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0 釋迦譜   No. 2040   釋迦譜卷第一併序   梁沙門釋僧祐撰   蓋聞。菩提之為極也。神妙寂通。圓智湛照。道絕於形識之封。理畢於生滅之境。形識久絕。豈實誕於王宮。生滅已畢。寧真謝於堅固哉。但群萌長寢同歸大覺。緣來斯化感至必應。若應而不生誰與悟俗。化而無名何以導世。是以。標號釋迦擅種剎利。體域中之尊。冠人天之秀。然後脫屣儲宮真觀道樹。捨金輪而馭大千。明玉毫而製法界。此其所以垂跡也。爰自降胎至於分塔。瑋化千條靈瑞萬變。並義炳經典事盈記傳。而群言參差首尾散出。事緒舛駁同異莫齊。散出首尾。宜有貫一之區。莫齊同異。必資會通之契。故知。博誶難該而總集易覽也。祐以不敏業謝多聞。時因疾隙頗存尋翫。遂乃披經案記。原始要終。敬述釋迦譜。記列為五卷。若夫胤裔託生之源。得道度人之要。泥洹塔像之微。遺法將滅之相。總眾經以正本。綴世記以附末。使聖言與俗說分條。古聞共今跡相證。萬里雖邈有若躬踐。千載誠隱無隔面對。今抄集眾經述而不作。庶脫尋訪力半功倍。敬率丹心略敷誓願。  僧祐前禮最勝尊  稽首清淨無比法  次歸離垢應真僧  三寶慈護永住世  像末少信信不純  邪見迷沒陷眾苦  三藏遐曠難究尋  懈怠障礙令法沒  故集本師源緣記  經律傳證增信根  仰承大士誓願心  敢厝弘意於後世  願同見聞隨喜福  法燈延照盡來際   釋迦始祖劫初剎利相承姓緣譜第一   釋迦始祖劫初姓瞿曇緣譜第二   釋迦六世祖始姓釋迦氏緣譜第三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   釋迦在七佛末種姓眾數同異譜第五   釋迦同三千佛緣譜第六   釋迦內外族姓名譜第七   釋迦弟子姓釋緣譜第八   釋迦四部名聞弟子譜第九   釋迦始祖劫初剎利相承姓譜第一(出長阿含經)   劫初天地欲成。大水彌滿。風吹結構。以成世界。此世欲成。光音天上福行命盡來生為人。皆悉化生歡喜為食。身光自在神足飛行。無有男女尊卑。眾共生世故名曰眾生。有自然地味。猶如醍醐。色如生酥味甜如蜜。其後眾生以手試嘗。遂生味著漸成揣食。光明轉滅無復神通。食地味多者。顏色粗悴。其食少者。顏色光澤。遂生勝負。因勝負故。便相是非。地味消歇。鹹皆懊惱。咄哉為禍。無復地味。又生地皮。狀如薄□。色味香美。後復食之。轉相輕慢地皮又滅。又生地膚。因食多少生諸惡法。地膚覆滅。增一阿含經雲。自然地肥味如甜婆桃酒。樓炭經雲。地肥不生。更生兩枝葡萄其味亦甘。久久食多共相形笑。兩枝葡萄不生。更生粳米。   後有自然粳米。無有糠糠。不加調和。備眾美味。眾生食之生男女形。   增一阿含經雲。時天子欲情意。多者便成女人。遂行情慾共相娛樂。互相瞻視遂生欲想。共在屏處為不淨行。餘眾生見咄哉非法。雲何眾生有如是事。男子見他呵責。即自悔過自身投地。其彼女人即送食與之。扶之令起。因此世間便有不善夫主之名。以送飯與夫名之為妻。其後眾生遂為婬姪。為自障蔽遂造屋舍。以此因緣世中立家。其後眾生婬姪轉增。遂夫妻共住。其餘眾生壽福行盡。從光音天來生此間。在母胎中。因此世間有處胎生。   樓炭經雲。後稍有所著。便持童女與夫。歌舞戲笑稱願為夫婦當使安隱。爾時先造瞻婆城。乃至一切城郭。自然粳米朝刈暮熟。暮刈朝熟。刈後隨生(中阿含雲長四寸)未有莖幹。時有眾生併取日糧。如是相教乃至併取五日。粳米漸生糠糠。刈已不生有枯株。   樓炭經雲。後有嬾人。取四五日糧。所刈有處粳米便不復生。祐以為機心。一動則物離其真。精靈所感速於風電。嘗聞兩漢之時。東菜加租而海魚不出。合浦貪珠而璣蚌遠移。以近代方古。若合符契。粳米不生未足異也。   爾時眾生懊惱悲泣。各封田宅以分疆畔。其後眾生自藏己米。盜他田穀。無能決者。議立一平等主。善護人民。賞善罰惡。各共減割以供給之。時彼眾中有一人。形質長大容貌端正。甚有威德請以為主。於是始有民主之名。曇無德律雲。古昔有王。最初出世名大人。眾之所舉。樓炭經雲。時彼眾中有一人。最尊端正威神巍巍。眾人便白當為我典主。作君長。號之曰王。以法取租。是故名為剎利。時閻浮利天下富樂熾盛安隱。生青草色如孔雀尾。有八萬郡國。人民聚落雞鳴相聞。天下無病無大熱大寒。大王以法治國。奉行十善哀念人民。如父母愛子。人民敬王如子敬父。人壽大久。後有他王。不如先王。壽遂減。至壽十萬歲。稍減至萬歲。至今裁壽百歲。   初民主有子名珍寶(曇無德律名善王樓炭經雲大王有子名真王)。   珍寶有子名好味(律雲名樓夷王樓炭經闕此王名)。   好味有子名靜衰(律名齊王樓炭雲真王有子名齊王)。   靜衰有子名頂生(律同名頂生王樓炭雲齊王有子名頂生王)。   頂生有子名善行(律名遮羅王樓炭雲頂生王有子名遮留)。   善行有子名宅行(律名遮羅王樓炭雲遮留有子名和行)。   宅行有子名妙味(律名微王樓炭無此王名)。   妙味有子名味帝(律名微驎陀羅王樓炭無)。   味帝有子名外仙(律名鞞醯梨□王樓炭無)。   外仙有子名百智(律名捨迦陀王樓炭無)。   百智有子名嗜欲(律名樓脂王樓炭雲和行王有子名留至)。   嗜欲有子名善欲(律名修樓王樓炭雲留至有子名曰王)。   善欲有子名斷結(律名波羅那王樓炭雲曰王有子名波那)。   斷結有子名大斷結(律名摩呵婆那王樓炭雲波那有子名大波那)。   大斷結有子名寶藏(律名貴捨王樓炭雲大波那王有子名沙竭)。   寶藏有子名大寶藏(律名摩訶捨王樓炭無)。   大寶藏有子名善見(律同名善見王樓炭無)。   善見有子名大善見(律名大善見王樓炭雲沙竭王有子名大善見)。   大善見有子名無憂(律同名無憂王樓炭無)。   無憂有子名洲渚(律名光明王樓炭雲大善見有子名提炎)。   洲渚有子名殖生(律名梨那王樓炭雲提炎王有子名染)。   殖生有子名山嶽(律名彌羅王樓炭雲染王有子名迷留)。   山嶽有子名神天(律名末羅王樓炭雲迷留王有子名摩留)。   神天有子名進力(律名精進力樓炭雲摩留王有子名精進力)。   進力有子名牢車(律名牢車王樓炭雲精進力王有子名堅賤)。   牢車有子名十車(律名十車王樓炭雲堅賤有子名十車)。   十車有子名百車(律名百車王樓炭雲十車有子名捨羅)。   百車有子名牢弓(律名堅弓王樓炭無)。   牢弓有子名十弓(律同名十弓王樓炭雲捨羅王有子名十才)。   十弓有子名百弓(律同名百弓王樓炭雲十才王有子名百才)。   百弓有子名養枝(律名能師王樓炭雲百才王有子名耶和檀)。   養枝有子名善思(律名真闍王樓炭雲耶和檀王有子名真闍)。   從善思以來有十族轉輪聖王相續不絕(律雲從真闍王以來有十轉輪聖王種族。樓炭經雲。真闍王有子名波延。後諸王甚眾多。轉輪王有十種)一名箭(律雲一名伽□支。樓炭經雲一者姓迦奴車)伽□遮王。有五轉輪聖王(律雲□支次第相承五王。樓炭數同)。二名多羅業(律雲二名多樓毘帝樓炭雲二者姓多盧提)多羅業王有五轉輪聖王(律雲多樓毘帝次第五王。樓炭數同)。三名馬(律雲三名阿濕卑樓炭雲三者阿波)阿葉摩王有七轉輪聖王(律雲阿濕卑七王。樓炭數同)。四名持地(律雲四名乾陀羅樓炭雲四者揵陀利)持地王有七轉輪聖王(律雲乾陀羅七王樓炭數同)。五名伎術(律雲伽陵迦樓炭雲五者迦陵)迦陵伽王有九轉輪聖王(律雲迦陵伽九王樓炭數同)。六名瞻婆(律雲六名瞻鞞樓炭雲六者遮波)瞻婆王有十四轉輪聖王(律雲瞻鞞十四王樓炭數同)。七名拘羅婆(律同雲七名拘羅婆。樓炭雲七者拘獵)。拘羅婆王有三十一轉輪聖王(律雲拘羅婆三十一王樓炭數同)。八名般闍羅(律同雲八名般羅。樓炭雲八者般闍)般闍羅王有三十二轉輪聖王(律雲般闍羅三十二王。樓炭雲有三十)。九名彌私羅(律雲九名彌悉梨樓炭雲九者彌屍梨)彌私羅王有八萬四千轉輪聖王(律雲彌悉梨次第八萬四千王樓炭數同)。十名鼓摩(律雲十名懿師摩樓炭雲十者摩彌)鼓摩王有百轉輪聖王(律雲懿師摩次第百王樓炭雲有一百)。最後有王名大善生(律雲從懿師摩後有王名大善生樓炭云然後有王名大善生)。從懿摩王有子名烏婆羅(律雲大善生王子名懿師摩樓炭雲人呼為伊摩)。烏婆羅有子名淚婆羅(律雲懿師摩王有子名優羅他樓炭雲伊摩王有子摩烏獵)。淚婆羅有子名尼求羅(律雲優羅他有子名瞿羅樓炭無)。尼求羅有子名師子頰(律雲瞿羅有子名尼浮羅樓炭雲烏獵有子字泥不生)。師子頰有子名淨飯王(律雲尼浮羅有子名師子頰。樓炭雲泥不生有子名師子)淨飯王有子名菩薩(律雲。師子頰有子名悅頭檀樓炭雲師子有子名悅頭檀)菩薩有子名羅□羅(律雲悅頭檀有子名菩薩樓炭雲悅頭檀有子名私達菩薩私達菩薩有子名羅雲)。   由此本緣名剎利種(樓炭雲以是因緣從昔至今。起剎利種。中阿含經雲。地主者謂剎利)。   祐案。劫初草昧。肇建皇極。發源民主。迄於善思。父子繼業三十三王。自善思以後雲有十族轉輪王。第一伽□至第十懿摩。或是兄弟支胤。聖賢遞興。容可異族別起。應天受命。長源遙緒。難以意量也。總其世數。凡八萬四千二百一十聖王。仰尋白淨所承。出自懿摩。轉輪相纂。億葉重輝。所以釋迦權應。示現降生。託跡既顯。苗裔遂彰。然經舉大數。似亦未周。昔犧農軒□猶莫詳厥歲。況飛行聖帝壽踰大椿。其年世邈絕。豈凡識所揆哉。   釋迦賢劫初姓瞿曇緣譜第二(出十二遊經)   昔阿僧祇劫時。有菩薩為國王。其父母早喪。讓國與弟。捨行求道。遙見一婆羅門。姓曰瞿曇因從學道。婆羅門言。當解王衣。如吾所服。受瞿曇姓。於是菩薩。體瞿曇姓入於深山食果飲水。坐禪念道。菩薩乞食還其國界。舉國吏民無能識者。謂為小瞿曇菩薩。於城外甘蔗園中。以為精舍。   佛所行讚經雲。甘蔗之苗裔。釋迦無勝王淨財德純備。故名曰淨飯。案淨飯遠祖乃是瞿曇之後身。以其前世居甘蔗園。故經稱甘蔗之苗裔也。   於中獨坐時。五百大賊劫取官物。路由菩薩廬邊。明日捕賊蹤跡在菩薩舍下。因收菩薩前後劫盜法。以木貫身。立為大標。血流於地。是大瞿曇以天眼見之。便以神足飛來問曰。子有何罪酷乃爾乎。卿無子當何係嗣。菩薩答言。命在須臾何陳子孫。王使左右弩射殺之。大瞿曇悲哀涕泣下棺殮之。取土中餘血以泥團之。持著山中還其精舍。左血著左器中。其右亦然。大瞿曇言。是道士若其至誠。天神當使血化為人。卻後十月左即成男。右即成女。於是便姓瞿曇氏。一名捨夷(捨夷。外國貴姓之號也)。仁賢劫來始為寶如來釋迦越。   案小瞿曇血化。為人乃宿世之事也。至賢劫中當寶如來出世時。瞿曇神識始生此世界為王耳。釋迦越此王號也。竊謂寶如來即是賢劫七佛之一名。但譯胡為寶。故與七佛名異耳。壽五百萬歲。   長阿含雲。拘樓孫佛時人壽四萬歲。拘那含佛時。人壽三萬歲。迦葉佛時。人壽二萬歲。今稱釋迦越王壽五百萬歲。設使在拘樓孫世。比於民壽則過百倍也。准例而求如似為殊。然一切業報。未易思議也。至釋迦文佛出世。閻浮提人壽百歲。唯鬱單曰壽千歲耳。   自下二十五王。其壽二三百萬歲。文陀竭王壽百萬歲。頂生王遮迦越左脾右脾王。皆壽十萬歲。從歡喜王。皆壽八萬四千歲。從惡念遮迦越。殺一牛祠祀。害命失金輪。得銀輪主三天下。壽萬歲。堅念王作鎧。壽五千歲。得銅輪主二天下。主西南。喜殺王壽二千五百歲。得鐵輪王主南天下。其王有太子行五百歲得惡殺一減壽千歲。古人有九病寒熱飢渴生老病死。婆羅門殺生祠祀。從是生四百四病。從師子念王人壽轉減。壽百二十歲。從師子念王后。師子意王有八十四王。人壽轉減。或壽八十七十五十三十二十十歲者。於後師子合車王(師子合車王即師子頰王也)子名白淨。是菩薩父。計菩薩身終始並前後。八萬四千遮迦越王。   遮迦越齊言飛行皇帝。即轉輪王也長阿含及曇無德律。序轉輪世數甚明。已顯於前。此記抄撮難尋。若依全經。宜以阿含為正。大瞿曇氏純淑之姓。大方便經雲。白淨劫初以來。嫡嫡相承作轉輪王。近來三世不作轉輪。而作閻浮提王。   祐觀。十二遊經。不稱我聞。復無佛言。蓋是羅漢注記之說也。尋瞿曇氏族。乃緣起宿世。越至賢劫。還即本姓業因。深遠不可思議也。其所述轉輪。略而不同世數之緒。難得推挍。然瞿曇姓源。頗為詳悉。故撰之雲。   釋迦近世祖始姓釋緣譜第三(出長阿含經)   乃往過去有王。名懿摩(樓炭經雲一摩)。   曇無德律雲。鼓師摩。彌沙塞律雲。鬱摩一懿鬱。此三音相近。以音而推。竊謂懿摩是正。但鼓懿字相似。故傳寫謬為鼓耳。   王有四子。一名面光。二名象食。三名路指。四名莊嚴(案彌沙塞四子名。與此各異。莊嚴是白淨王所承也)其王四子少有所犯。王擯出國。到雪山邊。住直樹林中。其四子母。及諸家屬皆追念之。即共集議。詣懿摩王所白言。大王當知。我與四子別久。欲往看視。王即告曰。欲往隨意。時母眷屬聞王教已。即詣雪山。至直樹林。到四子所。時諸母等各為其婚。後懿摩王聞四子生子端正。王即歡喜而發此言。此真釋子。能自存立。因此名釋。   釋義齊言能。瑞應本起亦云。釋迦為能其解。是同此四子。並因能命氏也。在直樹林故名釋。胡語呼直亦云釋。天竺一音兼數義。類多如此。懿摩王即釋種先也。   彌沙塞雲。過去有王。名曰鬱摩王。有庶子四人。一名照目。二名聰目。三名調伏象。四名尼樓。聰明神武。有大威德。第一夫人有子。名曰長生。頑薄醜陋。眾人所賤。夫人念言。我子雖長。才不及物。而彼四子並有威德。國祚所歸必鍾此等。當設何計固子基業。王見愛念當設方便。便自嚴飾承敬備禮。伺王喜悅意欲附近。即便白言。因愛致情本由歡對。我今憂深無復世意。微願若遂或有餘歡。若不見許於是盡矣。王言。汝欲何願。理苟可從誓不相負。便白王言。王四子者。聰明仁智並有威德。我子雖長頑薄醜陋。承嗣大統必競凌奪。若王擯斥四子我情乃安。王言。四子仁孝於國無愆。雲何擯黜。夫人言。我心劬勞憂兼家國。四子神武民各懷歸。樹黨已立一旦競逐。必相殄滅。大國之祚翻為他有。願王圖之。不私一子。王言。汝言是矣。吾自知時。即呼四子而告之曰。汝有過於吾。吾不忍見汝死。各速出國。剋己圖生。勿復闚□樇□□□□□□□饑□□□□□□□□□□□□□不□飀□檳□□p□□□□□□□□祒觴□□□□信□□□□□示□□□□□襾j□□騁□□□□菉漏□□□□逆□□□□雜祌禛□逆□□襐□□□□娙埤□□□□□□襹□□□襾福□□□□稈K□□□祜□□襹□□□□□□□□祠□□□□樾□E□□□□露饘櫚□□騃□□□□□j□奐□□□□□□□搾駔□□□□贊□□□□奿奇□□□□□□□□□□□娙□□j□橝f□□□□□□j□覭□□□□□□□□穘縷□□祐□崙□□□□□□麗褪O□□□□□□□□□□□□逆□奾□□□□□□□奏□□□覿楈槳姛襏□□□□□□□檢□□□□襓飀□p□□□祖□□j□詠視祤楉祏行逆□□□□□□□飯□□□□埤□□□□飯□□□□□埤□□□□飯□□□褼□埤□褼□□饛□□□□□詣□□   大智論雲。昔日種王名師子頰。有四子長名淨飯。長阿含與曇無德律並同。而彌沙塞獨雲。屍休羅子淨飯。儻或傳寫脫略也。若斷疑從多。則宜以阿含等經為正。   淨飯子名菩薩。   祐仰惟。錠光授記表號釋迦。玄符冥契故託化釋種。名兆於未形之前。跡孚於既生之後。照灼人天。聯綿曠劫。其為源也邃矣乎。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出普耀經一名方等本起)   菩薩住兜率天。其諸天子各六十六億。鹹共講議。當使菩薩現生何種。或有說言。維提種摩竭國。其母真正。其父不真。拘薩大國父母宗族皆不真正。和沙大國王無威神受他節度。維耶離國喜諍不和無清淨行。此鏺樹國舉動虛妄志性粗礦。不應生彼。有一天子。名曰幢英。詣菩薩所而前諮問。究竟菩薩一生補處。所可降神種姓雲何。菩薩報曰。其國種姓有六十德。一生補處乃應降神(六十德文多不載)。   今此釋種熾盛。五穀豐熟快樂無極。人民滋茂殖眾德本。迦維羅衛。眾人和穆上下相承。一切諸釋渴仰一乘。其白淨王性行仁賢。夫人妙姿性溫貞良。猶天玉女。護身口意。強如金剛。前五百世為菩薩母。應往降神受彼胞胎。於時菩薩問諸天子。以何形貌降神母胎。或言儒童形。或曰釋梵形。或言日月王形。或日金翅鳥形。彼有梵天名曰強威。從仙道來。報諸天言。象形第一。六牙白象威神巍巍。梵典所載。所以者何。世有三獸。一兔二馬三白象。兔之渡水趣自渡耳。馬雖善猛。猶不知水之深淺。白象之渡盡其源底。聲聞緣覺其猶兔馬。雖渡生死不達法本。菩薩大乘譬如白象。解暢三界十二緣起。了之本無。救護一切莫不蒙濟。菩薩過冬盛寒春末。夏初樹始花茂。不寒不暑適在時宜。沸宿應下。菩薩從兜率天化作白象。口有六牙。諸根寂定光色巍巍。現從日光降神母胎趣於右脅。所以處右。所行不左。王后潔妙晏寐忽覺。白象王來處於胎。身心安穩猶如逮禪。   瑞應本起雲。菩薩初下化乘白象。冠日之精。修行本起雲。夫人夢空中有乘白象光明照天下。詣無憂樹。   大花嚴經雲。菩薩從兜率陀天降神下時。此林中有十種瑞相。一者忽然廣博。二者土石變為金剛。三者寶樹行列。四者沈水末香種種莊嚴。五者花鬘充滿。六者寶水流出。七者池出芙蓉。八者天龍夜叉合掌而住。九者天女合掌恭敬。十者十方一切佛臍中放光。普照此林現佛受生。   即遣侍女啟白淨王。王聞踴曜。到無憂樹王心念言。何所屋宅安於妙後。時天帝釋及化自在天。各上天宮。花香妓樂琦異之饌供養妙後。身輕柔軟不想三毒。若有諸病身心之疾。請菩薩母手摩其頭。病皆除愈。菩薩在胎十月。開化訓誨三十六載諸天人民。使立聲聞及諸大乘。菩薩臨產先現瑞應三十有二。一者後園樹木自然生果。二者陸地生青蓮花大如車輪。三者枯樹生花葉。四者天神牽七寶交露車至。五者地中寶藏自出。六者名香好薰遍佈遠近。七者雪山五百師子羅住城門。八者白象子羅住殿前。九者天為四面細雨澤香。十者宮中自然百味飯食濟諸飢渴。凡三十二瑞(文多不載瑞應及修行並同)疆場左右嘆未曾有。王后臨產思入園觀。嚴雲母寶車。婇女圍繞出遊憐鞞樹下。王后坐師子床。六反震動三千國土四天王挽王后車。梵天前導。適至樹下。樹即屈枝自歸王后。諸天百千鹹共散花。爾時菩薩從右脅生。   佛所行讚雲。優留王股生。卑偷王手生。曼陀王頂生。伽叉王腋生。菩薩亦如是從右脅而生。大善權經雲。菩薩發意。能從兜率不由胞胎。一時之頃成最正覺。防人有疑此所從來變化所為乎。若懷狐疑不聽受法。故現處胎。眾人當謂後生菩薩必有惱患。欲現安隱。母適攀樹枝菩薩誕生。是為菩薩善權方便。忽然現身住寶蓮花。墮地行七步。顯揚梵音。天上天下為人天尊。   大善權經雲。菩薩行地七步亦不八步。是為正士應七覺意覺不覺也。舉手而言。吾於世間設不現斯。各當自尊。外道梵志必墜惡趣。為善權方便。天帝釋梵雨雜名香。九龍在上而下香水洗浴菩薩。   瑞應本起雲。梵釋下侍。四天王接置金機上。修行本起雲。龍王兄弟左雨溫水右雨冷泉。釋梵天衣裹之。五百伏藏一時發出。海行興利一時集至。梵志相師普稱萬歲。即名太子為悉達。漢言財吉。五千青衣各生力士。白馬生駒形色如雪。黃羊生羔。五千玉女皆來侍衛。   修行本起雲。國中八萬四千長者生子悉男。八萬四千廄馬生駒。其一特異毛色純白。髦鬣貫珠。故名為蹇特。奴名闡特。瑞應本起雲。奴名車匿。馬名健陟。   菩薩七日後其母命終。所以者何。應然。菩薩察之。臨母命終因來下生。懷菩薩時諸天供養。已服天食不甘世養。本福應然。去來今佛皆亦如是。母七日終。應受忉利天上功祚。適升彼天。五萬梵天各執寶瓶。二萬魔妻手執寶縷侍菩薩母。   瑞應本起雲。菩薩本知母人之德不堪受其禮。故因其將終而從之生。長阿含經雲。毘婆屍佛降神母胎。專念不亂安樂無畏。身壞命終生忉利天。此是常法。大善權經雲。生後七日其母便薨。福應昇天。非菩薩咎。前處兜率觀後摩耶。大命將終。餘有十月七日之期。故神變來下。是菩薩善權方便。或有說言。太子年幼誰能養育。唯大愛道能使長大耳。大愛道者。太子姨母清淨無夫。時白淨王詣大愛道乳哺令長。時大愛道即可之。眾釋啟曰。聞雪山有仙梵志。名阿夷頭耆舊多識明曉相法。王大歡喜。嚴駕白象往詣阿夷頭。道人披□相太子。見三十二相。軀體金色。頂有肉髻。其髮紺青。眉間白毫。項出日光。目睒紺色。上下俱眴。口四十齒。白齊平方。頰車廣長。舌七合滿。師子膺。身方正。修臂指長。足跟滿安平。指內外握。合縵掌手。足輪千輻理。陰馬藏。鹿□腸。鉤鎖骨。毛右旋。一一孔一毛生。皮毛細軟。不受塵水。胸有萬字(瑞應本起悉同)。阿夷見此乃增嘆。流涕悲不能言。王惶懼而問。有不祥乎。願告其意。舉手答曰。吉無不利。敢賀大王生此神人。昨天地大動其正為此。我相法中王者生子。有三十二相者。處國當為轉輪聖王七寶自至。若捨國出家為自然佛。傷我年已晚暮。當就後世不睹佛興。故自悲耳。王深知其能相。為作三時殿。選五百妓女。擇取端正才能巧妙。迭代宿衛。王告大愛道。擁護太子將詣天祠。太子在坐即時咳笑面目喜悅。適入天寺。諸天形像各捨本位禮菩薩足。太子年七歲。眾釋道從。乘羊車將詣書師。師名選友。菩薩手執金筆栴檀書隸明珠書床。問師選友。今師何書而相教乎。其師答曰。以梵佉留而相教耳。菩薩答曰。其異書者有六十四。今師何言正有二種。師問。皆何所名。答曰。梵書。佉留書。護眾書。疾堅書。龍鬼書。揵沓和書。阿須倫書。鹿倫書。天腹書。轉數書。轉眼書。觀空書。攝取書(文多不悉載)。此六十四欲以何書而相教乎。時師歡悅說偈讚嘆菩薩。為諸童子一一分別諸字本末。勸發無上正真道意。   瑞應本起雲。時去聖久書缺二字。以問於師。師不能達。反啟其志。   時諸力士釋種長者啟白淨王。若太子作佛斷聖王種。王曰。何所王女宜太子妃。菩薩心念。吾不貪慾棄兜率來。以權方便今當試之。使上工立妙金像。以書文字。女人德義如吾所疏。能應娉耳。時白淨王告右梵志入迦夷衛國遍瞻察。梵志周行睹一玉女。淨猶蓮花。類玉女寶。王問女。梵志報曰。執杖釋種。王言。儻不可意使自擇之。召羅衛好女會彼講堂。時釋女俱夷到菩薩所。諦視菩薩目未曾眴。菩薩欣笑。執持寶英以遺俱夷。俱夷報曰。吾不貪寶。當以功德莊嚴。王遣梵志往媒此女。執杖釋言。我等本姓有藝術者乃嫁與之。王問菩薩。能現術乎。菩薩曰能。王遍敕國中。撞鐘擊鼓。卻後七日太子現術。諸有藝術皆來集會。勝者以釋女與之。於是調達右手牽象左手撲殺。難陀出城門。即牽移路側。菩薩出城曰。是象身大臭熏城內。即右掌接擿置城外。時大臣炎光算術第一。言談算術亦不能及。樹木藥草眾水滴數一一可知。樗蒱六博天文地理。八萬異術一切諳會。不及菩薩。調達及難陀故欲手搏。菩薩愍之。舉調達身在於空中三反跳旋使身不痛。王及釋種更欲試射。調達豎四十里鼓。難陀六十里。菩薩百里。調達射中四十里鼓。不能得過。難陀六十里亦不得越。菩薩引弓。弓即折破。問有異弓任吾用不。王曰。吾祖父所執用弓奇異無雙。無能用者。著於天寺便可持來。一切諸釋無能張者。菩薩以手捺張。拼弓之聲悉聞城內。注箭放撥中百里鼓。箭沒地中湧泉自出。中鐵圍山。三千剎土六反震動。一切諸釋怪未曾有。於時執杖釋種以女俱夷為菩薩妃。隨世習俗現相娛樂。   修行本起雲。太子年至十七。王為採擇名女無可意者。有小國王。名須波弗。漢言善覺。女名裘夷。端正少雙。八國皆求悉不與之。白淨王召而告之。吾為太子娉取卿女。善覺憂愁。若不許者恐見誅伐。與者諸國結怨。女言表白淨王。國中勇武技術最勝者。我乃為之。王敕群臣並出戲場。太子舉象。射中鐵圍山。善覺送女詣太子宮。   瑞應本起雲。太子年十七。王為納妃簡選數千。最後一女名曰裘夷。端正第一禮義備舉。是則宿命賣花女也。太子雖納久而不接。婦人之情慾有附近。太子曰。常得好花置我中間。共視之寧不好乎。裘夷即具好花。又欲近之。太子曰卻。此花汁污於床席。久後復曰。得好白□□楚慼慼慼潯恣慼慼慼毅搳j□本□簧□縑i□¥□□□□□□□□Oz儔□眼。婦不敢近。侍女鹹疑謂不能男。太子以手指妃腹曰。卻後六年爾當生男。遂以有身。大善權經雲。何故菩薩而有室娶菩薩無慾。所以示現妻息。防人懷疑。菩薩非男斯黃門耳。故納瞿夷釋氏之女。羅雲於天變沒化生。不由父母合會而育。又是菩薩本願所致。   時白淨王念言。太子將無慾遊觀。敕嚴治道路。莫令不淨見不可意。於時太子出東城門。菩薩威神之所建立。諸天化作老人。髮白齒落。目冥耳聾。執杖僂步。菩薩知而發問。此為何人。御者曰。是名老人。菩薩曰。人命速駛。猶山水流難可再過。不獨此人天下皆爾。便迴還入宮愍念十方。菩薩後復出南城門。路見病人。水腹身羸臥於道側。御者曰。此名病人。命在須臾餘壽如髮。菩薩曰。萬物無常有身有苦。吾亦當然。即還入宮。後復遊觀出西城門。見一人死。室家圍遶抆淚悲哭。菩薩問曰。此為何人。御者曰。此為死人。人生有死。猶春有冬。人物一統無生不終。菩薩曰。夫死痛矣。精神據矣。吾見死者。形壞體化而神不滅。吾不能復以死受生往來五道勞我精神。便迴車還。復於異日出北城門。見一沙門。衣服整齊手執法器。菩薩問曰。此為何人。御者答。此名比丘。以棄情慾難污如空。慈心一切欲度十方。菩薩言。善哉唯是為快。是吾所樂。菩薩念言。我不辭王而出家者。便為不應。即時靜夜入王宮殿。光明照遠近。其父覺起。啟父王言。諸天勸助今應出家。父王悲泣。何所志願。何時當還。菩薩言。欲得四願。一者不老。二者無病。三者不死。四者不別。假使父王與此四願。不復出家。王聞重悲。此四願者古今無獲。明旦即敕五百釋勇多力者宿衛菩薩。四門城開閉聲聞四十里(端應本起雲。裘夷心疑其欲去。坐起不解其側)。   於時菩薩夜觀妓女。百節空中譬如芭蕉。鼻涕目淚。樂器縱橫。顧視其妻具見形體。腦髓髑髏心肺腸胃。外是革囊中有臭處。假借當還亦不得久。三界無怙唯道可恃。欲界諸天住於空中。法行天子遙白菩薩。時已到矣。沸星適現。即敕車匿起被揵陟。適宣此言。四天王與無數閱叉龍等。皆被鎧甲從四方來。稽首菩薩。城中男女皆疲極寐。孔雀眾鳥亦疲極寐。   修行本起雲。諸天言。太子當去恐作稽留。召烏蘇慢。漢名□□j□餾楮i□示□□憛   車匿重悲。門閉下鑰誰當開者。諸鬼神阿須倫等自然開門。四神捧馬足。天帝前導。放大淨光將詣佛樹。俱夷明日從寐起已。自投於地。今捨我去為至何所。   瑞應本起雲。王自到田上。遙見太子樹為曲枝隨陰其軀。王悚然寐寤驚。不識下馬作禮。太子拜曰。今一適此。大王何宜籊荂C得道當還不忘此誓。菩薩脫寶衣以付車匿。還啟白父王及以捨夷。若成正覺當復來還。車匿淚下如雨。白馬跪地舐菩薩足。王睹寶衣車匿白馬來還。不見太子。自投墮地。我子今為所至。具夷悲哀抱白馬頸。太子乘汝何以獨來。王念菩薩不捨心懷。普召大臣。卿等長子抱孫共相娛樂。吾有一子。離別入山。擇取卿等子弟五人追而侍之。若中來者還滅汝族。五人追之不能及逮。心自念言。是為逸人。行不擇路。何道之有。歸去滅種不如住此。甘果美泉悉無所乏。菩薩自念欲。作沙門至山水邊。定止天王知心持刀來。帝釋受髮。則成沙門。肉髻在處。大善權經雲。菩薩自剃頭髮。諸天龍神無能見頂。況能除髮。菩薩念白淨王。當起恨意。誰剃子首。聞自剃之王乃默然。是為方便。菩薩往至尼連水邊。閑居寂然。思惟六年示大勤苦。日服一麻一米。結跏趺坐亦不傾側。大雨雷電冬夏默坐。未曾舉手以自障蔽。眾人怪之。取草木投耳鼻中。亦不棄去。   瑞應本起雲。菩薩取稿草布地。叉手閉目一心誓言。使吾於此肌骨枯腐。不得佛終不起。天神進食不受。天令左右自然生麻米。日食一麻一米。以續精氣端坐六年。觀佛三昧經雲。坐道樹下形體羸瘠。唯有金色光明益顯。是骨節相跓失槃龍文。竟六年已。心自念言。今以羸瘦之體。往詣佛樹。後世有譏謂餓得道。吾寧可服柔軟食平復。其體然後成佛。時有長者女。出嫁生男心中歡喜。□衽□□□□駛詣□□楅榷□□□□□□駥j□□□□□□□褽姥j□□□□祰檢□送□駥[玲□□□□□隉慼慼慼撮捸慼慼慼慼慼撙濛ョ慼撰q祏檢□□□□□□首□□□□□□□□飣椏騖飀□□庖逆□□□□裀□楅詣魯□□□□□□□q驒□□□椹□□□□□□□□□□□□□騖糕姥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樂撰滿慼潰h□訣便送□□騖膳□樑礹□□殺□□□□稀奧□糖□□□橇□□□騖□穰履□□□埤□□□□騷累□□□□□駥埤□觔□□□□□□□□騖騩□駥□□菕撐y飀□首□饃□□□祤祋埤□襤饌椽□□□□□□□□逆□榜餽□驫□□□□□楛□□□□□□飯□□□□騖饃□□礸□□謊襺逆□椸□□D列□□切埤□□□騖騺□□驗□□騖饃□□□詭□□□□□□□□□□E櫚□□□□□□欖碌□□□璉□檢□F□□礸駕□D□□□□騖饃□□送□□   受胎經雲。坐閻浮樹下。三十八日觀樹思惟。感動天地六反震動。演大光明覆蔽魔宮。時魔波旬臥寐夢中見三十二變。宮殿闇冥。宮殿污泥。入於邪逕。池水枯竭。樂器破壞。閱叉□□□□楢i□□襤饃□□□R榕騥硤楫□□□懥□蕁□從夢而起恐怖毛豎。召會大臣及諸兵眾。說夢所見。以何方便而往伏之。並召千子。其五百子導師等信樂菩薩。其五百子惡目等隨魔所教。魔王憒亂告其四女。一名欲妃。二名悅彼。三名快觀。四名見從。汝往詣彼惑亂其行。女詣菩薩綺語作姿。三十有二姿。卞脣口嫈嫇細視。現其髀腳露其手臂。作鳧雁鴛鴦哀鸞之聲(凡四十二態文多不載)魔女善學女幻迷惑之業。而自言曰。我等年在盛時。天女端正莫踰我者。願得晨起夜寐供事左右。菩薩答曰。汝有宿福受得天身。形體雖好而心不端。革囊盛臭而來何為。去吾不用。其魔王女化成老母不能自復即。還魔所。   觀佛三昧經雲。魔有三女。長名悅彼。中名喜心。小名多媚。白父言。我能往亂。願父莫愁。即自莊飾。過踰魔後百千萬倍。眄目作姿。現諸妖冶。禮敬菩薩旋繞七匝。白菩薩言。太子生時萬神侍御。何棄天位來此樹下。我是天女六天無雙。今以微身奉上太子。我等善能調身按摩。今欲親近。坐樹體疲宜須偃息。服食甘露。即以寶器獻天百味太子寂然身心不動。以白毫擬令天三女自見身肉膿囊涕唾九孔。根本生藏熟藏迴伏婉轉。踴生諸蟲有八千戶。走入小腸張口上向。唼食諸藏。髓脈生蟲細於秋毫。數甚眾多。其女見此即便嘔吐。即自見身左生蛇頭。右生狐頭。中首狗頭。背負老母。抱死小兒。諸女驚號卻行而去。低頭視臍。自見女形醜狀鄙穢。復有諸蟲如手釧形。團欒相持。而有眾口口生五毒唼食女根。諸女見已心極酸苦。如箭入心匍匐而去。呼嗟嘆息至魔王前。魔毒益盛。召四部十八億眾。變為師子熊羆猿猴之形。或蟲頭人軀虺蛇之身。擔山吐火。雷電四繞獲持戈矛。菩薩慈心一毛不動。光顏益好鬼兵不能得近。   觀佛三昧經雲。魔王大怒遍敕六天。並諸八部。往瞿曇所是時諸鬼。猶如雲赴。或有諸鬼。首如牛頭。頭四十耳。耳生鐵箭。末爛上起。復有諸鬼。首如狐頭有十千眼聲如霹靂。曠野鬼神大將軍等。一頸六頭。胸有六面。膝頭兩面。體毛如箭。奮身射人。張眼爛赤。血出流下。疾走而到。魔告諸鬼。瞿曇善人或能知咒。當興四兵。化作四兵列狀如林甚可怖畏。直從空下至道樹邊。魔復更念。此眾或不能降伏瞿曇。復脫寶冠擬地。當閻羅王宮上。告敕諸鬼。汝等獄卒及閻羅王。阿鼻地獄刀輪劍戟火車爐炭。一切都舉向閻浮提。魔王振吼敕諸兵眾。速害瞿曇。上震火雷雨熱鐵丸。刀輪武器交橫空中。然其火箭不近菩薩。是時菩薩。徐舉眉間毫擬阿鼻地獄。令罪人見白毛流水澍如車軸。大火暫滅。自憶前世所作諸罪。心得清涼稱南無佛。以是因緣受罪畢訖。直生人中。魔見是相憔悴懊惱。忽然還宮。白毫直至六天。見白毛孔諸寶蓮花過去七佛在其花上。如是白毛上至無色。遍照一切如頗梨鏡。八萬四千天女視波旬身。狀如燋木。但瞻菩薩白毫相光。無數天子天女皆發無生菩提道意。   魔王自前與佛相難。菩薩以智慧力伸手按地。應時地動。魔與官屬顛倒而墮。已降魔怨成正真覺。   祐尋。法身無形。群有已滅覺智不起。萬動永寂。而循現託生降神胎化者何耶。乘大緣以應俗。本誓力以弘慈也。故能運般若之權。任首楞之勢。迴靈兜率耀化赤澤。陶鈞非我利見由物。豈言象思議而能語其極哉。是以攝受群萌故居輪皇。摧制剛誇故才窮藝術。斷拔愛網故去國入山。顯明法尊故降魔道樹。凡斯妙跡罔非振俗。應體圓通。隨方變現。法身凝湛未嘗起滅。然世識習滯據跡為真。欲觀如來失道愈遠。故涅槃經雲。若言菩薩在白淨王宮依因父母生育是身。是魔所說。蓋謂證跡而迷本也。若本跡雙照權實俱明。則披經無礙。法身可睹。   釋迦在七佛末種姓眾數同異譜第五(出長阿含經)   佛告諸比丘。過去九十一劫時。世有佛名毘婆屍如來至真。出現於世。復次過去三十一劫。有佛名屍棄如來至真。出現於世。復於彼三十一劫中。有佛名毘捨婆如來至真。出現於世。復次此賢劫中。有佛名拘樓孫。又名拘那含。又名迦葉。我今亦於賢劫中。成最正覺。   毘婆屍佛時人壽八萬歲。屍棄佛時人壽七萬歲。毘捨婆佛時人壽六萬歲。拘樓孫佛時人壽四萬歲。   拘那含佛時人壽三萬歲。迦葉佛時人壽二萬歲。我今出世人壽百歲。少出多減。   毘婆屍佛出剎利種。姓拘利若。屍棄佛毘捨婆佛種姓亦爾。拘樓孫佛出婆羅門種姓迦葉(增一阿含雲姓婆羅墮)拘那含佛迦葉佛種姓亦爾。我今如來至真出剎利種。姓曰瞿曇。   毘婆屍佛。坐娑羅樹下成最正覺。屍棄佛坐分陀利樹下成最正覺。毘捨婆佛坐婆羅樹下成最正覺。拘樓孫佛坐尸利沙樹下成最正覺。拘那含佛坐烏暫婆羅門樹下成最正覺。迦葉佛坐尼拘律樹下成最正覺。我今如來至真。坐缽多樹下成最正覺。   毘婆屍如來三會說法。初會弟子有十六萬八千人。二會弟子有十萬人。三會弟子有八萬人。屍棄如來亦三會說法。初會弟子有十萬人。二會弟子有八萬人。三會弟子有七萬人。毘捨婆如來二會說法。初會弟子有七萬人。次會弟子有六萬人。拘樓孫如來一會說法。弟子四萬人。拘那含如來一會說法。弟子三萬人。迦葉如來一會說法。弟子二萬人。我今一會說法。弟子千二百五十人。   毘婆屍佛有二弟子。一名騫荼。二名提捨。諸弟子中最為第一。屍棄佛有二弟子。一名阿毘浮。二名三婆婆。諸弟子中最為第一。毘捨婆佛有二弟子。一名扶遊。二名鬱多摩。諸弟子中最為第一。拘樓孫佛有二弟子。一名薩尼。二名毘樓諸弟子中最為第一。拘那含佛有二弟子。一名舒槃那。二名鬱多樓。諸弟子中最為第一。迦葉佛有二弟子。一名提捨。二名婆羅婆。諸弟子中最為第一。今我二弟子。一名舍利弗。二名目犍連。諸弟子中最為第一。   毘婆屍佛有執事弟子。名曰無憂。屍棄佛執事弟子。名曰忍行。毘捨婆佛有執事弟子。名曰寂滅。拘樓孫佛有執事弟子。名曰善覺。拘那含佛有執事弟子。名曰安和。迦葉佛有執事弟子。名曰善友。我執事弟子名曰阿難。毘婆屍佛有子。名曰方膺。屍棄佛有子。名曰無量。比捨婆佛有子。名曰妙覺。拘樓孫佛有子。名曰上勝。拘那含佛有子。名曰導師。迦葉佛有子。名曰進軍。今我有子。名曰羅□羅。   毘婆屍佛父名槃頭。剎利王種。母名槃頭婆提。王所治城名槃頭波提。屍棄佛父名明相。剎利王種。母名光曜。王所治城名曰光相。毘捨婆佛父名善澄剎利王種。母名稱戒所治城名曰無喻。拘樓孫佛父名禮得。婆羅門種。母名善枝。王名安和。隨王名故城名安和。拘那含佛父名內德。婆羅門種。母名善勝。是時土名清淨。隨土名故城名清淨。迦葉佛父名曰梵德。婆羅門種。母名曰財主。是時王名波毘。王所治城名波羅捺。釋迦文佛父名淨飯剎利王種。母名大清淨妙。王所治城名迦毘羅衛。   觀佛三昧經雲。毘婆屍佛身長六十由旬。圓光百二十由旬。屍棄佛身長四十二由旬。圓光四十五由旬。通身光一百由旬。毘捨佛身長三十二由旬。圓光四十二由旬。通身光六十二由旬。拘留孫佛身長二十五由旬。圓光三十二由旬。通身光五十由旬。拘那含牟尼佛身長二十由旬。圓光三十由旬。通身光長四十由旬。迦葉佛身長十六丈。釋迦牟尼佛身長丈六。圓光七尺佛身並紫金色。   祐尋。七佛相次化跡各殊。夫法身平等非有優劣。眾生業異故現應不同耳。是以釋迦出世身相紫金。而一千比丘鹹見赭容。十六信士偏睹灰色。色自彼異佛恆壹也。類此而言。可無惑矣。   釋迦同三千佛緣譜第六(出藥王藥上觀經)   釋迦牟尼佛告大眾言。我昔無數劫時。於妙光佛末法之中。出家學道聞五十三佛名。聞已合掌心生歡喜。復教他人令得聞持。他人聞已展轉相教乃至三千人。此三千人異口同音。稱諸佛名一心敬禮。以是因緣功德力故。即得超越無數億劫生死之罪。其千人者花光佛為首。下至毘捨。於莊嚴劫得成佛道。過去千佛是也。此中千佛者拘留孫佛為首。下至樓至如來。於賢劫中次第成佛。後千佛者日光如來為首。下至須彌相。於星宿劫中當得成佛。現在十方諸佛善德如來等。亦得聞是五十三佛名故。於十方世界各得成佛。過去五十三佛名。在藥王藥上觀經。三千佛名在諸佛集功德花經。千佛名號國土種姓。父母弟子眷屬眾會年歲在賢劫經。釋迦在賢劫中千佛第四成佛。   祐仰惟。大覺之緣感也。至矣極矣。夫聞名致敬則勝業肇於須臾。憑心相化。則妙果成於曠劫。故五十三聖聲曖微塵之前。三千至真光鑠恆沙之後。雖合掌之因似賒。而樹王之報漸及。禮拜稱讚。豈虛棄哉。   釋迦內外族姓名譜第七(出長阿含經)   釋種屍休羅王有四子(此出彌沙塞律。案長阿含經曇無德律。大智論。並雲師子頰生淨飯王)。   一名淨飯(大智論同。十二遊經雲。菩薩父名白淨王)。   二名白飯(大智論同。十二遊經雲。菩薩叔父。名甘露淨王)。   三名斛飯(大智論同。十二遊經雲。菩薩中叔名穀淨王)。   四名甘露飯(大智論同。十二遊經雲。菩薩小叔名設淨王)。   淨飯有二子。一名菩薩(大智論同。十二遊經雲。白淨王有二子。其太子名悉達)二名難陀(大智論同。十二遊經雲。其小子名難陀)。   白飯有二子。一名阿難。二名調達(大智論雲。白飯二子跋提提沙。十二遊經雲。甘露淨王二子。長子名調達。小子名阿難)。   斛飯有二子。一名摩訶男。二名阿那律(大智論雲。斛飯二子。提婆達多。阿難 十二遊經雲。穀淨王有二子。大子名釋摩納。小子名阿難律)。   甘露飯有二子。一名婆婆。二名拔提(大智論雲。甘露飯二子。摩訶男阿泥盧豆。有一女。名甘露味。雜阿含雲。低沙比丘是佛姑子兄弟。十二遊經雲。設淨王有二子。大子名釋迦王。小子名釋少王。尋此四王名號次序及生子名字互有同異。正其然否寄之來哲。其淨飯王白淨真淨悅頭檀輸頭檀眾經名各不同。蓋是譯出致異。即是一人耳。阿泥盧豆。即阿那律。推例而求。類多如此)。   調達。四月七日食時生。身長一丈五尺四寸(出十二遊經)。   菩薩四月八日夜半明星出時生。身長丈六(出十二遊經)。   佛弟難陀以四月九日生。身長一丈五尺四寸(出十二遊經)。   阿難以四月十日生。身長一丈五尺三寸(出十二遊經)。   菩薩外家去迦維羅閱城(晉言妙德)八百里。姓瞿曇氏作小王主百萬戶。名一億王(出十二遊經。