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夫論   漢·王符   勸將   太古之民,淳厚敦樸。上聖撫之,恬澹無為,體道履德,簡刑薄威,不殺不誅,而民自化。此德之勝也。德稍弊薄,邪心孳生。次聖繼之,觀民設教,坐為誅賞,以威勸之,既作五兵,又為之憲,以正厲之。《詩》云:「修爾輿馬,弓矢戈兵。用戒作則,用逖蠻方。」故曰:兵之設也久矣!涉歷五代,以迄於今,國未嘗不以德昌而以兵強也。今兵巧之械盈乎府庫,孫、吳之言聽乎將耳;然諸將用之,進戰則兵敗,退守則城亡。是何也哉?曰:彼此之情不聞乎主上勝負之數,不明乎將心,士卒進無利,而自退無畏,此所以然也。   夫服重上阪出馳,千里馬之禍也;然節馬樂之者,以王良足為盡力也。先登陷陣,赴死嚴敵,民之禍也;然節士樂之者,以明君可為效死也。凡人所以肯赴死亡而不辭,非為趨利,則因以避害也,無賢鄙、愚智皆然。顧其所利害,有異爾。不利顯名,則利厚賞也;不避聖辱,則避禍亂也。非四者,雖聖王不能以要其臣,慈父不能以必其子。明主深知之,故崇利顯害,以與下市,使親疏、貴踐、賢鄙、愚智,皆必順我。令乃得其欲,是以一旦軍鼓雷震、旌旗並發,士皆奮激,競與死敵者,豈其情厭久生而樂害死哉?乃義士且以激其名,貪夫且以求其賞爾!   今吏從軍敗沒死公事者,以十萬數。上不聞弔唁嗟歎之榮,名下又無祿賞之厚,實節士無所勸慕,庸夫無所貪利,此其所以人懷苴懈,不肯復死也。   軍起以來,暴師五年,典兵之吏,將下千數,大小之戰,歲十百合,而希有功。歷察其敗,無他故焉,皆將不明變勢,而士不勸於死敵也。其士之不能死癟,乃其將不能效也。言賞則不與,言罰則不行;士進有獨死之禍,退蒙眾生之福,此所以臨陣亡戰,而競思奔北者也。   孫子曰:「將者:智也,仁也,敬也,信也,勇也,嚴也。」是故,智以折敵,仁以附眾,敬以招賢,信以必賞,勇以益氣,嚴以一令。故折敵則能合變,眾附愛則思力戰,賢智集則陰謀得,賞罰必則士盡力,氣勇益則兵勢自倍,威令一則唯將所使,必有此六者,乃可折衝擒敵,輔主安民。   前羌反時,將帥以定令之。群籍富厚之蓄,據列城而氣利,勢權十萬之眾,將勇傑之士,以誅草創新叛散亂之弱虜。擊自至之,小寇不能擒滅,輒為所敗。令遂雲烝,起合從連橫,掃滌並源,內犯司隸,東寇趙魏,西鈔蜀漢,五州殘破,六郡削跡,此非天之災,長吏過爾。   孫子曰:「將者:民之司命,而國安危之主也。」是故,誅將既無斷敵合變之奇,復無明賞必罰之信,然其士民又甚貧困,器械不簡習,將恩不素結,卒然有急,則吏以暴發虐其士,士以所拙遇敵巧,此為吏驅怨以御讎士,率縛手以待寇也。   夫將不能勸其士,士不能用其兵,此二者與無兵等。無士無兵,而欲合戰,其敗負也,治數也。故曰:「其敗者,非天之所災,將之過也。」饒士處世,但患無典爾。故苟有土地,百姓可富也;苟有市列,商賈可來也;苟有士民,國家可強也;苟有法令,奸邪可禁也。夫國不可從外治,兵不可從中御。郡縣長吏,幸得兼此數者,丈斷已而,而不能以稱明詔、安民氓哉?此亦陪克闒葺,無裡之爾。   夫世有非常之人,然後定;非常之事必道非常之失,然後見。是故,選諸有兵之長吏,宜逴躒豪厚,越取幽奇,材明權變。任將帥者,不可苟惟基序或阿親戚,便典兵官,此所謂以其國與敵者也。   救邊   聖王之政,普覆兼愛,不私近密,不忽疏遠。吉凶禍福,與民共之;哀樂之情,恕以及人。視民如赤子,救禍如引手爛。是以四海歡悅,俱相得用。往者,羌虜背叛,始自涼,並延及司隸,東禍趙魏,西鈔蜀漢,五州殘破,六郡削跡。周回千里,野無孑遺。寇鈔禍害,晝夜不止。百姓滅沒,日月焦盡,而內郡之士不被殃者,鹹云:「當且放縱,以待天時。」用意若此,豈人心也哉!前羌始反,公卿師尹鹹欲捐棄涼州,卻保三輔,朝廷不聽,後羌遂侵,而論者多恨不從惑議。余竊笑之,所謂媾亦悔、不媾亦有悔者,爾未始識變之理。