺,焚燬《老子化胡經》、《猶龍傳》等書。   二十九年,宗演卒,子與棣嗣,為三十七也,襲掌江南道教。三十一年入覲,卒於京師。元貞元年,弟與材嗣授太素弟神廣道真人,主三十八世,襲掌道教。   時潮嚙鹽官、海鹽兩州,為患特甚,與材以術治之。一夕大雷電以震,明日見有物魚首龜形者磔於水裔,潮患遂息。大德五年,召見於上都幄殿。八年,授正一教主,主領三山符簫。武宗即位,來覲,特授金紫光祿大夫,封留國公,賜金屯。仁示即位,特賜定冠、組織文金之服。延祐三年,加太虛輔化體仁應道大真人,卒。四年,子嗣成嗣,為三二九世,襲領江南道教,言領三山符簫如故。   其徒第留孫者,字師漢,信州貴溪人。少入成虎山為道士,有人相之曰:「神仙宰機也。」至元十三年,從天師張宗演入朝,世祖與語,稱旨,遂留侍闕下。世祖嘗親祠幄殿,皇太子侍。忽暴風雨至,眾駭懼,留孫禱之立止。又嘗次日月山,昭睿順聖皇后得疾危甚,然召留孫請禱。既而後夢有朱衣長髯,從甲士,導朱輦白辣行草間者。覺而異之,以問留孫,對曰:「甲士導輦辣者,臣所佩法簫中將吏也。朱衣長髯者,漢祖天師也;行草間者春時也。殿下之疾,其及春而瘳乎!」後命畫像以進,視之,果夢中所見者,帝大悅,即命留孫為天師,固辭不敢當,與為上卿,敕尚方鑄寶劍以賜,建崇真宮於兩京,俾留孫居之,專掌祠事。   十五年,授玄教宗師,賜印。又特任其父信州路治中,尋復升江東道同知宣慰司事。是時,天下大定,世祖思與民休息,留孫待詔尚方,因諭黃老治道貴清淨、聖人在宥天下之旨,深契上衰。及將以完澤為相,命留孫筮之,得《同人》之《豫》,留孫曰:「『《同人》,柔得位而進乎乾』,君臣之合也」『《豫》,利建侯,命相事也。何吉如之,願下勿疑。」及拜,天下果稱得賢相。   大德中,加號玄教大宗師,同知集賢院道教事。武宗即位,召見,賜坐,升大真人,知集賢院,位大學士上。尋又加特進。進講老子推明廉讓之道。及仁宗即位,猶恆誦其言,且諭近臣曰:「累朝舊德,僅餘張上卿爾。」進開府儀同三司、特進,加號輔成贊化保運玄教大宗道師,又封闡道宏教沖元仁靖大真人,刻玉為玄教大宗師印以賜之。至治元年卒,年七十四。天歷元年,追贈道祖神應真君,其徒吳全節嗣。   全節,字成季,饒州安仁人。年十三,學道於龍虎山。至元二十四年,至京師,從留孫見世祖。三十一年,成宗至自朔方,召見,賜古蚸P玉蟠螭環一,敕每次歲侍從行幸,所司給廬帳、車馬、衣服、廩餼,著為令。大德十一年,授玄教嗣師,賜銀印,視二品。至大元年,賜七寶金冠、織金文之服。三年,贈其祖昭文館大學士,封其父司徒、饒國公,母饒國太夫人,名其所居之鄉曰榮祿,時曰具慶。至治元年,留孫卒。二年,制授特進、上卿、玄教大宗師、崇文弘道玄德真人、總攝江淮荊等處道教、知集賢道教事,玉印一、銀印二,並授之。   全節嘗代祀岳瀆還,成宗問曰:「卿所過郡縣,有善治民者乎?」對曰:「臣過河南,總管盧贄平易無為,而民以安靖。」成宗曰:「吾憶其人。」即日召拜集賢學士。成宗崩,仁宗至自懷孟,有狂士以危言翰林學士閻復,事叵測。全節言於李孟,孟以聞,仁宗意解,復告老而去。當時以為朝廷得敬大臣體,而不以口語傷賢者,全節蓋有力焉。   全節雅好結士大夫,推轂善類,唯恐不盡其力。至於振窮周急,未嘗以恩怨民其心,時諭稱之。卒年八十有二,其徒夏文泳嗣。   真大道教者,金季道士劉德仁之所立也。其教以苦節危行為要,而不妄取於人、不苟侈於已。五傳至酈希誠,居燕京天寶宮,見知憲宗,始名其教曰真大道,授希誠太玄真人,領教事,內出冠服以賜,仍給紫衣三十襲,賜其從者。   至元五年,世祖命其徒孫德福統轄諸路真大道,錫銅章。二十年,改賜銀印二。又三傳而至張清志,年十六從天寶李道士游,其後徒眾益盛。清志事母孝,母常病疽,口吮其膿,遂愈。又患膈氣,清志禱於神,進藥,母吐涎塊如瓜,病若失。授演教大宗師凝神沖妙元應真人。東海大珠山、牢山,舊金虎,清志往居之,虎皆避徒,然頗為人害。清志曰:「是吾奪其所也。」遂去之。後居臨汾,地大震,城郭摧壓,死者不可勝計,獨清志所居裂為二,無少損焉。乃遍巡木石間,聽呻吟聲,救活者甚眾。朝廷重其名,給驛致之,俾掌教事,清志徒步至京師,深居簡出,人或不識其面。貴人達官來見,率告病,伏臥內不肯起。後卒於京師。   太一教者,始金天眷中道士蕭抱珍,傳太一三元法洶夾D,因名其教曰太一。四傳而至蕭輔道。世祖在潛邸聞其名,命史天澤召至和林,賜對稱旨,留居宮邸。以老,請授弟子李居壽掌其教事。   至元十一年,建太一宮於兩京,命居壽居之,領祠事,且?祀六丁,以繼太保劉秉忠之職。十三年,賜太一掌教宗師印。十六年十月辛丑,日直元辰,敕居壽祠醮,奏赤間於天,凡五晝夜。事畢居壽請間曰:「皇太子春秋鼎盛,宜參預國政。」且又因典瑞董文忠以為言,世祖喜曰:「行將及之。」其後詔太子參朝政,庶事先啟後聞,皆自居壽發之。   莫起炎,寧南仲,湖州人,後更名洞乙,以自號為月鼎。入青成山,見徐無極,受五盞之法。又聞南豐鄒鐵壁,得王侍辰《雷書》,秘不傳,然往求之,托為僮隸。鄒病革,洞乙且以實告,鄒驚歎,即以書授之。於是洞乙如雷雨,制鬼挽救,動若有神物從之者。   宋寶祐中,浙東大旱,馬廷鸞守紹興,延致之。洞乙建壇場,瞑目按劍,召雷神役之,俄大雨傾注。宋理宗聞之,賜詩一道,稱為神仙。   至元五年,世祖遣御史中丞崔彧求異人江南,物色得之。召見上都,帝賜以果餚。時天氣晴霽,帝曰:「可聞雷否?」洞乙曰:「可!」即取胡桃擲地,雷應聲而發,震撼殿廷,帝為之改容。復使請雨,雨立至。帝大悅,賜以金繒。洞乙碎截之,為濟寒乞帝。疑其物微盛,有所賚亦不受。敕掌道教事,洞乙以年耄辭。   遂南歸,益自放於酒。嘗與客飲西湖舟中,赤曰當天,客請假片雲覆之。洞乙特果漂杯中,頃之雲自湖畔起,翳於日下。洞乙寓道觀,中秋,觀中道士會飲,不及洞乙。俄有片雲蔽月,道士知洞乙所為,急延之上座,且謝罪。洞乙以手指之,雲即散去。憶民為鬼所恁,往洞乙,遇之酒肆中。洞乙僦酒饌之,及歸而病已愈賣餅者為物竊其餅,訴於洞乙。召雷南之。雲中有胡孫首,下投於市。   洞乙佯狂避世,不妄與人交,然頗問疾病。有來告,或以蟹中黃篆符與之,或摘劃木葉,噓氣授之,無不立愈,感以真官稱之。一日,謂其徒王繼莘等曰:「明年正月十有三日,我將化於沙家渡。」及期,瞑目坐,夜坐雷雨大作,洞乙書偈而卒,年六十有九。洞乙之收不輕授人,惟繼莘及潘民得其傳。繼莘授張善湘,善湘授步宗浩,宗浩授周元真,元真萬奇特,若設醮,能使君鶴迴翔壇上焉。 卷二百四十四·列傳第一百四十一   ○列女上   周術忽妻崔氏 李伯通妻周氏 郭三妻楊氏 劉平妻胡氏 王氏女 楊居寬繼室馬氏 程鵬飛妻某氏 沈氏 載復古妻 賈瓊妻韓氏 徐君寶妻某氏 臨海民婦王氏 武用妻蘇氏 江文鑄妻范氏 柳氏 譚節婦 劉仝祖妻林氏 霍氏二婦尹氏楊氏 袁天裕妻焦氏任氏 田氏 梁氏 王妙璘 周氏 謝天與妻鄧氏陳存信妻程氏等 只魯花真 宋仲榮妻梁氏等 王德政妻郭氏 郎氏 東平鄭氏 大寧杜氏 安西楊氏 秦氏二女 孫氏女 許氏女 張氏女 張興祖妻周氏趙孝婦 霍榮妻段氏 吳氏等 朱虎妻茅氏 俞新之妻聞氏 李五妻劉氏 馬英 趙氏女 馮氏 李君進妻王氏 移剌氏等 朱淑信 葛妙真 畏氏三女 王氏 王義妻盧氏等 張義婦 鄭伯文妻丁氏 葛孝女 趙美妻王氏 李冬兒 李氏 脫脫尼 李世安妻王氏 趙彬妻朱氏 安哥 貴哥 台叔齡妻劉氏 李智貞蔡三玉 黃伯英妻雍氏 唐斗輔妻文氏 王氏 金孝女 陳道安妻徐氏 韓良可妻寇氏等 馬氏 焦三妻易氏 張氏 季富妻黃氏 昆山孝節婦   《春秋》之義,用夏變夷,必自夫婦之倫始。世祖奄宅中夏,有意於先王之禮教,獨於蒙古夫死婦再,或嫁夫之兄弟,則仍其舊俗而不改。然旌烈婦之門,復節婦之家,有司奉行,史不絕書。殆謂禮義可以治中國,而不可以施之夷鍬歟?今為《列女傳》,則蒙古、色目之族,固有以節義顯者。而祥哥不剌公主,以皇姑之貴,早寡,不從諸弟繼尚,為文宗所敬禮。嗚乎!民彝物則之性,豈分於夷夏哉。惜不以《春秋》之法進之也。   周術忽妻崔氏,佚其籍。太祖二十一年,從術忽官平陽。金將來攻城,克之,下令官屬妻子敢匿者死。時術忽以使事在上黨,崔氏急即抱幼子禎以詭計自言於將,將信之,使軍吏書其臂出之。崔氏曰:「婦人臂使人執而書,非禮也。」以金賂吏,使書之紙。吏曰:「吾知汝誠賢婦,於令不敢違。」使崔自揎袖,吏懸筆而書焉。既出,有言其詐者,將怒,命追之。崔與禎伏土窖三日,得免,與術忽會。   未幾,術忽以病亡,崔年二十九,即大慟,誓不更嫁,放散婢僕,躬自紡績,悉以資產遺親舊。有權貴欲娶之,崔自毀其面不欲生。四十年未嘗妄言笑,人比之古烈婦雲。   李伯通妻周氏,灤平石城人。生一子,名易。金末,伯通監豐潤縣,大兵攻之,城破,不知所終。周氏與易被虜,謂偕行者曰:人苟愛其生,萬一受辱,不如死也。」即自投於塹。主者怒,拔佩刀三刃其體而去,得不死。遂攜易而逃,間關至汴,績?以自給,教易讀書,卒為名儒。   郭三妻楊氏,東平須城人。三從軍襄陽,楊氏留事舅姑,以孝聞。至元六年,夫死戍所,母欲嫁之,楊氏號痛自誓,乃已。久之,夫骨還,舅曰:「新婦年少,終必他適,可令吾子鰥居地下耶!」將求裡人亡女合瘞之。楊氏聞,益悲,不食五日,自經死,遂與夫合葬焉。   劉平妻胡氏,渤海人。至元七年,平當戍棗陽,車載其家以行。夜宿沙河傍,有虎至,銜平去。胡起追及之,持虎尾,呼車中兒,取刀殺虎。兒甫七歲,持刀授母,亦無怖意。虎死,平亦以傷卒。縣官言狀,命恤其母子,仍旌之。   至大間,建德王氏女,父出耘捨傍,遇豹,為所噬。父大呼,女識父聲,趨救,以父所棄鋤擊豹,奪父而還。   參知政事楊居寬繼室馬氏,杭州錢塘人。至元十四年,桑哥誣居寬死,沒人其孥,以馬氏賜衛士。氏托狂疾叫呼,遺糞溺不可近,竟免於辱。楊氏陰贖之歸,遂削髮廬墓,以死自誓。後桑哥敗事,得昭雪。氏無子,日紡績給食,凡十餘年。大德七年,乳生瘍,或勸醫之。氏曰:「吾寡婦也,豈可令男子見。」竟死。   程鵬飛妻某氏。宋季,鵬飛被俘於興元張萬戶家為奴,張以所獲宦家女妻之。既婚三日,竊謂曰:「觀君才貌,非在人後者,何不為去計!」夫疑其試己,訴於張,張?之。越三日,復告曰:「君若去,必可成名,否則終為人奴耳!」夫又訴於張,張命出之。妻臨行,以繡履一,易程一履,泣曰:「期執此相見。」程感悟,逸去。至元初,官至陝西參政,自與妻別已三十餘年,遣使攜履往興元求之,知已為尼。使者至庵中,故遺履於地,尼見之,詢所從來,曰:「吾主程參政,使尋婦耳。」尼出履示之合,亟拜曰:「主母也!」告以參政未嘗娶。終不出。程檄興元路官,具輿馬,送至陝西,重為夫婦焉。   沈氏,呈興人。夫為軍士所害,沈乘間投水。適張掾舟過,見婦人衣浮水上,引救之,易衣置後船內。其下諷之曰:「吾張君貴人,汝能侍之,且得寵。」沈謝曰:「幸諸君見憐,然彼時見吾夫被創甚,吾已許之死,恨不及生時使之見也。且貴人安用失節婦哉!」夜以竹箸喉以死。   戴復古妻,江西富家女。復古流寓武寧,富家愛其才,以女妻之,居二年,欲歸,妻問故,告以曾娶。白之父,父怒,妻宛轉解釋,盡以奩具贈之,並送以詞曰:「惜才伶薄命,無計可留汝。揉碎花箋,忍寫斷腸句。道旁楊柳依依,千絲萬縷,抵不住一分愁緒。捉月盟言,不是夢中語,後回君若重來,不相忘處,把杯酒,澆墳土。」夫既別,遂赴水死。   賈瓊妻韓氏,字希孟,韓琦五世孫女。岳州破,韓為游卒所掠,獻主將。韓年甫十八,自知不免,乃作五言詩曰:「皇宋締造初,堅正臣禮秉。開國百戰功,師旅惟雄整。及侍周幼主,臣心常炯炯。帝曰卿北代,山戎今有警。死狗莫擊尾,此行當繫頸。即日辭陛下,盡敵心欲逞。陳橋忽兵變,不得守箕穎。禪讓法堯舜,民物普安靜。有國三百年,仁義過馳騁。未改祖宗法,天何肆大眚。細思天地理,中有幸不幸。失人焉得人,垂戒常耿耿。江南無謝安,塞北有王猛。所以戒馬來,飛渡以臨境。大江限南北,今此一舴艋。本期固封疆,誰謂如畫餅。烈火燎昆岡,不辨金玉礦。妾本良家子,性僻守孤梗。嫁與尚書兒,銜署紫蘭省,直以德才合,不棄宿瘤癭。初結合歡帶,誓比日月炳。鴛鴦會雙飛,雙目願常並。豈期金石堅,化作桑榆景。旄頭勢天然,蚩尤氣先屏。不意風馬牛,復及此燕郢。一方遭劫難,六族死俄頃。退瑏豕陪楚A孤鸞吊空影。簪摧折白玉,瓶沉斷素綆。意堅志不移,改邑不改井。我本瑚璉器,安肯作溺皿。志節匪轉石,氣□如吞鯁。不作爝火光,原為死灰冷。貪生念曲蛾,乞憐羞虎阱。借此清江水,葬我全首領。皇天如有知,定作血面請。願魂化精衛,填海使成嶺。」遂乘間投水死。越三日,其屍上浮,得詩於練裙中。   徐君寶妻某氏,岳州人。被掠至杭州,相從數千里,基主者數欲犯之,終以計脫。一日,主者怒甚,將強焉。氏告曰:「侯妾祭先夫,然後為君婦。」主者諾,即嚴妝焚香再拜,南向飲泣,題滿庭芳祠於壁曰:「漢上繁華,江南人物,猶遺宣政風流。綠窗朱戶,十里爛銀鉤。一旦刀兵齊舉。旌旗擁,百萬貔貅長驅入。歌樓舞榭,風捲落花愁,清平三百載,曲章文物掃地俱休。幸此身未北,猶客南州。破鏡徐郎何在,空惆悵。相見無由,從今後斷魂千里,夜夜岳陽樓。」即投池中死。   臨海民婦王氏,美姿容。王師徇台州,被掠。千夫長殺其舅姑與夫,而欲私之。婦陽曰:「能。俾我為舅姑與夫服期月,乃可從汝。」師還,挈行至嵊縣,過清風嶺,婦仰天歎曰:「吾知所以死矣。」即嚙指出血,寫詩崖石上,投崖下死。石上血僨起,不為風雨所剝蝕。江浙東元帥泰不華,為立貞婦廟。   武用妻蘇氏,真定人,徒家京師。用疾,蘇氏刲股為粥,以進,疾即愈。生子德政,四歲而寡。夫之兄利其資,逼之嫁,不聽。未幾,夫兄舉家死,惟余三弱孫,蘇氏育之以至成立。德政長,事蘇氏至孝。蘇氏死時,天大旱。德政方掘地求水,忽二蛇出,一東一北,隨其地掘之,果得泉。有司上其事,旌復其家。   江文鑄妻范氏,名妙元,奉化人。年二十一,歸於江。及門未合巹,夫以癇疾死。范遂居江氏家,撫諸侄如已子。卒年九十有五。   又柳氏者,薊州人,為戶部主事趙野妻。未成婚,而野卒。柳哭之盡哀,誓不再嫁。寢疾,不肯服藥,曰:「我年二十而寡,今已逾半百,得死幸矣。」遂卒。   譚節婦趙氏,吉安永新人,嫁同裡譚氏。年二十有七,至元十三年,江南內附。明年,宋丞相文天祥志恢復,以書約婦妹婿永新彭震龍起兵,期七月十九日內外合發,而震龍先一日起,與元軍戰,敗。元軍入城,婦抱所乳子倉卒走縣學禮殿。元兵搜得,欲犯之。婦痛罵,母子俱死於禮殿之南。   時有同逃者,匿民樑上,視婦死事甚悉,遂傳於世。婦與子血影模糊,留殿階不滅,磨去復存。其後永新知縣烏斯道,為建祠於縣學。   劉仝妻林氏,福清人。父以遇,知名士。仝祖為福建招撫使,宋亡,與妻兄林空齋同舉義,共敗潰。仝祖亡命,自經死,有司執林氏,命具反狀,林氏叱曰:「吾家世為宋臣,欲以忠義報國,何反也?汝知以指血書壁而死者乎,是吾兄也!吾與兄忠義之心一也,肯為汝等辱?」遂遇害。   霍氏二婦尹氏、楊氏,許州人。至元中,尹氏夫卒,姑命更嫁。尹氏曰:「再嫁失節,妾不忍為也?」楊氏夫繼卒,慮姑逼之嫁,即白舅姑,與尹同守節,共居數十年。世號雙節霍家。   袁天裕妻焦氏,涇陽人。天裕祖母楊氏、母焦氏俱早寡,守志不嫁。天裕眾軍死於甘州,焦氏矢志不嫁。三世並以節義稱。   又至元中,?州任氏、乾州田氏,皆一家三婦,少寡不再適。事聞,並旌之。   梁氏,臨川人,夫家王氏。大兵至,為一千戶所掠,詈之,為所殺。及事平,夫謀再娶,夜夢王氏告以已生某地,當復為君婦。明日,遣人聘之,一言而成。詢其生,與婦死日相同。   又王妙璘,海康人,王谷榮女,至元間,蠻寇雷州,執妙璘,將犯之。妙璘不受辱,投水死,有司旌之。   又雷州人朱先彬妻周氏。先彬死,周氏殉之。詔旌其門。   謝天與妻鄧氏,武進人。大兵至武進,鄧氏抱姑避牛闌中,投水死。又陳存信妻程氏,丹陽人。大兵攻常州,存信死之。程氏守節不嫁。子壽,為百戶,亦死於賊。詔旌其門。   徐順妻彭氏,東平人,鄭臘兒妻康氏,曹州人;夫卒,俱以身殉。有司旌之。   又陳若英,高安人。年十三,同縣舒璉聘為室。璉卒,若英自經死。有司旌其門曰貞節。又上猶人徐仁妻謝氏,夫卒,矢志不嫁。夫家陰賣為富室妾,謝氏訴於縣,不為理,自經死。大德間,廉訪司表其墓曰貞節。   只魯花真,蒙古氏,年二十六,夫忽都病卒,誓不再醮,孝養舅姑。逾十五年,舅姑歿,塵衣垢面,盧墓終身。至元間旌之。   其後,又有翼城宋仲榮妻梁氏,舅歿,負土為墳;懷孟何氏、大名趙氏,並以夫歿守志,養舅姑以壽終,負土為墳。   王德政妻郭氏,在名人。少孤,事母張氏孝謹,以女儀聞於鄉。及笄,富貴家慕之,爭求聘,張氏不許。時德政教授裡中,年四十餘,貌古陋,張氏以貧不能教二子,欲綱德政為婿,使教之。宗族皆不謂然,郭氏順母志竟嫁之,與德政相敬如賓,教二弟有成。未幾,德政卒,郭氏年甫二十,勵節自守。大德間表其家。   郎氏,湖州安吉人,宋進士朱甲妻也。朱嘗仕浙東,以郎氏從。至元間,朱歿,郎氏護喪還至玉山裡,留居避盜。勢家柳氏欲強聘之,郎誓不從,夜奉柩遁歸。柳邀之中道,復死拒,得免。家居,養姑甚謹。姑嘗病,郎禱天,刲股肉進啖而愈。大德十一年,旌之。   又有東平鄭氏、大寧杜氏、安西楊氏,並少寡守志,刲肉刲姑病。   秦氏二女,河南宜陽人,逸其名。父嘗有危疾,醫雲不可治。姊閉戶默禱,鑿腦和藥飲之,遂愈。父後復病欲絕,妹刲股肉置粥中,父小啜即蘇。   又孫氏女,河間人,父病癩十年,女禱於天,求以身代,且吮其膿血,旬月而愈。   許氏女,安豐人。父疾,割股啖之痊。   張氏女,盧州人,嫁為高厚妻,母病目喪明,張氏歸省,抑母泣,以舌舐之,目忽能視。州縣各以狀聞,旌之。   張興祖妻周氏,澤州人。年二十四,興祖歿,舅姑欲使再適,周氏不從,曰:「妾家祖母、妾母並以貞操聞,妾或中道易節,是忘故夫而辱先人也。忘故夫不義,辱先人不孝,不義不孝,妾不為也。」遂嫠居三十年,奉舅姑,生事死葬無違禮。其父與外祖皆無後,葬祭之禮亦周氏主之。有司以聞,並賜旌異。   趙孝婦,德安應城人。早寡,事姑孝。家貧,傭織於人,得美食必持歸奉姑,自啖粗糲。嘗念姑老,一旦卒,無由得棺,乃以次子鬻富家,得錢百緡,買杉木治之。棺成,置於家,南鄰失火,風烈甚,火勢及孝婦家,孝婦亟扶姑出避,而棺重不可移,乃撫膺大哭曰:「吾為姑賣兒得棺,無能為我救之者。」言畢,風轉而北,孝婦家得不焚,人以為孝感所致。   霍榮妻段氏,隆興人。榮無人,嘗乞人為養子。榮卒,段氏年二十六,養舅姑以孝稱。舅姑歿,榮諸父仲汶貪其產,調段曰:「妝子假子也,可令歸宗。汝無子,宣改適。霍氏業,汝無預焉。」段曰:「家資不計,但再醮非義,容妾思之。」即退入寢室,引針刺面,墨漬之,誓死不貳。大德二年,府上狀中書,給羊酒幣帛,仍命旌門,復役。   又有興和吳氏,自刺其面;成紀謝思明妻趙氏,自髡其發;冀寧田濟川妻武氏、溧水曹子英妻尤氏,嚙指滴血,並誓不更嫁。有司各旌之。   朱虎妻茅氏,崇明人。大德間,虎官都水監,坐罪籍其家,吏錄送茅氏及二子赴京師。太醫提點師甲乞歸家,欲妻茅氏,誓死不從。母子三人以裙相結連,晝夜倚包號哭,形貌銷毀。師知不可奪,釋之。茅氏托居永明尼寺,憂憤不食卒。   聞氏,紹興俞新之妻也。大備四年,新之歿,聞氏年少,父母慮其不能守,欲更嫁之。聞氏哭曰:「一身二夫,烈婦所恥。妾可無恥乎!且姑老子幼,妾去當令誰視之?」即斷髮自誓。父不忍強奪其志。姑病風,且失明,聞氏手滌溷穢不怠,時嗽口上堂舐其目,目為復明。及姑卒,家貧,無資傭工,與子負土葬之,朝夕悲號,聞者慘惻。鄉里嘉其孝,為之語曰:「欲學孝婦,當問俞母。」   又有劉氏,渤海李五妻也。少寡,父母使再醮,不從。舅患疸,劉禱於天,數日潰,吮其血,乃愈。   馬英,河內人,性孝友。父喪哀毀,二兄繼歿,英獨事母甚謹,又與二嫂居,使得保全嫠節。及喪母,卜地葬父母、二兄,負土為四墳,手植松柏,廬墓側終身。   又趙氏女,名玉兒,冠州人。嘗許為李氏婦,示婚夫死,遂誓不嫁,以養父母。父母歿,負土為墳,鄉里稱之。   馮氏,名叔安,字靜君,大名宦家女,山陰縣尹山東李如忠繼室也。如忠初娶蒙古氏,生子任,數歲而卒。大德五年,如忠病篤。引刀斷髮,自誓不他適。如忠歿兩月,遣腹生一子,名伏。   李氏及蒙古之旌在北,聞如忠歿於官,家多遺財,相率來山陰,盡取其貲及子任以去。馮不與較,一室蕭然,唯余如忠及蒙古氏之柩而已。朝夕哭泣,鄰里不忍聞。久之,鬻衣厝二樞蕺山下,攜其子盧墓側。時年二十二,羸形苦節,為女師以自給。父母來視之,憐其孤苦,欲使更事人,馮爪面流血,不肯從。居二十年,始護喪歸葬墳上。齊魯之人聞之,莫不歎息。   李君進妻王氏,遼陽人。大德八年,君進病卒,卜葬,將發引,親鄰鹹會。王氏謂眾曰:「夫婦死同穴,義也。吾得從良人逝,不亦可乎!」因撫棺大慟,嘔血升許,即僕於地死。眾為斂之,連柩出葬,送者數百人。莫不灑泣。   又,移剌氏,同知湖州路事耶律忽都不花妻也。夫歿,割耳自誓。既葬,廬墓側,悲號不食死。   趙氏,名哇兒,大寧人。年二十。夫蕭病劇,謂哇兒曰:「我死,汝年少,若之何?」哇兒曰:「君幸自寬,脫有不諱,妾不獨生,必從君地下。」遂命匠制巨棺。夫歿,即自經死,家人同棺葬焉。   大都費巖妻王氏、買哥妻耶律氏,陝州陳某妻別氏,大同宋堅童妻班氏、李安童妻胡氏,晉州劉恕妻趙氏,冀寧王思忠妻張氏,饒州劉楫妻趙氏,大寧趙蝓ㄗ鄔d安氏、陳恭妻張氏、武壽妻劉氏、宋敬先妻謝氏、撒裡妻蕭氏,古城魏貴妻周氏,任城郭灰兒妻趙氏,棗陽朱某妻丁氏,葉縣王保子妻趙氏,興州某氏妻魏氏,灤州裴某妻董貴哥,成都張保董妻郝氏,利州高塔必也妻白氏,河南楊某妻盧氏,蒙古氏太術妻阿不察、相兀孫妻脫脫真,並以死從夫。   事聞,悉命旌之,或賜錢贈謚雲。   朱淑信,山陰人,少寡,誓不再嫁。一女妙淨,幼哭父,雙目並失明。及長,擇偶者不至,家貧歲凶,母子相依,苦節自厲。士人王士貴重其孝,乃求娶焉。   葛妙真,宣城民家女。九歲,聞日者言,母年五十當死,妙真即悲擾祝天,誓不嫁,終身茹素,以延母年。母后年八十一卒。   又畏吾氏三女,家錢塘。諸兄遠仕不歸,母思之成疾,三女欲慰母意,乃共斷髮誓天,終身不嫁以養母四十餘年,母竟以壽終。事上,並賜旌異。   王氏,大都人張買奴妻也。年十六,買奴官錢塘病歿,葬城西十里外。王氏每旦被發步往奠之,伏墓之慟欲絕,久而致疾。舅姑力止其行,乃已。服闕,舅姑謂之曰:「吾子已歿,新婦年尚少,宜自圖終身計。」王氏泣曰:「父母命妾奉箕帚於張氏,今夫不幸早逝,天也。此足豈可復履他人門乎?」固不從。煢居三十年而卒。   又有馮翊王義妻盧氏、睢陽劉澤妻解氏、東平楊三妻張氏,並守志有節行。有司各旌其門。   張義婦,濟南鄒平人。年十八,歸里人李伍。伍與從子零戍福寧,未幾死戍所。張獨家居,養舅姑甚至。父母舅姑病,凡四刲股肉救之。及死,喪葬無遺禮。既而歎曰:「妾夫死數千里外,妾不能歸骨以葬者,以舅姑父母在,無所仰故也。今不幸父母舅姑已死,而夫骨終暴棄遠土。使無妾即已,妾在,敢愛死乎!」乃臥積冰上,誓曰:「天苦許妾收夫骨,雖寒甚,當得不死。」逾月,竟不死。鄉人異之,乃相率贈以錢,大書其事於衣以行。   行四十日,至福寧,見零,問夫葬地,則榛莽四塞,不可識。張哀慟欲絕。夫忽降於童,立動無異生時,告張死時事,甚悲,且示骨所在處。張如其言發得之,持骨祝曰:「爾信妾夫耶?入口當冷如冰雪,黏如膠。」已而果然。官義之,上於大府,使零護喪還,給貲以葬,乃旌門,復其役。   丁氏,新建鄭伯文妻也。大德間,伯文病將歿,丁氏與訣曰:「君脫有不諱,妾當從。但君父母已老,無他子婦侍養,妾復死,使君父母食不甘味,則君亦不瞑目矣。妾且忍死,以奉其餘年,必不改事他人,以負君也。」   伯文卒,丁氏年二十七,居喪哀毀。服既除,父母屢議嫁之。丁氏每聞,必慟哭曰:「妾所以不死者,非有他志也,與良人約,將以事舅姑耳。今舅姑在堂固無恙,妾可棄去而不信於良人乎!」舅姑病,丁氏夙夜護視,衣不解帶。及死,喪葬盡禮。事上,表其門。   葛孝女,金溪人。元末,江南官吏有鑿山淘河取金,以充貢者,不足,則市於他所,必取盈而後已。民多鬻產償官。孝女因有司強其父,徵求銀治,不忍榜掠之苦,投冶中死。官遂奏止其貢。至今邑祠之。危素、蘇天爵皆書事,以警獻利者。   趙美妻王氏,內黃人。至治元年,美溺水死,王氏誓守志。舅姑念其年少無子,欲使更適。王氏曰:「婦義無再醮,且舅姑在,妾可棄去耶!」舅姑又欲以族侄繼婚,王氏拒不從。舅姑迫之,王氏知不免,即引繩自經死。   又,李冬兒,甄城人。丁從信妻也。年二十三,從信歿,服闕,父母呼婦問之,曰:「汝年少居孀,又無子,何以自立?吾為汝再擇婿,何中?」冬兒不從,詣從信塚哭,欲縊墓樹上,家人防之,不果。日幕,還從信家。夜二鼓,入室更新衣,自經死。   李氏,濱州惠高兒妻也。年二十六,高兒歿,父欲奪歸嫁之,李氏不從,自縊死。   脫脫尼,雍古刺氏,有色,善女工。年二十,夫哈剌不花卒。前妻有二子,皆無婦,欲以本欲收繼之,脫脫尼以死自誓。二子復百計求遂,脫脫尼恚且罵曰:「汝禽獸行,欲妻母耶?若死,何面目見汝父地下!」二子懼謝罪,乃析業而居。三十年以貞操聞。   又,王氏,成都李世安妻。年十九,世安卒,夫弟世顯欲收繼之。王氏不從,引刀斷髮,復自割其耳,創甚。親戚驚歎,為醫療百日乃愈。   事上,並旌之。   趙彬妻朱氏,名錦哥,洛陽人。天歷初,西兵掠河南,朱氏遇兵五人,被執,逼與亂。朱氏拒曰:「我良家婦,豈從汝賊耶!」兵怒,提曳?楚之。朱氏度不能脫,即給之曰:「汝幸釋我,捨後井傍有瘞金,當發以遺汝。」兵信之,乃隨其行。朱氏得近井,即抱三歲女赴井死。   是歲,又有偃師王氏女名安哥,從父避兵邙山丁家洞。兵入,搜得之,見安哥色美,驅使出,欲污之。安哥不從,投澗死。   有司言狀,並表其廬。   貴哥,蒙古氏,同知宣政院事羅五十三妻也。天歷初,五十三得罪,貶海南,籍其家,詔以貴哥賜近侍卯罕。卯罕親率車騎至其家迎之,貴哥度不能免,令婢僕以飲食延卯罕於廳事,如廄自經死。   台叔齡妻劉氏,順寧人。一日地震屋壞,壓叔齡不能起,家復失火,叔齡母欲就焚。叔齡望見,呼曰:「吾已不得出,當亟救吾母。」劉謂夫妹曰:「汝救汝母,汝兄必死,吾不用復生矣。」即自投火中死。火滅,家人得二屍燼中,猶手相握不開。官嘉其義烈,上於朝,命錄付史臣。   李智貞,建寧浦城人。父子明,無子。智貞七歲能讀書。九歲母病。調護甚謹。及卒,哀慟欲絕,不茹葷三年,治女工供祭祀,及奉父甘旨不乏,鄉里稱為孝女。父嘗許為鄭全妻,未嫁,從父客邵武。邵武豪陳良悅其慧,強納來求聘,智貞斷髮拒之,數自求死,良不能奪,卒歸全。事舅姑父母皆以孝稱。泰定間,全病歿,智貞悲泣不食,數日而死。   蔡三玉,龍溪陳端才妻也。賊起漳州,端才走避,三玉與夫妹匿於鄰祠。賊搜得之,掠至舟中,三玉投江死。越三日,屍流至其父廣瑞舟側,廣瑞認其屍,哭曰:「吾女也。」事聞,旌門復役,仍給錢以葬。   黃伯英妻雍氏,長泰人。早寡,織?以養舅姑。嘗負豆覓水磑磨之,遇鄉人奪其磑。雍氏號天曰:「吾磨豆以食舅姑者!」其磑竟不轉。鄉人懼而還之。   唐斗輔妻文氏,靜江人。大德中,斗輔為賓州幕官,卒。文氏年二十餘,執義自誓,孝養舅姑。其子明文早卒,婦蔣氏慕姑節行,亦不改適。至治中,詔旌其門曰貞節。   又馬英妻王氏,夏津人。英卒,王氏二十餘,誓不再嫁。凍餓而死。詔旌其門。   又金孝女,名汝安,鄞縣人。以父母老,不嫁,終身茹素。夜則籲天祈親壽。父母俱八十卒。孝女終不適人,卒於家。   陳道安妻徐氏,文昌人。至正間,寇亂,道安御賊為所殺。徐氏瘞其夫,哭盡哀,啖土塞口而死。   同縣韓良可妻,寇至,姊妹俱赴水死。   瓊山唐伯壽女丑兒,至正中,寇至乾寧,丑兒被獲,時年十八。乃給賊釋其縛,請相從。賊釋之,即赴水死。   柳氏女,嘉興人,為賊所獲,投水死。   錢子順二女,亦嘉興人,至正末寇至,二女連結衣袂,投水死。子順妻俞氏,亦守節。旌門。   韓軌妻邢氏,安陽人。軌守黃華砦,賊攻之急,勢將陷。邢氏謂其女曰:「事不濟,我與汝必受辱。」遂俱投巖下死。   又蕭氏,亦安陽人,杜原妻。兵亂,原挈家之官真定,道遇賊。蕭氏謂原曰:「汝當避,我自為計。」乃投河而死。   馬氏,湯陰人。名瑞香。幼讀《孝經》、《列女傳》,通大義。父母重愛之,擇婿得薛彀,贅之,生一女。彀拙於家事,婦翁怒責,遂離去。逾三年,父母欲令再適,馬氏言:「禮無再醮之義。」以告父母,不從,乃投井死。留紙其女懷中,書謝別父母之辭。御史王構為作傳焉。   又焦三妻易氏,安陽人。三歿,易氏哭之哀,水漿不入口。及治棺,氏給匠曰:「吾夫遺衣甚多,欲悉置之棺,可大其制。」匠信之。比斂,易乃入室自縊。遂合葬之。   張氏,昆山太倉人。年十七,始贅周姓為夫。夫之父為百夫長,嘗與其伍謀刺帥,事洩,罪連其子及婦,將斬。帥之子惜張姿容,曰:「從我即活。」張怒罵,帥子拔刀磨其頸曰:「汝不從,則殺之。」張復厲聲大罵,遂死。   又季富妻黃氏,崇明人。初,海寇入境,掠婦女登舟者二十餘人。莧氏義不受辱,投海而死,時年二十有七。   昆山孝節婦,佚其夫姓名。年二十,夫死,誓不嫁。後同籍坐事系獄,婦當連坐。或勸改嫁可免。婦曰:「吾不忍以危難棄禮義。」有司以聞,詔旌之。 卷二百四十五·列傳第一百四十二   ○列女中   白氏 胡孝女 任仲文妻林氏 寧居斌妻獨吉氏 韓筠妻劉氏 傅賀妻陳氏 劉似之妻徐氏 張氏女 高氏 李景文妻徐氏 秦閏夫妻柴氏 鄭琪妻羅氏陳淑真 左幼白妻龍氏 焦士廉妻王氏 杜氏 蕭氏 柯節婦 月娥丁氏 鍾節婦 劉冀之 義烈女朵那 韓氏女 胡妙端 梁王女阿■〈婸\〉公主 女僧奴 脫脫懷氏 辛瑜妻傅氏 史五妻徐氏 張春兒 秦筆妻 吳妙寧 孔胥妻周氏 張貞 吳良正 賈善妻宋新 何婦賀氏 費元□ 楊節婦吳氏 陸燾婦趙氏 徐謝氏 李氏 黃元圭妻俞氏 謝氏 趙氏 林克成妻陳氏 劉公翼妻蕭氏   白氏,太原人。夫慕釋氏,棄家為僧。白氏年二十。留養姑不去,績?以供日膳。夫一日還,迫使他適。白斷髮誓不從,夫不能奪。乃去。姑年九十卒,竭力營葬。畫姑像祀之終身。   胡孝女泰,海鹽人,匠氏女也。母沈氏,患手足攣,積年不愈。家人侍疾者鹹厭倦,泰旦夕奉盥櫛。溲矢起臥,必抱扶之。兄娶妻,與母析居。泰遂及其婿,留母家以養母。至順間,歲荐饑,泰夜傭作織?以養母,至翦發鬻之以贍不足。聞郡人戴甲母有疾,刲胸內療之得差,一日俟家人出,即引刃刲胸肉,雜他肉以進,因病創,沈氏年且七十病如故,泰侍疾三十餘年,益加謹。初,泰許嫁宋氏子,疾弗良。或謂泰宜離毀,泰不從,卒嫁之,執婦道甚謹。夫亦化其義,視外姑如母。   又任仲文妻林氏,寧海人,家貧,年二十八而寡。姑患風疾,不良於行,林氏旦幕扶侍惟謹。撫育三子,皆有成。年百又三歲卒。   寧居斌妻獨吉氏,楊州總管獨吉禮之女。居斌,河內人,為樞密院斷事官,卒於京師。獨吉氏扶其喪歸河內,廬墓下三年,禮部旌其門曰「貞節獨吉氏之門,」表其坊曰:「貞節坊。」   又,韓筠妻劉氏,絳州正平人。筠父病,碾藥石墜傷足,竟中風死。劉氏撫一子、一女皆成立。筠死時,劉氏年二十七,嫠居六十年乃卒。禮部旌之。   傅賀妻陳氏,東陽人。賀卒,陳氏年二十四,家貧,以紡績養其姑三年。姑又卒,陳氏哀毀逾常,內外因憐其無子而貧,勸之改適。陳氏矢於眾曰:「吾寧餓死,不肯幸生。」逾五年,奉舅姑與賀之柩而葬之,以從子為賀嗣,鄉黨賢之。   又,劉似之妻徐氏,蘭溪人。歸似之逾年,有孕,而似之卒。俄舉一男,名潛。徐氏泣而誓曰:「劉氏之家,幸而不墜,吾敢有二心乎!」潛生二子、一女,亦早卒。姑婦俱以節行為鄉人所重。   張氏女,高郵人。賊陷高郵,知女有姿,叩其家索之。女方匿復壁間,賊將害其父母,女不得已,乃出拜賊。賊即以女行,女欣然從之。過橋投水死。   有高氏婦者,同郡人也。攜其女,從夫出避亂道旁空捨,脫金纏臂與女,且語夫令疾行。夫挈女稍遠,乃自經。賊至,焚其捨。夫抵儀真,夜夢婦來告曰:「我已死,彼焚其捨矣。」其精爽如此。   李景文妻徐氏,然綵鸞,浦城徐嗣源之女。略通經史,每誦文天祥六歌,必為之感泣。   至正十五年,青田賊寇浦城,徐氏從嗣源匿山谷。賊至,持刀欲害嗣源,徐前曰:「此吾父也,寧殺我!賊捨父而止徐氏,徐氏語父曰:「義女不受辱,今必死,父可速去。」賊拘徐氏至桂林橋,拾炭題詩壁間,有「惟有桂林橋下水,千年照見影形清」之句,乃厲聲罵賊,投於水。賊競出之,既而,乘間復投水死。   秦閏夫妻柴氏,晉寧人。閏夫前妻遺一子,尚幼,柴氏撫養如己出。未幾,柴氏有一子。閏夫死,家事日微。柴氏辛勤紡織,遣二子就學。   至正十八年,賊犯晉寧,其長子為賊所掠,既而得脫。初,在賊時,有惡少與縣人張福為仇,往滅其家。及官軍至,福訴其事,事連柴氏長子,法當誅。柴氏引次子詣官,泣訴曰:「往從惡者,吾次子,非長子也。」次子曰:「我之罪,可加於兄乎?」鞫之,至死不易其言。官反疑次子非柴氏所出,訊之他囚,始得其情。官義柴氏,為言曰:「婦執義不忘其夫之命,子趨死而能成母之志,此天理人情之至也。前免其長子,次子亦得不死。二十四年,有司旌其門,並復其家。   鄭琪妻羅氏,名妙安,信州弋陽人。幼聰慧,能暗誦《列女傳》。年二十,歸琪。琪大家,同居百餘口。羅氏執婦道,無間言。琪以國功擢鉛山州判官,羅氏封宜人。   至正二十年,信州陷,羅氏度戈陽去州不遠,必不免於難,輒取所佩刀,淬礪令軉ヾC琪問何為,對曰:「時事如此,萬一遇難,為自全計耳。已而兵至,羅氏自刎死,持年二十九。   陳淑真,富州陳璧女。璧故儒者,避亂移家龍興。淑真七能誦詩鼓琴。至正十八年,陳友諒該寇龍興,淑真見鄰媼倉皇來告,乃取琴坐牖下彈之,曲終泫然泣曰:「吾絕弦於斯矣。」父母怪問之,淑真曰:「城陷必遭辱,不如早死。」