釋迦託生王宮譜稱一億王。次釋少王下。又雲菩薩母名摩耶。難陀母名憍曇彌。即大愛道也)。   菩薩婦家姓瞿曇氏。捨夷長者名水光。其婦名月女。有一城居近其邊。生女之時日將欲沒。餘明照其家室內皆明。因字之為瞿夷(瞿夷晉言明女)。瞿夷是太子第一夫人(出十二遊經)。   太子第二夫人。生羅雲者名耶惟檀。其父名移施長者。   祐案。瑞應本起善權眾經。及大智論並雲。羅□羅是裘夷所生而十二遊獨雲。是第二夫人子。從多而斷則。宜以瑞應為正。   第三夫人名鹿野。其父名釋長者。以有三婦故。父王為立三時殿。殿有二萬婇女。以太子當作遮迦王(晉譯飛行皇帝)故三殿置六萬婇女(出十二遊經)。   祐觀大覺俯應跡均俗典。所以胤裔繼哲姻亞重明。並緣發曠。劫故能翼讚靈化耳。   釋迦弟子姓釋緣譜第八(出增一阿含經)   佛告諸比丘。有四大河水。從阿耨達泉出。雲何為四。所謂恆伽。新頭。婆叉。私陀波。恆伽水東流牛頭口出。新頭南流師子口出。私陀西流象口中出。婆叉北流從馬口出。是時四大河水。繞阿耨達泉。已恆伽入東海。新頭入南海。婆叉入西海。私陀入北海。爾時四大河入海已。無復本名字同名為海。此亦如是有四姓。雲何為四。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種。於如來所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出家學道。無復本姓。但言沙門釋迦子。所以然者。如來眾者其猶大海。四諦其如四大河。除去結使入於無畏涅槃城。是故諸比丘諸有四姓。剃除鬚髮以信堅固。出家學道者。彼當滅本名字。自稱釋種中出家學道比丘。當欲論生子之義者。當名沙門釋種子是。所以然者。生由我生成從法而成。是故比丘當求方便得作釋種子。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彌沙塞律雲。汝等比丘雜類出家。皆捨本姓稱釋子沙門。長阿含經雲。彌勒出世。諸比丘弟子。皆稱慈子。如我今弟子稱為釋子。   祐尋。四河入溟。俱名為海。四族歸道。並號曰釋。可謂總彼殊源。同乎一味者矣。   釋迦四部名聞弟子譜第九(比丘一百人出增一阿含經)   佛言。我聲聞弟子中。第一初受法味思惟四諦。寬仁博識善能勸化。將養聖眾不失威儀。即阿若拘鄰比丘。   善能勸導福度人民。即優陀夷比丘。   速成神通中不有悔。即摩呵男比丘。   恆飛虛空足不蹈地。即善肘比丘。   乘虛教化意無榮冀。即婆破比丘。   居樂天上不處人中。即牛跡比丘。   恆觀惡露不淨之想。即善勝比丘。   將護聖眾四事供養。即優留毘迦葉比丘。   心意寂然降伏諸結。即江迦葉比丘。   觀了諸法都無所著。即像迦葉比丘。   威容端正行步庠序。即馬師比丘。   智慧無窮決了諸疑。即舍利弗比丘。   神足輕舉飛到十方。即大目乾連比丘。   勇猛精勤堪任苦行。即二十億耳比丘。   十二頭陀難得之行。即大迦葉比丘。   天眼第一見十方域。即阿那律比丘。   坐禪入定心不錯亂。即離曰比丘。   能廣勸率施立齋講。即陀羅婆摩羅比丘。   安造房室與招提僧。即小陀羅婆摩羅比丘。   是貴豪種族出家學道。即羅吒婆羅比丘。   善分別義敷演道教。即大迦旃延比丘。   堪任受籌不違禁法。即軍頭婆嘆比丘。   降伏外道履行正法。即賓頭盧比丘。   四事供養衣被飯食。又瞻視疾病供給醫藥。即讖比丘。   言論辯了而(無)疑滯。又能造偈誦嘆如來德。即謂鵬耆捨比丘。   得四辯才觸難答對。即摩訶拘絺羅比丘。   清淨閑居不樂人中。即堅牢比丘。   乞食耐辱不避寒暑。即難提比丘。   獨處靜坐專意念道。即金毘羅比丘。   一坐一食不移於處。即施羅比丘。   守持三衣不離食息。即浮彌比丘。   樹下坐禪意不移轉。即狐疑離曰比丘。   苦身露坐不避風雨。即婆蹉比丘。   獨樂空閑專意思惟。即陀素比丘。   著五納衣不著榮飾。即尼婆比丘。   常樂塚間不處人中。即優多羅比丘。   恆坐草蓐曰福度人即盧醯甯比丘。   不與人語視地而行。即優鉗摩居汦比丘。   坐起行步常入三昧。即那提比丘。   好遊遠國教授人民。即曇摩留支比丘。   喜集聖眾論說法味。即伽傑比丘。   壽命極長終不中夭。常樂閑居不處眾中。即婆拘羅比丘。   能廣說法分別義理。即滿願子比丘。   奉持戒律無所觸犯。即優波離比丘。   得信解脫意無猶豫。即婆迦利比丘。   天體端正與世殊異。諸根寂靜心不變易。即難陀比丘。   辯才卒起解人凝滯。即婆陀比丘。   能廣說義理不有違。即斯尼比丘。   喜著好衣行本清淨。即天須菩提比丘。   常好教授諸後學。即難陀迦比丘。   善誨禁戒比丘尼僧。即須摩那比丘。   功德盛滿所適無短。即屍婆羅比丘。   具足眾行道品之法。即優波先迦蘭陀子比丘。   所說和悅不傷人意。即婆陀先比丘。   修行安般思惟惡露。即摩訶延那比丘。   計我無常心無有想。即優頭槃比丘。   能雜種論暢悅心識。即拘摩羅迦葉比丘。   著弊惡衣無所羞恥。即面王比丘。   不毀禁戒誦讀不懈。即羅雲比丘。   以神足力能自隱曀。即般兔比丘。   能化形體作若干變。即利般兔比丘。   豪族富貴天性柔和。即釋王比丘。   乞食無厭足教化無窮。氣力強盛無所畏難。即婆提婆羅比丘。   音響清徹聲至梵天。即羅婆那婆提比丘。   身體香潔熏於四方。即鴦迦闍比丘。   知時明物所至無疑。所憶不忘多聞廣遠。堪任奉上即阿難比丘。   莊嚴服飾行步顧影。即迦持利比丘。   諸王敬待群臣所宗。即月光比丘。   天人所奉恆朝侍省。以舍人形像天之貌。即輪提比丘。   諸天師導旨受正法。即天比丘。   自憶宿命無數劫事。即果衣比丘。   體性利根智慧深遠。即央掘魔比丘。   能降伏魔外道邪業。即僧迦魔比丘。   入水三昧不以為難。廣有所識人所敬念。即質多舍利弗比丘。   入火三昧普照十方。即善來比丘。   能降伏龍使奉三尊。即那羅陀比丘。   降伏鬼神改惡修善。即鬼地比丘。   降伏沓和勤行善行。即盧遮比丘。   恆樂空定分別空義。志在空寂微妙德業。即須菩提比丘。   行無想定除去諸念。即耆利魔比丘。   入無願定意不起亂。即炎盛比丘。   入慈三昧心無恚怒。即梵摩達比丘。   入悲三昧成就本業。即須深比丘。   得喜行德無若干相。即娑彌陀比丘。   常守護心意不捨離。即曜波迦比丘。   行炎盛三昧終不解脫。即曇彌比丘。   言語粗獷不避尊貴。入金光三昧。即比利陀陀婆遮比丘。   入金剛三昧不可沮壞。即無畏比丘。   所說決了不懷怯弱。即須泥多比丘。   恆樂靜寂意不處亂。即陀摩比丘。   義不可勝終不可伏。即須羅陀比丘。   曉了星宿豫知吉凶。即那伽波羅比丘。   恆喜三昧禪悅為食。即婆私吒比丘。   常以法喜為食。即謂須夜奢比丘。   恆行忍辱對至不起。即滿願盛明比丘。   修習日光三昧。即彌奚比丘。   明算術法無有差錯。即尼拘留比丘。   分別等智恆不忘失。即鹿頭比丘。   得雷電三昧不懷恐怖。即地比丘。   觀了身本。即那比丘。   最後取證得漏盡。即須拔比丘。   名聞比丘尼五十人   久出家學國王所敬。即大愛道瞿曇彌尼。   智慧聰明。即讖摩尼。   神足第一感致諸神。即優缽花色尼。   行頭陀法無一限礙。即機梨捨瞿曇彌尼。   天眼第一所照無礙。即奢拘利尼。   坐禪入定意不分散。即奢摩尼。   分別義趣廣演道教。即波頭蘭闍那尼。   奉持律教無所加犯。即波羅遮那尼。   得信解脫不復退還。即迦旃延尼。   得四辯才不懷怯弱。即最勝尼。   自識宿命無數劫事。即拔陀毘離尼。   顏色端正人所愛敬。即醯摩闍尼。   降伏外道立以正教。即輸那尼。   分別義趣廣說分部。即曇摩提那尼。   著粗弊衣不以為愧。即優多羅尼。   諸根寂靜恆若一心。即光明尼。   衣服齊整常如法教。即單頭尼。   能雜種論亦無疑滯。即檀多尼。   堪任造偈讚如來德。即天與尼。   多聞廣博恩惠接下。即瞿卑尼。   恆處閑靜不居人間。即無畏尼。   苦體乞食不擇貴賤。即毘捨佉尼。   一處一坐終不移易。即拔陀婆羅尼。   遍行乞求廣度人民。即摩怒呵利尼。   速成道果中間不滯。即陀摩尼。   執持三衣終不捨離。即須陀摩尼。   恆坐樹下意不改易。即□那尼。   恆居露地不念覆蓋。即奢陀尼。   樂空閑處不在人間。即優迦羅尼。   長坐草蓐不著紋飾。即離那尼。   著五納衣以次分衛。即阿奴波摩尼。   樂空塚間。即優伽摩尼。   多遊於慈愍念生類。即清明尼。   悲泣眾生不及道者。即素摩尼。   喜得道者願及一切。即摩陀利尼。   護守諸行意不遠離。即迦羅伽尼。   守空執虛了之無有。即提婆修尼。   心樂無想除去諸著。即日光尼。   修習無願。心恆廣濟。即末那婆尼。   諸法無疑度人無限。即毘摩達尼。   能廣說義分別深法。即普照尼。   心懷忍辱如地容受。即曇摩提尼。   能教化人使立檀會辦具床座。即須夜摩尼。   心以永息不興亂想。即因提闍尼。   觀了諸法而無厭足。即龍尼。   意強勇猛無所染著。即拘那羅尼。   入水三昧普潤一切。即婆須尼。   入火光三昧。悉照萌類。即降提尼。   觀惡露不淨分別緣起。即遮波羅尼。   育養眾人施與所乏。即守迦尼。   最後取證。即拔陀軍陀羅拘夷國尼。   名聞優婆塞四十人   初聞法藥成賢聖證。即三果商客。   第一智慧。即質多長者。   神德第一。即乾提阿藍。   降伏外道。即掘多長者。   能說深法。即優波掘長者。   恆坐禪思。即呵侈阿羅婆。   降伏魔官。即勇健長者。   福德盛滿。即闍利長者。   大檀越主。即須達長者。   門族成就。即泯逸長者。   好問義趣。即生漏婆羅門。   利根通明。即梵摩俞。   諸佛信使。即御馬摩納。   計身無我。即喜聞琴婆羅門。   論不可勝。即毘裘婆羅門。   言語速疾能造偈頌。即優波離長者。   喜施好寶不有吝心。即殊提長者。   建立善本。即優迦毘捨離。   能說妙法。即最上無畏優婆塞。   所說無畏。即頭摩大將。   領毘捨離。好喜惠施。即毘沙王。   所施俠少。即光明王。   建立善本。即王波斯匿。   得無根善信。起歡喜心。即王阿闍世。   至心向佛意不變易。即優填王。   承事正法。即月光王子。   供奉聖眾意恆平等。即造祇桓王子。   常喜濟彼不自為己。即師子王子。   善恭奉人無有高下。即無畏王子。   顏貌端正與人殊勝。即雞頭王子。   恆行慈心。即不尼長者。   心恆悲念一切之類。即摩訶納釋種。   常行喜心。即拔陀釋種。   恆行護心不失善行。即毘闍先優婆塞。   堪任行忍。即師子大將。   能雜種論。即毘捨御優婆塞。   賢聖默然。即難提波羅優婆塞。   勤修善行無有休息。即優多羅優婆塞。   諸根寂靜。即天優婆塞。   最後受證。即拘夷那竭摩羅。   名聞優婆夷三十人   初受道證。即難陀難陀婆羅優婆夷。   智慧第一。即久壽多羅優婆夷。   恆喜坐禪。即須毘耶女優婆夷。   慧根了了。即毘浮優婆夷。   堪能說法。即央竭闍優婆夷。   善演經義。即跋陀娑羅優婆夷。   降伏外道。即婆脩陀優婆夷。   音響清徹。即無憂優婆夷。   能種種論。即婆羅陀優婆夷。   勇猛精勤。即須優婆夷。   第一供養如來。即摩利夫人。   承事正法。即須賴婆夫人。   供養聖眾。即捨彌夫人。   瞻視當來過去賢士。即月光夫人。   檀越第一。即雷電夫人。   恆行慈三昧。即摩訶先優婆夷。   行悲哀愍。即毘提優婆夷。   喜心不絕。即拔陀優婆夷。   行守護業。即難陀母優婆夷。   得信解脫。即照曜優婆夷。   恆行忍辱。即無憂優婆夷。   行空三昧。即毘仇先優婆夷。   行無相三昧。即優那陀優婆夷。   行無願三昧。即無垢優婆夷。   好教受彼。即尸利夫人優婆夷。   善能持戒。即央竭摩優婆夷。   形貌端正。即雷炎優婆夷。   諸根寂靜。即最勝優婆夷。   多聞博智。即泥羅優婆夷。   能造頌偈。修摩迦提無所怯弱。即須達女優婆夷。   最後取證優婆夷者。即藍優婆夷。   祐歷觀學者。業盛則聲流。其在悠悠未足算也。故十大弟子以第一為標。四部之眾以名聞自顯。所謂眾所知識出乎其類者也。嗟夫後進。思自勗焉(比丘尼優婆夷數各長一人)。◎   釋迦譜卷第一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之一(出因果經)   爾時善慧菩薩功德行滿足。位登十地在一生補處。近一切種智。生兜率天。名聖善白。為諸天主說於一生補處之行。亦於十方國土。現種種身。為諸眾生隨宜說法。期運將至當下作佛。即觀五事。一者觀諸眾生熟與未熟。二者觀時至與未至。三者觀諸國土何國處中。四者觀諸種族何族貴盛。五者觀過去因緣。誰最真正應為父母。觀五事已。即自思惟。今諸眾生皆是我初發心已來所成熟者。堪能受於清淨妙法。於此三千大千世界。此閻浮提迦毘羅施兜國。最為處中。瑞應本起雲。迦維衛者。三千日月。萬二千天地之處中也。佛之威神至尊至重。不可生邊地。地為傾邪。故處其中。周化十方。往古諸佛出興於世。皆生於此。諸族種姓釋迦第一。甘蔗苗裔聖王之後。觀白淨王過去因緣。夫妻真正堪為父母。又見摩耶夫人壽命脩短。懷抱太子。滿足十月太子便生。生七日已其母命終。既作此觀又自思惟。我今若便即下生者。不能廣利諸天人眾。仍於天宮現五種相。令諸天子。皆悉覺知菩薩期運應下作佛。一者菩薩眼見瞬動。二者頭上華萎。三者衣受塵垢。四者腋下汗出。五者不樂本座。時諸天眾。忽見菩薩有此異相。心大驚怖。身諸毛孔血流如雨。自相謂言。菩薩不久捨於我等。爾時菩薩又現五瑞。一者放大光明。普照三千大千世界。二者大地十八相動。須彌海水諸天宮殿。皆悉震搖。三者諸魔宮宅隱蔽不見。四者日月星辰無復光明。五者天下八部皆悉震動。不能自禁。是兜率諸天。見菩薩身已有五相。又復睹外五希有事。皆悉聚集到菩薩所。頭面禮足白言。尊者我等今日見此諸相。舉身震動不能自安。唯願為我釋此因緣。菩薩即便答諸天言。善男子當知。諸行皆悉無常。我今不久捨此天宮。生閻浮提。於時諸天聞此語已。悲號涕泣心大憂惱舉體血現如波羅奢華。或有不復樂於本座。或有棄其莊嚴之具。或有宛轉迷悶於地。或有深歎無常苦者。爾時有一天子即說偈言。  菩薩在於此  開我等法眼  今者遠我去  如盲離導師  又如欲渡水  忽然失橋船  亦似嬰孤兒  喪亡其慈母  我等亦如是  失所歸依處  方漂生死流  了無有出緣  我等於長夜  為癡箭所射  既失大醫王  誰當救我者  滯臥無明林  長沒愛慾海  永絕尊者訓  未見超出期   爾時菩薩見諸天子悲泣懊惱。又復聞說戀慕之偈。即以慈音而告之曰。善男子凡人受生無不死者。恩愛合會必有別離。上至阿迦膩吒天。下至阿鼻地獄。其中一切諸眾生等。無有不為無常大火之所煎炙。是故汝等不應於我獨生戀慕。我今與汝皆悉未離生死熾火。乃至一切貧富貴賤。皆不免脫。於是菩薩即說偈言。  諸行無常  是生滅法  生滅滅已  寂滅為樂   爾時菩薩語天子言。此偈乃是過去諸佛之所宣說。諸行性相法皆如是。汝等今日勿生憂惱。我於生死無量劫來。今日唯有此一生在。不久當得離於諸行。汝等當知今是度脫眾生之時。我應下生閻浮提中。迦毘羅施兜國。甘蔗苗裔釋姓種族白淨王家。我生彼已。遠離父母棄捨妻子。及轉輪王位。出家學道勤修苦行。降伏魔怨。成一切種智。轉於法輪。一切世間天人魔梵所不能轉。亦依過去諸佛所行法式。廣利一切諸天人眾。建大法幢傾倒魔幢。竭煩惱海淨八正路。以諸法印印眾生心。設大法會請諸天人。汝等爾時亦當皆同在於此會。餐受法食。以是因緣不應憂惱。爾時菩薩以偈頌曰。  我於此不久  當下閻浮提  迦毘羅施兜  白淨王宮生  辭父母親屬  捨轉輪王位  出家行學道  成一切種智  建立正法幢  能竭煩惱海  閉塞惡趣門  永開八正路  廣利諸天人  其數不可量  以是因緣故  不應生憂惱   爾時菩薩舉身毛孔皆放光明。諸天子等聞菩薩言。又復見身出大光明。歡喜踴躍離諸憂苦。各心念言。菩薩不久當成正覺。   普耀經雲(一名方等本起)菩薩住兜率天其諸天子各六十六億。鹹共講議。當使菩薩。現生何種或有說言。維提種。摩竭國其母真正。其父不真。拘薩大國。父母宗族皆不真正。和沙大國。王無威神受他節度。維耶離國。喜諍不和無清淨行。此鏺樹國。舉動虛妄志性粗獷不應生彼。有一天子。名曰幢英。詣菩薩所。而前諮問。究竟菩薩一生補處。所可降神種姓雲何。菩薩報曰。其國種姓有六十德。一生補處乃應降神(六十德以文多不載)今此釋種熾盛。五穀豐熟快樂無極。人民滋茂植眾德本。迦維羅衛眾人和睦上下相承。一切諸釋渴仰一乘。其白淨王性行仁賢。夫人妙姿性溫貞良。猶天玉女。護身口意強如金剛。前五百世為菩薩母。應往降神受彼胞胎。於時菩薩問諸天子。以何形貌降神母胎。或言儒童形。或曰釋梵形。或言日月王形。或曰金翅鳥形彼有梵天名曰強威。從仙道來。報諸天言。象形第一。六牙白象威神巍巍。梵典所載。所以者何。世有三獸。一兔二馬三白象。兔之渡水趣自渡耳。馬雖差猛。猶故不知水之深淺。白象之渡盡其源底。聲聞緣覺其猶兔馬。雖渡生死不達法本。菩薩大乘譬如白象。解暢三界十二緣起。了之本無。救護一切。莫不蒙濟。菩薩過冬盛寒。春末夏初。樹始華茂。不寒不暑。適在時宜。沸宿應下。菩薩從兜率天。化作白象。口有六牙。諸根寂定。光色巍巍。現從日光降神母胎。趣於右脅。所以處右。所行不左。王后潔妙晏寐忽覺。白象王來處於胞胎。身心安隱猶如逮禪(瑞應本起修行本起皆雲。菩薩初下。化乘白象。冠日之精)爾時菩薩觀降胎時至。即乘六牙白象。發兜率宮。無量諸天作諸妓樂。燒眾名香散天妙華。隨從菩薩滿虛空中。放大光明普照十方。以四月八日明星出時。降神母胎。於時摩耶夫人於眠寤之際。見菩薩乘六牙白象。騰虛而來從右脅入。身現於外如處琉璃。夫人體安快樂如服甘露。顧見自身如日月照。心大歡喜踴躍無量。見此相已。廓然而覺。生希有心。即便往至白淨王所。而白王言。我於向者眠寤之際。其狀如夢見諸瑞相。極為奇特。王即答言。我向亦見有大光明。又復覺汝。顏貌異常。汝可為說所見瑞相。夫人即便具說上事。以偈頌曰。  見有乘白象  皎淨如日月  釋梵諸天眾  皆悉執寶幢  燒香散天華  並作眾妓樂  充滿虛空中  圍繞而來下  來入我右脅  猶如處琉璃  今以現大王  此為何瑞相   爾時白淨王。見摩耶夫人諸瑞相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便遣請善相婆羅門。以妙香華種種飲食而供養之。供養畢已。示夫人右脅並說瑞相。白婆羅門言。願為佔之有何等異。時婆羅門即佔之曰。大王夫人所懷太子。諸善妙相不可具說。今當為王略言之耳。大王當知。今此夫人胎中之子。必能光顯釋迦種族。降胎之時放大光明。諸天釋梵執侍圍繞。此相必是正覺之瑞。若不出家為轉輪聖王。王四天下七寶自至。千子具足。時王聞此婆羅門言。深自慶幸踴躍無量。即以金銀雜寶。像馬車乘及以村邑。而用供給此婆羅門。時摩耶夫人。以其婇女並及珍寶。亦以奉施。瑞應本起經雲。王即占問太卜。佔其所夢。卦曰。道德所歸。世蒙其福。必懷聖子。自從菩薩處胎已來。摩耶夫人日更修行六波羅蜜。天獻飲食自然而至。不復樂於人間之味。三千大千世界常皆大明。其界中間幽冥之處。日月威光所不能照。亦皆朗然。其中眾生各得相見。共相謂言。此中雲何忽生眾生。菩薩降胎之時。三千大千世界十八相動。清涼香風起於四方。諸抱病者皆悉除愈。貪慾瞋癡亦皆休息。   爾時兜率天宮。有一天子作是念言。菩薩已生白淨王宮。我亦當復下生人間。菩薩成佛我得在先。為其眷屬供養聽法。作此念已。即便下生王捨城中。明月種姓。旃陀羅及多王家。復有天子。生捨衛國王家。復有天子。生偷羅厥叉國王家。復有天子。生犢子國王家。復有天子。生跋羅國王家。復有天子。生盧羅國王家。復有天子。生德叉屍羅國王家。復有天子。生拘婆國王家。復有天子。生婆羅門家。復有天子。生長者居士。毘捨首陀羅家。復有五百天子。生釋種姓家。有如是等諸天子眾。其數凡有九十九億。下生人間。又從他化自在天。乃至四天王所。下生者。不可稱計。復有色界天王。與其眷屬。亦皆下生而作仙人。菩薩在胎。行住坐臥無所妨礙。又不令母有諸苦患。菩薩晨朝於母胎中。為色界諸天說種種法。至日中時。為欲界諸天亦說諸法。於日晡時。又復為諸鬼神說法。於夜三時。亦復如是。成熟利益無量眾生(普耀經雲菩薩在胎十月。開化訓誨三十六載諸天人民使立聲聞及諸大乘也)菩薩在胎。夫人婇女。有來禮拜而供養者。或復有來作是願言。當令得成轉輪聖王。菩薩聞已心不喜樂。或復有來作是願言。當令得成一切種智。菩薩聞已心大歡喜。菩薩處胎垂滿十月。身諸肢節。及以相好。皆悉具足。亦使其母諸根寂定。樂處園林。不喜憒鬧。時白淨王心自思惟。夫人懷妊日月將滿。而不見其有生產相。作此念時。會遇夫人遣信白王。我今欲出園林遊觀。時王聞此益懷歡喜。即敕於外。令淨掃灑藍毘尼園更使栽植諸妙華果。流泉浴池悉令清潔。欄楯階陛皆以七寶。而為莊嚴。翡翠鴛鴦。鸞鳳梟鷖異類眾鳥鳴集其中。懸繒幡蓋散華燒香。作眾妓樂。猶如帝釋歡喜之園。又敕中間所經行處。皆令嚴淨。種種莊飾。又敕嚴辦十萬七寶車輦。一一車輦彫玩殊絕。又復敕。外嚴辦四軍。像兵馬兵車兵步兵。又復選取後宮婇女。顏容端正不老不少。氣性和調聰慧明瞭。其數凡有八萬四千。以用給侍摩耶夫人。又復擇取。八萬四千端正童女著妙瓔珞嚴身之具。齎持香華。先往住彼藍毘尼園。王又敕諸群臣百官。夫人去者皆悉侍從。於是夫人即昇寶輿。與諸官屬並及婇女。前後導從。往藍毘尼園。爾時復有天龍八部。亦皆隨從充滿虛空。   大華嚴經雲。菩薩從兜率陀天降神下時。此林中有十種瑞相。一者忽然廣博。二者土石變為金剛。三者寶樹行列。四者沈水末香種種莊嚴。五者華鬘充滿。六者諸寶流出。七者池出芙蓉。八者天龍夜叉。合掌而住。九者天女合掌恭敬。十者十方一切佛臍中。放光普照此林。現佛受生。爾時夫人既入園已。諸根寂靜即遣侍女。啟白淨王。王聞踴躍到無憂樹。王心念曰。何所屋宅。安於妙後。時天帝釋及化自在天。各上天宮香華妓樂。奇異之類供養妙後。身輕柔軟。不想三毒。若有諸病身心之疾。請菩薩母。手摩其頭。病皆除愈。十月滿足。於四月八日日初出時。夫人見彼園中有一大樹。名曰無憂。華色香鮮。枝葉分佈。極為茂盛(普耀經雲。王后臨產思入園觀。嚴雲母寶車。婇女圍繞。出遊憐鞞樹下。王后坐師子床。六反震動。三千國土。時四天王挽王后車。梵天前導適至樹下。樹即屈枝。自歸王后。諸天百千。鹹共散華)即舉右手欲牽摘之。菩薩漸漸從右脅出(佛所行讚經雲。優留王股生。卑偷王手生漫陀王頂生。伽叉王腋生。菩薩亦如是。從右脅而生。大善權經雲。菩薩發意。能從兜率。不由胞胎。一時之頃成最正覺。防人有疑。此所從來變化所為。若懷狐疑不聽受法。故現受胎。眾人當謂。後生菩薩必有惱患。欲現安隱。母適攀樹枝。菩薩誕育。是為菩薩善權方便也)。於時樹下亦生七寶七莖蓮華。大如車輪。菩薩即便墮蓮華上。無扶侍者自行七步(大善權經雲。菩薩行地七步亦不八步。是為正志。應七覺意耶)舉其右脅而師子吼。我於一切天人之中。最尊最勝。無量生死於今盡矣。此生利益一切天人(大善權經雲。舉手而言。吾於世尊。設不現斯。各當自尊外道梵志必墮惡趣。是為菩薩善權方便)說是言已時。四天王即以天繒。接太子身。置寶几上。釋提桓因手執寶蓋。大梵天王又持白拂。侍立左右。難陀龍王。優波難陀龍王。於虛空中。吐清淨水。一溫一涼。灌太子身(普曜經雲。天帝釋梵。雨雜名香。九龍在上而下香水。洗浴菩薩。瑞應本起雲。梵釋下侍。四天大王接菩薩身。置金几上。修行本起雲。龍王兄弟。左雨溫水右雨冷泉。釋梵天衣。裹菩薩身)身黃金色。三十二相。放大光明。普照三千大千世界。天龍八部亦於虛空。作天妓樂。歌唄讚頌。燒眾名香。散諸妙華。又雨天衣及以瓔珞。繽紛亂墜不可稱數。爾時摩耶夫人生太子已。身安快樂無所苦患。歡喜踴躍止於樹下。前後自然忽生四井。其水香潔具八功德。爾時摩耶夫人。與其眷屬隨所欲須。自恣洗漱。復有諸天夜叉。皆悉圍繞。守護太子及摩耶夫人。當爾之時。閻浮提人。乃至阿迦膩吒天。雖離喜樂。皆亦於此。歡喜讚歎。一切種智。今出於世。無量眾生。皆得利益。惟願速成正覺之道。轉於法輪。廣度眾生。唯有魔王。獨懷愁惱。不安本坐。當爾之時。所感瑞應。三十有四(普曜經雲。三十有二)一者十方世界。皆悉大明。二者三千大千世界。十八相動。丘墟平坦。三者一切枯木悉更敷榮。國界自然生奇特樹。四者圍苑生異甘果。五者陸地生寶蓮華。大如車輪。六者地中伏藏。悉皆發出。七者諸藏珍寶放大光明。八者諸天妙服自然來降。九者眾川萬流恬靜澄清。十者風止雲降空中明淨。十一者香風芬芳從四方來。細雨潤澤以斂飛塵。十二者國中疾病皆悉除愈。十三者國內宮捨無不明耀。燈燭之光不復為用。十四者日月星辰停住不行。十五者毘捨佉星下現人間(漢名沸星)侍太子生。十六者諸梵天王。執素寶蓋。列覆宮上。十七者八方諸仙人師。奉寶來獻。十八者天百味食自然在前。十九者無數寶瓶盛諸甘露。二十者諸天妙車載寶而至。二十一者無數白象子。首載蓮華列住殿前。二十二者天紺寶馬自然而來。二十三者五百白師子王。從雪山出息其惡情。心懷歡喜羅住城門。二十四者諸天妓女。於虛空中作妙音樂。二十五者諸天玉女。執孔雀拂現宮牆上。二十六者諸天玉女。各持金瓶盛滿香汁。列住空中。二十七者諸天歌頌讚太子德。二十八者地獄休息毒痛不行。二十九者毒蟲隱伏惡鬼善心。三十者諸惡律儀一時慈悲。三十一者國內孕婦產者悉男。其有百疾自然除愈。三十二者一切樹神化作人形悉來禮侍。三十三者諸餘國王。各齎名寶同來臣服。三十四者一切人天無非時語。爾時諸婇女眾見此瑞相。極大歡喜自相謂言。太子今生有如此等吉祥之事。惟願長壽無諸病苦。勿令我等生大憂惱。作此言已。以天繒□裹抱太子。至夫人所。時四天王在虛空中。恭敬隨從。釋提桓因執蓋來覆。有二十八大鬼神王在園四角守衛奉護。   爾時有一青衣。聰慧明瞭。從藍毘尼園。還入宮中。到白淨王所白王言。大王威德轉更增進。摩耶夫人已生太子。顏貌端正。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墮蓮華上自行七步。舉其右手。而師子吼。我於一切天人之中。最尊最勝。無量生死於今盡矣。此生利益一切人天。有如是等諸奇特事。非可具說。時白淨王聞彼青衣說此語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脫身瓔珞而以賜之。   爾時白淨王即嚴四兵。眷屬圍繞。並與一億釋迦種姓。前後導從。入藍毘尼園。見彼園中。天龍八部皆悉充滿。到夫人所。見太子身相好殊異。歡喜踴躍。猶如江海諸大波浪。慮其短壽又懷悚惕。譬如須彌山王難可動搖。大地動時此乃一動。彼白淨王素性恬靜常無歡慼。今見太子一喜一懼。亦復如是。摩耶夫人為性調和既生太子。見諸奇端倍增柔軟。爾時白淨王叉手合掌禮諸天神。前抱太子。置於七寶象輿之上。與諸群臣後宮婇女。虛空諸天。作天妓樂。隨從入城。時白淨王及諸釋子。未識三寶。即將太子往詣天寺。太子既入梵天形像皆從座起禮太子足。而語王言。大王當知。今此太子天人中尊。虛空天神皆悉敬禮。大王豈不見如此耶。雲何而今來此禮我。時白淨王及諸釋子。群臣內外。聞見是已歎未曾有。即將太子出於天寺。還入後宮。當爾之時。諸釋種姓。亦同一日生五百男。修行本起雲。國中八萬四千長者生子悉男。八萬四千。廄馬生駒其一特異。毛色純白騣鬐貫珠故名為蹇。特奴名闡特。瑞應本起雲。奴名車匿。馬名犍陟。時王廄中象生白子。馬生白駒。牛羊亦生五色羔犢。如是等類。數各五百。王子青衣。亦生五百蒼頭。普耀經雲。五千青衣各生力士。   爾時宮中。五百伏藏自然發出。一一伏藏有七寶藏。而圍繞之。又有諸大商人。從海採寶還迦毘施兜國彼諸商人各齎奇綵諸珍寶奉貢。王慰諸人。汝等入海。悉皆吉利。無苦惱不。及諸伴侶。無遺落耶。彼諸商人答言。大王所經道路。極自安隱。王聞此言。甚大歡喜。即遣請諸婆羅門等。婆羅門眾皆悉集已。設諸供養。或與象馬及以七寶。田宅僮僕。供養畢已。抱太子出。即便白諸婆羅門言。當為太子作何等名。諸婆羅門即共論議而答王言。太子生時一切寶藏皆悉發出。所有諸瑞莫非吉祥。以此義故。當名太子為薩婆悉達。瑞應本起雲。五百伏藏一時發出。海行興利一時集至。梵志相師普稱萬歲。即名太子為悉達多。漢言頓吉。說此語時。虛空天神即擊天鼓。燒香散華唱言善哉。諸天人民即便稱曰薩婆悉達。   爾時八王亦於是日。與白淨王同生太子。彼諸國王各懷歡喜。我今生子有諸奇異。而不知是薩婆悉達之瑞相也。皆集婆羅門。各為太子制好名字。王捨城太子。名曰頻毘婆羅。捨衛國太子。名波斯匿。偷羅拘吒國太子。名拘臘婆。犢子國太子名優陀延。跋羅國太子。名曰鬱陀羅延。盧羅國太子名曰疾光。德叉屍羅國太子名弗迦羅。婆羅拘羅婆國太子。名拘羅婆。爾時白淨王普敕群臣。令訪聰明多聞智慧善知占相。為諸世人所知識者。群臣聞已四方推覓。時王即便於後園中。乃起一大殿。窗牖欄楯七寶莊飾。爾時群臣得五百婆羅門。聰明知相。見諸奇瑞欲來詣王。會王遣信。疾速而至。諸臣白王。知相婆羅門今者已到。王聞歡喜即敕令前。請入殿坐設諸供養。彼婆羅門即白王言。我聞大王新生太子。有諸相好奇特之瑞。願令我等悉得見之。時王即敕抱太子出。諸婆羅門既見太子相好嚴盛。歎未曾有。王即問言。今占太子其相雲何。婆羅門言。一切眾生皆欲好子。大王今者所生太子。是大珍異勿生憂怖。即又白言。所生太子。大王雖言是王之子。乃是世間之眼。王復問言。雲何得知。婆羅門言。我觀太子。身色光爛猶如真金。有諸相好極為明淨。若當出家成一切種智。若在家者為轉輪聖王領四天子。譬如江河海為第一。眾山之中須彌最勝。凡諸光暉日為無上。一切清涼唯有明月。天人世間太子為尊。王聞此語心大歡喜離諸悚惕。彼婆羅門又白王言。有一梵仙名阿私陀。具足五通在於香山。彼能為王斷諸疑惑。諸婆羅門說此語已。辭別而去。   爾時白淨王心自思惟。阿私陀仙人居在香山。塗徑險絕非人能到。當以何方請求至此。時白淨王作此念時。阿私陀仙遙知其意。又復先見諸寄瑞相。深解菩薩為破生死故現受生。以神通力騰虛而來。到王宮門。時守門者入白王言。阿私陀仙人乘虛空來。今在門外。王聞歡喜。即敕令前。王至門上自奉迎之。既見仙人。恭敬禮拜而即問言。尊者既來住門不進。為守門者不聽前耶仙人答言。無見止者。既來相詣宜須先白王。便隨從入於後宮。敬請令坐而問訊言。尊者四大常安和不。仙人答言。蒙大王恩幸得安樂。時白淨王白仙人言。尊者今日能來下降。我等種族方大熾盛。從今已去日就吉祥。為是經過故來此耶。仙人答言。我在香山。見大光明諸奇特相。又知大王心之所念。以是因緣故來到此。我以神力乘虛而至。聞上諸天說。王太子必當得成一切種智。度脫天人。又王太子從右脅生墮於七寶蓮華之上。而行七步舉其右手而師子吼。我於天人之中。最尊最勝無量生死於今盡矣。此生利益一切天人。又復諸天圍繞恭敬。聞有如此大奇特事。快哉大王宜應欣慶。太子今者可得見不。即將仙人至太子所。王及夫人抱太子出欲禮仙人。時彼仙人尋止王曰。此是天人三界中尊。雲何而令禮於我耶。時彼仙人即起合掌禮太子足。王及夫人白仙人言。唯願尊者為相太子。仙人言善。即便占相。具見相已。忽然悲泣不能自勝。王及夫人。見彼仙人悲泣流淚。舉身戰怖生大憂惱。如大波浪動於小船。問仙人言。我子初生具諸瑞相。有何不祥而悲泣耶。爾時仙人歔欷答言。大王太子相好具足。無有不祥。王又問言。願更為我佔視。太子有長壽相不。得轉輪王位。王四天下不。我年既暮。欲以國土皆悉付之。當隱山林出家學道。所可志願唯在於此。尊者為觀必定果耶。爾時仙人又答王言。大王太子具三十二相。一者足下安平。立如奩底。二者足下千輻輞轉輪相具足。三者手足相指長勝於餘人。四者手足柔軟勝餘身份。五者足跟廣具足滿好。六者足指合縵網。勝於餘人。七者足趺高平。好與跟相稱。八者腳□纖好。如伊泥延鹿王。九者平住兩手摩膝。十者陰藏相如象王馬王。十一者身縱廣等。如泥俱盧樹。十二者一一孔一毛生青色。柔軟右旋。十三者毛上向靡。青色柔軟右旋。十四者金色相其色微妙。勝閻浮檀金。十五者身光一丈。十六者皮薄細滑。不受塵垢。不停蚊蚋。十七者七處滿。兩足下。兩腋中。兩肩上。項中。皆滿字相分明。十八者兩腋下滿。如摩尼珠。十九者身如師子。二十者身廣端直。二十一者肩圓好。二十二者口四十齒。二十三者齒白齊密而根深。二十四者四牙最白而大。二十五者方頰車如師子。二十六者味中得上味。咽中二處津液流出。二十七者舌大軟薄。能覆面至耳髮際。二十八者梵音深遠。如迦陵頻伽聲。二十九者眼色如金精。三十者眼□□□□□□膳□□姜驖□□□裀□慄□□□姶□□膳□□婠□□饋□□禜飥□□襆□□□□奜襮樀埤□□□□□□□□槎□□奇□樀埤□□□□□□□磻餺□□槎□□□□業詁□□禈□切襤□誇□□騏餾□□□□樽□姪觀娼□□駛□餺□□橖□□□□□□□□G□□□□契□□龍□□飀□□餽□裀□□f□埤□嬌□□□□襴碌餺□□□奐□□□□餺□j□□椽□□□□□□□□□□□□□□□□□□□□□□餺□□□□襼□埤□□駜D聾礸膳□□裀□槔□城鞢牖窗鞳慼慼慼慼慼慼慼潑A□□誇膳□□觚□祅標埤□□馘鞳慼慼慼撰□□□□□□□秎□□□□觛觚□祅櫸□□腆妘鞳慼撓L妱□□媽□□□□餺□□□□□式慼慼樁e□□□   釋迦譜卷第一   釋迦譜卷第二   蕭齊釋僧祐譔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之二(出因果經)   爾時白淨王既聞仙人決定之說。心懷愁惱。慮恐出家。即擇五百青衣賢明多智。為作嬭母。養視太子。其中或有乳者。或有抱者。或有浴者。或有浣濯者。如是等比供給太子。皆悉具足。又復別為起三時殿。溫涼寒暑。各自異處。其殿皆以七寶莊嚴。衣裳服飾皆悉隨時。王恐太子棄家學道。使其城門開閉之聲。聞四十里。又復擇取五百妓女形容端正。不肥不瘦。不長不短。不白不黑。才能巧妙各兼數技。皆以名寶瓔珞其身。百人一番迭代宿衛。於其殿前列樹甘果。枝葉蔚映華實繁茂。又有浴池清流澄潔。池邊香草雜色蓮華。猗靡芬數不可稱計。異類之鳥數百千種。光麗心目趣悅太子。太子既生始滿七日。其母命終。以懷太子功德大故。上生忉利。封受自然。太子自知福德威重。無有女人堪受禮者。故因將終。託之而生(普耀經雲。菩薩生七日後。其母命終。所以者何。本命應然。菩薩察之臨母命終。因來下生。懷菩薩時諸天供養。已服天食不甘世養。本福應然。去來今佛皆亦如是。母七日終受忉利天上功祚。適昇彼天。五萬梵天各執寶瓶。二萬魔妻手執寶縷。侍菩薩母。瑞應本起雲。菩薩本知母人之德不堪受其禮。故因其將終而從之生。長阿含經雲。毘婆屍佛降神母胎。專念不亂。安樂無畏。身壞命終。生忉利天。此是常法。大善權經雲。生後七日。其母便薨。福應昇天。非菩薩咎。前處兜率觀後摩耶。大命將終。餘有十月七日之期。故神變來下。是菩薩權方便)。   爾時太子姨母。摩訶波闍波提。乳養太子如母無異。時白淨王。敕作七寶天冠及以瓔珞。而與太子。太子年漸長大。為辦象馬牛羊之車。凡是童子所玩好具。無不給與。爾時舉國人民。皆行仁惠。五穀豐熟風雨以時。又無盜賊快樂安隱。皆是太子福德力故。時王又以青衣所生。是車匿等五百蒼頭給侍。太子至年七歲。父王心念。太子已大宜令學書。訪覓國中聰明婆羅門。善諸書藝。請使令來。以教太子。爾時有一婆羅門。名跋陀羅尼(漢言選友)。與五百婆羅門。以為眷屬。來受王請。即白婆羅門言。欲屈尊者為太子師。此可爾不。婆羅門言。當隨所知以授太子。時白淨王。更為太子起大學堂。七寶莊嚴床榻。學具極令精麗。卜擇吉日。即以太子與婆羅門。而令教之。爾時婆羅門。以四十九書字之本。教令讀之。於時太子見此事已。問其師言。此何等書。閻浮提中。一切諸書凡有幾種。師即默然不知所答。又復問言。此阿一字有何等義。師又默然亦不能答。內懷慚愧。即從座起禮太子足。而讚歎言。太子初生行七步時。自言天人之中最尊最勝。此言不虛唯願為說。閻浮提書凡有幾種。太子答言。閻浮提中或有梵書。或佉樓書。或蓮華書。有如是等六十四種。   普耀經雲。菩薩手執金筆栴檀書隸明珠書床問師選友。今師何書而相教乎。其師答曰以梵佉留而相教耳。菩薩答曰。其異書者。有六十四。今師何言正有二種。師問皆何所名。答曰。梵書。佉留書。護眾書。疾堅書。龍鬼書。揵杳和書。阿須倫書。鹿輪書。天腹書。轉數書。轉眼書。觀空書。攝取書(文多不悉載也)此六十四。欲以何書而相教乎。時師歡悅。說偈讚歎菩薩。為諸童子。一一分別諸字本末。勸發無上正真道意。瑞應本起雲。時去聖久。書缺二字。以問於師。師不能達。反啟其志。此阿字者是梵音聲。又此字義是不可壞。亦是無上正真道義。凡如此義無量無邊。爾時婆羅門深生慚愧。還至王所。而白王言大王。太子是天人中第一之師。雲何而欲令我教耶。爾時父王聞婆羅門言。倍生歡喜。歎未曾有。即厚供養彼婆羅門。隨意所之。凡諸技藝。典籍議論。天文地理。算數射御。太子皆悉自然知之。   爾時太子年至十歲。諸釋種中。五百童子皆亦同年。太子從弟提婆達多。次名難陀。次名孫陀罹難陀等。或有三十相。三十一相者。或復雖有三十二相。相不分明。各鬥技藝有大筋力。時提婆達多等五百童子。既聞太子諸藝皆通名徹十方。共相謂言。太子雖復聰明智慧善解書論。至於筋力拒勝。我等欲與太子校其勇健。爾時父王又訪國中善知射者。而召之來令教。太子即往後園欲射鐵鼓。提婆達多等五百童子亦悉隨從。時師即便授一小弓而與太子。太子含笑而問之言。以此與我欲作何事。射師言欲令太子射此鐵鼓。太子又言此弓力弱。更求如是七弓將來。師即授與。太子便執七弓以射。一箭過七鐵鼓。時彼射師往白王言。大王。太子自知射藝。以箭力射過七鼓。閻浮提中無能等者。雲何令我為作師也。爾時白淨王聞此語已。心大歡喜而自念言。我子聰明。書論算數四遠悉知。而其射藝四方人民未有知者。即敕太子及提婆達多等五百童子。又復擊鼓唱令國界。太子薩婆悉達。卻後七日。當出後園欲試武藝。