地無邊,無邊亡國。是故,失涼州則三輔為邊,三輔內入則弘農為邊,弘農內入則洛陽為邊,推此以相況,雖盡東海,猶有邊也。今不厲武以誅虜,選材以全境,而雲邊不可守,欲先自割[人而大]寇敵,不亦惑乎?   昔樂毅以慱慱之小燕,破滅強齊,威震天下,真可謂良將矣。然即墨大夫以孤城獨守六年不下,竟完其民。田單窮率五千騎擊走卻,復齊七十餘城,可謂善用兵矣。圍聊莒,連年終不能拔,此皆以至強攻至弱,以上智圖下愚,而猶不能克者,何也?曰:「攻常不足,而守恆有餘也。」。   前日,諸郡皆據列城而擁大眾,羌虜之智非乃樂毅、田單也。郡縣之厄,未若聊莒、即墨也。然皆不肯專心堅守,而反強驅劫其民,捐棄倉庫,背城邑走。由此觀之,非若城乏糧也,但若將不食爾。折衝安民,要在任賢,不在促境。齊魏卻守,國不以安;子嬰自削,秦不以在。武皇帝攘夷拆境,面數千里,東開樂浪,西置敦煌,南踰交址,北築朔方,卒定南越,誅斬大宛。武軍所向,無不夷滅。今虜近發封畿之內,而不能擒,亦自痛爾,非有邊之過也。唇亡齒寒,體傷心痛,必然之事,又何疑焉?君子見機,況已者乎,乃者,邊害震如雷霆,赫如日月,而談者皆諱之。日焱並竊盜,淺淺善靖,俾君子怠欲令朝廷以寇為小,而不早憂害,乃至此。尚不欲救,曰痛不著身,言忍之;錢不出家,言與之。假使公卿子弟,有被羌禍,朝夕切急如邊民者,則競言當誅羌矣。今苟以已,無慘怛冤痛。故端坐相仍,又不明修御之備,陶陶問澹,臥委天聽。羌獨往來,深入多殺,已乃陸陸,相將詣闕,諧辭禮謝,退雲狀會。坐朝堂則無憂國哀民墾惻之誠,苟展相顧望,莫肯違止,日晏時移,議無所定。已且須後,後得小安,則恬然棄忘,旬時之間,虜復為害。軍書交馳,羽檄狎至,乃復怔忪如前。若此以來,出入九載,庶曰式臧,覆出為惡,[人回][人回]潰潰,當何終極?   《春秋》譏鄭棄其師,況棄人乎!一人吁嗟,王道為虧,況百萬之眾號哭,泣鹹天心乎?且夫國以民為基,貴以賤為本。是以聖王養民,愛之如子,憂之如家。危者安之,亡者存之,救其災患,除其禍亂。是故,鬼方之伐,非好武也;玁狁於攘,非貪土也;以振民育德、安疆宇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自彼互。羌莫不來享,普天思服,行葦賴德,況近我民蒙禍若此,可無救乎?   凡民之所以奉事上者,懷義恩也。痛則無恥,福則不仁。忿戾怨懟,生於無恥。今羌叛久矣,傷害多矣,百姓急矣,憂禍深矣。上下相從,未見休時,不一命大將,以掃丑虜,而州稍稍興役,連連不已。若排榩障風,深沙灌河,無所能御,徒自盡爾。今數州屯兵,才余萬人,皆廩食縣官,歲數百萬斛,又有月直,但此人耗,不可勝供,而反憚暫出之費,甚非計也。是夫,危者易傾,疑者易化。今虜新擅邊地,未敢自安,易震盪也;百姓新離,舊懷思慕,未哀易將厲也。誠宜因此遣大將,誅討迫脅,離逖破壞之。如寬假日月,蓄積富貴,各懷安固,之後則難動矣。《周書》曰:「凡彼聖人,必趨時。」是故,戰守之策,不可不早定也。   邊議   明於禍福之實者,不可以虛論惑也;察於治亂之情者,不可以華飾移也。是故,不疑之事,聖人不謀;浮游之說,聖人不聽。何者?計不背是實,而更爭言也。是以明君先盡人情,不獨委夫良將。修己之備,無恃於人,故能攻必勝敵,而守必自全也。羌始反時,計謀未善,黨與未成,人眾未合,兵器未備,或持竹木枝,或空手相附,草食散亂,未有都督,甚易破也。然太守令長,皆奴怯畏懦不敢擊。故今虜遂乘勝上疆,破州滅郡,日長炎炎,殘破三輔,覃及鬼方。若此已積十歲矣,百姓被害,訖今不止,而癡兒騃子尚云:「不當救助,且待天時。」用意若此,豈人也哉。   仁者恕己以及人,智者講功而處事。今公卿內不傷士民滅沒之痛,外不慮久兵之禍,各懷一切,所脫避前,苟雲不當動兵,而不復知引帝王之綱維,原禍變之所終也。易制禦寇,詩美薄伐,自古有戰,非乃今也。