明日賊至,乃知自投湖,水淺不死。賊抽矢脅之上岸,淑真不從,賊射殺之。衣帶有刺繡字,詞曰:「海水群飛,不二其行。湖水澹澹,之子澄清。視刃視怡,見衣見清。」   左幼白妻龍氏,永新人。幼曰少負才名,以父蔭為江西廣濟庫使,後至元丁發丑卒於軍。龍氏年二十九,即翦發,勺水不入口。柩至,迎於十里外,徒跣號痛,親挽舟以前,哭奠五年,不離幾席。嘗折海榴一枝,插瓶,供几上,旬日視之,根蘗勃然。鄰婦感慕,皆效節不嫁。翰林承旨歐陽玄為書「榴萱」二字以表之。子二人,善詠,皆力學世其家。   焦士廉妻王氏,博興人,養姑至孝。至正十七年,毛貴作亂,官軍競出虜掠。王氏被執,紹曰:「我家墓田有藏金,可取也。」信之,隨王氏至墓所。王氏哭曰:「此我死所,非藏金所也。」乃與妾杜氏皆遇害。   又,劉公翼妻蕭氏,濟南人。至正十八年,毛貴陷濟南,蕭氏自縊死。   柯節婦陳氏,長樂石樑人。至正二十一年,海賊劫石樑,其夫適在縣城,陳氏為賊所執,且行且罵。賊亂捶之,挾以登舟,罵不已,自投江中。其父方臥病,見女至,呼之不應,駭曰:「吾豈夢邪?」既而有自賊中歸者,言陳氏死狀,乃知其鬼也。明日,屍逆流而上,止石樑岸旁。時盛暑,屍已變,其夫驗其背有黑子,乃慟哭曰:「是吾妻也?」異斂之。   月娥,丁氏,西域人孝子丁鶴年之姊,少聰慧,通經史。及長,歸葛通甫。塚婦盧,見月娥德逾於己,一日,率諸婦、諸女請曰:「願以諸婦、諸女屬之娣,幸早暮教之。」月娥告以婦道,及援引古烈女示以為則。既而豫章群盜起,城陷,月娥歎曰:「吾生簪組世家,其忍出犬彘下邪!」遂抱所生女赴水死。諸婦、諸女鹹曰:「彼之死,必安於義,吾可幸生乎!」亦相與死水中,凡九人。時夏暑,屍七日不沈,顏色如生。郡人駭異,議曰:「十節同志,死不可異壙。」乃於故居之南黃池裡作巨穴,同葬焉,題其石曰:「十節墓」。   鍾節婦,宜陽黃氏女。年十六,為鍾秉敬妻。秉敬義議昭,雄勇。當紅巾賊起,鄉民賴保全者數萬戶。既而,賊大至,父子戰死。賊聞婦美,將強室之,以兵躪其裡。婦隨裡民匿石洞中,曰:「汝等同禍,以我故。然義不可令鄉里同死,吾當自為計。」遂出臨小石潭,怒自投潭中。眾遽救,幸不死。乃誑賊曰:「投潭中死矣。」賊大怒曰:「死以其首至。」眾懼,無計。或曰:「婢雪兒有貌,可令之代。」眾然之,乃飾婢使出拜,曰:「此鍾相公女也,願獻之將軍。」賊喜,擁之去,號曰娘子。婦得免,然竟以悸卒。   劉冀之,衡水曹泰才之妻也。年十二,通古文《孝經》,見小學書,固請讀之,母不許。一日,聞諸兄誦內,則至,姆教,婉娩聽從。復請於母,曰:「此亦女子事。」遂通經義。及笄,適泰才。紅巾陷河朔,曹故大家,避後縣西聊城村。賊掩至,見劉美,驅之去。劉曰:「女人從一而終,二夫且不可,況賊乎!」賊乃出金珠置前,被以文綺,劉手裂之。賊擁上馬,墜地者數四。賊怒,繩其項,繫馬後曳之。劉以爪據地,頭觸石流血,罵賊死。   義烈女朵那者,杭州畏兀家女奴也。至正中,寇陷杭,至其家無所得,乃反接主婦柱下,拔刀礪頸上,諸婢皆散走。女獨身覆主婦,請代死,且謂賊曰:「汝利吾財,豈利殺人哉?凡家之貨寶,皆我所掌,主母固弗知。若免主母死,我當悉與汝不吝。」寇解主婦縛,女乃出金玉等置堂上,寇爭相攫取。已而又欲污之,女持刀自刎曰:「我主二千石,我誓不奴他姓,況汝賊乎?」賊捨之去,女泣拜主婦曰:「妾受命主管鑰,今全身而失主人之財物,非義也。」遂自殺,人莫不難其義烈。   韓氏女,保寧人。年十七,遭明玉珍兵亂,韓為所掠。乃偽為男子服。既而果被獲,隸軍中。七年後,從玉珍兵攻雲南,遇其叔父,贖歸成都。適尹氏,猶處子也。人皆稱為韓貞女。   胡妙端,嵊縣人,適剡溪祝氏。至正二十年春,為苗軍掠至金華,義不受辱。乘間嚙指血,題詩壁上,赴水死。苗帥服其節,為立廟祀之。邑人顏曰烈女廟。   梁王女阿■〈婸\〉公主,大理段功妻也。功初襲為蒙化知府。明玉珍自蜀分兵攻雲南,梁王及行省官皆走。功獨進兵敗之。梁王深德功,以公主妻之,授雲南行省平章政事。功自是不肯歸。   或譖之梁王曰:「段平章心叵測,盍早圖之。」梁王密召公主,謂曰:「功志不滅我不已,今付汝孔雀膽,乘便可毒之。」主潸然,私語功曰:「我父忌阿奴,願與阿奴西歸。」因出毒示之,功不聽。明日,邀功東寺演梵,陰令番將格殺之。   公主聞變,大哭,欲自盡。王防衛甚密。因悲憤作詩曰:「吾家住在雁門深,一片閒雲列滇海。心懸明月照青天,青天不語今三載。欲隨明月到蒼山,誤我一生路裡彩。吐嚕吐嚕段阿奴,施宗施秀同奴歹。雲片波潾不見人,押不盧花顏色改。肉屏獨坐細思量。西山鐵立霜瀟灑。」竟死。   功女僧奴,將適建昌阿黎氏,出手刺繡文旗,屬功子寶曰:「我自束髮,聞母稱父冤。限非男子,不能報,此旗所以識也。」人皆敬其志節。   脫脫懷氏,樞密副使燕帖木兒妻。明兵入雲南,燕帖木兒敗,馳歸。氏閉門不納曰:「爾受梁王厚恩,兵敗不死,何以見為?」乃鴆其二子、一女、命侍者曰:「我死,爾舉火焚屋,毋令辱我。」遂飲鴆卒。   辛瑜妻傅氏,諸既人。瑜以軍興期會迫死道上。傅匍伏抱屍歸,號泣三日夜。屍有腐氣,猶依屍呵舐,冀復甦。已入棺,至嚙其棺成穴。及葬,投身壙中。母強挽之出,囑侍婢謹視之。閱數日,給婢具湯沐。既而,失所在。明日,婢汲井,見二足侄植井中,乃傅也。   又史五妻徐氏,定遠人。五為義兵百夫長,兵至,五戰死。氏求夫積屍中,莫能識。以口吮血,辨驗得實,載之歸。治大棺,將殮,乃沐浴自經其側。   張春兒,葉縣軍士李青妻也。青臨陣負傷歸,曰:「吾殆矣,汝可善事後人。」春兒截發示信曰:「妾生寒門,頗曉大義,君勿擾。」比青卒,哭之,垢面流血。旋諭匠者造大棺,盡納夫之衣服。匠如其言。將斂,春兒自經庭下。家人共殯之。   秦筆妻,江陰人,失其姓氏。筆遭亂,挈妻依同郡朱判官璚居吳中。筆病卒,貧無以斂璚為具棺衾,且思所以恤養其妻。其妻泣謝曰:「良人以藝游搢紳間,《詩》》《書》禮義之教,妾亦嘗與聞矣。妾以未亡故,累鄉長者,其如義何?」璚加慰之。夜哭益哀,自經死。璚為合葬,而肯其墓。   吳妙寧,上海人。年二十一,贅同裡張氏子。邑大姓,以叛黨連坐其父,妙寧泣曰:「吾父苟無地為解,族其赤矣。吾不遄死,禍延良人,悔孰甚!」即投繯死。俄征系吏至,聞已沒,?異而去。時人為之謠曰:「紅羊年,黑鼠月,張婦吳,儼遺烈。九山風酸泖波血,二氣舛錯愁雲結,一樹梅花驚飄雪。   孔胥妻周芙,江陰人。孔素無鄉曲譽,眾以通賊訴於官。胥度不免,密書與妻早為計,庶免軍配。周神色不亂,言笑平常。乃具酒饌祭舅姑,延親戚劇飲。是夕,素服自縊死。   張貞,建康張敘女,嫁海縣周曹,坐法下獄瘐死。先是,貞在徒籍中,懼配軍,投秦淮河而死。及周屍過秦淮河,貞湧浮水上,而如生。人皆曰:「此張訓導女也。」聞者哀之。   吳良正,義烏儒家女。姑嗜酒,家固貧,必力致之。姑醉,乃已。姑座未殯,賊至,家人悉竄。吳獨侍側,人呼曰:「汝不愛頭。」吳曰:「姑未殯,妾就刃下,死不悔。」撫棺長慟。兵義之,釋去。   又有烏傷裡賈善妻宋新,性沉默。家饒於貲,平日事賈甚謹。明兵駐蘭溪,賈攜新避浦陽城竇山鄉。無賴乘時肆掠,俄突至,新懼侵己,擲袖銀於地,擲投絕澗死。   何婦賀氏,永新州人。蘄兵陷吉安,殺其夫,將污之。賀曰:「妾聞師令嚴,淫虐者斬以徇,汝獨不懼死乎?」兵以言諸帥,帥義聘焉。屆期,帥且至,賀閉戶不納,嚙指血,題詩曰:「涇渭難分清與濁,妾身不死死紅巾。孤兒尚忍更他姓,烈女何曾事二人!白刃自揮心似鐵,黃泉欲到骨如銀。荒村日落猿啼處,過客聞之亦愴神。」遂引刃,自斷其喉,猶端坐不僕。帥排戶入,見之驚去。   費元□,上海人,江陰知事楊州朱道存妻。先是,江陰亂,元□依父居松江。苗軍掠郡城內,苗軍手刃將入犯之,元□叱曰:「我夫見勤王事,汝輩奚敢犯我!」投釵珥於地,苗攫之去。既而苗沓至,欲驅迫就道。元□度不免,乃攀堂楹厲聲曰:「苗狗母辱我!」遂遇害。斥入楹木,血沁於指。   楊節婦吳氏,湖州人。年二十五,有殊色。至天丙午秋,明兵逼湖州,吳自度必不免,乃攜二子投苕水中。逾月,城破,父媼見其母子並浮水上,鹹嗟異焉。   陸燾妻趙氏,印縣人。燾與趙隱居瓢湖,兵猝至,燾夫婦捨舟登岸。兵逼之,傷刃者三,遂僕淖中。趙躍投淖同死。   徐謝氏,名蠲,松江宦家女。素凝重,不妄言笑。苗兵毀掠,謝從夫逃,適與苗遇,驅之行。時里閈少艾被縶者相屬。謝阻板橋,遽厲聲曰:「橋有柱我,儂趨救可乎!」苗怒斫其肩,以號於眾。既而悔曰:「彼烏涇之清濟也。」相與??而去。   李氏,行軍鎮撫彭九萬妻,吉水人。至正戊申,五溪苗突入城,李及其子友諒皆被執。驅之行,不從;肋以刃,不動。問所求,李曰:「我命婦也,有死而已。」因語友諒曰:「刎無刃,經無索,奈何?」諒曰:「當激賊怒,以就死。」李乃極口大罵,苗怒殺之。   有趙氏婦者,抱嬰兒匿縣學中,苗強污之,不可,死於禮殿南。血模糊,影留殿階不滅,剷去復存。後人立石以志其處。   又黃元?妻俞氏,山陰人。賊火其廬,將擁氏去。氏躍入火中死。   同時謝氏,為張彌遠妻,亦遭兵執,不屈而死。   林克成妻陳氏,福寧人。至正末,兵亂,陳氏奉姑匿山洞中。後潛依母家,收克成一家遺骸葬之。時年二十四,母欲其改適,陳氏泣曰:「棄幼稚而改嫁,吾必不為也。」於是養姑撫子,卒存林氏之後。有司旌之。   劉公翼妻蕭氏,濟南人。至正十八年,毛貴兵至,蕭氏曰:「妾誓先死。若城陷被執,悔將何追!」亡何,城陷,蕭縊死。 卷二百四十六·列傳第一百四十三   ○列女下   姚氏 方寧妻管勝娘 衣氏 曹德妻侯氏等 王琰妻潘氏 蔣氏 田氏 鄭氏 楊輝妻張氏 湯琦 俞士淵妻童氏 惠士玄妻王氏 費隱妻王氏 周婦毛氏 丁尚賢妻李氏 李順兒 吳守正妻禹氏 黃仲起妻朱氏 馮氏 蔡氏 也先忽都 呂彥能妻 利氏 王氏 袁氏孤女 徐允讓妻潘氏 王琪妻蔡氏 趙洙妻許氏 張正蒙妻韓氏 季銳妻何氏 劉氏二女 鄭奴 於同祖妻曹氏 季氏 李仲義妻劉氏 李弘益妻申氏 安氏 周如砥女 狄恆妻徐氏 李馬兒妻袁氏 王士明妻李氏 邵琪妻華氏 陶宗嬡 宗婉 王淑 高麗氏 張訥妻劉氏 張思孝妻華氏 觀音奴妻卜顏的斤 張棟妻王氏 安志道妻劉氏 宋謙妻趙氏溫氏等 齊關妻劉氏 王宗仁妻宋氏 王履謙妻齊氏 蕭氏 呂氏 王時妻安氏 李氏 徐猱頭妻岳氏 程徐妻金氏 孛術遠妻雷氏 武管嬰 王子溫諸氏 蒲氏 趙氏等 李哥   姚氏,餘杭人。夫出刈麥,姚居家執爨。母何氏,往汲澗水,久而不至。俄聞覆水聲,亟出視,則虎銜其母以走。姚倉卒逐之,以後掣其尾。鄰人競從之,虎乃置何氏去。姚負母發歸。求藥療之,奉養二十餘年而卒。   又方寧妻管姓娘者,建寧人。寧耕田,勝娘饁之,見一虎方攫其夫,勝娘即棄饁奮挺連擊之,虎捨去,勝娘負夫至中途而死。有司旌復其家。   孟志剛妻衣氏,汴梁人。志剛卒,貧而無子,有司給棺木。衣氏給匠者曰:「可寬大其棺,吾夫有遺衣服,欲盡置其中。」匠者然之。是夕,衣氏祭其夫,畢家之所有,悉散之鄰里及同居王媼,曰:「吾聞一馬不被兩鞍,吾夫既死,與之同棺共穴可也。」遂自剄死。   又有侯氏者,鈞州曹德妻。德病死,侯氏語人曰:「年少夫亡,婦人之不幸也。欲守吾志,而亂離如此,其能免乎!」遂縊死於墓。   又周經妻吳氏、郭惟辛妻郝氏、陳輝妻白氏、張頑住妻杜氏、程二妻成氏、李貞妻武氏、暗都剌妻張氏,並殉夫死。有司旌之。   王琰妻潘氏,徽州婺源人。年二十八而琰卒,潘誓不他適,以其夫從兄之子元圭為後。元圭時始三歲,鞠之不啻已出。潘氏卒年六十二。元圭之子良厚,有子燕山。燕山卒時,妻李氏年二十四,無子,乃寧志自誓。父母欲奪而嫁之,不聽。燕山兄子惟德妻俞氏,惟德早死,二子甚幼,俞氏守節,不墜家業。人稱為曰三節之門。   同郡歙縣吳子恭之妻蔣氏,年廿八而走亡,孀居五十年,年七十八卒。有司旌表其門。   又劉仲亨妻田氏,大同人。至正中,仲亨為渾源州知州卒,田氏年未三十,自經喪側。事聞,旌表其門。又李思齊妾鄭氏,思齊卒,鄭氏自縊死。時人謚以貞烈。   湯輝妻張氏,處州龍泉人。兵亂,其家財移入山砦,夫與姑共守之。舅以疾末行,張歸侍舅疾,且以輿自隨。既而賊至,即命以輿載其舅,而已遇賊。賊以刃臉之曰:「從我則生,否則死。」張掠發整衣請受刃,賊不忍殺。張懼污,即奪其刃自?死,年二十七。   又湯婍者,亦龍泉人,有姿容。賊殺其父母,以刃脅之。婍不勝悲咽,乞早死,因以頭觸刃。賊怒,斫殺之。其妹亦不受辱而死。   俞士淵妻童氏,嚴州人。姑性嚴,侍之寡恩童氏事之無少拂其意者。至正十三年,賊陷威平,官軍復之,已乃縱兵剽掠。至士淵家,童氏以身蔽姑,眾欲污之,童氏大罵不屈。一卒以刀擊其左臂,愈不屈。又一卒斷其在臂。罵猶不絕。眾乃剝其面而去,明日乃死。   惠士玄妻王氏,大都人。至正十四年,士玄病革,王氏曰:「吾聞病者糞苦則愈。」乃嘗其糞,頗甘,王氏色愈憂。士玄囑五氏曰:「我病必不起,前妾所生子,汝善保護之。待此子稍長,即從汝自嫁矣。」王氏泣曰:「君何為出此言耶!設有不諱,妾義當死,君幸有兄嫂,此兒必不失所居。」數日,士玄卒。比葬,王氏遂居墓側,蓬首垢面,哀毀逾禮,常以妾子置左右,飲食寒暖惟恐不至。歲余,妾子亦死,乃哭曰:「無復望矣,」屢引刀自殺,家人驚救得免。至終喪,親舊皆攜酒祭士玄墓。祭畢眾欲行酒,王氏已經死於樹矣。   又有王氏者,良鄉費隱妻也。隱有疾,王氏數嘗其糞。及疾篤,囑王氏曰:「我一子一女,雖妾所生,無異汝所出也。我死,汝其善撫育之。」遂沒。王氏居喪,撫其子女。既而子又死。服除,謂其親屬曰:「妾聞夫乃婦之天,今夫已死,妾生何為!」乃執女手,語之曰:「汝今已長,稍知人事,管鑰在此,汝自司之。」遂相抱慟哭。是夜,縊死園中。   周婦毛氏,松陽人,美姿色。至正十五年,隨其夫避亂麻竣s中,為賊所得。脅之曰:「從我多與汝金,否則殺汝。」手氏曰:「寧剖我心,不願汝金。」賊以刀磨其身,毛氏因大詈曰:「碎剮賊,汝碎則臭,我碎則香。」賊怒刳其腸而去,年二十九。   丁尚賢妻李氏,汴梁人。年二十餘,有姿容。至正十五年,賊至,欲虜之。李氏怒曰:「吾家六世義門,豈能從賊以辱身乎!」於是闔門三百餘口,俱被害。   李順兒,許州儒士李讓女。性聰彗,頗涉經傳,年十八,未嫁。至正十五年,賊逼許州。父謂其母曰;「吾家以詩禮相傳,此女必累我。」女聞之,泣曰:「父母可自逃難勿以我為憂。」須臾於後園內自經而死。   吳守正妻禹氏,字淑靖,字素清,紹興人。至元十六年,徒家崇德之石門。淑清嘗從容謂守天曰:「方今群盜蜂起,萬一不測,妾惟有死而已,不使人污此身也。」是年夏,盜陷崇德,淑靖倉皇攜八歲女登舟以避。盜趨奔其舟,將犯之,淑靖乃抱女投河死。   黃仲起妻朱氏,杭州人。賊寇杭州,其女臨安奴倉皇言曰:「賊至矣,我別母求一死也。」俄而賊驅諸婦至其家,且指朱氏母子曰:「為我看守,日幕我當至也。」朱氏聞之,懼受辱,遂與女俱縊死。   妾馮氏,見其母子已死,歎曰:「我生何為,徒受辱耳!」亦自縊死。繼而仲起弟妻蔡氏,抱幼子玄童,與乳母湯氏皆自縊。   也先忽都,蒙古欽察氏,大寧路達魯花赤鐵木兒不花之妻,封雲中郡君。夫坐事免官,居大寧。紅巾賊至,也先忽都與妾玉蓮走尼寺中,為賊所得,令與眾婦縫衣,拒不肯為。賊哧以刃,也先忽都罵曰:「我達魯花赤妻也,汝曹賊也,我不能為針工以從賊。」賊怒殺之。玉蓮自縊者三,賊並殺之。   先是,其子完者帖木兒年十四,與父出城,見執於賊。完者帖木兒拜哭,請以身代父死。賊愛完者帖木兒姿秀,遂挈以從。久之,乃獲脫歸,訪母屍並玉蓮葬焉。   呂彥能妻劉氏,陵州人。賊犯陵州,彥能與家人謀所往。其姊久嫠,寓彥能家,先曰:「我喪夫二十年,又無後,不死何為?苟辱身,則辱吾弟矣。赴井死。其妻劉氏語彥能曰:「吾為君家婦二十八年,茲不幸逢亂,必不負君,君可自往,妾入井矣。」彥能二女及子婦王氏、二孫女,皆隨劉氏溺井。一門死者七人。   袁氏孤女,建康路溧水州人,年十五。其母嚴氏,孀居極貧,病癱瘓臥於床者數年,女事母至孝。至正十八年,賊至燔其裡,鄰強攜女出避火,女泣曰:「我何忍捨母去乎,同死而已!」遂入室抱母,共焚而死。   徐允讓妻潘氏,名妙圓,山陰人。至正十九年,與其夫從舅避兵山谷間。舅被執,夫泣以救父,為兵所殺,欲強辱潘氏。潘氏因紿之曰:「我夫既死,我從汝必矣。若能焚吾夫,可無憾也。」兵信之,聚薪以焚其夫。火既熾,潘氏且泣且語,遂投火以死。   又諸暨蔡氏者,王琪妻也。至正二十二年,張士誠陷諸暨,蔡氏避之長寧鄉山中,兵猝至,有造紙鑊方沸,遂投其中而死。   趙洙妻許氏,集賢大學士有壬侄女也。至正十九年,紅巾賊陷遼陽,洙時為儒學提舉,夫婦避亂匿資善寺。洙以叱賊見害,許氏不知也。賊甘言誘許氏,令指示金銀之處,許氏大言曰:「吾詩書冠冕故家,不幸遇難,但知守節而死,他皆不知也。」賊以刃肋之,許氏色不變。已而知其夫死,因慟哭仆地,罵不絕口,且曰:「吾母居武昌,死於賊,吾女兄弟亦死賊,今吾夫又死焉。使我得報汝,當醢汝矣。」遂遇害。寺僧見許氏死狀,哀其貞烈,賊退,與洙合葬之。   張正蒙妻韓氏,紹興人。正蒙嘗為湖州德清稅務提領。至正十九年,紹興兵變,正蒙謂氏曰;「吾為元朝臣子,於義當死。」韓氏曰:「爾果能死於忠。吾必能死於節。」遂俱縊死。其女池奴,年十七,泣曰:「父母既亡,吾何以獨生!」亦投崖而死。   又何氏者,龍泉縣季銳妻。因避兵於邑之繩門巖,賊至,何氏被執,欲污之,與子榮兒、女回娘投崖而死。   劉死二女,長曰貞,年十九,次曰孫,年十七,龍興人,皆未許嫁。陳友諒寇龍興,其母泣謂二女曰:「城或破,置汝何所?」二女曰:「寧死不辱父母也。」城陷,二女登樓,相繼自縊。婢鄭奴,亦自殺。   於同祖妻曹氏,茶陵人。父德夫,教授湖、湘間,同祖在諸生中,因以女妻焉。至正二十年,茶陵陷,曹氏謂其夫及子曰:「我義不辱身,以累汝也。顧舅年老,汝等善事之。」遂自剄死。妾李氏驚,抱持之不得,亦引刀自剄,絕而復甦,曰:「得從小君地下足矣。」未幾死。   李仲義妻劉氏,名翠哥,房山人。至正二十年,縣大饑,平章劉哈剌不花兵乏食,執仲義。弟馬兒走報劉氏,劉氏遽往救之,涕泣伏地,告於兵曰:「所擴者是吾夫也,乞矜憐之,貸其生,吾家有醬一甕、米一斗五升,窖於地中,可掘取之,以代吾父。」兵不從,劉氏曰:「吾夫瘦,不可食。吾聞婦人肥黑者味美,吾肥且黑,原就烹以代夫死。」兵遂釋其夫而烹劉氏。眾莫不哀之。   李弘益妻申氏,冀寧人。至正二十年,賊陷冀寧,申氏語弘益曰:「君當速去,勿以我婦人相累。若賊入吾室,必以妾故害及君矣。」言訖,投井死。   弘益既免於難,再娶安氏。居二歲而弘益以疾卒,安氏時年三十,泣謂諸親曰:「女子一適人,終身不改。不幸夫死,雖生亦何益哉!」乃竊入寢室,膏沐薰衣,自縊於柩側。   周如砥女,年十九,末適人。至正二十年,鄉民作亂,如砥與女避於新昌西之客僧嶺,女為賊所執。賊曰:「吾未娶,當以汝為妻。」女曰:「我周典史女也,死即死,豈能從汝耶!」賊遂殺之。如砥時為紹興新昌典史。   狄恆妻徐氏,天台人。恆早沒,徐氏守節不再醮。至正二十年,鄉民為亂,避難於牛囤山,為賊所執,驅迫以前。徐紿之曰:「吾渴甚,欲求水一杯。」賊令自汲,即投井而死,時年十八。   李馬兒妻袁氏,瑞州人。至正二十二年,李病沒,袁氏年十九,誓不再嫁,以養舅姑。有王成者,聞袁氏有姿色,挾勢欲娶之,袁氏曰:「吾聞烈女不更二人,寧死不失身也。」遂往夫墓痛哭,縊死樹下。   王士明妻李氏,名賽兒,房山人。至正二十五年,竹貞軍至,李氏及其女李家奴皆被執。士明隨至軍,軍怒逐之。李氏謂其女曰:「汝父既為軍所逐,吾與汝必不得脫。與其受辱。不若死。」女曰:「母先殺我。」李氏即以軍所遺鈽刀殺其女,遂自殺。竹貞聞之,為之葬祭,仍書其門曰「王士明妻李氏貞節之門。」有司上其事,為立碑。   同時,邵洪妻華氏,無錫人。兵至,謂其夫曰:「我義不可辱。」赴水死。   陶宗媛,台州人,儒士杜思綱妻也。歸杜四載而亡。矢志守節。台州被兵,宗媛方居姑喪,忍死護柩,為遊軍所執,迫脅之,媛曰:「我若畏死,豈留此耶!任汝殺我,以從姑於地下爾!」遂遇害。   其妹宗婉,弟妻王淑,亦皆赴水死。   高麗氏,宣慰副使勃羅帖木兒妻。至正二十七年十二月,其夫死於兵,謂人曰:「夫既死矣,吾安能復事人!」乃積薪塞戶,以火自焚而死。   張訥妻劉氏,藍田人。訥為監察御史,早卒,劉守志不二。河東受兵,劉氏二子衡、衍俱以事出外,度不能自脫,遂與二婦孫氏、姚氏決死,盡發貲囊分給家,婦姑同縊焉。   又有華氏,大同張思孝妻,為貊高兵所執,以不受辱見殺。其婦劉氏,僵壓姑屍,大罵不已,兵並殺之。後家人殮其屍,婦姑之手猶相持不捨。   觀音奴妻卜顏的斤,蒙古氏,宗王黑閭之女。大都被兵,卜顏的斤謂其夫曰:「我乃國族,且年少,必不容於人,豈惜一死以辱國乎!」遂自縊而死。時張棟妻王氏語家人曰:「吾為狀元妻,義不可辱。」赴井死。其姑哭之慟,亦赴井死。   安志道妻劉氏,順州人,志道及劉氏之弟明理,並登進士第。劉氏避兵匿巖穴中,軍至,欲污之。劉氏曰:「我弟與夫綿進士也,豈受汝辱乎!」軍士以兵磨其體,劉大罵不輟,軍士怒,乃鉤斷其舌而死。   宋謙妻趙氏,大都人。兵破大都,趙氏子婦溫氏、高氏,孫婦高氏、徐氏,皆有盜色,合謀曰:「兵且至矣,我等豈可辱身以苟全哉。」趙即自經死,諸婦四人,諸孫男女六人,眾妾三人,皆赴井而死。   齊關妻劉氏,河南人。關應募為千夫長,戰死澤、潞間,劉氏貧無所依,守志不奪。有來強議婚者,劉氏給曰:「吾三月三日有心願,償畢,當從汝所言。」是日,逕往彰德天寧寺,登浮圖絕頂,祝天曰:「妾本河南名家劉氏婦,遭世亂,適湖南齊關為妻。今夫已死,不敢失節也。」遂投地而死。   王宗仁妻宋氏,進士宋聚之女也。宗仁家永平。永平受兵,宋氏從夫避於鏵子山。夫婦為軍所虜,行至玉田縣,有窺宋氏色美欲害宗仁者,宋氏顧謂夫曰:「我不幸至此,必不以身累君。」言訖,遂攜一女投井死,時年二十九。   王履謙妻齊氏,太原人。治家嚴肅,守婦道。賊陷太原,齊氏與二婦蕭氏、呂氏及二女避難於趙莊石巖。賊且至,度不能免,顧謂二女曰:「汝家五世同居,號為清白,凱可虧節辱身以苟生哉!」長女曰:「吾夫已死,今為未亡人,得死為幸。」呂氏曰:「吾為中書左丞之孫,義不受辱。」齊氏大哭,乃與二婦二女及二孫女,俱投巖下以死。   王時妻安氏,名正同,磁州人,平章政事祐孫女也。至正十九年,時以參知政事分省太原,安氏從之。及賊兵寇太原,城陷,眾皆逃,安氏與其妾李氏同赴井死。事聞,贈梁國夫人,謚莊潔。   徐猱頭妻岳氏,大都人。兵入都城,岳氏告其夫曰:「我等恐被驅逐,將奈何?」其夫曰:「事急,惟有死耳,何避也。」遂火其所居,夫婦赴火以死。其母王氏,二女一子,皆抱持赴火死。   金氏,詳定使四明程徐妻也。京城既破,謂其女曰:「汝父出捍城,我三品命婦,汝儒家女又進士妻,不可受辱。」抱二歲子及女赴井死。   孛術遠妻雷氏,南陽人,孛術魯?子婦也。遠為襄陽尹,拒賊被害。雷為賊所執,欲妻之,乃罵賊曰:「我魯參政塚婦,肯從汝狗彘生乎!」遂見殺。   武管嬰,太原人。年十七未嫁。至正示,避兵山洞,其父被執。女走至父所,謂:「兵勿殺我父,請以身代。」父脫去,又言:「我有金,早瘞井邊。」兵往掘之,女投井死。   王子溫妻諸氏,華亭人。子溫家貧,諸氏以女工資給。賊入松江,子溫欲挈之逃,諸氏泣曰:「豈可以我一婦人,致累汝等耶?我自為計。」乃與鄰嫗避賊。賊至,不屈而死。   蒲氏,行唐人,嫁樊氏。山賊至,逼為妻,蒲氏投塘而死。鄉人號曰義姜,稱其地為玉女塘。   又趙氏,平陽人。年二十,未嫁。賊至,投於廁而死。詔旌之。   李宗頤妻夏氏,富州人;季■〈擉間r妻何氏,龍泉人;至正中,賊至,俱不屈死。   李哥,霸州倡家女。年十三,母教之歌舞,不肯從。母告以倡業不可廢,哥曰;「若此,聽母。母亦當從我好。」自是不粉澤茹葷,所歌多道情仙曲。有如者,必詢主客姓名,乃往。人亦預戒毋戲狎。   孟津監縣賂母,夜抵捨,哥懷利刃,閉臥內曰:「汝職風化首,而狗彘行,恐血污吾刃也!」監慚去。   明日,知州聞之,曰:「此間有貞女不知,吾過矣。吾子明經,舉秀才,真若配。」以禮取之。   未幾,紅巾入寇,夫婦皆見執,覘哥美,將殺其夫。哥前抱夫頸,大呼曰:「吾斷不斯需求活!」寇並殺之。 卷二百四十七·列傳第一百四十四   ○宦者   李邦寧 張仲翥 野先帖木兒 趙伯顏不花 樸不花   蒙古功臣子弟給事內廷,雖間用宦者,不為上所親信,故弄權病國者無聞焉。至惠宗之世,樸不花始以孽後裡,夤緣柄用,遂與奸臣同惡相濟,譬之鴆酒,稍濡口吻,而毒已潰裂矣。李邦寧請武宗親祀太室,可謂昌言。野先帖木兒、趙伯顏不花諫惠宗,尤無愧於呂強、線承業。備著其人,以為彰癉焉。   李邦寧,字叔固,錢塘人,初名保寧,宋之小黃門也。宋亡,從瀛國公入見世祖,命給事內庭,警敏稱上意。令學國書及諸番語,即通解,遂見親任。授御帶庫提點,遷章佩少監、禮部尚書、提點太醫院使。成宗即位,進昭文館大學士、太醫院使。帝嘗寢疾,邦寧不離左右者十餘日。   武宗立,命為江浙省平章政事,邦寧辭曰:「臣以奄腐餘命,無望更生,先朝幸赦而用之,使得承乏中涓,高爵厚祿,榮寵過甚。陛下復欲置臣宰輔,臣何敢當。宰輔者,佐天子共治天下才也,奈何辱以寺人。陛下縱不臣惜,如天下後世何,誠不敢奉詔。」帝大悅,使大臣白於及後及皇太子以褒之。   帝嘗奉皇太后燕大安閣,中有故篋,問邦寧曰:「此何篋也?」對曰:「此世祖貯裘帶者。臣聞聖訓曰『藏此以遺子孫,使見吾樸儉,可為華侈之戒。』帝使發篋視之,歎曰:「非卿言,朕安得知之。」時有宗王在側,進曰:「世祖雖神對,嗇於財。」邦寧曰:「不然。世祖一言,無不為後世法;一予奪,無不當功罪。且天下所入雖富,苟用不節,必致匱乏。先朝以來,歲賦已不足用,又數會宗藩,耗費無算,旦暮不給,必將橫斂於民,豈美事耶?」太后及帝深然其言。俄加大司徒、尚服院使,遙授丞相,行大司農,領太醫院事,階金紫光祿大夫。   太廟祭祀,皆遣官行禮,至是復如故事,邦寧諫曰:「先朝非不欲躬親饗祀,誠以疾廢禮耳。今陛下繼民之初,正宜開彰孝道,以率先天下,親祀太室,以成一代之典。循習故弊,非臣所知也。」帝稱善。即日備法駕,宿齋宮,旦命邦寧為大禮使。禮成,加恩三代,皆贈官謚。   仁宗即位,以邦寧舊臣,賜鈔千錠,辭弗受。國學釋奠,敕遣邦寧致祭於文宣王。點視畢,至位立,殿戶方辟,忽大風起,殿上及兩廡燭盡滅,燭台底鐵入地尺,無不拔者,邦寧悚息優地,諸執事者皆伏。良久,風定,乃成禮,邦寧慚悔累日。   初,仁宗為皇太子,丞相三寶奴等用事,條畫新政以亂舊章,畏仁宗英明,邦寧揣知其意,言於武宗曰:「陛下富於春秋,皇子漸長,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聞有子而立弟者。」武宗不悅曰:「朕志已定,汝自往東宮言之。」邦寧懼而退。仁宗即位,左右請誅之,仁宗曰:「帝王歷數,自有天命,其言何足介懷。」加邦寧開府儀同三司,為集賢院大學士。以疾卒。   又宦者張仲翥,亦錢塘人,累官翰林學士承旨,工行、草書。   野先帖木兒,佚其氏族,事惠宗為宦者。帝制龍舟,自後宮至瓊華島,往來遊戲,水淺不能行舟,命野先帖木兒浚之,辭曰:「頻年水旱,盜賊紛起,不宜從事游嬉,妄興工作。帝大怒,放之高麗,改命宦者答失蠻浚之。   又有趙伯顏不花,亦惠宗宦者。至正二十八年,帝御清寧殿,集三宮皇后、皇太子、大臣,同議北巡。趙顏不花與知樞密院事黑的等諫,帝不聽。趙伯顏不花慟哭曰:「天下者,世祖之天下也。陛下當以死守奈何棄之?臣願率軍民及怯薛官,背城一戰。」帝又不聽,後從帝北巡,卒於和林。   樸不花,高麗人。皇后奇氏微時,與不花同鄉里,及選為宮人,有寵,遂為第二皇后,居興聖宮,生皇太子。於是不花以閹人入事皇后,皇后愛幸之,累遷至榮祿大夫、資正院使。   至正十八年,京師大饑,時河南北、山東郡縣皆被兵,流民避亂聚於京師,死者相枕籍。不花欲要譽一時,請於帝,市地收瘞之,帝賜鈔七千錠,中宮及興聖、隆福兩宮,皇太子、皇太子妃,賜金銀及他物有差;不花出玉帶一、金帶一、銀二錠、米三十四斛、麥六斛、青貂銀鼠裘各一襲以為費。擇地自南北兩城抵盧溝橋,掘深及泉,男女異壙,既覆土,就萬安壽慶寺建無遮大會。至二十年四月,前後瘞者二十萬,用鈔二萬七千九十餘錠、米五百六十餘石。又以大悲寺修陸大會三晝夜,凡居民病者予之藥,不能喪者給棺木。翰林學士承旨張翥為文頌其事,曰《善惠之碑》。   帝在位久,軍國之事皆取決於皇太子。皇后乃謀內禪,使不花喻意於丞相太平,太平不答。及太平罷去,搠思監為丞相。時帝益壓政,不花乘間用事,與搠思相為表裡,四方警報,皆抑而不聞,內外解體,然根株盤固,氣焰薰灼,內外百官趣附者十九。又宣院使脫歡,與之同惡相濟。   二十三年,監察御史也先帖木兒、孟也先不花、傅公等乃劾奏樸不花、脫歡奸邪,當屏黜。皇太子執不下,皇后尤庇之,御史皆坐左遷。治書侍御史陳祖仁,連上皇太子書切諫之,台臣大小皆辭職,皇太子乃為言於帝,令二人辭職。祖仁言猶不已,又上惠宗書言:「二人亂階禍本,今不芟除,後必不利。漢、唐季世,其禍皆起此輩,而權臣、藩鎮乘之。故千尋之木,吞舟之魚,其腐敗必由於內,陛下誠思之,可為寒心。臣願俯從台諫之言,將二人特加擯斥,不令以辭職為名,成其奸計。」語具《陳祖仁傳》。   會侍御史李國鳳亦上書皇太子,言;「不花驕恣無上,招權納賂,奔競之徒,皆出其門,駸駸有趙高、張讓、田令孜之風,漸不可長,眾人所共知之,獨主上與殿下未之知耳。自古宦者,近君親上,使少得志,未有不為國家禍者。望殿下思履霜堅冰之戒,早賜奏聞,投之四夷,以快眾心,則紀綱可振。紀納振,則天下之公論為可畏,法度為不可犯,政治修而百廢舉矣。」帝大怒,國鳳、祖仁等亦皆左遷。   時御史大夫老的沙執其事頗力,皇太子因惡之,而皇又譖之於內,帝乃封老的沙雍王,遣歸國。已而復以不花為集賢大學士、崇正院使。老的沙至大同,遂留孛羅帖木兒軍中。是時,搠思監、樸不花方倚擴廓帖木兒為外援,怨孛羅帖木兒匿老的沙不遣,遂誣孛羅帖木兒與老的沙謀不軌。二十四年,詔削其官,使解兵柄歸四川。孛羅帖木兒知不出帝意,皆搠思監、樸不花所為,怒不奉詔。宗王伯顏帖木兒等復言之,朝廷亦畏其強不可制,下詔數搠思監、樸不花互相壅蔽簧惑主聽之罪,屏搠思監於嶺北,竄樸不花於甘肅,以快眾憤,復孛羅帖木兒官爵。然搠思監、樸不花皆留京城,實未嘗行。未幾,孛羅帖木遣禿堅帖木兒以兵向闕,聲言清君側之惡,駐於清河。帝遣國師問故,往複數四,言必得搠思監、樸不花乃退兵。帝度其勢不可解,不得已,執兩人畀之。樸不花遂為孛羅帖木兒所殺。 卷二百四十八·列傳第一百四十五   ○雲南湖廣四川等處蠻夷   雲南溪洞諸蠻 大理金齒蠻 羅羅斯 車裡 烏撒烏蒙東川芒部 祿余八番順元諸蠻 田萬頃 宋隆濟 廣西上下江諸蠻 黃聖許 岑毅 海北海南諸蠻 四川溪洞諸蠻   至元十三年,羅匐甸官禾者阿禾必降。是年十月,雲南行省調蒙古、爨、僰諸軍征白衣和泥一百九砦,得戶四萬。又攻多齒落落廣甸、瑤甸及斜烏蒙禿老蠻,高州、筠連等州。烏蒙阿謀歸舊侵籐串縣地,是月,與安南鄰境七十城門部酋答公,遣其人名摩耳者來乞降。又提呂、提邦兩部來降,饑,行省發稟賑之。未幾,提呂子達量,為提索所禽,行省給榜招提索,使釋達量,提索聽命。   二十三年,蒙乃土官長子殆昔,鄰境土官弗裡皮之婿也,蒙乃不以位與長子,而與次子,弗裡皮與殆昔同攻之。朝廷諭弗裡皮,如得蒙乃地,許令其婿統之。是歲,又征驃甸大部馬。   二十四年,木龍蠻奴他謀告勒沙村阿加之子殺凹村頭剌些,行省下麗江路軍民宣撫司,命出見雲南王,免其罪。是年,雲南右丞愛魯以蒙古軍一千,師宗孫勒寸白軍一千,農士富民丁三千,征維摩蠻者我滅鐵赤必匝,尋出降。   三十年,行省征習普蠻阿浪普龍華扎山些賊土官生,皆破之。逃者,命普安路總管步木普丁府?峨頭目矣豆等,繼榜招出。是年,七十城門蠻密察挾仇殺大甸土官阿鄰,繼遣其弟牟平林侵其境。阿鄰逃入臨安路納樓建水城,避之。行省不能救。又參政阿叔,招捕花角蠻。蠻恃險率眾櫃敵,殺令史一人、裨將十五人。   元貞元年,習普、馬兒等寇邊,行省扣出習普、肥昌等砦蠻,及馬兒部不舊觴、舊能二砦蠻。的井、的探等有必乖豆來者,不肯降,殺的井從者二人,的井等懼不敢出。   二年,蒙光路軍民總管答面乞藍的頭目答剌吉瓦農開陽兩寨自來不奉命,行省差道奴攻破之。十一月,車裡蠻軍弁興兵,據奪甸砦十三所,結八百媳婦蠻欲攻倒龍等,行省遣兵招捕。   大德元年,行省參政忽速攻破花角蠻等寨,其酋去韋郎遁走。初,廣南西道宣慰使兼知特磨道事農士富上言:「安寧州沈法昔,招引唐興州黃夢祥、深碎縣林言,與花角蠻,圍士富所居,奪虎符,執其子信以去。又攻其峨州隘。」既而,又言:「夢祥結??州岑聰,引歸仁州、歸洛州、上降州、利州軍四千人,焚掠羅佐州官農郎生所轄那悶村及那寡州南村、魯谷村,付州那羅村,復奪其那環射隘剝筍羅波射布那哈那等十村。」行者覘知花角蠻去特磨四日程,安寧州十日程,唐興州、??州皆八日程。十月,忽速剌進討之。十二月,進昔陽江,經杜箐。九日,至花角蠻木葦砦,破之。攻其正砦第一門,賊敗,奪門而遁。其砦十有二重。十四日,分九道進攻,破其砦,賊人散走。蠻酋韋郎達不知所在。韋郎達互不奉命,至元二十七年,阿叔招之不服,討之復失利,以此狂縱,僭稱大號,以其婿郎滿為平章,其餘有萬戶等官。至是始敗。尋又破其卒羅磨哦,獲架歌雅木算等砦,招出韋郎達婦翁,繼村火頭普及,把事希古郎竹干,哥雅砦火頭郎滿及其弟郎狀。郎滿稱韋郎達中傷敗走,不知存亡。又攻撒都砦,其火頭圖希古甚出降,及羅其砦火頭統干希古都雞韋,郎達弟韋郎動,子韋郎應,把事希古通干知干,不弄砦火頭郎勤,皆出降。