諸人民中有勇力者可悉來此。到第七日。提婆達多與萬眷屬最先出城。於時有一大象當城門住。此諸軍眾皆不敢前。提婆達多問諸人言。何故住此而不前也。諸人答言有一大象當門而立。舉眾畏之故不敢前提婆達多聞此言已。獨前象所。以手搏頭即便躄地。於是軍眾次第得過爾時難陀。又與眷屬亦欲出城。其諸軍眾徐步漸前。難陀即問何故行遲。諸人答言提婆達多以手搏一象。躄在城門妨行者路。以是故遲。難陀即便前至象所。以足指挑象擲著路傍。無數人眾聚共視之。爾時太子與十萬眷屬。前後圍繞始出城門。見於路傍人眾聚看。即便問曰。此諸人輩為何所看。從人答言。提婆達多手搏一象。躄在城門妨人行路。難陀次出。以足指挑擲著於此。是故行人悉聚看之。於是太子即自念言。今者正是現力之時。太子即便以手執象。擲著城外還以手接。不令傷損。像又還甦無所苦痛。時諸人民歎未曾有。王聞此已深生奇特。如是太子及提婆達多。並與難陀。四遠人民皆悉來集在彼園中。爾時彼園種種莊嚴。施列金鼓銀鼓。瑜石之鼓。銅鐵等鼓。各有七枝。爾時提婆達多最先射之。徹三金鼓。次及難陀亦徹三鼓。諸來人眾悉皆歎訝。爾時群臣白太子言。提婆達多及與難陀皆已射訖。今者次第正在太子。唯願太子射此諸鼓。如是三請。太子曰善。而語之言。若欲使我射諸鼓者。此弓力弱更覓強者。諸臣答言。太子祖王有一良弓。今在王庫。太子語言。便可取來。弓既至已。太子即牽以放一箭。徹過諸鼓。然後入地泉水流出。又亦穿過大鐵圍山。爾時提婆達多。又與難陀共相撲戲。二人力等亦無勝者。太子又前。手執二弟躄之於地。以慈力故不令傷痛。爾時四遠諸人民眾。既見太子有如此力。高聲唱言。白淨王太子非但智慧勝一切人。其力勇健亦無等者。莫不歎伏益生恭敬。   爾時白淨王即會諸臣而共議言。太子今者年已長大。智慧勇健皆悉具足。今宜應以四大海水。灌太子頂。又復敕下餘小國王。卻後二月八日灌太子頂。皆可來集。至二月八日。諸餘國王。並及仙人婆羅門等。皆悉雲集。懸繒幡蓋燒香散華。鳴鐘擊鼓作諸妓樂。以七寶器盛四海水。諸仙人眾各各頂戴。授婆羅門。如是乃至遍及諸臣。悉已頂戴轉授與王。時王即以灌太子頂。以七寶印而用付之。又擊大鼓高聲唱言。今立薩婆悉達。以為太子。爾時虛空天龍夜叉人非人等。作天妓樂。異口同音讚言善哉。當於迦毘羅雞兜國立太子。時餘八國王。亦於是日同立太子。   爾時太子啟王出遊。王即聽許。時王即與太子。並諸群臣前後導從。案行國界。復次前行到王田所。即便止息閻浮樹下。看諸耕人。爾時淨居天化作傷蟲。鳥隨啄之。太子見之起慈悲心。眾生可愍互相吞食。即便思惟離欲界愛。如是乃至得四禪地。日光昕赫。樹為曲枝。陰蔭太子。爾時白淨王四面推求問覓太子。從人答曰。太子今在閻浮樹下。時王即便與諸群臣往彼樹所。未至之間遙見太子端坐思惟。又見彼樹曲蔭其軀深生奇特。時王即前執太子手。問言。汝今何故在於此坐。太子答言。觀諸眾生更相吞食。甚可傷愍。王聞此語。心生憂畏慮其出家。宜急婚娉以悅其意。即便呼之俱共還國。太子答言。願停於此。王聞其語。心即念言。彼阿私陀往日所說。太子今者將如其言。王即流淚重喚還國。太子既見父王如此。即便隨從歸於所止。王恐愁憂不樂在家。更增妓女而娛樂之。   爾時太子年至十七。王集諸臣而共議言。太子今者年已長大。宜應為其訪索婚所。諸臣答言。有一釋種婆羅門。名摩訶那摩。其人有女。名耶輸陀羅。顏容端正聰明智慧。賢才過人禮儀備舉。有如是德堪太子妃。王即答言。若如卿語。便為納之。王還宮內。即敕宮中。聰明有智。舊宿女人。汝可往至摩訶那摩長者之家。瞻看其女容儀體行。為何如耶。可停於彼至滿七日。受王敕已。即便往彼長者之家。於七日中具觀此女。還答王言。我觀此女容貌端正威儀進止。無與等者。王聞其言。極大歎喜。即便遣人。語摩訶那摩言。太子年長欲為納妃。諸臣並言。汝女淑令宜堪此舉。今欲相屈。時摩訶那摩答王使言。謹奉敕旨。王即令諸臣擇采吉日。遣車萬乘而往迎之。既至宮已。具足太子婚姻之禮。又復更增諸妓女眾。晝夜娛樂。爾時太子恆與其妃。行住坐臥未曾不俱。初自無有世俗之意。於靜夜中但修禪觀。時王日日問諸婇女。太子與妃相接近不。婇女答言。不見太子有夫婦道。王聞此語愁憂不樂。更增妓女而娛樂之。如是經時猶不接近。時王深疑恐不能男。   普耀經雲。時諸力士。釋種長者啟白淨王。若太子作佛。斷聖王種。王曰。何所玉女。宜太子妃。菩薩心念。吾不貪慾棄兜率來。以權方便今當試之。使上工匠立妙金像。以書文字。女人德義如吾所說。能應娉耳。時白淨王告右梵志。入迦夷衛周遍瞻察。梵志周行睹一玉女。淨猶蓮華類玉女寶。王問誰女。梵志報曰。執杖釋種女。王言儻不可意使自擇之。召羅衛好女會彼講堂。時釋女俱夷到菩薩所。諦視菩薩目未曾瞬。菩薩欣笑。執持寶英以遺俱夷。俱夷報曰。吾不貪寶當以功德莊嚴。王遣梵志往媒此女。執杖釋言。我等本性有藝術者乃嫁與之。王問菩薩能現術乎。菩薩曰能。王遍敕國中椎鐘擊鼓。卻後七日太子現術。諸有藝術皆來集會。勝者以釋女與之。於是調達右手牽象。左手撲殺。難陀出城。即牽移路側。菩薩出城門曰。是象身大臭熏城內。即右掌接擲著城外。時大臣焰光算術第一。言談算術亦不能及。樹木藥草眾水滴數一一可知。樗蒲六博天文地理。八萬異術一切諸會不及菩薩。調達及難陀欲手搏菩薩。菩薩愍之。舉調達身。在於空中。三反跳旋使身不痛。王及釋種更欲試射。調達豎四十里鼓。唯難陀六十里鼓。菩薩百里。調達射中四十里鼓。不能得過。難陀六十里亦不得趣。菩薩引弓。弓即折破。問有異弓任吾用不。王曰。吾祖父所執用弓。奇異無雙無能用者。著於天寺便可持來。一切諸釋無能張者。菩薩以手捺張。拼弓之聲悉聞城內。注箭放撥中百里鼓。箭沒地中湧泉自出。中鐵圍山。三千剎土六反震動。一切諸釋怪未曾有。於時執杖釋種。以女俱夷為菩薩妃。隨世習俗現相娛樂。修行本起雲。太子年至十七。王為采擇名女。無可意者。有小國王名須波弗。漢言善覺。女名裘夷。端正少雙。八國皆求。悉不與之。白淨王召而告之曰。吾為太子娉娶卿女。善覺憂愁。若不許者恐見誅伐。與者諸國結怨。女言表白淨王國中。勇武技術最勝者。我乃為之。王敕群臣悉出戲場。太子舉象。射中鐵圍山。善覺送女指太子宮。瑞應本起雲。太子年十七。王為納妃。簡選數千。最後一女名曰裘夷。端正第一禮義備舉。是則宿命賣華女也。太子雖納久而不接。婦人情慾有附近心。太子曰。常得好華置我中間。共視之寧不好乎。裘夷即具好華又欲近之。太子曰。卻此華汁污於床席。久後復曰。得好白□置我中間。兩人觀之不亦好乎。婦即具□又有近意。太子曰。卻人有汗垢必污此□。婦不敢近。侍女鹹疑太子不能男。太子以手指妃腹曰。卻後六年爾當生男。遂以有娠。   大善權經雲。何故菩薩而有室娶。菩薩無慾所以示現妻息。防人懷疑菩薩非男斯黃門耳。故納瞿夷釋氏之女。羅雲於天變沒化生。不由父母合會而育。又是菩薩本願所致。   爾時太子聞諸妓女歌詠園林。華果茂盛流泉清涼。太子忽便欲出遊觀。即遣妓女往白王言。在宮日久樂欲暫出園林遊戲。王聞此語。心生歎喜而自念言。太子當是不樂在宮行夫婦禮。所以求出園林去耳。即便聽之。敕諸群臣。整治園觀。所經道路皆令清淨。太子即便往至王所。頭面禮足辭出而去。時王即便敕一舊臣。聰明智慧善言辯者。令從太子。   爾時太子。與諸官屬前後導從。出城東門。國中人民聞太子出。男女盈路觀者如雲。時淨居天化作老人。頭白背傴拄杖贏步。太子即便問從者言。此為何人。從者答言。此老人也。太子又問。何謂為老。答曰。此人昔日曾經嬰兒童子。少年遷謝不住。遂至根熟形變色衰。飲食不消氣力虛微。坐起苦極餘命無幾。故謂為老。太子又問。唯此一人老。一切皆然。從者答言。一切皆悉應當如此。爾時太子聞是語已。生大苦惱而自念言。日月流邁。時變歲移。老至如電。身安足恃。我雖富貴豈獨免耶。雲何世人而不怖畏。太子從本已來不樂處世。又聞此事益生厭離。即迴車還愁思不樂。時王聞已心懷煎憂。恐其學道。更增妓女。以時娛樂之。   爾時太子。復經少時啟王出遊。王聞此言。心生憂慮而自念言。太子前出。逢見老人憂愁不樂。今者雲何而復求出。王愛太子不忍違意。僶俛從之。即集諸臣而共議言。太子前者出城東門。逢見老人還輒不樂。今者已復求出遊觀。吾不能免遂復許之。諸臣答言。當更嚴敕外諸官屬。修治道路。懸繒幡蓋。散華燒香。皆使華麗。無令臭穢諸不淨潔及以老疾在道側也。爾時迦毘羅雞兜城。四門之外各有一園。樹木華果浴池樓觀。種種莊嚴皆悉無異。王問諸臣。外諸園觀何者為勝。諸臣答言。外諸園觀皆等無異。如忉利天歎喜之園。王又敕言。太子前出已從東門。今者可令從南門出。爾時太子。百官導從出城南門。時淨居天化作病人。身瘦腹大。喘息呻吟。骨消肉竭。顏貌痿黃。舉身戰掉。不能自持。兩人扶腋在於路側。太子即問。此為何人。從者答言。此病人也。太子又問。何謂為病。答曰。夫謂病者。皆由嗜欲飲食無度。四大不調轉變成病。百節苦痛氣力虛微。飲食寡少眠臥不安。雖有身手不能自運。要假他力然後坐起。爾時太子以慈悲心。看彼病人自生憂愁。又復問言。此人獨爾餘皆然耶。答曰。一切人民無有貴賤同有此病。太子聞已心自念言。如此病苦普應縈之。雲何世人耽樂不畏。作是念已。深生恐怖身心戰動。譬如月影。現波浪水。語從者言。如此身者是大苦聚。世人於中橫生歡樂。愚癡無識不知覺悟。今者雲何欲往彼園遊觀嬉戲即便迴車還入王宮。坐自思惟愁憂不樂。王問從者。太子今出寧有樂不。從者答言。始出南門逢見病人。以此不樂即迴車還。王聞此語。心大愁憂慮其出家。時王即便問諸臣言。太子前者出城東門。逢見老人愁憂不樂。以此事故。吾敕卿等淨治道路。無令老病在於巷側。雲何今出於城南門。而復致有疾病人耶。又令太子逢值見之。諸臣答言。近受王敕嚴命外司。勿使有諸臭穢老病。在於前側互相檢覆。無敢懈怠。不知何緣忽有病人。非是我等之罪咎也。爾時王問諸從者言。汝等並見病人在路。從何而至。從者答曰。無有蹤跡。不知何來。時王深於太子生猶豫心。恐其學道更增妓女而悅其意。又復欲使於五欲中生戀著心。   爾時有一婆羅門子。名憂陀夷。聰明智慧極有辯才。時王即便請來入宮而語之言。太子今者不樂在世受於五欲。恐其不久出家學道。汝可與之共作朋友。具說世間五欲樂事。令其心動不樂出家。時憂陀夷便即答言。太子聰明無與等者。所知書論皆悉淵博。並是我今所未曾聞。雲何見使誘說之也。譬如藕絲欲懸須彌。我亦如是。終不能迴太子之心。大王既敕令作朋友。要當自竭我所知見。時憂陀夷。受王敕已隨從太子。行住坐臥不敢遠離。時王又復選諸妓女。聰明智慧顏容端正。善於歌舞能惑人者。種種莊飾光麗悅目。皆悉遣往給侍太子。   爾時太子。復經少時啟王出遊。王聞此語心自念言。彼憂陀夷。既與太子共為朋友。今若出遊成勝於前。無復厭俗樂出家心。作是念言。即便聽許時王又復集諸大臣。悉語之言。太子今者復求出遊。我不忍違已復聽之。太子前出東南二門。已見老病還輒愁憂。今者宜令從西門出。我心慮其還又不樂。憂陀夷是其良友。冀今出還不復應爾。卿等好令修治道路。園林臺觀皆使嚴整。香華幡蓋數倍於前。無令復有老病臭穢在道側也。臣受敕已即語外司。嚴治道路並及園林。光麗倍常。王又先送諸妙妓女。置彼園中。又復敕語憂陀夷言。若當路側有不詳事。可以方便誘說其心。並敕諸臣隨從太子。皆令伺察。若有不吉遠驅逐之。爾時太子與憂陀夷。百官導從燒香散華。作眾妓樂出城西門。時淨居天心自念言。先現老病於二城門。舉眾皆見。令白淨王瞋責從者並及外司。太子今出。王制嚴峻我今現死。若皆見者增王忿怒。必加罰戮枉及無辜。我於今日所現之事。唯令太子及憂陀夷二人見耳。使餘官屬不受責也。作此念已即便來下。化為死入四人輿舉。以諸香華布散屍上。室家大小號哭送之。爾時太子與憂陀夷二人獨見。太子問言。此為何人。而以香華莊嚴其上。復有人眾號哭相送。時憂陀夷以王敕故默然不答。如是三問。淨居天王威神之力。使憂陀夷不覺答言是死人也。太子又問。何謂為死。憂陀夷言。夫謂死者。刀風解形神識去矣。四體諸根無復所知。此人在世貪著五欲。愛惜錢財辛苦經營。唯知積聚不識無常。今者一旦捨之而死。又為父母親戚屬眷之所愛念。命終之後猶如草木。恩情好惡不複相關。如是死者誠可哀也。太子聞已心大顫怖。又問憂陀夷言。唯此人死餘亦當然。即復答言。一切世人皆應如是。無有貴賤而得免脫。太子素性恬靜難動。既聞此語不能自安。即以微聲語憂陀夷。世間乃復有此死苦。雲何於中而行放逸。心如木石不知怖畏。即敕御者可迴車還。御者答言。前出二門。未到園所中路而返。致令大王深見瞋責。今者豈敢復如此也。時憂陀夷與御者言。如汝所說不應便歸。即復前行至彼園中。香華幡蓋作眾妓樂。眾妓端正猶如諸天婇女無異。於太子前各競歌舞。冀以姿態悅動其意。太子心安不可移轉。即止園中蔭息樹間。除其侍衛端坐思惟。憶昔曾在閻浮樹下。遠離欲界。乃至得於第四禪定。爾時憂陀夷。到太子所而作此言。大王見敕。令與太子共為朋友。脫有得失互相開悟。朋友之法其要有三。一者見有過失轉相諫曉。二者見有好事深生隨喜。三者在於苦厄不相棄捨。今獻誠言願不見責。古昔諸王及今現在。皆悉受於五欲之樂。然後出家。太子雲何永絕不顧。又人生世宜順人行。無有棄國而學道者。唯願太子受於五欲。令有子息不絕王嗣。爾時太子而答之言。誠如所說。但我不以損國故爾。亦復不言五欲無樂。以畏老病生死之苦。故於五欲不敢愛著。汝向所言古昔諸王。先經五欲然後出家。此諸王等今在何許。以愛慾故或在地獄。或在餓鬼。或在畜生。或在人天。以有如是輪轉苦故。是以我欲離老病苦生死法耳。汝今雲何令我受之。時憂陀夷雖竭辯才勸獎太子。不能令迴。即便退坐歸於所止。太子仍敕嚴駕還宮。諸妓女眾及憂陀夷。愁憂慘慼顏貌顰蹙。如人新喪所愛親屬。太子到宮惻愴倍常。時白淨王呼憂陀夷。而問之言。太子今出寧有樂不。憂陀夷言。出城不遠逢見死人。亦不知其從何而來。太子與我同時見之。太子問言。此為何人。我亦不覺答是死人。時王即復問諸從者。汝等皆見城西門外有死人不。從者答言。我等不見。王聞此語神意豁然。而自念言。太子憂陀夷二人獨見。此是天力非諸臣咎。必定當如阿私陀言。作此念已心大苦惱。復增妓女以娛樂之。日日遣人慰誘太子。而語之言。國是汝有。何故愁憂而不樂也。王又嚴敕諸妓女眾。悅太子意勿捨晝夜。時白淨王雖知天力非復人事。愛重太子不能不言。心自思惟。太子前已出三城門。今者唯有北門未出。其必不久更求出遊。當復莊嚴彼外園林。倍令光麗。勿使有諸不可意事。如所思惟具敕諸臣。時王又復心自願言。太子若出城北門時。唯願諸天勿復現於不吉祥事。復令我子心生憂惱。既心願已遂敕御者。太子若出當令乘馬。使得四望見諸人民光麗莊飾。是時太子啟王出遊。王不忍違。便與憂陀夷及餘官屬。前後導從出城北門。到彼園所。太子下馬止息樹下。除去侍衛端坐思惟。念於世間老病死苦。時淨居化天。作比丘法服持缽。手執錫杖。視地而行。在於太子前。太子見已即便問言。汝是何人。比丘答言。我是比丘。太子又問何謂比丘。答曰。能破結賊不受後身。故曰比丘。世間皆悉無常危脆。我所修學無漏聖道。不著色聲香味觸法。永得無為到解脫岸。作是言已於太子前。現神通力騰虛而去。當爾之時。諸從官屬皆悉睹見。太子既已見此比丘。又聞廣說出家功德。會其宿懷厭欲之情。便自唱言。善哉善哉。天人之中唯此為勝。我當決定修學是道。作是語已。即便索馬還歸宮城。於時太子心生歡慶。而自念言。我先見有老病死苦。晝夜常恐為此所逼。今見比丘開悟我情。示解脫路。作此念已即自思惟。方便求覓出家因緣。爾時白淨王問憂陀夷言。太子今出寧有樂不。時憂陀夷即答王言。太子向出所經道路無諸不祥既到園中。太子獨自在於樹下。遙見一人剃除髮鬚著染色衣。來太子前而共語言。語言既畢騰虛而去。竟亦不知何所論說。太子因是嚴駕而歸。當爾之時顏容歡悅。還至宮中方生憂愁。時白淨王。既聞此語心生狐疑。亦復不知是何瑞相。深懷懊惱而自念言。太子決定捨家學道。又納其妃久而無子。我今當敕耶輸陀羅。當思方便莫絕國嗣。復應警戒。勿使太子去而不知。既作是念如所思惟。即便敕於耶輸陀羅。耶輸陀羅聞王敕已。心懷慚愧默然而住。行止坐臥不離太子。時王復增諸妙妓女以娛樂之。   爾時太子年至十九。心自思惟。我今正是出家之時。而便往至於父王所。威儀詳序。猶如帝釋往詣梵天。傍臣見已而白王言。太子今者來大王所。王聞此言憂喜交集。太子既至頭面作禮。爾時父王。即便抱之。而敕令坐。太子坐已白父王言。恩愛集會必有別離。唯願聽我出家學道。一切眾生。愛別離苦皆使解脫。願必垂許不見留難。時白淨王聞太子語。心大苦痛。猶如金剛摧破於山。舉身顫掉不安本座。執太子手不復能言。啼泣流淚歔欷哽咽。如是良久微聲而言。汝今宜應息出家意。所以者何。年既少壯國未有嗣。而便委我曾不懷顧。普耀經雲。太子白王欲得四願。一者不老。二者無病。三者不死。四者不別。假使父王與此四願。不復出家。王聞重悲。此四願者古今無獲。爾時太子既見父王流淚不許。還歸所止。思惟出家愁憂不樂。   爾時迦毘羅施兜國。諸大相師並知。太子若不出家。過七日後得轉輪王位。王四天下七寶自至。各以所知往白王言。釋迦種姓于此方興。王聞是語心生歡喜。即敕諸臣並釋種子。汝聞相師如此言不。皆應日夜侍衛太子可於四門。門各千人周匝。城外一踰闍那內。羅置人眾而防護之。普耀經雲。明日即敕五百諸釋。勇多力者宿衛菩薩。令城四門開閉之聲聞四十里。復敕耶輸陀羅並諸內宮。倍加警戒。過於七日勿使出家。時王又來至太子所。太子遙見即往奉迎。頭面禮足問訊起居。王語太子。我昔既聞阿私陀說。及眾相師。並諸奇瑞。必定知汝不樂處世。國嗣既重孰當相繼。唯願為我生汝一子。然後絕俗不復相違。爾時太子聞父王言。心自思惟。大王所以苦留我者。正自為國無紹嗣耳。作是念已而答王言。善哉如敕。即以左手指其妃腹。時耶輸陀羅便覺體異。自知有娠。王聞太子如敕之言心大歡喜。當謂太子七日之內必未有兒。若過此期。轉輪王位自然而至。不復出家。爾時太子心自念言。我年已至十九。今又是二月復是七日。宜應方便思求出家。所以者何。今正是時。又於父王所願已滿。作此念已。身放光明照四天王宮。乃至照於淨居天宮。不令人間見此光明。爾時諸天見此光已。皆知太子出家時至。即便來下到太子所。頭面禮足合掌白言。無量劫來所修行願。今者正見成熟之時。於是太子答諸天言。如汝等語今正是時。然父王敕內外官屬。嚴見防衛欲去無從。諸天白言。我等自當設諸方便。令太子出使無知者。諸天即便以其神力。令諸官屬悉皆熟臥。爾時耶輸陀羅眠臥之中。得三大夢。一者夢月墮地。二者夢牙齒落。三者夢失右臂。得此夢已。眠中驚覺。心大怖懼。白太子言。我於眠中得三惡夢。太子問言。汝夢何等。耶輸陀羅即便具說所夢之事。太子語言。月猶在天。齒又不落。臂復尚在。當知諸夢虛假不實。汝今不應橫生怖畏。耶輸陀羅又語太子。如我自忖所夢之事。必是太子出家之瑞。太子又答。汝但安眠勿生此慮。要不令汝有不祥事。耶輸陀羅聞此語已。即便還眠。太子即從座起。遍觀妓女及耶輸陀羅。皆如木人。譬如芭蕉中無堅實。或有倚伏於樂器上。臂腳垂地更相枕臥。鼻涕目淚口中流涎。又復遍觀妻及妓女。見其形體。髮爪髓腦。骨齒髑髏。皮膚肌肉。筋脈肪血。心肺脾腎。肝膽腸胃。屎尿涕唾。外為革囊。中盛臭穢。無一可奇。強熏以香。飾以華綵。譬如假借當還。亦不得久。百年之命臥消其半。又多憂惱其樂無幾。世人云何恆見此事。而不覺悟。又於其中貪著婬欲。普耀經雲。於時菩薩夜觀妓女。百節空中。譬如芭蕉。鼻涕目淚。樂器縱橫。顧視其妻。具見形體。腦髓髑髏。心肺腸胃。外是革囊。中有臭處。猶如假借當還。亦不得久。三界無怗唯道可恃。欲界諸天住於空中。法行天子遙白菩薩。時已到矣。沸星適現。即敕車匿起鞁犍陟。適宣此言。時四天王與無數閱叉龍鬼等。皆被鎧甲。從四方來。稽首菩薩。城中男女皆疲極寐。孔雀眾鳥亦疲極寐。修行本起雲。諸天皆言。太子當去恐作稽留。召烏蘇慢(此名厭神)適來宮國內外厭寐。我今當學古昔諸佛所修之行。急應遠此大火之聚。   爾時太子思如是已。至於後夜。淨居天王極欲界諸天。充滿虛空。即共同聲白太子言。內外眷屬皆悉昏臥。今者正是出家之時爾時太子。即便自往至車匿所。以天力故。車匿自覺。而語之言。汝可為我。鞁犍陟來爾時車匿。聞此語已。舉身戰怖心懷猶豫。一者不欲違太子令。二者畏王敕旨嚴峻。思惟良久流淚而言。大王慈敕如是之嚴。且又今日非遊觀時。又非降伏怨敵之日。雲何於此後夜之中。而忽索馬。欲何所之。太子又復語車匿言。我今欲為一切眾生。降伏煩惱結使賊故。汝今不應違我此意。爾時車匿舉聲號泣。欲令耶輸陀羅及諸眷屬皆悉覺知太子當去。以天神力昏臥如故。車匿即便牽馬而來。太子徐前而語車匿及以犍陟。一切恩愛會當別離。世間之事易可果遂。出家因緣甚難成就。車匿聞已默然無言。於是犍陟不復噴鳴。爾時太子見明相出。放身光明徹照十方。師子吼言。過去諸佛出家之法。我今亦然。於是諸天捧馬四足並接車匿。釋提桓因執蓋隨從。諸天即便令王北門自然而開。不使有聲。車匿重悲。門閉下鑰。誰當開者。時諸鬼神阿須倫等自然開門。太子於是從門而出。虛空諸天讚歎隨從。爾時太子又師子吼。我若不斷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終不還宮。我若不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又復不能轉於法輪。要不還與父王相見。若當不盡恩愛之情。終不還見摩訶波闍波提。及耶輸陀羅。當於太子說此誓時。虛空諸天讚言。善哉斯言必果。至於天曉所行道路。已三踰闍那。時諸天眾。既從太子至此處已。所為事畢忽然不現。   爾時太子次行至彼跋伽仙人苦行林中。太子見此園林。寂靜無諸諠鬧。心生歡喜。諸根悅豫。即便下馬撫背而言。所難為事汝作已畢。又語車匿。馬行駿疾如金翅鳥王。汝恆隨從不離我側。世間之人或有善心而形不隨。或運形力而心不稱。汝今心形皆悉無違。又世間人處富貴者。競隨奉事。我既捨國來此林中。唯汝一人獨能隨我。甚為希有。我今既已至閑靜處。汝便可與犍陟俱還宮也。爾時車匿聞此語已。悲號啼泣。迷悶躄地不能自勝。於是犍陟既聞被遣。屈膝舐足淚落如雨。車匿答言。我雲何忍聽太子如此言耶。我於宮中違大王敕。輒鞁犍陟以與太子。令致今日來至於此。父王及摩訶波闍波提。失太子故必當憂惱。宮中內外亦應騷動。又復此處多諸險難。猛獸毒蟲交橫道路。我今雲何而捨太子獨還宮也。太子即答車匿言。世間之法獨生獨死。豈復有伴。又有生老病死諸苦。我當雲何與此作侶。吾今為欲斷諸苦故而來至此。苦若斷時然後當與一切眾生而作伴侶。我於即時諸苦未離。雲何而得為汝作侶。車匿又白。太子生來長於深宮。身體手足皆悉柔軟。眠臥床褥無不細滑。如何一旦履藉荊棘瓦礫泥土止宿樹下。太子答言。誠如汝語。設我住宮。乃得免此形荊棘之患。老病死苦會當見侵。車匿既聞太子此語。悲泣垂淚默然而住。於時太子即就車匿取七寶劍而師子吼。過去諸佛為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捨棄飾好剃除鬚髮。我今亦當依諸佛法。作此言已便脫寶冠髻中明珠。以與車匿而語之曰。以此寶冠及以明珠。致王足下。汝可為我上白大王。我今不為生天樂故。亦復非不孝順父母。亦無忿恨瞋恚之心。但以畏彼生老病死。為除斷故來至此耳。汝應助我隨喜欣慶。勿於吉祥更生悲愁。父王若謂我今出家未是時者。汝以我語上啟大王。老病死至豈有定時。人雖少壯焉得免此。父王若復而責我言。本要有子當聽出家。今未有子雲何而去。及出宮時不啟聞者。汝可為我具啟父王。耶輸陀羅久已有娠。王自聞之昔敕如此非為專輒。往古有諸轉輪聖王厭國位者。入於山林出家求道。無有中塗還受五欲。我今出家亦復如是。未成菩提終不還宮。內外眷屬皆當於我有恩愛情。可以汝辯為解釋之。勿使於我橫生憂惱。太子又復脫身瓔珞。以授車匿而語之言。汝可為我持此瓔珞。奉摩訶波闍波提道。我今為斷諸苦本故。出宮城求滿大願。勿復於我反更生苦。又脫身上餘莊嚴具。以與耶輸陀羅亦復語言。人生於世愛別離苦。我今為欲斷此諸苦。出家學道勿以我故恆生愁憂。並諸親屬皆亦如是。爾時車匿聞此語已。倍增悲絕不忍違於太子敕令。即便長跪。受取寶冠明珠瓔珞及嚴飾具。垂淚而言。我聞太子如此志願舉身顫掉。設令有人心如木石。聞此語者亦當悲感。況我生來奉侍太子。聞此誓言而不感絕。唯願太子捨於此志。勿令父王及摩訶波闍波提。耶輸陀羅並餘親屬。生大悲苦。若使決定不迴此意。勿於是處而復棄我。我今歸依太子足下。終不見有違離去理。設當還宮王必責我。雲何獨委太子而歸。欲令何言上答大王。太子答言。汝今不應作如是語。世皆離別豈常集聚。我生七日而母命終。母子尚有死生之別。而況餘人。汝勿於我偏生戀慕。可與犍陟俱還宮也。如是再敕猶不肯去。爾時太子便以利劍自剃鬚髮。即發願言。今落鬚髮願與一切。斷除煩惱及以習障。釋提桓因接髮而去。虛空諸天燒香散華。異口同音讚言。善哉善哉。大善權經雲。菩薩自剃頭鬢。諸天龍神無能見頂。況能除髮。菩薩念白淨王當起恨意。誰剃子首故自剃之。王乃默然是為方便。   爾時太子剃鬚髮已自見其身。所著之衣猶是七寶即心念言。過去諸佛出家之法。所著衣服不當如此。時淨居天於太子前。化作獵師身服袈裟。太子既見心大歡喜而語之言。汝所著衣是寂靜服。往昔諸佛之標式也。雲何著此而為罪行。獵者答言。我著袈裟以誘群鹿。鹿見袈裟皆來近我。我得殺之。太子又言。若如汝說。著此袈裟。但欲為殺諸鹿故耳。非求解脫而著之也。我今持此七寶之衣與汝貿易。吾服此衣為欲攝救一切眾生斷其煩惱。獵者答言。善哉如告。即脫寶衣而與獵者。自被袈裟。依過去諸佛所服之法。時淨居天還復梵身。上昇虛空歸其所止。於時空中有異光明。車匿見此心生奇特。歎未曾有。今此瑞應非為小緣。車匿既見太子剃除鬚髮身著法服。定知太子必不可迴。悶絕於地倍增懊惱。爾時太子而語之言。汝今宜應捨此悲愁。便還宮城具宣我意。太子於是即徐前行。車匿歔欷頭面作禮。乃至遠望不見太子。然後方起舉身顫掉不能自勝。顧看犍陟及莊嚴具。嗚咽悲哽涕泗交流。即牽犍陟。執持寶冠嚴身之具。車匿號咷犍陟悲鳴。緣路而還。爾時太子即便前至跋伽仙人所住之處。時彼林中有諸鳥獸。既見太子皆悉矚目。端住不瞬。跋伽仙人遙見太子。而自念言。此是何神為日月天。為帝釋也。便與眷屬來迎太子。深生敬重而作是言。善來仁者。太子既見諸仙人眾。心意柔軟威儀詳序。太子即便前其住處。諸仙人等無復威光。皆悉同來請太子坐。太子坐已觀察彼諸仙人之行。或有以草而為衣者。或以樹皮樹葉以為服者。或有唯食草木華果。或有一日一食。或二日一食。或三日一食。如是行於自餓之法。或事水火。或奉日月。或翹一腳。或臥塵土。或有臥於荊棘之上。或有臥於水火之側。太子既見如此苦行。即便問於跋伽仙人。汝等今者行此苦行。甚為奇特。皆欲求於何等果報。仙人答言。修此苦行為欲生天太子又問。諸天雖樂福盡則窮。輪迴六道終為苦聚。汝等雲何。修諸苦因以求苦報。太子即便心自歎言。商人為寶故入大海。王為國土興師相伐。今諸仙人。為生天故修此苦行。作是歎已默然而住。跋伽仙人即問太子。仁者何意。默然不言。我等所行非真正也。太子答言。汝等所行非不至苦。然求果報終不離苦。太子與仙人說此議論。言語往復乃至日暮太子即便停彼一宿。既至明旦復更思惟。此諸仙人雖修苦行。皆非解脫真正之道。我今不應止住於此。即與仙人辭別欲去。時諸仙人白太子言。仁者來此我皆歡喜。令我人眾威德增盛。今者何故而忽欲去。為是我等失於威儀。為此眾中相犯觸也。以何因緣不住於此。太子答言。非是汝等有如是失。賓主之儀亦無所少。但汝所修增長苦因。我今學道為斷苦本。以此因緣是故去耳。諸仙人眾自共議言。其所修道極為廣大。雲何我等而得留之。   爾時有一仙人善知相法。語眾人言。今此仁者諸相具足。必當得於一切種智為天人師。即便俱往詣太子所而作是言。所修道異不敢相留。若欲去者可向北行。彼有大仙名阿羅邏迦蘭。仁者可往就其語論。我觀仁者。亦當不必住於彼處。於是太子即便北行。諸仙人眾見太子去。心懷懊惱合掌隨送。極望絕視然後乃還。   釋迦譜卷第二   釋迦譜卷第三   蕭齊釋僧祐譔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之三(出因果經)   爾時太子既出宮已。至於天曉。耶輸陀羅及諸婇女從眠而覺。不見太子悲號啼泣。即便往啟摩訶波闍波提。今旦忽失太子莫知所在。摩訶波闍波提聞是語已迷悶躄地。如是展轉乃至達王。王聞此言屹然無聲。失其精魂若喪四體。舉宮內外皆亦如是。時諸大臣即入檢視太子住處。案行宮城。見城北門自然已開。又復不見車匿犍陟。即問門司誰開此者。互相推檢皆雲不知。並問防人亦云不解此門開意。於時大臣心自思惟。北門既開太子必當從此而出。宜速尋覓太子所在。即敕千乘萬騎。絡繹四出追求太子。以天力故。迷失道徑不知所之。即便還歸白大王言。推辱太子不知所在。爾時車匿步牽犍陟及莊嚴具。悲泣嗚咽隨路而還。舉邑人民見此驚愕無不懊惱。悉皆競來問車匿言。汝送太子置於何處。今與犍陟而獨還也。車匿既得諸人問此。倍更悲絕不能答之。此諸人民。雖見犍陟鞁帶鞍勒七寶莊嚴。不見太子猶若死人飾以華綵。於是車匿前入宮城。犍陟悲嘶諸廄群馬一時哀鳴。外諸官屬白摩訶波闍波提。及耶輸陀羅言。車匿唯與犍陟俱還。聞此言已。宛轉於地而自念曰。今者唯聞車匿犍陟相隨俱還。而不聞道太子歸聲。摩訶波闍波提即作是言。我養太子至年長大。一旦捨我不知所在。譬如果樹結華成實臨熟落地。又如饑人遇百味饌。臨欲食之忽然翻倒。耶輸陀羅又自言曰。我與太子行住坐臥不相遠離。今者捨我莫知所趣。古昔諸王入山學道。皆將妻子不暫相棄。世間之人。一遇相識別不相忘。夫妻之情。恩愛之深。而乃反更如是之薄。語車匿言。寧與智者而作怨仇。不共愚人以為親厚。汝癡頑人。盜送太子置於何處。令此釋族不復熾盛。又責犍陟。汝載太子出此王宮。近去之時寂然無聲。今者空返何意悲嘶。爾時車匿即便答言。勿責於我及以犍陟。所以者何。此是天力非人所為。當於爾夕夫人婇女皆悉眠臥。太子敕我令起鞁馬。我於爾時以大高聲而諫太子。欲使夫人及諸婇女聞此驚寤。及鞁犍陟都無覺者。城門每開聞四十里。當爾之時自然而開。又無一聲。如此之事豈非天力。出城之時。天令諸神手捧馬足。並接於我。虛空諸天隨從無數。我當雲何而能止也。時天既曉行三踰闍那。至彼跋伽仙人住處。又復有諸奇特異事。願聽我說。太子既至跋伽仙人苦行林中。即便下馬手撫馬背。並敕於我令還宮城。我於此時。隨從太子永無歸意。太子見遣終不聽住。又復就我取七寶劍而自唱言。過去諸佛為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捨於飾好剃除鬚髮。我今亦當依諸佛法。唱此言已。即脫寶冠及以明珠。悉付我還置王足下。又以瓔珞與摩訶波闍波提。餘莊嚴具以與耶輸陀羅。我於爾時雖聞此誨。猶侍左右無有歸情。於時太子便以利劍自剃鬚髮。天於空中隨接而去。即便前行逢於獵者。以身所著七寶妙衣。而與獵人貿易袈裟。於是虛空有大光明。我見太子形服既變。深知其意必不可迴。我即悶絕心大懊惱。太子前至跋伽仙人所住之處。我便於彼辭別而歸。此諸奇特。皆是天力非復人事。願勿責我及犍陟也。時摩訶波闍波提及耶輸陀羅。既聞車匿說此事已。心小醒悟默然無聲。   爾時白淨王悶絕始醒。敕喚車匿而語之言。汝雲何令諸釋種姓生大苦惱。我有嚴制敕內外官屬。守護太子畏其出家。汝復何意輒送太子置於何處。車匿怖懼而啟王言。太子出城實非我咎。唯願大王聽我具說。即以寶冠及髻中明珠。置王足下。太子令我以所冠珠置王足下。七寶瓔珞與摩訶波闍波提。餘莊嚴具與耶輸陀羅。王見諸物倍增悲絕。雖復木石猶尚有感。況乃父子恩愛之深。車匿具以前事而啟王言。太子敕我。父王若謂本要有子當聽出家。今未有子雲何而去。臨去之時又不啟者。汝可為我具答父王。耶輸陀羅久已有娠。王宜問之。昔敕如此非為專輒。王聞此言即便遣問耶輸陀羅。太子雲汝久已有娠。實如此不。耶輸陀羅即答信言。當於大王來此宮時。太子指我即覺有娠。王聞其語生奇特心。憂惱暫歇而自念言。我前所以許令有子聽出家者。七日之中必無子理。轉輪王位自然而至。不謂七日未滿而便有娠。深自咎悼智慧淺短。所為方便不能住之。輕作此約重增悔恨。太子神略出人意表。今日之事亦復兼是諸大天力。我今不應責車匿也。時白淨王心自思惟。太子出家必不可迴。設使更作諸餘方便。亦不能留。雖復棄國出家學道。然已有子不絕種嗣。我今應敕耶輸陀羅。好令將護所懷之子。時白淨王愛念情深。語車匿言。我今當往尋求太子。不知即時定在何許。其今既已捨我學道。我復何忍獨生活也。便當追逐隨其所在。爾時王師及與大臣。聞王欲出尋求太子。二人俱共來諫王言。大王不應自生憂惱。所以者何。我觀太子。見其相貌。過去世中。久已修習出家之業。設復令為釋提桓因亦當不樂。況復今者轉輪王位而能留也。大王不憶。太子初生而行七步。舉手住言。我生已儘是最後身。諸梵天王釋提桓因。悉來下從。如此奇特雲何樂世。又復白王。阿私陀仙人昔相太子。年至十九出家學道。必當成就一切種智。今時既到。大王何故而生愁苦。又復大王嚴敕內外。守護太子慮恐出家。而諸天來導引出城。如是之事非復人力。唯願大王當生歡喜。勿懷愁惱不須自出。若憶太子猶不已者。我今當與大臣尋求所在。王聞此語心自念言。我知太子雖不可迴。未忍便捨不復追之。今當試令師與大臣更一尋求也。即便答師及大臣言。善哉可去。舉宮內外心皆苦惱。佇遲速還。於是王師大臣。即便辭出追尋太子。爾時白淨王發遣王師及大臣已。即以太子瓔珞。與摩訶波闍波提。而語之言。此是太子所服瓔珞。付車匿還。今以與汝。摩訶波闍波提見瓔珞已。倍增悲絕。而自念言四天下人極為薄福。失此明智轉輪聖王。又送餘莊嚴具。以與耶輸陀羅。而語之曰。太子以此嚴身之具。令持與汝。耶輸陀羅既見此物悶絕躄地。王又遣人敕耶輸陀羅。令自愛敬無使胎子不安隱也。   爾時王師及以大臣。至跋伽仙人苦行林中。除去從人及諸儀飾。便前仙人所住之處。仙人請坐互相問訊。於是王師語仙人言。我是白淨王師。今所以來至於此者。彼白淨王足相太子。厭惡生老病死之苦。出家學道路由此林。大仙見不。跋伽仙人答王師言。我近於此見一童子。顏容端正相好具足。來入此林共我議論。遂經一宿不知乃是王之太子。鄙薄我等所修之道。從此北行詣彼仙人阿羅邏迦蘭。爾時王師大臣聞此言已。即便疾往彼仙人所。而於中路遙見太子在於樹下端坐思惟。相好光明踰於日月。即便下馬除卻侍衛。脫諸儀服前太子所。坐於一面互相問訊。於是王師白太子言。大王見使尋求太子。欲有所說。太子答曰。父王敕汝欲何所道。王師答言。大王久知太子深樂出家。此意難迴。然王於太子恩愛情深。憂愁盛火常自熾然。須太子歸以滅之耳。願便迴駕還返宮城。雖有物務不令太子令棄道業。靜心之處不必山林。摩訶波闍波提耶輸陀羅內外眷屬。皆悉沒於憂惱大海。思太子還而拯救之。   爾時太子聞王師語。以深重聲答王師言。我豈不知父王於我恩情深也。但畏生老病死之苦。是以來此為斷除故。若令息愛終日合會。又無生老病死苦者。我復何為來至於此。我今所以違遠父王。欲為將來和合故耳。父王憂愁大火今雖熾然。我與父母唯餘今生有此一苦。將來自當永絕斯患。若如汝言令吾處宮修道業者。如七寶捨滿中焰火。當有人能止此室不。如雜毒食。設有饑人終不食之。我既棄國出家修道。雲何令我復還宮城修學道也。世間之人在大苦中。為小樂故尚復耽湎不能暫捨。況我在此極寂靜處。無諸患苦而能棄捐。還就於惡。古昔諸王入山學道。無有中路還受欲者。父王若欲必令我歸。便是違於先王之法。爾時王師白太子言。誠如太子今之所說。然諸先聖一言未來定有果報。一言定無。此二先聖尚不能知。未來世中必定有無。太子雲何欲捨現樂而求未來不定果報。生死果報尚不可知決定有無。雲何乃欲求解脫果。唯願太子便還宮也。太子答言。彼二仙人說未來果。一者言有。一者言無。皆是疑心非決定說。我今終不隨順彼教。不應以此而見難詰。所以者何。我今不為希慕果報而來至此。以目所見生老病死。必應經之。故求解脫免此苦耳。令汝不久見我道成。我此志願終不可回。還啟父王說如此也。   爾時太子作此言已。即從座起。與王師大臣辭別。北行詣阿羅邏迦蘭仙人。於時王師大臣見太子去。啼泣懊惱。一者念太子情深。二者奉受王使來太子所。而復不能移轉其意。徘徊路側不能自反。互共議言。既被王使而無力效。今者空歸雲何奉答。我等當留所從五人。聰明智慧心意柔軟。為性忠直種族強者。密令伺察看其進止。作此言已顧瞻其傍。見憍陳如等五人。而語之言。汝等悉能留止此不。五人答言。善哉如敕。進止去來當密伺察。即便辭別趣太子所。王師大臣還歸宮城。   爾時太子往彼阿羅邏迦蘭仙人住處。度於恆河。路由王捨城。既入城已。諸人民眾。見太子顏貌相好殊特。歡喜愛敬。舉國皆悉奔馳瞻視。如是諠譁徹頻婆娑羅王。王便驚問此是何聲。諸臣答言。白淨王太子名薩婆悉達。昔諸相師記其應得轉輪王位王四天下。又復記其若出家者。必當成就一切種智。其人今者來入此城。外諸人民馳競來看。以是之故所以諠鬧。時頻婆娑羅王既聞此語。心大歡喜踴躍遍身。即敕一人。往令伺察太子所在。使者受敕尋求太子。見在般荼婆山。於一石上端坐思惟。時使即歸具白大王。王便嚴駕。與諸臣民詣太子所。至般荼婆山。遙見太子相好光明踰於日月。即便下馬。除去儀飾及諸侍衛。前坐問訊太子。四大悉調和不。我見太子心甚歡喜。然有一悲。太子本是日之種姓。累世相承為轉輪王。太子今者轉輪王相皆悉具足。雲何捨之來入深山。踐藉沙土遠至此也。我見是故所以悲耳。太子若以父王今在。故欲不取聖王位者。當以我國分半治之。若謂為少。我當捨國盡以相奉。臣事太子。若復不取我此國者。當給四兵可自攻伐取他國也。太子所欲甚不相違。爾時太子聞頻婆娑羅王說此語已。深感其意即答王言。王之種族本是明月。性自高涼不為鄙事。所為所作無不清勝。今發是言未足為奇。然我觀王中情貌至倍於前後。王今便可於身命財修三堅法。亦不應以不堅之法勸獎餘人。我今既捨轉輪王位。亦復何緣應取王國。王以善心捨國與我。猶尚不取。何緣以兵伐取他國。我今所以辭別父母剃除鬚髮捨於國者。為斷生老病死苦故。非為求於五欲樂也。世間五欲如大火聚。燒諸眾生不能自出。雲何勸我貪著之也。我今所以來至此者。有二仙人阿羅邏迦蘭。是求解脫最上道師。欲往彼處求解脫道。不宜久停在於此也。我既違王初始之言。亦懷喜心哉。勿致嫌恨。王今當以正法治國。勿枉人民。作此言已。太子即起而與王別。時頻婆娑羅王見太子去。