《傳》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聖人所以興,亂人所以廢。齊桓、晉文、宋襄,衰世諸侯,猶恥天下有相滅,而己不能救,況皇天所命四海主乎?晉、楚大夫,小國之臣,猶恥己之身而有相侵,況天子三公典世任者乎?公劉仁德,廣被行葦,況含血之人,己同類乎?一人吁嗟,王道為虧,況滅沒之民百萬乎?《書》曰:「天子作民父母。」父母之於子也,豈可坐觀其為寇賊之所屠剝,立視其為狗豕之所噉食乎?除其仁恩,且以計利言之。   國以民為基,貴以賤為本。願察開闢以來,民危而國安者誰也?上貧而下富者誰也?故曰:夫君國將民之以民實瘠而君安得肥!夫以小民受天永命,竊願聖王深惟國基之傷病,遠慮禍福之所生。且夫物有盛衰,時有推移,事有激會,人有愛化。智者揆象,不其宜乎?孟明補闕於河西,范蠡收責於故胥。是以大功建於當世,而令名傳於無窮也。今邊陲騷擾,日放族禍,百姓晝夜望朝廷救己,而公卿以為費,煩不可徒,竊笑之。是以晏子輕囷倉之蓄,而惜一杯之鑽,何異今但知愛見薄之錢谷,而不知中國之待邊寧也。詩痛或不知叫號,或慘慘劬勞。今公卿苟以己不被傷,故競割國家之地以與敵,殺主上之民以餧羌。為謀若此,未可謂知;為臣若此,未可謂忠。才智未足使議,且凡四海之內者,聖人之所以遺子孫也。官位職事者,群臣之所以寄其身也。傳子孫者,思安萬世;寄其身者,各取一闋。故常其言不久行,其業不可久厭。夫此,誠明君之所微察也,而聖主之所獨斷。今言不欲動民與煩,可也。即然,當修守禦之備。必今之計:令虜不敢來、無所得,令民不患寇,既無所失。今則不然,苟憚民力之煩勞,而輕使受滅亡之大禍;「非人之主,非民之將,非主之佐,非勝之主者也。」且夫議者,明之所見也;辭者,心之所表也。維其有之,是以似之。諺曰:「何以服狠,莫若聽之。」今諸言邊可不救而安者,宜誠以其身若子弟,補邊太守,令長丞尉。然後是非之情乃定[手求],邊乃無患,中國乃得安寧。   實邊   夫制國者,必照察遠近之情偽,為預禍福之所從來,乃能盡群臣之筋力,而保興其邦家。前羌始叛,草創新起,器械未備。虜或持銅鏡以象兵,或負板案以類楯,惶懼擾攘,未能相持一城,易制爾。郡縣皆大熾,及百姓暴被殃禍,亡失財貨,人哀舊怒,各欲報讎,而將帥皆怯劣軟弱,不敢討擊,但坐調文書以欺朝廷。實殺民百則言一,殺虜一則言百,或虜實多而謂之少,或實少而謂之多,傾側巧文,要取便身利己,而非獨憂國之大計,哀民之死亡也。又放散錢谷,殫盡府庫,乃復從民假貸強奪。千萬之家,削身無餘,萬民遺竭,因隨以死亡者,皆吏所餓殺也。其為酷痛,甚於逢虜寇;鈔賊虜,忽然而過,未必死傷。至使所搜索剽奪,游踵塗地。或覆宗滅族,絕無種類;或孤婦女為人奴婢,遠見販賣。至今不能自治者,不可勝數也。此之感天致災,尤逆陰陽。夫士重遷、戀慕墳墓,賢不肖之所同也。民之於徙,甚於伏法,伏法不過家一人死爾。諸亡失財貨,奪土遠移,不習風俗,不便水土,類多滅門,少能還者,代馬望北,狐死首丘。邊民謹頓,尤惡內留,雖知禍人,猶願守其緒業,死其本處,誠不欲去之極。   令長畏惡軍事,皆以素非此土之人,痛不著身,禍不及我家,故爭郡縣以內遷。至遣吏兵,發民禾稼,發徹屋室,夷其營壁,破其生業,強劫驅掠,與其內入,捐棄羸弱,使死其處。當此之時,萬民怨痛,泣血叫號,誠愁鬼神,而感天心。然小民謹劣,不能自達,闕庭依官吏,家迫將滅,嚴不敢有摯。民既奪土失業,又遭蝗旱,饑遺逐道,東走流離,分散幽冀袞豫荊楊蜀漢,飢餓死亡,復失太半邊地。遂以兵荒至今,無人原禍所起,皆吏過爾。夫土地者,民之本也;誠不可久荒以開墾。且扁鵲之治病也,審閉結而通郁,虛者補之,實者瀉之,故病癒而名顯。伊尹之佐湯也,設輕重而通有無,捐積余以補不足,故殷治而君尊。賈誼痛於偏枯躄痱之疾,今邊郡千里,地各有兩縣戶,財置敢百,而太守周回萬里,空無人民,美田棄而莫墾。發中州內郡規地,拓境不能生邊,而口戶百萬,田畝一全,人眾地荒,無所容足,此亦偏枯躄痱之類也。