移軍攻安寧州,沈法昔降,移攻夢祥,敗之,棄砦走。   七年春,永寧路阿永蠻雄挫反。初,雲南、四川、陝西、湖廣四省會兵討順元、羅鬼、烏撒、烏蒙,東川芒部叛蠻雄挫,匿順元蛇節賊黨阿氈,及其妻折射折利,並芒部蠻納郎弟臥踏。事覺,遂結把事阿都、阿牟等,於赤水河作亂,殺永寧府判官常?、行省宣使南家台、千戶卜速魯,拒幕暉關。官軍至,蠻拒戰,阿都死,獲其金裹甲、鑊子槍。賊退走。自暮暉至普市關,九戰,殺蠻三百餘,破海落、越寨二洞,阿牟亦死。行省以天暑班師,扼其魚槽、長寧軍、梅嶺等關,聞於朝,以為雄挫東接羅鬼,西鄰芒部,南近烏撒,姻親相結,滋蔓力強,合以十月初,雲南省軍入暮暉,湖廣軍自播州打鼓寨入蠻地藺州,四川省軍自魚槽、長寧進討,會於赤水河雄挫巢穴。從之。閏五月,軍中遣永寧同知蔡閏、行省左右司員外郎撒班赤等,招雄挫。雄挫遣阿加、阿抱出降,稱病不出。又令其屬委界入朝。宰相奏雄挫不至,乞再伐之。雄挫乞以十二月八日狗日出見。八年五月,赴闕,原其罪,仍充土官,遣還。   九月,羅雄州軍火主阿邦龍少、麻納布昌結廣西路豆溫阿匡、普安路營主普勒下軍火頭阿只阿為及亦左鄉阿甫等叛,燒他羅迷驛,降旨如諭,仍督兵進討,阿邦龍少拒遠雄山,官軍進攻,敗之。虜阿那勇答等,阿非、阿樓、阿邦龍少子龍豆皆降,豆溫阿匡與弟阿思、火頭者哇亦降,未幾獲阿邦龍少,追麻納布昌,不獲。十一年,阿迷土官日苴、火頭抽、首領落落軍劫僰人,奪官馬以叛。又納樓茶甸土官師禾希古、阿夷落圭,阿立甸必信、怪齒村火頭阿則、判村火頭阿提、納填村火頭身和、苴善村火頭阿次虧、抽俸村火頭雙、茶嵩村火頭咱休菁笠鄉火頭阿豆加、矣傑村火頭阿主、矣北村火頭抽、皆床村頭頭遮奴、元江路日納村火頭個忙、茫部火頭虧抽、維摩州士官者歐茅者文大布婆等並起應之,官軍尋皆討定。   至大年,教合二部步少來龍砦火頭漸恐等叛,遣本部達魯花赤阿里招諭,不服。賊嘗黨答掛殺阿里,官軍破其巢,斬漸恐、答掛,梟其首。   延祐七年七月,花角蠻韋郎達糾合五十三村山獠眾萬眾,劫阿用村,呼其人曰:「爾急來降,我即退兵,爾之皇帝甚遠,我亦作皇帝甚近,若不降我,必破爾砦。」火頭農郎勝等降賊,行省遣官招諭。九月,永寧路曲村頭目和俄等殺渠津州吏目李榮貴,奪良渠州同知敕牒,行省遣官招諭。   至治元年十月八日,良渠州知州剌俄殺其兄剌秋。初,剌秋祖剌都降附,行省立州縣,令剌秋父剌陶作土官,充良渠州知州。後剌秋伯父剌落襲職,尋為火頭木落所殺,剌落子剌定幼,依其舅子合住於綿綿村,因持剌陶、剌落宣命及州印以去。剌俄謂已當襲職,二次訴於行省,捕剌定不獲。剌俄以計誘剌秋赴破寺村,潛於道,射之中左目墜馬,又以刀斫其左額。剌秋死,剌俄集眾,依摩些俗,殺馬、牛各一,焚剌秋屍。明日,逼其嫂梳蠻塔為妻,及佔奪剌秋所部百姓。梳蠻塔父剌資來取其女,剌俄俗殺之,剌資懼遁至柏興府。   二年,剌定自綿綿村與子合起兵,奪剌俄地和山砦。剌俄糾合頭目子首居砦等合兵,射死剌定。復奪和山些。本州官往招之,剌俄拒砦,遙謂曰:「父祖宣命俱在子合處,又藏印不與我。兄弟自相仇殺,爭寺山砦,不關爾番漢官事。梳蠻塔系我嫂,我殺兄剌定、剌秋,故以嫂為妻。我出官,爾欲何說?」再三招諭,不肯出。行省乞以千人討之,樞密院不聽,咨本省招諭。   二十四年四月,馬龍鄉蠻普萬作亂。初,普萬父哥祛,馬龍他郎甸人也,任普日思摩甸長官,致仕。長男普奴承蔭,父子皆居本用村。普萬乃次子,憤不得立,與哥祛婿抽丑、孫婿阿連,結蒙古逃軍白夷顧顧等人,攻燒木用甸。哥祛出奔,普萬殺哥祛弟阿笠、弟子阿占、婿可當等,劫掠百姓,求哥祛欲殺之。行省委官招諭。是年,蒙化州蘭神場落磨察、火頭過生琮結慶甸蒲火頭阿你通,起薄軍三千五百、磨察軍五百劫鎮南州定遠縣當布戶計羅黑加等,殺九十九人,虜男女百餘人。   泰定二年,開南州阿都剌火頭大阿哀,引車裡陶剌孟等萬餘人,圍剌砦,攻破十四處。木邦路土官八廟等領白衣軍,攻破倒入潢砦。朝廷遣斡爾端等繼詔,招大、小車裡。車裡寒賽子尼雁、構木子刀零出降。   至元七年,征金齒、驃國五部未降者,破其二部,酋長阿慝福勤丁、阿慝爪降,獻馬、象。   二十四年,金齒孟定甸官俺嫂、孟纏甸官阿受、夫魯砦官木拜,共率民二萬五千來降。又林場蒲人阿禮、阿憐叔阿郎,及阿蒙子雄黑,降於行省。阿禮歲承差發鐵鋤六百,雄黑布三百疋。   二十九年,木忽甸土官忽都馬遣其子阿魯,進金索、鱗膽、氈衣、虎豹皮,詣闕朝覲。   三十年,遣使繼詔,諭漆頭金齒。   延祐五年,永昌南窩蒲賊阿都眾阿艮等作亂,殺鎮將,奪驛馬。行省遣參政汪申,會右丞朵爾只討之。自八月至明年五月,破其寨,賊走人箐中。阿樓艮降,余不可得,以天暑班師。其枯柯甸等皆降,原歲納□干索。   至治元年,怒謀甸主管故侵芒施路魯來等砦,燒百四十一村,殺提控按牘一人。有司奉詔書開讀,招諭管故,不跪聽,亦不出降。   二年,鎮西路大甸火頭阿吾與三陣作亂,奪不嶺、雷弄二砦。初,三陣父阿蘭為鎮西西總管,叛,要斬。其弟你谷南填闕貢獻,得襲職。你谷南死,子觴朵襲位。三陣使少頭倒緬、招思二人求朵觴,少分土地人民,不予,遂投阿吾拆之,共作亂。詔使往諭,迎至一樓,樓上下周圍懸人首,聽詔畢,阿吾怒曰:「三阿,吾孫也。吾破不嶺寨,殺傷甚眾,虜五十人,破雷弄甸,燒四百餘戶,管別砦懼而降我。我遷其民二百五十家於我弟拜法砦中。不嶺所虜人,其族各以銀三兩贖一人,盡贖去訖。今官招諭,我終不出,亦不受榜,所奪地亦不回付,須與之相殺。」詔使無如之何。   是年,南甸路木甸火頭觴院,先奪羅左甸火頭阿賽妻阿衣為妻,取之,不肯與。又奪阿賽弟莽古妻納衣,妻其子阿你。阿賽怒,使莽古領兵三百,奪其妻不得,燒觴院砦。   至元十五年,定昌路總管谷納叛,八剌即安古馬楊古剌乞剌蒲等皆應之,毀橋樑,奪驛馬及屯田牛。明年,官軍擊谷納,斬之。   大德二年,小車裡結八百媳婦為亂,累年不下。數遣使招之,不聽命。   延祐三年,車裡兀竹魯侵阿尼必觴砦、阿白出麻砦。又罕旺及其弟胡念弟愛俄等,侵銀沙羅甸兀裡鹽井,陪日女具落索等甸,取官所征差發。既而,愛俄死,其兄弟子侄罕塞昭愛刺構木力夢兀仲等五人,分黨爭愛俄位。相殺久之,遣火頭郭力看,繼象牙一、金信花一,來降。   大德五年,左丞劉深奉命征八百媳婦,征順元遞運人馬。土官宋隆濟、蛇節等拒命作亂。朝廷征湖廣、河南、四川三省兵,與田、楊二氏士兵,會雲南兵收捕。於是烏撒士官宣慰使普利、總管那由,與東川芒部乘釁俱叛。其接羅羅斯及武定、威楚、曲靖、仁德、普安、臨安、廣西諸蠻,皆以朝廷遠征,供輸煩勞為辭,反形已具。車裡白衣八里日等殺掠普騰、江尾二甸,奪麥亢、忙龍二砦,燒忙陽等二十四砦,揚言:「我與呂也溝思麻部日共議渾侯漠桑軍,來攻普騰砦。」   二月,梁王出駐陸梁州,烏撒蠻阿都普信及烏蒙蠻桂阿察多等殺太后,及梁王位下人畜。烏撒宣慰使僧家奴逃入中慶,東川土官阿葵烏撒逃之陸梁州,依梁王。阿車、阿苗分軍二道,欲執宣慰使阿忽台,約白由落吉度口,會阿乃吉烏蒙軍,先攻阿都成姓,次攻建昌,燒烏蒙總管廨捨。烏撒蠻犯曲靖沾益州,燒蕩坦驛,駐兵闕流橋,又與東川馬湖四族聚眾四千,復起羅羅斯軍,渡金沙江,刻日攻建昌。   三月,賊逼雅州、邛部州,陝西行省遣左丞脫歡御之。詔:「也速觴兒陝西省平章政事,汪阿塔赤充參知政事,也速忽都魯充湖廣參知政事,與平章劉二拔都等進討叛蠻。闊裡吉思為湖廣平章,與左丞散竹觴、陝西楊參政,給軍需。凡有軍事,聽也速觴兒、劉二拔都者兩人節制,並便宜行事。」   四月,那由、普利逼烏撒烏蒙宣慰使兼管萬阿都合棄城走。時陝西調軍二千人,會合收捕三百人,守播州小溪,以遏烏撒蠻充斥之路。雲南調軍三千人,屯陸梁州,五百人駐西曲靖州,二千人護中慶。也速兒與雲南兵共進,悉次第討平之。   至順元年,諸王禿堅叛於雲南,詔以祿余為行省參知政事,使助官軍討之。祿余殺宣慰使,降於萬戶伯忽,禿堅黨與也。初,禿堅在上都,兵敗而逃,與伯忽、阿禾等陷中慶路,尋又陷仁德府,至馬龍川,禿堅自立為雲南王,至是祿余應之,以蠻兵據順元。   五月,羅羅斯土官撒加伯、阿漏、阿剌裡,州土官德益等,皆附祿余以叛。會四川軍至雲南雪山峽,遇羅羅斯,敗之。   廷議復立行樞密院,發朵甘思、朵思麻及鞏昌諸軍,命河南平章徹裡帖木兒同武靖王搠思班由四川,陝西平章教化從豫王阿剌忒失裡八番,夾攻之。撒加伯合烏蒙蠻兵攻建昌,右丞躍裡帖木兒敗之。四川軍又敗撒加裡於蘆沽。然禿堅、伯忽勢張甚,祿余令伯忽弟拜延順襲順元路,撒加伯遣把事曹通,潛結西番,欲據大渡河,進寇建昌。躍裡帖木兒執曹通斬之。   詔趣兩省各進兵。於是四川平章塔出引兵出永寧,左丞孛羅引兵由青山芒部,以邛部州土官馬伯為嚮導,進至周泥驛,祿餘眾潰。撒加伯復攻建昌,躍裡帖木兒敗其兵於木托山。仁德府權達魯花赤曲術,糾義旅討伯忽,殺其弟拜延順於馬金山。再戰於馬金山,獲伯忽,誅之。   獨祿余猶據金沙江,塔出抵烏撒境,與祿余戰於七星關,六日十七戰,賊大潰。   俄而搠思班師次羅羅斯,與躍裡帖木兒期至三泊浪。躍裡帖木兒兼程而進,奪金沙江,阿禾引蒙古叛軍至,敗之,阿禾夜遁。官軍直趨中慶,擒阿禾,斬於軍前。   既而,禿堅拒戰於伽橋古壁口,躍裡帖木兒中流矢,洞耳,拔矢復戰,大敗之,遂克中慶。分兵追禿堅於嵩明州。   明年正月,徹裡帖木耳、孛羅等敗蠻失,射中祿余肩,降其眾。禿堅使其弟必剌都失迷偽降於豫王,陰以兵圍之,平章乞住妻子皆被掠。禿堅固守嵩明,諸軍亟攻,克之。禿堅不知所往。未幾,撒加伯復叛,祿余又會伯忽侄阿福,殺烏撒官吏。朝廷遣西域指揮使鎖住,以陝西兵直抵羅羅斯,碉門兵趨邛部州,大敗蠻人。元帥怯烈破其海中山柵,必剌都迷失舉家投海死。   又名亦奚卜薛。至元十五年,羅殿酋羅阿察、河中府方番酋韋昌盛,皆納土來降。   十六年三月,西南八番等臥龍番酋龍昌寧、大龍番酋龍延三、小龍番酋龍延萬、武盛軍番酋程延隨、遏蠻軍番酋龍羅篤、太平番酋石延異、啟盛軍雷酋、洪延暢、靜海軍一番酋盧延陵,皆來降。其部曲有龍文貌、龍章珍、黃延顯、盧文錦、龍延細、延回、龍四海、龍助法、龍才零、龍文求等。朝廷立八番宣慰使司以統之。   十一月,宣慰使至新添,遣千戶張旺招羅氏國,惟賀宗一寨投降,余皆迎敵,旺敗之。至羅崩寨,賊又與總管王采戰,皆披甲,戴紅氈帽,采遇害。未幾,又戰於大吳。   十二月,宣慰使至番中,召集土番酋,以四日,集臥龍番,受宣命。至期俱來,惟諸番盧番延陵,為羅氏酋阿察執去。阿察初已納款,後與鬼國結婚,鬼國言:「我未降,爾奈何先降?」羅氏遂毀虎符以叛。羅氏,又名羅殿。事聞。   十七年,四川蠻呂告部酋阿濟上言,乞招阿察,從之。既而,命湖廣省及雲南、四川進討。八月,阿察遣阿阯間B阿麻二人至四川諸蠻夷部宣慰使司,自言無反意,但雲南平章聽我仇人烏鎖納之言,羅織我罪,朝廷不如我,今赴闕聽聖裁。雲南左丞愛魯、四川都元帥也速觴兒,期以十一月十五日,會亦奚卜薛。至期,愛魯與阿察戰,也速觴兒命萬戶彭天祥、藥剌海、帖木兒脫歡分三道攻會寧關,亦奚卜恭遣其部落,阿侯拒戰,敗,逃人山箐。亦奚卜薛奔雕飛砦,阿寧走大寧。愛魯等進兵,也速觴兒曰:「賊已離巢穴,今發烏撒、播州及南省近地兵,足以剿除。我等可回,不然曠日持久,糧乏瘴起,不便。」事聞,上命藥剌海守其地。久之,賊究困,以二十年二月納款。   二十九年,降詔招懷溪洞蠻夷曰:「中書省奏:金斤知府臊臚言,先奉聖旨招諭平伐山齊砦主謔薛約定奪,今有百眼左阿吉谷各當各迪等,自以外荒,久欲內附,乞頒聖旨,容許自新。朕嘉其誠,遂俞所奏。今諭爾眾,鹹聽朕言。惟爾鄰封,率多臣服,自番方而入貢,尋萬國以來庭。南順丹州,北懷金竹,陳蒙爛土,頃已從風。新添葛蠻,久皆款化。鹹膺寶命,仍佩金符,賞繼有加,官守如故,爾等如能率眾效順,同仁一視。倘爾迷之不悟,是伊戚之自貽。勉思轉禍之言,發體好生之意。」   元貞二年六月,平伐鄰界平珠瀘洞砦主王二原、謝雞公、韋巴郎、楊義等十八處等官,來雲南省告降。行省差官入洞撫諭。   至大德元年四月,平珠洞宿家、沙家二族繼進呈禮物,出洞道,經新添葛蠻宋氏之村頭水底砦,宋氏怒二族不由己以降,乃遣上都雲長官落冒,率眾遮道,奪進物,二族逃散,破劫韋巴郎砦。五月,宋氏復令平浪巡檢歐陽濯龍與其下大洞李馬竹歌等,率木栳六十餘人,劫平珠洞蠻官足萬金婆南大砦,逼使背雲南之命,從己求降,不從,濯龍掠去足萬金從人足萬雷等。及進獻方物,實招到平林獨山州搖和洞唐開珠羅等處八百四十四砦,民五萬餘,朝廷立長官司以統之,而以蠻婦阿初充長官。   大德二年四月,八備桑拓蠻王二萬、馬蟲等叛,殺巡檢。三萬尋出降,馬蟲聚七千餘人,陷平包砦,圍重奧砦,又與叛貓犵狫必際等,結連饔槐了江等處貓人作亂。三年,命湖廣平章劉國傑征之。   四年正月,貓桑拓遣所部文何,持竹契、長刀及方物來降。藩州宣慰司以為,蠻苟逃禽戮,亦須招撫。而黃平府亦上言,桑柘附近之重奧必際都陣犵狫必梅等二十二砦,刻契來降。七月,桑柘蠻及思官賊梅金匣、播州楊金萬、必梅砦王娘報等三百餘砦,皆降。   五年六月,八番宣慰使言:嘗兀自降至今,八年不供賦禿,所部娘祖大盤小盤白定白藥等蠻,先結連平伐蠻,叛劫先宗砦,圍吳卜弄砦,射貓民阿羊、金填皆死,官軍捕班夏沈家蠻,嘗兀遮道助其拒敵。今年正月,又使板橋郎來重陂等砦貓、燒卻百納砦。宣尉恰令馬上橋、金竹府備之,且以兵討之。黨兀年七十九,老不能出,遣其砦主的拗及子嘗砦的沙勇強砦的福三人出降。的拗等又與黨幼鬼砦王陳醒、朱蓋砦主樓地之弟楊八、小盤砦主騰香等共誓不叛。   至大二年三月,八番蠻割和寨主{公口}皺、谷霞砦主洛驃、剌客砦洛卜傍、吾狂砦的搗、谷浪砦只驗,皆降,詣闕朝覲。三年,八番玩西貓蠻阿馬害作亂,詔捕之。四年春,阿馬與其洛羅洛登各替,肋從蠻官卜制頭之子哥暮,出降。   至治二年六月,八番蠻官閉羅蠶與其屬十巖仇殺。七月,百眼佐等處蠻夷長官司言:康佐砦主老康糾合谷聳砦主恰信等,殺巡檢王忠,拘長官洛邦,又殺土官蒙卜郎作亂,宣慰使發官兵討之。三年正月,八番呈周砦主韋光正等,殺牛祭天,立盟歸降。自言:有地三千里,九十八砦,系暢黃五種人氏,二萬一千五百餘房,光一等二十三人領之,願歲出土布二千五百疋為租入。   田萬頃,泊崖洞蠻酋也,其地界辰、澧二州,至元末內附,以其地為施溶州,萬頃為知州。末幾,扇誘諸蠻,與楠木洞酋孟再師、桑木溪洞酋魯萬丑等,同叛。   成宗即位,遣行省平章政事劉國傑討之,辰、澧二州總管府供給饋餉。上均州副萬戶田興祖,諳習蠻洞地裡,國傑命繪圖以進。使部將唆木蘭,萬戶闊脫、忽都海牙、拜藍、馮繼祖從澧州武口進兵,自率萬戶別裡哥不花、朵落觴兒、田興祖從會溪施溶口進兵。是年十二月,破泊崖、楠木諸洞,獲萬頃、再師等,斬於軍門。元貞元年二月,振旅而歸,留興祖搜捕餘黨。二年春,魯萬丑降。   宋隆濟,雍真葛蠻土官也。大德五年叛。   初,朝廷詔湖廣、雲南兵二萬入百媳婦,湖廣兵命左丞劉深等領之,取道順元番進討,令雲南左丞月忽乃,招答剌罕軍,入境調用,命新添葛蠻軍民宣慰使,自琅詡驛,經平規蠻峽,至順元噥聳等砦,斟酌日程,分六處安營,備饋運、丁夫、馬匹,俟月忽乃至點視。而雍真葛蠻、乖西等部,當出丁夫、馬百匹,文書至,隆濟乃言貓人犵狫,謂官欲髡其發,印其面上,送軍三四年不返,寧死不往,雖就砦見殺可也;以此觀之,夫不可差。同官雍真總管府達魯花赤也裡干曰:「然則起爾宋氏盡行。」隆濟曰:「吾往訴之宣慰司。」遂行。   六月,隆濟構木婁等族作亂。其侄臘月、宋六分、靳斤等告也裡干,使為備。也裡干遂避於底窩楊黃砦。明日,隆濟率臘月弟不奴部家童農觴、洛中、段剌、答洛、忙中等五百人,攻楊黃砦,燒雍真總管廨捨。奴都保葛海又報隆濟以一仇二天,與阿昔長官為號,糾其同叛。又有紫江賊助兵四千,破楊黃砦。也裡干走,掠去總管府印,殺也裡干奴阿麻妻忙葛農等。是日,龍骨長官阿都麻殺生祭鬼,誓眾應隆濟,亦謂官拘壯士,黔面髡發充軍,或殺虜我家亦不可知,寧死不離此土。又脅底窩總龍郎,與古龍馬阿都所部不這羅鬼阿開阿嬌等犵狫,抵阿觴砦,拒落邦?佐長官司止十里,聲言欲攻攻?佐,遂破底窩砦。又欲攻隴兒砦,自貴州至新添界噥聳陂,北至播州界刀項路及卜鄧加鶴鳴等站,皆被焚劫。又遣中火紫江篤貓,脅巡檢同叛。尋攻貴州,殺散普定龍裡守令軍,燒官糧,殺張知州。   七月,梁王下令湖廣、雲南、四川三省,會兵討捕。   八月,雲南平章床兀兒入順元,與賊戰,數敗之。時水西、水東蠻俱叛,床兀兒遣人招水西土官之妻蛇節,不出。蠻人洛暮報云:者阿泡言,蛇節已反,統青衣軍圍貴州甚急。   十一月,詔:「宋隆濟妄說驚擾事端,糾合蛇節及羅鬼酋長阿合女仇,相扇作亂,特遣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劉二拔都、指揮使也先忽都魯卒兵,及思、播宣慰賽因不花等士兵,與四川、雲南省分道並進。別敕梁王率兵進討。悔罪來歸者,復其官爵。能殺賊酋或擒獻者,賞。執迷不悛者,殺無赦。一切事宜,並從劉二拔都等區處。」初,官軍調人夫馬匹,亦奚卜薛之子{此歹}日,人馬不辨,官鎖其項。{此歹}日恥忿,與隆濟議,糾合阿八阿納許波泥帖等反。烏撒總管那由言:「爾兵若破貴州,鴨池之事容易,我將圖之。」遣其族阿雄、阿行、頭佐助兵。至是,賊益滋蔓。行省令土官普利,買馬助軍。普利稱,軍馬價不用□,非金不可。觀望不肯進。是月,土官烏犀叛,行省討之,改走祿百砦,劫梁王位下財□。   六年正月,官軍以隆濟九次攻貴州,糧盡退還,賊邀於花貓、牛場二箐,及長腳木狫,截萬溪山木沙木南箐、鐵門關沙樹貓北箐,殺傷甚眾,去掠行裝文卷。時江頭、江尾、和泥等二十四砦,龍馮蹄一十八村,皆叛。   二月,四川宣慰使汪惟勤與湖廣平章會兵播州。三月,至打鼓砦南木爪填,遇賊阿氈,敗之。   九月,劉平章使土官俠者,潛剌殺阿泡。蛇節駐兵折剌危木,以待官軍。十月,蛇節敗,遁去。陝西兵敗芒部叛蠻鬼旺納濟等,與雲南、湖廣軍合,過泊飛關,追蛇節。   七年正月,劉平章至阿加砦,追及蛇節。二月,蛇節出降,黨曲捧阿暮等四十餘人皆出。詔斬蛇節及曲捧阿暮等。尋擒斬宋隆濟。惟金竹賊月下卜蘭遁去。   至元十三年,知來安軍李濰屏、知來安軍兼知凍州事岑從義降。   十五年,田州上隆州下隆州武隆州兼州黃漢枻思恩州,八中溫閏砦,頻洞、計洞、緣洞、在洞、上下雷洞、上下影洞檻,皆降。   十七年,廣州海港賊霍公明、蘇俄、細麥、嬰上等,殺招討馬應麟,捕斬之。   大德七年四月,籐州大任洞賊黃德寧,殺牛犬祭兵,僭號,造妖言,劫掠。偽稱皇帝李龍神,定國公黃佐,丞相黃德寧,立國公皇羅榮,開國飛童黃京夫,王朝化民衙主黃汝妙,六部尚書潘罡、玉精,光祿大夫兼管生民殿前太慰彭元吉,殿前引兵斬斫使莫道名,都統干、太師黃勸。賊設醮筵,門前橫寫大字牌曰「建慶賀新君登極太平道場醮筵」,呼萬歲,又曰「願我皇帝早登九五之位」。四月九日,以黑漆木椅為亭屋,持兵張旗幟,鳴金鼓,至巫烈山,迎李龍神,進銀慶賀。德寧家有大字黃紙神牌,寫「上祝新君李萬歲」。其曉民榜示曰:「照會穹庭,發下寶物,付李皇帝掌握。日後統九五之位,運半千之慶,統成一天。今李皇帝編排得力,得衙主,差一十八司及府額六百十四軍州,七十餘縣。後安天之日,命令衣、冠、圭、簡、靴、帽、殺活杖、玉璽,計七事,給付李皇帝掌管。今十分之民,七分不信,三分須信。五月輕差兵車,收不信中民一千之數。尚慮累及信民,今發曉民榜一道,付右蠻衙曉示信民。至日,兵馬行,令有誥者免罪,無誥者定行誅戮。玉印朱文,預先榜示。故榜,並令知悉。」   九年四月日,榜封民倉帖云:「逆民禾倉德寧,又名萬頃,與父璋信,先曾叛逆出降。有司謂其三代為寇,六次叛伏。今不可赦。」尋皆捕獲伏誅。八年,都窩洞賊叛。   至大二年,常豐洞蠻大弟什用,糾集洗王不鬼散毛等洞蠻,劫掠永寧之阿那禾砦。   延祐二年,靖江古縣羅蠻洞瑤賊,劫掠燒架閣庫文卷,縱獄囚。四年,招出瑤人趙你十七潘汆等,殺獲石倉團侯重用,及秀秀嶺頭團、白團、提江團、淋背團、領豚團等賊。重用能祭雷雨通陰陽,至是就禽。十年十一月,左州黃郎君劫掠緣查村。   至治元年,太平路賊趙郎陳叛屯粘村。二年,廣西宣慰使燕牽言:「瑤族非一,生於深山窮谷者,謂之生瑤,野處巢居,刀耕火種,采山射獸,以資口腹,標槍藥弩,動輒殺人,其雜處近民者,曰熟徭,稍知生理,亦不出賦;又有撞徭,則號為兵官守隘通道,於官有用。自宋象州王太守,始募熟徭,官供田牛,以供此役,至今因之。為今之計,莫若置熟徭與撞瑤,並為撞戶,分地遏賊為便。」從之。   黃聖許,上思州知州。至元二十九年,聖許反,聚二萬人,斷道路,結援交趾,借兵邕州。遣副樞程鵬飛討之,聖許敗率三十人奔交趾。既而,復至邊地攻劫。三十一年,同知兩江宣慰司事楊兀魯台上言,能不用兵招降聖許。從之。八月,聖許劫幫團長山隘,又與交趾興道王結婚。未幾,詔赦聖許罪,許其自新。聖許經一月不肯出,復以二萬人討之。時賊屯上思州那笞柵、三忒柵、細良柵、石佛柵、那結柵、那次柵等處,楊兀魯台上言:「聖許兩招不出,令子志寶,同大小頭目一千餘人來言,聖許間對天陳誓,不肯出官。賚到降狀稱,楊兀魯台賚聖旨來招,豈不欣悅,望北謝恩外,聖許雖有誓不出,實願投降,當令兒孫頭目出官,聖許還本州,招集逃戶復業。」行省以聖許不出,依前進討。三月十九日,聖許生日,坐草房正廳,紫羅盤領衫,裹布,金帶,據銀交椅上,縣朱漆金字闕碑,參賀,人三呼萬歲。明年正月,聖許駐上牙六羅茅山林,既而兵敗,自兜半山走交趾亨村晚夢。久之,聞官軍回,復還,由旁村至峙細潛居。官軍約十月一日會合,進討,聖許敗,蘚其妻女。   大德元年二月,聖許遣其子志寶賚狀赴廣西兩江道宣慰司出而赴闕。尋詔聖許朝京師,聖許不肯,挾志寶走交趾萬寧寨。志寶不聽,逃回訴於官。六年,聖許復回故地,居鳳凰舊巢,攻團諾屯、仙洞屯。既而,又使人來告降,且乞還其所虜之妾,朝廷羈縻之。   延祐元年正月,聖許陷忠州,殺黃右州等。六年,聖許族人黃萬山、萬松壽攻古能村、戈村,劫殺歸龍團皮零洞。至治三年,聖許婿黃縣官攻劫邕州渠樂墟,後不知所終。   岑毅,鎮安州鎮撫。至元十八年,舉兵反,與特磨道農士貴書曰:「設有達達軍馬來起差稅,吾與爾皆一家之人,圍裡戰殺,實不願作大元百姓。」於是放兵攻劫,殺順安州李顯祖。官軍討之,出降。   大德十一年,左江來安路總管洞兵萬戶岑雄作亂,殺其侄世傑。   延祐七年,來安總管岑世興反。十二月十七日,燒田州上林縣那齊村。明年二月,殺懷德知州溪順武,奪州印,又攻那帶縣。世興尋出降。稱洞溪事體與內郡不同,自唐、宋互相仇殺,並不曾殺官軍,侵省地。廣西道又上言:世興嘗殺兼州知州黃克仁,分食其屍。世興,雄之子也。   至元二十八年,瓊州安撫使陳仲達上言,乞招生、熟二黎,許之。招到本州生黎大踢、小踢,端趙、麻山等四洞王氏平等出降。   皇慶二年,黎賊王奴毆等反,偽稱平章、元帥、焚劫百姓。三年正月,奴毆等降,刻箭誓,不復亂。使之歸業。然羅襖等處兵未散。延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黎盜百餘人入橫州永淳縣,殺達魯花赤,傷縣尉,走賓州古辣村。   至治元年九月,黎賊犯茶洞,燒民居。二年七月,黎人王火燒攻動百姓,捕獲其嘗蒙□甘佛龍彭瘦等,火燒劫獄奪去,又陷南偏洞砦,殺夯采等。   至元十四年五月,降旨付西川諸蠻夷部宣慰使昝順,使招思州田景賢、滬州可南番蠻王阿永、敘州筠連膽串、豕鵝、昔霞等處諸族蠻夷。十五年,敘州剝骨蠻殺使者。十七年六月,施州市備大盤散毛等洞溪納款。十九年,發都掌阿永等民為兵,征笞馬剌。都掌等上言:「宋時未嘗僉軍,乞以馬牛助軍需。」從之。未幾,征亦奚卜薛,起軍尊長阿峻等,亦不從命。二十二年正月,討降又巴聳農洞諸蠻。三十年十月,西川行樞密院奉詔征鐵茂州汝州西番蠻夷,其殺戮降下者,必力溪等十五砦。其砦酋曰:「牛特,蛇必,烏麥,蒲雪韋吠,捨具,得輪,只禪,非曰,東非,勾巴等也。其未附者:西番磨,嬲成,獨奏罷,強獐徹垓,顏蘇,五則,客客昔多,坡必力,元剌,新而元,立山等也。   六年,陝西平章也速答兒奉命討順元、羅鬼、烏撒、烏蒙、東川芒部叛蠻。九月,也速答兒自敘州慶符直衝矣娘州烏嚴,參政阿答赤自長寧直衝芒部,降者十有八九。回軍就糧,至永寧,阿永蠻雄挫,藏八番反蠻蛇節部曲阿氈,及其妻折射折利,及芒部納即弟臥蹈故,於七年二月反於赤水河。也速答兒就討之,射死阿氈,奪其金裡甲、鑊子槍,九戰得出叛境。閏五月,雄挫妻蘇池與招降官蔡閏文字一紙,略曰:「阿其阿卑賚得榜文,我住在山箐,別無同伴蠻官,我自來不管官事。順元結連諸夷作亂,差人邀我同叛,我雖是親戚,不曾聽信。」又言:「聽得羿子殺使臣,不是蠻官本情,我親去單洛具與眾蠻官報知,然後出來軍中。」再令閏往招雄挫。六月,遣阿加阿抱持文字來,大意胃,我不反,使臣貪婪所致。十四日,雄挫遣牌頭阿底下夷人阿大,遞文字降。陝西省右丞稱病不出,但令永寧路同知阿況之子委界赴官,蓋其叔父也。又與必能阿模同行。朝廷必欲令雄挫入朝,移文行省,不出則進討。十一月,雄挫呈,擇二十四日起程。續又呈,再擇十二月初三日狗日出部。二十四,到魯槽,與其部曲他阿,把事頭目各省、未未等二十九人,赴京都,賞衣服、弓矢,鞍轡放回。   至大元年二月,大弟什用集洗王、不鬼、散毛等洞兵,侵者等洞。既而,出降,遣墨施什用、答昃什用赴闕。五月,歸州巴東縣唐伯圭言:「十七洞之,惟容米洞、罔告洞、抽攔洞有壯士兵一千,余皆不足懼也。若官軍討之,可分四道,其一自紅鈔賽,直趨容米、玩珍、昧惹、卸加、阿惹、石驢等洞,其一從苦竹砦,抵桑廚、上桑廚抽攔洞,其一由紹慶至挲摩大科、陽蔓師、大翁迦洞,其一征又巴洞,大弟什用洞兵接應,如此可平。」行省上其事,不報。   至治二年,散毛洞大望什用,劫掠黔江縣五里荒。三年五月,順元洪番安撫劫掠卜哥所管砦民。 卷二百四十九·列傳第一百四十六   ○外國一   △高麗   高麗自後唐明宗長興元年,王建始代高氏,明宗封建為高麗國王,世次俱見前史。自建傳至■〈日育て〉,三百餘年未易姓。   太祖十一年,■〈日育て〉即位之三年也,契丹人鵝兒乞奴等叛,蒙古引兵數萬渡鴨綠江,侵寧朔,是時,金宣撫使蒲鮮萬奴據遼東,僭稱天王,國號大真。金人再牒高麗乞糶,以濟軍儲,高麗不應。鵝兒乞奴等進寇安、義、龜三州,據江東城,移書高麗,自稱大遼。西京兵拒戰,互有勝負。   十二年,金人再牒曰:「叛賊萬奴本與契丹同心,右並兵以侵入貴國,其患不小,請彼此夾攻之。」既而,萬奴果以兵陷大夫營。   十三年,太祖遺哈真及札剌亦兒台率兵一萬,與萬奴所遣完顏子淵兵二萬,合攻契丹。   十四年春,■〈日育て〉遣大將趙沖、金汝礪率兵,會哈真等圍江東城,契丹開門出降。哈真遣蒲裡岱完等十人賚太祖手詔來議和,■〈日育て〉遣侍御史樸時允迎之。蒲裡貸完至館外,遲留不入,請國王出迎,譯者再三敦譬,始就館。明日,引見蒲裡岱完上殿,出懷中書,執■〈日育て〉手授之。■〈日育て〉變色,左右皆遑遽。及還,贈金銀器、綢布、水獺皮有差。是年,哈真遣屬官十一人,萬奴亦遣使九人,至高麗督歲幣。十六年,斡赤斤大王遣著古與等十三人來頒詔書於高麗,與萬奴使同至。著古與等索獺皮萬領、綢三千匹、綿一萬斤,他物稱是。乃下殿,各出懷中物投於地,前年所貢粗細布也。又出元帥札剌亦兒台書,亦索獺皮、綢、棉諸物。未幾,斡赤斤又遣使者別將命至,■〈日育て〉欲拒之,其群臣曰:「彼眾我寡,不可侮也。」■〈日育て〉不悅。   十九年,萬奴牒高曰:「成吉思老師絕域,不知存亡。斡赤斤貪暴不仁,請絕其使命。」■〈日育て〉不從。斡赤斤遣札古也來等十人,又遣著古與等十一人至,俱征歲幣。   二十一年,著古與等返至鴨綠江,為盜所殺。札剌亦兒台疑■〈日育て〉所為,遂絕好。   太宗三年,札剌亦兒台來討殺使者之罪,圍鹹新鎮,克鐵州,屠之。進圍西京,高麗兵拒戰,敗之。■〈日育て〉遣使犒師,札剌亦兒台乃自稱權皇帝,責之曰:「汝國能守則守,能戰則戰,以投降則降,宜速決!」自十月至十二月,大兵攻西京不下,議和。■〈日育て〉遣其淮安公侹以金銀器及獺皮遺札剌亦兒台,又遺唐古迪巨及札剌亦兒台之子銀?鞍馬。札剌亦兒台遣使,以太宗璽書來索金銀、衣服,馬二萬匹,男女各千人;乃以黃金七十斤、白金一千三百斤、襦衣一千領、馬一百七十匹及獺皮等物遺之,又以金銀等物贈其妻子及麾下諸將,奉表稱臣。   四年,復遣通事池義深等致書於札剌亦兒台。四月,遣上將軍趙叔昌、侍御史薛慎如奉表來朝,獻土物。札剌亦兒台執義深等送於行在。是年,權臣崔瑀脅■〈日育て〉遷都江華島,瑀遣宦者尹復昌至北邊諸城,逐蒙古所置達魯花赤。復昌為宣州達魯花赤所射殺。閔曦與崔滋溫謀殺西京達魯花赤,城民叛執崔滋溫等來降。是年,札剌亦兒台攻處仁城,有一僧避兵城內,射殺之。   五年,太宗以高麗五罪,佈告遠近曰:「自平契丹賊,殺札剌亦兒台之後,未嘗遣使赴闕,罪一也。命使賚訓言省諭,輒敢射回,罪二也。爾等謀殺著古與,乃稱萬奴部眾殺之,罪三也。命汝入朝,爾敢抗拒,竄於海島,罪四也。汝等民戶不拘執見數,輒敢妄奏,罪五也。」是年,西京人畢賢甫、洪福源等殺宣諭使鄭毅、樸祿金,以西京叛。崔瑀遣其家兵,與閔曦討之,獲賢甫,腰斬於市,福源來奔,擒其父大純及弟百壽,遷遺民於海島,西京遂為邱墟。   八年,大兵渡義州江,克黃州,掠介定慈諸州。十年,大兵至東京,■〈日育て〉遣其將軍金寶鼎、御史宋彥琦來乞和,且上表自辨。十一年,太宗遣甫可阿叱等二十人,又遣甫加波等一百三十七人,賚璽書諭■〈日育て〉入朝。明年,又遣多可等十七人賚璽書諭之,■〈日育て〉乃以族子永寧公綧為己子,率大臣子十人八質為禿魯花。   乃馬真皇后稱制二年,再遣使來獻方物。   定宗二年,元帥阿母侃以兵入鹽州。   憲宗二年,遣多可阿士等三十七人來,憲宗密敕使人曰:「汝至,國王出迎於陸,雖百姓未出,亦可恕。不然,當俟汝歸,發兵討之。」及多可等至,■〈日育て〉遣其宗子新安公膝X迎,請使者從梯浦館,■〈日育て〉乃出見。多可等怒,不成禮而還。帝乃使阿母侃、洪福源等分道伐高麗。元帥也窟大王遣人傳詔於■〈日育て〉,以六事責之,■〈日育て〉復書於也窟曰:「小邦臣服上國以來,一心無二,竭力供職,庶蒙庇蔭。不意天兵奄臨敝邑,舉國況惕,罔知其由,惟大王哀憐之也。」窟謂使者崔東植曰:「皇帝慮國王托病不朝,欲辨其真偽耳。」■〈日育て〉復遣其大將軍高悅致書於也窟,也窟留悅及崔東植,遣其副歸。■〈日育て〉召其文武四品以上議卻兵之策,皆曰:「宜請太子使於蒙古。」三月,■〈日育て〉傳位於太子??尊■〈日育て〉為上王,遣其子暠及大臣金文稀入朝,留暠為禿魯花。也窟與■〈日育て〉書,欲置達魯花赤及毀江東城,使者胡化亦索金銀、獺皮。■〈日育て〉答也窟書曰:「前者僕射金寶鼎還,大王諭以若能出迎,使者即當回軍。竊惟出迎使者,近無基例,況值天寒風勁,以老病之軀,豈能涉海。然大王之教不敢違也,率臣僚出迎使者,意為大王違舊約,即日班師。今承明教,有留兵一萬,置達魯花赤之語。若果如此,安得保無後患,請寢此事,以惠東民。又小邦俗不露居,兼防海賊鹵掠,是以未即墮毀城垣,後當如令。」十二月,遣安慶公淳入朝。   明年,淳至營中,設宴犒師阿母侃等南還。也窟又遣多可等來,諭以陸侍中、崔沅等不出,未為真降。■〈日育て〉征趙邦彥等議其事。是年,大軍所過,俘男女二十餘萬,死者不可勝計,郡縣皆為煨燼焉。   六年,■〈日育て〉聞大軍將攻諸島,遣李廣等率舟師御之,大軍戰不利。永寧公綧等遣使來言,若國王迎使者,太子入朝,兵可罷。■〈日育て〉曰:「倘得退兵,何惜一子。」已而群臣請遣太子講和,■〈日育て〉又不聽。自是,使命往返。   至八年四月,始遣太子?奉表入朝,以李世材、金寶鼎等四十人從之。?至虎川,大雨,從者請留,?不許,遂至東京。東京人曰:「大軍明日將赴江華,幸早至一日也。」?見松吉大王,松吉曰:「王京猶在江華,安能罷兵。」?曰:「大王嘗言,太子入朝則罷兵,故今日我來。兵如不罷,百姓畏懼逃竄,後雖敦諭,誰復聽大王之言者。」松吉等然之,遣使來言墮城之事。於是墮江都外城,使者督役急,百姓不堪其苦。俄又墮內城,使者始返。是年六月,■〈日育て〉卒。■〈日育て〉在位凡四十六年,謚曰安孝王。■〈日育て〉既卒,其大臣金仁俊以?入朝,乃戎服率甲士奉大孫諶入宮,權監國事,遣樸天植來告哀。七月,大兵入青松安岳豐海諸州,憲宗賜諶詔曰:「每年爾以出島為言,依爾所奏居於陸地,已降宣諭訖。爾自違原奏,屢發狂詞,將不恤生靈之命。今崔令公已行殺訖,爾未降時,凡歸附之高麗人,令爾管領或不令管領,臨時朕自裁焉。」崔令公者,崔誼也,擅政權。是年,柳璥金仁俊等誅,祖復政於■〈日育て〉,故詔書及之。初,樸希實等入貢,覲憲宗於行在,帝曰:「爾國王每食言,爾等何為來耶?」希實具陳■〈日育て〉意,仍奏請罷西京義州屯兵。帝曰:「爾等既誠心歸附,何憚兵駐爾境內。且西京嘗為我兵駐處,第勿令侵擾耳。太子之行,不出爾國,可與俱還。如入吾境,其單騎來朝。」是年,憲宗崩。   明年,世祖自鄂班師,?赴憲宗行在,道過潼關,官吏迎於華清宮,請浴溫泉。?謝曰:「此唐玄示所浴者,雖異代人臣安敢褻乎!」至六盤山,聞憲宗崩,遂南謁世祖於襄陽。世祖驚喜曰:「高麗萬里之國,自唐太宗親征不能服之,今其世子自來歸我,此天意也!」命?從車駕至開平府,及聞■〈日育て〉卒,乃命達魯花赤東裡帶等護送?返高麗。江淮宣撫使趙良弼言於世祖曰:「高麗雖名小國,依山阻海,國家用兵二十餘年,尚未臣附。及太子來朝,適先帝西征,留滯者二年矣。供張疏薄,無以懷輯其心,一旦得歸,將不復至,宜厚其館谷,待以親藩之禮。今聞其父已死,誠能立?為王,送之還國,必感恩戴德,原修臣職。是不勞一兵,而得一國也。」陝西宣撫使希憲亦言之。世祖然之,即日命改館禮遇有加。