深大惆悵。合掌流淚而作是言。初見太子心大踴躍。太子既去倍生悲苦。汝今為於大解脫故。而欲去者不敢相留。唯願太子所期速果。若道成者願先見度。太子於是辭別而去。時王奉送。次於路側極目觀矚不見乃還。瑞應本起雲。太子自去踰越名山。經摩竭國界。瓶沙王因出遊獵。遙見太子行山澤中。即與諸耆宿大臣俱追見之。王曰。太子生多奇異形相炳著。當君四天下為轉輪王。四海顒顒冀神寶至。何棄天位自放山藪。必有異見願聞其志。太子答曰。以吾所見天地人物。出生有死劇苦有三。老病死痛不可得離。計身為苦器憂畏無量。若在尊寵則有憍泆貪求快意天下被患。此吾所厭。故欲入山以修其志。諸耆宿曰。夫老病死。自世之常何獨預憂。乃棄美號隱遁潛居。以勞其形不亦難乎。太子答曰。如諸君言不當預憂。使吾為王老到病至。若當死時。寧有代吾受此厄者。不如無有代乎可勿憂。天下有慈父孝子。愛徹骨髓。至病死時不得相代。若此偽身苦至之日。雖居高位六親在側如為盲人設燭。何益於無目者乎。吾觀眾行。一切無常皆化非真。樂少苦多身非己有。世間虛無難得久居。物生有死。事成有敗。安則有危。得則有亡。萬物紛擾皆當歸空。精神無形躁濁不明。行致死生之厄。非直一受而已。但為貪愛蔽在癡網。沒生死河莫之能覺。故吾欲一心思四空淨。度色滅恚斷求念空。無所適莫。是將返其源而歸其本。始出其根。如我願得乃可大安。瓶沙王喜曰。善哉善哉。菩薩志妙。世間難有。必得佛道。願先度我。太子默然而逝。當度尼連禪河。天為止流令水暫乾。度河行數十里。有二梵志。各與弟子索居溪邊。過問其道。自稱言。吾事梵天。奉於日月。日修火祠唯水是淨。菩薩答曰。是生死法非真道也。何以故。水不常滿。火不久熱。日出則移。月滿則虧。道在清虛水焉能令心清淨。傷之而去。   爾時太子即便前行。向彼阿羅邏仙人所住之處。於時諸天語仙人言。薩婆悉達棄捨國土。辭別父母。為求無上正真之道。欲拔一切眾生苦故。今者已來垂至於此。時彼仙人。既聞天語心大歡喜。俄爾之頃。遙見太子即出奉迎。讚言善來。俱還所住。請太子坐。是時仙人。既見太子。願貌端正相好具是。諸根恬靜深生愛敬。即問太子。所行道路得無疲也。太子初生及以出家。又來至此我悉知之。能於火聚自覺而出。又如大鳥於□索中而自免脫。古昔諸王盛年之時。恣受五欲至於根熟。然後方捨國邑樂具。出家學道此未足奇。太子今者捨此壯年。能棄五欲遠來至此。真為殊特。當勤精進速度彼岸。太子聞已即答之曰。我聞汝言極為歡喜。汝可為我說斷生老病死之法。我今樂聞。仙人答言。善哉善哉。即便說曰。眾生之始始從於冥初。從於冥初起於我慢。從於我慢生於癡心。從於癡心生於染愛。從於染愛生五微塵氣。從五微塵氣生於五大。從於五大生貪慾瞋恚等諸煩惱。於是流轉生老病死憂悲苦惱。今為太子略言之耳。爾時太子即便問曰。我今已知汝之所說生死根本。復何方便而能斷之。仙人答言。若欲斷此生死本者。先當出家修持戒行。謙卑忍辱住空閑處。修習禪定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得初禪。除覺觀定。生入喜心。得第二禪。捨喜心得正念。具根樂。得第三禪。除苦樂得淨念。入捨根。得第四禪。獲無想報。別有一師。說如此處名為解脫。從定覺已。然後方知非解脫處。離色想入空處。滅有對想。入識處滅。無量想識。唯觀一識。入無所有處。離於種種相。入非想非非想處。斯處名為究竟解脫。是諸學者之彼岸也。太子若以斷於生老病死患者。應當修學如此之行。爾時太子聞仙人言。心不喜樂即自思惟。其所知見非究竟處。非是永斷諸結煩惱。即便語言。我今於汝所說法中。有所未解。今欲相問。仙人答言。敬從來意。即問曰。非想非非想處為有我也。為無我也。若言無我。不應言非想非非想。若言有我。我為有知。我為無知。我若無知則同木石。我若有知則有攀緣。既有攀緣則有染著。以染著故則非解脫。汝以盡於粗結。而不自知細結猶在。以是之故謂為究竟。細結滋長復受下結。以此故知非度彼岸若能除我及以我想。一切盡捨。是則名為真解脫也。仙人默然心自思惟。太子所說甚為深妙。爾時太子復問仙人。汝年至幾而出家也。修梵行來復幾許年。仙人答言。我年十六而便出家。修梵行來一百四年。太子聞已而心念言。出家已來乃至是久。而所得法正如此乎。於時太子為求勝法。即從座起與仙人別。爾時仙人語太子言。我久遠來習此苦行。而所得果正如此耳。汝是王種。雲何而能修苦行也。太子答言。汝所修法非為苦也。別有最苦難行之道。仙人既見太子智慧。久觀志意堅固不虧。知決定成一切種智。白太子言。汝若道成願先度我。於是太子答言善哉。次至迦蘭所住之處。論議問答亦復如是。太子即便前路而去。時二仙人見太子去。各心念言。太子智慧深妙奇特乃爾難測。合掌奉送絕視方還。爾時太子調伏阿羅邏迦蘭二仙人已。即便前進伽闍山苦行林中。是憍陳如等五人所止住處。即於尼連禪河側。靜坐思惟觀察眾生根。宜應六年苦行而以度之。思惟是已。便修苦行。於是諸天奉獻麻米。太子為求正真道故。淨心守戒日食一麻一米。設有乞者亦以施之。爾時憍陳如等五人。既見太子端坐思惟修於苦行。或日食一麻。或日食一米。或復二日乃至七日。食一麻米。時憍陳如等亦修苦行。供奉太子不離其側。既見此已即遣一人。還白王師及以大臣。具說太子所行之事。爾時王師大臣俱還宮門。顏貌愁悴身形萎熟。猶如有人喪其所親。殯送既畢抑忍而歸。時守門者而白王言。師與大臣今在門外。王既聞已氣奔聲絕。身首顫動。時守門人解王此意。即呼令前。王與相見悲不能言。如是良久微聲而問。太子既是我之性命。卿等今者獨作此歸。我之性命雲何而存。王師答言。我奉王敕尋求太子。便至跋伽仙人住處。訪覓太子。仙人語我太子所在。並說太子所言之事。我便前行而於中路。遇見太子在於樹下端坐思惟。相好光明踰於日月。即向太子。具說大王摩訶波闍波提及耶輸陀羅憂苦之情。太子即以深重之聲而見答言。我豈不知父王親戚恩情深也。但畏生死別離之苦。為欲斷除故來此耳。如是種種言辭所說。志意堅固如須彌山不可移動。捨我而去如棄草芥。爾時即便選擇五人。隨從給侍伺察所在。所遣人中有一人還。說言太子當至阿羅邏迦蘭仙人之所。路由恆河。以天神力而得度水。至王捨城。時頻婆娑羅王來詣太子。方便譬說不應出家。分國共治及以全與。並欲與兵令伐他國。太子亦復皆悉不受。即又前行達仙人所。而為說法降伏其心。又至伽闍山苦行林中。尼連禪河側。靜坐思惟日食一麻一米。爾時白淨王聞師大臣說。使人如此語已。心大悲惱。舉體顫掉身毛皆豎。即語王師及大臣言。太子遂捨轉輪王位。父母親屬恩愛之樂。遠在深山修此善行。我今薄福生失如此珍寶之子。王即復以使人所言。向摩訶波闍波提及耶輸陀羅而為說之。時白淨王即便嚴駕五百乘車。摩訶波闍波提及耶輸陀羅。亦復相與辦五百乘。一切資生皆悉具足。即喚車匿而語之言。汝送太子遠放深山。今復令汝領此千乘。載致資糧送與太子。隨時供養勿使乏少。盡更來請。車匿受敕即領千乘。疾速而去至太子所。見形消瘦皮骨相連。血脈悉現如波羅奢華頭面禮足悶絕於地。良久乃起。銜淚而言。大王憶念太子不捨日夜今故遣我。領此千乘載資生具。以餉太子。於時太子答車匿言。我逆父母及捨國土。遠來在此為求至道。雲何當復受此餉也。爾時車匿聞此語已。心自思惟。太子今者既不肯受如是資供。我當別覓一人領此千乘還歸王所。我住於此奉事太子。即差一人領車而去。於是車匿密侍太子。不離昏晨。   爾時太子心自念言。我今日食一麻一米。乃至七日食一麻米。身形消瘦有若枯木。修於苦行垂滿六年。不得解脫故知非道。不如昔在閻浮樹下。所思惟法。離欲寂靜是最真正。今我若復以此羸身而取道者。彼諸外道當言。自餓是般涅槃因。我今雖復節節有那羅延力。亦不以此而取道果。我當受食然後成道。作是念已即從座起。至尼連禪河入水洗浴。洗浴既畢。身體羸瘦不能自出。天神來下為捺樹枝。得攀出池。時彼林外有一牧牛女人。名難陀波羅。時淨居天來下勸言。太子今者在於林中。汝可供養。女人聞已心大歡喜。於時地中自然而生千葉蓮華。上有乳麋。女人見此生奇特心。即取乳麋至太子所。頭面禮足而以奉上。太子即便受彼女施而咒願之。今所施食慾令食者。得充氣力。當使施家得贍得喜安樂無病終保年壽智慧具足。太子即復作如是言。我為成熟一切眾生。故受此食。咒願訖已即受食之。身體光悅氣力充足堪受菩提。爾時五人既見此事。驚而怪之謂為退轉。各還所住。菩薩獨行趣畢波羅樹。自發願言。坐彼樹下。我道不成。要終不起。菩薩德重。地不能勝。於時步步地為震動出大音聲。爾時盲龍聞地動響。心大歡喜兩目開明。曾見先佛有此瑞應。作是念已從地踴出。禮菩薩足。時有五百青雀。飛騰虛空右繞菩薩。雜色瑞雲。及以香風。而隨歎佛。爾時盲龍以偈讚曰。  菩薩足踐處  地皆六種動  發大深遠音  我聞眼開明  又見虛空中  青雀繞菩薩  瑞雲極鮮映  香氣甚清涼  此等諸瑞相  悉同過去佛  以是知菩薩  必定成正覺   於是菩薩即自思惟。過去諸佛以何為座成無上道。即便自知以草為座。釋提桓因化為凡人執淨軟草。菩薩問言汝名何等。答名吉祥。菩薩聞之心大歡喜。我破不吉以成吉祥。菩薩又言。汝手中草此可得不。於是吉祥。即便授草以與菩薩。因發願言。菩薩道成願先度我。菩薩受已敷以為座。而於草上結跏趺坐。如過去佛所坐之法。而自誓言。不成正覺不起此座。我亦如是。發此誓時。天龍鬼神皆悉歡喜。清涼好風從四方來。禽獸息響樹不鳴條。遊雲飛塵皆悉澄淨。知是菩薩必成道相。觀佛三昧經雲。適施草坐地則大動。諸天化作八萬佛樹師子之座。或有佛樹。高八千里。或四千里。一一天子各自念言。菩薩坐我座上不在餘座。其下劣眾生本薄福者。見於菩薩身坐草蓐。菩薩坐已。計魔波旬最為豪尊。今吾當成無上正覺。當感令到而降伏爾。乃發起三界眾生。受胎經雲。坐閻浮樹下四十八日。觀樹思惟感動天地。六反震動演大光明。覆蔽魔宮。爾時波旬臥寐。夢中見三十二變。宮殿闇冥。宮殿污泥。入於邪徑。池水枯竭。樂器破壞。閱叉厭鬼頭皆墮地。諸天捨去不從其教(凡三十二夢文多不載)從夢而起恐怖毛豎。召會大臣及諸兵眾。說夢所見。以何方便而往伏之。並召千子。其五百子導師等信樂菩薩。其五百子惡目等隨魔所教。魔王憒亂告其四女。一名欲妃。二名悅彼。三名快觀。四名見從。汝往詣彼亂其淨行。女詣菩薩綺語作姿。三十有二姿。上下脣口嫈嫇細視。現其髀腳露其手臂。作鳧雁鴛鴦哀鸞之聲(凡三十二態文多不載)魔女善學女幻迷惑之業。而自言曰。我等年在盛時。天女端正莫踰我者。願得晨起夜寐。供事左右。菩薩答曰。汝有宿福受得天身。形體雖好而心不端。革囊盛臭而來何為。去吾不用。其魔王女化成老母。不能自復即還魔所。觀佛三昧經雲。魔有三女。長名悅彼。中名喜心。小名多媚。而白父言。我能往亂願父莫愁。即自莊飾。過踰魔後百千萬倍。盻目作姿現諸妖冶。禮敬菩薩旋繞七匝。白菩薩言。太子生時萬神侍御。何棄天位來此樹下。我是天女六天無雙。今以微身奉上太子。我等善能調身按摩。今欲親近坐樹疲極。宜須偃息服食甘露。即以寶器獻天甘味。太子寂然身心不動。以白毫擬令天之三女自見身內濃囊涕唾九孔根本生熟二藏迴伏宛轉。蛹生諸蟲有八千戶。走入小腸。張口上向。唼食諸藏。髓脈生蟲。細於秋毫。數甚眾多。其女見此。遂便嘔吐。即自見身左生蛇頭右生狐頭中首狗頭。背負老母。抱死小兒。諸女驚號卻行而去低頭視臍自見女形醜狀鄙穢。復有諸蟲如手釧形團欒相持。而有眾口。口生五毒。唼食女根。諸女見已。心極酸苦。如箭入心。匍匐而去。吁嗟歎息至魔王所。魔王大怒。遍敕六天並諸八部往瞿曇所。是時諸鬼猶如雲起。或有諸鬼。首如牛頭。頭四十耳。耳生鐵箭。火焰上起。復有諸鬼。首如狐頭。有十千眼。聲如霹靂。曠野鬼神。大將軍等。一頸六頭。胸有六面。膝頭兩面。體毛如箭。奮身射人。張眼爛赤。血出流下。疾走而到。魔告諸鬼。瞿曇善人或能知咒。當興四兵。化作四兵。列狀如林甚可怖畏。直從空下至道樹邊。魔復更念。此眾或不能降伏瞿曇。復脫寶冠擬地。當閻羅王宮上。告敕諸鬼。汝等獄卒及閻羅王。阿鼻地獄刀輪劍戟火車爐炭。一切都舉向閻浮提。魔王震吼敕諸兵眾。速害瞿曇。上震大雷雨熱鐵丸。刀輪武器交橫空中。然其火箭不近菩薩。是時菩薩徐舉眉間毫擬阿鼻地獄。令罪人見白毫流水。注如車軸大火暫滅。自憶前世所作諸罪。心得清涼稱南無佛。以是因緣受罪畢訖直生人中。魔見是相。憔悴愁惱忽然還宮。白毫直至六天。見白毫孔諸寶蓮華。過去七佛在其華上。如是白毫上至無色。遍照一切如玻璃鏡。八萬四千天女視波旬身狀如焦木。但瞻菩薩白毫相光。無數天子天女皆發無上菩提道意。時魔王自前與佛相難。菩薩以智慧力。伸手按地應時地動。魔與官屬顛倒而墮。已降魔怨成正真覺。爾時菩薩在於樹下。發大誓言。時天龍八部皆悉歡喜。於虛空中踴躍讚歎。時第六天魔王宮殿自然動搖。於是魔王心大懊惱。精神躁擾聲味不御。而自念言。沙門瞿曇今在樹下。捨於五欲端坐思惟。不久當成正覺之道其道若成廣度一切超越我境。及道未成往壞亂之。爾時魔子薩陀。見父慘悴而往白言。不審父王何故憂慼。魔王答言。沙門瞿曇今坐樹下。其道將成超越於我。今欲壞之。魔子即便前諫父言。菩薩清淨超出三界。神通智慧無不明瞭。天龍八部鹹共稱讚。此非父王所能摧屈。不煩造惡。自招禍咎。   瑞應本起雲。魔王不聽召三玉女。一名欲妃。二名悅彼。三名快觀。壞菩薩行。時三玉女皆被羅縠之衣服。天名香瓔珞珠璣。極為妖冶巧媚之辭。欲亂其意。菩薩心淨如琉璃珠。不可得污。三女復曰。仁德至重諸天所敬。應有供養故天獻我。我等好潔年在上時。天女端正莫有殊我者。願得晨起夜寐供侍左右。菩薩答曰。汝宿有福受得天身。不惟無常而作妖媚。形體雖好而心不端。譬如畫瓶中盛臭毒。將以自壞有何等奇。福難久居婬惡不善。自亡其本。死即當墮三惡道中。受鳥獸身。欲脫致難。汝輩亂人正意非清淨種。革囊盛屎而來何為。去吾不用。其三玉女化成老母。不能自復。魔有三女。形容儀貌極端正。妖冶巧媚善能惑人。於天女中最為第一。熏以名香。佩好瓔珞。一名染欲。二名能悅人。三名可樂。三女俱前白其父言。不審今者何故憂愁。父即寫心而語女言。世間今有沙門瞿曇。身被法鎧。執自在弓。鏃智慧箭。欲伏眾生壞我境界。我若不如。眾生信彼。皆悉歸依。我土則空。是故愁耳。及未成道欲往摧挫壞其橋樑。於是魔王。手執強弓又持五箭。男女眷屬俱時往彼畢波羅樹下。見於牟尼寂然不動。欲度生死三有之海。爾時魔王左手執弓。右手調箭。語菩薩言。汝剎利種。死甚可畏何不速起。宜應修汝轉輪王業。捨出家法習於施會得生天樂。此道第一先聖所行。汝是剎利轉輪王種。而為乞士此非所應。今若不起但好安坐。勿捨本誓我試射汝。一放利箭。苦行仙人聞我箭聲。莫不驚怖昏迷失性。況汝瞿曇能堪此毒。汝若速起可得安全。魔說此語以怖菩薩。菩薩怡然而不驚不動。魔王即便挽弓放箭並進天女。菩薩爾時眼不視箭。箭停空中其鏃下向變成蓮華。時三天女白菩薩言。仁者至德人天所敬。應有供侍。我等今者年在盛時。天女端正無踰我者。天今遣我以相供給。晨昏寢臥願侍左右。菩薩答言。汝植小善得為天身。不念無常而作妖媚。形體雖美而心不端。婬惑不善死必當墮三惡道中。受鳥獸身免之甚難。汝等今者。欲亂定意非清淨心。今便可去吾不相須。時三天女變成老母。頭白面皺齒落垂涎。肉消骨立腹大如鼓。拄杖羸步不能自復。魔王既見如是堅固。心自思惟。我昔曾於雪山之中。射摩醯首羅。即便恐懼退其善心。而今不能動於瞿曇。既非此箭及我三女所能移轉。令生愛恚。當復更作他餘方便。即以軟語誘菩薩言。汝若不樂人間受樂。今者便可上昇天宮。我捨天位及五欲具。悉持與汝。菩薩答言。汝於先世修少施因。今故得為自在天王。此福有期要還下生。沈溺三塗出濟甚難。此為罪因非我所須。魔語菩薩。我之果報是汝所知。汝之果報誰復知者。菩薩答言。我之果報唯此地知。說此語已。於時大地六種震動。於是地神持七寶瓶滿中蓮華從地踴出。而語魔言。菩薩昔以頭目髓腦以施於人。所出之血浸潤大地。國城妻子象馬珍寶。而用佈施不可稱計。為求無上正真之道。以是之故汝今不應惱亂菩薩。魔聞是已。心生怖懼身毛皆豎。時彼地神禮菩薩足。以華供養忽然不現。   雜寶藏經雲。昔如來在菩提樹下。惡魔波旬將八十億眾欲來壞佛。至如來所而作是言。瞿曇。汝獨一身何能坐此。急可起去。若不去者。我捉汝腳擲著海水。佛言。我觀世間。無能擲我著海水者。汝於前世但曾作一寺。受一日八戒。施辟支佛一缽之食。故生六天為大魔王。而我乃於三阿僧祇劫廣修功德。初阿僧祇劫我曾供養無量諸佛。第二第三阿僧祇劫亦復如是。供養聲聞緣覺之人。不可計數。一切大地。無有鍼許非我身骨。魔言。瞿曇汝道。我昔一日持戒施辟支佛食。信有真實。我亦自知汝亦知我。汝自道者誰為證知。佛以手指地言。此地證我。作是證時。一切大地六種震動地神即從金剛際出。合掌白佛言。我為作證。有此地來我恆在中。世尊所說真實不虛。佛語波旬。汝今先能動此澡瓶。然後可能擲我海水。爾時波旬及八十億眾不能令動。魔王軍眾顛倒自墮。破壞星散。爾時魔王即自思惟。我以強弓利箭並及三女兼以方便和言誘之。不能壞亂此瞿曇心。今當更設諸種方便。廣集軍眾以力迫愶。作是念時。其諸軍眾忽然來至。充滿虛空形貌各異。或執戟操劍。頭戴大樹。手執金杵。種種戰具皆悉備足。或豬魚驢馬。師子龍頭。熊羆虎兕。及諸獸頭。或一身多頭。或面各一目。或眾多目。或大腹長身。或羸瘦無腹。或長腳大膝。或大腳肥□。或長牙利爪。或頭在胸前。或兩足多身。或大面傍面。或色如灰土。或身放煙焰。或象身擔山。或披髮裸形。或復面色半赤半白。或唇垂至地。或上褰覆面。或身著虎皮。或師子蛇皮。或蛇遍纏身。或頭上火然。或瞋目努臂。或傍行跳擲。或空中宛轉。或馳步吼嚇。有如是等諸惡類形。不可稱數。圍繞菩薩。或復有欲裂菩薩身。或四方煙起炎焰衝天。或狂音奮發震動山谷。風火煙塵暗無所見。四大海水一時湧沸。護法天人諸龍鬼等。悉忿魔眾瞋恚增盛。毛孔血流。淨居天眾。見此惡魔惱亂菩薩。以慈悲心而愍傷之。於是來下側塞虛空。見魔軍眾無量無邊。圍繞菩薩發大惡聲。震動天地。菩薩心定顏無異相。猶如師子處於鹿群。皆悉歎言。嗚呼奇哉。未曾有也。菩薩決定當成正覺。是諸魔眾互相摧切。各盡威力摧破菩薩。或角目切齒。或橫飛亂擲。菩薩觀之如童子戲。魔益忿怒更增戰力。菩薩以慈悲力故。令抱石者不能勝舉。其勝舉者不能得下。飛刀舞劍停於空中。電雷雨火成五色華。惡龍吐毒變成香風。諸惡類形。欲毀菩薩不能得動。魔有姊妹。一名彌伽。二名迦利。各各以手執髑髏器。在菩薩前作諸異狀。惱亂菩薩。是諸魔眾種種醜身欲怖菩薩。終不能動菩薩一毛。魔益憂愁。空中有神名曰負多。隱身而言。我於今者見牟尼尊。心意泰然無恐怖想。是諸魔眾起於毒心。於無怨處而橫生忿。是癡惡魔徒自疲勞永無所得。今日宜應捨恚害心。汝口乃可吹鬚彌山令其崩倒。火可令冷水可令熱。地性堅強可令柔軟。汝不能壞菩薩歷劫修習善果。正思惟之精勤方便淨智慧光。此四功德無能斷截。為作留難不成正覺。如千日照必能除暗。鑽木得火穿地得水。精勤方便無求不得。世間眾生沒於三毒。無有救者。菩薩慈悲。求智慧藥為世除患。汝今雲何而惱亂之。世間眾生癡惑無智。悉著邪見。今設法眼修習正路。欲導眾生。汝今雲何惱亂導師。是則不可。譬如在於曠野之中。而欲欺誑商人導師。眾生墮大黑暗之中。茫然不知所止住處。菩薩為然大智慧燈。汝今雲何欲吹令滅。眾生今者沒生死海。菩薩為修智慧寶船。汝今雲何欲令沈溺。忍辱為芽堅固為根。無上大法以為大果。汝今雲何而欲攻伐。貪恚癡鎖縛諸眾生。菩薩苦行欲為解之。今日決定於此樹下。結跏趺坐成無上道。此地乃是過去諸佛金剛之座。餘方悉轉斯處不動。堪受妙定非汝所摧。汝今宜應生欣慶心。息憍慢意修知識想。而奉事之。是時魔王聞空中聲。又見菩薩恬然不異。魔心慚愧捨離憍慢。即便復道還歸本宮。群魔憂慼悉皆崩散。情意沮悴無復威力。諸鬥戰具縱橫林野。當於惡魔退散之時。菩薩心淨湛然不動。天無煙霧風不搖條。落日停光倍更明盛。澄月映徹眾星燦朗。幽隱暗冥無復障礙。虛空諸天雨妙華香。作眾妓樂供養菩薩。瑞應本起雲。魔王益忿更召諸鬼神王。合一億八千萬眾。皆使變為師子熊羆。兕虎象龍。牛馬犬豕。猴猿之形。不可稱言。蟲頭人軀。蚖蛇之身。黿龜之首。而有六目。或一頸而多頭。齒牙爪距擔山吐火。雷電四繞擭持戈矛。菩薩慈心不驚不怖。一毛不動光顏益好。鬼兵不能得近。魔王自前。與佛相難詰。其辭曰。  比丘何求坐樹下  樂於林藪毒獸間  雲起可畏窈冥冥  天魔圍繞不以驚   菩薩答曰。  古正真道佛所行  恬惔為上除不明  其成最勝法滿藏  吾求斯坐快魔王   魔王曰。  汝當作王轉金輪  七寶自至典四方  所受五欲最無比  斯處無道起入宮   菩薩曰。  吾觀欲盛吞火銅  棄國如唾無所貪  得王亦有老死憂  去此無利勿妄談   魔王曰。  何安坐林而大語  委國財位守空閑  不見我興四部兵  像馬步兵億八千  以現猿猴師子面  虎兕毒蛇豕鬼形  皆持刀劍擭戈矛  超躍哮呼滿空中   菩薩曰。  設有億垓神武備  為魔如汝來會此  矢刃火攻如風雨  不先得佛終不起  魔有本願令我退  吾亦自誓不虛還  今汝福地何如佛  於是可知誰得勝   魔王曰。  吾曾終身快佈施  故典六天為魔王  比丘知我宿福行  自稱無量誰為證   菩薩曰。  昔吾行願從定光  受□為佛釋迦文  怒畏想盡故斯坐  意定必解壞汝軍  我所奉事諸佛多  財寶衣食常施人  仁戒積德厚於地  是以脫想無患難  菩薩即以智慧力  伸手按地是知我  應時普地轉大動  魔與官屬顛倒墮  魔王敗績悵失利  昏迷卻踞前畫地  其子又曉心乃寤  即時自歸前悔過  吾已不復用兵器  等行慈心卻魔怨  世有兵器動人心  而我已等汝眾生  若調象馬雖已調  然後故態會復生  若得最調如佛性  以如佛調無不仁  垓天見佛擒魔眾  忍調無想怨自降  諸天歡喜奉華臻  非法王壞法王勝  本從等意智慧力  慧能即時禳不祥  能使怨家為子弟  當禮四等道之證  面如滿月色從容  名聞十方德如山  求佛相貌難得比  當稽首斯度世仙   釋迦譜卷第三   釋迦譜卷第四   蕭齊釋僧祐譔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之四(出因果經)   爾時菩薩以慈心力。於二月七日夜降伏魔已放大光明。即便入定思惟真諦。於諸法中禪定自在。悉知過去所造善惡從此生彼。父母眷屬。貧富貴賤壽命長短。及名姓字皆悉明瞭。即於眾生起大悲心。而自念言。一切眾生無救濟者。輪迴五道不知出津。皆悉虛偽無有真實。而於其中橫生苦樂。作是思惟至中夜盡。瑞應本起雲。是日初夜得一術闍。自知宿命無數劫已來精神所更展轉受身不可計數。皆識知之。至二夜時得二術闍。悉知眾生心中所念。善惡殃福生死所趣。至三夜時得三術闍。漏盡結解自知本昔久所習行四神足念精進定欲定意定戒定變化法。所欲如意不復用思。身能飛行。能分一身作百作千。至億萬無數復合為一。能徹入地石壁皆過。從一方現俯沒仰出。譬如水波能中出水履水行虛身不陷墜。坐臥空中如飛鳥翔。立能及天。手捫日月。湧身平立至梵自在。眼能徹視。耳能洞聽。意預知諸天人龍鬼神。蚑行蠕動之類。身行口意。言心所慾念。悉見聞知。諸有貪婬無貪婬者。有瞋恚無瞋恚者。有愚癡無愚癡者。有愛慾無愛慾者。有大志行無大志行者。有內外行無內外行者。有念善不念善者。有一心無一心者。有解脫意無解脫意者。一切悉知。菩薩觀天上人中。地獄畜生鬼神五道。先世父母兄弟妻子。中外姓字一一分別。一世十世百千億萬無數世事。至於之天地一劫崩壞。空荒之時。一劫始成人物興時。能知十劫百劫。至於千萬億無數劫中。內外姓字。衣食苦樂。壽命長短。死此生彼。展轉所趣。從上頭始諸所更身。生長老終形色好醜。賢愚苦樂一切三界。皆分別知。見人魂神。各自隨行生五道中。或墮地獄或墮畜生。或作鬼神或生天上。或入人形。有生豪貴富樂家者。有生卑鄙貧賤家者。知眾生惑五陰自蔽。一色像。二痛癢。三思想。四行作。五魂識。皆習五欲眼貪色。耳貪聲。鼻貪香。舌貪味。身貪細滑。為愛慾所牽。惑於財色。思望安樂。從是生諸惡本。從惡致苦。能斷愛習不隨婬心。大如毛髮受行八道。則終苦滅。譬如無薪亦復無火。是謂無為度世之道。菩薩自知已棄惡本。無婬怒癡生死已除。根種悉斷無餘栽□。所作已成智慧已了。明星出時霍然大悟。得無上正真之道。為最正覺。得佛十八法。有十神力四無所畏。   爾時菩薩既至中夜。即得天眼觀察世間。皆悉徹見如明鏡中自觀面像。見諸眾生種類無量。死此生彼。隨行善惡受苦樂報。見地獄中考治眾生。或洋銅灌口。或抱銅柱。或臥鐵床。或以鐵鑊而煎煮之。或以火上而加丳炙。或為虎狼鷹犬所食。或有避火依於樹下。樹葉墮落皆成刀劍。割截其身。或以斧鋸解剝肢體。或擲熱沸灰河之中。或復擲熱糞屎坑中。受如是等種種諸苦。以業報故命終不死。菩薩既見如此事已。而心思惟。此等眾生本造惡業。為世樂故而今得果極為大苦。若人有見如此惡報。無復更應作不善想。爾時菩薩復觀畜生。隨種種行受雜醜形。或復有為骨肉筋角。皮牙毛羽而受殺者。或復為人負荷重擔。飢渴乏極。人無知者。或穿其鼻。或鉤其首。常以身肉而供於人。還與其類更相食噉。受於如是種種之苦。菩薩既見生大悲心即自思惟。斯等眾生恆以身力而供於人。又加楚撻飢渴之苦。皆是本修惡行果報。爾時菩薩次觀餓鬼。見其恆居黑暗之中。未曾暫睹日月之光。還是其類亦不相見。受形長大腹如大山。咽頸若鍼。口中恆有大火熾然。常為飢渴之所煎迫。千億萬歲不聞食聲。設值天雨灑其上者。變成火珠。或時過臨江海河池。水即化為熱銅焦炭。動身舉步聲如人牽五百乘車。肢體節節皆悉火然。菩薩既見受如是等種種諸苦。起大悲心而自思惟。斯等皆為本造慳貪。積財不施。故令今者受斯罪報。若人見彼受此苦痛。宜應惠施勿生吝惜。設使無財。亦應割肉以用佈施。   爾時菩薩。次復觀人。見從中陰始欲入胎。父母和合以顛倒想。起於愛心。即以不淨而為己身。既處胎已。在於生熟二藏之間。熏炙身體如地獄苦。至滿十月然後方生。初生之時。而為外人之所抱執。粗澀苦痛如被刀劍。如是不久復歸老死。更為嬰兒輪轉五道。不能自悟。菩薩道已起大悲心。而自思惟。眾生皆有如斯之患。雲何於中耽著五欲。橫計為樂。而不能斷顛倒根本。   爾時菩薩。次觀諸天。見彼天子其身清淨。不受塵垢如真琉璃。有大光明而目不瞬。或有居在須彌山頂。或復居在須彌四領。或復居在虛空之中。心常歡悅無不適事。奏天美樂以自娛樂。不識晝夜。四方諸趣無不絕妙。視東耽著彌歲忘轉。瞻西流湎經年不迴。乃至南北皆亦如是。飲食衣服應念即至。雖有如此適意之事。猶為慾火之所煎焦。又見彼天福盡之時。五死相現。一者頭上華萎。二者眼瞬。三者身上光滅。四者腋下汗出。五者自然離於本座。其諸眷屬見天子身五死相現心生戀慕。天子亦復自見己身有五死相。又見眷屬戀慕於己。當爾之時生大苦惱。菩薩既見彼諸天子有如此事。起大悲心而自思惟。此諸天子。本修少善得受天樂。果報將盡生大苦惱。既命終已捨彼天身。或有墜於三惡道中。本造善行為求樂報。而今所得少樂多苦。譬如饑人噉雜毒食。初雖為美終成大患。雲何智者貪樂此也。色無色界諸天。見壽命長便謂常樂。既見變壞生大苦惱。即起邪見謂無因果。以此事故輪迴三塗。備受諸苦。菩薩以天眼力。觀察五道。起大悲心而自思惟。三界之中無有一樂。如是思惟至中夜盡。爾時菩薩。至第三夜觀眾生性。以何因緣而有老死。即知老死以生為本。若離於生則無老死。又復此生不從天生。不從自生。非無緣生從因緣生。因於欲有色有無色有業生。又觀三有業從何而生。即知三有業從四取生。又觀四取從何而生。即知四取從愛而生。又復觀愛從何而生。即便知愛從受而生。又復觀受從何而生。即便知受從觸而生。又復觀觸從何而生。即便知觸從六入生。又觀六入從何而生。即知六入從名色生。又觀名色從何而生。即知名色從識而生。又復觀識從何而生。即便知識從行而生。又復觀行從何而生。即便知行從無明生。若滅無明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憂悲苦惱滅。如是逆順觀十二因緣。第三夜分破於無明。明相出時得智慧光。斷於習障成一切種智。爾時如來心自思惟。八正聖道是三世諸佛之所履行。趣般涅槃路。我今已踐。智慧通達無所罣礙。於時大地十八相動。遊霞飛塵皆悉澄淨。天鼓自然而發妙聲。香風徐起柔軟清涼。雜色瑞雲降甘露雨。園林華果榮不待時。又雨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殊沙華。摩訶曼殊沙華。金華銀華琉璃等華。七寶蓮華繞菩提樹。滿三十六踰闍那。是時諸天作天妓樂。散華燒香歌唄讚歎。執天寶蓋及以幢幡。充塞虛空供養如來。龍神八部所設供養。亦復如是。當爾之時。一切眾生皆悉慈愛。無瞋害想歡喜踴躍。如見聖跡無怖畏情。其心調柔離憍慢意。亦無慳嫉諂誑之心。五淨居天離喜樂根。亦皆歡悅不能自勝。地獄苦痛暫得休息。生大歡喜。一切畜生相食噉者。無復噁心。餓鬼飽滿無飢渴想。世界之中幽瞑之處。日月威光所不能照而皆大明。其中眾生悉得相見。各作是言。此中雲何忽有眾生。大聖法王出興於世。以大法光破非法暗。故令一切皆悉明朗。甘蔗先王棄國學道。得五通仙又行十善。得生天者皆乘神通。到菩提樹在虛空中。歡喜合掌而讚歎言。於我甘蔗種族之中。能斷諸漏成一切智。為世間眼甚為奇特。一切人天。莫不歡喜踴躍無量唯有魔王心猶憂愁。   爾時如來。於七日中一心思惟。觀於樹王而自念言。我在此處盡一切漏。所作已竟本願成滿。我所得法甚深難解。唯佛與佛乃能知之。一切眾生於五濁世。為貪慾瞋恚愚癡。邪見憍慢諂曲之所覆障。薄福鈍根無有智慧。雲何能解我所得法。今我若為轉法輪者。彼必迷惑不能信受。而生誹謗當墮惡道。受諸苦痛。我寧默然入般涅槃。爾時如來以偈頌曰。  聖道甚難登  智慧果難得  我於此難中  皆悉已能辦  我所得智慧  微妙最第一  眾生諸根鈍  著樂癡所盲  順於生死流  不能返其源  如斯之等類  雲何而可度   爾時如來作是念已。大梵天王。見於如來聖果已成。默然而住不轉法輪。心懷憂惱即自念言。世尊昔於無量億劫。為眾生故久在生死。捨國城妻子頭目髓腦。備受眾苦始於今者所願滿足。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雲何默然而不說法。眾生長夜沈沒生死。我今當往請轉法輪。作是念已即發天宮。猶如壯士屈伸臂頃。至如來所頭面禮足。繞百千匝卻住一面。胡跪合掌而白佛言。世尊往昔。為眾生故久住生死。捨身頭目以用佈施。備受諸苦廣修德本。始於今者成無上道。雲何默然而不說法。眾生長夜沒溺生死。墮無明暗出斯甚難。然有眾生過去世時。親近善友植諸德本。堪任聞法受於聖道。唯願世尊為斯等故。以大悲力轉妙法輪。釋提桓因乃至他化自在天。亦復如是勸請如來。為諸眾生轉大法輪。   爾時世尊答大梵王及釋提桓因等言。我亦欲為一切眾生。轉於法輪。但所得法。微妙甚深難解難知。諸眾生等不能信受。生誹謗心墮於地獄。我今為此故默然耳。時梵天王等乃至三請。爾時如來。至滿七日默然受之。梵天王等知佛受請。頭面禮足各還所住。賢愚經雲。佛在摩竭國善勝道場。初始得佛念諸眾生。迷網邪倒難可教化。若我住世於事無益。不如遷逝無餘涅槃。爾時梵天知佛所念。即從天下前詣佛所。頭面禮足長跪合掌。勸請世尊轉於法輪。佛答梵天。眾生之類塵垢所蔽。樂著世樂無有慧心。若我住世唐勞其功。如吾所念唯滅為快。爾時梵天復更傾側。而白佛言世尊今日。法海已滿法幢已立。潤濟開導今正是時。又諸眾生應可度者。亦甚眾多。雲何世尊欲入涅槃。使此萌類永失覆護。世尊先昔無數劫時。恆為眾生採集法樂。乃至一偈以身妻子而用募求。雲何不念便欲孤棄。過去久遠於閻浮提。作大國王號脩樓婆。領此世界八萬四千諸小國邑。六萬山川。八十億聚落。王有二萬夫人。一萬大臣。時妙色王德力無比。覆育民物豐樂無極。王心念曰。如我今者。唯以財寶資給一切。無有道教而安立之。此是我咎何其苦哉。今當推求堅實法財。普令得服。即時宣令閻浮提內。誰能有法與我說者。恣其所得不敢違逆。募出周遍無有應者。時王憂愁酸切懇惻。毘沙門王見其如是。欲往試之轉自變身。化作夜叉色貌青黑。眼赤如血狗牙上出。頭髮悉豎火從口出。來詣宮門口自宣言。誰欲聞法我當為說。王聞是語喜不自勝。躬自出迎前為作禮。敷施高座請令就坐。即集群僚前後圍繞。欲得聽聞。爾時夜叉。復告王曰學法事難。雲何直爾欲得聞知。王叉手曰。一切所須不敢有逆。夜叉報曰。若以大王可愛妻子。與我食者乃可與法。爾時大王以所愛夫人及兒中勝者。供養夜叉。夜叉得已。於高座上眾會之中。取而食之。爾時諸王百官群臣。見王如是。啼哭懊惱宛轉在地。勸請大王令捨此事。王為法故心堅不迴。時夜叉鬼食妻子盡。為說一偈。  一切行無常  生者皆有苦  五陰空無相  無有我我所   說是偈已王大歡喜。心無悔恨大如毛髮。即使盡寫遣使頒示。閻浮提內鹹使誦習。世尊往昔為於眾生。不顧身命乃至如是。今者世尊。法海已滿法幢已立。法鼓已建法炬已照。潤益成立今正得時。雲何欲捨一切眾生。入於涅槃而不說法。爾時梵王於如來前。合掌讚歎說於如來。先身求法為於眾生。凡有千首。世尊爾時受梵王請。即便往詣波羅柰國鹿野苑中轉於法輪。三寶因是乃現於世。時諸天人諸龍鬼神八部之眾。聞說是已莫不歡喜。普曜經雲。如來具足成正覺已。移坐石室自念本願。欲度眾生思惟生死。世間道術九十六種。各信所事孰知其惑。天地無常皆悉大苦。誰能信者意欲默然。不為說法便入定意。時天帝釋。知佛不欲說法。悲念三界即將般遮。下到石室鼓琴歌佛本願。請說不死之法。佛隨俗心是法甚深。非心所思非言可暢。即說偈言。  深奧恬泊  明耀無垢  吾以遂是  甘露無為  今我說之  眾人不解  如吾今日  不如默然  除去言辭  無思無得  如是自然  猶如虛空   時識伽梵王。與六萬八千梵。來到佛所。白佛言。天地無祐今欲毀壞。佛不說法眾苦沈滯。沒於三界。願轉法輪悉救眾生。佛默可之時有樹神。名曰法明。又名法樂。又名法意。又名持法。白佛言。世尊。當於何處而轉法輪。佛言在波羅柰仙人住處鹿苑之中。人民雖少我宿命時。在中建立法祠。六萬億載。在中供養六萬億諸佛。諸仙人等遊居其中。以佛道眼普觀世間。今當為誰第一說法。何人易化婬怒癡薄。鬱曇藍弗三垢鮮薄。身故已來已經七日。第二學仙今日壽終。佛復念言。昔父王遣五人。俱侍衛我經歷勤苦。我今寧可為其先說。   爾時世尊從樹下起。尋時舉聲。告於三千大千世界。皆使知之至波羅柰詣五人所。於是五人遙見佛來。轉相謂言。沙門瞿曇迷失無定。所志不獲假使來者。慎莫為起亦勿迎逆彼時五人遙見佛到。不能堪任。不安所坐。即起歸敬。   爾時地神暢聲告已。即為立座頒宣。廣說十二因緣(拘鄰者知本際也)佛法聖眾即成三寶。名暢天下音徹梵天。俱鄰五人六十億天。八十億色界天。八萬世人得法眼淨。   爾時世尊受梵王等請已。又於七日而以佛眼。觀諸眾生上中下根。及諸煩惱亦下中上。滿二七日。爾時世尊。又復思惟。我今當開甘露法門。誰應在先而得聞者。阿羅邏仙人聰慧易悟。又先發願道成度我。作是念時空中有言。阿羅邏仙人作夜命終。爾時世尊。即便答彼空中聲言。我亦知其昨夜命終。又自思惟。迦蘭仙人利根明瞭。亦應先聞。空中又言。迦蘭仙人昨夜命終。爾時世尊。即以答言。我亦知其昨夜命終。爾時世尊。又自思惟。彼王師大臣。所遣憍陳如等五人。瞻視我者皆悉聰明。又過去世於我發願。應先聞法。我今宜當為此五人先開法門。又自思惟。古昔諸佛轉法輪處。皆悉在於波羅柰國鹿野苑中仙人住處。又此五人所止住處。亦在於彼我今應往。至其住處轉大法輪。思惟是已即從座起。詣波羅柰國。爾時有五百商人。二人為主。一名跋陀羅斯那。二名跋陀羅梨。行過曠野。時有天神而語之言。有如來應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出興於世最上福田。汝今宜應最前設供。時彼商人聞天語已。即答之曰。善哉如告。又問天言。世尊今者為在何許天又報言。世尊不久當來至此。於是如來於無量諸天前後導從。到多謂娑跋利村。時彼村人既見如來威相莊嚴。又見諸天前後圍繞。倍生歡喜。即以蜜□而奉上佛。爾時世尊心自思惟。過去諸佛用缽多羅。而以盛食。時四天王知佛心念。各持一缽來至佛所。而以奉上。於是世尊而自念言。我今若受一王缽者。餘王必當生於恨心。即便普受四王之缽。累置掌上按令成一。使四際相現。爾時世尊即便咒願。今所佈施。欲令食者。得充氣力。當令施者。得色得力。得瞻得喜。安快無病。終保年壽。諸善鬼神。恆隨守護。開示道地。得利諧偶。吉無不利。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神鬼王。常隨護助。四天大王。賞別善人。飯食佈施。斷三毒根。將來當獲三堅法報。聰明智慧。篤信佛法。在在所生。正見不昧。現世之中。父母妻子。親戚眷屬。皆悉熾盛。無諸災怪不吉祥事。門族之中。若有命過。墮惡道者。當令以今所施之福。還生人天不起邪見。增進功德。常得奉近諸佛如來。得聞妙說。見諦得證。所願具足。爾時世尊咒願訖已。即便受食食既畢竟。澡漱洗缽即授商人三歸。一歸依佛。二歸依法。三歸依當來僧。授三歸竟。因與之別。瑞應本起雲。佛定意七日不動不搖。樹神念佛新得道快。坐已七日未有獻食者。我當求人令獻佛食。時有五百賈人。從山一面過。車牛皆躓礙不行。中有兩大人。一名提謂。二名波利。怖還與眾人俱。詣樹神請福。神現光像言。今世有佛在此優留國界尼連禪水邊。未有獻食者。汝曹幸先能有善意。必獲大福。賈人聞佛名。皆喜言佛必獨大尊。天神所敬非凡品也。即和□蜜俱詣樹下稽首上佛。佛念先古諸佛。哀受人施法皆持缽。不宜如餘道人手受食也。四天王即遙知佛當用缽。如人屈伸臂頃。俱到頞那山上。如意所念石中自然出四缽。香潔無穢。四天王各取一缽。還共上佛。願哀賈人令得大福方。有鐵缽後弟子當用食。佛念取一缽。不快餘王意。便悉受四缽。累置左手中。右手按之合成一缽。令四際現。而便前行。威儀詳序步若鵝王。路逢外道名優波伽。既見如來相好莊嚴。諸根寂定歎為奇特。即說偈言。  世間諸眾生  皆為三毒縛  諸根又輕躁  馳蕩於外境  而今見仁者  諸根極寂靜  必到解脫地  決定無有疑  仁者所學師  其姓字何等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我今已超出  一切眾生表  微妙深遠法  我今已具足  三毒五欲境  永斷無餘習  如蓮華在水  不染濁水泥  自悟八正道  無師無等侶  如清淨智慧  降伏大力魔  今得成正覺  堪為天人師  身口意滿足  故號為牟尼  欲趣波羅柰  轉甘露法輪  是天人魔梵  所可不能轉   爾時優波迦。