《周書》曰:「土多人少,莫出其材。是謂虛土,可襲伐也。土少人眾,民非其民,可遺竭也。」是故,土地人民必相稱也,今邊郡多害,而役劇動入禍門,不為興利除害,有以勸之,則長無與復之,而門有寇戎之心。西羌北虜,必生窺欲,誠大憂也。百工製器,鹹填其邊,散之兼倍,豈有私哉!乃所以固其內爾。   先聖製法,亦務實邊,蓋以安中國也。譬猶家人遇寇賊者,必使老小羸軟,居其中央,丁強武猛衛其外。內人奉其養,外人御其難,蛩蛩距虛,更相恃仰,乃俱安存。詔書法令,二十萬口,邊郡十萬,歲舉孝廉一人,員除世舉廉吏一人。羌反以來,戶口減少,又數易太守,至十歲不得舉,當職勤勞,而不錄賢俊,蓄積而悉,衣冠無所覬望。農夫無所貪利,是以遂稼中災,莫可就外。古之利其民,誘之以利,弗脅以刑。《易》曰:「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教。」是故,建武初得邊郡,戶雖百,令歲舉孝廉,以召來人。今誠宜權時,令邊郡舉孝廉吏,世舉一,又益置明經百石一人。內郡人將妻子來召者,五歲以上,與居民同均,皆得選舉。又募運民耕邊入谷,遠郡千斛,近郡二千斛,拜爵五大夫可;不欲爵者,使食倍賈於內郡,如此君子小人各有所利,則雖欲令無往,弗能正也。均此苦樂,平傜役,充邊境,安中國之要術也。   相列   《詩》所謂:「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是故,人身體形貌,皆有象類;骨法角肉,各有分部。以著性命之期,顯貴賤之表。一人之身,而五行八卦之氣具焉。故師曠曰:「赤色不壽,火家姓易滅也。」《易》之說卦〈巽〉為人多白眼,相揚四白者,兵死,此猶金伐木也。《經》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聖人有見天下之至賾而擬諸形容,像其物宜。此亦賢人之所察,紀往以知來,而著為憲則也。人之相法,或在面部,或在手足,或在行步,或在聲響,面部欲溥平潤澤,手足欲深細明直,行步欲安穩覆載,音聲欲溫和中宮。頭面、手足、身形、骨節,皆欲相副稱,此其略要也。   夫骨法為祿相表,氣色為吉凶候,部位為年時德行為,三者招天授性。命決然表有顯微,色有濃淡,行有薄厚,命有去就,是以吉凶期會,祿位成敗,有不必。非聰明慧智、用心精密,孰能以中?昔內史叔服過魯,公妖敖聞其能相人也,而見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難也。收子谷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及穆伯之老也,文伯居養其死也。惠叔典哭魯,竟立獻子以續孟氏之後。及王孫說相喬如子上幾,商臣子文憂越椒,叔姬惡食我單,襄公察晉厲,子貢觀邾魯,臧文聽御說,陳鹹見張賢人,達士察以善心,無不中矣。及唐舉之相李允,蔡澤許負之相鄧通,條侯雖司命班祿,追敘行事,弗能過也。   雖然,人之有骨法也。猶萬物之有種類,材木之有常宜。巧匠因象,各有所授,取者宜為輿,檀宜作輻,榆宜作轂,此其正法通率也。若有其質而工不材可如何!故凡相者,能期其所極,不能使之必至十種之地;膏壤雖肥,弗耕不獲。千里之馬,骨法雖具,弗策不致。夫觚而弗琢,不成於器;士而弗仕,不成於位。若此者,天地所不能貴賤,鬼神所不能貧富也。或王公孫子,仕宦終老,不至於谷;或庶隸廝賤,無故騰躍,窮極爵位;此受天性,命當必然者也。《詩》稱天難忱斯,性命之質,德行之招,參錯授不易者也。然其大要,骨法為主,氣色為候,五色之見王廢。有智者見祥修,善迎之,其有憂色,循行改尤,愚者反戾,不自省思,雖休征見,相福轉為災。於戲君子,可不敬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