未幾,使荊節等二十五人繼璽書賜高麗曰;   我太祖皇帝肇基大業,聖相承,先降後誅,未嘗嗜殺。凡列邦諸侯,分茅錫土,傳之子孫,敦非向之仇敵。觀乎此,則祖宗之法不待言而彰彰矣。今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爾國與宋耳。宋所恃者長江,而長江之險已失,鼎魚幕燕,亡在旦夕。   爾初以世子奉幣納款,束身歸朝,含哀請命,良可矜憫,故遣爾歸國,完復舊疆。用是戒飭邊將,斂兵待命。迨逾半載,乃知爾國內亂渝盟,邊將復請戒嚴,此何故也?以謂果內亂孜孜不倦,權臣何不自,而立世孫?以謂傳聞之誤耶,世子何不之國,而盤桓於境上?豈以世子之歸愆期,則左右自相猜疑,私憂過計而然耶?今申命邊閫,斷自予心,惟事推誠,一切勿問。宜施曠蕩之恩,以新遐邇之化。自尚書金仁俊以次,中外枝黨、官吏、軍民,令旨到日已前,或有首謀內亂,誘拒王師,已降附而旋返,因仇讎而擅殺,罪無輕重鹹赦除之。   世子其趣裝歸國,解仇釋憾,布德施惠。出彼滄浪,宅之平壤。凡可援濟,罔憚勤勞。大號一出,予不食言。於戲!世子其王矣,往欽哉,恭承丕訓,永為東藩,以揚我休命。   時世祖尚未即位,聞?至西京,留八九日,疑有變故,故肆赦以安反側雲。四月,?即位,世祖復遣奇朵台以璽書賜之,?流其刑部侍郎李凝於遠島,初凝從?至磊都,謂永寧公綧曰:「公若欲為王,誰曰不可?」?銜之,故及於罪。?為世子時有美譽,及嗣位,聚宮女於水房,恣為淫T。其御史大夫金仁俊乃移置水房於外。是年,?改名?。   中統三年,遣其判秘書省事樸倫等來貢方物。四年,遣其禮賓卿朱英、郎將鄭卿甫來獻獺皮等物,又遣其大司成韓就來賀正旦,兼謝賜羊。明年,就還,帝以歷日及西錦賜之。   至元元年,?入朝。九月。至大都,世祖?賜駱駝千頭。十二月,?還。   至元三年,帝遣黑的,殷弘繼璽書賜?曰:「爾國人趙彝來告,日本與爾國為近鄰,漢唐而下,亦時通中國。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與通和。卿其導使者以達彼疆,勿以風濤險遠為詞,勿以未嘗通好為解,恐彼不順命,有阻去使。卿其勉之!   ?乃命宋君斐等偕黑的、殷弘至日本。   四年,黑的等至巨濟松邊浦,畏風濤而返。?又命君斐從黑的入朝,奏其事。世祖復使黑的等來,?遣舍人潘阜繼璽書及高麗國書如日本,日本不答。   五年,世祖使也孫脫、孟甲等來,諭?以大軍伐宋,量助兵力船艦。?奏調整發萬人,其戰船則委沿海官吏營造。是年,黑的、殷弘又繼璽書賜?,遣其知門下省事申思蔥弘熄穠滿B殷弘如日本。黑的等至對馬島,執日本二人以歸。   十年,權臣林衍率三別抄等詣發慶公?,第奉?為王,逼遷?於別宮。衍遣舍人郭汝弼進?遜位表,?尊?為太王。世祖疑之,遣斡脫兒不花、李諤與世子書狀官金應文偕來,察其事之真偽。詔有敢將國王世子並其親屬加害者,鐐無赦。是年,兵馬使營記官崔坦等以誅林衍為名,聚眾入椴島,殺分司御史沈元濤等以叛。未幾,又殺西京留守及龍、靈、鐵、宣、慈五州官,西北諸城皆沒於賊。坦詭言於使者脫朵兒曰:「高麗捲土將入海島,吾故殺諸城長吏,欲入告於上國。」於是執義州副使金孝巨等二十三人來降。十一月,世祖詔諭高麗臣民曰:「頃以王?稱疾,擅令王?權總國事,遣使者詢問。今使者還言,林衍稱此事俱傳臣之所為。臣位在七人之下,有何楷和能行此事?朕不信其言,王可與?及林衍同詣闕下面陳實情,朕聽其是非,自有區處。且聞?無恙,?之存亡示可保,必待赴闕,朕方信之。已遣頭輦哥國王率兵壓境,如逾期不至,即當進兵。」衍懼,會百官廢?,復立?為王。?入朝,過西京,崔坦等獻酒依,?不受。   十一年春,林衍疽發背死,洪文系、宋松禮等誅其子惟茂。?還,仍者王京,其宮嬪亦自江畢至。頭輦哥國王遣朵剌歹,以兵二千至江華。?請勿入,朵剌歹不從,縱兵大掠。時宮室未備,?與其群臣皆列幕以居。六月,將軍裴仲孫叛,率三別抄等,立承化侯溫為王。三別抄人據珍島,金方慶與蒙古元帥阿海以兵討之。阿海懦不敢戰,方慶為賊所圍。將軍楊東茂援之,圍始解。世祖召阿海還,免其官。   明年,以忻都、史樞代之。裴仲孫使告忻都,有密議,請暫臨珍島。忻都曰:「我不受帝命何敢入!」奏言叛臣斐仲孫負固不服,乞與忽林赤、王國昌分道討之,帝從之。四月,忻都、洪茶邱與金方慶大敗賊於珍島,斬王溫,賊黨金通精走耽羅。   十三年,世子諶入朝。及歸,辨發胡服,國人皆歎息泣下。世祖問討耽羅之策於洪茶邱,奏言:「金通精之黨多在王京,招之不從,用兵未晚。從之。茶邱遣通精之侄金贊等諭之,通精不肯降。?以帝許世子諶婚,遣帶方侯澄、諫議大夫郭汝弼入謝。忻都與金方慶至耽羅,賊敗潰,留兵戍其地而還。五月,世子諶尚帝女忽都揭裡迷失公主。六月,?卒,在位十五年,年五十六,謚曰順孝王,後贈謚忠敬。時諶方入覲,其群臣遙立為王。八月,諶還。十月,使金方慶等從元帥忽敦征日本,敗日本兵於一岐島,以兵少引還。忽都揭裡迷失公主至,諶與公主同輦入城,父老相慶以為復見太平。達魯花赤來詰曰:「稱宣旨,稱朕,稱赦,何僭也?」諶使金方慶對曰:「非敢僭,但循祖宗之舊耳。於是改宣旨曰王旨,朕曰孤赦曰宥,奏曰呈。   十五年,帝遣忽剌歹召諶及公主入朝。有投匿名書誣告貞和宮主詛咒公主,又言齊安公淑、金方慶等四十二人將謀不軌。於是囚貞和宮主及淑、方慶等。柳璥泣涕力諫,公主感悟,皆釋之。   十六年,韋得儒等又誣告金方慶謀叛,諶與忻都、洪茶邱鞫之,方慶不服。流方慶於大青島。諶與公主入朝,次香河。帝遣皇子脫歡,皇后遣皇女心哥歹及阿伊哥赤大王妃。來迎於三十里之地。又設大穹廬於開平府東門外待之。七月甲申,諶上謁,奏曰:「日本島夷,恃險不庭,敢抗王師,臣自念無以報德,原造船積欲,聲罪致討。」帝曰:「王歸與宰相熟計,遣人奏之。」又奏曰:「陛下降以公主,撫以聖恩,小邦之民方有聊生之望。然茶邱在焉。臣之為國不亦難乎?如茶邱者,只宜理會軍事,至於國家之政,皆欲擅斷,非臣所知也。上國如欲置軍於小邦,寧以達達、漢兒,如茶邱之軍,惟乞召還。」帝曰:「此易事耳。」既而曰:「惟堯、舜、禹,湯能行帝王之道。其後君弱臣強,衣食皆仰於臣。昔有一君食羊,其臣與之則食,不與則不食。宋度宗在,此幼兒之父也。賈似道擅權,使度宗出其愛妾,不得已從之。安有君而畏臣,去其寵妾者乎?王之父,亦不免於林衍之廢立。朕聞王亦信宰相之言,如此面能治國則固善,如其不能,可勿愧乎?」對曰:「茶邱之訊言之。」諶又奏曰:「今奸人以金方慶為謀叛,告於忻都,忻都引兵入王京,執而訊之,無他,惟東征將十有不納兵器於官者,臣咎其疏慢,流於海島。然此乃有憾於方慶者所讒也。後有若此者,臣請罪之。」帝曰:「然。」又謂人大臣曰:「可速召茶邱還。」諶又告平章政事哈伯,王京達魯花赤鐵滿,請以郎哥歹代之。哈伯奏聞。帝曰:「何用達魯花赤郎哥歹麼麼小人也,亦不勝任。」帝賜諶海青一、駙馬金印、鞍馬,諶辭歸。九月,至王京。是行也,凡其國不便事一切奏而除之,國人感泣。十二月,諶復求朝,帝賜以亡宋寶器、鳳瓶、玉笛等九十事,又賜諶及從臣彩幣。   十六年二月,諶還,帝賜馬一百五十匹,命郎哥歹送之。   十七年,遣校尉鄭之演來貢環刀三百七十八口。夏,又遣中郎將簡有之來貢方物。平章政事阿合馬求美女。殿直張仁冏請以其女行。於是除仁冏中郎將。阿合馬以張氏非高麗名族,不受。八月,諶入朝上都。先是,諶使樸義奏曰「東征之事,臣請入朝稟旨。」帝許之。至是,諶以七事奏:一,以高麗兵戊耽羅者,補東征之軍。二,減高麗漢國,使闍裡迭木兒益發蒙古軍以進。三,勿加洪茶邱職任,待其成功賞之未晚。四,小國軍官,皆賜牌面。五,以濱海之漢人充艄工、水手。六,遣按察使廉問百姓疾苦。七,臣躬至合浦閱邊軍。帝優詔答之。九月,諶還,以將國趙仁璠女歸阿合馬。既而金方慶與日本人戰,斬首三百級。再戰,茶邱敗績。範文虎亦以戰艦三千五百艘來會。值大風,敗漢。自是,屢詔諶備國糧造戰船,以圖再舉,耗費不貲,國人始怨矣。   二十五年,諶聞乃顏叛,遣將軍柳庇來,請舉兵討之。諶親率前軍出,次開城,諶潛然泣下,左右皆掩泣。及乃顏平,公主遣使來,請與諶俱入朝。   二十六年,帝以乃顏餘黨復叛,命高麗以兵戍東沈,詔以諶為征東行省左丞相。時右丞塔出遣使,請發兵五千及軍糧赴建州。建州距高麗三千餘里,餉道不通。諶召群臣議,皆曰:「從之則力不堪,違之則恐負前奏之意。宜聲言發兵助戰,以緩運糧。」乃使吳仁永等來貢方物,並奏其事。   二十七年,帝以海者犯邊,親討之,遣阿旦不花來徵兵。十一月,諶及公主世子入朝,是年,哈丹以餘眾奔高麗,闍裡帖木兒來戍雙城。諶與公主世子至自上都,帝詔曰:「討賊軍至高麗,則道裡回遠,宜自威平出南京海陽,截賊歸路。」諶遣大將軍柳庇來乞師,且奏避賊江華。哈丹陷和、登二州,脯人肉為糧。   明年,哈丹逾鐵嶺入交州道,攻陷揚根城。帝命諸王乃蠻台將兵一萬討之,諭使者吳仁永曰:「爾國,唐太宗新徵尚不克,今此小寇,何畏之甚耶?」仁永奏曰:「古今強弱不同耳。」哈丹略地至王京,大將薛闍干擊敗之。又戰哈丹復大敗,與其子老的潰圍遁去。薛闍干軍令嚴肅,士卒用命,所過秋亳不犯。聞城逼京,並日而行,出賊不意,故連戰皆捷。   三十年,諶及公主來朝,至大都,帝疾篤不能召見,寵賚之厚,諸王、駙馬無與倫比。是年,改名□。   三十一年春正月,帝崩,□與公主以羊十、馬一祭於殯殿。國制,非蒙古人不能入殯殿,惟高麗得與焉。成宗即位,以□年高,詔出入乘小車至殿門。   元貞二年,□與公主再來朝。   大德元年,公主卒。□有寵妾曰無比,世子謜疑公主之死由無比,乃殺之,又殺閹人陶成器等數十人。謜尚寶塔實憐公主,晉王甘麻剌之女也。謜上表,請傳位於謜。   二年正月,成宗授謜開府儀同三司、征東征中書省左丞相、駙馬、上柱國、高麗國王。加封□逸壽王,以示優崇。是時,□踐位二十四矣。謜嬖趙妃有寵,寶塔實憐公主妒之。公主乳媼與左右潛謀,以公主失愛,使闊闊不花、闊闊歹與大將軍金精、吳挺圭等訴於皇太后。帝遣孛魯兀等召謜及公主入朝。八月,□餞謜於金郊,酒酣,孛魯兀傳帝命,取國王印授□。於是,□復為國王,謜留京師宿衛凡十年。帝詔□曰:「聞謜蒞政以來,處決失宜,眾心疑懼,蓋以年未及壯,經歷尚少,故未能副聯親任之意。卿宜依前統理國政,使謜入侍闕庭,明習一事。」孛魯兀來十日,國人不知有此詔也。   三年,帝以闊裡吉思為征東行省平章政事,耶律希逸為左丞。時使者哈敬還奏,□不不能服其眾,朝廷宜遣官佐之,故帝有是命。闊時吉思不能和輯國人,又多受賄賂。五年,復罷之。□表請改嫁寶塔實憐公主,使者至京都,不敢進表而返。   七年,□聞朝廷欲復謜王位,乃表請入朝,又欲以公主改嫁瑞興侯玢。帝不許,遣刑部尚書塔察兒翰林直學士王約來。約謂□曰:「天地間至親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但知自利,肯為王國家地耶?」□感泣,謝曰:「臣老耄,聽信僉邪,是以至此。願改過,且請謜復位。」乃執宋璘、吳祈等,囚於行省。塔察兒、王約詢於眾,流吳演等十餘人於海島,釋宋璘。   八年,帝復遣參知政事忽憐、翰林直學士林元來。明年,忽憐疾篤,有進藥者,忽憐曰:「汝國奸臣執命,父子相仇,故帝遣我來監汝國。若我飲藥死,其得無後言乎?」竟不飲而卒。   十年,□來朝。王維紹、宋邦英、宋璘等譖謜,又言下場皇后及左丞相阿忽台、平章政事八都馬辛,欲使謜羊發為僧,以瑞興侯玢繼尚寶塔實憐公主。崔有□等詣中書省,論維紹奸惡,省臣執維紹囚之。高世全等勸□還國,□不可曰:「我聞謜遣人於路要我,沉於河。我雖老,獨不畏死乎?」既而,朝廷趨□,乃服藥致痢,自夏至秋不起。   十一年,謜奉皇太子命,遷□於慶壽寺。自是,國政復稟命於謜。五月,□歸國。明年,卒。□在位三十五年,年七十三,賜謚忠烈。謜又名璋,蒙古名曰益智禮普化,齊國大長公主子也。   至大元年,謜來朝,留大都二年。崔有□等上箋請謜歸,時武宗及皇太子待謜甚寵,三年,謜信左右之讒,殺其世子鑒及鑒從官金重義。   仁宗即位,復詔謜還國,不欲行,請俟至秋,冬。帝允之。   皇慶二年,謜以子燾入見,請傳位於燾,帝策燾為高麗國王。謜又以其侄暠為沈王世子焉。謜構萬卷堂於燕邸,招致姚燧、趙孟頫、店集等,與之遊,以典籍自娛。右丞相禿魯罷,帝欲以謜為相,謜固辭。燾,謜之第二子,蒙古名阿剌訥忒失裡。燾既嗣位,尊謜為上王,奉謜及公主歸。   延祐元年,謜復入朝。   明年,謜奏請傳沈王位於世子暠,自稱太尉。王燾入朝,謁帝於上都,尚營王女亦憐真八剌公主。先是,魏王阿木哥流於大青島,其庭磚光彩班爛。有人白燾曰:「魏王庭中磚,皆成牡丹諸花卉狀。」謜甚喜,命圖之。事聞於帝,遣吏部尚書卜顏、必闍赤買驢來責問,並慰藉魏王。   延祐六年,謜降香於江南,行至金山。英宗趣召謜返命,甲士擁之以行,從臣皆奔竄。謜至大都,命中書省護送還本國,謜仍遲留不即行。十月,下謜於刑部獄。既而,祝其發置之石佛寺。十二月,流謜於吐藩撒思吉之地。高麗群臣止書於中書省,訟謜之冤。是年,詔燾入朝,以燾不奉行帝敕,遣翰林待制沙的等訊之。   至治三年,帝命量移謜於朵思麻之地。是年,泰定帝即位,大赦天下,召謜還。   泰定元年,敕燾還國,復賜國王印。以金元祥、趙延燾等貳於沈王,並杖流海島。是年十二月,謜卒於大都。謜在位五年,年五十一,賜謚忠宣。時沈王暠之黨柳清臣、吳潛詣中書省,誣燾盲聾瘖啞,不親政事,且云:「上王奏仁宗皇帝,以燾為高麗王,以暠為世子,已有定命。至英宗時,燾與伯顏禿古思令金怡止王,奪暠世子印,又奪暠田宅。」帝遣買驢質問,燾辭疾不出迎。買驢意燾實聾啞,逕入王宮,宣詔詰問。燾對曰:「世祖皇帝賜我先王高麗王世子印,武宗皇帝又授以沈王爵,未幾襲封高麗王。洪重喜來曰:「一身不宜兼綰兩王印,奏於帝,命我為高麗王,延祐三年,我入朝,先王授我世子印,謂曰:『世祖皇帝賜些印曰:待允子長,傳與之。』今黨暠者言:先王聽金怡言,以印與我。然仁宗賓天二年,先王竄吐蕃時,予在國,何暇與伯顏禿古思謀。且印為延祐三年所受,而言英宗時所與,廖妄如此,但願吾父子相夷耳。先王以世祖外甥,又有累朝佐命之功,重喜尚曰:『一身不可兼兩王。』況暠有何功德,既為沈王,又索高麗世子印耶?先王田宅,已與暠者,曾有帝命,敦敢違異?但懿州所置廨、典庫、店舖、江南田土,先王所與者,文契俱在。營城、宣城兩埽裡,世祖為高麗王朝見往來供給置之,子不得傳之於父,而他人有之,豈其禮也?」買驢見燾禮容嚴肅,言辭有敘,乃曰:「帝所以命臣來者,察王疾也。以今所見,向者之言皆誣。」於是□等皆怕愧。時使人絡繹,燾皆不接見。其人擅作威福,多納賄賂,買驢疾其所為,並趨之速返。   天歷二年,燾之下安君琮賀文宗復位,又遣金之鏡請傳位於世子禎。   明年,帝冊禎為高麗王,遣七十堅來取國璽授之。禎,燾之長子也,蒙古名普塔失裡,尚諸王焦八女德寧公主。是年五月,帝遣禎之國。   至順三年,遼陽行省來索朱帖木兒、趙高伊二人。先是,二人誣譖禎於帝曰:「遼陽與高麗謀奉妥權帖木兒太子叛。」已而來奔。未幾,盜殺二人於市。二月,帝遣王問郎中蔣伯祥等來,禎郊陷害,伯祥傳帝命曰:「已命上王復位。」燾及左右皆失色。伯祥收國璽,封於庫,燾遂入朝。初,禎以世子來朝,丞相燕帖木兒悅之,視如已子。伯顏惡燕帖木兒專權,不禮禎,惠宗即位,燕帖木兒卒,伯顏待禎益薄。禎與唐其勢等淫湎,伯顏益惡之,目為潑皮,奏言:「王禎無行檢,不宜宿衛。」帝從之。   元統三年,燾以夢,改名為卍,後至元五年,燾卒,在位二十五年,年四十六,賜謚忠肅。燾遺命傳位於禎,伯顏寢其事不奏,且言:「王燾本非好人,且有疾,宜死久矣。潑皮雖嫡長,說不必復為王。惟暠可。」   明年,伯顏貶死,脫脫奏復禎王位。是年,禎始還高麗。   至正三年,李芳、曹益清等上書中書省,極言禎荒淫無道,請立行省以安百姓。冬十月,帝遣資政院使高龍普、太監樸帖木兒不花,賜禎龍衣御酒。十一月,又遣乃住等八人來,又以頒赦遣大卿朵赤、郎中別失哥六人來。禎欲托疾不迎,龍普曰:「帝嘗謂王不敬,若不出迎,帝疑滋甚。」禎乃率百官朝服郊迎,聽宣詔於征東省。朵赤、乃住等蹴禎縛之。禎急呼高院使,龍普叱之,使者皆拔刃,百官奔避。朵赤掖禎,載一馬馳去。至京師,詔以檻車流禎於揭陽縣。諭禎曰:「爾剝民已甚,雖以爾血館天下之狗,猶不蔽肆。然朕不嗜殺,是用流爾揭陽,爾無我怨。」   四年正月,禎行至岳陽縣卒,或雲遇鴆焉。禎死,高麗人無憫之者。禎在位六年,年三十六,後賜謚忠惠。長子昕,蒙古名八思麻朵兒只,母為德寧公主。昕性聰慧,高龍普抱之見帝。帝問曰:「汝學父乎?抑學母乎?」對曰:「願學母。」帝稱其好善、惡惡,遂命襲王位,時年八歲。五月,遣李麻、泰瑾冊昕為高麗國王。至正八年卒,在位四年,年十二,賜謚忠穆。昕卒,德寧公主命德成府院君奇轍、政丞王煦攝行征東省事。王煦等遣李齊賢來,表請以禎母引祺、禎庶子■〈口氏〉,皆可為國王,請簡一人以嗣。   九年詔以元子■〈口氏〉嗣高麗國王。   十一年,帝又以江陵大君祺為國王,遣斷事官完者不花來封倉庫宮室,取國璽以歸。■〈口氏〉遜於江華,未幾遇鴆而卒,在位三年,年十四,後賜謚忠定。祺,蒙古名伯顏帖木兒,尚魯國公主。既嗣位,命李齊賢攝政丞,權征東征省事。齊賢綜核名實,進賢黜佞,聲舉翕然。   十二年,日本兵船至,王京大震。先是,日本屢犯高麗境。至是,乃大舉入寇,境內騷然。   十三年,冊立皇太子,赦天下,遣太府監山童等來頒詔。太子,奇皇后所出也。奇氏,高麗人,本賤。至是,帝追封皇后父榮安王,母李氏為榮安王夫人,皇后兄子奇轍授為大司徒,富貴震一時。轍尤驕橫,祺不能堪。   十六年,有密告轍潛通雙城叛民謀逆,祺殺之,夷其族。適帝使直省舍人送大司徒宣命、印章於轍,西北面兵馬副使辛詢遇諸塗,奪其宣命、印章,殺傔從,使者逃歸。事聞,遣斷事官撒迪罕、奉御朵歹宣詔,詢問情偽。祺斬其西北兵馬使以謝,並附奏奇轍之罪狀。自是,使命通好無間。   十九年冬,紅巾賊渡鴨綠江,陷義州,又陷靜州、麟州及西京。   二十年,祺卜遷都避之,不吉,仍營白岳宮闕為新京,移居之。   二十一年,紅巾賊潘誠、沙劉、關先生等率眾十餘萬渡鴨綠江,祺走福州,遂陷王京。   至次年,安祐、崔瑩等合兵二十萬,圍王京,賊大敗,斬沙劉。關先生餘黨渡鴨綠江而去,賊遂平。   二十三年,皇太子欲為奇皇后復仇,乃立德興君塔思帖木兒為國王,奇三寶奴為太子,發遼陽行省兵送之。先遣李家奴繼詔來。祺聞其事,陳兵衛以迎之,以百官耆老上中書省書,付李家奴。其書曰:「世祖皇帝嘉我忠敬王先天下朝覲之功,厘降帝女於忠烈王,且許以不革國俗,以至於今。塔思帖木兒,乃忠宣王出宮入嫁白文舉所產者也,奸臣崔濡誣告朝廷,奪我王位,至煩天兵。其如世為甥舅之義何?伏望敷奏天聰,執塔思帖木兒、崔濡等歸之小邦,以快國人之憤。」   二十四年,崔濡、塔思帖木兒以大兵一萬圍義州,為崔瑩等所敗,一軍皆沒。十月,遣翰林學士承旨奇田龍詔王復位,送崔濡於高麗,祺殺之。   二十五年,公主卒,祺更名顓。   二十八年,明兵至,帝與皇后奔上都,遣利用監卿蠻子罕來。命顓分遣諸將以圖恢復。顓使李成瑞至上都賀朔。   二十九年,遣使進顓右丞相。是年五月,顓奉表於明太祖,以停至紀元告於國中,自是遂與元絕。 卷二百五十·列傳第一百四十七   ○外國二   △日本   日本,島國也。自宋以前事,具各史。   世祖中統元年,封高麗世子?為高麗王,遣還國,遂欲價高麗以能日本。時日本國主為龜山天皇,建元文應。   至元二年秋八月,世祖選可使日本者,以兵部侍郎黑的佩虎符,充國信使,禮部侍郎殷弘佩金符,充國信副使,並賜高麗國王書曰:「今爾國人趙彝來告,日本與爾國為近鄰,典章政治有足嘉者,漢、唐而下,亦或通使中國,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與通和。卿其導達去使,以徹彼疆開悟東方向風慕義。茲事之責,卿宜任之,勿以風濤險陰為辭,勿以未嘗通好為解。恐彼不順命,有阻去使,故托卿之忠誠。卿其勉之!」高麗王?乃遣其樞密院副使宋君斐與禮部侍郎金贊,為黑的等嚮導。   四年春正月,至高麗巨濟且構邊浦,畏風濤之險而還。王?乃使宋君斐偕黑的等,詣闕上書曰:「詔旨所諭使臣通好日本事,謹遣陪臣宋君斐等伴使臣以往。至巨濟縣,遙望對馬島,大洋萬里,風濤蹴天,意謂危險若此,安可奉上國使臣冒險輕進。雖至對馬島,彼俗頑獷列禮義,設有不軌,將如之何?且日本天與小邦未嘗通好,但對馬島人時因貿易往來金州耳。小邦自陛下即位以來,深蒙仁恤,三十年兵革之餘,稍得蘇息,綿綿存喘,聖恩天大,誓欲報效。如有可為之勢,不盡心力,有如天日。」世祖怒,王?以辭為解。   八月,復遣黑的等,賜王?書曰:「向者遣使招懷日本,委卿嚮導,不意遂令徒還。意者日本既通好,則必盡知爾國虛實,故托以他辭,然爾國人在京師者不少,卿之計亦疏矣。且天命難諶,人道貴誠,卿先後食言多矣,宜自省焉。今日本之事,一委於卿,卿其體朕此意,通諭日本,以必得要領為期。」王?意猶豫未決,其國人李藏用上書黑的,請期以歲月,徐觀日本之至否,至則獎其內附,否則置之度外,其辭甚懇。至?,以藏用上使者書,不先與己言,疑有貳心,即配流藏用。其接伴起居舍人潘阜,亦坐不告,配流,阜與黑的對談,武士突入執之。黑的怒,詰知其故,乃還藏用書曰:「我歸奏此事,幸皇帝聽之,天下之福。如不聽,於汝國亦無罪。由是藏用、阜俱獲宥。   王?不得已,使潘阜繼世祖璽書至日本,並與日本主書曰:「我國臣事蒙古大國,稟正朔有年矣。皇帝仁明,以天下為一家,日月所照,咸仰其德。今欲通好於貴國,而詔寡人云,勿以風濤險遠為辭,其佛嚴切。茲不獲已,遣起居舍人潘阜奉皇帝書前去。遣國通好中國,無代無之,況今皇帝之欲通好貴國者,非欲其貢獻,蓋欲以無外之名,高於天下耳。若得貴國之通好,必厚待之。其遣一介之使,以往觀之,何如?幸貴國商酌焉。」阜至日本,留太補府五月,不得報而還。時日本政在大將軍惟康,年幼,為相模守北條時宗所擁立。至是,時宗執政權,以為牒狀多失禮,莫如不答,故抑而不遣雲。   高麗遣藏用來朝,帝謂藏用曰:「聯社爾國猶一家,爾國有難,朕不救乎。朕征不庭之國,爾國出師助戰,亦宜也。宜造戰船一千艘,其大可載米三四千石者。爾於宋風順,則兩三日可至日本,則朝發夕至。此汝國與蠻子人言也。爾歸,以此言告於王。」   秋七月,高麗遣潘阜來朝上書曰:「向詔臣以宣諭日本,臣既差陪臣潘阜奉皇帝璽書並繼臣書及國贐往諭。其邊吏不納,留置西偏太宰府者凡五月,館待甚薄,授以詔旨,又無報章,以故不得要領而還。未副聖慮,惶收公安部深。」九月,帝復遣黑的、殷宏繼璽書使日本,命高麗人導之。   六年春三月,黑的等至對馬島,島民拒之。黑的等忿鬥,虜島民塔次郎、爾四郎二人而返。四月,黑的、殷宏覆命,獻其所執二人。帝大喜,謂塔次郎等曰:「爾國朝覲中國,其來尚矣。今朕欲爾國王來朝,非以逼汝也,但欲垂名於後世耳。」資給甚厚。六月,帝命高麗送塔次郎、彌四郎還,且命中書省牒日本國,言其事。日本人仍不報。   七年十二月,帝擇廷臣可使日本者,陝西宣撫使趙良弼請行,授良弼秘書監,充國信使,給兵三千人為護從。良弼辭,獨與書狀官二十四人發。   八年九月,高麗使通事別將徐稱吉偕良弼至日本之築前今津津,使欲擊之。翼日,其築後長官籐原給資率兵往,詰難不已,求國書。良弼曰:「國書宜獻於王所,若不允,由傳之大半島軍。不然,不敢釋手。」數日,給資復往,謂良弼曰:「我國自太宰府以東,上古使臣未有至者。今汝國遣使至此,而不以國書授,何以示信?」良弼曰:「隨文帝遣裴清來,王郊迎成禮。唐太宗、高宗遣使,皆得見王。何獨不見我國使臣乎?乃出國書錄本授之。日本人仍不答,令太宰府遣人送良弼等於對馬島。良弼既見拒,無以覆命。太宰府守護官亦恐開釁於中國,異日兵禍不易弭,乃私與良弼定約,遣彌四郎等十二人,偽稱使介,從書狀官張鐸入朝。帝召見鐸,宴勞之。鐸奉曰:「趙良弼遣臣來言,去歲九月與日本國人彌四郎等至太宰府西守護所。守者云:『曩為高麗所紿,屢言上國來伐,豈知皇帝好生惡殺,先遣行人下示璽書。然王高潮去此尚遠,原先遣人從使者回」』故良弼遣臣偕彌四郎等至京師。」帝疑其詐,命翰林學士承旨和禮霍孫問姚樞、許衡,皆對曰:「誠如聖算,彼懼我加兵,故發此輩偵強弱耳。宜示之寬仁,且不應聽其入見。」帝從之。   十年三月,趙良弼復至太宰府,又為日本所拒。六月,良弼歸,帝問其始末。良弼曰:「臣至太宰府,數春不恭罪,諭以禮意,太宰府官愧服,求國書。臣曰:必見汝國王始授之。往複數四,至以兵脅,臣終不與,但以副本示之。後又聲言大將軍以兵十萬來求書,臣曰:「不見國王,寧持我首去,書不可得也。日本知臣不可屈,遣使介十二人入覲。」帝曰:「卿可謂不辱君命矣。」良弼具記日本君臣爵號、州郡、名姓、風俗土宜上之。帝又問用兵之策,良弼具奉,不宜以有用之民力,填無窮之巨壑,請勿擊。帝不從。   十一年正月,日本主龜山天皇偉位於其太子,號為俊宇多天皇,改元建治。三月,帝以鳳州經略使忻都、高麗軍民總管洪茶邱等,將屯軍及女真軍並水軍共一萬五千人、戰船九百艘,期以七月攻日本,又命高麗發兵千六百人助之。   八月,元帥忽敦、右副元帥洪茶邱、左副元帥劉復亨抵高麗,高麗以都督使金方慶等將三翼軍,共八千人,與忽敦等由合浦攻對馬島。日本將允宗助國率八千騎御之,使譯人至船上問來故。忽敦等不答,遂登陸,薄日本軍。助國戰死。忽敦等轉攻壹岐島,登岸立赤幟,日本將平經高敗走,嬰城自守。翌日,城陷,經高死之。忽敦等連破三島,肆行殺戮,獲婦女以索貫手心,繫於船側。   日本人大震,征其藩屬兵十萬二千餘人赴援。忽敦等與日本戰於博多,諸將憑高鳴鼓,指揮兵士,進退應鼓聲。敵有陷陣者,則圍而擊之。又發鐵炮,殲敵兵無算。日本人敗走,忽敦乖進至今津,佐屬與日本將菊池康成等戰於赤阪,又與少貳沉惠戰於百道原,均敗之。覺惠子景資善騎射,射劉復亨墜馬。忽敦等列陣松林,日本半大阪賴康來拒,覆敗走。會日暮,諸將乃次第登舟。   金言慶謂忽敦、洪茶邱曰:「我兵雖少,已入敵境,人自為戰,即孟明焚舟、淮陰背水計也,請復決戰。」忽敦曰:「小敵之堅,大敵之擒,策疲兵入敵境,非完計也,不若班師。」劉復亨瘡重,乃引所部先歸。是夜大風雨,官軍戰船角崖石多破壞,忽敦等乃乘夜引去。   十二年二月,帝復使禮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計議官撒都魯丁齋璽書通好於日本,高麗人郎將徐贊及捎工上佐等三十人導行。四月,杜世忠等至長門室津,既而移築前太宰府。八月,太宰府護送世忠等至擳搨隉C九月,北條時宗斬杜世忠、何文著、撒都魯丁及書狀官董畏、高麗人徐贊於龍口,梟其首。   十四年,日本遣商人持金來易銅鐵,許之,於是日本人始知宋亡。   十五年七月,高麗王暙入朝,而奉曰:「日本一島夷耳,恃險不庭,敢抗王量!臣原造船積粟,聲罪致討。」帝曰:「卿歸,與宰相熟計,遣兵討之。」十一月,立淮東宣慰司於揚州,諭沿海官通日本市舶。   十六年六月,宋降針範文虎、夏貴使周福、欒忠及日本僧靈果、通事陳光繼書至日本,俱為日本人斬之博多。七月,宋舊臣牒告日本曰:「宋朝已為蒙古所滅,恐又危及日本,敢來告。」   十七年二月,帝始聞日本殺使者之事,忻都、洪茶邱請自率兵往,帝諭,姑緩其事。八月,高麗王暙入朝,請以高麗兵戍耽羅者祉東征之師,帝許之。時忻都、洪茶邱皆受帝策畫,茶邱曰:「臣若不舉日本,何面目復見陛!」遂約曰:「洪茶邱、怕都率蒙古、高麗、漢軍四萬人發合浦。直抵日本城下,破之必矣!」帝乃以阿剌罕為左丞相,範文虎、怕都、洪茶邱為中書右丞,節庭、張拔都為參知政事,兼行中書省事。九月,遣也速達兒、崔仁著以水達達之在開元、北京、遼陽者移置東寧府,以赴征日本之役。十月,遣使括開元等路兵三千人從行,得兵十萬,命範文虎將之。十二月,以高麗王暙為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左丞相,行中書省事,以金方慶管領高麗都元帥,樸球、金周鼎為昭勇大將軍、左右副都統,並授虎符,趙仁規為宣武將軍、王京斷事官,授金符,樸之亮等十人為武德將軍、管軍千戶,授金符,趙抃等十人為昭信校尉、管軍總把,金仲成等二十人為忠顯校尉、管軍總把。   十八年春正月,帝召阿剌罕等同受訓諭,以張?、李庭留後,命忻都、洪茶邱取道高麗陸行,是為東路軍,其軍實則舟運之。範文虎請馬二千,給禿失忽軍及回回炮匠。帝曰:「水戰安用此!」不從。三月,給征東善射者及高麗兵鈔四千錠。以耽羅新造船會洪茶邱。以刑徒減死者付忻都為軍士。帝諭範文虎等曰:「彼留我使不還,故使卿輩為此行。朕聞漢人言,取人家國,欲得百姓土地,若盡殺百姓,得地何用。又有一事,朕實憂之,恐卿等不和耳。若彼國人至,與卿等有所議,當同心協謀,如出一答之。」仍中嚴軍律,乃給衣甲、弓矢、海青符。是時,忻都、洪茶邱先發,已抵高麗。高麗王暙令士卒,雖遭父母喪,過五十日者,即從軍。   五月,忻都、洪茶邱及金方慶、樸球、金周鼎等以蒙古、高麗、漢軍四萬人,戰船九百艘,發合浦。丙辰,攻日本對馬島及壹岐島,殺民三百餘人。島民匿山中者,軍士聞兒啼,輒尋而殺之。日本將少貳資時,龍造寺李時率兵數萬,與諸將戰於壹岐島之瀨浦。大國發火炮,日本人敗走,殺其鈄少貳資時。六月己巳,復戰於築前志賀金島,洪茶邱幾為日本所獲,裨將王萬戶救之,茶邱僅免。庚午,復戰,又失利。時軍中大疫,病死者已三千餘人。諸將進至宗像海,北條時宗遣其將秋田城次郎等來援。大軍聯戰船為圜營,外列巨舟,設石怒。俟薄南擊乃發。日本戰船小,不能敵,前後來攻者皆敗退。國中人心洶洶,市無糶米,日本主親至八幡祠祈禱,又宣命於太神宮,乞以身代國難。   先是,諸將相約:忻都、洪茶邱由高麗泛海至壹岐島,範文虎、李庭等由慶元至平戶島,平戶周圍皆水,可以屯兵,先據此島,使人乘輕舟如壹岐,召忻都、洪茶邱合兵共進,以六月望前,會於平戶。會阿剌罕軍行次慶元,病卒,帝命左丞相阿塔海代總軍事,未至,而文虎與庭已發。至是,忻都、洪茶邱等相議曰:「向約江南軍與東路軍會於壹岐島,今南軍失期,我軍先至,大戰者數矣,船壞糧盡,將奈何?」金方慶不答。經十餘日,又言之。方慶曰:「奉命繼三月糧,今一月糧尚在,俟南軍至,合而攻之未晚也。」諸將不敢言。   既而範文虎、李庭以船三千五百艘、兵十餘萬至次能、志賀二島,忻都、洪茶邱率所部會之,舳艫相銜而進,屢為日本人所卻,招討使忽者哈思等戰沒。諸將雙累失利,乃移於肥前鷹島,見山影□波,疑暗在海口,不敢近。會青虯見水上,海水作硫黃氣,怪異百出,軍心震駭。   八月四子朔,颶風大作,戰船皆破壞終覆沒,左副都元帥阿刺帖木兒以下溺死者無算,流屍隨潮汐入浦口,積如邱陵。漂流免死者尚數千人,至鷹島,繕治壞船,欲逃歸,皆為日本人所殺。範文虎、李庭等船亦壞,庭抱船板漂抵岸上,以餘眾由高麗北還。   先是,行省平章政張禧與右丞範文虎、左丞李庭等同率舟師至肥前,禧捨舟薇壘於平戶,約束戰船相去各五十步,以避風濤撞擊,故禧所部獨完。範文虎議還,禧曰:「土卒溺死者大半,其脫者皆壯士也,曷若乘其無回顧心,因糧於敵,以求一逞。」文虎等不從,曰:「還朝問罪,我輩當之,公不與也。」禧乃分船與文虎等乘之去,軍士不返者凡十餘萬人,高麗兵死者亦七千餘人。   八月,文虎等至高麗合浦,收散卒而歸,誑言於帝曰:「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風壞舟,猶議戰。萬戶厲德彪、招討使王國佐、水手總管陸文政等不聽節制,輒逃去。故本省載余甲至合浦,散遣之,使各歸原籍」雲。未幾,敗卒於閶脫歸,言曰:「七月至平戶島,移五龍山。八月一日,颶風壞舟,者將各擇堅媽船乘之,棄軍士十餘萬人於山下。眾議,推張百戶為主,聽其約束。方伐木作舟欲還,日本人來戰,盡敗沒。余二三萬人,為其所虜,至八角島,悉殺之,惟謂新附軍為唐人,宥為奴,閶等是也。」既而,軍人莫青與吳萬五等亦逃歸,所言與閶略同。於是範文虎等皆獲罪,惟張禧獨免。帝以不得志於日本,覆命阿塔海發兵,一時無敢諫者。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相威極論其事,帝始命罷兵。   十九年三月,南軍總把沈聰等六人逃至高麗,高麗遣印侯柳庇送之歸。   二十年正月,帝復欲發兵,以阿塔海為征東行中書省丞相,以高麗王暙為左丞相,命樞密院集軍官規畫事且,發所造回回炮及匠人張林等付征東行省,給鈔及衣甲於諸軍。既而,民間騷動,盜賊頻發,忽都帖木兒、忙古帶乞益兵擊寇,乃諭阿塔海曰:「所造戰船宜少緩,所拘商船其悉還之。」   是歲,南海補陀寺僧如智言於帝曰:「今復興師致討,多害生靈,彼中亦有佛教、文學之化,豈不知大小強弱之理?如今臣等繼聖旨宣諭,彼必欣心歸附。」帝從之,乃使如智及提舉王君智繼璽書至日本。八月,過大洋,遇颶風,不能達而返。   二十一年正月,復遣如智及王積翁至日本,由慶元舫海。會舟人殺積翁,仍不果至。自後,帝屢欲興兵,為群臣所諫而止。   成宗即位,丞相完澤力主罷兵,自此征日本之議始寢。   大德二年,日本主傳位於太子,號為後伏見天皇。大德三年,江浙行省臣勸帝復討日本,帝曰:「今非其時也。」使江浙釋教總統補陛僧一山,繼詔使於日本,詔曰:「比者有司陳奏,嘗遣補陀僧如智等兩奉璽書通好,鹹雙中途有阻而還。朕自臨御以來,緩懷屬國,薄海內外,靡有遐遺。日本之好,宜復通問。今補陀僧一山,戒行素高,可令往諭,附商舶以行,期於必達。騰特從其請,並欲道先皇意也。至於敦好息民之事,王其圖之。」一山至太宰府,日本人拘之於伊豆,不報命。   