聞此偈言心生歡喜。歎未曾有合掌恭敬。圍繞而去。迴顧瞻矚不見乃去。爾時世尊即復前行。次到阿闍婆羅水側。日暮止宿而便入定。當於爾時七日風雨。時彼水中有大龍王。名曰真鄰陀見佛入定。即以其身圍繞七匝。滿七日已。時彼龍王化為人形。頭面禮足而白佛言。世尊在此七日之中。不至乃甚患風雨也。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諸天及世人  所歡五欲樂  比我禪定樂  不可為譬類   時彼龍王聞佛此偈。歡喜踴躍頭面禮足。還歸所止。瑞應本起雲。起到文鄰盲龍無提水邊。坐定七日不喘不息。光照水中龍目得開。即識如來如前。三佛光明。目輒得視龍王歡喜。沐浴名香栴檀蘇合。出水見佛相好光影。如樹有華。前繞佛七匝。身離佛圍四十里。龍有七頭羅覆佛上。欲以障蔽蚊虻寒暑。時雨七日。龍一心不饑不渴。七日雨止佛從定寤。龍化作年少道人。著好服飾稽首問佛。佛得無寒得無熱。無為蚊虻所嬈近耶。佛時答言。  久得在屏處  思道其福快  昔所願欲聞  今已悉知快  不為彼所嬈  能安眾生快  度世三毒滅  得佛泥洹快  生世得睹佛  聞受經法快  得與辟支佛  真人會亦快  不與愚從事  得離惡人快  有黠別真偽  知信正道快   佛告龍王。汝當復自歸於佛。自歸於法。自歸於比丘僧。即受三自歸。諸畜生中。是龍為先見佛。   爾時世尊。即復前往波羅柰國。至憍陳如摩訶那摩跋波阿捨婆闍跋陀羅闍所止住處。時彼五人遙見佛來。共相謂言。沙門瞿曇棄捨苦行而還。退受飲食之樂。無復道心。今既來此。我等不須起迎之也。亦勿作禮敬。問所須為敷坐處。若欲坐者自隨其意。作此語竟而各默然。爾時世尊既來至已。五人不覺各從座起。禮拜奉迎互為執事。或復有為持衣缽者。或有取水供盥漱者。或復有為澡洗腳者。各違本誓。猶故稱佛以為瞿曇。爾時世尊語憍陳如言。汝等共約見我不起。今者何故。違先所誓而即驚起。為我執事。時彼五人聞佛此言。深生慚愧即前白言。瞿曇行道得無疲倦。爾時世尊語五人言。汝等雲何於無上尊。而以高情稱喚姓也。我心如空。於諸毀譽無所分別。但汝憍慢自招惡報。譬如有子稱父母名。於世儀中猶尚不可。況我今是一切父母。時彼五人。又聞此語倍生慚愧。而白佛言。我等愚癡無有慧識。不知今者已成正覺。所以者何。往見如來。日食麻米苦行六年。而今還受飲食之樂。我以是故謂不得道。爾時世尊語憍陳如言。汝等莫以小智輕量。我道成與不成。何以故。形在苦者心則惱亂。身在樂者情則樂著。是以苦樂兩非道因。譬如鑽火澆之以水。則必無有破暗之照。鑽智慧火亦復如是。有苦樂水慧光不生。以不生故。不能滅於生死黑障。今者若能棄捨苦樂。行於中道心則寂定。堪能修彼八正聖道。離於生老病死之患。我已隨順中道之行。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彼五人。既聞如來如此之言。心大歡喜踴躍無量。瞻仰尊顏目不暫捨。爾時世尊觀五人根。堪任受道。而語之言。憍陳如。汝等當觀五盛陰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所求不得苦。失榮樂苦。憍陳如。有形無形。無足一足二足四足多足。一切眾生。無不悉有如此苦者。譬如以灰覆於火上。若遇乾草還復燒然。如是諸苦由我為本。若有眾生起微我相。還復更受如此之苦。貪慾瞋恚及以愚癡。皆悉緣我根本而生。又此三毒是諸苦因。猶如種子能生於芽。眾生以是輪迴三有。若滅我想及貪瞋癡。諸苦亦皆從此而斷。莫不悉由彼八正道。如人以水澆於盛火。一切眾生。不知諸苦之根本者。皆悉輪迴在於生死。憍陳如。苦應知。集當斷。滅應證。道當修。憍陳如。我已知苦。已斷集。已證滅。已修道。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汝今應當知苦斷集證滅修道。若人不知四聖諦者。當知是人不得解脫。四聖諦者是真是實。苦實是苦。集實是集。滅實是滅。道實是道。憍陳如。汝等解未。憍陳如言。解已世尊。知已世尊。以於四諦得解知故。故名阿若憍陳如。當三轉四諦十二行法輪時。阿若憍陳如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時虛空中。八萬那由他諸天。亦離塵垢得法眼淨。   爾時地神見於如來。在其境界而轉法輪。心大歡喜高聲唱言。如來於此轉妙法輪。虛空天神既聞此言。又生踴躍展轉唱聲。乃至阿迦膩吒天。諸天聞已欣悅無量。高聲唱言。如來今日於波羅柰國鹿野苑中仙人住處。轉大法輪。一切世間天人魔梵沙門婆羅門所不能轉。爾時大地十八相動。天龍八部於虛空中作眾妓樂天鼓自鳴。燒眾名香散諸妙華。寶憍幡蓋歌唄讚歎。世界之中自然大明。阿若憍陳如於弟子中。以始悟故為第一弟子。時彼摩訶那摩等四人。聞佛轉法輪已。阿若憍陳如獨悟道跡。心自念言。世尊若更為我說法。我等亦當復得悟道。作此念已。瞻仰尊顏目不暫捨爾時世尊知四人念。即便重為廣說四諦。於時四人於諸法中。亦離塵垢得法眼淨。時彼五人見道跡已。頂禮佛足而白佛言。世尊。我等五人。已見道跡已證道跡。我等今者。欲於佛法出家修道。唯願世尊慈愍聽許。於時世尊。喚彼五人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爾時世尊問彼五人。汝等比丘。知色受想行識。為是常為無常也。為是苦為非苦也。為是空為非空也。為有我為無我也。時五比丘。聞佛說是五陰法已。漏盡意解成阿羅漢果。即便答言。世尊。色受想行識。實是無常苦空無我。於是世間始有六阿羅漢。佛阿羅漢是為佛寶。四諦法輪是為法寶。五阿羅漢是為僧寶。如是世間三寶具足。為諸天人第一福田。   爾時有長者子。名曰耶捨。聰明利根極大巨富。閻浮提中最為第一。服天冠瓔珞。著無價寶屐。其於中夜與諸妓女。相娛樂已各還寢息。忽從眠覺見諸妓女。或有伏臥或有仰眠。頭髮髼亂涎唾流出。樂器服玩顛倒縱橫。既見是已生厭離心而自念言。我今在此災怪之內。於不淨中妄生淨想。作是念時以天力故。空中光明門自然開。尋光而去趣鹿野范。路由恆河高聲唱言苦哉苦哉。佛言耶捨。汝便可來。我今此有離苦之法。耶捨聞已。所著寶屐價直閻浮提。即便脫之度於恆河。往詣佛所。見三十二相八十種好願容挺特威德具足。心大歡喜踴躍無量。五體投地頂禮佛足。唯願世尊救濟於我。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如來即便隨順其根而為說法。耶捨。色受想行識無常苦空無我。汝知之不。是時耶捨聞說此語。即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於是如來重說四諦。漏盡意解心得自在。成阿羅漢果。即答佛言。世尊。色受想行識。實是無常苦空無我。爾時如來。猶見耶捨。著嚴身具。即說偈言。  雖復處居家  服寶嚴身具  善攝諸情根  厭離於五欲  若能如此者  是為真出家  身雖在曠野  服食於粗澀  意猶貪五欲  是為非出家  一切造善惡  皆從心想生  是故真出家  皆以心為本   爾時耶捨。既見如來說此偈已。心自念言。世尊所以說此偈者。正當以我猶著七寶。我今宜應脫如此服。即便禮足而白佛言。唯願世尊聽我出家。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爾時耶捨父。既至天曉求覓耶捨。不知所在心大懊惱。悲號涕泣緣路推尋。到恆河側見其子屐。心自思惟。我子正當從此道去。即尋其跡至於佛所。爾時世尊。知其為子故來至此。若使即得見耶捨者。必生大苦或能命終。便以神力隱耶捨身。其父即便前到佛所。頭面禮足退坐一面。於是如來。即隨其根而為說法。善男子。色受想行識。無常苦空無我。汝知之不。時耶捨父聞說此言。即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而答佛言。世尊。色受想行識。實是無常苦空無我。爾時如來。既已知其見於道跡。恩愛漸薄而問之言。汝何因緣而來至此。其即答言。我有一子名曰耶捨。昨夜之中忽失所在。今旦推求。見其寶屐在恆河側。追尋之跡故來至此。爾時世尊攝其神力。其父即便得見耶捨。心大歡喜語耶捨言。善哉善哉。汝為此事真實快也。既能自度又能度他。汝今在此。故令我來得見道跡。即於佛前受三自歸。於是閻浮提中。唯此長者為優婆塞。最初獲得供養三寶。爾時又有耶捨朋類。五十長者子。聞佛出世。又聞耶捨於佛法中。出家修道。各自念言。世間今者有無上尊。長者子耶捨。聰慧辯了才藝兼人。乃能捨其豪族。棄五欲樂。毀形守志而為沙門。我等今者。復何顧戀不出家也。作是念已共詣佛所。未至之間遙見如來。相好殊特光明赫奕。心大歡喜舉體清涼。敬情轉至即前佛所。合掌圍繞頭面禮足。諸長者子。宿植德本聰達易悟。如來即便隨其所應而為說法。善男子。色受想行識無常苦空無我。汝知之不。說此語已。諸長者子於諸法中。遠離塵垢得法眼淨。即答佛言。世尊。色受想行識。實是無常苦空無我。唯願世尊聽我出家。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爾時世尊。又為廣說四諦。時五十比丘漏盡意解。得阿羅漢果。爾時始有五十六阿羅漢。是時如來告諸比丘。汝等所作已辦。堪為世間作上福田。宜各遊方教化。以慈悲心度諸眾生。我今亦當獨往摩竭提國王捨城中。度諸人民諸比丘言。善哉世尊。爾時比丘頭面禮足。各持衣缽辭別而去。   爾時世尊。即便思惟。我今應度何等眾生。而能廣利一切人天。唯有優樓頻螺迦葉兄弟三人。在摩竭提國學於仙道。國王臣民皆悉歸信。又其聰明利根易悟。然其我慢亦難摧伏。我今當往而度脫之。思惟是已。即發波羅柰。趣摩竭提國。日將昏暮。往優樓頻螺迦葉住處。於時迦葉。忽見如來相好莊嚴。心大歡喜而作是言。年少沙門從何而來。佛即答言。我從波羅柰國當詣摩竭提。日既晚暮欲寄一宿。迦葉又言。寄宿止者甚不相違。但諸房舍悉弟子住。唯有石室極為潔淨。我事火具皆在其中。此寂靜處可得相容。然有惡龍。居在其內恐相害耳。佛又答言。雖有惡龍但以見借。迦葉又言。其性兇暴必當相害。非是有惜。佛又答言。但以見借必無辱也。迦葉又言。若能住者便自隨意。佛言善哉。即於其夕而入石室。結跏趺坐而入三昧。爾時惡龍。毒心轉盛舉體煙出。世尊即入火光三昧。龍見是已。火焰衝天焚燒石室。迦葉弟子。先見此火而還白師。彼年少沙門聰明端嚴。今為龍火之所燒害。迦葉驚起見彼龍火。心懷悲傷。即敕弟子。以水澆之水不能滅。火更熾盛石室融盡。爾時世尊。身心不動容顏怡然。降彼惡龍使無復毒。授三歸依置於缽中。至天明已。迦葉師徒俱往佛所。年少沙門龍火猛烈。將無為此之所傷也。沙門借室。我昨所以不相與者正為此耳。佛言。我內清淨。終不為彼外災所害。彼毒龍者今在缽中。即便舉缽以示迦葉。迦葉師徒。見於沙門處火不燒。降伏惡龍置於缽中。歎未曾有。語弟子言。年少沙門雖復神通。然故不如我道真也。   爾時世尊語迦葉言。我今方欲停止此處。迦葉答言。善哉隨意。是時如來。於第二夜坐一樹下。時四天王夜來佛所而共聽法。各放光明照踰日月。迦葉夜起。遙見天光在如來側。語弟子言。年少沙門亦事於火。至明日曉往詣佛所。問言。沙門汝事火也。佛言不也。有四天王。夜來聽法是其光耳。於是迦葉語弟子言。年少沙門有大神德。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至第三夜。釋提桓因來下聽法。放大光明如日初昇。迦葉弟子。遙見天光在如來側。而白師言。年少沙門定事火也。至於明旦往詣佛所。問沙門言。汝定事火。佛言不也。釋提桓因來下聽法。是其光耳。於時迦葉語弟子言。年少沙門神德雖盛。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至第四夜。大梵天王來下聽法。放大光明如日正中。迦葉夜起見有光明在如來側。沙門必定事於火也。明日問佛。汝定事火。佛言不也。大梵天王夜來聽法。是其光耳。於是迦葉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爾時迦葉五百弟子。各事三火。於晨朝時俱欲然火。火不肯然。皆向迦葉具說此事。迦葉聞已心自思惟。此必當是沙門所為。即與弟子來至佛所。而白佛言。我諸弟子各事三火。旦欲然之而火不然。佛即答言。汝可還去火自當然。迦葉便還見火已然。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諸弟子眾供養火畢。而欲滅之不能令滅。即向迦葉具說此事。迦葉聞已心自思惟。此亦當是沙門所為。即與弟子來至佛所。而白佛言。我諸弟子。朝欲滅火而火不滅。佛即答言。汝可還去火自當滅。迦葉便歸見火已滅。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爾時迦葉自事三火。晨朝欲然火不肯然。即自思惟。此必復是沙門所為。即往佛所而白佛言。我朝然火而不肯然。佛即答言。汝可還去火自當然。迦葉便歸見火已然。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於時迦葉供養火畢。而欲滅之不能令滅。心自思惟。此必當是沙門所為。即往佛所而白佛言。我朝然火。今欲滅之而不肯滅。佛即答言。汝可還去火自當滅。迦葉便歸見火已滅。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瑞應本起雲。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然未得道。不如我得羅漢。爾時迦葉諸弟子眾。晨朝破薪斧不肯舉。即向迦葉具說此事。迦葉聞已心自思惟。此必復是沙門所為。即與弟子來至佛所。而白佛言。我諸弟子晨朝破薪斧不肯舉。佛即答言。汝可還去斧自當舉。迦葉便歸。見諸弟子斧皆得舉。而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迦葉弟子。即得舉斧復不肯下。還向迦葉具說此事。迦葉聞已心自思惟。此亦當是沙門所為。即與弟子往至佛所。而白佛言。我諸弟子旦欲破薪。斧既得舉復不肯下。佛即答言。汝可還去當令斧下。迦葉還歸。見諸弟子斧皆得下。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爾時迦葉於晨朝時。自欲破薪斧不得舉。心自思惟。此亦當是沙門所為。即詣佛所而白佛言。我旦破薪斧不肯舉。佛即答言。汝可還去斧自當舉。迦葉既還斧即得舉。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迦葉斧既舉已。復不肯下。心自思惟。此亦當是沙門所為。即詣佛所而白佛言。我斧已舉復不肯下。佛即答言。汝可還去斧自當下。迦葉即歸斧即得下。心自念言。年少沙門雖復神妙。然故不如我道真也。爾時迦葉即白佛言。年少沙門夏止住此。共修梵行。房舍衣食我當相給。於時世尊默然許之。迦葉知佛許已。還其所住。即敕日日辦好飲食並施床座。至明食時自行請佛。佛言。汝去我隨後往。迦葉適去。俄爾之間。世尊即便至閻浮洲界。取閻浮果滿缽持來。迦葉未至佛已先到。迦葉後來見佛已坐。即便問言。年少沙門。從何道來而先至此。佛以缽中。取閻浮果。以示迦葉而語之言。汝今識此缽中果不。迦葉答言不識此果。佛言。從此南行。數萬踰闍那。彼有一洲。其上有樹。名曰閻浮。緣有此樹。故言閻浮提。我此缽中是彼果也。於一念頃取此果來。極為香美汝可噉之。於是迦葉心自思惟。彼道去此極為長遠。而此沙門。乃能俄爾已得還往。神通變化殊自迅疾。然故不如我道真也。普耀經雲。迦葉適去。佛以神足上忉利天。取晝度果。神足南行數千萬里極閻浮提界上。取訶梨勒果(餘三天下皆亦如是。文多不載)迦葉曰從何道來。佛言。卿每去後。吾至四域及上忉利天中取此果來。香美可食。卿可食之。瑞應本起雲。明日食時迦葉請佛。佛言便去今隨後往。佛南行極閻浮提界上。數千萬里取訶梨勒果。盛滿缽還。迦葉未歸。佛已坐其床。迦葉至問。何緣先到。佛言。卿適去。我即行此地界。取訶梨勒果。亦香且美便取食之。佛飯已去。迦葉續念是大沙門雖神不如我道真也。迦葉即便下種種食。佛即咒願。  婆羅門法中  奉事火為最  一切眾流中  大海為其最  於諸星宿中  月光為其最  一切光明中  日光為其最  於諸福田中  佛福田為最  若欲求大果  當供佛福田   佛食已訖還歸所住。洗缽漱口坐於樹下。明日食時復往請佛。佛言汝去。我隨後往。迦葉適去。俄爾之間。世尊即便至弗婆提取菴摩羅果。滿缽持來。迦葉未至佛已先到。迦葉後來見佛已坐。即便問言。年少沙門。從何道來而先至此。佛以缽中菴摩羅果。以示迦葉而語之言。汝今識此缽中果下。迦葉答言。不識此果。佛言。從此東行數萬踰闍那。到弗婆提取此果來。名菴摩羅。極為香美。汝可食之。迦葉聞已心自念言。彼道去此極為長遠。而此沙門。乃能俄爾已得往還。睹其神化所未曾有。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迦葉即便下種種食。佛即咒願。  婆羅門法中  奉事火為最  一切眾流中  大海為其最  於諸星宿中  月光為其最  一切光明中  日光為其最  於諸福田中  佛福田為最  若欲求大果  當供佛福田   佛食已畢還歸所止。洗缽漱口坐於樹下。明日食時復往請佛。佛言汝去我隨後往。迦葉適去。俄爾之間。世尊便即至瞿陀尼。取訶梨勒果。滿缽持來。迦葉未至佛已先到。迦葉後來見佛已坐。即便問言。年少沙門。從何道來而先至此。佛以缽中訶梨勒果。以示迦葉而語之言。汝今識此缽中果不。迦葉答言。不識此果。佛言。從此西行數萬踰闍那。到瞿陀尼取此果來。名阿梨勒。極為香美。汝可食之。迦葉聞已心自念言。彼道去此極為長遠。而此沙門。乃能俄爾已得往還。睹其神通所未曾有。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迦葉即便下種種食。佛即咒曰。  婆羅門法中  奉事火為最  一切眾流中  大海為其最  於諸星宿中  月光為其最  一切光明中  日光為其最  於諸福田中  佛福田為最  若欲求大果  當供佛福田   佛食已訖還歸所止。洗缽漱口坐於樹下。明日食時復往請佛。佛言汝去我隨後往。迦葉適去。俄爾之間。世尊即便至鬱單越。取自然粳米飯。滿缽持來。迦葉未至佛已先到。迦葉後來見佛已坐。即便問言。年少沙門。從何道來而先至此。佛以缽中粳米飯。以示迦葉而語之言。汝今識此缽中飯不。迦葉答言。不識此飯。佛言。從此北行。數萬踰闍那到鬱單越取此自然粳米飯來。極為香美汝可食之。迦葉聞已心自念言。彼道去此極為長遠。而此沙門。乃能俄爾已得往還。雖復神通難可測量。然故不如我道真也。迦葉即便下種種食。佛即咒曰。  婆羅門法中  奉事火為最  一切眾流中  大海為其最  於諸星宿中  月光為其最  一切光明中  日光為其最  於諸福田中  佛福田為最  若欲求大果  當供佛福田   佛食畢已還歸所止。洗缽漱口坐於樹下。明日食時復往請師。佛言。善哉即共俱行。既到其舍下種種食。佛即咒願。  婆羅門法中  奉事火為最  一切眾流中  大海為其最  於諸星宿中  月光為其最  一切光明中  日光為其最  於諸福田中  佛福田為最  若欲求大果  當供佛福田   爾時世尊咒願已畢。即便取食獨還樹下。食竟心念須水。釋提桓因即知佛意。如大壯士屈伸臂頃。從天下來到於佛前。頭面禮足即便以手指地成池。其水清涼具八功德。如來即便得而用之。澡漱既畢。為釋提桓因。說種種法。釋提桓因既聞法已。歡喜踴躍忽然不現。還歸天宮。是時迦葉於中食後。林間經行心自念言。年少沙門。今日受食還歸樹下。我當往彼而看視之。即詣佛所。忽見樹側有一大池。泉水澄淨具八功德。怪而問佛。此中雲何忽有此池。佛即答言。旦受汝供還歸。此食食訖。須水澡漱洗缽。釋提桓因知我此意從天上來。以手指地而成此池。爾時迦葉。既見池水復聞佛言。心自思惟。年少沙門有大威德乃能如此。感致天瑞。然故不如我道真也。   爾時世尊。別於他日。林間經行。見糞穢中有諸弊帛。即便捨取欲浣濯之。心念須石。釋提桓因即知佛意。如大壯士屈伸臂頃。往香山上取四方石安置樹間。即白佛言。可就石上浣濯衣也。佛復心念今應須水。釋提桓因又往香山取大石槽。盛清淨水置方石所。釋提桓因所為事畢。忽然不現還歸天宮。   爾時世尊。浣濯已竟還坐樹下。是時迦葉來至佛所。忽見樹間有四方石及大石槽。即自思惟。此中雲何有此二物。心懷驚怪而往問佛。年少沙門汝此樹間。有四方石及以石槽。從何而來。於是世尊即答之言。我向經行見地弊帛。取欲浣之。心念須此石。釋提桓因知我此意。即往香山而取之來。迦葉聞已歎未曾有。而自念言年少沙門。雖有如是大威神力能感諸天。然故不如我道真也。   釋迦譜卷第四   釋迦譜卷第五   蕭齊釋僧祐譔   釋迦降生釋種成佛緣譜第四之五(出因果經)   爾時世尊。又於他日入指池而自洗浴。洗浴訖已心念欲出。無所攀持。池上有樹名迦羅迦。枝葉蔚映臨於池上。樹神即便按此樹枝令佛攀出還坐樹下。於時迦葉來至佛所。忽然見樹曲枝垂蔭。怪而問佛。此樹何故曲枝垂蔭。佛即答言。我於向者入池洗浴。出無所攀。樹神致感為我曲之。於是迦葉見樹曲枝。又聞佛言歎未曾有。而自心念。年少沙門乃有如此大威德力能感樹神。然故不如我道真也。   爾時迦葉心自念言。明日摩竭提王及諸臣民婆羅門長者居士等。當來就我作七日會。年少沙門若來在此。國王臣民婆羅門長者居士等。見其相好及以神通威德力者。必當捨我而奉事之。願此沙門。於七日中不來我所。佛知其意即便往詣北鬱單越。七日七夜停彼不見。過七日已集會訖畢。國王辭去。迦葉心念。年少沙門近於七日不來我所。善哉快哉。我今既有集會餘饌欲以供之。其若來者善得時宜。於是世尊即知其意。從鬱單越。譬如壯士屈伸臂頃來到其前。於時迦葉忽見如來。心大驚喜即問佛言。汝近七日遊行何處而不相見。佛即答言。摩竭提王及諸臣民。婆羅門長者居士。於七日中就汝集會。汝近心念不欲見我。是故我往北鬱單越。以避汝耳。汝今心念欲令我來。所以今者故來詣汝。迦葉聞佛說此言已。心驚毛豎而作此念。年少沙門乃知我意。甚為奇特。然故不如我道真也。   爾時世尊。又於他日。心自思惟。優樓頻螺迦葉。根緣漸熟。今日正是調伏其時。思惟是已即趣尼連禪河。既到河側。是時魔王來詣佛所。而白佛言。世尊。今者宜般涅槃。今者宜般涅槃。何以故。所應度者皆悉解脫。今者正是般涅槃時。如是三請。世尊爾時答魔王言。我今未是般涅槃時。所以者何。我四部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未具足故。所應度者皆未究竟。諸外道眾悉未降伏。爾時如來亦復三答。魔王聞已心懷愁惱。即還天宮。世尊即便入尼連禪河。以神通力令水兩開。佛所行處步步塵出。使兩面水皆悉湧起。迦葉遙見謂佛沒溺。即與弟子乘船而來。既至河側見佛行處皆悉塵起歎其希有。而自念言。年少沙門雖有如此神通之力。然故不如我道真也。是時迦葉即問佛言。年少沙門欲上船不。佛言甚善。於時世尊即以神力。從船底入結加趺坐。迦葉見佛從船底入。而無穿漏。歎其希有。心自念言年少沙門乃有如是自在神力。然故不如我得真羅漢也。   瑞應本起雲。如是變化凡有十八。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然不如我以得羅漢也。佛即語言。迦葉汝非羅漢。亦復非是阿羅漢道。汝今何故起大我慢。瑞應本起雲。佛語迦葉汝非羅漢。不知道證。胡為強顏不知羞恥。虛妄自稱我有道德。於是迦葉心驚毛豎。慚愧無顏自知無道。即稽首言。今大道人實妙神聖。乃知我意。迦葉聞說如此語時。心懷愧懼身毛皆豎。而自念言。年少沙門善知我心。即白佛言。如是沙門。如是大仙。善知我心。唯願大仙攝受於我。佛即答言。汝既年老百二十歲。又復多有弟子眷屬。又為國王臣民所敬。若欲決定入我法者。先與弟子熟共論詳。迦葉答言。善哉善哉如大仙敕。然我內心非不決定。為當還與弟子論耳。作此語已即還本處。集諸弟子而語之言。年少沙門住此以來。見其種種神通變化。極為奇特智慧深遠。性又安詳。我今便欲歸依其法。汝等雲何。弟子答言。我等所知皆尊者恩。年少沙門既為尊者之所歸信。豈當有虛。我等亦見有諸奇異。尊者若欲必受其法。我等亦願隨從歸依。於時迦葉聞諸弟子作是言已。即便相與俱詣佛所。而白佛言。我及弟子今定歸依惟願大仙時攝我等。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爾時世尊。即隨所應廣說四諦。於時迦葉聞說法已。遠塵離垢得法眼淨。乃至漸漸成阿羅漢果。爾時迦葉五百弟子。既見其師已為沙門。心生願樂亦欲出家。即白佛言。我等大師。已為大仙之所攝受今成沙門。我等亦樂隨大師學。唯願大仙聽我出家。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於是世尊。即為轉於四諦法輪。時五百弟子。遠塵離垢得法眼淨。成須陀洹果。漸漸修行。乃至亦得阿羅漢果。爾時迦葉及五百弟子。以其事火種種之具。悉皆捐棄尼連禪河。師徒相與隨佛而去。爾時迦葉二弟。一名那提迦葉。二名伽闍迦葉。各有二百五十弟子。在尼連禪河側。居於下流。忽見其兄並及弟子。所事火具悉逐流來。心大驚愕而自念言。我兄今者有何不祥。事火之具今隨水流。將非惡人之所害也。是時二弟奔競相就。而共議言。我兄今者。若復不為惡人所害。諸物何緣從水而來。苦哉怪哉。我等宜速共至兄所。即便相與逆流而上。至兄住處空寂無人。心大悲絕。不知其兄及諸弟子之所在處。四向推尋。遇見舊人而問之言。我仙聖兄及諸弟子。不知所在。汝見之不。舊人答曰。汝仙聖兄與諸弟子。棄事火具。皆悉往於瞿曇之所。出家學道。是時二弟聞此語已。心大懊惱怪未曾有。又自念言。雲何棄於阿羅漢道。而復更求他餘法也。即便馳往至其兄所。到已見兄並及眷屬。剃除鬚髮身被袈裟。即便跪拜而問兄言。兄本既是大阿羅漢。聰明智慧無與等者。名聞十方莫不宗仰。何故於今自捨此道。還從人學此非小事。爾時迦葉答其弟言。我見世尊成就大慈大悲。有三事奇特。一者神通變化。二者慧心清徹。決定成就一切種智。三者善知人根隨順攝受。以此事故。於佛法中出家修道。我今雖復國王臣民。所見宗敬。世論機辯無能折者。然非永斷生死之法。唯有如來所可演說。能盡生死。既值如是大聖之尊。而不自勵。師彼高勝。則是無心亦為無眼。二弟白言。若如兄語。決定是成一切種智。我所知得。皆是兄力。兄今既已從佛出家。我等亦願隨順兄學。即各語其諸弟子言。我今欲同大兄於佛法中。出家修道。汝意雲何。時諸弟子即答師言。我等所以得有知見。皆大師恩。大師若欲於佛法中而出家者。亦願隨從。於是那提迦葉。迦闍迦葉。各與二百五十弟子。至於佛所頭面禮足。而白佛言。世尊。唯願慈哀濟度我等。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時那提迦葉伽闍迦葉。又白佛言。我諸弟子。今皆欲於佛法出家。唯願世尊垂愍聽許。佛即答言。善哉善哉。爾時世尊。便呼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爾時世尊。即為那提迦葉伽闍迦葉。及諸弟子現大神變。又應其心而為說法。語言比丘。當知世間皆為貪慾瞋恚愚癡猛火之所燒炙。汝等往昔奉事三火。既能絕棄除此外惑。今三毒火尚猶在身。宜速滅之。時諸比丘聞佛此語。於諸法中遠離塵垢。得法眼淨。世尊又為說四諦。皆得阿羅漢果。   爾時世尊心自念言。頻婆娑羅王。往昔於我有約誓言。若道成者願先見度。今日時至宜應往彼。滿其本願作此念已。即與迦葉兄弟。及千比丘眷屬圍繞。往王捨城諸頻婆娑羅王所。爾時頻婆娑羅王。昔以聚落。給優樓頻螺迦葉者既見迦葉及其弟子。悉為沙門即還啟王。說如此事。王與諸臣既聞此語。心大驚怪默然無聲。時外人民聞此語已。各相謂言。優樓頻螺迦葉。智慧深遠無與等者。年又耆老已得阿羅漢。雲何反為瞿曇弟子。終無此理。乃可說言沙門瞿曇為弟子耳。爾時世尊。漸近王捨城。住於杖林。時優樓頻螺迦葉。即便遣其常所使人。白頻婆娑羅王言。我今於佛法中出家修道。今隨從佛來至杖林。大王宜先禮拜供養。王聞來信說此言已。方決定知優樓頻螺迦葉為佛弟子。即敕嚴駕。與諸大臣婆羅門。及人民眾。往詣佛所。至杖林外。王即下輿除去儀飾。出至佛前。爾時空中有天而語王言。如來今者在此林中。是諸天人最上福田。大王宜應恭敬供養。又應宣示國中人民。皆悉令其供養如來。時王既聞彼天語已。心大歡喜倍增踴躍。普曜經雲。時瓶沙王聞之欣然。大悅吾本共要得佛相度。敕諸大臣長者梵志。國中吏民。嚴治道路。散華燒香持諸幢蓋。王乘羽葆之車。大臣百官前後導從。千乘萬騎。長者梵志萬二千人。欲出城迎忽大風起閉其城門。王怪所以今行迎佛。當有吉喜快善瑞應。時城門神即謂王言。快無不利。王往前世。與八萬四千王。治寺起塔。誓言。於來世一時見佛。諮受道教。今有一人閉在刑獄。違其本誓。故城門閉。當放大赦獄中人出。同時見佛諮受訓誨。城門乃開。王聞乃遣速敕詔。放大赦境土獄囚得出。一時往迎。時佛入國。有大社樹名曰遮越。佛與比丘坐樹下。王遙見佛。如星中月。猶如日出天下大明靡不照耀。亦如帝釋梵王。聖帝處於本宮。如樹華茂晃若金色。威神特顯光明巍巍。超絕無侶。王心踴躍下車步進。五體威儀。除蓋履扇冠幘刀杖。前稽首佛足。自稱其號。我是國主瓶沙王也。久服聖尊饑虛積時。如是至三。佛告王曰。實如來言是王瓶沙也。諸佛天神皆護王身。王曰。蒙祐退坐一面。前者作禮。中者低頭。後者叉手。皆卻坐訖。王及臣民睹優樓迦葉在山學仙。耆舊來久怪之佛邊。心自念言。佛是優樓師。優樓是佛師乎。佛睹心念即告優樓。為說偈言。  雲何優樓卿  本可所事神  祠祀歸水火  日月眾梵天  事來為幾何  夙夜精進學  心中不懈廢  寧益致神仙   於時迦葉以偈報佛。  自念祠祀來  以歷八十年  奉風水火神  日月諸山川  夙夜不懈廢  心中無他念  至竟無所獲  值佛乃安寧   王及群臣國中萬民。爾乃別知優樓迦葉。是佛弟子。便進林中。遙見如來相好莊嚴。又見優樓頻螺迦葉。兄弟三人並其弟子。前後圍繞。如盛月滿處眾星中。行步踴悅不能自勝。既至佛所頭面禮足。而白佛言。我是月種摩竭提王。名頻婆娑羅。世尊知不。佛即答言。善哉大王。於是頻婆娑羅王。卻坐一面。時婆羅門及以大臣。諸人民眾皆悉就坐。爾時世尊。既見來眾皆安坐已。即以梵音。慰問頻婆娑羅王言。大王。四大常安隱不。統理民務無乃勞耶。王即答言。蒙世尊恩幸得安隱。爾時頻婆娑羅王。及餘大眾婆羅門。長者居士大臣人民。既見迦葉為佛弟子。自相謂言。嗚呼如來有大神力。智慧深遠不可思議。乃能伏於如此之人。以為弟子。爾時復有諸餘人眾。心自念言。優樓頻螺迦葉。有大智慧。普為世人之所歸信。雲何當為沙門瞿曇而作弟子。心懷狐疑。爾時世尊。知彼心念即語迦葉。汝今宜應現諸神變。於時迦葉即昇虛空。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現大身滿虛空中。或復現小。或分一身為無量身。或現入地還復踴出。於虛空中行住坐臥。舉眾見已歎未曾有。悉皆稱言第一大仙。爾時迦葉現此變已。即從空中到於佛前。頭面禮足而白佛言。世尊實是天人之師。我今實是世尊之弟子。如是三說。佛即答言。如是如是迦葉。汝於我法是何等利。棄捨火具而出家也。於是迦葉。以偈答言。  我於昔日中  所事火功德  得生天人中  受於五欲樂  恆如是輪轉  沒於生死海  我見此過患  所以棄捨之  又復事火福  得生天人中  增長貪恚癡  是故我遠離  又復事火福  為求將來生  既已有生故  必有老病死  已見如此事  是故棄火法  施會修苦行  乃以事火福  雖得生梵天  此非究竟處  以是因緣故  所以棄事火  我見如來法  離生老病死  究竟解脫處  是故今出家  如來真解脫  為諸天人師  以是因緣故  歸依大聖尊  如來大慈悲  現種種方便  及諸神通力  而以引導我  雲何而復應  奉事於火法   爾時頻婆娑羅王。及諸大眾聞優樓頻螺迦葉。說此偈言心大歡喜。於如來所深生敬信。決定得知如來必成一切種智。審知迦葉是。佛弟子。爾時諸天於虛空中。雨眾天華作妙妓樂。異口同音唱言善哉。優樓頻螺迦葉快說此偈。爾時世尊。知諸大眾心意決定。無復狐疑。又觀其根皆以成熟。即為說法。大王當知。此五陰身以識為本。因於識故而生意根。以意根故而生於色。而此色法生滅不住大王。若能如是觀者。則能於身善知無常。如此觀身不取身相。即能離我及於我所。若能觀色離我我所。即知色生便是苦生。若知色滅便是苦滅。若人能作如此觀者。是名為解脫。若人不能作斯觀者。是名為縛。法本無我及以我所。以倒想故橫計有我及以我所。無有實法。若能斷此倒惑想者。即是解脫。爾時頻婆娑羅王。心自思惟。若謂眾生言有我者。而名為縛。一切眾生皆悉無我。既無有我誰受來報。爾時世尊知彼心念。即語之言。一切眾生。所為善惡及受果報。皆非我造亦非我受。而今見有造作善惡。受果報者。大王。諦聽。當為王說。大王。但以情塵識合。於境生染累想滋繁。以是緣故馳流生死備受苦報。若於境無染。息其累想即得解脫。以情塵識三事因緣。共起善惡及受果報。更無別我。譬如鑽火。因手轉燧得有火生。然彼火性。不從手生及以燧出。亦復不離手及燧鑽。彼情塵識亦復如是。時頻婆娑羅王又自思惟。若以情塵識和合故。而有善惡受果報者。便為常合不應離絕。若不常合是即為斷。爾時世尊知王心念。即便答言。此情塵識不常不斷。何以故。合故不斷。離故不常。譬如緣於地水。因彼種子而生芽葉。種子既謝不得名常。生芽葉故不得名斷。離於斷常故名中道。三事因緣亦復如是。爾時頻婆娑羅王。聞此法已心開意解。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八萬那由他婆羅門。大臣人民亦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九十六萬那由他諸天人。又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時頻婆娑羅王。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白佛快哉世尊。能捨轉輪聖王之位。出家學道成一切種智。我昔愚癡。欲留世尊臨治小國。今觀慈顏又聞正法。方懷慚愧追悔昔過。唯願世尊。以大慈悲受我懺悔。我於昔日白世尊言。若得道時願先度我。今日始蒙宿願成遂。荷世尊恩。得履道跡。我從今日。供養世尊。及比丘僧。當令四事不使有乏。唯願世尊住於竹園。令摩竭提國長夜獲安。佛即答言。善哉大王。乃能捨於三不堅法。求三堅報。當令王願得滿足也。時頻婆娑羅王。知佛受請住竹園已。頂禮佛足辭退而去。普曜經雲。大臣賀王。前時諸王悉不見佛。今獨王見。宿福祿厚故乃爾耳。王益欣踴亦賀諸臣。卿等大德值是聖尊。王還宮中敕宮夫人。婇女大小及國吏民。歲三月六齋守禁法施戒博聞。王適歸宮。時天帝釋將八萬天。散華佛上歸命作禮而去。言南無佛。尋皆悉度。得法眼淨。   時摩竭國有一長者。名曰迦陵。見佛入國。天人所奉而無精舍。我有好園欲用上佛。往詣佛所稽首足下。前白佛言。佛愍一切如親愛子。棄轉輪王不慕世榮。今無精舍有一竹園去城不遠。願以奉佛可作精舍。佛受祝願。佛及聖眾遊處其中。是故名曰迦陵竹園。王還城已即敕諸臣。今於竹園起諸堂捨。種種莊飾極令嚴麗。懸繒幡蓋散華燒香。悉皆辦已即便嚴駕。往至佛所頭面禮足。而白佛言。竹園僧伽藍。修理始畢。唯願世尊與比丘僧。哀愍我故往住彼也。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及無量諸天。前後圍繞入王捨城。當於如來蹈門閫時。城中樂器不鼓自鳴。門狹更廣門下更高。一切丘墟皆悉平坦。臭穢塵垢自然香淨。聾者得聽啞者能語。盲者得視狂者得正。拘躄疾病普皆除愈。枯木發華腐草榮秀。涸池增瀾香風清靡。鳳雀孔翠鳧雁鴛鴦。異類眾鳥繽紛翔集。出和雅音。有如是等種種祥瑞。既入城已。與頻婆娑羅王俱往竹園。爾時諸天滿虛空中。時王即便手執寶瓶。盛以香水。於如來前而作是言。我今以此竹園。奉上如來及比丘僧。唯願哀愍為我納受。作此言已即便奉捨。爾時世尊默然受之。說偈咒願。  若人能佈施  斷除於慳貪  若人能忍辱  永離於瞋恚  若人能造善  則遠於愚癡  能具此三行  速至於涅槃  若有貧窮人  無財可佈施  見他修施時  而生隨喜心  隨喜之福報  與施等無異   爾時婆羅門大臣及餘人民。見王奉施如來僧伽藍。皆悉踴躍生隨喜心。爾時頻婆娑羅王。施僧伽藍已。心大歡喜頭面禮足。退還所住。閻浮提中諸王見佛。頻婆娑羅最為其首。諸僧伽藍。竹園僧伽藍。最為其始。爾時世尊與諸比丘。住竹園僧伽藍。於時王捨城中。有二婆羅門。聰明利根有大智慧。於諸書論無不通達。辯才語議莫能摧伏。一姓拘栗名優婆室沙。母名舍利。故舉世喚為舍利弗。二姓目犍連。名目犍羅夜那。各有一百弟子。普為國人之所宗仰。二人互共以為親友。極相愛重鹹共誓言。若先得聞諸妙法者。要相開悟無得吝惜。   爾時阿捨婆耆比丘。著衣持缽入村乞食。善攝諸根威儀詳序。路人見者皆生恭敬。時舍利弗忽於路次。逢見阿捨婆耆。善攝諸根威儀詳序。彼舍利弗善根既熟。見阿捨婆耆心大歡喜。踴躍遍身。停步瞻視不能暫捨。即便問言。我意觀汝似新出家。而能如此攝諸情根。欲有所問唯願見答。汝今大師其名何等。有所教誡演說何法。時阿捨婆耆即便安詳而答言。我之大師得一切種智。是甘蔗種姓天人之師。相好智慧及神通力。