大德五年,日本主傳位於太子,號為後二天皇。冬十二月,日本訛言,有兵船二百艘將攻薩摩甑島,然實無出兵之事。   惠宗至正中,日本屢寇瀕海州縣。二十三年,掠蓬州,萬戶劉暹擊敗之。 卷二百五十一·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外國三   △安南   安南,古稱效趾,本漢日南郡地。唐高宗調露元年,改安南都護府,隸嶺南道,安南之名始此。後梁貞明中,始為土豪曲承美所據,南漢劉隱伐承美執之,並其地。尋為愛州將楊延藝所據,州將吳昌岌復奪之,傳其弟昌文。宋開寶七年,遣使朝貢,始封交趾郡王,自是棄為外域。後為其將黎桓所篡,桓之後又為大校李公蘊所篡。公蘊之後昊{曰山}無子,以女昭盛主國事。理宗紹一三年,昭盛讓位於其夫陳日?,陳氏遂有其國。宋景定三年,封日?為太王,以其子光暠為國王。   憲宗七年,大將兀良合台既平大理,移兵向交趾,三遣使諭降,皆不返,於是分道進攻。師抵洮江,日照遣兵乘象拒戰。兀良合檯子阿術,年十八,率善射者射其象,像驚奔反蹂,其眾遂大潰。明日,日?斷扶鹵橋對岸而陳。大軍未測水深淺,沿江仰空射之,矢墜水而不浮,知為淺處,即以騎兵濟。日?敗走,斬其宗子富良侯。都城,得前所遣三使,出之獄,以破竹束體入膚,比釋縛,一使死,遂屠其城。留九日,以炎暑班師,更遣二使招日?來歸。日?自海遍還,見國都殘毀,大憤,乃縛,三使遣還。會日?傳國與子光暠,改元紹隆,遣其女婿以方特來見。兀合台送詣行在所,別遣納剌丁往諭之曰:「昔吾遣使通好,爾等執而不返我,是以有去年之師。以爾主播越草野,復令二使招安還國,又縛還我使。今特再加開諭,如果矢心內附,則國主親來。若猶不悛,明以報我。」光暠得書,遽納款,且曰:「俟降德音,即遣子弟為質。」   世祖中統初,以禮部郎中孟甲、員外郎李文俊充正副使,持詔往諭曰:「祖示以武功創業,文化未修。朕纘丞丕緒,鼎新革故,務一萬方。適聞爾邦有向風慕義之誠,念卿昔在先朝已嘗臣服,遠貢方物,故頒詔旨,諭爾國官僚士諜,凡衣服典禮風俗一依本國舊制,已戒邊將不得擅興兵甲,侵爾疆場,亂爾人民。各宜安治如故。」光暠即其通侍大夫陳奉公等詣闕獻書原臣附。帝封光暠為安南國王,賜西錦三、金熟錦六,並授虎符。復降詔曰:「卿既委贄為臣,其自中統四年為始,每三年一貢,可選儒士、醫人及通陰陽卜筮、諸色人匠,各三人,及蘇合油,光香、金銀、丹沙、沈檀香、犀角、玳瑁、角牙、綿、白磁盞等物同至。」仍以納剌丁充達魯花赤,往來其國。光暠遣其員外郎楊安養等入謝,帝賜玉帶、繒帛、藥餌、鞍轡有差。   至元二年,賜光暠歷並頒改元詔。光暠復遣楊安養上表三通,三定所貢方物,二免索儒醫工匠人,三原請納剌丁長為本國達魯花赤。帝許之。四年,復下詔諭以六事曰:「凡親附之國君長親朝,子前入質,編民數,出軍役,輸納賦稅,仍置達魯花赤統治之。以數事表來附之,深誠也。鄉令來貢不逾三年之期,其誠可知,故告以我祖宗之法,亦以誠諭。且君長來朝,子弟入質,籍民、定賦,出軍相助,古亦有之,豈今日之創製哉。各舉出軍一事,無以征行遠戍為慮。但來人楊安養稱,有占臘、山獠之患。彼二寇如能降伏,復有何事?交兵之道,敦以為易!倘不用命,必當討伐。況汝來奏,嘗有一家人之言。今聞納剌丁在彼中,多回鶻禁約,不使交談。果如所言,一家之禮,豈有如此耶??君臣之義,實同父子,豈有臣子而背其君父者!當熟思以全終始之義。   五年,以忽籠海牙代納剌丁為達魯化赤,張庭珍副之。光暠立受詔,庭珍責大義,使下拜,既而曰:「汝朝官爾,我王也,何得與抗禮?」庭珍曰:「王人雖微,序於諸侯之上,況天子命我為安南之長,位居汝上邪!」光暠語塞。中書省復移牒光暠,言其受詔不拜,待使介不以王人之禮,引《春秋》之義責之。光暠復書言:「本國欽奉天朝,已封王爵,豈非王人乎?天朝奉使復稱:王人與之均禮,恐辱朝廷。況本國前奉詔旨,悉依舊俗,凡受詔令,奉安正殿而退避別室,此本國舊典也,惟閣下察之。」中書省復移牒切責曰:「考之《春秋》,敘王人於諸侯之上,《釋例》云:王人蓋下士也。夫五等季君,外臣之貴也。下士,內臣之之微者也。以微者而加貴者之上,正以王命為重也。後世列王為爵,諸侯之尤貴者,顧豈有以王爵為人者乎?王寧不知而為是言耶,抑辭令臣誤為此言邪?至於天了之詔,人臣當拜受,此古今通義。乃循舊欲,奉安正殿而退避別室,王豈能自安於心乎?前詔所言,蓋謂天壤間不啻萬國,國各有俗,驟使變革,有所不便,故聽用本俗,豈以不拜天下之詒為從俗哉?且王之教令行於國中,臣子有受而不拜者,則王以為何如?」是年,光暠遣范崖、周覽人貢。   七年,以葉式捏為安南達魯花赤。光暠遣黎佗、丁拱垣人貢表言:「微臣僻在海隅,得沾聖化與函生,歡抃鼓舞。乞念臣自降附上國,雖奉三年一貢,然往來使臣疲於奔命,未嘗一日休息。至天朝所遣達魯花赤,辱臨臣境,動有挾持,凌轢小國。雖天子明並日月,安能照及覆盆。且達魯花赤可施於邊蠻小丑,臣既席封為一方屏藩,而反立達魯花赤以監臨之,寧不見笑他國?復望聖慈矜恤,凡天朝所遣官,乞易為引進使,庶免達魯花赤之擾。」   十二年,帝復降詔曰:「衣宗定制,凡內附之國君長親朝,子弟納質,籍戶口、輸歲賦,調民助兵,仍置達魯花赤統治之。此六事,往年已諭卿矣。歸附逾十五年,未嘗躬自來覲,數事意未舉行。雖雲三年一貢,所貢之物,皆無補於用。謂卿久當自悟,略而不問,何為迄今猶未知省?故復遣合撒兒海牙往爾這國,諭卿來朝。倘有他故,必不果來,可令子弟入朝。此外本國戶口,若未有定籍,輸賦、調兵,何由斟酌?苟爾民實少,多取之,力將不及。今籍爾戶口,蓋欲量其多寡,以定兵賦之制。其所調兵,亦不令遠適他所,止從雲南戍兵,相與協力而已。」光暠遣黎克復、黎文粹上表謝罪。八年,遣馮莊、阮元入貢。九年,又遣童子野、杜本入貢。十一年,遣黎克復、黎文粹入貢。會大兵平宋,克復等由湖廣還國。   十四年,光暠卒,國人立其世子日烜,遣中侍大夫周仲顏、中帝大夫吳德邵來朝。帝遣尚書柴椿等持詔,趣日烜赴闕。先是,使傳之通,止由鄯闡、黎化間。至是,帝命椿自江陵直抵邕州,以達效趾。椿等至邕州永平寨,日烜遣人上書,謂:「近聞國使辱臨敝境,邊民無不駭愕,不知何國人使。」椿回牒曰:「禮部尚書等官奏上命,以事由邕州入爾國,所有導護軍兵,合乘壘騎,宜來首遠迓。」日烜使御史中贊知審判院事杜國計先至,其太尉率百官自富良江岸來迎。日烜就館,凶使者。宣詔畢,椿謂曰:「汝國內附二十餘年,汝父受命為王,汝不請命自立,今復不朝,異日朝廷加罪,將何以學其責?」日烜仍舊例設宴於廊下,椿等弗就宴。既歸館,日烜遣范明宇來謝罪,改宴集賢殿,自言:「先群棄世,予初嗣位,天使之來,使予憂懼交並。竊聞宋主幼小,天子憐之,尚封公爵,於小國亦必加憐,若親朝之禮,予生長深宮,不諳風土,恐死於道路。俟天使歸,謹上表達誠瘺獻異物。」椿曰:「宋主年未十歲,亦生長深宮,如何亦至京師?但詔旨之外,不敢聞命。且我實來召汝,非取賂也。」椿等還,日烜遣范明宇、鄭國瓚、杜國計奉表陳情,言:「孤臣稟氣衰弱,且道路險遠,徒暴白骨,致陛哀傷,無益天朝之萬一。伏望憐臣,得與鰥寡孤獨保其性命,以終事陛下。此孤臣之至幸,小國生靈之大福。」兼貢馴像二。廷議以其飾辭抗命,延引歲月,宜進兵境上,遣官問罪。帝不從,復遣尚書梁曾再諭日烜來朝,若果不能親至,則積金以代其身,兩珠以代其目,副以順士、方技、工匠各二,以代其民。不則修爾城池,以待天兵之至。日烜遣其叔父遺愛來朝。   十八年,立安南宣慰司,以卜顏帖木爾為使,別設僚佐。日烜拒弗納。帝下詔曰:「曩安南國王陳光暠生存之日,嘗以祖宗收撫諸蠻舊例六事諭之,彼未嘗奉行。光暠既沒,其子又去請命而自立。遣使立。遣使召之,托故不至。今又以為詞,故違朕命,止令其叔父入覲,既欲興師致討。緣爾內附入貢有年矣,其可效爾無知之人枉害眾命!爾既稱疾不朝,今聽汝以醫藥自養,故立汝之叔父遺愛代汝為安南國王,撫治爾眾。其或與汝百姓輒有異圖,大兵深入,戕害性命,無或怨懟,實乃與汝百姓咎!」是年,日仍遣阮道學來貢。於是加柴椿行安南宣慰使者元帥,李振副之,以新副軍千人送遣愛之國,日烜戕殺之。   二十一年,又遣中大夫陳謙甫貢玉杯、金瓶、珠絛、金領及白猿、綠鳩等物。初,鎮南王脫歡奉命征占城,遣荊湖行省左丞唐兀觴、右丞唆都將兵會。帝疑安南與占城通牒,令軍行假道於其國,且責日烜運糧至占城助軍。仍命鄂州達魯花赤趙翥隹諭之。比官軍至衡山縣,聞日烜從兄興道王陳峻提兵拒守境,上言本國至占城水際俱不便,原獻糧退軍。及至永州,移文令日烜除道迎謁。至思明州,王復下令督之。至祿州,聞日烜陰兵邱溫縣,邱急嶺隘路,遂分軍兩道並進,萬戶李羅合答和、招討使齊深為西路,由邱溫縣進,怯薛撒略兒、萬戶李邦憲為東路,由邱急嶺進,王以大兵繼之,復遣總把阿里諭以興兵之故,實為占城,非為安南也。至急保縣,安南兵陰不得前,東軍破可離隘嬰兒關,獲間諜人杜偉等斬之。至洞板隘,又遇安南兵,敗之。實際峻在內傍隘,進兵至變住村,諭其收後僻路以迎王師,不從。官軍分六道進攻,至萬劫江,盡破諸隘。峻尚擁船千餘艘,距萬劫十里而陣,各翼水軍連戰俱捷。王與行省官親臨東岸督之,奪船二十餘艘,峻敗走。官軍乘間縛筏為橋,渡富良江,時西軍亦破支凌隘。明年正月,日烜自將十萬眾,與官軍大戰於排灘,元帥烏馬兒、招討使納海、鎮撫孫林德等敗之。日烜退守涉瀘江,又敗走,乃令阮郊銳奉書謝罪,且請班師。大軍渡江,壁於安南城下。   明日,王入其國都,知日烜僭稱大越國主憲天體道大明光孝皇帝,禪位於太子,用「昊天成命之寶。」日烜即居太上皇位。見立國王,系日烜之子,行紹寶年號。所居宮室五門,額書大興之門,左右掖門,正殿九間書天安御殿,正南門書朝天閣。時安南兵棄船登岸者猶眾,日烜引宗族官吏於天長、長安屯聚,峻復領兵船聚萬劫江口,整軍以待。   會唐兀撚、唆都竺兵回自佔城,與大軍合。分遣右承寬徹,引萬戶忙古撚、孛羅哈答爾由陸路,左丞李恆引烏馬爾由水路,敗春兵船。日烜遣其弟文昭王陳遹侯、鄭廷瓚拒戰於義安,又敗。其兄子彰憲侯陳鍵覆敗於海口,鍵以其兵降。越三日,鎮南王追敗日烜於大黃江。日烜懼,遣宗人忠憲侯陳陽請和,紀遣近侍陶堅奉國姝至軍中,乞罷兵。鎮南王遣艾千戶諭之曰:「既請和,曷不躬來自議。」日烜不聽,至安邦海口,棄舟楫甲仗,匿山谷間。官軍獲船萬艘,擇者善者乘之,余皆焚棄。   日烜走清化府,其弟昭國王陳益稷率宗人秀□及妻子官吏迎降。日烜遣宗人忠憲侯陳陽及阮銳等來請和,王留之軍中。   諸將以安南人雖數敗,然增兵轉盛。暑雨疫作,死傷亦眾,占城既不可達,決計退兵。王不得已,引軍還。   至如月江,日烜遣兵躡其後,行至冊江,未及渡,林箐伏發,唆都、李恆皆中流矢死,官軍力戰,始護王出境,亡者過半。阮銳逃伏草澤中,欲罷去,官軍獲斬之。此至元二十二年之一敗也。事聞,帝震怒,乃罷征日本兵,大舉伐安南。   二十三年四月,詔曰:「曩以爾國既稱臣服,歲輸貢獻,而不躬親入朝,因彼叔父陳遺愛來,以安南事委之,至則為其戕害,所遣達魯花赤又卻之水納,至於用兵占城,略不供給,以致鎮南王脫歡進兵。今因爾國近親陳益稷、陳秀□慮宗國覆滅,殃及無辜,屢勸爾來朝,終不見從,自拔來歸,朕憫其忠孝,特封益稷為安南國王,陳秀□為輔義公,以奉陳祀。申命脫歡、奧魯赤興兵平定其國。前此罪戾,止於爾之身,吏民無有所預。詔書到日,其各歸田里,安生樂業。」   是年,日烜遣阮義全、阮德榮入貢,帝留義全等於京師。湖南省臣絲哥上言:「連歲征日本及用兵占城,百姓罷於轉輸,士卒觸瘴□多死傷,群臣愁歎,四民廢業。今復有事交趾,動百萬之眾,非所以恤士民也。宜寬百姓之力,積糧餉,繕甲兵,俟來歲天時稍利,然後大舉未晚。」詔今歲令益稷暫駐鄂州。   明年,以阿八赤為征交趾行省左丞,發江淮、江西、湖廣三省蒙古、漢、券軍七萬人,船五百艘,雲南兵六千人,海外四州黎兵萬五千人,海道萬戶張文虎等運糧十七萬石,分道討安南。以奧魯赤平章政事,烏馬爾、樊楫參知政事,並受鎮南王節制。日烜遣中大夫阮文通入貢。   十一月,師次思明州,留兵二千人以萬戶賀祉、張玉統之,令右丞程鵬飛將漢、券兵萬人由西道入永平,奧魯赤將萬人從王由東道入女兒關。楫與烏馬爾帥舟師由海道,經玉山、雙門、安邦口,遇敵船四百餘,擊敗之,奪其船,鵬飛經老鼠、陷沙、茨竹三關,十七戰,皆捷。鎮南王進次茅羅港,攻浮山寨破之。王命鵬飛以兵二萬人守萬劫口,且修普賴、至靈二山柵。命烏馬爾、阿八赤合水陸兵徑薄安南城。王帥諸軍渡富良江,次城下。日烜走敢喃堡,王攻城下之。   二十五年正月,日烜及其子走入海,追之不及。遣烏馬爾由大滂口迓交虎糧船。會文虎船至雲屯山,遇敵兵,殺略相當,至綠水洋,敵船益眾,度不支,且船膠不可行,乃沈米於海,而自趨瓊州。時官軍乏食,分道入山求糧。王自引兵還萬劫。阿八赤將前鋒奪關係橋,破三江口,攻下堡三十二,得米十一萬三千餘石。烏馬爾由大滂口趨塔山,遇敵船千餘,敗之,至安邦海口,迎文虎糧船不至,復還萬劫,得米四萬餘石,分兵屯普賴、至靈二柵。日烜遣從兄興寧王陳嵩屢來約降,故老我師。夜,又遣敢死士劫諸將營。鎮南王怒,命萬戶解震焚其都城,左右諫止之。   神?總管賈若愚獻言曰:「帥可還,不可守。」諸將又言天時已熱,糧且盡,宜還師。王從其言。合楫與烏馬爾由水道先發,為安南兵所邀截,全軍覆沒。鵬飛簡銳卒護王還,次內傍關,安南兵大集,賴萬戶張均以精銳三千人殿,力戰出關。諜知日烜分兵三十餘萬,守女兒關及邱急嶺,連亙百餘里,遏歸路。諸軍戰且行,安南人乘高發毒矢,張玉、阿八赤皆死之。王由單已縣趨盝州,間道至思明州,命奧魯赤以諸軍北還。日烜隨遣近侍官李修、段可容貢方物,且進代身金人贖罪,並歸所獲俘愁,悉黥其額曰:「天子兵」,或黥曰「投南朝」雲。此至元二十五年之再敗也。   是年十二月,帝復召諭日烜曰:「爾表稱伏罪,似已知悔。據來人代奏,謂爾自責者三:被召不來,一也;脫歡撫軍而不迓,二也;唆都根底庶遮當,三也;若蒙赦宥,當遣質子、進美姬、歲貢方物。凡茲繆敬,將焉用此?若果出誠款,何不來此面陳。安有聞遣將,則遂事逋逃;見班師,則聲言入貢。經斯奉上,情偽可知。爾試思,與其嶺外偷生,無慮兵禍,曷若闕庭歸命,被寵榮歸。二策之間,孰得敦失?爾今一念違誤,系彼一方存亡,故遣遼東提刑按察司使劉廷直、禮部待郎李思衍、兵部郎中萬奴,同唐兀觴、合散、甕吉利觴等,引前差來阮全等二十四人回國親諭。朕當悉宥前愆,復爾舊封。或更遲疑,決難寬怒。」   明年三月,廷直等至安南,日烜遣其中大夫陳克明等上表謝罪,具言:「已差從義郎阮盛從昔裡吉大王赴闕。其烏馬兒、樊楫參政,方行津遣。樊參政病卒,火葬訖,千戶梅世英、薛文正等護其妻妾還家。烏馬兒參政途中舟覆,溺於水而卒,其妻妾救出,俟續後資遣。軍人陷沒者八千餘人,更行搜索得頭目若干名、軍人若干名,並從天使回中國。」烏馬爾、樊楫實安南人所殺,表雲楫病卒、烏馬爾溺死,皆掩飾之詞雲。   二十七年,日烜卒,子日尊遣其臣嚴仲維、東子良等來告哀,且請襲爵,表言:「六尺微孤,夙受父訓,於臣事天朝毋廢,歲貢一事,切切在懷。特遣中亮大夫嚴仲維、右武大夫陳子良等奉綱貢信物進獻。」帝簡張立道為禮部侍郎,征日尊親朝。日尊遣其臣阮代之。何維嚴等上表乞赦罪,且約來歲詣闕。廷議:必先朝,而後赦。日尊懼,卒不至。   復遣尚書梁曾、郎中陳孚再往諭曰:「汝國罪衍既已自陳,朕復何言。若雲畏死道路不敢來朝,且有生之類寧有長久安全者乎,天下亦復有不死之地乎。朕所未喻,徒以虛文巧飾見欺,於義安在?」日尊復遣陪臣陶子奇請罪,上萬壽頌、金冊表。   帝惡其抗命,又議興師,遂拘子大奇於江陵,命劉國傑與諸王昔裡吉等同出師,分立湖廣安南行省,給二印,市?船百斛者千艘,用軍五萬六千五百七十人。糧三十五萬石,馬料三萬石,鹽二十一萬斤,預給官軍俸賞,軍人、水手各鈔二錠,水陸分道齊發,令益稷隨軍至長沙。   會世祖崩,成宗嗣立,罷兵,乃遣子奇歸國。日尊上表慰國哀,並獻方物。遣侍郎李衎、郎中蕭泰登持詔諭之,曰:「朕嗣守大統,踐祚之始,大肆赦宥,無間遠近。惟爾安南,亦從寬恤,已敕有司罷兵。自今以往,所以畏天事大者,其審思之。」   元貞二年,日尊上表求封王爵,不允;乞《大藏經》,賜之。   大德元年,遣阮文籍、范葛入貢。自此至十年,安南凡人五人貢雲。   三年,丞相完澤等奏:「安南來使鄧汝霖,竊畫宮苑圖本,私買輿地圖及禁書,且私記北邊軍情、山陵諸事,宜責以大義。」遣尚書馬合馬、侍郎喬宗亮諭以「汝霖等所為不法,理宜窮治。朕以天下為度,敕有司放還。自今使介,必須選擇,有所陳請,必盡情悃。勿憚改圖,致貽後悔。」   五年,命尚書馬合馬等送來使鄧汝霖等還國,諭安南依前三年一貢。   武宗即位,遣禮部尚書安魯威、兵部侍郎高復禮,頒即位詔於安南曰:「惟我國家,以武功定天下,文德懷遠人。乃眷安南,自乃祖乃父世修方貢,朕甚嘉之。邇者先皇晏駕,朕方撫軍朔方,為宗戚元勳所推戴,謂朕乃世祖嫡孫,裕皇天派,宗藩效順於外,臣民屬望於下,人心所共,神器有歸。朕俯徇輿情,已於上都即位。今遣尚書阿里灰諭旨,尚體同仁之視,益堅事大之誠。輯寧爾邦,以稱朕意。」   是年,安南遣阮克遵、范欹資人貢賀即位。至大二年,又遣童應韶、謝大薰入貢。   仁宗即位,世子陳日套遣使來朝,以禮部尚書乃馬台、吏部侍郎聶古伯、兵部侍郎中杜與可使安南,頒改元詔曰:「惟我祖宗受天明命,撫有萬邦,威德所被,柔遠能邇。乃者先帝龍馭上賓,朕以王侯臣民不釋之故,已即位於大都。其以明年為皇慶元年,今遣尚書乃馬台等賚詔宣諭,仍頌新歷一本。卿其敬授人時,益修臣職,毋替爾祖事大之誠,以副朕不忘柔遠之意。」   皇慶二年,安南兵三萬餘人,突犯鎮安州,復分兵犯歸順州,屯聚未退。其世子復親領兵陷養利州,聲言知州事趙玨擒我思浪州商人,取金一碾,侵田千餘頃,故來仇殺。樞密院使千戶劉元亨赴湖廣詢察。元亨親詣上、中、下由村。牒諭安南國曰:「昔漢置九郡,唐立五管,安南實聲教所及之地。況獻圖奉貢,上下分素明,厚往薄來,懷撫之惠亦至。聖朝果何負於貴國,今乃自作不靖,狡焉啟疆。中由村這地所繫至微,而國家輿圖所關甚大。兼之殺掠者。皆朝廷屬籍編戶,省院未敢奏聞。未審不軌之謀,誰實主之?」安南回牒云:「邊鄙鼠窩輩,自作不靖,本國安得而知?」且以重賂至。元亨復牒責以飾辭不實,卻其賂,且曰:「南金、象齒、貴國以為寶,而使者以不貪為寶,請審察事情,明以告我。」然道裡遼遠,情詞虛誕,終莫得其要領。元亨上言:「曩者安南人嘗侵永平邊境,今復倣傚成風。為今之計,莫若遣官宣諭,歸我土田,返我人民,仍令當國之人,正其疆界,究其首謀開釁之人,戮於境上,申飭邊吏毋令侵越。更於永平置寨募兵,設官統領,給田土、牛具,令自耕食,編立部伍,明示賞罰,令其緩急首尾相應,如此則邊境安靜,永保無虞。」事聞,敕俟安南使至諭之。   延祐三年,命湖廣行省諭安南歸占城國王。先是,安南人攻佔城國,執其王以歸,兵還。迎拜詔書,乃上表謝罪焉。七年,日套卒,世子日爌遣陪臣鄧恭儉、杜士游來貢。   英宗至治元年,遣吏部尚書教化、禮部郎中文矩,頒登極詔。   泰定帝即位,詔安南國世子陳日爌曰:「我國家庭膺景命,撫緩萬邦,德澤普加,靡間華夏。乃者先朝奄棄臣民,朕以裕皇嫡孫,為宗室大臣推戴,愛自太祖肇基之地入承天敘,其以甲子歲為泰定元年。今遣尚書馬合謀、禮部郎中楊增瑞賚詔播告,賜爾《授時歷》一帙。惟乃祖乃父修貢內附有年矣,我國家遇卿良厚。以占城守臣上表,稱卿之邊吏累發兵相侵,朕為惻然於中。不知卿何為至是,豈信然邪?朕君臨天下,視遠猶邇,務輯寧其民,俾各得所。卿其體朕至懷,戒飭士眾,慎保乂民,俾毋忘爾累世忠順之意。」日爌遣陪臣莫節夫入賀。   二年,寧遠知州添插言:「安南士官押那攻掠其本末諸寨。」敕押那歸其俘。三年,安南將阮叩侵思州路,命湖廣行省飭兵備之。   先是,陳益稷久居鄂州,遙授湖廣行省平章,其妻子皆為本國所害。當成宗朝,賜漢陽田五百頃,俾自贍,既而奪之。武宗憫其老,重加恩命,制曰:「委贄歸朝,即去逆而效順,以爵馭貴宜崇德而報功,誕播明綸,用孚眾聽。爾陳益稷,知畏天者事大,期保境以安民,慕帝王之有真,見幾而作,懼祖宗之不祀,自攏而來,以忠孝之誠,受知於世皇,蒙天地之德,錫封於故國。始者周王之赫怒,伐罪弔民終焉。堯、舜之誕敷班師振旅。彼迷不復,爾守彌堅。拯溺救焚,從王師凡一再舉,授殆適館,留湖右幾古十年,身歷事於四朝,志不渝乎初節。肆朕即阼,亟其來庭。是用加新秩,以示恩,乃舊封而授職。於戲!內寧外撫,朕不忘銅柱之南,近悅遠來,爾益拱星辰之北。對揚休命,永堅一心。可加金紫光祿大夫、安南國王,給田如故。」文宗天歷二年卒,年七十六,賜錢五千緡,謚忠懿。三年,世子陳日■〈火阜〉遣其臣鄧世延等二十四人來貢。   至順元年,有廣源賊閉覆寇龍州羅回洞,龍州萬戶移文詰安南,其回牒言:「自歸天朝,恪共臣職,延續疆此界,盡屬一。豈以羅回原隸本國,遂起爭端,此蓋邊吏生釁,假閉覆為名,爾理宜即加窮治。」命龍州萬戶仍還所掠。次年,日■〈火阜〉遣其臣段子貞、黎克遜來貢。三年,遣吏部尚書撒只瓦等使安南。   惠宗元統二年,遣尚書帖住、禮部郎中智熙善使安南,以《授時歷》賜之。安南遣童和卿、阮固夫入貢,賀即位。   後至元元年,封其世子陳端午為國王。日■〈火阜〉退而學道,自號太虛子,惟章表猶署己名。四年至六年,再遣使入貢。初朝廷以日烜不請命自立,故日烜以下四世,俱稱安南世子。至端午,始封為國王焉。   其國制度:分十三道、五十二府、二百一十九州縣,其實一道不及中國一郡。所至皆設學校。惟諒山有城,磚色紅紫,相傳為馬伏波所築。王宮用黃瓦,簷高不過丈,民房以草苫覆門,僅三尺許,俯首出入。文字與中土同,外別和數十字,多加土傍以示異,亦止行於國中。其物產多稻,無麥,重蠶桑,有綢布,不植棉花。所在竹木成林,蔽天日。其用人:文職有三公、太尉、平章政事、輔國、左右僕射、參知政事、御史台、翰林字、尚書等,武職有都元帥、節度使、大將軍、內殿前指揮使、招討使等。又有方鎮及世襲鄉邑官。每三年一考試,初試經義,次試四六,三試詩,四試策。各道取中三場者曰生徒,中四場者曰貢生,至會試中四場者曰進士,無定額。其氏族如阮、裴、吳、楊、陶、黃、武、宋、陳、程、梁、胡之屬,外無他姓。男女皆披髮,以香蠟斂之,不令散亂。又以藥塗其齒,使之黑而有光。無陰晴俱戴笠。見貴人曰翁茶,譯言大官也。食生肉,不設幾席,豪家始有床褥。平民率籍草而臥。好怪異,尚巫鬼,不奉二氏教。婚姻:富貴家用媒妁,遵禮制,貧家男女相悅,即備錢成夫婦,雖同姓不避。獨喪祭各依古禮,禁官民不得卜地,止許葬田中。惟國王始擇地於山上。兵無甲冑,止用火器、長刀、標槍、籐牌之屬。臨陳以象為重。草木四時不凋。晝夜無長短,古所稱日南者,殆不虛雲。 卷二百五十二·列傳第一百四十九   ○外國四   緬暹羅 八百媳婦   緬國為西南夷,不知其族類所出。有城郭宮室以居,有象馬以乘,舟筏以濟。其文字進上者,用金葉寫之,次用紙,又次用檳榔葉,謂之緬書。   世祖至元八年,大理宣慰司遣乞台脫因等招之,不得見其酋,見其長官,導使者偕來。   十年二月,以乞台脫因充禮部郎中,與勘馬剌失裡及工部郎中劉源、工部員外郎卜雲失,充國信使,賜以璽書曰:「間者大理、善闡等路宣慰司導王國使詣京師,且言至王國,但見其臣下,未得見王,又欲觀吾大國舍利。朕矜憫遠來,即命來使覲見,又令縱觀舍利。益詢其所來,乃知王有內附之意。朕一視同仁,今再遣使往諭王國,誠能謹事大之禮,當遣子弟大臣來朝,彰我國家無外之義,用敦永好,時乃之休。至若用兵,夫誰所好?王其思之。」不報。   十二年,建寧路安撫使賀天爵奏:「金齒頭目阿郭言:入緬有三道,一由天部馬,一由驃甸,一由阿郭地界,俱會緬之江頭城。又阿郭族人阿提范在緬掌五甸,戶各萬餘,欲內屬,請用為引導。」因言緬王無降雲南行省意,去使不返,必須征討。帝曰:「姑緩之。」   既而,金齒千額總管阿禾來附,具言國使前為蒲賊阻道,今蒲人降,國使已達,緬王留之不遣。無何,緬人以阿禾內附,怨之,攻其地,欲立砦騰越、永昌間。時萬戶忽都、總管信苴日、總把脫羅脫孩方奉命伐永昌之西騰越、蒲驃、阿昌、金齒未降諸部族,駐兵南甸。阿禾來告急,忽都等遂晝夜兼行,與緬軍遇,阻河為陣,眾約四五萬,忽都等兵僅七百人。緬人前乘馬,次象,次步卒,像被甲,背負戰樓,兩傍挾大竹筒及短槍。忽都下令:「賊眾我寡,當先沖河北賊。」親率二百八十騎為一隊,信苴日以二百三十三騎傍河為一隊,脫羅脫孩以一百八十七人依山為一隊。戰良久,蠻兵敗走。追之三里,抵砦門,阻淖而返。有蠻兵萬餘繞出官軍後,忽都復列為三陣,進至河岸擊之,又敗走。連破十七砦,逐北至窄山口,轉戰三十餘里,蠻兵為象馬所踐蹂,故大敗。日幕,忽都中傷,始收兵。明旦,追之至千額,不及而還。俘獲甚眾,軍中以一帽、一靴、一氈衣易一俘。其脫者又為阿禾、阿昌邀殺,歸者無幾,官軍惟一蒙古人獲一象,不得其性被擊死,余無死者。時十四年三月也。   十月,雲南宣慰使都元帥納速剌丁率蒙古、爨、僰、摩些軍三千八百人征之,至江頭城,招降具木、朵要、蒙帖、木耳、木充、磨欲等三百餘砦,土官曲臘蒲折戶四千、孟靡愛呂戶一千,磨奈蒙匡黑答八刺戶二萬、蒙忙甸土官甫祿保戶一萬,木都彈圖戶二百,凡三萬五千二百戶。以暑熱班師。   二十年,大軍再伐緬,緬人請降。先是,帝聽納速剌丁言,發四川軍萬人,命藥剌海領之,又僉思、播、敘三州軍及亦奚不薛諸蠻軍征緬,不果行。至是,詔宗王相吾答爾、右丞太卜、參政也罕的斤率諸將征之。是年九月,大軍發中慶。至南甸,太卜由羅碧甸進軍。十一月,王命也罕的斤取道阿昔江,達鎮西阿禾江,造舟二百艘,順流至江頭城,斷緬人水路,自將一軍從驃甸徑抵其國,與太卜軍會。令諸將分攻,破其江頭城。遣人說降緬王,不應。進攻建都太公城,搗其巢,建都及金齒十二部俱降,得珍珠、珊瑚、異采、七寶束帶無算。   二十二年,緬王遣其鹽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請納款,為孟乃甸白衣頭目觴塞阻道,不得行,遣騰馬宅者持信札來乞。驃甸土官匿俗報上司,免軍馬入境。匿俗給榜遣騰馬宅回江頭城,招阿必立相赴省,且報鎮西、平緬、麗川路宣慰司、宣撫司,差三參持榜至江頭城付阿必立相、忙直十弄二人,期兩月至江頭城,宣撫司率蒙古軍至驃甸相見議事。阿必立相先乞言於朝廷,降旨許其悔過,後差大官赴闕。   朝廷尋遣鎮西平緬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怯烈詣其國,宣上威德。又以張萬為征緬副都元帥,也先鐵木兒為征緬招討使。敕造戰船將兵六千人,以圖滿帶為都元帥總之,由中慶抵永昌,經阿昔甸,以至忙乃甸。   二十四年正月,緬王為其庶子速速古裡所執,囚於昔怯答剌之地,又害其嫡子三人,與大官木浪周等四人同為逆。雲南王所命官阿難答等,亦遇害。帝決意再征之,以脫滿答爾為都元帥,李海剌孫為征緬行省參政,將新附軍五千、探馬赤一千以行,仍調四川湖廣軍五千赴之,募能通白夷、金齒道路者從征,令駐緬近郊,俟進止。既而雲南王與諸將進至浦甘,緬人誘使深入,大軍失利,死七千餘人。緬遣使謝罪納款,雲南王允之,就命其渠長為帥,定三歲一貢。二十六年,始遣委馬剌菩提班的來進方物。   成宗元貞元年,緬國阿剌札高微班的來獻舍利。二年,緬王遣子僧伽巴叔撒邦巴來貢。   大德元年,緬王請歲輸銀二千五百兩、帛千匹、馴像二十頭、糧萬石,始封其主的立普哇拿阿提牙為緬國王,賜銀印,子僧哈八的為緬國世子,賜虎符。又賜王弟撒邦巴一珠虎符,頭令阿撒三青少年虎符,遣之。   諭年,復遣其世子奉表入謝,自陳部民為金幣齒殺掠,率皆貧乏,以致上貢金幣愆期。帝憫之,止命間歲貢象,仍賜衣遣還。   是年,雲南省先遣管竹思加使登籠國,其國王遣其舅兀剌合兀都魯新合二人從管竹思加赴闕。二月,至蒲甘,緬王帖滅的,令可瓦力引兵登舟,執兀剌合兀都魯新合,劫掠貢物。六月,管竹思加至太公城,緬人阿只不伽闌等來言:「緬王帖滅的實劫奪於爾,今已去位,新王為鄒聶,遣我輩召爾議,遣使入朝。」管竹思加至蒲甘,鄒聶曰:「帖滅的引八百媳婦兵破我甘當散當只麻剌班羅等城,又劫奪登籠國貢物。爾等回朝,不知其故,必加兵於我。今帖滅的已廢,特差大頭目密得力信者章者思力三人奉貢物入朝。」又移文雲南省,稱:「木連城土官阿散哥也,皇帝命佩大牌子為官人,初實無罪,前緬王欲殺之。聖旨令官治僧民,前緬王卻通叛人八百媳婦,引兵來壞甘當散當只麻剌班羅四族百姓,又劫奪登籠國貢物,故阿散哥也、阿剌者僧吉藍、僧哥速等廢前緬王,令我為王。」行省以聞。   三年八月,太公城總管細豆,移文江頭站頭目逮的剌必塞馬加剌言:「阿散哥也兄弟三人,領軍三萬,殺緬王以下世子、妻妾、臣僕百餘人。」雲南省問其持文來者我文哥,言:「緬王就弒時,謂阿散哥也曰:『我祖以來,不死於刃,可投我水中,或縊死。』。遂縊之,埋屍於屋下,七日風雨不止。見夢於國人曰:『吾埋不得其地,若焚屍棄骨於水,則睛。』從之,果然。」我文哥出十餘日,又聞世子及逃出次子之母,與前此隨國信使留緬回回、畏吾兒、漢人百餘,皆被害。阿散哥也又逼淫新王之母。是月,緬王之子及其師來奔,陳辭於雲南省,乞復仇,大概謂:「阿巴民叛,緬王乞朝廷討之,叛人怒,謂王請兵來殺掠我等,遂修城聚兵,謀廢其王。又僧可速左右及阿剌者僧吉藍從人相繼從叛者,殺密裡都拜加郎等族,王謂其兄阿散哥也,可勸汝兄弟勿爾。對曰:『我說必聽,不聽我親伐之。』王悉以國事付阿散哥也,因此得眾,遂生二心。王執而囚之。僧哥速等於不雨宿吉老亦之地,築大城拒守,水陸進兵,來逼蒲甘王釋阿散哥也,出見僧哥速等,奪象馬,掠百官,求錢物,燒城池,鎖王足置豕牢中,分其妻妾。王為皇帝奴,冤若如此,望拯救。」雲南行省左丞忙兀都魯迷失又上言:「緬王歸朝十一年矣,未嘗違生。今其臣阿散哥也兄弟三人以三罪加其身,置父子縲絏,又通新王之母,據舊王之妻妾。假三罪皆實,亦當奏從朝廷區處,乃敢擅權廢立,豈有此理。今其子來求救,且小甸叛人劫虜官民尚且赴救,答麻剌的微王乃上命為國主,叛臣囚之,豈可不救?抑使外國郊尤為亂,將至大患。」行省以聞。已而又聞新王亦被弒,阿散哥也篡立。九月,中書聞於上,上曰:「忙兀都魯迷失之言是也,速議奏行。」十二月,阿散哥也犯邊,攻阿真谷馬來城,距太公城二十里,兵尋退。   四年正月,召忙兀都魯迷失赴闕,議兵事。五月,故緬王婿馬來城土官納速剌上言:「大德元年,朝廷遣尚書教化的伴送世子僧加八的還國,國王集眾聽詔,惟阿剌者僧吉藍、僧哥速不至。二年二月,興兵叛逆,駐蒲甘近境。王亦整兵,諭叛賊之兄阿散哥也曰:『爾二弟不聽詔,又敢為亂。爾今退兵從命則已,否則治爾同謀之罪。』阿散哥也諭之不從,王遂囚阿散哥也。二人引兵逼城,王遣納速剌等出戰,納速剌敗,被擒。王令國中諸僧出謂二人曰:『毋徒苦百姓。爾欲害我乎?若無此心,當釋爾史,復乃職。否則,明以告我。』阿散哥也及二弟皆曰:『王是我主,豈有異心。如不信,請如大寺為重誓。』從之。誓畢,釋之。賊退,納速剌亦得歸。至五月,三人合兵攻蒲甘,執王及世子僧加八的、次子朝乞力朝普,囚於木連城,凡十有一月。三年四月十日,阿散哥也令弟阿難答速殺緬王並二子,余子康吉弄古馬剌加失巴遁去,放世子於蒲甘,而奪其妻。又分據王妻妾。共立王孽弟鄒聶,方十六歲,誅不附己者。十二月,又攻破阿真谷馬來兩城,納速剌逃來。」   五月十五日,中書樞密奏:「征緬事,忙兀都魯迷失請用六千人。臣等謂,緬與八百媳婦通好力大,非一萬人不可。」敕:「所擬猶少,可增為一萬二千人。」又奏:「忙兀都魯迷失乞與薛超兀兒、劉都元帥德祿同事,及求雲南土官高阿康從軍,又請命親王闊闊監軍,以振兵威。」皆從之。上曰:「闊闊雖去,勿令預軍事。」   四年閏八月,雲南平章政事薛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等發中慶,期至大理西永昌、騰沖會集。十月,入緬境。十二月五日,至馬來城大會。十五日,至阿散哥也兄弟三人所守木連城,三城相接,賊出戰,敗之,賊閉門拒守。忙兀都魯迷失、劉左丞據城東北面,恭超兀兒、高阿康參政據西面,正南無軍守之。賊日出戰,城內四面立三梢單梢炮,向外攻擊。官軍尋立排沙傅其城。   五年正月,分軍破石山寨,又召白衣催糧軍二千人攻其城南面。十九日,城上發矢石擂木,殺官軍五百餘人。   二月二日,阿散哥也令十餘人呼曰:「我非叛人,乃皇帝良民。以緬王作違理三事,我等收之,彼自飲藥而死,非我等殺之。我等與蒙古人無甚作惡,若許我投降,顧永受約束。」又使人持金銀禮物出見。分省官諭賊,三人親出方可,不然難信,若一年不出,我軍亦住一年。賊竟不肯親出。   二十七日,萬戶章吉察兒等言:「炎天瘴發,軍勞苦,不還實懼死傷獲罪。若令我等住夏瘴死,不如赴上前就死。若明白有旨,敦敢不住。在法,口傳聖旨勿行,我等今當回軍。」二十八日,分省官方議事,章吉察兒等遽率所部退走。二十九日,分省官亦回。三月五日,至阿占國城,追及章吉察兒等。忙兀都魯迷失移文稱:「大事未成,豈可回軍。若爾等果不肯住,可留軍一半或三千住夏守賊。」平章薛超兀兒、劉左丞、高參政皆言:「平章能住夏,我輩原遍告軍官,俱令住夏。」是日,新王之母乘象追及分省官,訴:「賊拘我於木連城,今始放出,若大軍五日不退,必出降。」章吉察兒等宣言:「病軍已先行,我等明日亦去,無可議者。」分省官命追回先行軍,皆言:「已去遠,無及矣。」次日,分省官遂下令班師。恭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上言:「賊兵困屈,旦夕出降。參政高阿康、土官察罕不花、軍官章吉察兒等,同稱軍人多病,不可住,擬合回軍。分省官留之不聽,彼既行,分省官亦不能住。」又言:「賊饋阿康酒食,阿康受之,疑是寶貨。」又軍回五程,阿康出銀三千兩曰:「此阿散哥也賂諸將校者。」薛超兀兒等言:「此銀爾實受之,我輩未嘗知也。欲與諸將,爾自處之。」蓋因阿康與察罕不花等預此行,故功不成,乞置對以懲受賂者。   八月八日,丞相完澤等奏遣河南平章政事二哥等赴雲南,雜問之。自宗王闊闊,平章政事薛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左丞劉德祿,參知政事高阿康,下至一二大將,校幕官、令史皆受賊賂,共為金八百餘兩、銀二千二百餘兩,遂不能號令偏裨。阿康因於察罕不花。令諸將抗言不能往夏,擅回。於是阿康、察罕不花俱伏誅。忙兀都魯迷失前死。薛超兀兒、劉德祿遇赦,皆追奪宣敕,永不敘用。忙兀都魯迷失子萬戶咬咬、忽都不丁,千戶脫脫木兒真,杖決有差,皆奪所居,籍其家產之半。其餘將校,各以輕重被笞。察罕不花者,麗江路軍民宣撫使也。是役也,自宗王以下皆以納賂麗於罰,辱國莫甚焉。   武宗至大元年,緬使貢白象。帝命朵爾只為兵部侍郎,使其國。   仁宗延祐二年,緬王遣其子脫剌合來朝。六年,復遣其臣趙欽撒入貢。   英宗至治元年,帝御大明殿,受緬國使者朝。   泰定元年,緬國王子吾者那等爭立,歲貢不至,命雲南宣諭之。三年,緬國王答裡耶伯以國亂來乞師,詔雲南就近安撫之。四年,答裡必牙請復立行省於迷郎崇城,不允。   文宗至順三年,緬王遣使阿落等十人來貢方物。   惠宗後至元四年,又遣使來貢方物。立邦牙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並總管府。   緬國東至八百宣慰司,南至海,西至孟養,北至猛密宣撫司,自司東北三十八程至雲南省治。其山曰小豹,其水曰金沙江,緬人恃以為險。其欲狙詐懍悍。男子善浮水,綰■〈髟上言下〉頂前,用青白布纏之。婦人綰■〈髟上言下〉頂後,不施脂粉。事佛敬僧,有大事則抱佛說誓,或詣僧誓之,然後決。其產、象、犀、馬、椰子、白氈、布、兜羅綿。樹類棕,高五六丈,結實如掌。土人以面納罐中,以索懸罐於實下,劃實取汁,熬為白糖。其葉即貝葉,寫緬書用之。石油自石縫流出,臭惡而黑色,可塗瘡。都會:有江頭城,至騰沖十五日。太公城在江頭南十日。馬來城在太公城南八日。安正國城在馬來城南五日。蒲甘,緬王城,在安天國城西南五日。所謂緬中五城也。   暹與羅斛,古之扶南國也。暹國,北與雲南徼外八百媳婦接壤,東界安南,西北距頃國。羅斛,在暹之南,濱大海。暹土瘠,不宜稼穡。羅斛地平衍,種多獲,暹人仰給焉。有大河自暹達於羅斛,東南入海。每夏有黃水自海港漲入內河,農民乘時擢舟播種,苗隨水以漸而長,水尺苗亦尺,水退苗熟。有播植無耕耘,故谷豐而賤。《晉書》:「扶南國,西去林邑三千餘里,在海大灣中,其境廣袤三千里,人以耕種為務,一歲種,三歲獲。」是也。歷晉、宋齊、梁、隋、唐,屢通貢獻。後分為暹、羅斛二國。   世祖至元二十六年,羅斛遣使入貢。成宗元貞初,暹國進金葉表。暹人與麻裡予兒舊相讎殺,至是皆歸順。英宗至治三年,暹國來入貢。惠宗至正間,暹始降於暹羅斛。因合為暹羅國。暹羅南境,斗入大海中,形如箕舌,延袤約三千里,遠出占城、真臘之西南,隔海相望,成一大灣雲。   八百媳婦者,夷名景邁。世傳其長,有妻八百,各領一寨,故名。自古不通中國。   世祖中統初,命將征之,不能達而還。後遣使招徠,置八百大甸軍民宣慰司。   又有大、小徹裡,本古產裡。伊尹四方獻令曰:「產裡以象齒短狗獻周公,作指南車導之歸。」故又名車裡,後訛為徹裡雲。其地在元江南,與八百媳婦犬牙相錯。   成宗元貞二年,大徹胡會來降,立徹裡軍民總管府,又置耿東路耿當、孟弄二州。大德元年,八百媳婦叛,寇徹裡,遣野老不花討之,不克。   四年,用雲南右丞劉深計,發兵二萬,立征八百媳婦萬戶府二,出四川、雲南囚徒從軍,人給□子六十索。深等將兵,取道順元路,調民供給。土官宋隆濟給其眾曰:「官軍征發汝等,盡翦發黥面為兵,身死行陣,妻子為奴,勢所必至。」眾惑其言,遂反。深復脅水西土官之妻蛇節,出金三千兩、馬三千匹。蛇節不能堪,聯結隆濟,率苗狫紫江諸蠻,圍深窮谷中,攻破楊黃寨,殺掠甚眾。朝命陝西平章也速帶爾、湖廣平章劉國傑,將兵合討之,大敗隆濟兵於墨特川。其兄子順元路同知阿重,縛之來獻,蛇節亦乞降,並斬之。深坐棄市。於是,罷所置萬戶府,留蛇節養子阿闕於水西,以撫其民,而升阿重為宣撫使。   武宗至大二年,八百媳婦與大、小徹裡作亂,威遠州土官谷保奪據木羅甸,遣雲南右丞算只爾威招之,私受谷保賂,竟以敗還。   仁宗皇慶初,八百媳婦再寇邊,帝降詔招撫之,始獻馴象、白象,繼遣其子招三聽來朝,時大徹裡哀用亦遣貢使七十五人詣闕,賜裘帽、靴靴有差。   泰定二年,以土人寒賽為徹裡軍府總官。四年,八百媳婦請官守,置蒙慶宣慰司都元帥及木安、孟傑二府於其地。   文宗嗣位,八百媳婦使者昭哀入貢。   其地東至老撾,南至波勒蠻,西至大吉剌,北至孟艮府。自姚關東南行五十程,至其國,有南格剌山,下有河,南屬八百,北屬車裡。平川數千里,幅員廣遠。其產:巨象,安息、白檀諸香。民皆僰種,刺花樣於眉目間,雕題也。好佛惡殺。每村立一寺,每寺建塔,約以萬計。有敵人來侵,不得已舉兵應之,得其仇即止。俗名慈悲國也。 卷二百五十三·列傳第一百五十   ○外國五   占城 爪哇 流求 島夷諸國   占城,本秦象郡林邑縣地,東濱海,西際爪哇,南通真臘,北與安南之戌{接壤,東西五百里而贏,南北三千里。都城去海一百二十里,近瓊州,舟行順風一日可至。其南曰施備州,西曰上源州,北曰烏裡州。領大小州凡三十有八,亦有縣、鎮諸名。宋淳熙中,占城以舟師襲真臘,入其國都。慶元五年,真臘大舉復仇,俘其主以歸,國遂亡,其地悉歸真臘,因名占臘。春後國王或曰真臘人,或又謂占城恢復雲。   至元十五年,世祖既平宋,將有事海外。時荊湖行省左丞唆都遣人至占城,還言其王舍利咱牙信合八剌麻哈迭瓦願內附。詔封占城郡王,遣侍郎教化迪、總管孟慶元、萬戶孫勝夫與唆都同往,諭其王來朝。   十七年國王保寶旦拿囉耶邛南邛占巴地囉耶遣使奉表降,兼貢珍物及犀、象。初,朝廷以占城國王孛由補剌者吾稱臣內附,命唆都就其國立占城行省撫之。既而,其子補的專國,不聽命。會萬戶何子志、千戶皇甫傑使暹羅,宣慰使尤永賢、亞闌等使馬八兒國,道占城,皆被執。事聞,命唆都討之。   兵出廣州,航海至占城港。港口北連海,旁有小港五,通其國大州,東南皆山,西傍木城。官軍依海岸屯駐。蠻兵治木城,四面約二十餘里,起樓棚,立炮台百餘。又木城西十里建行宮,其國王親率重兵屯守。遣都鎮撫李天祐招之,七往,終不服。   分遣瓊州安撫使陳仲達以兵由水路攻木城北面,總把張斌,百戶趙達攻東面沙觜,省官分二道攻南面。舟泊岸,為風濤所碎者十七八。蠻兵開木城南門,建旗鼓,乘象拒戰,敗之。官軍入木城,與東北二軍合。其王棄行宮,燒倉廩,殺永賢、亞闌等,與其臣逃入山谷,遣使者陽乞降,許之。官軍入大州,王遣其舅寶脫禿花奉國王信物、雜布二百疋、大銀三錠、碎銀一甕為質。又獻金葉九節標槍,言:「國王欲來,病未能起,先使持其槍來,以見誠意。」復令第四子利世麻八都八德剌、第五子舍利印德剌來見,詭言世子補的被傷死,王頰中箭未癒,故先使二子來議入覲事,以款我師。省官疑非真王子,聽其還,遣千戶林子全偕往覘之。二子在途先歸。子全入山兩程,國王遣人來拒,不果見。又殺何子志、皇甫傑等百餘人。   寶脫禿花俄又至,自言:「我祖父、伯、叔,皆為國王,傳至我兄孛由補剌者吾,殺而奪其位,我實銜之。願禽其父子以獻,請給大元服色。」唆都不虞其詐,賜衣冠撫諭而行。有居占城唐人曾延者來言:「國王逃於大州西北鴉侯山,詣交址、真臘、闍婆諸國借兵未至,懼唐人洩其事,將盡殺之。延等覺而逃。」未幾,寶脫禿花偕其宰相報孫達兒及撮及大師等五人來降。省官引曾延與見,寶脫禿花曰:「此奸細也,國軍皆潰散,安敢復戰。且今未附州郡凡十二處,每州遣一人招之,無不服者。」   唆都猶信其言,遣子全等同赴大州。比至城西,寶脫禿花背約間行,自北門乘象去。萬戶張顒等領兵赴國王所棲之地,近木城二十里。賊浚濠塹,拒以大木,官軍斬刈超距,奮擊。轉戰至木城下,山林阻隘不能前,蠻兵旁出截歸路,官軍殊死戰,得脫。   朝廷更命阿塔海發兵萬五千人、船二百艘助討,以安南道阻,不果至。又命萬戶忽都虎、烏馬兒率江淮軍二萬人赴唆都軍前,而唆都已回軍。忽都虎等至占城,知官軍退,令百戶陳奎招其國王來降。其王遣阿不蘭納款,具言被官軍劫掠,貧無以獻,俟來年當備物,令嫡子入朝。未幾,果遣其孫濟日理勒蟄奉表歸順。朝廷未知也,再命鎮南王脫歡發兵假道交趾征之。國王乞回軍,願出土產,歲修職貢,使大盤亞羅日加翳大巴南等十一人詣闕獻馴象,並賀聖誕節。舊州主寶嘉婁亦奉表入附。自是,終元之世,貢使不絕。   英宗至治三年,遣其弟保佑八剌遮貢方物。泰定帝致和元年,遣使來貢,兼言屢為交趾所侵。帝下詔和解。文宗至順三年,遣其臣阿南那那裡沙等奉金書表入貢。惠宗後至元元年,遣使獻方物,且言交趾遏其貢道。詔遣使開諭。   其所貢雲龍形通犀帶、菩薩石、薔薇水、猛火油皆貯琉璃瓶中以進。有火珠大如雞卵,正午承日影,取艾燃之,立見火。其王每坐見官屬,一膜拜即起自事,事畢復一膜拜而退。親所之臣見王跪,疏遠者拱手而已。王腦後?髻,散披吉貝衣或大食錦或川法錦大衫,戴金花冠七寶裝瓔珞為飾,脛股皆露,紅革履,無襪。男子以白□布纏胸下,垂至足,衣袖甚窄,撮?為髻,散垂余?於後。婦人亦腦後撮髻,無笄梳,其服飾與男子同。人多乘象,食山羊、水兕。國無城郭,無絲蠶,有米、粟、豆、麻。每歲稻熱,王自刈一把,從者及群婦女競刈之。其王或以兄為副王,或以弟為次王。設高官八員,分掌東西南北各二,無奉祿,所管土俗資資給之。別置文吏五十員,有郎中、員外、秀才等,管資儲寶貨。又司帑廩者二十員,主軍卒者二百餘員,皆給龜、魚以充食,免其調役而止。其大姓號婆羅門。兵萬餘,人月給粳米二斛,歲給布三五匹。王乘木槓,四人舁之,從者十餘輩,一人執檳榔半合前導。樂有胡琴、笛、鼓、大鼓。樂部亦列舞人。兵器則刀、槍、弓矢、手牌。夜臥,惟王有床,諸臣則施地蓐。以十一月十五日為冬至,相賀。十二月十五日,祀天縛木為塔,王及官民用衣物香藥焚其上,州縣各以土產獻王。人有疾病,采生藥服食。地不產茶,飲椰子酒。刑,小過以籐杖,當死者標槍抉其喉,或令象蹈之,或以鼻卷撲,皆馴習隨人意。世與交趾相惡,數攻殺。兩國使者並至,則分東、西賜宴。朝則交人入垂拱殿,占城趨紫宸以避,若誓不相見者。占城屬國曰賓章龍,即佛書之捨城,其地與占城相連。   爪哇在海外,視占城益遠。其名為諸史所不載。自泉南航海者,先至占城而後抵其國。   世祖出師海外,惟爪哇之役最大。自至元十七年,始降旨招諭其國。二十三年,遣必剌蠻等至爪哇,自是通使往來無間。後遣孟祺持詔往,國王刺其面遣歸,帝怒,決意伐之。   二十九年二月,詔史弼、高興、亦黑迷失,並為福建行省平章,會福建、江西、湖廣三省兵凡二萬,發海舟千艘,繼糧一年,降虎符、金符、銀符以百計,用備功賞。大軍會泉州,自後渚啟行。風急濤湧,舟掀簸,士卒數日不能食。過七洲洋、萬里石塘,歷交趾、占城界。   明年正月,至東董、西董山,牛崎嶼,入混沌大洋,橄欖嶼,假裡、馬答、枸闌等山,駐兵伐木,造小船以入。遣宣撫官楊梓、全忠祖等帶五百餘人先往慰諭。大軍繼進,弼等至爪哇之杜並足,議分軍水陸進攻。弼率都元帥那海等水軍,自杜並足,過戎牙港口,至八節澗。興與亦黑迷失帥馬步軍,自杜並足陸行,遺副元帥土虎登哥等乘鑽鋒船,由戎牙路至麻喏巴歇之浮橋。   時爪哇方與鄰國葛郎構怨,其王為葛郎酋哈只葛當所殺。其婿土罕必闍耶攻葛郎不勝,退保麻喏巴歇,聞弼等至,以其國山川、戶口,並獻葛郎國地圖納降。先令楊梓、全忠祖引其宰相昔剌難答吒耶等五十餘人來迎大軍,會八節澗。澗上接杜馬班王府,下通莆奔大海,乃爪哇咽喉要地。其謀臣者希寧官沿河泊舟楫,觀望成敗,再三招之不降。乃於澗邊設偃月營,留萬戶王天祥守河津,土虎登哥等水陸齊發。者希寧官懼,棄船宵遁,獲鬼頭大船百餘艘。令都元帥那海等鎮八節澗海口。   大軍方行,土罕必闍耶遣使詐稱葛郎主追殺至麻喏巴歇,乞官軍救援。亦黑迷失信之,先遣都元帥鄭鎮國引軍赴章孤援之。高興抵麻喏巴歇,卻稱葛郎兵未知遠近,興回至八節澗。尋報賊兵夜當至,興仍赴麻喏巴歇。   未幾,葛郎兵果三路來攻。亦黑迷失率萬戶李明迎賊於西南,不遇。興與萬戶脫歡由東南路接戰,殺傷數百人,餘賊奔潰山谷。俄西南路賊奄至,興再戰至晡,又敗之。乃分軍三道伐葛郎,土虎登哥將水軍溯流而上,亦黑迷失由西道,興等由東道,土罕必闍,耶以本軍繼其後。期會答哈城,葛郎國主將兵十餘萬拒敵,三戰,賊敗潰,擁入河死者亡算。進圍其城。是夕,哈只葛當出降,並俘其妻子。   土罕必闍耶求歸,具降表,兼貢所獲珍器,遣萬戶捏只不丁、甘州不花率兵護送之。至中途,殺二使叛去,且合眾來攻。弼等且戰且行三百里,得登舟,行六十八日夜,達泉州,士卒亡者三千餘人。帝怒弼等玩寇無功,各杖之。   成宗大德元年,爪哇國遣捨剌班直木達奉表乞降,始授宣敕。元貞元年,來獻方物。仁、英兩朝,皆遣使天壽節。泰定二年,亦奉表入貢。致和元年,詔優護爪哇國王札牙納哥,仍賜衣物、弓矢。文宗至順三年,遣其臣僧伽剌等,奉金書表以獻。惠宗至正二十三年,遣使澹蒙加伽殿來進方物,帝賜其王三珠虎符及織錦文幣。   其地平坦,宜稻、麻、粟、豆,不產茶。煮海為鹽,出金銀、犀牙箋、檀香、茴香,亦務蠶織。室宇壯麗,多飾金碧。剪銀葉為錢。其酒出蝦惇X丹樹,甚香美。其俗有名而無姓。王則椎髻,戴金鈴,衣錦袍,躡革履,坐方床。官吏入謁,三拜而退。國人見王出則坐,俟其過,乃起以為敬也。   流求亦海中島也,當泉州東,水行五日而至。其王歡期氏。自隋時,王名渴剌兜,始見於史。國人呼王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羅檀。塹柵三,三重,環以流水,樹棘為藩。土無賦斂,有事則均稅。用刑無枷鎖,縛以繩。死刑以鐵錐尺許,入其頂殺之。俗無文字,望月虧盈以紀時,候草榮枯以紀歲。人深目長鼻,有小慧。男女皆以白?繩纏發,從項後繞盤至額。男去髭鬢,鳥羽為冠,裝以珠貝,簪以赤毛,形制不一。婦人黥手,蟲蛇文,以羅紋白布為帽。土產多斗鏤樹,似橘葉,密條,纖絲下垂,織其皮並雜色?可為衣,綴毛、垂螺為飾,雜色相間下垂。小貝聲如?環,懸珠於頸。編籐為笠,出入必戴之。有刀、槊、弓箭、劍、鈹之屬。鐵刃皆薄小,以骨角輔之。   凡宴會,必待呼名,然後飲。上王酒,亦斥其名歌呼。一唱眾和,其音哀怨。嫁娶以酒餚、珠貝為聘,相悅便為匹偶。所產無他奇異,故市舶罕至。   隋大業三年,煬帝令羽騎尉朱寬入海訪求異俗,海帥何蠻言:「每天清風靜時,東望隱約,若煙若霧,遠不知幾千里,未知何國。」遂與寬俱往,語言不相通,掠一人並取其布甲而還。時倭國來使見之,曰:「此彝邪久國人所制也。」明年,遣武賁郎將陳稜等自義安浮海擊之。至高華嶼,又東行二日,至■〈句上黽下〉?嶼。又一日,至琉求。軍中有崑崙人,頗解其語,遣慰諭之。琉求不從,出兵抗拒,擊走之。入其都,焚宮室,俘男女數千人歸。歷唐、五代,皆與中國絕。宋淳熙間,琉求巨豪率數百人猝至泉州水澳圍頭等村殺掠,人閉戶則免,刓其門圈以去。擲以匙箸,則縱拾之。見鐵騎,爭刓其甲。官軍追襲之,泅水而遁。其境在漳、泉、福、興界,與彭湖諸島相對,西、南、北岸皆水,水至澎湖漸低,近琉求則謂之落漈,漈者,水趨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漁舟到澎湖以下,遇颶風漂流落漈,回者百一,故其地小而最險。   世祖至元二十八年,海船萬戶楊祥請以六千軍往,降則受之,不聽命則伐之。朝遷從其請,命祥為都元帥,將兵抵其國。有書生吳志斗者,上言生長福建,熟知海道利病,若欲收附琉求,且就澎湖發船前往,相水勢地利,然後興兵未晚。乃命祥充宣撫使,志斗假禮部員外郎,捧詔以行。詔曰:「朕收撫江南已十七年,海外諸番罔不臣屬,惟琉求密邇閩境,未曾歸附,議者請即加兵。朕惟祖宗立法,凡不庭之國先遣使招降,來則安堵如故,否則必致征討。今命使宣諭爾國,果能慕義來朝,存爾國祀,保爾黎民。若不效順,自恃險阻,舟師奄及,恐貽後悔。爾其慎擇之。」明年三月,自汀州尾澳東行,至海洋中,遠望有山長而低者,約去五十里。祥言是琉求,獨乘小舟至山下,見其部眾。令軍官劉閏等二百餘人,以小舟,偕三嶼人陳輝登岸。眾不解三嶼人語,為其殺死者三人。還至澎湖,覓志斗弗能得。初,志斗嘗斥言祥生事邀功,言誕妄難信。至是,疑祥害之。祥顧稱志斗懼誅逃去,志斗妻子訴於官,敕發福建行省置對。後遇赦,不竟其事。   成宗元貞三年,福建行省平章高興言琉求可圖狀。遣省都鎮撫張浩、新軍萬戶張進赴其國,擒生口百三十人而返。自是,終元之世,史不再見也。   史臣曰:琉求今之台灣。今之琉求,至明始與中國通。或乃妄合為一,誤莫甚矣。   海外島夷之族,澎湖最近,分三十六島,有七澳介其間。其地屬泉州晉泉縣。土人煮海為鹽,釀秫為酒,采魚蝦為食。至元初,設巡檢司,東為琉求,與澎湖相對。   自琉求以南,曰三島,居大崎山之東,又名三嶼,其人常附海舶至泉州貿易。世祖至元三十年,選人招撫之。平章政事伯顏等言:「臣等與識者議,此國之民不及二百戶,時有至泉州為商賈者。入琉求軍船,過其國,國人饋以糧食,館我將校,無他意。乞不遣使。」世祖從之。   其附近小國曰答陪,曰海瞻,曰巴弄吉,曰蒲裡咾,曰東流裡。   其西南為麻逸國,男女椎髻,俗尚節義。婦喪夫,則截發絕食七日,多死,不死則終身不再醮。舶商守信,終不爽約。   在闞麻羅華之東南,為無枝拔,漢言五山也。男女編發纏頭,民種薯以食。有酋長,知信義,失信則罰金。煮海為鹽,釀椰漿蕨粉為酒。   有龍涎嶼,群龍出沒海濱,故其地產龍涎香,一名撒八兒也。   西南為丹馬令國,地與沙裡佛來安為鄰。   又有日麗國,地少稔,仰食於他國。   麻裡嚕,即呂宋島,俗尚節義。番官死,其婦不再嫁於平民,必閥閱相稱乃嫁之,否則削髮為尼。   遐來物,即吉利門之異譯。至元中,大兵攻爪哇,自枸欄山進至吉利門,即此地也。俗尚怪妖,男女挽髻,人死以生腦灌其屍,欲葬而不腐。   彭坑,俗亦如之,男女稚發。石崖周匝如山柵,田沃谷登。   吉蘭丹國,屬三佛齊。俗尚禮。男女束髮。外有小港,水深而鹽魚美。   又有丁家廬國,與三角嶼相對,亦三佛齊之屬國。俗尚怪妖,男女椎髻,刻木為神,殺人瀝血祭之,以禳旱疫及卜吉凶。   曰戎國,俗陋,男女方頭,蓋兒生之後以木板夾之,四季祝發。   曰羅衛,在其南,風俗勤儉,男女文身為禮,即唐羅越國也。曰東衝古剌,俗輕剽,男女斷髮,人死撇於海。   曰蘇洛鬲,曰針路,曰八都馬,曰淡邈,皆附近羅斛之島國也。   尖山國,在小東洋中,因山建國,有屬地八節澗。史弼伐爪哇,由戎牙路港口至此。   三佛齊國,人多蒲姓,習水陸戰,服藥,刃不能傷。   嘯噴,本屬三佛齊,後自立為王。   浡泥,崇佛像,愛中國人,去三佛齊四十日程。   其西南有國曰明家羅,分三島。   曰重迦羅,產鹽敷樹及石楠,田沃,亞於爪哇,男女撮髻,無酋長,年尊者統攝之。其附近諸番曰孫陀,曰琵琶,曰丹重,曰員嘺,曰彭裡。史弼帥水軍由戎牙路至八節澗,重迦羅即戎牙路之異譯也。   曰都督岸,曰文誕,曰蘇祿,曰龍牙犀角,曰蘇門傍,皆近暹諸島國也。   曰舊港,爪哇屬國也。男女披長髮。   曰龍牙菩提,四面皆山。   曰毗捨耶,男女撮髻,以墨汁刺身,伏荒山窮谷,虜他國人而售之。   曰班卒,俗尚質,披短髮,煮海為鹽,釀米為酒,有酋長率之。   曰蒲奔,風俗果決,男垂髻,女拳發,有酋長。所謂莆奔大海,蓋因此國而得名歟。   假馬裡打,俗澆薄,男女髡頭,不知廉恥,地產番羊,高大可騎。   文老古,俗薄,男女椎髻,煮海為鹽沙糊為食。   古裡地悶,俗浮濫,男女斷髮。   龍牙門,俗好劫掠,男女人多椎髻。   崑崙山,遠截於大海中,人無居室,怪形異狀,無衣褐,日食果及魚蝦。劉深追宋端宗,執其戚俞廷桂之地也。   靈山,民以結網為生計,田野辟,宜耕種。   東西竺,俗樸陋,男女斷髮,田瘠,歲仰淡洋米谷以足食。   花面,其地沮淤,田沃宜耕種,男女以墨汁刺於面,故謂之花面國,俗淳,有酋長。   淡洋,一名毯陽,俗淳,男女椎髻,港口通貿易,有大溪之源二千餘里,奔流合於海,其海水清淡,故名淡洋。元貞元年,遣使奉金字表來朝。   須文答剌,地磽谷少,男女系布縵,俗薄。其酋軀幹長修,一日之間必三變色,或青,或黑、赤,每年殺十餘人,取血浴之,以免疾病。所謂速木都剌是也。   僧加剌,俗信佛。土人長七尺餘,面紫,身黑,巨眼而長手,溫而壯。所謂信合納帖音是也。又名獅子國。   幻欄山,氣候熱,俗尚射獵。國初,史弼征爪哇,遭風於山下,舟幸,多壞,一舟免,唯存釘灰,見其山多木,大軍乃造舟十餘艘,若檣舵等靡不備。有病卒百餘人不能去,遂留此,至今漢、番雜處。   特番利,俗淳,男女椎發。田沃,稱為樂土。   班達裡,與鬼屈波思國為鄰,俗尚怪妖,有鬼為災年,必祭之。男女椎髻。   曼陀郎國之西北隅,與播寧接壤,二國不事侵伐,故累世婚姻。酋長七尺餘。男女挽髻。   南巫裡,地當南洋要衝,民環山而居,田谷少,以劫掠為俗,男女椎髻。至正二十一年十一月,福建行省遣八合魯思招降南巫裡及別裡刺、裡倫、大力四國。北溜地勢下千嶼萬島,潮流迅急,水中有石,槎利如鋒刃,不能行舟。番民以■〈貝八〉子權錢用。   下裡國,居小唄南古裡佛之中,又名小港口。俗淳,民尚氣,出入必攜弓矢及牌。男女削髮。   高郎步,在大佛山之下。地濕。男女撮髻。   沙裡八丹國,在古裡佛山之後,地沃衍,俗美,男女系布纏頭。民有罪,以石灰畫圓於地,令人立圓內,不令轉,此極刑也。   金塔,古崖下有金塔,高十丈,國名因之。土瘠,民貧。男女椎髻。女業織,壽至百餘歲。   東淡邈,近希苓數日程,俗重耕,男女椎髻。   大八丹國,居西洋後,一名雀婆領,俗淳,男女短髮。   加裡那國,近具山,產白牛,俗淳,男女髡發。   土塔,居八丹之平原,俗好善,民事桑麻,男女斷髮,其身如漆。   第三港,古號馬淵,今名新港。風俗與八丹同。   華羅國,俗尚怪妖,民間常塑泥牛,刻石像,諷經敬之。男女皆黝黑,額搽牛乳、檀香。   麻那裡,在迷黎國東南,居海中之絕島。俗侈,男女辮發。   加將門裡,去加裡國二千餘里,其地堰水瀦田宜谷,俗薄,男女挽髻,雜回回人。   波斯離,與大夏連境,地方五千餘里,俗尚侈麗,男女編發。   撻吉那國,居達裡之地,俗同戎、羌,男女黝黑,眼圓白髮。鬙?千里馬,北接大奮山,田瘠谷少,俗淳,男女斷髮。   須文那,與班支尼那接界,俗鄙薄,男女蓬頭,又譯為須門那。   小唄南,風俗男女與古裡佛同。元貞初,禁海商以細貨與馬八兒、唄南、梵答剌亦納三國交易。   古裡佛,當巨海之要衝,西洋都會也,俗近古,其用法至謹。   朋加剌,俗淳,女纏頭。鑄銀錢名唐加,每錢重八分,■〈貝八〉子一萬五百二十八餘以權小錢用。   巴南巴西,在大響山南,男女體小,俗澆薄。   放拜,居巴隘亂石之間,風尚樸厚,男女身黑,有酋長。   大烏麥,近巴南西洋中,俗淳,人修長,女有髭焉。然善鬥,用標槍、毒矢,他族皆畏之。鑄金為錢。即宋烏然泥國也。   萬年港,俗同之,人椎髻。   馬八兒嶼,在加將門之右,瀕山而居,俗淫氣熱,男女散發,其地產珠,民以塗黑為美,裸而居。曰拔忽,曰裡達那,曰骨裡傍,曰安其,曰伽忽,皆附庸於馬八兒。海外諸國,惟馬八兒與俱藍為之綱領,而俱藍又為馬八兒後障。其地產黃金、蘇方木及椒,氣熱而俗淫。至元間,行省左丞唆都等奉璽書往招諸番,馬八兒、占城降,俱藍不降。復遣廣東招討使楊庭璧招之,行三月,至其國,國王必訥的遣其弟首那本不刺木奉表降,約來歲入貢。尋授哈撒兒海牙為俱藍宣慰使,偕庭璧再往。自泉州入海,復行三月,抵僧伽耶山,舟人以阻風乏糧,勸往馬八兒,或可假陸路達俱藍。乃至馬八兒新村馬頭登岸,其國宰相馬因的問:「官人以何事至此?」庭璧告其故,因及假道事,以不通為辭。與其宰相不阿里相見,又言假道,亦以他事辭。詰旦,二人至館,屏人,令其譯者通情實言:「我算灘兄弟五人皆聚加一之地,議與俱藍交兵,及聞天使來,對眾詭稱本國貧陋。其實回鶻金珠寶玉盡出本國,算灘兄弟皆有降心。若馬八兒既下,我使人持書招之,可使盡降。」時庭璧以風不得至俱藍,遣哈撒兒海牙入朝計事,期以冬至候北風再舉。   至期,朝廷遣庭璧獨往。抵俱藍,其國主迎拜璽書,遣其臣祝阿里沙忙裡八的奉表,進寶貨及黑猿一。其後,貢使時至。未幾,馬八兒果遣僧撮及班入朝,將至上京,帝遣使迓之。繼遣福建平章亦黑迷失詣其國取佛缽舍利,浮海行一年乃至,與其國使偕來,進奇獸一,似騾而巨毛黑白間錯,名阿塔必。又貢花牛、水牛、花驢、土彪,歲以為常。   成宗元貞二年,遣樂也奴等使馬八兒,賜其國王塔喜二珠虎符。仁宗延祐初,馬八兒國王昔剌丁遣其臣愛思丁入貢。   其附近諸國:曰放拜,曰大烏爺,曰阿思裡,曰俚伽塔,曰天堂,曰天竺,曰層搖羅,曰馬魯澗,曰甘埋裡,曰麻呵斯離,曰波羅斯,曰羅婆斯,曰烏爺。大率皆西印度之地焉。 卷二百五十四·列傳第一百五十一   ○外國六   △西域上   西域為唐波斯、昭武九姓、吐火羅等地。唐初,大食滅波斯,其酋本阿剌比人奉謨罕默德之教,自稱為哈里發,都報達,在波斯西境。至波斯東境,非哈里發所屬也。或謂報達即波斯者,非也。阿剌比人遊牧於西裡亞者,西裡亞人稱之若曰大抑,波斯人稱之若曰大希,其後阿昧尼亞人、突耳基斯單人稱之若曰塔起克,皆與大食音類。大食之名,蓋由於此。   大食既滅波斯,益拓土而東,分設大酋治各地。未及三百載,權日替,諸酋弱肉強食,建邦啟土,國姓屢易,曰他海爾,曰薩法爾,曰薩蠻,曰賽布克的斤,曰布葉,曰塞而柱克,雖受哈里發冊封,然虛名羈縻,惟祈禱上帝文與鑄錢,必用哈里發名,國之政令則不預焉。   塞而柱克者,烏古斯之部長也,亦作烏斯,又作古斯,居錫爾河及鹹海、裡海間。北宋中葉,據地自立。塞而柱克之孫率其部族,滅布葉,盡並其地,西至地中海。   後王瑪裡克沙,有僕曰奴世的斤,執刀衛左右,甚見寵任,除僕籍,為貨勒自彌部酋。其子庫脫拔丁謨罕默德,乘塞而柱克之衰,諸酋裂土,自王,亦僭稱貨勒自彌沙。沙為部長之稱,突厥、回紇可汗以下曰設、曰察、僭曰殺,皆別部將兵酋,即沙也。遼耶律大石西來,敗塞而柱克之兵,復遣將征貨勒自彌。時庫脫拔丁已卒,其子阿切斯戰敗被獲,誓臣服於西遼,歲貢方物,始得歸。阿切斯子曰伊兒阿斯蘭。伊兒阿斯蘭子曰塔喀施,於南宋紹熙五年,滅塞而柱克,殺其王托古洛耳,受蘭報達哈里發那昔爾之封,是為貨勒自彌王,本其始起部落為名,以別於塞而柱克。   慶元六年,塔喀施卒,子阿拉哀丁謨罕默德嗣位,復並巴而黑、海拉脫、馬三德蘭、起兒漫各部之地,戰敗奇卜察克。自謂地廣兵強,本國奉謨罕默德教,而西遼奉釋教,以服屬於異教為大恥。其時撒馬爾干酋鍔斯滿亦叛西遼。西遼使者至貨勒自彌,故事,使者坐王側;王斥辱之,使者忿爭,即殺之。舉兵伐西遼,兵敗,王與其大將俱被獲,王乃偽為大將之奴得逸去。而貨勒自彌之地訛傳王已死,王弟阿立希耳與其伯叔將分國自立。王歸,亂始定。次年,復與鍔斯滿合兵伐西遼,敗之,凱旋。以女妻鍔斯滿,逐西遼監治官,遣使代之。未幾,鍔斯滿與使者不相能,殺使者。阿拉哀丁輕兵掩襲,破撒馬爾干,鍔斯滿頸繫刃、首冪布,以乞降。王女以鍔斯滿先娶西遼女,怨其夫寵禮不相等,使父殺之。於是撒馬爾干、布哈爾悉為所有,建新都於撒馬爾干,稱貨勒自彌之烏爾鞬赤城為舊都焉。   乃蠻古出魯克攘西遼直古魯之位,阿拉哀丁實助之,故突耳基斯單之地,向屬西遼者,亦歸於貨勒自彌。其東南境有郭耳國,酋曰希哈潑哀丁,與阿拉哀丁相攻,旋敗死。從子馬赫模特嗣位七年,為國人所戕,或謂阿拉哀丁使人刺殺之。阿立希耳前以訛傳兄死、分國自立之嫌,避於郭耳非洛斯固都城。至是,請於兄,欲得馬赫模特之位。阿拉哀丁遣使錫冠服,乘其迎受,突前殺之,遂並郭耳之地。其國東北至錫爾河,東南至印度河,北至鹹海、裡海,西北至阿特耳佩占,西鄰報達,南濱印度海,奄有波斯、昭武九姓、吐火羅故地,無以名之,循漢之舊名,稱為西域雲。   西域王既滅郭耳後,簡其屬地曰嘎自尼,檢文卷獲哈里發那昔爾與郭耳酋書,告以貨勒自彌人志在囊括席捲,宜慎防之,惟謀於西遼,南北合攻,庶可得志。始知從前希哈潑哀丁之構兵,乃哈里發嗾之,大怒。遣使告於報達,欲如塞而柱克故事,遣官蒞治,專以教事屬哈里發,祈禱文增己名,並封己為蘇爾灘。蘇爾灘猶言皇帝,曰沙、曰汗、曰瑪裡克次之。那昔爾不允。   王乃傳集教士,數那昔爾不能廣闡教化之罪,報達之阿拔斯實奪忽辛之位,今宜廢那昔爾,別立阿里後為哈里發。眾教士應曰然。遂起兵先平義拉克之亂,敗法而斯兵,擒其酋沙特阿塔畢,割地輸財而後釋之。阿特耳佩占部酋鄂思伯克敗遁,旋亦請成,遂進攻報達。中途大雨雪,士馬韁斃,前鋒在庫兒忒山中為土人所攻,一軍盡沒。   乃引還,至義拉克,分封諸子。以義拉克畀屋肯哀丁,以起兒漫、克赤、梅克藍畀吉亞代丁,以嘎自尼、八迷俺、波斯忒、郭耳之地畀札剌勒丁,以鄂斯拉克沙為王母土而堪哈敦所鍾愛,畀以貨勒自彌、呼拉商、馬三德蘭三部。國人皆議其私。   王有兵四十萬,皆康裡與突厥人,與國人不洽。土而堪哈敦為康裡巴牙烏脫部酋勤克石之女,康裡人多從至西域入伍籍,勇於戰陣,王倚重之,屢有功。以是康裡將多跋扈,土而堪之權亦以是埒於其子。國雖大,而上下之情未孚。   先是,太祖伐金,傾國遠出,乃蠻、蔑兒乞得以其暇,復然餘燼,煽結遠近。太祖十一年,自引大軍北還,次第命將討乃蠻、蔑兒乞,平禿馬特,自將征西夏克之,使哲別征古出魯克,西遼境內悉定。於是,東惟蒙古,西惟貨勒自彌,兩大國壤錯界接,而西征之役起。   當西域王自報達東歸,既定諸子封地,遂至布哈爾。是時,天山西北西遼之地已入蒙古,有西域商三人自東來,繼太祖所饋白駱駝、毛裘、麝香、銀器、玉器,述太祖語,若謂:「予知貴國為極大之邦,君治國才能遠邁於眾,予慕悅君,等於愛子,君亦應知予已平女直,撫有諸部。予國之兵如武庫,財如金穴,予亦何必再攘他人地耶!願與君締交,通商賈,保疆界。」即夕,王召三人中一人曰馬黑摩特入見,謂:「汝為我民,當以實告。聞彼征服大賀氏,然否?」因啟盒取珍珠與之。馬黑摩特對以實然。王又曰:「蒙古汗何等人,乃敢視我如子!彼兵數幾何?」馬黑摩特見王有怒意,乃曰:「彼兵雖眾,然與蘇爾灘相衡,猶燈火之與日光也。」王意釋,令往報如約。   未幾,又有西域商自東還,太祖命親王、諾延各出貲,遣人隨之西行購土物,眾四百餘,皆畏兀人。行至訛脫喇兒城,城酋伊那兒只克為土而堪哈敦之弟,悉拘之,以蒙古遣細作告於王。王令盡殺之,惟一人得逸歸。   初,報達被兵,哈里發思報復,環顧列邦,無可與謀者。聞蒙古盛強,乃遣使來,道以西伐。然太祖方修鄰好,無用兵意。既聞逸者歸報,驚怒,免冠解帶,跪禱於天,誓雪仇恨。時古出魯克餘孽猶未靖,乃先遣西域人波合拉為使,偕蒙古官四人往詰責,謂:「先允互市交好,何背約?如訛脫喇兒城酋所為,非王意,請殺之,返所奪貨。不則以兵相見。」王?死波合拉,剃蒙古官鬚髮,釋歸以辱之,自聚兵於撒馬爾干。已而錫爾河北警至,蔑兒乞部人自康裡竄入境內。王亟由布哈爾至氈的城,又北行抵海哩、哈迷池兩河間,見蔑兒乞人被殺者相屬於道,一人傷未死。詢之,則云:「蒙古軍戕我等而東去,計程當未遠也。」進軍追之,越日追及。蒙古將遣使來告:「我所仇者蔑兒乞,與他國無釁。出師時奉主命,若遇貨勒自彌人,當待以友誼。今請分所掠以犒師。」王輕其兵少,乃曰:「汝雖不仇我,上帝令我仇汝。」遂戰。蒙古兵敗其左翼,攻至中軍。扎剌勒丁以右翼敗蒙古兵,來援中軍。至夕,始罷戰,勝負相當。蒙古兵多然火於營,乘夜疾馳去。王亦歸撒馬爾干,知蒙古為大敵,心怯,集諸將議,以與野戰不利,不如深溝高壘為自守之計。議既定,乃以其軍分守錫爾河、阿母河各城。   太祖十四年,會師於也兒的石河,以馬乏芻秣,緩師期,眾號六十萬。偵者歸報:「蒙古兵不可勝紀,饑餐羊馬之乳,渴不得水,則飲其血,行不繼糧,戰不反旆,萬眾一心,有進無退。」王亦惶懼,計無所出。有西域人貝鐸哀丁,以全家受戮,逃至蒙古獻策,偽為康裡將與成吉思汗書云:「我等所以盡力輔王,成大業者,為土而堪哈敦故也。今王乃不孝其母,大軍如來,我等當內應。」故遺其書,使王見之。王果大疑,遂不敢在軍中,而為分地自守之計。太祖軍至錫爾河,無御者。   秋,薄訛脫剌兒城,分軍為四:察合台、窩闊台一軍留攻城,術赤一軍西北攻氈的城,阿剌黑、速客圖、托海一軍東南攻白訥克特城,皆循錫爾河,太祖自與拖雷將大軍,逕渡錫爾河趨布哈爾,以斷其援兵。   察合台、窩闊台之攻訛脫剌兒也,伊那兒只克部兵數萬,繕守完備,王分軍萬人,令其將哈拉札率之,助守訛脫剌兒。大兵攻五月不下,哈拉札以力困議降。伊那兒只克自知生理,誓死守。哈拉札夜率親軍潰圍遁,被獲,乞降。因詢得城內虛實,數其不忠之罪而誅之。遂克其外城。伊那兒只克退守內城,又一月,城始下,檻致撒馬爾干,大軍宏液灌其口耳,以報前仇。   術赤一軍先至撒格納克,遣畏兀人哈山哈赤諭降,被殺。力攻七晝夜,城破,大俘馘,以哈山哈赤之子守其地。復下奧斯懇、八兒真、遏失那斯三城。氈的守將先遁,招降,未及覆命,兵已至,樹雲梯以入,命阿里火者守其地,即西域商三人中之一也。西距鹹海二日程,有養吉干城,亦下之。   阿剌黑三將至白訥克特,攻三日,降其城。分康裡兵與民於兩處,盡殺康裡兵,取工匠隨軍,驅民間壯丁以往忽氈。