無與等者。我既年幼學道日淺。豈能宣說如來妙法。然以所知當為汝說。即說偈言。  一切諸法本  因緣生無主  若能解此者  則得真實道   時舍利弗聞阿捨婆耆說此偈言。即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道跡已心大踴躍。身諸情根皆悉悅豫。而自念言。一切眾生悉著於我。所以輪迴在於生死。若除我想。即於我所亦皆得離。譬如日光能破於暗。無我之想亦復如是。悉能破於我見暗障。我從昔來所可修學。皆為邪見。唯今所得是真正道。作此念已。禮阿捨婆耆足。歸還所止。時阿捨婆耆至前乞食訖還竹園。時舍利弗還至住處。時目犍連夜那善根已熟。見舍利弗諸根寂定威儀詳序。顏容怡悅異於常日。即便問言我今觀汝。諸根顏貌與常有異。必當已得甘露妙法。我昔與汝共結誓言。若聞妙法要相啟悟。汝有所得願為我說。時舍利弗即便答言。我今實已得甘露法。目犍連夜那聞已。歡喜無量。歎言善哉。時為我說。舍利弗言。我今出行逢一比丘。執持衣缽入村乞食。諸根寂靜威儀詳序。我既見已深生恭敬。既到其所而問之言。我意觀汝似新出家。而能如此攝諸情根。欲有所問唯願見答。汝今大師其名何等。有所教誡演說何法。時阿捨婆耆。即便安詳而見。答言。我之大師得一切種智。是甘蔗種天人之師。相好智慧及神通力。無與等者。我既年幼學道日淺。豈能宣說如來妙法。然以所知當為汝說。即說偈言。  一切諸法本  因緣生無主  若能解此者  則得真實道   爾時目犍羅夜那。聞舍利弗說此語已。即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爾時舍利弗與目犍羅夜那。各於佛法得甘露已。共相謂言。我等已於佛法各得利益。今者宜應共往佛所。求索出家。作此語已。各喚弟子而語之言。我等今者。已於佛法得甘露味。唯有此法是出世道。我今欲往求佛出家。汝等雲何。諸弟子等答其師言。我等今者有所知見。皆大師力。師若出家我悉隨從。於是二人即將二百弟子。往詣竹園既入門已。遙見如來相好莊嚴。諸比丘眾前後圍繞。心大歡喜踴躍遍身。爾時世尊見舍利弗。及目犍羅夜那。與諸弟子相隨來已。告諸比丘汝等當知。今此二人將諸弟子。來至我所欲求出家。一名舍利弗。二名目犍連夜那。當於我法中為上弟子。舍利弗者。於智慧中最為第一。目犍羅夜那者。於神通中復為無上。至佛所已頭面禮足。而白佛言。我於佛法已得道跡。樂欲出家願垂聽許。爾時世尊即便呼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時彼二百弟子。既見其師成沙門已。俱白佛言。我等亦欲隨師出家。唯願世尊垂愍聽許。於是世尊即便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爾時世尊為舍利弗。及目犍羅夜那。廣說四諦。二人即得阿羅漢果。又復為彼二百弟子廣說四諦。即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乃至亦成阿羅漢果。爾時世尊。即與一千二百五十比丘。皆大阿羅漢。於摩竭提國廣利眾生。諸比丘中。多有人名目犍羅夜那。世尊故名此目犍羅夜那。為大目犍羅夜那。普曜經雲。佛有沙門名曰安陸。遣行宣法開化未聞。五濁之世人在荒迷。不達至真入城分衛。衣服齊整威儀禮節。不失常法行步安詳。因是使人見之心悅。時舍利弗本字優波替。而遙見之心中欣然。心自念言。我學來久。未曾睹此沙門衣服。安詳齊整不失儀節。試往問之所奉何道。吾常意疑。當有異聞殊妙之道。未必齊此往問比丘。所事何道誰為師主。願聞其志。比丘知意。即說偈曰。  吾師三界尊  有三十二相  等不存有無  度眾十二門  我年既幼稚  學根近薄鮮  豈能宣至真  如來無極業  一切諸法本  從緣悉本無  若能反本源  乃名曰沙門   安陸沙門答曰。吾所事師從無數劫。奉行六度無極之法。四等四恩行無盡哀。奉無極慈欲度一切。積功累德不可稱載。一生補處在兜術天。降神現存寄迦維羅衛國。處夫人胎如日現水。生行七步天地大動。瑞三十二稱己聖音。三界皆苦吾當度之。釋梵四王鹹來啟受。九龍浴身其德無量。粗舉其要。非吾螢燭所歎能究。悉非心口之所言思。是吾大師天人之尊於是頌曰。  吾師天中天  三界無極尊  相好身丈六  神通遊虛空  化訓去五陰  拔斷十二根  不貪天世位  心淨開法門   時舍利弗欣然大悅。如冥睹明口言善哉。昔來抱疑又吾好學。八歲從師至年十六。靡不周宗行遍天下。十六大國自謂已達。今乃聞異無上正真。得吾本願今佛所在。答曰在迦陵竹園。將諸弟子往詣佛所。稽首足下問訊至尊。身墮愚冥迷惑歷載。不得諮受今乃奉聖。無極大道。願聽出家得為比丘。受成就戒。佛言。善哉呼比丘來。頭髮自墮袈裟著身。佛為說經分別諸法。十二根本亙然意達。漏盡意解得無著果。前白佛言。吾有同學。俗字拘律陀今名目連。少小相順要有至真。以相開示今已蒙濟。彼沒塵垢未得拔出。承尊聖旨往開示之。佛言善哉。宜知是時。勿得稽留。時舍利弗稽首佛足。辭出入城求目連。遙見目連與諸弟子。遊行城媯韟惆蔚恁C舍利弗趣之。目連睹見體改服變。不與常同問之所以。被服改變有何異見。答曰學人無常唯行大明。吾學積年不值大聖。今乃遇之無上大道。欣慶無量故來相求。同其道味累劫無窮。目連答曰此非。小事善共思惟。舍利弗曰。不須重言吾厭從事。不復欲聞假喻言之。人有珍妙施有勝得。大寶如意明珠及獲寶瑛。復欲反求帛祠為珠。非身所欲。目連答曰。仁智勝我。常兄事卿必不相誤。便當同志將吾受訓。稽首至尊。時舍利弗與目犍連。俱往詣佛稽首佛足。退坐一面叉手白佛。違曠侍省沈沒塵垢。今乃奉覲願為沙門。啟受法律。佛言善哉即除澡瓶屏鹿衣杖具。佛呼比丘來。頭髮自落袈裟著身。為說正諦漏盡意解。所作已辦成無著果。佛言此二人等往古世時。誓供養我待吾道成。侍衛左右今乃相值。本有千弟子。得舍利弗目連。有二百五十比丘一時所度。   爾時偷羅厥叉國。有一婆羅門名曰迦葉。有三十二相。聰明智慧誦四毘陀經。一切書論無不通達。極為巨富善能佈施。其婦端正舉國無雙。二人自然無有欲想。乃至亦不同宿一室。久於往昔種善根故。不樂在家受五欲樂。日夜思惟厭離世間。精勤求訪出家之法。如是推尋不能得已。即捨家事入於山林。心念口言諸佛如來。出家修道。我今亦當隨佛出家。即便脫去金縷織成珍寶之衣。而著價直千兩金。壞色納衣自剃鬚髮。爾時諸天於虛空中。既見迦葉自出家已。而語之言。善男子。甘蔗種族白淨王子。其名薩婆悉達。出家學道成一切種智。舉世號為釋迦牟尼佛。今者與千二百五十阿羅漢。在王捨城竹園中住。爾時迦葉聞天語已。歡喜踴躍身毛皆豎。即便往趣竹園僧伽藍。爾時世尊知其當來。而自思惟觀其善根。宜往度之。作此念已。即行逆之。到多子兜婆而逢迦葉。時彼迦葉。既見相好威儀特尊。即便合掌而作此言。世尊實是一切種智。實是慈悲濟眾生者。實是一切所歸依處。即便五體投地。頂禮佛足而白佛言。世尊今者。是我大師。我是弟子。如是三說。佛即答言。如是迦葉。我是汝師。汝我弟子。佛又語言。迦葉當知。若人實非一切種智。而欲受汝為弟子者。頭即裂壞以為七分。又復告言。善哉迦葉快哉迦葉。當知五受陰身是大苦聚。於時迦葉聞此語已。即便見諦。乃至得於阿羅漢果。爾時世尊即與迦葉俱還竹園。以此迦葉有大威德智慧聰明。是故名之為大迦葉。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言。普光如來出興世時。善慧仙人豈異人乎。即我身是。緣路所過五百外道。所共論議及隨喜者。今此會中。優樓頻螺迦葉兄弟。及其眷屬千比丘是。時賣華女者。今耶輸陀羅是。善慧仙人髮布地時傍有二人掃佛前地。及二百人隨喜助者。今此會中舍利弗大目犍連夜那。並二百弟子比丘是。虛空諸天見善慧仙人。以髮布地。悉皆隨喜而讚歎者。我初得道。鹿野苑中始轉法輪。八萬天子及頻婆娑羅王。所將眷屬八萬那由他人。及九十六萬億那由他天是。汝等當知。過去所種因緣。無量劫終不磨滅。我於往昔精勤修習一切善業。及發大願心不退轉。故於今者。而已成就一切種智。汝等宜應勤修道行。無得懈怠。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頂戴作禮而退。普曜經雲。王遙聞子得佛道。已來六年生念久已。心中悲喜饑虛欲睹。有一梵志名優陀耶。聰明智慧本侍菩薩常得其意。王告優陀往請。迎佛別闊。已來十有二年夙夜愁慼。不捨其心思一相見如復更生。優陀受教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具以王意白佛。優陀見佛。諸天釋梵歸化一切受命。前白佛言。願得出家以為沙門。佛言呼比丘來。頭髮自墮便成沙門。得羅漢道佛時所度。其餘前後得道所度不可稱計。佛自念言。本與父王要得佛道。爾乃還國當度父母。今正應還。設若還國無所感動。於事不宜所化鮮少。先遣神足弟子。比丘優陀耶。往顯威神足。知佛欲往。乃解道尊鹹共渴仰。發起道心所度乃多。爾時世尊告優陀耶。佛本出家與父母誓。若得佛道還度父母。今已得佛道德已成。必當還國不違本誓。汝以神足經行虛空。現其神變。乃知吾身已成大道。弟子尚爾況佛威德。巍巍無量爾乃信受。優陀受教神足飛行。經遊虛空往到本國。迦維羅衛城上虛空。現無數變。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水不濕身火無所傷。七現七沒。從東方沒地出於西方。西沒東出南沒北出。北沒南出。行空如鳥沒地如水。履水如地。王及臣民莫不欣喜。乃知道尊。於是頌曰。  佛從本所行  生死無數度  常念蜎飛類  勤苦無量劫  時坐佛樹下  逮致本宿願  歡喜當聽說  難得數見聞  適成佛道時  輒降魔眷屬  即壞生死本  消愛慾無餘  佛念本生地  意欲見親族  今聽王頭檀  所說甚可悲  比丘名優陀  姿性能悅人  佛遣使令行  孚致消息來  還入父王國  以入宣佛意  今王太子顧  意欲還至宮  優陀聞佛教  即聽受奉行  因時於佛前  變化隨地形  其身忽不見  神足來入城  乃至大王殿  父王所坐前  比丘優陀耶  進現悅頭檀  變化若干品  踴出父王殿  淨譬如蓮華  泥土塵不生  父王見恐怖  即問斯何靈  將無是神祇  出地何怪爾  此形姓為誰  本從何得斯  願以開吾意  令心疑結解  從生至於今  未曾睹是變  太子本棄國  求道度眾生  慕勤無數劫  於今乃得成  今王莫恐畏  且寬意悅豫  我以壞眾惡  為王太子使  王聞太子問  淚下如雨星  十二年已來  乃承悉達聲  今從吉祥至  思寤如更生  太子捨國位  成道號何名  出國坐六年  精進現成佛  號曰天中天  三界尊第一  本時在我尊  為作眾寶殿  刻鏤諸妙飾  於今室何如  優陀所答曰  佛之正真微  常坐於樹下  諸天來歸趣  吾子在宮時  茵褥布綩綖  皆以錦繡成  柔軟有光澤  龍妻奉寶床  天帝貢袈裟  不以好衣喜  其心無增損  在國好美食  甘膳悉其味  今所服食者  安身何等類  執缽行分衛  福眾無粗細  咒願佈施家  世世令安隱  悉達臥寢時  不敢妄呼覺  鼓琴發歌音  爾乃令寤起  如來三昧定  夙夜無眠覺  釋梵來勸助  皆現稽首受  在家雜香浴  若干種眾馨  香香遍室中  今用何所意  八解三脫門  洗浴除心垢  其心淨如空  普安無惱憂  悉達在家時  擣若干雜香  香熏其衣服  清淨無垢障  戒定慧解脫  以為道德香  熏於八難處  世世度十方  四品好床座  以若干寶成  重疊布眾具  以臥起其上  四禪為床座  意定無憒亂  清淨如蓮華  不著於泥水  在宮無數兵  諸臣而宿衛  左右常擁護  目不見惡穢  諸弟子眾具  千二百五十  菩薩無央數  皆來稽首集  本在家未出  有四品好車  像馬牛羊步  遊行觀四方  五通以驂駕  徹視洞聽飛  睹本見眾心  遊觀度生死  子出行往返  幢旍羽彫飾  前後諸導從  各執諸兵仗  四等慈悲護  恩惠仁愛度  普覆眾危難  以嚴飾眾生  生時雜妓樂  椎鐘及鳴鼓  觀者悉填路  前後不相害  樹下波羅奈  椎鳴不死鼓  拘鄰等得道  八萬四千天  九十六道伏  其音聞三千  眾生莫不悅  啟受心皆明  所領何國土  人民為多少  所化有幾人  悉為歸伏不  領三千大界  化訓諸群生  十方不可稱  莫不蒙濟度  在國思正法  助吾治萬民  動順禮節訓  莫不承教聞  佛解空本無  捨於四顛倒  靡不歸伏者  神靜天為業  佛與世無讎  博無不備達  汝言何不及  一切皆自歸  正天下滿人  一人頭若干  一頭若干舌  舌解無數義  合集恆沙人  嗟歎佛功德  江沙劫不暢  況我螢燭明   王聞益悲喜。歎曰。善哉善哉。阿夷言不妄。佛當來不。何日當至乎。優陀報曰。卻七日到王大踴躍。即敕群臣國中萬民。吾往迎佛。導從威儀法轉輪王。平治道路掃除令淨。香汁灑地懸繒幡綵。豎其幢蓋周遍國內。其所修治光飾盡宜。千乘萬騎出四十里。往奉迎佛稽首歸命。優陀前報王曰。本受佛教奉命見王。宣其意故今還宣命。說王意旨饑虛無量。欲見至尊稽首受法。並化萬民鹹蒙福慶。王曰。宜知是時勿復稽留。爾時優陀耶還來詣。佛稽首足下以啟國王。世尊及諸弟子。自期七日當還本國。王及臣民莫不欣悅。別來積年夙夜想念。飲食不甘寢不能寐。饑虛日久計日度時。須世尊到已憶七日。於時大聖告諸弟子。明日當發至迦維羅衛見於父王。皆嚴整衣服。護持應缽。梵釋四王聞佛還國。皆來送侍天雨香汁。散華燒香豎諸幢蓋。四王諸天皆在前。導梵天侍右帝釋侍左。諸比丘眾皆隨佛後。諸天龍神華香妓樂追於上侍。佛適進路先現瑞應。三千國土六反震動。百歲枯樹皆生華實。諸枯竭溪□自然泉水。王見此瑞知佛已來。敕諸釋種大臣百官。皆行詣佛散華燒香。豎諸幢幡鼓眾妓樂。悉出迎佛王遙見佛。在於大眾如星中月。如日初出炤於朝陽。如樹華茂芬芳熾盛。巨身丈六相好嚴身。晃如金山王睹悲喜。前稽首足惟別彌時。今乃相見。大臣百官皆稽首禮。即還入城足蹈門閫。地為大動天雨眾華。樂器皆鳴。盲者得視。聾者得聽。拘躄得行。病者得愈。啞者能言。狂者得正。僂者得伸。若被毒者毒為不行。百鳥禽獸相和悲鳴。婦女珠環相橖作聲。當爾之時見此變化。莫不歡喜。室寶藏者自然發出。中滿珍琦。懷異心者皆共和同。等心叉手自歸命佛。諸畜生類蒙其光潤。皆得生天。懷妊母人。蒙斯光明。苦痛微薄。皆得在產。端正姝好。消婬怒癡無復塵勞。展轉相視如父如母。如兄如弟如子如身。地獄休息餓鬼飽滿。尋光來至歸命世尊。皆發道意。王見佛巨身丈六。相好光明。體紫金色。諸根寂定。如星中月。晃如金山。天帝梵王四王所奉。睹諸梵志久在山中。薄露身形日炙風飄。身體黑臭在佛邊侍。猶如黑烏在紫金山。不能發起顯佛大德。令一切悅。便敕國中諸豪族釋。端正姝好顏貌殊異。選五百人出為沙門。侍佛在左右。猶如鳳凰在須彌山。亦如摩尼著水精器。時佛弟難陀亦作沙門。未下鬚髮難有典作。剃頭師前白佛言。人身難得。佛世難值。明時叵遇。今我大天及諸尊者。識道至高不可限量。不慕世榮捨世尊位。行作沙門今我小節下劣靡逮。何所貪樂不出為道乎。唯佛哀愍濟救污泥。沒溺塵埃拔為沙門。佛言善哉。佛時便呼比丘來。頭髮則墮袈裟在身。即成沙門禮諸沙門。因隨次坐難在後作。次第作禮到此沙門。即住不禮心自念言。是我家僕不能為禮。佛知告難佛法大通。舉學前後不在尊卑。猶如大海悉受萬川。四流不避。污塗執心。如地四大俱等。地水火風內外無異。其神空淨所著為名。宜棄自大以法自將。乃應先聖無極道訓。時難見佛教誨切至。事不得止解了本無。棄捐自大下意為禮。天地大動眾會同歎。善哉善哉。為道等心。除自高意而下卑心。感於天地為之大動。從是製法先學為長。後學為小。法之常儀各無所恨。無所諍訟。佛時入宮坐於殿上。王及臣民日日供養。百種甘饌。佛說經法所度無量。瞿夷攜羅雲來。稽首佛足瞻對問訊。久違侍覲曠廢供養。時王僚屬皆懷沈疑。太子捐國十有二年。何從懷妊生子羅雲。佛語父王告諸群僚。瞿夷守節貞潔清淨無瑕疵也。設王不信今當現證。於時世尊化諸眾僧。皆使如佛。相好光明。等無差異。於時羅雲厥年七歲。瞿夷即以指印信環。與羅雲言。是汝父者以此與焉。羅雲應時直前詣佛。以印信環而授世尊。王及群臣鹹皆欣躍。稱言善哉。所現無量真佛子也。佛語父王及諸臣曰。從今已後無復懷疑。此吾之子。緣吾化生。勿咎瞿夷也。王得道證。瞿夷受戒。淨修梵行。宮人大小。鹹受戒法。月六歲三。奉齋弗懈。國內清寧。風雨以節時不越序。五穀登賤民安其所。萬邦黎庶鹹來慶賀。道德滋茂如月之初。   祐尋。法身無形群有已滅。覺智不起萬動永寂。而甫現託生降神胎化者何也。乘大緣以應俗。本誓力以弘慈也。故能運般若之權。任首楞之勢。迴靈兜率。耀化赤澤。陶鈞非我。利見由物。豈言像思議而能語其極哉。是以攝受群朋故地居輪皇。摧制剛誇故才窮藝術。斷拔愛網故去國入山。顯明法尊故降魔道樹。凡斯如跡罔非振俗。應體圓通隨方變現。法身凝湛未嘗起滅。然世識習滯據跡為真。欲觀如來失道逾遠。故涅槃經雲。若言菩薩在白淨王宮。依因父母生育是身。是魔所說。蓋謂證跡而迷本也。若本跡雙照權實俱明。則披經無礙法身可睹。   釋迦譜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0 釋迦譜   釋迦譜卷第二   梁沙門釋僧祐撰釋迦從弟調達出家緣記第十(本闕)釋迦從弟阿那律跋提出家記第十一(本闕)釋迦從弟孫陀罹難陀出家緣第十二(本闕)釋迦子羅雲出家緣記第十三(本闕)釋迦姨母大愛道出家記第十四釋迦父淨飯王泥洹記第十五釋迦母摩耶夫人記第十六釋迦姨母大愛道泥洹緣第十七釋迦滅宿業緣記第十八◎   釋迦姨母大愛道出家記第十四   佛還迦維羅衛國。大愛道瞿曇彌。稽首作禮白佛言。我聞女人精進。可得沙門四道。願得受佛法律。我以居家有信。欲出家為道。佛言且止。無樂以女人入我法律。服法衣者。當不盡壽清淨究暢梵行。瞿曇彌則復求哀。如是至三。佛不聽作禮而退。佛於後時。更遊迦維羅衛。瞿曇彌如前求出家。佛亦不許。佛又與諸比丘留止是國。避雨三月竟出國而去。大愛道與諸老母等。俱行追佛頓止河上。大愛道便前作禮。復求出家。佛言止止。如前不許。便前作禮繞佛而退。住於門外被弊敗衣。徒跣而立。顏面垢穢衣服污塵。噓唏而啼。阿難見之即問。何以如是。答言。今我用女人故不得出家。自悲傷耳。阿難言。止止且自寬意。待我白佛。阿難即入稽首白言。我從佛聞女人精進可得四道。今大愛道以至心欲受法律。願佛聽之。佛言止止。無樂使女人入我法律為沙門也。所以者何。譬如人家生子多女少男。當知是家以為衰弱。若聽出家。令佛清淨梵行不得久住。譬如稻田莠雜禾稼。則令善穀傷敗。若使女人入我法律。必令清淨大道不久興盛。阿難復言。大愛道多有善意。佛初生時。乃自育養至於長大。佛言。如是。大愛道信多善意。於我有恩。今我成佛。於大愛道亦多有恩。大愛道但由我故。得歸依三寶。不疑四諦立信五根。受持五戒。如是阿難。正使有人。終身相給衣被飲食臥具。病困醫藥。不及我此恩德也。佛告阿難。假使女人欲作沙門者。八敬之法不得踰越。當盡壽學行之。譬如防水。善治堤塘勿令漏失。其能如是可入律法。阿難諦受作禮而出。報大愛道言。瞿曇彌可勿復愁。即為一一說佛之言。若能如是可得出家。大愛道即歡喜而言唯諾。阿難聽我一言譬如四姓家女。沐浴塗香好衣莊嚴。而人復以好花香珍寶。為步瑤持與其女。豈不愛樂頭首受之。今佛所教敕八敬法者。我亦歡心願以首頂受之。爾時大愛道便出家。受大戒為比丘尼。奉行法律遂得應真。後異時。大愛道與諸長老尼。俱詣阿難白言。諸長老尼皆久修梵行。且已見諦。雲何當使禮幼少比丘。阿難言且停。我今當問佛。阿難即往白佛。佛言止止。當慎此言勿得說也。且汝所知不如我知。若使女人不出家者。外道異學一切賢者。當以四事種種供養。解髮布地請令蹈之。如事日月如事天神。我之正法當千歲興盛。以度女故。至五百歲而漸衰微。所以者何。女有五處不能得作。何謂五。一不得作如來。二不得作轉輪聖王。三不得作第二忉利天王。四不得作第六天魔王。五不得作第七梵天王。大愛道等。聞已歡喜奉行。   (彌沙塞律出。大愛道出家受行八敬事事同大愛道因阿難問佛。愛道受八敬。即得具足戒。不知諸釋女五百人云何。佛言。將往大僧中十乘。大愛道作和上羯磨。與受具足。三人一受。不得四人。大方便經雲。天魔波旬。及諸邪見長夜惡邪執著邪論毀佛法僧。是故如來。不聽女人樂入佛法。佛姨母憍曇彌三請不聽。憂悲苦惱阿難為請。過去諸佛具四部眾。而如來獨不具耶。佛言。阿難。若憍曇彌。發大精進修八敬法。聽入佛法。憍曇彌心大歡喜。佛言。未來世中。若有比丘尼及諸女人。常當至心念阿難恩。稱名供養。阿難以大威神。應聲護助)。   祐仰惟。三世諸佛四部鹹備。而憍曇彌祈法。亟於拒塞者。豈非女人障厚。方為道蠹。故切磋掊擊。以勵將來耶。   釋迦父淨飯王泥洹記第十五(出淨飯王泥洹經)   捨夷國王名曰淨飯。治以正法化德仁義。常行慈心時被重病。身中四大同時俱作。殘害其體肢節欲解。喘息不定如駛水流。輔相宣令。國中明醫。皆悉來會。種種療治無能愈者。時王煩惱轉側不停。如少水魚。夫人婇女見王如是。益更愁惱。時白飯王。斛飯王。大稱王等。及諸群臣。同發聲言。今王喪崩永失覆護。國將虛弱王身戰動。脣口乾燥語聲斷絕。眩冒淚下。時諸王等長跪叉手。同共白言。大王素性不好作惡。經彈指頃種德無厭。護養人民莫不得安。名聞十方。大王今日何故愁惱。時淨飯王語聲輒出。告諸王曰。我命雖斷不以為苦。但恨不見我子悉達。又恨不見次子難陀。以除貪婬世間諸欲。復恨不見。斛飯王子阿難陀者。持佛法藏一言不失。又恨不見孫子羅雲。年雖幼稚神足純備。戒行無缺。吾設得見是諸子等。我病雖篤未離生死。不以為苦。諸在王邊聞如是語。莫不啼泣淚下如雨。時白飯王言。我聞世尊。在王捨城耆闍崛山中。去此懸遠五十由旬。王今轉羸設遣使者。道路懸邈遲晚無益。唯願大王莫大愁悒懸念諸子。時淨飯王聞是語已。垂淚而言答白飯王。我子等輩雖復遼遠。意望不斷。所以者何。我子成佛以大慈悲。恆以神通。天眼徹視。天耳徹聽。救接眾生。應可度者。如有百千萬億眾為水所溺。以慈愍心。為作船筏而度脫之。終不勞疲。若我今日望見世尊。亦復如是。所以然者。世尊晝夜常以三昧。恆以天眼觀於眾生。應受化者以慈愍心。如母念子。爾時世尊在靈鷲山。天耳遙聞迦維羅衛大城之中。父王悒遲及諸王言。即以天眼。遙見父王病臥著床。羸困憔悴命欲向終。知父渴仰欲見諸子。爾時世尊告難陀曰。父王淨飯勝世間王。是我曹父。今得重病。我曹應往。及命存在得與相見。令王願滿。難陀受教長跪作禮。唯然世尊。淨飯王者是我曹父。能生聖子利益世間。今宜往詣報育養恩。阿難合掌前白佛言。淨飯王者。是我伯父。聽我出家為佛弟子。是故欲往。羅雲復前而白佛言。世尊雖是我父棄國求道。我蒙祖王育養成就。而得出家。是故欲往奉覲祖王。佛言善哉。宜知是時。令王願滿。於時世尊。即以神足猶如雁王。踴身虛空忽然而現。在維羅衛放大光明。國中人民遙見佛來。皆共舉聲涕淚而言。設大王崩。捨夷國名必斷滅矣。城中人民向佛啼哭。白世尊言。大王如是命斷不久。唯願如來宜可時往。及共相見國中人民。宛轉自撲哽咽啼哭。中有自絕纓絡者。中有取塵土而自坌者。佛見是已諫國中人。無常離別古今有是。汝等諸人當思念之。生死為苦唯道是真。於是世尊。即以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諸佛之法。放大光明。更復重以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放大光明。以從無量阿僧祇劫所作功德。放大光明。其光照耀內外通達。周遍國界光照王身。患得安息。王遂怪言。是何光耶。為日月之光明耶。諸天光乎。光觸我身如天栴檀。令我身中患苦得息。脫是我子悉達來也。先見光明是其常瑞。時大稱王從外入宮。白大王言。世尊已來。將諸弟子阿難羅雲等。乘空來至。王宜歡喜。捨愁毒心。王聞佛來敬意踴躍。不覺起坐。須臾之頃。佛便入宮王見佛到。遙舉兩手接足而言。唯願如來手觸我身。令我得安為病所困。如押麻油痛不可忍。我命將斷寧可還返。我今最後得見世尊。痛恨即除。佛知父王病重羸瘦。色變難識告難陀言。觀王本時形體巍巍。顏色端正名聲遠聞。今得重病乃不可識。端正形容勇健之名。今何所在。時淨飯王一心合掌。讚嘆世尊。佛言。唯願父王莫復愁悒。所以然者。道德純備無有缺減。佛出金色臂。掌如蓮花以手著父王額上。王是清淨戒行之人。心垢已離今應歡喜。不宜憂惱。當諦思念諸經法義。於不牢固。得堅固志以種善根。是故大王宜當歡喜。命雖欲終自可寬意。時大稱王以恭敬心白淨飯王言。佛是王子。神力具足無與等者。次子難陀亦是王子。已度生死諸欲之海。四道無礙。斛飯王子阿難陀者已服法味。佛所說法猶若淵海。一句不忘悉總持之。王孫羅雲道德純備。逮諸禪定成四道果。是四子等已壞魔網。時淨飯王聞是語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以自手捉於佛手。著其心上。王於臥處。合掌心禮世尊足下。時佛手掌故在王心上。無常對至命盡氣絕。忽就後世。於是諸釋號叫啼哭。舉身自撲兩手拍地。解髻亂髮同發聲言。永失覆蓋王中尊王。今已崩背國失威神。時諸釋子。以眾香汁洗浴王身。纏以劫貝帛□。及諸繒綿。而以棺斂於師子座。七寶莊校。真珠羅網垂繞其傍。舉棺置於師子座上。散花燒香。佛共難陀在喪頭前。肅恭而立。阿難羅雲。住在喪足。難陀長跪白佛。父王養我。願聽難陀擔父王棺。阿難合掌前白佛言。唯願聽我擔伯父棺。羅雲復白佛言。唯願聽我擔祖王棺。爾時世尊念當來世人凶暴不報父母育養之恩。為是當來不孝眾生。設化法故如來躬欲擔於父王之棺。即時三千大千世界。六種震動。一切眾生□□□□□□□□□飀□□□□□稫襤飀□耔□觙Z□□□□樵□□□禖飣駎□覲驖□□□稫襤□馬□F□飀□□Z□L□樵□□□□飣駎□憐□□□□稫襦□□□F□飀□□Z□L□樵□□□禖飣駎□□□□飀□□馧□□□F□飀□□Z□L□樵□□□練飣駎□觕餼楏飀□稫哅□Q□Z□j□□樵□□□楅□□□騁□□□□□□駎□□□□□□□□□□箋椸堅褸□□榯□□埤□□禪覂□□□□□□槎□□□□□駎□□□稷□□□□□□□□□□□□馘綠□省□□J□漍□詙□飀□妘魯□埤□□飲□□槎□□□□□□□駎□□槎□□□□駎□□□□□□□□□□□□牷慼歐眥e□□饜□□□□祤祰□□□□□□□□□駛□□□櫓□誇槏j□□樺□□□檳驅□□襉□□□□□□□詷□□□膳□茶妼□□姥□□訊□樇□□□椽□□駙□□□□□褽□□綠□奪□□□□陋□觾妼□□□駖迭慼暴芋慼慼澄□□□□X鸉砢ョ慼潑饋大□觀穠□□□□□祅□橦騖□□褼訇□□亮□楈□□□祤秜R□□騖□□馣□E□姁□□□□□祤秜腹慼慼撬芊慼慼慼慼慼慼潯楚慼慼慼慼慼慼潸轎`□姚樇□楹裀□□□□奿□□□檢□□□□□□□□□吽慼潮晼慼慼撥均怴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撬芊慼慼慼s□□□裀□□□奱埤□□騫□□□樦□□□碌□□□□覬□□□奾驁隉慼慼樟O□駕樇□襋飀□□□玲□□祤祰飀□□□□□秎□□□□□覦□□□□□□□C椹□□委覷姁□□□夾□□楅□橪觛□晼慼慼慼慼毅芊敷丑樂癒慼犛L□□□□□□□□□襤秜j□□□□□□□□□□禷詣硫□□□□□□D綠□□□□褸楰□□楈□□□□□□□□芊慼慼潑A□詣□□隸姪□□醴襱□飀□   祐觀無常之變甚矣。固有形而莫免也。夫以天尊衛疾而不能延齡。合掌在心而無救理。報盡數終無常對至。是以聖人修長壽之果。而不養蕉沫之身也。   釋迦母摩訶摩耶夫人記第十六(出佛昇忉利天為母說法經)   佛在忉利天歡喜園中。波利質多羅樹下。三月安居。爾時如來四眾圍繞。身毛孔中放千光明。普照三千大千世界。一一光中有千葉蓮花花中皆有化佛。威光照耀不可譬類。諸天子等。不知何緣而有此事。佛告文殊。汝詣母所道我在此。願母暫屈禮敬三寶。文殊即往宣白摩耶。聞已乳自流出。而作此言。若審我所生悉達多者。當令乳汁置至其口。作此語已。兩乳湩出猶白蓮花。而便入於如來口中。時摩耶見已踴躍怡悅。如花開榮。大千世界普皆震動。諸妙花果非時敷熟。即語文殊。我從與佛為母子來。歡喜安樂未曾如今日也。即與文殊俱趣佛所。世尊遙見母來。如須彌山鼓動之相。便以梵音而白母言。身所經處與苦樂俱。當修涅槃永離苦樂。摩耶一心五體投地。專精正念結使消伏。佛為說法。摩耶聞已即識宿命。善根純熟。破八十億熾然之結。得須陀洹果。即白佛言。生死牢獄已證解脫。時會大眾聞此語已。異口同音而作是言。願一切眾生皆得解脫。爾時世尊於忉利天。為眾廣說大有利益。至三月盡將欲還下。命鳩摩羅。汝今可下至閻浮提語言。如來不久當入涅槃。於時眾生聞是語已。極大愁惱作如是言。我等頃來不知大師所在。今者乃在忉利天上。又復欲入涅槃。何其苦哉。世眼將滅。我等罪身天人殊絕。無由昇天恭敬勸請。唯願仁者為宣啟請。唯願愍念閻浮提人。時速還下。時鳩摩羅還至佛所。具以白佛。爾時世尊聞此語已。放五色光明照耀顯赫。時天帝釋知佛當下。即使鬼神作三道寶階。中央閻浮檀金。左用琉璃右用馬瑙。欄楯彫鏤極為嚴麗。佛語摩耶。生死之法會必有離。我今應下還閻浮提。不久亦當入於涅槃。摩耶垂淚說偈。爾時世尊。與母辭別。下躡寶階梵天執蓋。及四天王侍立左右。四部大眾歌唄讚嘆。天作妓樂充塞虛空。散花燒香導從來下。閻浮提王波斯匿等。一切大眾集在寶階。稽首奉迎。佛還祇洹處師子座。四眾圍繞歡喜踴躍。   祐敬惟。佛生七日母昇忉利。三世如來莫不同然。摩耶積因託化誕聖。是以。既為天師而方味其乳。已入泥洹而還起致敬。欲報之德。於斯至矣。   釋迦姨母大愛道泥洹記第十七(出佛母泥洹經)   王園精舍。大愛道比丘尼。即佛姨母也。將欲滅度曰。吾不忍見世無如來無所著正真道最正覺。及諸應真滅度。吾當先息靈還於本無矣。佛一切智具照其心。即告阿難。大愛道念曰。吾不忍見世尊。並諸應真泥洹。欲先滅度。阿難聞教即稽首言。今聞尊命四體萎墮。心塞智索。不識四方之名。佛告阿難。汝謂大愛道滅度。將戒定慧解脫度知見種。四意止。乃至八品道行去耶。對曰不也。但惟佛生七日太后薨慈母至有弘恩在佛所耳。世尊嘆曰。如汝所言。慈母於吾實有乳哺重恩。此惠難報吾已報之。我亦有難算之恩在母所也。由我開示歸命三寶。苦習盡道眼明。朗盡諸有結獲無所著。若人能悟愚者之惑。令入真正苦習盡道者恩過須彌。是故阿難。吾有重恩於大愛道為無量也。於時大愛道與除饉女五百人(除饉女。即比丘尼也。康會注法鏡經雲。凡夫貪染六塵。猶餓夫飯不知厭足。聖人斷貪。除六情饉飢。故號出家為除饉)俱到佛所。皆頭面著佛足禮退。叉手立白佛言。不忍睹佛及諸應真滅度。欲先泥洹佛默可之。大愛道以手摩佛足曰。此晚睹如來最正覺。自今不復睹矣。五百除饉陳辭如上。佛可之。為說身患滅度之安。諸除饉女莫不歡喜。繞佛三匝稽首而去。還於精舍布五百座皆各就座。大愛道現神足德。於自座沒從東方來。在虛空中作十八變。八方上下亦復如是。放大光明以照諸冥。上耀諸天。五百除饉變化俱然。同時泥洹。   佛告阿難。汝明旦入城到耶游理家所(理家。即優婆塞。優婆塞受戒在家。故曰理家)告之曰。佛母及五百耆年除饉。皆已滅度。佛勸理家。作五百輿床。麻油香花樟柟梓材。事各五百。真妓正音當以供養。所以者何。斯諸除饉皆六通四達。獲空不願無想淨定。今得泥洹為佛所歎。一時供養其福無量。阿難稽首敬諾。平旦入城至理家門。聞阿難來心怖毛豎。今來甚早斯事非恆。將以何故。阿難如教具為宣說。理家聞之即躄身於地。抗哀而雲。自今惟耶梨精舍都為空寂。王道四街不復睹神通除饉。國道為空。其痛何甚乎。阿難答曰。佛說。乾坤雖久始必有終。三界無常如幻如夢。生求不死。會冀不離者。終不可得也。理家 解歡喜。阿難復至諸梵志理家。值集在講堂有異論議。即告之曰。佛勸諸賢者。昨五百除饉。皆以滅度。梵志理家聞阿難言。靡不躄地宛轉哀號。阿難又說。三界如幻都為非常。身為苦器惱痛所聚。唯泥洹安故聖歸之也。理家心解稽首奉辦。阿難還至佛所。如事以聞。梵志理家。即備葬具馳詣精舍。時王園門閉。理家使人緣入開門。欲入講堂。有女沙彌三人。一人得不還道。次者頻來。小者溝港。告理家曰。吾師坐禪今得寂定。慎勿擾動。答曰。師已滅度非為定也。沙彌聞之躄身絕息。有頃乃蘇哀而曰。誰當教誨吾等。聖訓絕矣。理家睹之莫不哀泣。告沙彌曰。佛本說經。恩愛雖會終必有離。但當建志力取應真。理家闍維畢。捧舍利詣佛所。佛告阿難。汝東向叉手。下右膝曰。有直信直業。三神六智道靈已足者。皆來赴斯。所以然者。佛母及諸除饉女五百人。今皆善逝。宜當法會四方俱然。於是四方各二百五十應真。神足飛來稽首佛足。佛起至大愛道舍利所。千比丘從皆就座。佛告阿難。取舍利盛之以缽。著吾手中。阿難如命以缽盛舍利。長跪授佛。佛以兩手受之。告諸比丘。斯聚舍利本是穢身。兇愚急暴嫉妒陰謀。敗道壞德。今母能拔女人兇愚之穢為丈夫行。獲應真道。遷靈本無何其健哉。告比丘眾及諸理家。宜共興廟應修供養。僉曰唯然。於是四眾天人鬼龍。造廟立剎種種供養(摩訶波闍波提。齊言大愛道也。亦名瞿曇彌。雜阿含經雲。是難陀親母。又增一阿含經雲。佛告阿難難陀羅雲。汝等舉大愛道身。我當躬自供養。爾時釋提桓因。毘沙門王前白佛言。唯願勿自勞神。我等自當供養。佛言止止。所以然者。父母生子多有所益。長養恩重乳哺懷抱。要當報恩不得不報。過去未來。諸佛母先取滅度。諸佛皆自供養耶維舍利也。時毘沙門天王使諸由神擔栴檀薪至曠野之間。佛躬自舉床一腳。羅雲舉一腳。阿難舉一腳。難陀舉一腳。飛在虛空往至塚間。其中四部眾。舉五百比丘尼舍利。俱至塚間。爾時佛自取栴檀木。著大愛道身上。佛言。有四人應起塔供養。一者佛。二者辟支佛。三者漏盡羅漢。四者轉輪聖王。皆以十善化物故。爾時人民即取舍利。各起塔供養)祐尋。姨母為德恩均所生。是以持輿之重爰酬鞠育。所以勸報。復勵無恩人也。   釋種滅宿業緣記第十八(出長阿含經)   爾時波斯匿王。新紹王位便作是念。我今新紹王位。先應取釋種家女。即告一臣曰。往迦毘羅衛。至釋種家持我名字。告彼釋種雲。波斯匿王問訊興居輕利。致問無量。又語彼釋種。欲取釋種女。設與我者抱德無已。若見違者當以力相逼大臣受教。往告迦毘羅衛國。爾時釋種。五百人集在一處。是時大臣。至釋種所具宣王言。釋種聞已極懷瞋恚。吾等大姓。何緣當與婢子結親。其眾中或言當與。或言不可與。爾時摩訶男語眾人言。諸賢勿共瞋恚。所以然者。波斯匿王為人暴惡。或壞我國界。我今躬自當往。與相見說此事情。時摩訶男家中婢生一女。面貌端正世之希有。沐浴此女。與著好衣載羽葆車。送與波斯匿王言。此是我女可共成親。時波斯匿王。得此女極懷歡喜。即立此女為第一夫人。時此夫人到此數日而身懷妊。後生一男兒。端正無雙世之殊特。時波斯匿王集諸相師。與子立字。時相師言。   大王當知求夫人時。諸釋共諍或言不與。使彼此流離。今當立名名曰流離。時波斯匿王。愛此琉璃太子未曾去前。年向八歲王告之曰。汝今已大。可詣迦毘羅衛學諸射術。是時波斯匿王給諸使人。乘大象往詣釋家至摩訶男言。波斯匿王使我至此學諸射術。唯願祖父母事事教授。時摩訶男報言。欲學術者善可習之。是時摩訶男釋種。集五百童子使共學術。時琉璃太子共學射術。爾時迦毘羅城中新起一講堂。自相謂言。今此講堂成來。未久畫彩已竟。猶如天宮。我等先應請如來於中供養及比丘僧。令我等受福無窮。然後我等當入此堂。是時釋種即於堂上。敷種種坐具懸繒幡蓋。香汁灑地燒眾名香。復儲好水然諸明燈。是時琉璃太子往至講堂。即昇師子之座。時諸釋種見之極懷瞋恚。即前捉臂逐出門外。各共罵之此婢生物敢入座。撲之著地。是時琉璃太子即從地起。長歎息而視後。是時有梵志子名曰好苦。琉璃太子語好苦梵志子曰。此諸釋種罵我毀辱。乃至於斯。我後紹王位時。汝當告我此事。是時好苦梵志子報曰。如教。是時波斯匿王命終。便立琉璃太子為王。時好苦梵志至王所而作是說。王當憶本釋所毀辱。時琉璃王報曰。我憶本事。時琉璃王興起瞋恚。敕諸群臣。汝等速嚴駕集四部兵。吾欲往征釋種。諸臣即受王教。令即雲集四種之兵。往至迦毘羅越。爾時眾多比丘。聞琉璃王往征釋種。具白世尊。是時世尊聞此語已。即往逆琉璃王。便在一枯樹下無有枝葉。於中結加趺坐。時琉璃王遙見世尊。即下車禮足在一面立。爾時琉璃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樹樹枝繁茂。何故在此枯樹下坐。世尊告曰。親族之蔭故勝外人。是時琉璃王便作是念。今日世尊故為親族。吾不應往征宜可齊此還歸本土。是時好苦梵志。復白王曰。王當憶本釋種所辱。王聞此語已。復集兵詣迦毘羅越。大目揵連聞琉璃王往征釋種。白世尊言。今日琉璃王往攻釋種。我今堪任使琉璃王及四部兵擲著他方世界。世尊告曰。汝豈能取釋種宿緣。著他方世界乎。時目連白佛言。實不堪任使宿因緣著他方世界。爾時世尊語目連。汝還就座。目連復白佛言。我今堪任移此迦毘羅越著虛空中。世尊告曰。汝今堪能移釋種宿緣著虛空中乎。目連報言。不也世尊。佛告目連。汝今還就本位。目連復白佛言。願聽許。以鐵籠覆迦毘羅越城上。世尊告曰。雲何目連。能以鐵籠覆釋種宿緣乎。目連白佛。不也世尊。佛告目連。釋種今日宿緣已熟。今當受報。是時琉璃王。往詣迦毘羅越。時諸釋種復集四部之眾。一由旬中。往逆琉璃王。是時諸釋一由旬內。遙射琉璃王。或射耳孔不傷其耳。或射頭髻不傷其頭。或射弓弦不害其人。或射鎧器不傷其人。或射床座不害其人。或射車壞輪不害其人。或壞幢麾不害其人。是時琉璃王見此事已。便懷恐怖告群臣曰。汝等觀此箭為從何來。群臣報曰。此諸釋種。去此一由旬中射箭使來。琉璃王報言。彼設發心欲害我者。並當死盡。宜可於中還歸捨衛是時好苦梵志。前白王言。大王勿懼。此諸釋種皆共持戒。蟲尚不害。況害人乎。今宜前進必壞釋種。是時琉璃王漸漸前進向彼釋種。是時諸釋退入城中。時琉璃王在城外而告之曰。汝等速開城門。若不爾者盡當殺之。時迦毘羅越城。有釋童子年向十五名曰奢摩。聞琉璃王今在門外。即著鎧持仗至城上。獨與琉璃王共鬥。是時捨摩童子。多殺害眾人。各各馳散並作是說。