城酋帖木兒瑪裡克守河中洲,矢石不能及,與城為犄角,造船十二艘,裹氈塗泥,以御火箭,日與蒙古軍戰。三將以兵力不足,請濟師。師至,驅民運石於山,填河築堤,以達於洲。帖木兒瑪裡克見事急,以船七十二艘載軍士輜重,奔白訥克特。大軍先以鐵索鎖河兩岸,帖木兒瑪裡克斷之,路始通。捨船登陸,且戰且行,兵死傷殆盡,僅餘三人,射追者中目,乃得脫。遂至烏爾鞬赤,取其兵以往養吉干,殺術赤所置守吏,復回烏爾鞬赤。   太祖大軍先至賽而奴克城,遣丹尼世們諭降之,簽壯者為兵。循沙漠僻路,至努爾城,前鋒將岱爾巴圖招城人出降,城中無備御,即納款。太祖令速不台收撫,令如向日賦額,輸金錢千五百底那。   十五年春,師抵布哈爾,晝夜攻城。城中兵二萬,突圍遁,追及於阿母河,殲之,民出降。太祖入至教堂,以回教戒飲酒,命取酒囊置教堂上,以經卷藉馬足,又使教士執馬韁,以辱之。出城登教士講台,諭眾以背約殺使、起兵復仇之事:「上帝生我如執鞭之牧人,用以?撻群類。非汝等得罪上帝,天何生我?」丹尼世們譯其語,以令於眾,籍富民,令出窖藏財物。時猶有康裡兵據內堡,驅民填濠以進。十二日,堡破,取其民為奴。   大軍循賽拉甫散河至撒馬爾干,凡五日程。分軍下河濱寨堡。西域主先駐撒馬爾干,督民修城浚池,聞兵至,大懼,謂敵軍鋒銳,我不可以居此,即先去。城有兵四萬,守具完備。太祖見不易攻,先合圍以困之。術赤等三路兵亦皆傅城下。城兵塔起克人居三之一,康裡人居三之二。及出戰,塔起克兵先進,中伏,康裡兵不救,遂大敗。康裡人自以與蒙古同類,事亟則降,故無鬥志。太祖誘其降,俾先以妻孥出城,發不得已亦降。守將阿兒潑汗引親軍潰圍遁。內外城兩重,五日悉下。以康裡兵三萬別居一處,令晷v結辮,示將入軍籍,夜乃盡殺之。取工匠,分於各營。民丁三萬任役作,餘民五萬,令出錢二十萬,復其故居。   命哲別由北路,速不台由南路,各率萬人追西域主。戒以:「遇彼軍多,則不與戰,而俟後軍。彼逃,則亟追弗捨。所過城堡,降者勿殺掠,不降則攻下之,取其民為奴。不易攻,則捨去,毋頓兵堅城下。」   西域主之去撒馬爾干也,大兵甫渡錫爾河。智謀之將,勸其速征貨勒自彌等處之兵,同心禦侮,力扼阿母河,則錫爾河外險雖失,內險猶可守。或勸往嘎自尼,如敵兵深入,則赴印度,其地暑熱多山險,蒙古人不敢進;王以其計萬全,從之。使人至烏爾鞬赤,告其母、妻往馬三德蘭避兵。王渡阿母河,行抵巴爾黑,其子屋肯哀丁自義拉克遣使至,迎父西行,王又改計從之。札拉勒丁時從父,願假統帥之職,守阿母河。王斥其少不更事,弗之許。旋聞布哈爾陷,繼聞撒馬爾干亦陷,王亟往義拉克。從兵皆康裡人,陰謀叛去。王有戒心,宿輒易處。一夕,已他徙,而空帳為箭所攢射幾滿。至你沙不兒,聞大兵已渡阿母河,偽言出獵,奔於義拉克。   時哲、速二將抵烹綽克,欲渡阿母河,而無舟。伐木編為箱篋,裹牛羊皮於外,繫馬尾,將士攀援以濟。既渡河,分道行。哲別入呼拉商,巴而黑民納幣輸款。進拔薩伯城,詢王蹤蹤,分遣人招降各城。前鋒至你沙不兒,民饋糧,請俟其主就擒後歸附。哲別至城下,亦饋糧,令貴紳出見,予以太祖榜示,大意謂天已畀我西域,降者得安,不降者殺無赦。速不台軍經徒思、枯母、噶部珊、伊斯法楞、塔蜜干、西模曩等地,不遇西域主,欲西赴義拉克。哲別自馬三德蘭逾山而南,兩軍遇於合而拉耳城,軍復合。   西域主與屋肯哀丁率數萬人,守義拉克之可斯費音城,軍警至,父子分路遁。王與吉亞代丁入喀隆堡,遇追兵,射傷其馬。居堡中一日,即西往報達。改道西北,入雖而哲寒山堡,駐七日,至基蘭,復東至馬三德蘭,輜重盡失。   大軍亦入馬三德蘭,破其會城曰阿模爾,掠阿士特拉拔特。王竄匿海濱,憂窮追無已,謀入海,艤舟以待。馬三德蘭舊有部酋,為王所殺,其子思復仇,白王所在。大兵奄至,王亟登舟,有三騎入水追之,溺而斃,射以矢,亦不及。舟至東南小島,王憂憤,兼胸脅中塞,島民供粗糲不能食,又無醫藥。病革,召其子札剌勒丁、鄂斯拉克沙、阿克沙,命札剌勒丁嗣位,以佩劍系其腰。越數日,卒,無以為殮,埋屍土中。   屋肯哀丁遁入起兒漫,居半載,率眾至合而拉耳,蒙古將台馬司台納爾來攻,敗走蘇吞阿盆脫堡,攻半年,堡破,殺之。   王母土而堪哈敦,居烏爾鞬赤。太祖自撒馬爾干遣使者丹尼世們往,謂:「哈敦之子,不孝於母,開罪於我,我欲得而甘心焉。哈敦所主地,我不相犯,速遣親信人來與面議。」土而堪置不答,而遁去。以兼併諸部落故酋皆居舊都,恐為變,悉投之阿母河。凡殺忒耳迷酋、八迷俺酋、斡克石酋、巴而黑酋父子、塞而柱克王托古洛耳二子、郭耳酋馬赫模特二子、雪格納克酋二子。惟倭馬爾酋未殺,使導行,仍害之中途。土而堪入馬三德蘭伊拉耳堡,哲、速二將追西域主經其堡,知土而堪在內,留軍絕其汲道,逾月不雨,堡民渴欲死,乃出降。當夕即雨。以王母、妻送太祖軍中,殺其幼孫。土而堪後隨大軍東返,太宗六年卒於和林。   札剌勒丁與二弟既稿葬其父,由芒格世拉克之地至烏爾鞬赤。城兵六萬多康裡人,聞札剌勒丁嗣位,皆不服,謀殺之。事覺,札剌勒丁與帖木兒瑪裡克以三百騎出奔,南逾沙漠,入呼拉商。遇遊兵七百人於訥薩城,敗之。將至你沙不兒,大兵追及,令其將拒戰,自從間道逸去。迨敗退,札剌勒丁已去久,追者乃止。札剌勒丁出奔後三日,大兵至烏爾鞬赤,鄂斯拉克沙、阿克沙不能守,亦出奔。至訥薩,遇遊兵,避入喀侖特耳堡。堡人出戰,令乘間遁去。行抵勿世特之地,又有遊兵自他道至,殺之。惟札剌勒丁得脫,由海拉脫東南,遁人嘎自尼。   太祖既定撒馬爾干,夏,避暑於渴石。秋,命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攻烏爾鞬赤,自將大軍至忒耳迷,呼城人開門納降,不應。攻十日,破之,大殺掠。一老婦有大珠,不肯獻,而吞於口,剖其腹取之。於是,死者多遭剖腹。至賽蠻,分軍入巴達克山,命拖雷將兵往呼拉商,為哲別、速不台後援,平其未定之地。阿母河北悉定,遂渡河。巴而黑城迎降,太祖以將南行,恐留為後路患,令民悉出城,焚其廬舍。遂由塔裡堪山中,攻諾司雷脫柯寨,守兵潰遁,屠而隳之。   十六年夏,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攻烏爾鞬赤,城民舉庫馬爾為首領。前鋒至,守兵出戰,中伏,大敗。術赤下令軍中禁焚掠,言:「我父將以此地封我。」遣使招降。初,西域主諭城民:力不能御蒙古,任民降敵紓禍,而守將不願降蒙古,遂堅守。近城無石,伐大木為沖車,填城濠而進。城跨阿母河,為橋以通往來,遣兵斷其橋。三千人往,皆戰歿,守者益膽壯。術赤、察合台素有違言,師不和,閱六月不克,使人告太祖於塔裡堪。太祖廉得其實,改命窩闊台總諸軍,乃調和兩兄,併力攻城。城破後,巷戰七晝夜,民始降。既而,悉戮之,惟工匠、婦女、幼稚得免。決河水浸其城。察合台、窩闊台赴塔裡堪會師,術赤仍駐鹹海、裡海間。   拖雷一軍,以脫忽察兒為前鋒,渡阿母河至訥薩,攻半月克之,恣行屠戮。駐三日,往喀侖特耳堡,以險峻不易下,令獻衣裘萬襲以免。至你沙不兒城,城兵射死脫忽察兒,別將代統其眾。以兵少,不攻城。分二軍:一軍攻克薩伯自窪,一軍至徒思,降其屬堡。   馬魯者,塞而柱克之故都也。哲、速軍至,馬魯守將巴哈夷倭兒先遁,馬魯民約降。其守將木直而倭兒從西域主西奔,王卒,回至馬魯,議守禦。民之不欲降者,奉為城主,士卒亦歸之。其欲降者,懼禍及,告於昔剌思大軍:「巴哈夷倭兒已降,請往收其地。」助以兵而行,至則盡為所殺。   十六年春正月,拖雷下安狄枯城,遂討馬魯,先逐城外突厥人,奮力攻城。木直而倭兒知不支,乃乞降。大軍入城,並其親族殺之,城民惟工匠、婦女,童稚得免,發塞而柱克王散者耳之墓。西討你沙不兒城,有炮軍三千,炮五百,拖雷亦以炮軍三千人運石至,輔以雲梯、火箭,百計環攻。乞降,不允。三月,城破,脫忽察兒之婦率萬人入城,遇人畜悉殺,以報夫仇。拖雷聞人伏積屍中,令悉斷其首,分男女髑髏堆二阜,惟工匠四百人未死。分軍毀徒思城外哈里發墓。自苦亦斯單至海拉脫,力攻八日,兩軍死傷甚眾,守將亦戰歿。民乃請降,惟誅守兵萬二千人。旋奉太祖命,東往塔裡堪會師。   太祖以札剌勒丁居嘎自尼未下,議率三子新徵。秋,自塔裡堪南行,經凱而徒俺城,下之。逾印度固斯大山,至八米俺,以其城當衝要,留攻之。命失吉忽都虎東南往喀不爾山,阻札剌勒丁旁抄之兵。   當札剌勒丁之奔嘎自尼也,其地數有內亂,守將迭被殺。札剌勒丁至,眾情推戴,復有西域主母弟阿敏瑪裡克、庫拉起人賽甫曷丁阿格拉克率眾助之,喀不爾土人亦起兵相應,有眾六七萬。聞大軍南來,御之巴魯安。遇蒙古兵攻堡者,敗之,殺千人。越八日,失吉忽都虎至,戰竟日,互有勝負。次日,再戰。札剌勒丁先使兵下馬以待,戰酣,齊令上馬衝突,失吉忽都虎大敗而退。   陣獲一駿馬,二將爭欲之,阿敏以馬策撾阿格拉克之面,札剌勒丁以其為王母弟,不能禁抑。阿格拉克怒,率庫拉起人去之,喀不爾眾亦散。札剌勒丁無如之何,乃還至嘎自尼,復退至印度河。   太祖攻八米俺,皇孫謨阿圖堪死之,太祖怒屠其城。失吉忽都虎既敗,太祖卷甲南行,軍中不及炊,皆啖生米。至嘎自尼,則札剌勒丁已去。仍疾追之,及於印度河。札剌勒丁屢招阿格拉克等來助,猶未至,而太祖追及。聞其欲渡河,即夕列陣圍之。曉而戰,先敗其右翼,獲阿敏瑪裡克,殺之。未幾左翼亦敗,中軍僅七百人,猶死戰。太祖欲生禽札剌勒丁,命諸將環攻,勿發矢。札剌勒丁策其馬,自數丈高崖投入印度河,泅水而逸。獲札剌勒丁妻、子,盡殺之。時十六年冬也。   尋遣巴剌、土爾台渡印度河追之,破壁耶堡,躪轢木而灘、拉火耳、費耳沙波兒、蔑裡克波兒等地,不知札剌勒丁所在,攻木而灘城未下,大暑,遂班師。   十七年春,以札剌勒丁未獲,軍退後,嘎自尼民必復叛,命窩闊台往,偽為查閱戶口,令民出城,盡戮之,取工匠從軍。巴魯安之敗,海拉脫城亦叛,命按只吉歹往攻之,六月城始下,屠之。師旋,恐有遺孽,復遣兵突往,再殺二千人,惟十六人以鄉居得免。   太祖自循印度河西岸北行,捕札剌勒丁餘黨。時阿格拉克與他族相仇殺,先死。諸部悉平。窩闊台既定嘎自尼,請進兵昔義斯單,太祖以天暑止之。是夏,太祖避暑於巴魯安,巴拉等自印度來會。六月,以西域大定,設達魯花赤監治其地。   秋,旋師。窩闊台來會於古南柯而干。自此渡阿母河,歷布哈爾,召天方教士曷世哀甫等二人來見,詳述教規。太祖謂:「所言亦是,惟赴麥哈禮拜,我不謂然,上帝降鑒,無在不周,何為拘拘一地?」令此後祈禱文用己名,免教士賦役。渡錫爾河,令西域主母妻及其親族辭故土,向國而哭。   哲別、速不台既迫西域主入海島,復獲王之母妻,由馬三德蘭南至義拉克,所向無前。降合而拉耳,掠枯姆,定哈馬丹,下贊章。破可斯費音,以民堅守,多傷士卒,殺四萬人。北入西域之鄰部,曰阿特耳佩占。部酋鄂思貝克年老,不敢御,迎饋衣馬,二將納其降。以部內莫干之地饒水草,遂駐冬。角兒只聞大敵近境,亟謀設備,不知阿特耳佩占已降,無鬥志,遣使約鄂思貝克,明春合力夾攻蒙古。而是冬,二將即往角而只。鄂思貝克之將阿庫世反為前鋒,突厥人、庫而忒人皆從征,鈔掠其境。未及帖費利司,角兒只人來御,阿庫世戰不利,大軍繼進,敗之。南還,再經台白利司,進攻梅拉喀,數日,城破,大殺掠。   欲從梅拉喀往哀而陛耳,以山路險隘,改而南行。報達哈里發那昔爾聞警,征哀而陛耳、毛夕耳、美索卜塔米牙各部兵,僅哀而陛耳、毛夕耳兵至。大軍聞有備,亦退至哈馬丹,征民貢獻。民以去年已輸納,不堪需索,遂殺留守官以叛。大軍攻城兩日,守將遁,民無固志,城破,縱兵大掠。   北行,破愛而達必爾城。又西至台白利司,鄂思貝克畏而遁去,守將納幣請成。復北下賽拉白城。遣使招下阿而俺之貝列堪城,使人被害,破其城而屠之。西北入角兒只,覆敗其眾。   時哲、速二將已奉太祖命北征奇卜察克,以角兒只境內多山險,不欲假道,退而東行,渡庫耳河,破失兒灣之沙馬起城。又破得耳奔特。失兒灣部酋拉施忒守山堡未下,二將令以鄉導人來,即罷攻。拉施忒遣十人至,以不善導軍,殺一人以徇。遂逾高喀斯山而北。   太祖東歸,定四子分地,以和林封拖雷,以葉密爾河濱之地封窩闊台,以錫爾河東之地封察合台,以鹹海西南貨勒自彌之地,並鹹海、裡海之北,封長子術赤。 卷二百五十五·列傳第一百五十二   ○外國七   △西域下(角兒只 羅馬 小阿昧尼亞 阿特而佩占 克兒漫 海拉脫土耳基 印度)   太祖既定西域,置達魯花赤監治之。命四子各出兵千人,分屯八迷俺、嘎自尼、塔裡堪、石潑干、阿里阿拔脫、格溫,皆阿母河以南地,兵少,控馭闊疏。西域主第三子吉亞代丁,匿於喀侖堡,俟大軍退,潛出糾合餘眾。時義拉克為西域二將所據,曰阿塔畢托干太石,曰也特克汗。吉亞代丁先欲得也特克為助,許妻以女弟。已而托干太石殺也特克,奪亦思法杭之地。吉亞代丁至亦思法杭,托干太石奉以為主,吉亞代丁即以女弟歸之。遂據義拉克,復取呼拉商、馬三德蘭二部。吉亞代丁無才,不能馭眾,惟以爵位籠絡,向為密米爾者晉為瑪裡克,為瑪裡克者晉為汗。諸將專恣自擅,無餉給之,任其掠奪,故部眾有思札剌勒丁者。   札剌勒丁既泗水獲免,沿途掠衣食,敗印度別部之眾。聞巴拉等來追,謀入得裡,請於其酋伊勒脫迷失。酋畏之,婉詞以拒,使赴木而灘。札剌勒丁不敢往,退至朱堤之地,敗其酋喀阿札之兵。伊勒脫迷失聯合他部,率眾逐之。札剌勒丁謀歸貨勒自彌復舊業,其部將歐思別吉謂:「蒙古兵不易御,與其北歸,遇大敵而敗,不如處此,可以圖存。」札剌勒丁不從。   十八年,太祖旋師,札剌勒丁亦返,留歐思別吉守郭耳,自引兵循印度、克兒漫中間大沙漠以向西北,道亡士卒頗眾,惟余四餘人。先是,西遼故將薄拉克哈兒潑事吉亞代丁為大將,與其用事者不相能,自請迎札剌勒丁,吉亞代丁許之。方渡漠,克哇希兒之守將受吉亞代丁密旨,率所部拒之,敗死。薄拉克進攻克哇希兒,聞札剌勒丁至,繼厚幣奉迎,且獻女焉。克哇希兒人亦開門納降。札剌勒丁居一月,知薄拉克有據地自王意,諸將請襲殺之。札剌勒丁以其歸附在先,忍而不發,仍西行,入法而斯。   將至設剌斯,遣使告其酋沙特阿塔畢,令其子阿蒲貝殼耳以眾來迎。時吉亞代丁奪法而斯地,沙特怨之,乃迎札剌勒丁,亦妻以女。札剌勒丁進至亦思法杭,旗幟純白,冒為蒙古軍。吉亞代丁來拒,望見即遁。而其部將偵知非蒙古軍,以札剌勒丁英武,不如吉亞代丁庸懦易制,仍悉力拒之,眾三萬。札剌勒丁見眾寡不敵,乃誘以甘言:「非來爭國,欲助弟復舊物也。」吉亞代丁信之,迎以入,自返辣夷休息士馬。札剌勒丁請便宜用其名義立誓約,陰以厚賂啖其將校,使附己,人賜一指環以為信。俄事洩,吉亞代丁大驚,急捕殺受指環者,而札剌勒丁兵已至。吉亞代丁據宮城自守,札剌勒丁遣使慰諭,乃讓位於兄,避居遊牧舊地。於是,義拉克、呼拉商、馬三德蘭三部,皆望風款附。   札剌勒丁以蒙古之來,哈里發導之也,首謀攻報達以復世仇。二十年,引兵至庫昔斯單,圍呼思特拉城,以攻具未備,不能下。西北至牙庫拔,距報達不及百里。達思馬格酋謨阿雜姆,埃及蘇爾灘撒勒丁之從子也,札剌勒丁約與夾攻報達。謨阿雜姆復書,謂蘇爾灘仇視哈里發,不敢預知,他事惟命。札剌勒丁乃獨進,哈里發使其將希古帖木兒率二萬人拒之。札剌勒丁分兵設伏,自將五百騎挑戰,佯卻。敵來追,伏兵夾擊之,希古帖木兒敗死。札剌勒丁知報達不易取,乃北攻達枯克城,拔之。哈里發先以鴿書征哀而陛耳兵,酋以兵至,戰敗,為札剌勒丁所獲,釋之。   北入阿特耳佩占,次蔑兒剌伽城。會哈里發封托干太石於哈馬丹,以惎札剌勒丁。托干方駐冬於阿剌溫,札剌勒丁聞之,潛師夜薄其營。比曉,托干見札剌勒丁立於麾蓋之下,大驚,遣其妻迎降。托干妻,札剌勒丁之妹也。其眾遂屬於札剌勒丁。阿特耳佩占酋鄂思貝克望風而遁,奔甘札,留其妃蔑裡克守台白利司。札剌勒丁圍城三日,民出降,遷蔑裡克於倭向米湖北之庫頁城。   札剌勒丁既入台白利司,乃進攻角兒只,拔其土並城。又敗角兒只兵於戛而尼谷,角兒只大將意萬乃退保克格寨。札剌勒丁方分兵劫掠,而台白利司之降眾復叛。先是,札剌勒丁留大將捨裡弗烏兒蔑裡克守阿特耳佩占。台白利司之連斯陰謀擁鄂思貝克,使復位。捨裡弗以報,札剌勒丁秘之,既戰勝,始告其事於諸將,以吉亞代丁統行營,自返台白利司,捕連斯殺之,而娶蔑裡克,並收甘札之地。   復返角兒只,則角兒只酋已糾阿蘭、勒斯克、奇卜察克等部助戰,仍為札剌勒丁所敗。乘勝攻帖弗利司,天方教人為內應,引兵入,脅民從謨罕默德教。事定,移軍向凱辣脫。是時,克兒漫酋薄拉克已輸款於蒙古,謂札剌勒丁勢大,宜亟除之。札剌勒丁聞其事,分兵南至亦思法杭,薄拉克遣使來迎,卑辭解免。札剌勒丁乘機撫諭,還其舊職,且賜錦袍一襲,以悅之。疾返帖弗利司,進圍孤尼城及伽兒斯城,又聲言伐黑海東之阿勃哈齊部,而潛回攻凱辣脫,仍不克。凱辣脫酋阿釋阿甫先與其兄達馬思格酋謨阿雜姆不相能,至是歸誠於兄,謨阿雜姆為之和解,兵始退。   札剌勒丁有部將屯甘札,為木剌夷人所殺,札剌勒丁怒,欲東伐木剌夷。時大軍已抵塔密干,前鋒為札剌勒丁所敗,多所斬馘。未幾,阿特耳佩佔人厭札剌勒丁之暴虐,密召凱辣脫守將忽桑兒丁,蔑裡克亦以歸札剌勒丁為恥,乞援於忽桑兒丁。於是,忽桑兒丁以兵至,連拔哿伊、買兒蘭、那黑察哇三城,挈蔑裡克而去。札剌勒丁不得已再回攻凱辣脫。大軍道遂至阿剌黑之地。   札剌勒丁以四千騎偵敵,為大軍所卻,退守亦思法杭。大軍亦築壘於亦思法杭東,相距僅一日程,凡五隊,領隊者曰托海,曰巴康,曰阿薩徒干,曰台馬司,曰台納耳。札剌勒丁軍中有星者卜,四日內戰不利,過此則吉。札剌勒丁用其言,閉城不出。大軍疑札剌勒丁怯,議進攻,分遣二千人掠羅耳之糧。札剌勒丁遣部將據險要之,獲四百人,臠其肉以飼鷹犬。觀星擇日,定期出戰。吉亞代丁以前殺一文士,與其兄齟齬,及是率所部去之。   札剌勒丁兵分左右翼,相距遠,大軍亦分右右翼當之。日暮,右翼敗大軍之左翼,逐北至柯傷,左翼猶未遇敵。札剌勒丁意氣甚逸,頓兵憩於谷口,部將伊蘭不花請亟進。札剌勒丁從之,麾左翼搏戰,大軍以突騎沖之,乘高而下,左翼奔潰,走中軍,中軍陣亦動,遂大敗。札剌勒丁單騎遁。右翼聞左翼敗,亦潰。然大軍雖勝,所亡失乃過於敵。太祖疾大漸信至,遂退北趨合拉耳,又東至你沙不兒,行甚疾,棄所虜戶口,渡阿母河而去。   札剌勒丁不敢入城,匿於羅耳,八日始出。亦思法杭已謀立托干太石為主,札剌勒丁歸,人心始定。遣兵躡大軍後,覘其所向。賞右翼將士,罰敗將有差。   吉亞代丁駐義昔斯單,訛傳札剌勒丁戰沒,遣使請於哈里發復其位,哈里發饋以五萬的那。既而知札剌勒丁審不死,乃奔於木剌夷。札剌勒丁索之,木剌夷酋不與,吉亞代丁又奔於克兒漫。薄拉克欲妻其母,吉亞代丁不得已從之。未幾,薄拉克左右密勸吉亞代丁襲殺薄拉克,事覺,薄拉克以弓弦縊殺之,從者五百人盡死。   角兒只聞札剌勒丁新敗,圖復仇,聚高喀斯山南北各部族:曰阿昧尼亞,曰阿蘭,曰賽而裡耳,曰勒斯克,曰奇卜察克,曰蘇散,曰阿勃哈齊,曰苫,凡九部,四萬餘人,屯於阿而俺之北。札剌勒丁兵少,大將捨裡弗烏兒蔑裡克請堅守,俟敵糧盡自退。札剌勒丁以為怯,罰捨裡弗五萬底那,贖其妄言之罪。明日,兩軍相遇,札剌勒丁登山了敵,見奇卜察克人最眾,居敵之半。乃遣使告曰:「昔者,我父欲伐汝,以我勸釋得免,今相迫何無情義!」奇卜察克遂引去。又告角兒只:「汝所仇者惟我,請單騎鏖戰,勿多傷士卒。」角兒只允之,迭遣驍將出,皆為札剌勒丁所殺。乘勝麾軍進擊,大敗之。於是阿尼忒、麻而頓、愛而西楞三部皆降。   哈里發遣使來議和,要以二事:一,毛夕耳、哀而陛耳、阿蒲亦、哲瀉耳四部,本屬哈里發,不得脅為屬地;一,禱祝文仍用哈里發名。札剌勒丁從命,遂受波斯可汗之封。造大墓於亦思法杭以葬父,先迎其?,置於哀阿特汗堡。   以凱辣脫人侵奪阿特耳佩佔之地,並挾蔑裡克去,興兵圍凱辣脫,逾半年,克之,納阿釋阿甫之妻。初達馬思格酋謨阿雜姆卒,其子納薛兒嗣,埃及蘇爾灘奪其地以畀阿釋阿甫。至是,阿釋阿甫在達馬思格,聞札剌勒丁陷凱辣脫,而納其妻,大怒,遂與埃及蘇爾灘、羅馬蘇爾灘並毛夕耳、阿勒波諸部連兵來伐。戰於愛而靖占城,札剌勒丁病新愈,兵又未集,為所敗。回至凱辣脫,載所得軍俘及阿釋阿甫之妻,往阿特耳佩占。阿釋阿甫既入凱辣脫,貽書捨裡弗烏兒蔑裡克,謂有札剌勒丁,可以東御蒙古,我誠不願戕害,請再勿相擾。捨裡弗以告札剌勒丁,許之,甫欲議和,而大軍至。時太宗二年也。   帝以西域未定,命綽兒馬罕統三萬人西征,由伊斯法楞至合拉耳。札剌勒丁方在台白利司,以天寒,大軍未必驟至,遣小校率十四騎向阿剌裡,?敵行。至贊章、阿八哈耳兩界之地,與大軍前鋒遇,從騎盡沒,小校疾馳獲免,歸報。札剌勒丁即棄台白利司,倉卒走莫干徵兵。   是年冬,札剌勒丁駐莫干北設裡汪之地,晝出獵,夜歸縱飲,帳下僅衛卒千人。大軍乘夜襲之,衛卒潰散,札剌勒丁奔於阿剌黑。大軍疑其渡阿母河,北向追之,故不及。   先是,札剌勒丁釋阿釋阿甫之弟,修好於阿釋阿甫,使捨裡弗偕往蒞盟。捨裡弗怨札剌勒丁之罰己也,承命不行,以傔人代之,使反,盡修好之詞。及札剌勒丁走莫干,其妃俠重寶居台白利司,捨裡弗遷之於阿剌溫之辛忒蘇克寨,奪其貲。聞札剌勒丁自莫幹出奔,捨裡弗遂以甘札叛,傳檄各城,毋納莎爾灘。札剌勒丁聞之,不以為意。   明年春,札剌勒丁由莫干突至甘札,遣使召捨裡弗。捨裡弗倉卒不知所為,乃繫頸以組,出迎請罪。札剌勒丁陽為不知其事,賜宴慰諭之。大臣賜宴,貨勒自彌之殊禮也。及將赴札納阿卜禿,始召捨裡弗至,數其叛逆之罪拘之。札剌勒丁去,守者乃縊殺捨裡弗。   是時,札剌勒丁遣納薩斐乞師於丹馬斯克、阿尼忒、麻而頓等部,皆不應。與諸將議往亦思法杭,議已定,阿尼忒酋馬素忽脫遣使者至,勸西取羅馬,用其眾,可以禦敵,且願發四千騎以從。札剌勒丁信之,乃改赴阿尼忒。中道張幕,夜飲大醉。土人來告,昨夕有兵隊過此,形狀不類,宜為備,札剌勒丁不謂然。黎明,大軍奄至,圍已合。部將窩勒汗突圍而入,扶札剌勒丁上馬,宿酲未解,猶謂左右善護法兒思公主,札剌勒丁之次妃也。大軍急追之,使窩勒汗力戰,趨別道以誤敵,自率百餘騎至阿尼忒,門者不納。又迂道向小亞細亞,至梅而法定,為大軍所邀截,從者盡死。札剌勒丁單騎入阿兒忒山其酋曰:「能送我至哀而陛耳者,必獲厚賞,官爵、土地惟所擇,否則送我歸貨勒自彌。」酋喜,謂願送蘇爾灘歸,使其妻護視,自出求馬。俄頃,有一曲兒忒人入見之,詢知為貨勒自彌莎爾灘。其人曰:「彼誠為蘇爾灘,則攻圍凱辣脫時殺我兄者,乃我之仇人也。」遂以槍刺殺之。貨勒自彌亡。   札剌勒丁軀幹不逾中人,性沈毅,寡言笑,臨陣決機,雖眾寡不敵,而意氣自若。然自恃其勇,過示整暇,飲酒作樂,往往敗事。又馭下嚴,將士多怨之。蓋戰將才,非人君之度也。或謂札剌勒丁實未死,被刺者乃其廄卒雲。   角兒只,亦譯為谷兒只,在裡海、黑海之間,高喀斯山南。太祖二十年,哲別、速不台由阿特耳佩占侵角兒只,敗其兵。   札剌勒丁入阿特耳佩占,以角兒只奉天主教,屢與天方教爭,遂來伐,破土並城,敗其兵七萬。角兒只大將意萬乃遁於克格裡堡,攻之,分兵圍其台白利司都城,天方教人為內應,遂克台白利司,部眾降於札剌勒丁。後札剌勒丁為大軍所敗,角兒只圖復仇,徵兵於高喀斯山南北各部,與札剌勒丁戰於阿而俺之北,復為札剌勒丁所敗。   綽兒馬罕既滅札剌勒丁,太宗七八年間由莫干伐角兒只,女主魯速檀遁於烏治訥特堡。太宗十年,綽兒馬罕部將分下阿拉斯河、庫耳河中間角兒只各屬地。嘎達罕克聞達巴古城、法而沙拿速忒城;謨拉耳克商喀耳城;綽兒馬罕弟笠拉克喀程城;察格塔克羅黎城。圖格塔攻蓋恆城,其守將阿拔克為意萬乃之子,以城降。   太宗十二年,阿拔克偕其女兄湯姆塔入朝。湯姆塔者,凱辣脫部長阿釋阿甫之妃,札剌勒丁陷凱辣脫,娶為婦者也。太宗厚撫之。既歸,詔綽兒馬罕盡返角兒只侵地。未幾,又諭綽兒馬罕:「角兒只國及其屬地,歲貢外勿苛斂。」   乃馬真皇后稱制四年,貝住取凱辣脫城,遵太宗之命,使湯姆塔主其地。是時,魯速檀仍居烏沙訥忒部,貝住招之不出。拔都亦遣使招之,魯速檀以子達比特為質於拔都,求自附。貝住聞之,怒。魯速檀夫弟私於外而有子,亦名達鄙忒,魯速檀嫁開廓蘇,挈以俱往,拘於羅馬者十年。至是,貝住令商喀耳酋索之歸,使主角兒只國,即位於麥茲他起耳之禮拜堂。以兵向烏沙訥忒堡,魯速檀仰藥死。   定宗即位,貝住令達鄙忒入朝,拔都亦令達比特入朝。定宗乃以達鄙忒主角兒只東境,達比特主西境,皆封王號,而達鄙忒位次在上。   羅馬,在黑海南,本東羅馬屬地,古拂菻國也。宋神宗元豐三年,塞而柱克王瑪裡克沙之弟素立蠻沙率突厥人、古斯人八萬帳自撒馬爾干西來,奪其地,建都於枯尼牙,仍東羅馬之名,名其國曰羅馬。第八世國主開廓蘇嗣位五年,而大將貝住兵至,以炮毀愛而西楞城,復陷其內城,兵民盡死,惟工匠及婦女獲免。開廓蘇率二萬騎至捨挖司城,有佛郎兵二千人為助,復乞師於小阿尼亞國與希姆斯、梅法而定二部,皆不至。開廓蘇與貝住戰於愛靖而占城,大敗,棄輜重而遁。貝住恐有伏,不追。翌日,乃追至捨挖司,民乞降,貝住宥不殺,惟墮其城而去。西北略塔略特城,西南至愷撒裡牙城。開廓蘇遣其大將來議款,納歲貢金錢四十萬的那,他物稱是,貝住許之。   又二年,開廓蘇卒,國人立其子亦思哀丁開喀而甫司,以弟屋肯曷丁開立蚩阿思蘭與阿拉哀丁開柯拔脫為執政。國人有欲立開立蚩阿思蘭者,其宰相社姆薩丁娶開喀而甫司之母,故助其子嗣位,令開立蚩思蘭入貢和林,既行,誅其黨羽。開立蚩阿思蘭從官巴海曷丁台而術滿訴於定宗,言社姆薩丁有三罪:一娶王妃,一妄殺,一立嗣君未請命於可汗。定宗令開立蚩阿斯蘭為王,而廢開喀而甫司。   定宗崩後一年,還至羅馬,貝住以兵衛之,殺社姆薩丁,令開喀而甫司與開立蚩阿思蘭分國而治,以捨挖司河為界。兄弟仍不相下,乃議兄弟三人三分其國。   憲宗二年,召開喀而甫司入朝,畏其弟不敢行,令開柯拔脫代往,以二使從之。繞黑海而北,先謁拔都,然後至和林。開立蚩阿思蘭之黨偽為開喀而甫司書,遣二使持謁拔都,謂先所遣二使,一殘疾,恐其失儀,一藏毒物,恐不利於可汗。拔都考驗無實,乃令後二使為從官,前二使繼貢物,分道以往。開柯拔脫道卒。四使至,各譽其主。憲宗仍命分治其國,歲賦亦均為二,詔書未至,兄弟已開戰,開立蚩阿思蘭被禽下獄。   憲宗五年,貝住以羅馬歲貢不入,興師問罪。開喀而甫司奔東羅馬,貝住出開立蚩阿思蘭於獄,使主全境。   旭烈兀至西域,開喀而甫司上書求內附。旭烈兀遵憲宗前命,分其國為二焉。   至東羅馬,不與元通使命,惟定宗即位和林,天主教王遣使來賀,旭烈兀建國波斯,與東羅馬修好,欲娶其王女,東羅馬王以私生女瑪裡亞許字之。事具《旭烈兀傳》。   小阿昧尼亞,在阿昧尼亞國西南。貨勒自彌末代,阿昧尼亞分裂,各部酋長皆受封於角兒只,小阿昧尼亞尚為貨勒自彌屬國,貝住攻羅馬,羅馬乞師於小阿昧尼亞,王海屯第一畏蒙古兵強,觀望持兩端。及貝住敗羅馬,乃介喀程堡酋札剌爾,納款於貝住,載幣而行。初,羅馬國王開廓蘇之妃與其子避兵於小阿昧尼亞,至是貝住令獻,以為信。海屯第一如約,貝住乃允其降。   定宗即位,遣其弟生拔特入朝。小阿昧尼亞有數城,先為羅馬所奪,定宗令貝住返其地。海屯第一請拔都達其誠款,拔都勸使入朝,憚道遠,又恐內亂,不果往。   阿兒渾為行省,定小阿昧尼亞賦則重,民不堪命。海屯第一欲入朝申訴,其妃卒,又不果。   憲宗三年,始來朝,先見貝住於喀而斯城,又往見拔都及拔都之子撒裡答。既至和林,憲宗優禮之。居五十日,辭歸,取道撒馬兒干以返。   阿特耳佩佔在貨勒自彌西北,都城曰台白利司。其先世本塞而柱克王之僕,後為阿特耳佩占、阿而俺兩部長官。塞而柱克亡,遂自立為國,稱阿塔畢,下於蘇而灘,並下於沙。   哲別、速不台追貨勒自彌蘇而灘,乘勝入阿特耳佩占,其阿塔畢曰鄂思貝克,衰老,遂迎降,並遣其將阿庫世導哲別等攻角兒只。後哲別等欲攻報達,聞有備,回至哈丹馬城,縱兵大掠。復北行,破愛而達必爾城,皆阿特耳佩佔之屬城也。進至台白利司,鄂思貝克出奔,守將納幣獲免。蒙古遣使招降阿而俺之貝列堪城,城人殺使者,及城破,無男婦悉屠之。阿而俺都城曰甘札,望風納款。   太祖二十年,札剌勒丁來攻,鄂思貝克奔甘札,留其妃蔑裡克守台白利司。城民降於札剌勒丁,已而復叛。札剌勒丁自往平之,娶蔑裡克為婦,遣別將攻克甘札。鄂思貝克遁走,阿特耳佩占遂亡。後其地復為綽兒馬罕所取。   克兒漫,本貨勒自彌屬地。太祖平西域,克兒漫守將薄拉克據其地,自為一國,請命於報達哈里發,封為蘇而灘。薄拉克為西遼故將,故又稱黑契丹。大軍敗札剌勒丁,薄拉克先納款於蒙古。及吉亞代丁來奔,薄拉克娶其母倍魯克阿伊為妻。已而薄拉克近侍二人謀殺薄拉克,奉吉亞代丁為主。事覺,薄拉克磔殺二人,以弓弦縊吉亞代丁殺之。倍魯克阿伊往救,並遇害。函吉亞代丁首,遣使獻於太宗。   及岱爾巴圖用兵於昔義斯單,招薄拉克,趨其入朝。薄拉克以年老,遣子洛肯哀丁火者代往。未至,而薄拉克卒,其兄弟之子庫特貝丁嗣位。太宗封洛肯哀丁火者為克兒漫蘇爾灘,使歸國,征庫特貝丁至和林,命隨牙剌瓦赤赴漢地治事。   定宗即位,庫特貝丁謀返國,未果。及憲宗立,牙剌瓦赤為言於上,治事有功,且無罪被廢。乃封庫特貝丁為蘇爾灘,遣歸。洛肯哀丁火者奔羅耳避之,後又奔報達。尋入覲,自言。憲宗召庫特貝丁至,使質對,不直洛肯哀丁火者,令庫特貝丁殺之。   旭烈兀西征,庫特貝丁迎至氈的城,從旭烈兀討木剌夷。   海拉特,本郭耳國屬地歇薩爾城,郭耳國王封其大將之弟台術哀斯蠻,卒,子屋肯納丁嗣。札剌勒丁滅郭耳,歇薩爾城以險固,獨堅守自保。屋肯納丁自結於蒙古,常率其子入覲。   太祖卒,子射姆斯哀丁嗣。定宗元年,偕撒裡諾延與木而灘、拉火耳二部議和,定貢獻數:木而灘金錢十萬的那拉,火耳三萬、布三捆、奴僕百名。蒙古他將嫉之,誣以與印度得裡部酋交通,得裡兵至,則為內應。射姆斯哀丁懼,往見岱爾巴圖,遂留於岱爾巴圖營中。二年,岱爾巴圖卒,射姆斯哀丁申訴於察合台後王也速蒙哥,為所逐,乃往依拔都。   憲宗即位,入覲和林。帝欲藉其力以撫定郭耳之地,北至阿母河、東南至印度河,皆畀之。稱臣納貢,錫以命服、寶劍、刀斧。又命阿兒渾畀以金錢五十萬,為建國之資。   旭烈兀西征,姆斯哀丁迎謁於撒馬爾干,從討木剌夷,招降賽耳塔石堡,因屬於旭烈兀,傳國百餘年,後為帖木耳所滅。   土耳基,又名倭斯曼利,語訛為倭土曼,地在黑海之南,波斯之西,地中海之北。其部族初居土耳基斯坦。王師西徇,其酋色婁曼沙乃由波斯入於亞美尼亞,而立國焉。   色婁曼沙卒,子尼爾土國羅耳,繼領其眾。時木剌夷王阿拉愛丁方與大兵拒戰,將敗矣。尼爾土國羅耳援之,大敗王師。於是阿拉愛丁賜以近東羅馬之地,有二名城:曰色格德愛司,日基希黑爾。   尼耳土國羅耳卒,子倭斯曼立。小亞西亞王遂封之為王,賜用馬尾纛旗,備王禮。乃自號其族曰倭斯曼利,建都于于葉尼希黑爾旗,與東羅馬戰,大敗之,取其六部。時武宗與東羅馬修好,以詔書諭之。倭斯曼利不答,侵掠彌甚,復降其大將馬吉耳。既而,王師來伐,馬吉耳與倭斯曼子奧爾汗合兵敗之,遂攻白魯撒城,八年,白魯撒降。未幾,倭斯曼卒,時年七十。倭斯曼善於治國,持法廉平,為倭斯曼利之令主。相傳東羅馬國人有襁負而至者。   子奧爾汗立。先是大兵既下小亞西亞而棄其地,於是小國蜂起。至奧爾汗時,遂漸併吞之,土爾基益強大。   奧爾汗卒,子摩招德立,為敵人所刺死,子貝葉西德立。貝葉西德善戰,時人號之曰霹靂,從父西征。既嗣位,又盡滅諸小國。佛郎西諸國恐其再西略也,先之。貝葉西德急歸,敗之。帖木兒乘虛入其名都西伐司,貝葉西德回軍與戰,大敗被擒,逾年卒於囚所。或謂帖木兒獲貝葉西德,置諸鐵籠中以死。然自是土耳基人席其數世之武烈,浸以強大矣。   印度,東北與波斯界,西瀕阿剌伯海,西南瀕大海,都城曰得裡,亦譯為鐵利。其酋曰哥撻伯亭,篡其主麥尼而自立,始遷都於得裡。太祖平西域,別將以兵侵印度,取數城而返。自此至憲宗,大兵屢伐印度,皆不得志。叛王篤哇子庫脫洛克火者入印度東界,自立一國,旋為得裡酋所逐。   及世祖時,得裡酋曰巴林,察合後人來奔。蒙古兵渡印度河,巴林子謨罕默德敗之。次年,諸王帖木兒復引兵至拉火耳,又失利,然謨罕默德亦陣歿。   大德初,得裡酋只拉兒哀丁非魯慈敗諸王兵於比拉母小河邊。又五年,篤哇兵至火拉耳,為得裡酋阿來曷丁合勒赤之弟伊立施所敗。未幾庫洛脫克火者引軍直至得裡,印度將昔費爾不能御。阿來曷丁哈勒赤以象軍沖之,庫洛脫克敗走。大德七年,察合台後王土爾該引兵圍得裡城,逾兩月不能克,乃退。明年,諸王阿里與火者塔失率四萬騎伐印度,至阿母羅失,為印度將士克洛克所邀獲,置阿里、火者塔失於象足下斃之。已而篤哇將葛貝克復仇,躪木而灘,直至西瓦而克而退。及渡印度河,又為士克洛克所敗,蒙古兵逃入沙漠,皆渴死,騎兵五萬七千僅餘三千人,為印度所俘,盡斃於象足下,葛貝克亦死,印度人聚其首為塔,以識武功。是年,土克洛克又敗蒙古別將,獲三千人,亦置象足下斃之。自是,蒙古兵不復入印度。   泰定帝末,篤哇子合爾迷失攻印度,盡取其北邊諸城,進圍得裡,時得裡酋為奇克洛卜之子謨罕默德,與議和,納女於合爾迷失,國內空虛,始行銅幣焉。   其後駙馬帖木兒攻印度,戰於得裡城下,大敗之,直至古直拉德,印度全境俱為所躪,事具《帖木兒傳》。 卷二百五十六·列傳第一百五十三   ○外國八   木剌夷 報達 西裡亞   木剌夷,非國名也,譯義為捨正路者,蓋其同教之人詆之如此。其人自稱則曰伊思馬耳哀。伊思馬耳哀者,天方教主阿里之後,其父曰札非而沙,卒,伊思馬耳哀嗣位,以嗜酒為教民所黜。十葉教民又奉伊思馬耳哀之子別為教主,是為伊思馬耳哀之教,其後遂為國名。   北宋中,伊思馬耳哀教民相率至波斯之地,其酋曰哈山沙巴哈,居於低楞,自稱為東方之伊思馬裡惕,即後來之木剌夷也。宋哲宗五年,逐阿剌模忒堡酋,而奪其堡。西域塞而柱克王馬裡克沙,使鹿忒巴耳堡酋阿兒蘭阿旭就近討之,不克。