此是何人。為是天耶。為是鬼神耶。遙見如似小兒。是時琉璃王便懷恐怖即入地孔避之。時釋種聞壞琉璃王眾。是時諸釋即呼捨摩童子。而告之曰。年幼小兒。何故辱我等門戶。豈不知諸釋修行善法乎。我等尚不能害蟲。況復人命耶。我等亦能壞此軍眾。一人敵萬人。然我等復作是念。殺害人命死入地獄。若生人中壽命極短。汝去。不須住此。是時捨摩童子即出國去。是時琉璃王復至門中。速開城門不須稽留。是時諸釋自相謂言。可與開門為不可乎。爾時弊魔波旬作一釋形。告諸釋言。汝等速開城門勿共受困。是時諸釋即開城門。時琉璃王告群臣曰。今此釋眾人民極多。非刀劍所能害盡。悉取埋腳地中。然後使暴象踏殺爾時群臣受王教敕。即以象踏殺之。時琉璃王敕群臣曰。汝等速選面手釋女取五百人時諸臣受王教令。即選五百端正女人。將詣王所。是時摩訶男釋至琉璃王所。而作是說當從我願。琉璃王言欲何等願。摩訶男曰。我今沒在水底隨我遲疾。使諸釋種並得逃走。若我出水隨意殺之。琉璃王曰此事大隹。是時摩訶男釋即入水底。以頭髮繫樹根而取命終。是時城中諸釋。從東門出復從西門入。從南門出還從北門入。是時琉璃王告群臣曰。摩訶男父何故隱在水中。如今不出。爾時諸臣聞王教令。即入水中出之。摩訶男已取命終。爾時琉璃王。以見摩訶男命終。王方悔心。我今祖父已取命終。皆由愛親族故。設當知者。終不來攻伐此釋種。是時琉璃王殺九千九百九十萬人。流血成河。燒迦毘羅越城往詣尼拘留園中。是時琉璃王語五百釋女言。汝等慎莫愁憂我是汝夫。汝是我婦。要當相接。時琉璃王捉一釋女而欲弄之時女曰。大王欲何所為。時王報言。欲與汝情通。女曰。我今何故。與婢生種情通是時琉璃王甚懷瞋恚。敕群臣曰速取此女。刖其手足著深坑中。諸臣受教刖其手足擲著坑中。及五百女人皆罵王言。誰持此身與婢生種共交通。時王瞋恚盡取五百釋女。刖其手足著深坑中。是琉璃王壞迦毘羅越已。還詣捨衛城。爾時祇陀太子在深宮中。與諸妓女共相娛樂。王聞作妓聲。即敕御者。汝迴此象詣太子所。是時守門人。遙見王來而白王言。王徐行。祇陀太子今在宮中自娛。勿相觸嬈。是時琉璃王。即時拔劍取守門人殺之。祇陀王子。聞琉璃王在門外。便出與王相見。善來大王。報言。豈不知吾與諸釋種共鬥乎。祇陀對曰。聞之。琉璃王報言。汝今何故與妓女遊戲。而不佐我耶。祇陀報言。我不堪任殺害眾生。是時琉璃王極懷瞋恚。即復拔劍斫殺祇陀。爾時世尊。以天眼觀祇陀王子。以取命終生三十三天。是時五百釋女。自歸稱喚如來名號。如來於此間出家學道。而後成佛。今受此毒痛。世尊何故而不見憶。爾時世尊以天耳清徹。聞諸釋女稱怨向佛。將諸比丘往至迦毘羅越。時五百釋女遙見世尊。將諸比丘來皆懷慚愧。爾時釋提桓因及毘沙門王在世尊後。顧語釋提桓因言。此諸釋女皆懷慚愧。釋提桓因即以天衣覆此女上。爾時世尊告毘沙門王曰。此諸女人飢渴日久。毘沙門王即辦自然天食。與諸釋女皆悉充足。世尊漸與諸女說微妙法。苦習盡道盡與說之。爾時諸女。諸塵垢盡得法眼淨。各於其所而取命終。皆生天上。爾時世尊詣城東門。見城中煙火洞然。爾時世尊。往詣尼拘留園中坐。告諸比丘。我昔在中與諸比丘說法。如今空墟無有人民。自今以後如來更不復至此。從座起去。往捨衛祇樹給孤獨園。告諸比丘。今琉璃王及此兵眾。卻後七日盡當磨滅。是時琉璃王聞世尊記。聞已恐怖告群臣曰。如來今記卻後七日。我及兵眾盡當沒滅。汝等觀外境無有盜賊。水火災變來侵國者。何以故。諸佛如來語無有二。爾時好苦梵志白王。王勿恐懼。今外境無難亦無災變。今日大王快自娛樂。琉璃王言。梵志當知佛言無異。時琉璃王。使人數日。至七日頭。王大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將諸兵眾及諸婇女。往阿脂羅河側而自娛樂。即於彼處。卒大雷震非時雲起。暴風疾雨。時琉璃王及兵眾。盡為水所漂皆悉消滅。身壞命終入阿鼻地獄。復有天火燒城內宮殿。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琉璃王及四種兵。皆悉命終入地獄中。爾時諸比丘白世尊言。琉璃王及四部兵。今已命終為生何處。世尊告曰。琉璃王者今入阿鼻地獄中。諸比丘白言。今此釋種昔作何因緣。今為琉璃王所害。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日之時。此羅閱城中有捕魚村。時世飢儉人食草根。一斗金貿一斗米。彼村中有大池水。又復饒魚。時羅閱城中。人民之類。往至池中捕魚食之。當於爾時。水中有二種魚。一名鉤鎖。二名多舌。是時二魚各各相謂言。我等於此眾人先無過失。我是水性之蟲不處乾地。此人民之類。皆來食噉我等。設前世時。少有福德者其當報怨。爾時村中有小兒。年向八歲亦不捕魚。復非害命。然復收魚在岸上。小兒見已極懷歡喜。比丘當知。爾時羅閱城中人民之類。豈異人乎。今釋種是也。爾時鉤鎖魚者。今琉璃王是。兩舌魚者。今好苦梵志是。小兒見魚笑者。今我身是。爾時釋種坐取魚食。無數劫中受地獄苦。今受此對。我時坐見而笑之。今患頭痛如似石壓。猶如以頭戴須彌山。所以然者。如來更不受形。已捨眾行度諸厄難。是諸比丘。由此因緣今受此報(釋迦畢罪經。大同小異。雲琉璃王滅釋種。旋師罷軍。遣使者致敬於佛。佛視使者。答王自受矣。阿難整法服稽首白言。佛不虛視其必有緣。眾祐曰。釋罪畢矣。卻後興矣卻後七日太山鬼神。以火逼王及其臣民。王罪難救如釋禍難攘也。王行湖邊軍眾入水浴。神化為毒蟲螫其王眾毒行身堙C或在水中死或百步一里死者。垂半入國凶鬼雲集宮中。夜物鳴聚居宮相待。日月博蝕星宿失度。怪異首尾。王聞佛誡災變之異。內如湯灼會臣議論。或雲投山。或言投川。王遂乘船入海。強富者得從。貧羸者留國。王內宮人解衣脫陽燧珠著船上其日雲興笮絕舟漂。臣民僉曰。弊王行兇乃致斯禍。向中之時。日出炙陽燧出火。始燒王舟。投水即沒雷震霹靂。即入大山地獄。留在岸者微怖而全。法句譬經雲。佛弟子名目連。見琉璃王伐捨夷國以報宿怨當殺四輩弟子。念其可憐。便到佛所白佛言。今琉璃王攻捨夷國我欲以三方便。救捨夷國一者舉捨夷國著虛空中。二者舉捨夷國人。著兩鐵圍山間。三者舉捨夷國人。著他方大國中央。令琉璃王不知其處。佛告目連。雖知汝有智德。能安處捨夷國人。眾生有七不避。何謂為七。一者生。二者老。三者病。四者死。五者罪。六者福。七者因緣。此七事。意雖欲避不能自在。如汝威神可得作此。宿對罪負不可得離。於是目連禮已便去。猶意不已。即取捨夷國人知識檀越。四千五百人盛著缽中。舉著虛空星宿之際。琉璃王伐捨夷國。殺三億人已引軍還國。於是目連往到佛所。為佛作禮自貢告曰。琉璃伐捨夷國。弟子承佛威神。救捨夷國四五千人。今在虛空皆盡得脫。佛告目連。汝為往看缽中人不。答曰。未往視之。佛言。卿先往視缽中人還。目連以道力下缽。見缽中人皆死。於是目連悵然悲泣。還白佛言缽中人者今皆死盡。佛告目連業熟受報不可免也。座上無央數人。聞佛說無常法。欣然得道。逮須陀洹證)。   祐竊惟大聖垂經抑揚懲勸。夫以正覺之尊萬累久絕。累塵劫而甫示餘報。明知釋種之滅。非力能免。斯實止殺之深戒慎業之明規也。   釋迦譜卷第二◎   釋迦從弟調達出家緣記第十(出中本起經)   是時父王往詣佛所。見迦葉千人形體至陋。每心不平。此等比丘雖復心精無表容貌。當勸宗室樂無為者。令作沙門擇取端正。即令宗族明日會殿。受命即到。王告宗室曰。阿夷相言。佛不出家當作聖王。君四方天下左右侍從率當端正。今諸弟子類無恣觀。欲聘有道儀容足者。充備僧數光暉世尊。鹹言大善聽令歡喜。乞退嚴辦七日乃行。調達便告行者。吾等王者子弟。今棄世榮出家居道。整頓服飾極世之妙。像馬車乘價直萬金。其日嚴出觀者填路。調達冠幘自然墮地。衢和離所可乘象。四腳布地而作鳥鳴。相工占曰。餘皆得道一人不吉。俱詣佛所求作沙門。剛強降伏莫不樂受。調達亦名提婆達多。齊言天熱。以其生時人天心皆忽驚熱。故因為名。增一阿含經雲。提婆達兜白佛言。願聽在道次。佛言。汝宜在家分檀惠施。夫為沙門實為不易。復再三白。復告不宜出家。提婆達兜便生惡念。此沙門懷嫉妒心。我今宜自剃頭善修梵行。何用是沙門為。提婆達兜後犯五逆罪。噁心欲至如來所適。下足在地地中有大火。風起生繞提婆達兜。身為火所燒。便發悔心稱南無佛。然不究竟適得稱南無。便入地獄中。阿難悲泣言。提婆達在地獄中為經幾時。佛言。經一大劫命終生四天王上。展轉至他化自在天。經六十劫不墮三惡趣。最後受身成辟支佛。名曰南無。由命終之時稱南無故。時大目犍連言。我欲至阿鼻獄中。見提婆達慰勞慶賀。佛言。阿鼻罪人不解人間音響。目連白言。我解六十四音。當以此音往語彼人。目連如屈伸臂頃。至阿鼻獄上虛空中曰。提婆達兜。獄卒曰。此間亦有拘樓秦佛迦葉佛時提婆達兜。今命何者。目連曰。吾命釋迦文佛叔父兒提婆達兜。獄卒燒炙彼身使令覺悟曰。汝仰觀空中。見大目連坐寶蓮華。語目連曰。尊者何由屈此。目連曰。如來記汝。欲害世尊。緣入阿鼻。最後成辟支佛。號名南無。提婆達聞已歡喜言。我今日以右脅臥阿鼻獄中。經歷一劫終無勞倦。目連復問苦痛有增損乎。提婆達報以熱鐵輸轢我身壞。復以鐵杵□咀我形。有黑暴象蹈蹋我體。復有火山來鎮我面。昔日袈裟化為銅鍱極為熾然。今寄頭面禮世尊足。復禮尊者阿難。目連即攝神足遠世尊所。大智論稱提婆達弟子。俱迦離謗舍利弗及目犍連。命終墮蓮華地獄中。即衢和離也。祐拾檢調達之歷緣也。亟為戚屬恆結仇仇。豈以標明善惡影響祕教乎。是故經言。若言提婆達多造逆罪墮阿鼻者。無有是處。斯乃諸佛境界非二乘所測也。   釋迦從弟阿那律跋提出家緣記第十一(出曇無德律)   釋種兄弟二人。一名摩訶男。一名阿那律。阿那律者。其母愛念常不離目前。與作三時殿婇女娛樂。摩訶男言。諸釋多出家。而我一門獨無。兄營家業弟當出家。若不能者。弟營家業兄當出家。那律以家事煩碎。遂欲出家。往白其母乞求出家。乃至三反母不聽許。種種方便斷之。以釋種有跋提。其母愛重必不聽出家。便言。若跋提出家者當聽汝耳。那律便求跋提。跋提不許。復種種方便雲。我今出家一由汝耳。跋提遂許還求其母。其母亦不許。復作方便言。若阿那律母許兒者。當聽汝耳。遂兩彼許跋提言。且當七年受五欲樂然後出家。那律言。人命無常難可得保。不宜淹留。更求一年乃至七日。那律許之。過七日已釋子等八人。及優波離第九。各好莊嚴乘寶象馬。出迦毘羅衛。齊至其界脫其寶衣。以象馬付優波離。令還語言。汝常依我等以自存活。今者出家。以此寶衣大象相遺。與自資生遂便前去。優波離思惟。亦欲隨出家。便即以寶衣等懸著樹上。念言。其有來取之者與之。於是便共至佛所。求索出家言。我父母已許。願聽出家乞先度優波離。何以故。以除我等憍慢心故。爾時世尊先度優波離。次度那律。次度跋提。次更度難提。次度金毘羅。次度難陀等六人。優波離受大戒。最為上座。時有大上座。名毘羅荼別度阿難陀。餘次上座度跋難陀及調達。時跋提獨在樹下塚間思惟夜分過已。高聲稱言甚樂其邊。比丘白佛。佛呼跋提。問何故自言甚樂耶。跋提言。我本在家時。內外常以刀杖而自衛護。猶有恐懼唸唸憂畏。今獨塚間無有恐懼。身毛不豎。我念出離之樂故稱甚樂。佛言善哉。   祐以為。俗滯難啟而法緣易感。二釋蘄道剋意實深。故始也互塞。終然兩開矣。夫苦逼不生是謂至樂。林下之唱豈外適哉。   釋迦從弟孫陀罹難陀出家緣記第十二(出普曜經)   佛在迦維羅竭國尼拘類園。將侍者阿難入城乞食。童子難陀在高樓上遙見。即下來至佛所。作禮白言。如來之姓轉輪聖王。何謂自辱持缽乞食。自取佛缽入家。內盛甘美飲食。佛即還尼拘類園。即語侍者。難陀若出勿自取缽。敕語難陀躬自送來。難陀受教從後送缽。婦出語言。速還勿久須還。乃食前進。未久重更遣信時還勿停。所以鄭重恐出家故。難陀至佛所。手自奉缽唯願時受。今欲還家。佛告難陀。卿已至此。今宜剃除鬚髮。服三法衣。何為欲還。是時如來以威神力。逼迫難陀度令出家。閉在靜室。久久之後。次第當直。難陀歡喜。我今當直事。因此閑暇逃走還家。是時難陀隨所應作。事事不闕天神侍衛。難陀汲水至滿。自然翻棄。淨地之中草土更滋。關閉門戶戶自然開。難陀自念。我家王種多饒財寶。設有漏失即可償之。今當竊隨小徑還家。行大塗者儻值如來。即脫三法衣更被餘衣而去。行未經時正值如來。奔趣大樹欲自隱身。佛神力故。樹神拔樹懸在虛空。難陀入樹根處隱蔽自身。如來尋往問言何為至此。默然慚愧。佛再三告汝欲何趣。難陀言。暫欲還家與婦相見。佛告難陀。夫人學道貪著欲心。不顧後世燒身之禍。我今將汝天上遊觀。宜自專心勿懷恐怖。佛以神力接至天上。見一宮殿眾寶莊嚴。玉女營從不可稱計。唯無夫主。難陀問佛。此何天宮。種種娛樂快樂昔所未見。而無夫主唯願說之。佛告難陀。汝可自問。難陀奉教自往。問之。天女答曰。汝不知乎。迦維羅竭國釋迦文佛並父弟難陀。後當生此為我夫主。難陀聞之密自歡喜。還至佛所具以白佛。佛告難陀。快修梵行如是不久。當來至此受福自然。是時世尊。復以神力接引難陀。將至地獄路經鐵圍山。表見瞎獼猴。佛問難陀。汝婦孫陀利何如瞎獼猴。難陀白佛。止止勿復說。此孫陀利者。女中英妙。百千萬倍豈得類乎。佛言。以孫陀利比諸天女。亦億千萬倍不可為比。於是世尊復接難陀。遍至地獄見種種苦痛。有一大鑊獄卒圍繞。湯沸火熾不見罪人。難陀白佛。是何人獄不見罪人。佛言。汝自問之。難陀往問獄卒。報言。閻浮利地真淨王家兒。得成佛道。並父弟甘露王兒。名曰難陀。為人放逸婬欲情多。自恃豪族輕忽萬民。彼命終後當來此中。難陀聞已。衣毛皆豎顏色變異。往趣世尊白言。唯然大師三界大護。今睹此變倍懷恐懼。求離地獄願說泥洹。爾時世尊。漸與難陀說微妙法。安處無為令至道場。   雜寶藏經雲。佛在迦毘羅衛國。入城乞食到難陀捨。會值難陀與婦作□香塗眉間。聞佛門中欲出外看。婦共要言出看如來。使我額上□未乾頃。便還入來。難陀即出見佛作禮。取缽向捨盛食奉佛。佛不為取過與阿難。阿難亦不為取。阿難語言。汝從誰得缽還與本處。於是持缽詣佛。至尼拘樓精舍。佛即敕剃師與難陀剃髮。難陀不肯。怒拳而語剃髮人言。迦毘羅衛一切人民。汝今盡可剃其髮也。佛問剃髮者。何以不剃。答言。畏故不敢為剃。佛共阿難自至其邊。難陀畏故不敢不剃。雖得剃髮恆欲還家。佛常將行不能得去。後於一日次守房舍。而自歡喜。今真得便可還家去。待佛眾僧都去之後我當還家。佛入城後作是念言。當為汲水令滿澡瓶。然後還歸。尋時汲水一瓶適滿一瓶復翻。如是經時不能滿瓶。便作是言俱不可滿。使諸比丘來還自汲。我今但著瓶屋中而棄之去。即閉房門。適一扇閉一扇復開。適閉一戶一戶復開。便作是念俱不可閉。就置而去。縱使失諸比丘衣物。我饒財寶足有可償。即出僧房。而自思惟。佛必從此來。我則從彼異道而去。佛知其意亦異道來。遙見佛來大樹後藏。樹神舉樹在虛空中。露地而立。佛見難陀將還精舍。而問之言。汝念婦也。答言實爾。即將難陀向阿那波山上。又問難陀汝婦端正不。答言端正。山中有一老瞎獼猴。又復問言。汝婦孫陀利面首端正。何如此獼猴也。難陀懊惱便作念言。我婦端正人中少雙。佛今何故。以我之婦比瞎獼猴。佛復將至忉利天上。遍諸天宮而共觀看。見諸天子與諸天女共相娛樂。見一宮中有五百天女。無有天子。尋來問佛。佛言。汝自往問。難陀往問言。諸宮殿中盡有天子。此中何以獨無天子。諸女答言。閻浮提內佛弟難陀。佛逼使出家。以出家因緣。命終當生於此天宮。為我天子。難陀答言。即我身是。便欲即住。天女語言。我等是天汝今是人。還舍人壽更生此間。便可得住。便還佛所。以如上事。具白世尊。佛語難陀。汝婦端正。何如天女。難陀答言。比彼天女。如瞎獼猴比於我婦。佛將難陀還閻浮提。難陀為欲生天故勤加持戒。阿難爾時為說偈言。  譬如羯羊鬥  將前而更卻  汝為欲持戒  其事亦如是   佛將難陀復至地獄。見諸鑊湯悉皆煮人。唯見一鑊炊沸空停。怪其所以而來問佛。佛告之言。汝自往問。難陀即往問獄卒言。諸鑊盡皆煮治罪人。此鑊何故空無所煮。答言閻浮提內。有如來弟名為難陀。以出家功德當得生天。以欲罷道因緣之故。天壽命終墮此地獄。是故我今炊鑊而待難陀。難陀恐怖畏獄卒留。即作是言。南無佛陀南無佛陀。唯願將我擁護還至閻浮提內。佛語難陀。汝勤持戒修汝天福。難陀答言。不用生天。今唯願我不墮此獄。佛為說法。一七日中成阿羅漢。諸比丘歎言。世尊出世甚奇甚特。佛言。非但今日。乃往過去亦復如是。諸比丘言。過去亦爾。其事雲何。請為我說。佛言。昔迦屍國王。名曰滿面。比提希國有一婬女。端正殊妙。爾時二國常想怨嫉。傍有佞臣向迦屍王。歎說彼國有婬女。端正世所希少。王聞是語心生惑著。遣使從索彼國不與。重遣使言求暫相見。四五日間還當發遣。時彼國王約敕婬女。汝之姿態。所有伎能好悉具備。使迦屍王惑著於汝。須臾之間不能遠離。即遣令去經四五日尋復喚言。欲設大祀須得此女。暫還放來後當更遣。時迦屍王即遣歸還。大祀已訖遣使還索。答言。明日當遣。既至明日亦復不遣。如是妄語經歷多日。王心惑著。單將數人欲往彼國。諸臣勸諫不肯受用。時仙人山中有獼猴王。聰明博達多有所知。其婦適死取一雌獼猴。諸獼猴眾皆共瞋。訶責此婬獼猴。眾所共有何緣獨。當時獼猴王將雌獼猴。走迦屍國投於王所。諸獼猴眾皆共追逐。既到城內發屋壞牆不可料理。迦屍國王語獼猴王言。汝今何不以雌獼猴還諸獼猴。獼猴王言。我婦死去更復無婦。王今雲何欲使我歸。王語之言。今汝獼猴破亂我國。那得不歸。獼猴王言。此事不好耶。王答言不好。如是再三王故言不好。獼猴王言。汝宮中有八萬四千夫人。汝不愛樂。欲至敵國追逐婬女我今無婦唯取此一。汝言不好。一切萬姓視汝而活。為一婬女雲何捐棄。大王當如。婬欲之事。樂少苦多。猶如逆風而執熾炬。愚者不放必見燒害。欲為不淨如彼屎聚。欲現外相薄皮所覆。欲無反覆如屎塗毒蛇。欲如怨賊詐親附人。欲如假借必當還歸。欲為可惡如廁生華。欲如疥瘡而向於火。把之轉劇。欲如狗嚙枯骨。涎唾共合謂為有味。唇齒破盡不知厭足。欲如渴人飲於鹹水。逾增其渴。欲如段肉眾鳥競逐。欲如魚獸貪味。至死其患甚大。爾時獼猴王者我身是也。爾時王者難陀是也。爾時婬女者孫陀利是也。我於爾時欲淤泥中拔出難陀。今亦拔其生死之苦。   釋迦譜卷第六   釋迦譜卷第七   蕭齊釋僧祐譔   釋迦子羅雲出家緣記第十三(出未曾有經)   爾時世尊告目犍連。汝今往彼迦毘羅城。問訊我父閱頭檀王。並我姨母波闍波提。及三叔父斛飯王等。因復慰喻羅□羅母。耶輸陀羅令割恩愛。放羅□羅令作沙彌。修習聖道。所以者何。母子恩愛。歡樂須臾。死墮地獄。母之與子各不相知。窈窈冥冥永相離別。受苦萬端後悔無及。羅□得道當還度母。永絕生老病死根本。得至羅漢如我今也。目連受命屈伸臂頃。到迦毘羅淨飯王所。而白王言。世尊慇懃致問無量起居輕利氣力安不。及太夫人波闍波提。並三叔父斛飯王等。問訊起居亦復如是。時耶輸陀羅聞佛遣使。來至王所未知意趣。即遣青衣令參消息。青衣還白世尊遣使。取羅□羅度為沙彌。耶輸陀羅聞是消息。將羅□羅登上高樓。約敕監官關閉門閤。悉令堅牢。時大目連既到宮門。不能得入又無人通。即以神力飛上高樓。至耶輸陀羅座前而立。耶輸陀羅見目連來。憂喜交集迫不得已。即起禮拜敕為敷座。請目連坐。問目連曰。世尊無恙教化眾生不勞神也。遣上人來欲何所為。目連白曰。太子羅□年已九歲。應令出家修學聖道。所以者何。母子恩愛少時如意。一旦命終墮三惡道。恩愛離別窈窈冥冥。母不知子子不知母。羅□得道當還度母。永度生老病死憂患。得至涅槃如佛今也。耶輸陀羅答目連曰。釋迦如來為太子時。娶我為妻奉事太子。如事天神曾無一失。共為夫婦未滿三年。捨五欲樂騰越宮城逃至王田。王身往迎違戾不從。反遣車匿白馬令還自要道成。誓願當歸被鹿皮衣。譬如狂人隱居山澤。勤苦六年得佛還國。都不見親忽忘恩舊。劇於路人。使我母子守孤抱窮。今復遣使欲求我子。為其眷屬。何酷如之。太子成道自言慈悲。慈悲之道應安樂眾生。今反離別人之母子。苦中之甚。莫若恩愛離別之苦。以是推之。今別人母子。何慈之有。白目連曰。還向世尊宣我所陳。時大目連更以方便。種種諫喻曉耶輸陀羅。而耶輸陀羅絕無聽意。辭退還到淨飯王所。具宣上事王聞是已。即告夫人波闍波提。我子悉達遣目連來。迎取羅雲欲令入道修學聖法。耶輸陀羅女人愚癡。未解法要心堅意固。纏著恩愛情無縱捨。卿可往彼重陳諫之令其心悟。時太夫人即便將從五百青衣。至其宮中隨宜諫喻。反覆再三。耶輸陀羅猶故不聽。白夫人曰。我在家時。八國諸王。競來見求。父母不許。所以者何。釋迦太子才藝過人。是故父母以我配之。太子爾時知不住世出家學道。何故慇懃苦求我耶。夫人取婦正為恩好。聚集歡樂萬世相承。子孫相續紹繼宗嗣世之正禮。太子既去。復求羅□欲令出家。永絕國嗣有何義哉。爾時夫人聞是語已。默然無言不知所云。爾時世尊即起化人。空中告言耶輸陀羅。汝頗憶念往古世時誓願事不。我當爾時為菩薩道。以五百金錢。從汝買得五莖蓮華。上定光佛時。汝求我世世所生共為夫妻。我不欲受即語汝言。我為菩薩累劫行願。一切佈施不逆人意。汝能爾者聽為我妻。汝立誓言世世所生。國城妻子及與我身。隨君施與誓無悔心。而今何故愛惜羅□。不令出家學聖道也。耶輸陀羅聞是語已。霍然還識宿業因緣。事事明瞭如昨所見。愛子之情自然消歇。遣喚目連懺悔辭謝。捉羅□手付囑目連。與子離別涕淚交流。爾時羅□見母愁苦。長跪合掌前白母言。願母莫愁羅□今往。定省世尊尋爾當還。與母相見。時淨飯王。為欲安慰耶輸陀羅令其喜故。即集國中豪族而告之言。金輪王子。今當往彼捨婆提國。從佛出家學道。願卿人人各遣一子。隨從我孫鹹皆奉命。即時合集有五十人。隨從羅□往到佛所。頭面作禮。佛使阿難剃羅□頭。及其五十諸公王子。悉令出家。命舍利弗為其和尚。大目犍連作阿闍梨。授十戒法便為沙彌。爾時佛子羅雲等。五十沙彌。聞佛說彼扇提羅等罪報因緣(扇提羅等昔為比丘宿緣罪報文繁不載)甚大憂懼。即各頭面禮佛白言。世尊。今聞說此扇提羅等。甚懷怖懼。所以者何。和尚舍利弗。大智福德國中供養最上甘珍。小兒愚癡無有福德。食人如是妙好飲食。後世當受苦果如扇提羅。是故我等實懷憂慮。願佛垂哀。賜聽我屬捨道還家。冀免罪咎。爾時世尊告羅□羅。汝今畏罪還家。求離苦者是事不然。何以故。譬如二人乏食飢餓。忽遇主人為設種種肥濃美味。其人飢餓貪食過飽。然此二人一者有智。一者愚癡。有智之人。自知食過身體沈重。頻伸欠呿即詣明醫。請除苦患。良醫即賜摩檀提藥。令其服之吐宿食已。令近暖火禁節消息。得免禍患終保年壽。其無智者。不知食過。謂是鬼魅。殺生祠祭欲求濟命。腹中宿食遂成生風。絞切心痛因是死亡。生地獄中。佛告羅□羅。汝畏罪還家。如彼無智愚癡人也。汝先有善根因緣遭值我。時如彼明醫能濟苦患。而得不死。汝今何為捨明入闇。羅□白言。世尊。諸佛智慧猶如大海。羅□等心猶如毫末。豈能受持如來智慧。佛告羅□。如天雨滴。後不及前。雖不相及能滿大器。修學智慧亦復如是。從小微起終成大器。如是展轉滿無量器是則自利利人。名為大士如我今也。羅□羅等。聞佛說已心開意解。普耀經雲。佛還入宮坐於殿上。俱夷攜羅雲來。稽首佛足瞻對問訊。時王僚屬皆懷沈疑。太子捐國十有二年。何從生子。佛語父王告諸群僚。俱夷守節貞潔清無瑕疵。設王不信今當現證。於時世尊化諸眾僧。皆使如佛。羅雲年始七歲。俱夷即以指印信環。與羅□言。是汝父者以此與焉。羅雲應時直前詣佛。以印信環而授世尊。王及群臣鹹皆欣踴。稱言善哉真佛子也。佛語父王及諸臣曰。從今已後無復懷疑。此吾之子緣吾化生。勿咎俱夷。王得道證。俱夷持戒淨修梵行。彌沙塞律雲。佛往到淨飯王宮。時羅□羅母。將羅□羅在高樓上。遙見佛來語言。汝見彼沙門不。答言見。又語言。彼是汝父。可往索父餘財。佛既入宮於中庭露地坐。羅□羅馳下趣佛。頭面禮足。住佛影中白言。是影甚樂。願佛與我父餘財。佛言。汝審欲得不。答言欲得。佛便將還。告舍利弗汝可度之。舍利弗即度出家為受沙彌戒。時淨飯王聞已度羅□羅。便大懊惱出詣佛所。白言。佛昔出家。尚有難陀。不能令我如今懊惱。難陀已復出家。餘情所寄唯在此子。今當出家。家國大計永為斷絕。子孫之愛徹過骨髓。如何比丘輒度他子。願佛從今敕諸比丘。父母不聽不得為道。佛即為王說諸法竟。集諸比丘立制。父母不聽不得出家受戒。祐尋此律所說。羅□羅出家緣。與未曾有經。事緣大異者。由於爾時對情不同故。復兩存焉。祐尋。釋族為盛雲布赤澤。雖法俗或殊而獲道斯同。難陀棄榮欲以從道。羅雲捨輪王位而襲法。栴檀圍繞龍象成群。靡親靡疏隨應而度。調御之美於茲可見。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0 釋迦譜   釋迦譜卷第三   梁沙門釋僧祐撰   釋迦竹園精舍緣記第十九   釋迦祇洹精舍緣記第二十   釋迦髮爪塔緣記第二十一   釋迦天上四塔記第二十二   優填王造釋迦栴檀像記第二十三   波斯匿王造釋迦金像記第二十四   阿育王弟出家造釋迦石像記第二十五   釋迦留影在石室記第二十六   釋迦竹園精舍緣記第十九(出曇無德律)   摩竭王瓶沙。作如是念。世尊若初來所入處。便當佈施作僧伽藍。時王捨城有迦蘭陀竹園。最為第一。時佛知王心念即往竹園。王遙見世尊來。即便下象。取象上褥疊為四重。敷已。白佛言。願坐此座。世尊即就座而坐。時瓶沙王捉金澡瓶。授水與佛白言。此王捨城。迦蘭陀竹園最為第一。今以奉施願慈納受。佛告王言。汝以此園施佛及四方僧。何以故。若是佛所有。若園若房若衣缽等物。一切天人魔梵沙門婆羅門。無能用者。悉應恭敬如塔寺法。即如佛言。我今以此竹園施佛及四方僧。願慈愍故為我納受。時世尊說偈。勸喻瓶沙王。即敕巧匠。即日營立堂房樓閣彫文刻鏤寶物莊嚴。通水造橋泉井給施。願常受用使福無盡(竹園冬夏常茂。亦名為寒林也。中本起經雲。羅閱祇園長者迦蘭陀。心中念言。可惜我園施與尼乾。佛若先至奉佛及僧。悔恨前施永為棄捐。長者至心臥不安席。先福追逮福德應合。大鬼將軍名曰半師。承佛神旨如其心念。即召閱叉推逐尼乾。裸形無恥不應止此。鬼師奉教。撾打尼揵拖拽器物。尼乾驚怖馳走而言。此何惡人暴害乃爾。鬼師答曰。長者迦蘭陀。當持竹園作佛精舍。大鬼將軍半師見敕。逐汝輩耳。明日尼乾共詣長者。深責何故改施。令吾等類被打委頓。不謂長者見困如此迦蘭陀心中喜悅。吾願遂矣。佛聖廣覆照。我至心。即答尼乾此諸鬼師。強暴貪瞋懼必作害。不如委去更求其安。尼乾心恨即日悉去。長者歡喜修立精舍。僧房座具眾嚴都畢。行詣樹下請佛及僧。眾祐受施止頓一時。大化普濟靡不欣樂。又菩薩藏經雲。阿難。我今於此竹園中。轉此菩薩藏經。不退轉輪。斷一切眾生疑。阿難。過去諸佛亦皆於此虛空地。分說是菩薩藏經。阿難所有貪慾瞋恚愚癡眾生。入此竹園不發貪慾瞋恚愚癡。阿難。如來雖住諸餘精舍。而皆無有如是功德。何以故。阿難。今此迦蘭陀竹林。畜生入者不發婬欲。眾鳥入者非時不鳴。摩竭瓶沙澆頂大王者。初登位與諸婇女。入此園中共相娛樂。入已自覺。心無婬欲娛樂戲事。諸婇女眾亦皆自覺。心無有欲不樂戲樂。時王歡喜每作是念。願世有佛出於我國。當以是園奉上於佛。佛於中住我當聞法。何以故。可供養者應住此園。非五欲人所應得住。是園無有虺蛇蜈蚣蚊虻毒螫。若住其中無復毒心。亦是竹園不共功德)。   釋迦祇洹精舍緣記第二十(出賢愚經)   捨衛國王波斯匿。有一大臣。名曰須達。居家巨富財寶無限。好喜佈施賑濟貧乏及諸孤老。時人因行為其立號。名給孤獨。爾時長者生七男兒。年各長大為其納娶。次第至六。其第七兒。端正殊異偏心愛念。當為娶妻欲得極妙容恣端正有相之女。為兒求之。即語諸婆羅門言。誰有好女相貌備足。當為我兒往求索之。諸婆羅門便為推覓。展轉行乞到王捨城。城中有一大臣。名曰護彌。財富無量信敬三寶。時婆羅門到家從乞。國法施人要令童女持物佈施。護彌長者時有一女。威容端正顏色殊妙。即持食出施婆羅門。婆羅門見心大歡喜。我所覓者今日見之。即問女言。叵有人來求索汝不。答言未也。問言。女子汝父在不。其女言在。婆羅門言。語令出外我欲見之。與共談語。時女入內白其父言。外有客人欲得相見。父便出外。時婆羅門。問訊起居安和善吉。捨衛國王有一大臣。字曰須達輔相識不。答言未見。但聞其名。報言知不。是人於彼捨衛國中。第一富貴如汝。於此間富貴第一須達。有兒端正殊妙。卓略多奇。欲求君女為可爾不。答言可爾。值有估客欲至捨衛。時婆羅門作書因之。送與須達具陳其事。須達歡喜詣王。求假為兒娶婦。王即聽之。大載珍寶趣王捨城。於其道次拯濟貧乏。到王捨城。至護彌家為兒求妻。護彌長者歡喜迎逆。安置敷具暮宿其捨。家內搔搔辦具飲食。須達念言。今此長者。大設供具欲作何等。將請國王太子大臣。長者居士婚姻親戚設大會耶。思惟所以不能了知。而問之言。長者今暮。躬自執勞經理事務。施設供具。為欲請王太子大臣。答言不也。欲設婚姻親戚會耶。答言。請佛及比丘僧。於時須達聞佛僧名。嗇然毛豎如有所得心情悅豫。重問之言。雲何名佛願解其義。長者答言。汝等聞乎淨飯王子厥名悉達。其生之日天降瑞應。三十有二萬神侍衛。即行七步舉手而言。天上天下唯我為尊。身黃金色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應王金輪典四天下。見老病死苦不樂在家。出家修道。六年苦行。得一切智盡結成佛。降諸魔眾十八億萬。號曰能仁。十力無畏十八不共。光明照耀三達遐鑒。故號佛也。須達問言。雲何名僧。護彌答言。佛成道已。梵天勸請轉妙法輪。至波羅捺鹿野苑中為拘鄰五人轉四真諦。漏盡結解便成沙門。六通具足四意七覺八道悉練。上虛空中八萬諸天得須陀洹。無量天人發無上道意。次度鬱卑迦葉兄弟千人。漏盡意解。如其五人次第得度。舍利弗目連徒眾五百亦得應真。如是之等神足自在。能為眾生良祐福田故名僧也。須達聞說如此妙事。歡喜踴躍感念信敬。企望至曉當往見佛。誠款神應見地明曉尋明即往羅閱城門。夜三時開。初夜中夜後夜。是謂三時。中夜出門見有天祠。即為禮拜忽忘念佛。心目還闇便自念言。今夜故闇。若我往者。為惡鬼猛狩見害。且還入城待曉當往。有親友終生於四天。見其欲悔便下語之。居士莫悔也(我是汝昔善知識。蜜肩婆羅門。因聞法得生天。今為大勢門神。故相勸耳)汝往見佛得利無量。正使令得百車珍寶。不如轉足一步至趣世尊所。得利深過踰於彼。居士莫悔。正使令得一四天下滿中珍寶。不如舉足一步至世尊所所得利益。盈踰過於彼百千萬倍。須達聞天說如此語。益增歡喜敬念世尊。闇即得曉。尋路往至到世尊所。爾時世尊。知須達來出外經行。是時須達遙見世尊。猶如金山相好威容。儼然昺著。過踰護彌所說萬倍。睹之心悅不知禮法。直問世尊。不審瞿曇起居何如。世尊即命令就座。時首陀會天遙見。須達雖睹世尊。不知禮拜供養之法。化為四人行列而來。到世尊所接足作禮。胡跪問訊起居輕利。右繞三匝卻住一面。是時須達見其如是。乃為愕然而自念言。恭敬之法事應如是。即起離座如彼禮敬。問訊起居。右繞三匝卻住一面。爾時世尊即為說法。四諦微妙苦空無常。聞法歡喜便染聖法。成須陀洹。譬如淨潔白□易染為色。長跪合掌問世尊言。捨衛城中如我伴輩。聞法易染更有如我比不。佛告須達。更無有二如卿之者。捨衛城中人多信邪。難染聖教。須達白佛。唯願如來。垂神降屈臨赴捨衛。使中眾生除邪就正。世尊告曰。出家之法與俗有別。住止處所應當有異。彼無精舍雲何得去。須達白佛言。弟子能起。願見聽許。世尊默然須達辭往。為兒娶婦竟辭佛還家因白佛言。還到本國當立精舍。不知模法。唯願世尊。使一弟子共往敕示。世尊思惟捨衛城內。婆羅門信邪倒見。餘人往者必不能辦。唯舍利弗。是婆羅門種。少小聰明神足兼備。去必有益即便命之。共須達往。須達問言。世尊足行日能幾里。舍利弗言。日半由旬。如轉輪王足行之法。世尊亦爾。是時須達。即於道次。二十里作一亭捨。計校功作出錢雇之。安止使人飲食。敷具悉皆令足。從王捨城至捨衛國。還來到捨。共舍利弗案行諸地。何處平博中起精舍。案行周遍無可意處。唯王太子祇陀有園。其地正平其樹鬱茂。不遠不近正得處所。舍利弗告須達言。今此園中宜起精舍。若遠作之乞食則難。近處憒鬧妨廢行道。須達歡喜到太子所。白太子言。我今欲為如來起立精舍。太子園好今欲買之。太子笑言。我無所乏。此園茂盛。當用遊戲逍遙散志。須達慇懃乃至再三。大子貪惜增倍求價。謂呼價貴當不能買。語須達言。汝若能以黃金布地。令間無空者便當相與。須達曰諾。聽隨其價。太子祇陀言。我戲語耳。須達白言。為太子法不應妄語。妄語欺詐。雲何紹繼撫恤人民。即共太子欲往訟了。時首陀會天。以當為佛起精舍故。恐諸大臣偏為太子。即化一人下。為評詳語太子言。夫太子法不應妄語。已許價決不宜中悔。遂斷與之。須達歡喜。便敕使人像負金出。八十頃中須臾欲滿。殘有少地。須達思惟何藏金足。不多不少當足滿之。祇陀問言嫌貴置之。答言不也。自念金藏何者。可足當補滿之。祇陀念言。佛必大德。乃使斯人輕寶乃爾。教齊是止勿更出金。園地屬卿樹木屬我。自起門屋上佛。共立精舍。須達歡喜即然可之。便即歸家當施功作。六師聞之往白國王。長者須達買祇陀園。欲為瞿曇沙門興立精舍。聽我徒眾與共捔術。沙門得勝便聽起立。若其不如不得起也。瞿曇徒眾住王捨城。我等徒眾當住於此。王召須達而問之言。今此六師雲。卿買祇陀園。欲為瞿曇沙門起立精舍。求共沙門弟子捔其技術。若得勝者得立精舍。苟其不如便不得起。須達歸家。著垢膩衣愁惱不樂。時舍利弗明日時到。著衣持缽至須達家。見其不樂即問之曰。何故不樂須達答言。所立精舍但恐不成。是故愁耳。舍利弗言。有何事故畏不成就。答言。今諸六師詣王求捔。尊人得勝聽立精舍。若其不如遮不聽起。此六師輩出家來久。精誠有素所學技術。無能及者。我今不知尊人技藝能與捔不。舍利弗言。正使此輩六師之眾。滿閻浮提數如竹林。不能動吾足上一毛。欲捔何等自恣聽之。須達歡喜。更著新衣沐浴香湯。即往白王我已問之。六師欲捔恣隨其意。國王是日告諸六師。今聽汝等共沙門捔。時諸六師宣語國人。卻後七日。當於城外寬博之處。與沙門捔。捨衛國中十八億人。時彼國法擊鼓會眾。若擊銅鼓十二億人集。若打銀鼓十四億人集。若振金鼓一切皆集。七日期滿。至平博處椎擊金鼓。一切都集。六師徒眾有三億萬人。是時人民悉為國王。及其六師敷施高座。爾時須達。為舍利弗而施高座。時舍利弗。在一樹下寂然入定。諸根寂默遊諸禪定。通達無礙而作是念。此會大眾習邪來久。憍慢自高草芥群生。當以何德而降伏之。思惟是已當以三德。即立誓言。若我無數劫中。慈孝父母。敬尚沙門婆羅門者。我初入會一切大眾當為我禮。爾時六師見眾已集。而舍利弗獨未來到。便白王言瞿曇弟子。自知無術偽求捔能。眾會既集怖畏不來。王告須達汝師弟子。捔時已至宜來談論。時須達至舍利弗所。長跪白言。大德。大眾已集。願來詣會。時舍利弗從禪定起。更整衣服。以尼師壇著左肩上。徐祥而步如師子王。往詣大眾。是時眾人見其形容法服有異。及諸六師忽然起立。如風靡草不覺為禮。時舍利弗。便昇須達所敷之座。六師眾中有一弟子。名勞度差。善知幻術。於大眾前咒作一樹。自然長大蔭覆眾會。枝葉鬱茂花果各異。眾人鹹言。此變乃是勞度差作。時舍利弗。便以神力作旋嵐風。吹拔樹根倒著於地。碎為微塵。眾人皆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又復咒作一池。四面皆以七寶。池水之中生種種花。眾人鹹言。是勞度差之所作也。時舍利弗。化作一大六牙白象。一一牙上有七蓮花。一一花上有七玉女。其象徐庠往詣池邊。並含其水池即消滅。眾人悉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勞度差復作一山七寶莊嚴。泉池樹木花果茂盛。眾人鹹言。此是勞度差作。時舍利弗。即便化作金剛力士。以金剛杵遙用指之。山即破壞無有遺餘。眾會皆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作一龍身有十頭。於虛空中雨種種寶。雷電振地驚動大眾。眾人鹹言。此是勞度差作。時舍利弗。便化作一金翅鳥王。擘裂噉之。眾人皆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作一牛。身體高大。肥壯多力粗腳利角。跑地大吼奔隊來前。舍利弗。化作師子分裂食之。眾人言曰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變其身作夜叉鬼。形體長大頭上火然。目赤如血爪牙長利。口自出火驚躍奔赴。時舍利弗。自化身作毘沙門王。夜叉恐怖即欲退走。四面火起無有去處。唯舍利弗邊涼冷無火。即時屈伏。五體投地求哀脫命。辱心已生。火即還滅。眾鹹唱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時舍利弗身昇虛空。現四威儀行住坐臥。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東沒西踴西沒東踴。北沒南踴南沒北踴。或現大身滿虛空中。而復現小。或分一身作百千萬億身。還合為一。於虛空中忽然在地。履地如水履水如地。現是變已還攝神足。坐其本座。時會大眾見其神力。鹹懷歡喜。時舍利弗。即為說法。隨其本行宿福因緣。各得道跡。或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六師徒眾三億弟子。於舍利弗所。出家學道。捔技已訖。四眾便罷各還所止。長者須達共舍利弗。往圖精舍。須達手自捉繩一頭。時舍利弗自捉一頭。共經精舍。時舍利弗欣然含笑。須達問曰。尊人何笑。答言。汝始於此經地。六欲天中宮殿已成。即借道眼須達。悉見六欲天中嚴淨宮殿。問舍利弗。是六欲天何處最樂。舍利弗言。下三天中色慾深厚。上二天中憍逸自恣。第四天中少欲知足。恆有一生補處菩薩。來生其中法訓不絕。須達言曰。我正當生第四天中。出言已竟餘宮悉滅。唯第四天宮殿湛然。復更徙繩。時舍利弗慘然憂色。即問尊者何故憂色。答言。汝今見此地中蟻子不耶。對曰。已見。時舍利弗語須達言。汝於過去毘婆屍佛。亦於此地。為彼世尊起立精舍。而此蟻子在此中生。屍棄佛時汝為彼佛。亦於是中造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毘捨佛時。汝為世尊於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拘留秦佛時。