未幾,馬裡克沙之相尼匝姆烏兒蔑裡克被刺死,馬裡克沙亦中毒卒,皆哈山沙巴哈為之。又築堡於裡海西南,及裡海東南苦亦斯單之地,聲威始盛。哈山沙巴哈教規:其徒黨必殺教主仇人,陰謀行刺,殺其人而後已。馬裡克沙之子散者耳嗣位,屢遣兵攻苦亦斯單諸堡。夜寢,有人卓刃於地,遺書於案上,散者耳見之大恐,始罷兵。哈山沙巴哈死,傳位於倫白塞而堡酋曰基牙布速而克烏米特,蓄刺客益眾。於所居堡內築宮室苑囿,務極華麗,供張豪侈,為出力殺人者乃得入。蓄童子自十二歲至二十,擇其有膽勇者,日諭以天堂福地享用之樂,既而醉以酒,乘昏迷時載之入,恣所欲為,俟飲醉仍載以出。其人醒,詢所遇,則告以謨罕默德所云天堂福地也,乃命往殺某某,事成復其故處,不幸身死,靈魂升天,樂亦如是。故人人踴躍用命,或為商賈,為奴僕,不遠千里以行其志焉。   宋寧宗慶元四年,復取可斯費音附近之阿斯蘭堡。貨勒自彌王喀塔施以兵至,偽請降,而夜從地道入,盡殺其兵。及兵再至,又乞降,請分先後行,以納還侵地。先行者不被殺,則以次出堡,否則死守,許之。迨前隊去後,無繼者,?之,則已盡行矣。其詭譎類如此。   基牙布速而克烏米特死,子基牙謨罕默德嗣位,死,子哈山第二嗣位。哈山第二性放誕,多嗜欲,且獎誘同惡者。於是,教徒始有木剌夷之名,哈山第二為其妻弟刺死,子謨罕默德第二嗣位,中毒死,子札拉兒哀丁哈山嗣位。   太祖西征大軍渡阿母河,札拉兒哀丁哈山遣使來送款。明年,又中毒死,子阿剌愛丁嗣位。時貨勒自彌王札剌勒丁建國,使其將土而堪侵掠木剌夷,為刺客所殺。蒙古五將西伐之役,木剌夷乘機取塔密干城。札剌勒丁將伐之,木剌夷使者至,其相飲使者酒。及醉,使者曰:「公等軍中,皆有我國人,特公等不覺耳。不信,請證諸從者。」呼其五僕至,一為印度人,具言某月日某地,左右無他人,即可加刃,以未奉命,故不敢。其相大懼,札剌勒丁聞之,投五僕於火,議用兵,以輸賦納貢獲免。   憲宗二年,以木剌夷凶悍無道,使皇弟旭烈兀討之,乃蠻人怯的不花率萬二千人先行。次年,怯的不花至苦亦斯單,攻下數堡。復進至塔密干,攻吉兒都苦堡。其地高據山巔,為矢石所不及,怯的不花築壘兩重,使其將布裡守之,自引兵攻附近城堡。未幾,吉兒都苦人潛出,陷其壘,殺布裡,傷士卒甚眾。怯的不花聞之,引還,攻益急。吉兒都苦堡病疫,木剌夷酋阿剌愛丁謨罕默德遣精銳百餘人,持療疫藥,突圍入,仍堅守不降。   五年冬,阿剌愛丁謨罕默德死,子兀克乃丁庫沙嗣位。阿拉愛丁謨罕默德之立甫九歲,既長,有心疾,清狂不慧。十八歲,生兀克乃丁庫沙,定為嗣,眾望屬之。而其父忌兀克乃丁庫沙得眾,待之虐,兀克乃丁庫沙告於部人:「我父不能理事,故民心渙散,致蒙古之兵禍。」眾然之。一日,阿剌愛丁謨罕默德醉臥,為人所殺。鹹謂其子弒之。未幾,兀克乃丁庫沙遷居梅門迭司堡。   六年,旭烈兀至西域,命怯的不花、庫喀、伊而喀分攻苦亦力斯單各城堡,遂克枯姆城。旭烈兀至噶部姍,遣使諭降。其相火者納昔兒哀丁,及數醫士,皆勸兀克乃丁庫沙降,乃遣其弟薩恆沙偕使者來謁。旭烈兀諭以盡墮城堡,親來納降,則汝父從前虐待蒙古人之咎,可以恕。已而兀克乃丁庫沙不至。旭烈兀進至波斯單,復遣使求寬期一歲,兀克乃丁庫沙當自來請命,吉兒都苦堡及他堡均諭以納款。旭烈兀知其意在緩兵,仍進攻各堡,抵迭馬溫脫城。再遣使招降,兀克乃丁庫沙始諭吉兒都苦堡出降,而仍不自至。梅斤迭司、阿剌模忒、倫白賽耳三大堡仍堅守如故。旭烈兀命布喀帖木兒、庫喀、伊而喀自馬三德蘭進,為北軍;台古塔兒、怯的不花自胡瓦耳、西姆囊進,為南軍;旭烈兀將中軍自塔勒干進。兀克乃丁庫沙又使其幼子來請降,尚未及十歲,旭烈兀遣歸。   六年冬,進軍至梅斤迭司,諸將以冬寒,馬乏食,請班師。布喀帖木兒不從,復遣人諭兀克乃丁庫沙,限五日內出降,許以不死。兀克乃丁庫沙計窮,遂與火者納昔耳哀丁等出降,盡獻其金玉寶貨。旭烈兀命兀克乃丁庫沙遣人偕蒙古官諭下四十餘堡,盡隳之。而阿剌模忒、倫白賽耳二堡猶拒命。旭烈兀自至阿剌模忒,攻之,始降。阿來曷丁阿塔瑪裡克志費尼得其內藏書籍、測量儀器。分遣諸將圍倫白賽耳,久始克之。木剌夷人居於西裡亞者亦來降。兀克乃丁庫沙從旭烈兀至哈馬丹,復遣至西利亞說降伊思馬裡哀諸堡。   事定,旭烈兀欲殺之,恐負約為天下笑,遲未發。兀克乃丁庫沙內不自安,請入朝。既至,憲宗拒不見,遣歸,行至通噶脫山,並其從者皆為蒙古官所害。旭烈兀之出師也,憲宗諭盡除木剌夷人。故旭烈兀分其人隸於各營,俟其酋入朝,下令無少長悉行誅戮。在苦亦斯單,殺一萬二千人,他處亦如之,間有得脫者,皆竄匿山谷以自活。其居西裡亞者,不曰木剌夷,曰哈施身,能以麻葉釀酒迷人。其葉名哈施設,故稱其人為哈施身,又訛為阿殺辛。西域人稱謀殺者曰阿殺辛,語本於此。木剌夷建國傳七世,共一百七十六年而滅。   報達,直波斯海灣西北,臨體格力斯河,天方教哈里發之都城也。天方教創於阿剌比人謨罕默德,其族分二派:一為柯勒奚施,一為倭馬亞。謨罕默德則系出柯勒奚施。謨罕默德卒,其妻阿夷捨之父阿部倍殼耳嗣為教主,始名曰哈里發,譯言代天治事也。阿部倍殼耳立二年卒,倭馬亞人倭馬爾嗣為哈里發十年,為刺客所殺,謨罕默德之女婿奧自蠻嗣十二年,為其僚婿阿里所殺。阿里遂嗣為哈里發。阿夷捨與奧自蠻同族大怒,集奧自蠻舊部,與阿里戰於蒲斯拉,不勝。丹馬斯克大酋謨阿費牙起兵助之,與阿里戰於西芬,相持不下。二人遂分國而治:謨阿費牙治達馬思格,阿里治苦法。未幾,阿里為阿孛賭阿滿所害,子哈山嗣。甫半年,部眾潰亂,哈山遜位,還居默德那。謨阿費牙乃獨握政權。謨阿費牙為倭馬亞人,故稱為倭馬亞國。十五傳至末而換第二,逐其兄伊孛拉希母,而奪其位。旋為謨罕默德族人阿蒲而阿拔斯所殺,稱為阿拔斯國。是時西裡亞、埃及、阿非利喀、阿剌比、波斯、小亞細亞、阿昧尼亞等部,皆為哈里發屬地。阿拔斯衣尚黑,唐人所謂黑衣大食是也。自末而換第二以前,則為白衣大食。唐代宗時,嘗借兵於大食,以平兩京之亂。至德宗貞元二年,哈里發哈里突以謨薩,始遷都於報達,故又以報達為國名雲。哈里突以謨薩卒,三子曰阿敏、曰麻謨訥、曰謨阿塔遜,分國而治。阿敏攻謨阿塔遜,為其將他海爾所殺,立麻謨訥為哈里發,卒,謨阿塔遜嗣,以土耳基人為左右親軍。浸久為親軍所挾制,其後哈里發之廢立,率出於親軍大將之手,紀綱陵替,國勢日衰。   太祖平西域,哈里發東方屬國存者無幾。時哈里發為那昔兒累丁,與西域主阿剌哀丁謨罕默德有隙,西域主以兵侵報達,至呼耳汪阻風雪而退,那昔兒累丁怨之,構於蒙古。太祖征西域,阿剌哀丁謨罕默德竄於海島,死後五年,那昔兒累丁亦卒,子哀脫塔海壁拉立一年卒,子木司丹錫爾壁拉嗣十六年卒,子木司塔辛壁拉嗣。   乃馬真皇后稱制四年,大將貝住攻克羅哈你夕班等部兵及捨海而蘇耳城,距報達僅八日程,鴿書告於哈里發,報達大震。值盛暑,駝馬多斃,貝住遂班師。五年,貝住攻牙庫拔城,為報達兵所敗。定宗崩後一年,貝住復攻克達枯克城,殺報達所置官吏。是時蒙古屢侵其境。   木司塔辛壁拉之十五年,憲宗即位六年也,旭烈兀既滅木剌夷,謀攻報達。木司塔辛壁拉嗜音樂,嘗患頭痛,伶人作新琵琶七十二弦,聽之病頓愈,其國事皆決於群臣。屬國若羅馬,若法而斯,若克而漫,盡降於蒙古;若哀而陛耳,若毛夕耳等尚依違不定。報達有十葉教人聚居一地,木司塔辛壁拉縱親軍掠之。其用事大臣謨牙代丁亦奉十葉教,怨哈里發殘其同類,遂輸誠於旭烈兀,願為大軍嚮導。旭烈兀懲貝住之失利,疑報達不易攻,又恐謨牙代丁為誘敵之計,貽書責以要約。謨牙代丁復其書,具以虛實告之,勸旭烈兀亟進兵,又勸哈里發裁兵以省餉,有警則征屬國之兵入衛。木司塔辛壁拉吝於財,從之。哈里發之相曰低瓦答兒,置正副各一人,低瓦答兒之副名哀倍克,與哈里發不協,謀廢立。謨牙代丁知其謀,哀倍克亦知謨牙代丁通蒙古,各言於木司塔辛壁拉,皆不問。   旭烈兀遣使以書諭之曰:「我征木剌夷,令汝助兵,非有他意,欲締好也,而汝之兵終不至。汝席祖業為哈里發,但日入之後,月始有光,日出則月沒矣。我蒙古自我祖西征,滅貨勒自彌,服塞而柱克,平低楞,收撫諸阿塔畢。凡此諸國逃人入汝境者,汝開門納之。我蒙古人至,則稱兵以拒。今我自至,汝如見機,毀平城堡,親來納降,或先遣將相大臣來議,汝位得保,我兵自退。如欲戰,則速集眾以待。屆飛走路窮,汝無後悔。」   木司塔辛壁拉復書曰:「汝以偶然得志,便藐視天下。自西自東,凡信上帝崇正教者,皆我管屬。我一震怒,則義而闌之人皆群起逐汝,特我不願眾庶罹於鋒鏑,故相容耳。汝安得令我平毀城堡。」蒙古使者出城,報達人皆怒目視之,欲加刃,謨牙代丁以兵護之,始獲免。   旭烈兀得書,議進兵,木司塔辛壁拉問計於謨牙代丁,勸以納賄行成,而哀倍克不允。久之始命其大將素黎曼沙集兵,謨牙代丁管財賦,不急籌兵餉,逾五月兵始集,而餉仍遷延不發。木司塔辛壁拉復遣二使往言,自來攻報達者無不受天譴,歷引列國故事為證。旭烈兀斥其妄。   報達東界有山為義拉克阿剌比部分界之地,有得而屯克堡守將曰勿姆姍哀丁,以事怨哈里發。旭烈兀知其事,招之,果來降,使攻奪旁堡,為大軍前驅。忽姆姍哀丁歸而悔之,旭烈兀聞其中變,使怯的不花誘擒忽姆姍哀丁,命招堡中人出降,怯的不花悉殺之,並殺忽姆姍哀丁。   憲宗遣星者窪殺哀丁至軍前,詢攻報達事。窪殺哀丁曰:「如攻報達,日不出,雨不降,士馬亡,年歲荒,風霾地震,國有大喪。」旭烈兀問奉釋教人及將士,皆曰:「吉。」詢納昔兒哀丁,則素仇哈里發,力言無此六殃,引往時哈里發為人致死之事,以折窪殺哀丁。納昔兒哀丁者,為木剌夷酋近侍,以書獻哈里發,報達之相致書木剌夷酋,謂其交通鄰國,乃拘納昔兒哀丁於阿剌模忒堡,後從木剌夷酋降於旭烈兀者也。   旭烈兀乃決計深入,以貝住為右翼,自羅馬涉毛夕耳,自報達西北境進;不花帖木兒、蘇袞察兒,偕術赤孫三人曰布而嘎、曰土拉爾、曰庫裡,將別隊佐之。以怯的不花、庫圖遜為左翼,自報達東南羅耳之境進。旭烈兀將中軍,自報達東境進,庫喀、伊而喀、鄂勒克圖、阿而袞阿喀、喀而拉克筆帖齊、賽甫曷丁、火者納昔兒哀丁、阿拉哀丁阿塔瑪裡克志費尼皆從,法而斯之阿塔畢遣其侄謨罕默德率兵助之。   七年冬,大軍躪乞裡茫沙杭城。召貝住等東渡體格力斯河上游,來議軍事。以羊胛骨卜之吉,旭烈兀進至呼耳汪河,貝住等仍西渡體格力斯河,率所部進發。是時,哈里發遣哀倍克、費度曷丁、喀拉辛酷耳等守體格力斯河東之牙庫拔城及八奇賽裡城,聞貝住軍已在河西,行漸近,亦引兵西渡,遇前鋒將蘇袞察克於盎瓦拔耳城,蒙古軍敗退。費度曷丁老於軍事,持重不輕進,哀倍克不從。追及於堵者耳河,蒙古軍背水為陣,戰竟日,無勝負。及暮,兩軍皆營河上。報達營地低下,大軍夜決堤淹之。次日進攻,覆其眾,費度曷丁、喀拉辛酷耳死之,哀倍克逃歸報達。   貝住等至報達西域外,據其街市。是時怯的不花已平羅耳,與貝住會兵城下。旭烈兀中軍進駐報達城東。圍遂合。報達跨體格力斯河,分東、西二城。西城有子城,東城壁尤峻厚,城上築敵台百六十三。中軍營於阿鄭門,怯的不花等營於開而拔提門,布而嘎等營於蘇克蘇而灘門,皆圍東城軍也。西則不花帖木兒、貝住等軍於體格力斯河上下游,列炮船上游,以防其逸。築壘掘濠,一晝夜工畢,取居發屋甓為炮台,攻具亦備。   哈里發懼,遣謨牙代丁等見旭烈兀,乞如前議納降。旭烈兀曰:「此我在丹馬時之議,今我在報達城下矣。速令素黎漫沙、低瓦答兒來見我。」遲日,又遣使至旭烈兀,拒不見。攻克阿鄭門敵台,城遂陷。哈里發先後遣長子、次子出城乞降,旭烈兀拒之如前,遣人召低瓦答兒及諸將出城,哈里發來否聽之。哀倍克、素黎漫沙不得已乃出謁,旭烈兀悉誅之。越日,哈里發挈其三子暨官吏三千人出降。時憲宗八年正月也。   旭烈兀置哈里發父子於怯的不花營,兵入城大殺掠,至第七日居民求免,乃下令停刃,死者已八十萬人。旭烈兀至哈里發宮內,命畢獻庫藏復詰窖金,目於井而出之,黃金珠玉充牣其中。旭烈兀以城中伏屍積穢,移駐郊外,遣使招諭庫昔斯單。木斯塔辛壁拉自知不免,請沐浴就死,同死者其長子及宦者五人,皆裹以氈置衢路,驅戰馬蹴踏而斃。木司塔辛壁拉在位十六年,報達阿拔斯傳三十七世而滅。   次日,又殺其次子及親族等。幼子謨拔來克沙以倭而采哈屯乞免,得不死,後娶蒙古女生二子焉。   自謨罕默德創立天方教,從者風靡,招徠不至,濟以兵力,闢地萬餘里。東西各國頫首臣伏,莫敢抵抗。有國者非受其冊封,即無以自立於臣民之上。冊封之禮,哈里發遣人賜以纏頭巾一、約指一、刀一、騾一,鞍轡備,飾以珠寶。使者至,官吏郊迎,國主迎於國門之內,以口嘬使者手背,如卑幼見尊屬,或雲以口嘬騾蹄雲。使者宣命,首以護衛其教為勖,國主聽命惟謹。歷六百餘年,而哈里發之位始絕。   先是,哀脫塔海而壁拉之子阿卜而喀辛阿黑昧脫逃至阿剌比,旋至西裡亞境。世祖中統二年,埃及國王迎至國中,立為哈里發,受其策封為蘇而灘,謀復報達。以騎兵二千及阿剌比兵護以東行,遇其族人哀而哈勤以眾七百人會之,攻克歇拉城。蒙古將喀拉布哈與報達守將阿里巴圖皆以兵至,戰於盎拔城,大敗之。阿卜而喀辛阿黑昧脫走死。哀而哈勤遁歸埃及,嗣為哈里發。然竊號一隅,托人宇下,不復能自立矣。   西裡亞,埃及屬國,以他木古斯為都城。埃及與蒙古隔絕,不通使命。憲宗初,西裡亞酋納昔兒商拉哀丁耶思甫取埃及之塔木司古司之地,後為埃及蘇爾灘哀倍克所敗,納昔兒乃割基納斯列母克渣及納蒲列斯海岸以請平。   初,埃及蘇爾灘散裡卒,瑪蔑裡忽之長哀倍克代立,瑪蔑裡忽,波斯語雇兵也。散裡之先祖曰散拉赤,有騎兵一萬二千,皆購突厥之奴以供役,稱為瑪蔑裡忽。至散裡,為第六世,乃重用瑪蔑裡忽,由是瑪蔑裡忽之威權日重。至哀倍克,遂代散裡為蘇爾灘。   已而哀倍克之部下七百騎,及所統巴阿里亞兵,逃於西裡亞。巴阿里亞兵官見納昔兒巽懦不足恃,乃約埃及別部酋摩黑德阿馬兒攻哀倍克殺之。摩黑德阿馬兒,埃及前蘇爾灘阿扎兒之子也。   是時,納昔兒以蒙古強盛,遣其宰相塞伊哀丁耶兒哈甫基來貢方物。及旭烈兀平報達,納昔兒愈恐。憲宗七年,遣其幼子阿基斯,並乞毛夕耳酋貝特累丁羅魯,奉書於旭烈兀,為之和解。旭烈兀問:「納昔兒曷不自來?」答以納昔兒出境,恐鄰國乘虛襲之。旭烈兀命阿基斯等返,以書諭納昔兒降,不應。   旭烈兀乃進兵攻西裡亞,以毛夕耳酋篤老,使其子蔑裡克散裡伊思馬哀從行。怯的不花率沙古魯人為前鋒,貝住將右翼,蘇袞察克將左翼,旭烈兀自將中軍。   八年,由巴喀克山入赤烏魯俾克,攻拔扎基勒圖。旭烈兀子台古塔兒牙世摩特別將攻拔蔑雅爾克。伊思馬哀攻阿兀忒,不下,去之。旭烈兀進至哀甫拉特,西裡亞人大震。   納昔兒方與摩黑德構兵和議,甫成,返他木古斯。旭烈兀至哈兒納,會諸將,剋期決戰。納昔兒兵雖眾,內有阿剌伯人、突厥人,實不用命。其宰相勸納昔兒降,大將哀密伊耳卑伊巴兒斥之,議未決。納昔兒與其弟撒魯屯於他木古斯城外,西裡亞之瑪蔑裡忽乘其無備圍之。卑伊巴兒遣使告於埃及蘇爾灘,又求援於摩黑德及加伊羅。會瑪蔑裡忽將綽馬哀丁等復請降,圍始解。   是時旭烈兀已拔哀而陛忒,乃於瑪納扎亞克爾烏脫羅姆、哀而陛忒及吉爾札亞造橋樑,濟師進掠瑪勒忽,遂圍阿列娑城。大軍至阿列娑附近之沙米哀特城,以城中無兵,引去。敗西裡亞兵於巴庫遜山,拔阿列娑北之阿沙司城。旭烈兀諭阿列娑守將降,不從,攻七日克之,殺戮五日,隳其城。其內城後一月始下,獲納昔兒之母及其子。   當旭烈兀入哀而陛忒,其酋瑪斯爾謨罕默德奔他木古斯,代治木剌夷。及大兵克阿列娑,乃逐謨罕默德後裔哈瑪脫之貴族,至阿列娑請降。旭烈兀以波斯人木司列烏沙為哀而陛忒長官。   納昔兒聞阿列娑已失,退至加扎耳,復求援於埃及。埃及蘇爾灘為哀倍克之子瑪司兒,僅遣將守他木古斯,令城人攜家貲避兵於埃及。納昔兒至半途,為大軍所襲敗,乃奔於哀而阿庫奚。其宰相塞伊哀丁裡列伊瑪伊布阿里,以他木古斯降,返旭烈兀之使者。旭烈兀受其降,下令城中安堵無恐。   九月,旭烈兀率大軍入他木古斯,其內城仍堅守不下,久始克之。又諭降哈列姆城。旭烈兀返阿列娑。明年,聞憲宗大漸,乃班師,以怯的不花留鎮西裡亞,甫魯哀丁為阿列娑長官,貝特那為他木古司長官。   後旭烈兀與術赤後王伯勒克相攻,埃及蘇爾灘遂與伯勒克連合。旭烈兀卒,阿八哈嗣位,埃及復以兵奪西裡亞濱海之地。阿八哈與埃及構兵十年,屢失利,事具《阿八哈傳》。 本圖書由www.aitxt.com(幽蘭媚兒)為您整理製作 更多txt好書 敬請登錄www.aitxt.com  卷二百五十七·列傳第一百五十四   ○外國九   △斡羅斯(欽察 康裡 馬札兒 波蘭)   斡羅斯,其族曰司拉弗哀。北齊末,日耳曼人南侵羅馬,日耳曼之地遂為司拉弗哀人所據。唐以前為西北散部,屬於柔然、突厥。   唐末,司拉弗哀人柳利哥兄弟三人皆有智勇,侵陵他族,為眾部之長。其所居之地曰遏而羅斯,遂以此為部落之名,遏而羅斯急讀為斡羅斯,亦譯為兀魯斯,又曰厄羅斯。柳利哥建國在唐鹹通三年,其部初無城郭,至是築諾物哥羅特。諾物謂新,哥羅特謂城也。柳利哥亦譯為魯立克。其弟曰西納非,曰忒魯博爾,分據倭齊羅湖之北與伯位斯之地。後西納非、忒魯博爾皆卒,無子,柳利哥收其地,自立為斡羅斯王,在位十七年,卒。   子依哥爾幼,其相阿列克攝政,拓地而南,遷都於計掖甫。阿列克為毒蛇所嚙而卒,依哥爾始親政,以兵四十萬、船萬艘伐希臘,溯泥泊河渡黑海,至君士坦丁,希臘人敗之。依哥爾至屬部征餉,為部人所殺。   子薩威亞得司拉夫亦幼,王后哦虒級布F。後有智略,始分立郡縣,設官徵稅,國中大治。薩威亞得司拉夫年長,乃歸政焉。薩威亞得司拉夫再伐希臘,又大敗,歿於陣。   子雅爾波拉克嗣,後為其弟弗拉得莫爾所殺。弗拉得莫爾自立為王,時宋太平興國五年也。弗拉得莫爾卒,子斯昧挨多彼睦嗣,其弟雅兒阿司拉夫與之爭,分為兩部。兄卒,雅兒阿司拉夫始有全國之地。卒,子衣士埃阿司拉夫嗣,卒,弟威司埃烏拉嗣,卒,衣士埃阿司拉夫之子斯昧埃多彼睦嗣,卒,威司埃烏拉之子弗拉得莫爾第二嗣,卒,子斯的斯拉嗣。   自後,諸部皆擁兵自立,壤土分裂,斡羅斯王國僅有物拉的迷爾。歷十餘王,至威司埃烏拉第二,與諸部連和,兵爭始息。卒,子攸利第二嗣。   時太祖已平西域,斡羅斯鄰部曰奇卜察克,納蒙古逃人,太祖索之,不與。十六年,命哲別、速不台進軍裡海之西,以討奇卜察克,殺奇卜察克酋霍灘之弟玉兒格及其子塔阿兒。十七年,遂自阿索富海踏冰以至黑海,入克勒姆之地。霍灘遁入斡羅斯境,乞援於其婿哈力赤王穆斯提斯拉甫。   穆斯提斯拉甫能用兵,屢勝同族,視蒙古蔑如也,允其妻父之請,遣告計掖甫王穆斯提斯甫拉羅慕諾委翅,集列邦議兵事。於是,扯耳尼哥王穆斯提斯甫拉司瓦托司拉甫勒委翅與南境諸王皆至計掖甫議,出境迎擊,勿待其至,並告於首邦物拉的迷爾王攸利第二,請出兵為援,分軍自帖尼博耳河、特尼斯特河以至黑海東北。   哲別、速不台聞斡羅斯起兵,遣使十人來告:「蒙古所討者奇卜察克,夙與斡羅斯無釁,必不相犯。蒙古惟敬天,與汝國宗教相若。奇卜察克素與汝有兵怨,盍助我攻仇人!」諸王謂:「先以此言餌奇卜察克,今復餌我,不可信。」殺其使。二將復遣使至,謂:「殺我行人,其曲在汝,天奪汝魄,自取滅亡!今以兵來請決勝負。」霍灘又欲殺之,斡羅斯人釋之歸,刻期約戰。   哈力赤王先以萬騎東渡帖尼博耳河,敗蒙古前鋒,獲裨將哈馬貝殺之。蒙古軍退,追至喀勒吉河,遇二將大軍。時斡羅斯兵八萬二千分屯南北,南軍為計掖甫、扯耳尼哥等部之兵,北軍為哈力赤等部及奇卜察克兵。哈力赤王輕敵貪功,不謀於南軍,獨率北軍渡河,戰於孩耳桑之地,勝負未決。而奇卜察克兵怯敵先退,陣亂,蒙古軍乘之,斡羅斯人大敗。哈力赤等王得脫,渡河而西,即沈其舟。後至者不得渡,悉被殺。南軍不知北軍之戰,亦不知其敗。蒙古軍猝至,攻其營,三日不下,誘令納賄行成。俟其出,疾攻之,殲馘略。盡獲計掖甫、扯耳尼哥等部之王,縛置於地,覆板坐其上,飲酒歡會,多壓斃者。哲別令曷思麥裡檻致扯耳尼哥王於太子術赤,誅之。是役也,斡羅斯亡六王、七十侯,兵士十死八九。   攸利第二得請兵信令,其侄遏羅斯托王瓦西耳克康斯但丁諾委翅率兵往援,至扯耳尼哥,聞軍敗,亟引退。是時,列城無備,不能為戰守,惟俟兵至乞降,舉國大震。而哲別等西至帖尼博耳河,北至扯耳尼哥城、諾拂郭羅特、夕尼斯克城而止。是冬,大軍東返。斡羅斯雖敗於蒙古,境內未遭蹂躪,迨兵退,各部內訌如故,不復慮外患。   太宗七年,以奇卜察克、斡羅斯諸部未服,遣諸王出師,以拔都為統帥,速不台副之。   八年,速不台首入不裡阿耳。九年,入奇卜察克。是年冬,遂入斡羅斯。自孩耳桑之戰至是,已十有四年,斡羅斯人久不以蒙古為意。毛兒杜因人與斡羅斯有兵怨,導大軍自東南入,取勃欒思克、別兒郭羅惕等城。南境諸王呦裡與其弟羅曼分主列也贊、克羅姆訥二城,乞援於攸利第二,兵不亟至。蒙古軍招降列也贊,令出民賦什一為歲貢,呦裡不從,城陷,呦裡闔門殉之。攸利第二遣子務賽服洛特帥眾來援,而列也贊已破,乃援克羅姆訥,戰於城下。羅曼陣沒,務賽服洛特逃歸物拉的米兒,大軍遂攻拔克羅姆訥。   進至莫斯科,長驅直入,獲攸利第二之孫,東趨物拉的米兒。時攸利第二令其子務賽服洛特木思提思老弗哀居守,而自引兵北駐錫第河,以待計掖甫王牙羅思剌弗哀、珀列思剌弗哀勒王士委阿脫思剌弗哀之援兵。大軍至,令攸利第二之孫在城下,招降不肯下,乃殺之。分軍下蘇斯達耳城而歸。   十年春,合圍物拉的米兒,凡七日,城陷。連拔攸利、計掖甫、遏羅斯托弗哀、雅洛思剌弗哀、喀辛特弗哀耳、的彌特洛甫勒、佛洛格的赤等城,所至成墟。時攸利第二尚軍錫第河上,大軍至,攸利第二與二侄皆戰沒,兵士得脫者才什二三,拔都益北趨諾物哥羅特,未及城百餘里,阻潦而退。是為斡羅斯極北境,始立國時定都於此。   一軍攻禿裡思哥城,其王瓦夕裡堅守不下,殺蒙古軍數千,閱四十九日始克,屠之,流血成渠。獲瓦夕裡,投血渠中,斃之。謂其城曰卯危八里。是冬,圍阿速蔑怯思都城。   十一年春正月,攻拔之。略不裡阿耳北境,直至烏拉嶺西北地。計掖甫者,斡羅斯舊都,南部之大城也。攸利第二王既戰歿,其弟計掖甫王牙羅思剌弗哀往援不及,乘大軍退,遂入物拉的米兒,嗣其兄位。而扯耳尼哥王米海勒,亦乘其北行,轉據計掖甫。   十二年,拔都至珀列思剌弗哀勒城,降之,攻下扯耳尼哥城,東掠戛魯和城,至於端河。既絕計掖甫旁援,而帖尼博耳河不得渡,蒙格駐河東,遣人諭降計掖甫,使者被殺。冬,帖尼博耳河凍合,大軍渡河,米海勒逃往波蘭,令其將狄米脫裡居守,設備甚嚴。大軍晝夜環攻,克之,釋不誅。復下哈力赤城,達尼耳王亦遁。進攻波蘭、馬札兒,分軍西循奧斯大裡亞境,直抵地中海北維尼斯國界。又一軍擾奧斯大裡亞之柯倫城、韋兒乃斯達特城,皆旋退。會太宗崩,壬寅春,凶問至軍中,拔都下令班師。時斡羅斯北部已盡降,其列邦並受蒙古封。   定宗即位,召物拉的米兒王牙羅思剌弗哀、扯耳尼哥王米海勒入覲,米海勒至,以不肯拜跪被殺,牙羅思剌弗哀歸而道卒,或謂在和林中毒。拔都立其子安德累第一主斡羅斯北部,歲入貢賦。其南部哈力赤王達尼耳,乘拔都入馬加,仍回所部,計掖甫等地皆為所屬。拔都歸後,遣使諭降,達尼耳乞援於天主教王。教王脅以去東教,入西教,乃肯援。達尼耳從之,而援仍不至,復返東教,臣服蒙古。定宗元年,自至斡兒朵,謁拔都。二年,又來謁拔都,厚禮之,使主南部,納歲賦。   拔都卓帳亦的勒河下游,曰薩萊,其頂用金。凡斡羅斯諸王嗣位,必先至金斡爾朵謁見,再至上都朝覲,錫以冊命。路遠往返經年,所部或叛亂,不能猝制,鹹憚苦之。   憲宗七年,拔都弟伯勒克嗣為金斡兒朵汗,始遣官吏括斡羅斯戶口,計出賦,每丁歲輸狐皮一、白熊皮一、黑貂皮一、常貂皮一、獺皮一。以八思哈三人總其事,一治蘇斯達爾,一治勒冶贊,一治謨洛姆。田賦十取一,牛羊馬百取一,教士皆免賦。諾拂郭羅特城不服,他城應之。斡羅斯王阿拉克三德知不能抗鎮撫其民,復謁伯勒克,請減賦,伯勒克拘之,旋遣歸,卒於中途,或謂為伯勒克所毒。   伯勒克不受朝廷約束,斡羅斯諸王乃朝覲於薩萊,不復至上都。既而,哈力翅王達尼爾逐蒙古官吏,吞併他部之眾。伯勒克遣忽侖薩赫來討,以兵弱不敢輕進,復以布侖台代之。布侖台者,從拔都征馬加之舊將也。布侖台諭達尼爾歸命,助攻力拖部,達尼爾畏而從之,使其弟瓦西裡克從布侖台平力拖。時憲宗八年也。逾年,拔都諸弟諾垓等伐波蘭,達尼爾之子弟復從征,平森他米爾以至克拉克。   及忙哥帖木兒嗣為金斡爾朵汗,斡羅斯諸王互相讒構,洛斯多王喝來伯瓦夕裡克委特,譖勒冶贊王羅曼倭爾格委特信回回教。至元十六年,忙哥帖木兒召勒冶贊王至,殺之。洛斯多王之子又譖勒冶贊王子於諾垓,引兵伐勒冶贊。是年,阿剌叛,徵兵於物的米爾王狄迷特裡,遣其弟安得累從軍,平阿速之亂,焚高喀斯山北脫甲柯甫城。   十七年,哈力赤王勒輔從金斡爾朵兵,攻波蘭柳勃林城,進至森地米爾,為波蘭人所敗。既而物拉的米爾王之北安得累阿來三德勒委特,訴其兄之逼於金斡爾朵汗脫脫蒙哥。十九年,脫脫蒙哥出兵,攻物拉的米爾,直至諾拂哥羅特,狄迷特裡奔於諾垓。二十年,諾垓仍立狄迷特裡為物拉的米爾王,時庫爾斯克王附於脫脫蒙哥,諾垓怒伐之,又殺配思克服洛郭爾王士委託司拉拂哀,皆斡羅斯之諸王也。二十七年,斡羅斯諸王又訴物拉的米爾王狄迷特裡之過,金斡爾朵汗脫脫討之,狄迷特裡奔於諾物奇羅特。   是年,狄迷特裡卒,其叔父彌海勒第二嗣。莫斯科王攸利第三欲得首邦之位,脫脫以彌海勒第二年長,不允其請。未幾,月思別為金斡爾朵汗,攸利第三娶其妹孔察哈,遂與蒙古將喀瓦惕,攻物拉的米爾,彌海勒第二退於持威亞之地。攸利第二追之,兵敗,孔察哈及蒙古將士皆為彌海勒第二所俘,知為貴主,禮而歸之,中道卒。攸利第三乃以鴆殺公主訴於金斡爾朵汗月思別。月思別本庇彌海勒第二,及聞鴆殺孔察哈,大怒,召彌海勒第二至,囚之。已而知其無罪,遣歸。攸利第三賄月思別左右,矯命殺之,襲位受封。   至治三年,攸利第三貢不如額,月思別召而讓之,中途為彌海勒第二之子德彌特裡所殺。月思別以其擅殺論抵,而封其弟阿來克三得為特威爾王,以雪其父之冤。阿勒克三得嗣位三年,欲盡殺蒙古人之居忒菲爾者,事聞,金斡爾朵汗命攸利第三弟伊葛為王,諸藩盡受約束。進討阿勒克三,得伊葛率諸藩之眾,攻陷忒菲爾,械送阿勒克三得及其子於金斡爾朵,殺之。伊葛知欲滅蒙古,非聯合諸藩同心御之不為功,以人心未一,故奉蒙古之命惟謹。又以各城賦稅,皆由蒙古官徵收,乃以計紿之,請變通稅法,由莫斯科王額征轉輸蒙古。於是利權在握,益富強,諸藩之貧乏者售其地為己有。國人以伊葛喜牟利,稱為界利帶雲。時希臘教最盛,其至貴者曰主教長。凡主教長所居之地,即為都城。伊葛欲以莫斯科為都,賂金斡爾朵汗,命主教長由弗拉得莫爾移居莫斯科,供張甚盛,以動諸藩之觀聽。伊葛卒於至正元年,子西面嗣,卒,其弟伊葛第二嗣,卒。   子底米丟嗣,時至正二十一年,與宗族立約,王位以父子相承,著為令,違者以兵討之。時金斡爾朵與白斡爾朵、藍斡爾朵諸汗相攻,不能兼顧斡羅斯諸部。底米丟乃下令曰:「凡藩部皆吾一本,宜共相和協,以翦仇敵,凡軍國諸務宜稟命於吾。若恃蒙古為援,抗不遵命者,諸藩共討之。」於是諸王鹹奉底米丟之號令,國勢始振焉。   其後,金斡爾朵汗集兵六十萬來伐,至敦河,斡羅斯兵二十萬陣於北岸。底米丟詢於眾曰:「候彼濟而攻之,與我渡河迎擊,孰利?」皆曰:「願渡河一戰。」眾遂渡。既登岸,斬纜沈舟,誓無退志。陣甫合,殺傷相當。底米丟密以奇兵從上流濟,抄蒙古兵之後,蒙古兵望見,疑為援兵大至,遂潰走。是役也,斡羅斯人雖幸勝,然死傷亦眾。   越二年,白斡爾朵帖米斯汗乘其不備,進圍莫斯科,忒菲爾叛降蒙古,底米丟乃遣使乞和,貢獻如初。   欽察,其先為武平北折連川按答罕山部族。唐以前稱其種曰庫莫奚,後徙西北居玉裡伯裡山,本遊牧之國,與蒙古同。其酋有曲出者,號其部為欽察,亦曰乞卜察克。曲出生唆末納,唆末納生亦納思。   太祖討平蔑兒乞,蔑兒乞酋之子忽都西奔欽察,亦納思納之。太祖使人往索曰:「汝奚匿吾帶箭之麋?亟以相還,不然禍且及汝!」亦納思曰:「逃鸇之叢薄,猶能覆之,我顧不如草木耶?」不予。太祖乃命者別、速不台移軍討之。   時亦納思已老,國內大亂,其子忽魯速蠻與欽察別部酋庫灘弟玉兒格、子塔阿兒及阿速、撒耳柯思等部來拒。大軍入高喀斯山,迫於險,乃甘言誘其諸酋曰:「爾我同類,無相害意,何為助他族?」忽都速蠻引軍退,哲別、速不台敗阿速等部,又追襲玉兒格、塔阿兒殺之。其別部酋八赤蠻竄亦的勒深林間,太宗命拔都等討之,禽殺八赤蠻。忽魯速蠻率其子班都察舉族迎降。   康裡亦曰康鄰,古高車之後,赤狄之餘種也。或曰其先為匈奴之甥。無總汗,各有君長。遷徙隨水草,衣皮,食肉,牛羊畜牧與蠕蠕同,惟車輪高大,輪輻至多。後徙於鹿渾海西北,或謂其部侵掠他族,虜獲騎不勝負。有部人能制車高大,勝重載,故以高車名其部雲。蒙古初,康裡之名始著其地,直鹹海北,而西及於裡海,與欽察為鄰。   太祖十六年,命哲別、速不台討欽察。十九年,乘勝東入,康裡部眾迸散,與欽察並為皇子術赤封地。   馬札兒,亦日馬加,與波蘭俱在斡羅斯之南,兩國相依如輔車。馬札兒之境,三面環山,形勢尤為險固。初為匈奴別部,北宋時,馬札兒人循北海之南,據其地有之。   太宗十二年,拔都平斡羅斯,遣貝達爾等進攻波蘭、馬札兒二國。時波蘭王波勒斯拉物卒,分地與四子。昆弟構兵,波勒斯拉物之孫波勒斯拉物第四為克拉考部主,娶馬札兒王貝拉第四之女,屬地有珊特米而。波勒斯拉物之子康拉忒為庫牙費部主,都城曰孛洛此克,屬地曰馬速費。又有一子曰亨力第二,為昔來齊部主。其東南鄂噴拉諦波,而部主為昔斯拉物,都城曰拉諦波。   拔都五道分進,前鋒入路孛林城,退還。是冬,又至費斯倫而河,履冰而渡,掠珊特米而,進至克拉考。其大將物拉狄米而與大兵戰於潑蘭尼也之地,敗潰。大軍分為二:一往倫昔斯克、庫牙費,一留珊特米而。於是珊特米而、克拉考之兵合攻大軍於昔奪洛城,又大敗。波勒斯拉物第四與其母妻遁入喀而巴脫山中,大兵遂入克拉考,進克珊特米而。   時亨力第二集眾三萬,分五軍:第一軍為日耳曼人,謨拉費牙王子波勒斯拉物領之;二軍為波蘭人,克拉考將蘇立斯拉物領之;三軍亦波蘭人,米昔斯拉物領之;四軍日耳曼人,其部長泊破渥斯台侖奧耳領之;五軍亨力第二自將。戰於乃寒河邊瓦而司達忒之地。日耳曼人先進,大敗。亨力第二馬傷,欲易馬,為我兵所刺殺,懸首竿上,以徇各部。南至倭忒莫搠甫城,駐軍十五日,西攻拉諦波而,又移屯波勒昔斯克。西南入奧斯大裡亞國,至白呂門部之謨拉費牙城。白呂門王曰文測斯拉物,懼大兵至,以重兵守白呂門及勞昔司二城,以五千人往援拉謨費牙。其將為日耳曼人斯德姆貝而克,有勇名,文測斯拉物戒以平地勿與蒙古戰,但守鄂而謀次、白倫二城。既至白倫,分城兵千人與己兵往鄂而謀次。斯德姆貝而克入城,大兵已傅城下,城中縛草為人以守陴,須臾矢蝟集草人上。大兵誘以出城,不肯應。貝達克以為怯,不設備,斯德姆貝而克乘夜襲之,我軍失利,貝達克歿於陣,遂解圍東南,入馬札兒,以應拔都之軍。   初,拔都自將攻馬札兒,其王為貝拉第四,在位五年,拔都遣使招降,不應,又不設備,僅遣部將守喀而巴脫山口,伐木塞塗。馬札兒都格蘭城,亦曰布達城,濱杜惱河,河東為丕思城,王宮在焉。欽察王庫灘來奔,從者四萬家。貝拉喜於得眾,而馬札兒人怨其王納庫灘以致寇,乃大嘩。貝拉不得已,下庫灘於獄。   十二年春三月,拔都至,斧其塞塗之木,長驅而入。貝拉下令徵兵,集西北部之兵於丕思,以俟諸路之援,送妃嬪輜重於奧國。拔都從東北喀而巴忒山,逾達羅斯門。貝達克所部,從西北謨拉費牙,逾馬札兒門。合丹、速不台從東,至莫而陶,逾山以進,直抵丕思城下。貝拉堅守不出,有教士烏哥領以為怯,率所部出戰。大兵退,誘入淖中,馬札兒人被重鎧,陷於淖,不能出,盡為大兵所殪。烏哥領僅以身免,怒貝拉不出援兵,讓之。馬札兒人以兵禍由於庫灘,大軍中又多欽察人,疑其與庫灘通,遂殺之。庫灘餘眾渡杜惱河,奔於布噶而牙。   貝拉在丕思城俟援兵。大兵破丕思北之委琛城。貝拉兵既集而出,大兵退,貝拉從之,屯於賽育河西,以千人守河橋。大軍在河東,出其不意,夜攻之,以炮兵逐守橋兵,又由上游泅渡。天曉,圍貝拉營。貝拉弟廓落蠻與烏哥領力戰,不能出,俱負重傷。晡時,大軍故開一路,使之出。馬札兒人潰走,大軍逐於後,斬馘略盡。烏哥領戰歿,廓落蠻逸歸丕思西南,入地中海,創發亦死。貝拉以有良馬,奔至土洛斯,遇其婿克拉考王波勒斯拉物第四。   大兵攻丕思城,民堅守不降,逾三日,克而屠之。合丹自莫而陶逾山,入脫蘭吾西而伐尼,襲破路丹城,選日耳曼人六百為嚮導,至滑拉丁,為馬札兒要害之地,外城為木城。大兵至,即破之,又以炮攻破內城。城民入教堂,盡焚之,有遁入林中者,出覓食,又為邏者所殺,殆無□類焉。別軍入札納忒城,又至丕勒克,以斡羅斯、欽察、馬札兒人為先驅,蒙古人自後督之,踐積屍登城。前無堅堡,與定宗軍合於拔都。   拔都渡杜惱河,攻格蘭,使合丹追貝拉。貝拉自土洛斯入奧斯大裡亞境,至勒泊斯波而克,遇奧王勿來特呂希第二,勸以過杜惱河,貝拉從之。復乘機索賄,以國界三城為質。貝拉攜其孥至阿格拉拇城,伺敵動靜,復往塔而馬西之司巴拉城,其妃自往克立薩堡,後與貝拉俱入地中海島中。合丹追貝拉不及,乃引軍東趨塞而維亞,旋奉拔都命班師。是時,太宗凶問至軍中,乃馬真皇后稱制元年也。拔都與合丹東返杜惱河,諸軍亦退。   明年,貝拉始返丕思。初,貝拉屢求救於日耳曼王勿來特呂希,以與教主構兵,不能赴援,令其子嚴兵守境上。又以書告英吉利諸國,若塔塔兒來,我兵不能御,則各國皆危,不能保,請併力敵之。值太宗崩,拔都亟率兵東返,故日耳曼諸國皆未受兵禍雲。   後,金斡耳朵汗屢伐波蘭,焚珊特密而。至元二十二年,脫脫哥王伐馬札兒,敗績而歸。次年,復入波蘭無城堡之地,焚掠殆遍,以病疫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