亦為世尊在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是蟻子亦於此生。迦那含牟尼佛時。汝為世尊於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迦葉佛時。汝亦為佛。於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乃至今日九十一劫。受一種身不得解脫。生死長遠。唯福為要不可不種。是時須達悲心憐傷。經地已竟起立精舍。為佛作窟以妙栴檀用為香泥。別房住止千二百處。凡百二十處。別打揵稚施設已竟。欲往請佛復自思惟。上有國王應當令知。若不啟白儻有瞋恨。即往白王。我為世尊已起精舍。唯願大王遣使請佛。時王聞已遣使者。詣王捨城請佛及僧。唯願世尊臨赴捨衛。爾時世尊與諸四眾。前後圍繞放大光明。震動天地至捨衛國。所經亭捨悉於中止。道次度人無有限量。漸漸來近捨衛城邊一切大集。持諸供具迎侍世尊。到國至廣博處。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足指按地地皆震動。城中伎樂不鼓自鳴。盲視聾聽啞語僂申。癃殘拘癖皆得具足。一切人民男女大小。睹斯瑞應歡喜踴躍。來詣佛所十八億人。都悉集聚。爾時世尊。隨病投藥為說妙法。宿緣所應各得道跡。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因緣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各各歡喜奉行。佛告阿難。今此園地須達所買。林樹花果祇陀所有。二人同心共立精舍。應當與號。太子祇陀.樹給孤獨園。名字流布傳示後世(須達齊言善溫)雜阿含經雲。給孤獨長者疾病。佛往看疾。記其得阿那含果。乃至命終生兜率天。為兜率天子。作是念。我不應久住於此。當往見世尊。作是念已如力士屈伸臂頃。於兜率天沒現於佛前。稽首佛足退坐一面。時給孤獨天子。身放光明遍照祇樹給孤獨園。而說偈讚即沒不現(增一阿含經雲。阿那邠坻太子白世尊言。我是須達又名阿那邠坻)。   祐案息心所棲是曰精舍。竹林祇樹爰始基搆。遺風餘製扇被於今。至於須達妙果。可謂顯徵者也。   釋迦髮爪塔緣記第二十一(出十誦律)   佛遊行諸國經久不還。須達思戀渴仰。奉見白佛言。願與我少物。得常供養。佛即與髮指甲。白佛言。願聽起塔。佛言聽。又白言。聽我作窟出伏頭作欒拱。安欄楯。雜綵色畫種種莊嚴。佛悉聽之。   釋迦天上四塔記第二十二(出集經抄)   忉利天城東。照明園中有佛髮塔。忉利城南。粗澀園中有佛衣塔。忉利城西。歡喜園中有佛缽塔。忉利城北。駕御園中有佛牙塔。大智論雲。天帝釋取菩薩髮。於天上城東門外立髮塔。又持菩薩寶衣。於城東門外立衣塔(祐案經律。人中有四大塔。生處塔。在迦維羅衛國。處三千日月。萬二千天地之中。成道塔。在摩竭提國。善勝道場元吉樹下。轉法輪塔。在波羅柰國。古仙人住處鹿野苑中。涅槃塔。在拘夷那竭國。力士生地。秀林雙樹間)祐仰惟。至人處世利益弘大。髮爪衣缽鹹為法事。故能寶剎霞起廣被人天。造塔之源。非唯散身而已也。   優填王造釋迦栴檀像記第二十三(出增一阿含經)   釋提桓因請佛。至三十三天為母說法。世尊念四部之眾。多有懈怠皆不聽法。我今使四眾渴仰於法。不告四眾復不將侍者。如屈申臂頃。至三十三天。是時人間不見如來久。優填王等至阿難所曰。如來為何所在。阿難報曰大王。我亦不知如來所在。優填王波斯匿王。思睹如來遂得苦患。是時王敕國界之內。諸奇巧師匠。而告之曰。我今欲作如來形像。是時優填王。即以牛頭栴檀。作如來形像高五尺(觀佛三昧經雲。佛昇忉利時優填王戀慕世尊。鑄金為像聞佛當下。像載金像來迎世尊。爾時金像從象上下。猶如生佛足步虛空足下雨花。亦放光明來迎世尊。時鑄金像合掌叉手為佛作禮。爾時世尊亦復長跪合掌。時虛空中百千化佛。亦皆合掌長跪向像。爾時世尊而語像言。汝於來世大作佛事。我滅度後我諸弟子。以付囑汝。空中化佛異口同音。鹹作是言。若有眾生於佛滅後。造立形像種種供養。是人來世。必得念佛清淨三昧)。   波斯匿王造釋迦金像記第二十四(出增益阿含經)   爾時波斯匿王。聞優填王作如來像。而供養之。復召國中巧匠。波斯匿王而生此念。當用何寶作如來像耶。如來形體煌如天金。是時波斯匿王。純以紫磨金。作如來像高五尺。爾時閻浮裡內。始有此二如來形像。   阿育王弟出家造石像記第二十五(出求離牢獄經)   阿育王弟名善容(亦名違馱首祗)入山遊獵。見諸梵志裸形曝露。以求神仙。或食樹葉或吸風服氣。或臥灰垢或臥荊棘。種種苦行以求梵福。勞形苦體而無所得。王弟見而問曰。在此行道。有何患累而無成辦。梵志報曰。坐有群鹿數共合會。我見心動不能自制。王子聞已尋生惡念。此等梵志服風。氣力羸惙猶有婬欲。過患不除。釋子沙門飲食甘美。在好床坐。衣服隨時。香花自熏。豈得無慾。阿育聞弟有此議論。即懷憂慼。吾唯有一弟。忽生邪見恐永迷沒。我當方宜除其惡念。即還宮內。敕諸妓女各自嚴莊。至善容所共相娛樂。預敕大臣吾有所圖。若我敕卿殺善容者。卿等便諫。須待七日隨王殺之。時諸妓女即往娛樂。未經時頃王躬自往語弟。王子何為將吾妓女。妻妾恣意自娛。奮其威怒以輪擲空。召諸大臣即告之曰。卿等知不。吾不衰老亦無外寇。強敵來侵境者。吾亦聞。古昔諸賢有此諺言。夫人有福四海歸伏。福盡德薄肘腋叛離。如我自察未有斯變。然我弟善容誘吾妓女。妻妾縱情自恣事露。如是豈有我乎。汝等將去詣市殺之。諸臣諫曰。唯願大王聽臣微言。今王唯有此一弟。又少息胤無繼嗣者。願聽七日奉依王命。時王默然聽臣所諫。王復寬恩敕語諸臣。命聽王子著吾服飾。天冠威容如吾不異。內吾宮堙C作倡妓樂共娛樂之。復敕一臣自今日始。著鎧持仗拔利劍。往語善容王子曰。知不期七日終正爾。當到努力開割五欲自娛。今不自適死後有恨。用悔無益一日過已。臣復往語餘有六日。如是次第乃至七日。臣往白言。王子當知。六日已過唯明日在。當就於死努力恣情五欲自娛。至七日到王遣使問雲何。王子七日之中意志自由快樂不乎。弟報王曰。大王當知不見不聞有何快樂。王問弟曰。著吾服飾入吾宮殿。眾妓自娛食以甘美。何以面欺。不見不聞不快樂耶。弟白王言。應死之人。雖未命絕與死何異。當有何情著於五欲耶。王告弟曰。咄愚所啟。汝今一身憂慮百端。一身斷滅在欲不樂。豈況沙門釋子。憂念三世一身死壞。復受一身億百千世。身身受苦無量患惱。雖出為人與他走使。或生貧家衣食窮乏。念此辛酸故出家為道。求於無為度世之要。設不精勤。當復更歷劫數之苦。是時王子心開意解。前白王言。今聞王教乃得醒悟。生老病死實可厭患。愁憂苦惱流轉不息。唯願大王。見聽為道謹慎修行。王告弟曰。宜知是時。弟即辭王出為沙門。奉持禁戒晝夜精勤。遂得阿羅漢果。六通清徹無所罣礙。阿育王傳雲。阿育王聞弟得道。深心歡喜稽首禮敬。請長供養。既厭世苦不樂人間。誓依林野以養餘命。阿育王即使鬼神於城內。為造山水山高數十丈。斷外人物不得來往。乃應王命率捨衣資。造石像一軀高丈六。即於山龕石室供養。此山及像今並存焉。   祐案。畫像源始出自覺製。於是金石香綵鑄刻遂滋。皆所以摹影相好。髣拂尊儀。及優填所造其神力所化乎。   釋迦留影在石室記第二十六(出觀佛三昧經)   爾時國王請佛入城。龍王怒曰。汝奪我利吾滅汝國。佛告大王。王先歸國。佛自知時。於是佛即為龍王及羅剎女。說三歸五戒心大歡喜。龍王眷屬百千諸龍。更從池出。佛令目連與受戒法。爾時龍王白佛言。唯願如來常住此間。佛若不在。我發噁心無由成道。唯願留神慇懃三請。常住於此。時梵天王及百千諸梵復來勸請。願為一切諸眾生故。莫獨偏為一龍住此。佛即微笑口出光明。無量化佛及菩薩以為侍從。龍王於其池中。出七寶臺奉上如來。唯願天尊受我此臺。佛言。不須此臺。汝但以羅剎石窟施我。諸天聞各脫寶衣以掃拂窟。佛攝神足獨入石室自敷坐具。令此石窟暫為七寶。時羅剎女及以龍王。為四大弟子及阿難造五石窟。爾時世尊。坐龍王窟不移。坐處亦受王請。入那乾訶城及以諸國。處處皆見有佛虛空花座滿中化佛。龍王歡喜發大誓願。願我來世得佛如此。佛受王請。經七日已王遣一人乘八千里象。持諸供具遍一切國。供養眾僧處處見佛。信反白王釋迦不但此國。餘國亦有皆說苦空無常。六波羅蜜。王聞廓然意解得無生忍。爾時世尊還攝神足。從石窟出與諸比丘。遍遊履諸處龍皆隨從。是時龍王聞佛還國。啼哭雨淚白言。願佛常住雲何捨我。我不見佛。當作惡事墜墮惡道。爾時世尊安慰龍王。我受汝請。當坐汝窟中經千五百歲。時諸龍王合掌勸請。還入窟中佛即坐已。窟中作十八變。踴身入石猶如明鏡。在於石內映現於外。遠望則見近則不現。諸天百千供養佛影。影亦說法。石窟高一丈八尺。深二十四步。石清白色(窟在那乾訶羅國。古仙瞻蔔花林毒龍池側。青蓮泉北羅剎穴中。阿那斯山巖南)。   祐尋法身無形隨應而現。雖虛影霧曖即是如來。故無量龍鬼宣法天眾。是以經言是諸化佛。皆是真實斯之謂歟。   釋迦譜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0 釋迦譜   釋迦譜卷第四   梁沙門釋僧祐撰   釋迦雙樹般涅槃記第二十七   釋迦八國分舍利記第二十八   釋迦天上龍宮舍利寶塔記第二十九   釋迦龍宮佛□□□觬□膳□   釋迦雙樹般涅槃記第二十七(出大般涅槃經)   佛在拘屍那城。力士生地阿夷羅跋提河邊娑羅雙樹間。與大比丘八十億百千人俱。前後圍繞。二月十五日臨涅槃時。以佛神力出大音聲。乃至有頂隨其類音。普告眾生。今日如來應供正遍知。憐愍眾生如羅□羅。為作歸依。大覺世尊將欲涅槃。一切眾生若有所疑。今悉可問。為最後問。   長阿含經雲。佛於毘耶離與阿難獨坐。於後夏安居中。佛身疾生舉軀皆痛。佛告阿難。諸有修四神足多修習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餘。阿難。佛四神足已多。如來可止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天人獲安。爾時阿難默然不對。如是再三。阿難為魔之所蔽。曚曚不悟。佛告阿難宜知是時。阿難承旨禮佛而去。其間未久。時魔波旬來。白佛意無慾般涅槃。佛告波旬。且止且止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取涅槃。波旬復白佛言。佛昔初成正覺。我時勸請如來可般涅槃。爾時如來報言。須我諸弟子集化。今正是時.何不滅度。佛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不久住也。是後三月。於本生處拘屍那竭。娑羅園雙樹間。當取滅度。時魔即念佛不虛言。歡喜踴躍忽然不現。佛即於遮波羅塔。定意三昧捨命住壽。當此之時地大振動。人民驚怖衣毛為豎。佛放大光。幽冥之處莫不蒙明。各得相見。賢者阿難心驚毛豎。疾行詣佛頭面禮足。白佛言。怪哉地動。是何因緣。佛告阿難。凡世地動有八因緣。夫地在水上。水止於風。風止於空。空中大風有時自起。則大水擾則普地動。是為一。復次有時。得道比丘比丘尼。及大神尊天觀水性多觀地性少。欲自試力則普地動。是為二。菩薩降神母胎地為大動。是為三。菩薩從右脅生則普地動。是為四。菩薩初成正覺。是為五。初轉無上法輪。是為六。佛教將畢欲捨性命則普地動。是為七。如來欲入無餘涅槃界。而般涅槃時地大振動。是為八也。爾時世尊告阿難。俱詣香塔現在比丘普敕令集。如來不久是後三月當般泥洹。諸比丘聞已。皆悉愕然殞絕迷荒。自投於地舉聲大呼。一何駛哉佛取滅度。婉轉□叫不能自勝。佛告諸比丘。汝等且止勿懷憂悲。天地人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天魔波旬向來請我。我言是後三月當般涅槃。爾時賢者阿難。右膝著地叉手白佛言。唯願世尊。留住一劫勿取滅度。爾時世.尊默然不對。如是三請。佛告阿難。汝親從佛聞。佛四神足已多。習行不忘。可止不死一劫有餘。多所饒益天人獲安。汝爾時何不勸請如來使不滅度。今汝方言豈不過耶。吾已捨性命已棄已吐。欲使如來自違言者。無有是處。   爾時世尊於晨朝時。從其面門放種種光。遍照三千大千佛之世界。乃至十方六趣眾生。遇斯光者。罪垢煩惱一切消除。是諸眾生見聞是已。心大憂惱同時舉聲悲號啼哭。爾時大地諸山大海皆悉震動。時諸眾生共相謂言。當共疾往詣拘屍城。勸請如來莫般涅槃。住世一劫若滅一劫。諸大弟子尊者摩訶迦旃延等。遇佛光者。其身戰掉不能自持。發聲大叫生種種苦惱。復有八十百千諸比丘。皆阿羅漢如大龍王。復有六十億比丘尼。亦是大阿羅漢。各於晨朝日初出時舉身毛豎遍體血現。如波羅奢花。涕泣盈目生大苦惱。疾至佛所稽首佛足。繞百千匝卻坐一面。復有一恆河沙菩薩摩訶薩。位階十地日初出時遇佛光明。遍體血現涕泣盈目。疾至佛所稽首佛足。繞百千匝卻坐一面。復有二恆河沙諸優婆塞。三恆河沙優婆夷。四恆河沙毘捨離城諸離車等。五恆河沙大臣長者。復有閻浮提內所有諸王。復有七恆河沙諸王夫人。唯除阿闍世王夫人。所設供養七倍於前。復有八恆河沙諸天女等。九恆河沙諸龍王等。十恆河沙諸鬼神王。所設供具倍於諸龍。復有二十恆河沙金翅鳥王。三十恆河沙乾闥婆王。四十恆河沙緊那羅王。五十恆河沙摩□羅伽王。六十恆河沙阿修羅王。七十恆河沙阿那婆王。八十恆河沙羅剎王。更不食人其形醜陋。以佛神力皆悉端正。復有九十恆河沙樹林神王。千恆河沙持咒王。一億恆河沙貪色鬼魅。百億恆河沙天諸婇女。千億恆河沙地諸鬼王。十萬億恆河沙諸天王。及四天王等。復有十萬億恆河沙。四方風神吹諸樹上。時非時花散雙樹間。十萬億恆河沙主雲雨神。皆作是念。如來涅槃梵身之時。我當注雨令火時滅。復有二十恆河沙大香象王。拔取諸妙蓮花來至佛所。二十恆河沙師子獸王。持諸花果來至佛所。二十恆河沙諸飛鳥王。鳧雁鴛鴦孔雀迦陵頻伽鳥耆婆鳥。持諸花果稽首佛足。二十恆河沙水牛王。往至佛所出妙香乳。其乳流滿拘屍城。所有溝坑。色香美味悉皆具足二十恆河沙四天下中諸神仙人持諸香花甘果。稽首佛足閻浮提中一切蜂王。持種種花來詣佛所。復有無量世界中間。及閻浮提所有諸山神。四大海神及諸河神。有大威德。所設供養倍勝於前。以詹婆花散熙連河。稽首佛足卻住一面。爾時拘屍城。娑羅林變白猶如白鵠。於虛空中自然而有七寶堂閣。彫文刻鏤。流泉浴池上妙蓮花。亦如忉利歡喜之園。是諸天人阿修羅等。鹹睹如來涅槃之相。皆悉悲感。時四天王及三十三天。乃至第六天所設供養。展轉勝前。大梵天王及餘梵眾。放身光明遍四天下。欲界人天日月光明悉不復現。持諸寶幢幡極短者。懸於梵宮。到娑羅樹間。稽首佛足白言。唯願如來哀受我等最後供養。如來知時默然不受。爾時毘摩質多阿修羅王。與無量大眷屬俱。身諸光明勝於梵天。持諸寶幢其蓋小者。覆千世界。上妙甘膳來詣佛所欲界魔王波旬。與其眷屬諸天婇女。阿僧祇眾。開地獄門施諸清淨水。因而告曰。汝等今者無所能為。唯當專念如來。當令汝等長夜獲安。時魔波旬於地獄中。悉除刀劍無量苦毒。熾然炎火注雨滅之。以佛神力復令諸眷屬。皆捨刀劍弓弩矛釤長鉤。鬥輪□索所持供養。倍勝一切人天所設。其蓋小者覆中千界。來至佛所稽首佛足。唯願如來哀受我等最後供養。如是三請皆亦不受。時魔波旬不果所願。心懷愁惱卻住一面。爾時大自在天王。與其眷屬無量無邊。及諸天眾所設供具。悉覆梵釋。人天八部所有供具。梵釋所設猶如聚墨。在珂貝邊悉不復現。寶蓋小者能覆三千大千世界。來詣佛所稽首佛足。繞無數匝。爾時東方去此。無數阿僧祇恆河沙微塵世界。彼有佛土名意樂美音。佛號虛空等如來十號具足。爾時彼佛告第一大弟子言。汝今宜往西方娑婆世界釋迦牟尼如來。彼佛不久當般涅槃。汝可持此世界香飯。奉獻彼佛。世尊食已入般涅槃。爾時無邊身菩薩。即受佛教稽首佛足發彼國來。應時此間三千大千世界。大地六種震動。梵釋四王魔王波旬。摩醯首羅。見是地動。舉身毛豎喉舌枯燥。驚怖戰慄各欲四散。自見其身無復光明。是時文殊師利即從坐起。告諸大眾。汝等勿懼。東方去此。無量阿僧祇恆河沙微塵等世界。有佛號虛空等如來。十號具足。彼有菩薩。名無邊身與無量菩薩。欲來至此供養如來。以彼菩薩威德力故。令汝身光悉不復現。爾時大眾悉遙見彼佛。如明鏡中自觀己身。見無邊身菩薩一一毛孔。各各出生一大蓮花。各有七萬八千城邑。七寶雜廁。是中眾生不聞餘名。純聞無上大乘之聲。書持讀誦大乘經典。一切大眾悉皆得見。無邊身菩薩。身大無邊量同虛空。唯除諸佛餘無能見。身量邊際。時無邊身菩薩稽首佛足。合掌白言。世尊。唯願哀愍受我等食。如來知時默然不受。南西北方諸佛世界。亦有無量無邊身菩薩。所持供養倍勝於前。時娑羅樹吉祥福地。縱廣三十二由旬。大眾充滿間無空缺。爾時四方無邊身菩薩。及其眷屬所坐之處。或如錐頭鍼鋒。十方如微塵世界。諸大菩薩悉來集會。唯除尊者摩訶迦葉阿難二眾。阿闍世王及其眷屬。乃至毒蛇視能殺人。蛣蜣蝮蠍及十六種行惡業者。悉皆來集。陀那婆神阿修羅等。悉捨惡念皆生慈心。除一闡提。爾時三千大千世界。以佛神力地皆柔軟。眾寶莊嚴。猶如西方無量壽佛極樂世界。是時大眾悉見十方微塵等諸佛世界。如於明鏡自觀己身。爾時如來面門所出五色光明。其光明耀覆諸大會。令彼身光悉不復現。所應作已還從口入。時諸天人阿修羅等。見佛光明還從口入。皆大恐怖身毛為豎。復作是言。如來光明出已還入。必於十方所作已辦將。是最後涅槃之相。嗚呼痛哉。世間大苦。悲號啼哭不能自持。爾時會中有優婆塞。是拘屍城工巧之子。名曰純陀。與其同類十五人俱。從座而起偏袒右臂右膝著地合掌向佛。悲感流淚頂禮佛足。白佛言。唯願世尊。及比丘僧。哀受我等最後供養。我等從今無主無親。無救無護貧窮飢困。欲從如來求將來食。唯願哀受我等微供然後涅槃。爾時世尊一切種智。告純陀曰。善哉善哉。我今為汝除斷貧窮。無上法雨雨汝身田令生法牙。令汝具足檀波羅蜜。爾時大眾歡喜踴躍。同聲讚言。善哉善哉。希有純陀。佛已受汝最後供養。汝今純陀真是佛子。佛告純陀。汝所奉施佛及大眾今正是時。如來正爾當般涅槃。第二第三亦復如是。爾時純陀聞佛語已。舉聲號哭復白大眾。我等今者一切當共。五體投地同聲勸佛莫般涅槃。佛告純陀。莫大啼哭自亂其心。我以哀愍汝及一切。是故今日欲入涅槃。何以故。諸佛法爾有為亦然。速辦所施不宜久停。爾時世尊。從其面門放種種色。青黃赤白紅紫光明。照純陀身。純陀遇已。與諸眷屬持諸餚饌。疾往佛所憂悲悵怏。重白佛言。唯願如來。猶見哀愍住壽一劫若減一劫。佛告純陀。汝欲令我久住世者。宜當速奉最後具足檀波羅蜜。爾時一切菩薩天人雜類。異口同音唱言。奇哉純陀成大福德。我等無福所設供具則為唐捐。爾時世尊。欲令一切眾望滿足。於自身上一一毛孔化無量佛。一一諸佛各有無量諸比丘僧。悉皆示現受其供養。釋迦如來自受純陀所奉設者。爾時純陀。所持粳糧成熟之食。摩伽陀國滿足八斛。以佛神力。皆悉充足一切大會。   長阿含經雲。世尊與諸大眾。至波波城闍頭園中。時有工師子名曰周那。即自嚴服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即請世尊。明日捨食時。佛默然受請。明日時到。爾時世尊法服持缽。大眾圍繞往詣其捨。周那尋會設飯食供佛及僧。別煮栴檀樹耳世所奇珍。獨奉世尊。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大眾圍遶侍從而還。中路止一樹下。告阿難言。吾患背痛汝可敷座。尋即敷座。阿難白佛言。周那設供無有福利。所以者何。如來最後。於其捨食便取涅槃。佛告阿難勿作是言。周那為獲大利。得壽命得色得力。所以者何。佛初成道能施食者。佛臨滅度能施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雙卷大般泥洹經雲。佛語賢者。阿難俱之波旬國。弟子皆行。到止城外禪顯園中。波旬豪姓有諸花氏。聞佛來到皆出作禮。稽首畢一面坐。有花氏子淳。獨留長跪白佛。欲設微食。願與聖眾俱屈威神。佛默然可之。淳喜為禮而歸。而調作腆美。晨施床座。佛與眾弟子俱到其捨就高座。淳手自斟酌奉缽致漿。供養行澡水畢。佛說法已。淳歡喜。佛語阿難俱之拘夷邑。行半道所。佛疾生身背痛。止樹下坐。於是佛語賢者。阿難至熙連河自澡浴已。告阿難朝從花子淳飯。夜當滅度。天下有二難。一為若施飯食。成無上道。為至聖佛。二為若施飯食。棄所受餘。無為之情而滅度。今淳飯佛。當得長壽。得受無慾。得大富得極貴。得官屬。終生天上獲此五福。語淳勿憂宜用歡喜。   祐尋此二經。與大般涅槃所說。淳陀最後供養。多有不同。此大小乘經現化之各殊也。   爾時樹林其地陜小。以佛神力如針鋒處。皆有無量諸佛。世尊所食之物亦無差別。是時天人阿修羅等。啼泣悲嘆。如來今日已受我等最後供養。當般涅槃。我等當復更供養誰。爾時世尊為欲安慰一切大眾。而說偈言。  若有不能  如是觀了  三寶常者  是栴陀羅  若有能知  三法常住  實法因緣  離苦安樂   爾時人天大眾。阿修羅等聞是法已。心生歡喜踴躍無量。知佛常住。散種種花。鼓天妓樂。爾時世尊與文殊師利迦葉菩薩。及與純陀受記別已。說如是言。諸善男子。自修其心。慎莫放逸。我今背疾舉體皆痛。我今欲臥。如彼小兒及常患者。文殊汝等當為四部廣說大法。今以此法付囑於汝。乃至迦葉阿難等至當復付囑。爾時如來說是語已。為調伏諸眾生故。現身有疾右脅而臥。如彼病人。   長阿含經雲。爾時世尊入拘屍城。向本生處末羅雙樹間。告阿難曰。汝為如來於雙樹間。敷置床座。使頭北首面向西方。所以然者。吾法流布當久住北方。爾時世尊自四牒僧伽梨。偃右脅如師子王。累足而臥。時雙樹間鬼神。以非時花布散於地。阿難長跪叉手白佛言。莫於此鄙陋。小城荒毀之土。取滅度也。更有大國迦維羅衛國。波羅捺國。民人眾多必能恭敬供養舍利。佛言止止。無謂此土以為鄙陋。昔者此國土有王。名大善見七寶具足王。有四德主四天下。善見命終生第七梵天。其王死七日後。輪寶珠寶自然不見。像寶馬寶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同日命終。城池法殿金色羅園變為土水。有法無常要歸磨滅。唯得聖諦道爾乃知之。我自憶念曾於此處。六反作轉輪聖王。終厝骨於此。今我成無上正覺。復捨性命厝身於此。自今已後生死永終。無有方土厝吾身處。此最後邊更不受有。   爾時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來已免一切諸病。苦患悉除無復怖畏。世尊一切眾生有四毒箭。則為病因。何等為四。貪慾瞋恚愚癡憍慢。若有病因則有病生。所謂愛熱肺病。上氣吐逆。膚體□□。其心悶亂。下利噦噎。小便淋瀝。眼耳疼痛。背滿腹脹。顛狂乾痟。鬼魅所著。如是種種身心諸病。諸佛世尊悉無復有。今日如來何緣。顧命文殊師利而作是言。我今背痛汝等當為大眾說法。有二因緣則無病苦。何等為二。一者憐愍一切眾生。二者給施病者醫藥。如來往昔已於無量萬億劫中。修菩薩道當行愛語。利益眾生不令苦惱。施疾病者種種醫藥。何緣於今自言有病。世尊。世有病人或坐或起。不安其所。或索飲食誡敕家屬。修治產業。何故如來默然而臥。不教弟子聲聞人等。屍波羅蜜諸禪解脫。三摩跋提。修諸正勤。何緣不說如是甚深大乘經典。如來何故。不以無量方便教。大迦葉人中象王。諸大人等令不退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故不治諸惡比丘。受畜一切不淨物者。世尊實無有病。雲何默然右脅而臥。一切愚人生滅。盡想當為外道九十五種之所輕慢。沙門瞿曇無常所遷。如來世尊無上仙人。已拔毒箭得無所畏。今者何故右脅而臥。令諸人天悲愁苦惱。爾時世尊大悲熏心。知諸眾生各各所念。將欲隨順畢竟利益。即從臥起結跏趺坐。顏貌熙怡如融金聚。放大光明充遍虛空。其光大盛過百千日。照於東方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諸佛世界。於其身上一切毛孔。一一毛孔出一蓮華。各具千葉純真金色。各出種種雜色光明。皆悉遍至阿鼻地獄。想地獄。黑繩地獄。眾合地獄。叫喚地地。大叫喚地獄。燋熱地獄。大燋熱地獄。是八地獄其中眾生。常為諸苦之所逼切。所謂燒煮火炙。斫刺□剝。乃至八種寒冰地獄。所謂擘裂身體碎壞。遇斯光已。如是等苦悉滅無餘。是光明中。言諸眾生皆有佛性。眾生聞已即便命終。生人天中。此閻浮提及餘世界。所有地獄。皆悉虛空無受罪者。除一闡提。餓鬼眾生飢渴所逼。遇斯光已飢渴即除。是光明中。亦說眾生皆有佛性。聞已命終生天人中。餓鬼悉空。除謗大乘。畜生共相殘食。遇斯光已恚心悉滅。是光明中。亦說眾生皆有佛性。聞已命終生天人中。畜生亦盡。除謗正法。是一一花各有一佛。圓光一尋端嚴最上。是諸世尊。或震雷音或注洪雨。或扇大風或出煙炎。或有示現初生出家。轉妙法輪入於涅槃。此閻浮提中眾生。遇斯光已盲者見色。聾者聽聲啞言癖行。貧者得財慳者能施。恚者慈心不信者信。無一眾生修行惡法。除一闡提。爾時一切天龍鬼神。乾闥婆阿修羅。及人非人等。悉同聲唱如是言。善哉善哉。無上天尊多所利益。踴躍歡喜或歌或舞。以種種花散佛及僧。諸天妓樂供養於佛爾時佛告迦葉菩薩。是諸眾生。不知大乘方等密語。便謂如來真實有疾。如來今於娑羅雙樹間。示現倚臥師子之床欲入涅槃。令諸未得阿羅漢果。眾弟子等。及諸力士生大憂苦。令諸天人阿修羅等。大設供養。欲使諸人以千端□纏裹其身。七寶為棺盛滿香油。積諸香木以火焚之。唯除二端不可得燒。一者襯身。二最在外。為諸眾生分散舍利。以為八分。一切聲聞弟子。鹹言如來入於涅槃。當知如來。亦不畢定入於涅槃。何以故。如來常住不變易故。   長阿含經雲。爾時世尊。即記□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世尊披鬱多羅僧。出金色臂告諸比丘。汝等當觀。如來時時出世。如優曇花時一現耳。   雙卷大般泥洹經雲。佛語阿難。其已願樂如來正化。當棄貪慾憍慢之心。遵承佛教。以精進思惟道行。是為最後佛之遺令。必共慎之。汝諸比丘。觀佛儀容。難可得睹。卻後一億四千餘歲。乃當復有彌勒佛耳。難常遇也。天下有優曇花不花而實。若其生花則世有佛。為世間日恆除眾冥。自我為聖師至七十九。所應作者亦已究暢。汝其勉之。夜已半矣。   是故比丘無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覺。無量眾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萬物無常存者。此是如來末後所說。於是世尊即入初禪。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滅想定。是時阿難問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阿那律言。未也阿難。世尊今者在滅想定。我昔親從佛聞。從四禪起乃般涅槃。於時世尊從滅想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一禪。從第一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佛般涅槃。當於爾時大地振動。諸天世人皆大驚怖。諸有幽冥。日月光明所不照處。皆蒙大明各得相見。迭相謂言。彼人生此。其光普遍遏諸天光時忉利天於虛空中。以文陀羅花。優缽羅花波頭摩等花。散如來上及散眾會。又以天末栴檀。雨散佛上及散大眾。佛滅度已。時梵天王釋提桓因。金毘羅神密跡力士。佛母摩耶雙樹神。娑羅園林神。四天王忉利天王。炎摩天王。兜率陀天王。化自在天王。他化自在天王。各作偈頌。諸比丘。悲慟殞絕自投於地。譬如斬蛇婉轉迴遑莫知所湊。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爾時阿那律告諸比丘。止止勿悲。諸天在上儻有怪責。時諸比丘問阿那律。上有幾天。阿那律言。充滿虛空豈可計量。皆於空中徘徊搔擾。悲號躄踴垂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雙卷大般泥洹經。與長阿含說略同。   時諸比丘。竟夜達曉講法語已。阿那律告阿難言。汝可入城語諸末羅。佛已滅度。所欲施作宜及時為。是時阿難起禮佛足已。將一比丘涕泣入城。遙見五百末羅集在一處。諸末羅奉迎禮足。白言今來何早。阿難答言。汝等當知。如來昨夜已取滅度。汝欲施作宜及時為。諸末羅聞是語已。莫不悲慟捫淚而言。一何駛哉佛般涅槃。一何疾哉世間眼滅。時諸末羅各自還家。辦諸香花及眾妓樂。詣雙樹間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床上。諸末羅童子等來舉輿床皆不能勝。時阿那律語末羅。汝等且止勿空疲勞。今者諸天欲來舉床。汝等欲使末羅童子。舉床四角。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闍維之。而諸天意欲留舍利。七日之中。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城北門。渡熙連禪河。於天冠寺而闍維之。是上天意使床不動。末羅曰諾。快哉斯言。隨諸天意。時諸末羅即共入城。平治道路掃灑燒香。已出雙樹間。以香花伎樂供養舍利。訖七日已時日向暮。舉佛舍利置於床上。末羅童子捧舉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作眾伎樂前後導從。安詳而行。時忉利諸天。雨文陀羅花。優缽羅花等。天末栴檀散舍利上。充滿街路諸天作樂。鬼神歌詠供養舍利。於是末羅捧床漸進。入東城門止。諸街巷設供養已。出城北門渡熙連禪河。到天冠寺告阿難曰。我等復應以何供養。阿難報曰。我親從佛聞。欲葬舍利當如轉輪聖王葬法。生獲福死得上天。時末羅即共入城。供辦葬具已。還到天冠寺。以淨香湯洗浴佛身。以新劫貝周匝纏身。五百張□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香油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木槨重衣其外。以眾名香而積其上。末羅大臣名曰路幾。執大炬火欲燃佛□□□□□□□□信襤禜□妒□□□□§□蝶楞鮐□邇□痋慼瑩n稐|□□□□c□□□□□□熒恢|諢□□□□□□令□□□□□□¥活慼慼瑩峞憧d□□¥□便□□□□熒恢§辦邥□令□¥活慼慼慼摩牷慼慼慝珵□懩□n□叨稐|□復葥□□鎣§□□|□□□厘貵嬲f旅‥令□□鋦□□犖Ⅳ□□□紅鶔D鑈□韥□蕁□窺□‥令□饘□□C|□□□檦□謚□栥□‥糠邇□□□邇□稐|葧□□耩□渢滎詣¥╮澎]步痢□卡榮c邇□□稐c□□獧此□□□□□□□□□□邪‥□漩□□□□掠譣□□□□□□驉撢f‥令□艨□c邇□□意蝣|邥□令□□□晰烽。於時佛身從重棺內。雙出兩足足有異色。迦葉見已怪問阿難。佛身金色足何故異。阿難報曰。向有一老母悲哀而前。淚墮其上故色異耳。迦葉即向香□□J□□飀□□□觜\□□襤飀□□□□j□□綠□□□椸□j□□稿樑驁氧□楫□□□□□|邥□□烽不燒自燃。諸末羅等各相謂言。今火燭熾炎盛難止。闍維舍利或能消盡。當於何所求水滅之。時有娑羅樹神。尋以神力滅佛□□□□□覜□□禋□襟N□□堅試騊□委褾□□□   雙卷泥洹經說。與長阿含說略同又雲。大迦葉至。於是佛□□□□□檢□□□□□□□□璧□□□□□蹣‥臥□檦蹣‥獵步□蹣c迤薩蹣¥□□□蹣□   菩薩處胎經雲。佛在雙樹。欲捨身壽入涅槃。二月八日夜半。躬自擗僧伽梨。鬱多羅僧。安陀羅跋薩。各三條敷金棺堙C[打-丁+親]身臥上腳腳相累。以缽錫杖手付阿難。八大國王。皆持五百張白□。栴檀木蜜盡內金棺堙C大梵天王將諸梵眾。在右面立。釋提桓因將忉利諸天。在左面立。彌勒菩薩十方菩薩。當前立。爾時世尊。欲入金剛三昧碎身舍利。從金棺堨X金色臂。即問阿難。迦葉比丘今來至不。對曰未至。即復斂□入金棺堙C寂然不語。世尊將欲示現。識所趣向道識俗識。有為識無為識。世尊即於胎中。現句瑣骸骨。遍滿三千大千世界。佛告彌勒。汝觀句瑣骸骨。令一切眾。所知識所趣。分別決了。彌勒菩薩即從座起。手執金剛七寶神杖。撓句瑣骨聽彼骨聲。即白佛言。此人命終瞋恚結多。識墮龍中。此人前身十跡行具。得生天上。有一全身舍利無有缺減。彌勒以杖撓之。推尋此識了不知處。如是三撓前白佛言。此人神識了不可知。將非如來入涅槃耶。佛告彌勒。諸佛舍利流布。非汝等境界所能分別。何以故。此舍利即是吾舍利。何能尋究如來神識。又世尊還攝威神。在金棺堭I然無聲。諸天燒香散花供養。時大迦葉將五百弟子至。世尊以天耳聞。即從金棺雙出兩足。   摩耶經雲。佛般涅槃。摩耶夫人。天上五衰相現。一者頭上花萎。二者腋下汗出。三者頂中光滅。四者兩目數瞬。五者不樂本座。又於其夜得五大惡夢。一須彌山崩。四海水竭。二羅剎奔走挑人眼目。三天失寶冠身無光明。四寶珠幢倒失如意珠。五師子嚙身痛如刀割。得此夢已即便驚寤。此非吉祥。我昔在於白淨王宮。因晝寢中得希有夢。見一天子身黃金色。乘白象王從諸天子。作妙伎樂觀日之精。入我右脅身心安樂。即便懷妊悉達大子。為世照明。今此五夢甚可怖畏。必是我子涅槃之相。爾時阿那律。棺殯如來身已。即昇忉利天。偈告摩耶。摩耶聞已悶絕躄地。良久乃蘇自拔頭髮悲泣而言。昨夜得夢知有怪異。佛果滅度。不久便當即就闍維。何其苦哉世間眼滅。即與諸眷屬從空來下。趣雙樹間遙見佛棺悶絕不能自勝。以水灑面然後方蘇。前至棺所頂禮悲泣。而作是言。共於過去無量劫來。長為母子未曾捨離。一旦於今相見無期。嗚呼苦哉眾生福盡。即以種種天花。布散棺上。摩耶夫人顧見如來。僧伽梨衣及缽並錫杖。右手執之舉身投地。如大山崩悲號慟絕。而作是言。我子執著福度天人。今此諸物空無有主。嗚呼痛哉。四眾悲感淚下如雨。帝釋力故變成河流。爾時世尊以神力故。令諸棺蓋皆自開發。便從棺中合掌而起。如師子王初出窟已。奮迅之勢。身毛孔中放千光明。一一光明有千化佛。悉皆合掌向於摩耶。以梵軟音問訊母言。遠屈來下此閻浮提。諸行法爾願勿啼泣。時阿難見佛起又聞說偈垂淚嗚咽。強自抑忍即便白佛。後世眾生必當問我。佛臨滅度復何所說。雲何答之。佛告阿難。汝當答言。世尊已入涅槃。摩耶夫人來下。如來為後不孝諸眾生故。從金棺出合掌問訊。並說上諸偈。故此經名為佛臨涅槃母子相見經。如是受持說此語已。與母辭別即便闔棺。三千世界普皆震動。八部大眾悲號懊惱。聲動天地。摩耶夫人問阿難言。我子悉達。臨滅度時有何教敕。阿難白言。世尊中夜。為諸比丘略說教誡。又以所說十二部經。付囑尊者摩訶迦葉。末後敕我令助宣佈。時摩訶摩耶聞此語已。又增感絕即問阿難。汝於往昔侍佛已來。聞世尊說。如來正法幾時當滅。阿難垂淚而便答言。我於往昔。曾聞世尊說於當來法滅之事雲涅槃後。摩訶迦葉。與阿難結集法藏。事悉畢已。摩訶迦葉於狼跡山入滅盡定。我亦當得果證。次第隨後入般涅槃。當以正法付優波掘多。善說法要如富樓那。廣度人眾。又復勸化阿輸迦王令於佛法。得固正信。以佛舍利。廣起八萬四千諸塔。二百歲已。屍罹難陀比丘善說法要。於閻浮提度十二億人。三百歲已。青蓮花眼比丘。善說法要度半億人。四百歲已。牛口比丘善說法要。度一萬人。五百歲已。寶天比丘善說法要。度二萬人八萬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正法於此便就盡滅。六百歲已。九十六種諸外道等。邪見競興破壞佛法。有一比丘。名曰馬鳴。善說法要。降伏一切諸外道輩。七百歲已。有一比丘。名曰龍樹善說法要。滅邪見幢燃正法炬。八百歲後諸比丘等。樂好衣服縱逸嬉戲。百千人中。或有一兩得道果者。九百歲已。奴為沙門婢為比丘尼。一千歲已。諸比丘等聞不淨觀。阿那波那□恚不欲。無量比丘。若一若兩思惟正受。千一百歲已。諸比丘等。如世俗人嫁娶行媒。於大眾中譭謗毘尼。千二百歲已。是諸比丘及比丘尼。作非梵行若有子息。男為比丘。女為比丘尼。千三百歲已。袈裟變白不受染色。千四百歲已。時諸四眾猶如獵師好樂殺生賣三寶物。千五百歲俱睒彌國。有三藏比丘善說法要。徒眾五百人一羅漢比丘善持戒行。徒眾五百。布薩之時。羅漢比丘昇於高座。說清淨法雲。此所應作。此不應作。彼三藏比丘弟子。答羅漢雲。汝今身口自不清淨。雲何而反說是粗言。羅漢答言。我久清淨身口意業。無諸過患。三藏弟子。聞此語已倍更□忿。即於座上殺彼羅漢。時羅漢弟子。而作此言。我師所說會於法理。雲何汝等害我和尚。即以利刀殺彼三藏。天龍八部莫不憂惱。惡魔波旬及外道眾。踴躍歡喜競破塔寺。殺害比丘一切經藏皆悉流移。至鳩屍那蠍國。阿耨達龍王悉持入海。於是佛法而滅盡也。時摩訶摩耶聞此語已。號哭懊惱語阿難言。如來遺敕。既以正法付囑尊者。及摩訶迦葉。宜應精勤護持讀誦。我今不忍。見於如來闍維之時。即禮佛棺右繞七匝。涕淚號叫還歸天上。   祐敬惟。涅槃義總八味。古今講論精理已備。妄率愚管。略言其跡。夫常住至寂畢竟無為。但機感所誘隨方應俗。既曰現生焉得無滅。斯則群萌睹始終。而法身無出沒也。是以假言背痛而方轉甘露。託臥右脅而還放光明。此無病之跡也。及千□既纏而示雙足於迦葉。金棺將闔而起合掌於摩耶。此不滅之徵也。無病而示病。不滅而現滅。故知。灰身顯權常住真實。月喻妙音不其明乎。   釋迦八國分舍利記第二十八(出雙卷泥洹經)   時波波國末羅民眾。聞佛雙樹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起塔供養。時波波國諸末羅即下國中嚴四種兵。像兵馬兵。車兵步兵。到拘屍城遣使者言。聞佛眾祐止此滅度。彼亦我師敬慕之心。來請骨分。當於本國起塔供養。拘屍王答如是如是。誠如君言。但世尊垂降此土。於茲滅度。國內士民當自供養。遠勞諸君分舍利。分恐不可得。時遮頗國諸跋離民眾。及羅摩伽國拘利民眾。毘留提國婆羅門眾。迦維衛國釋種民眾。毘捨離國離車民眾。及摩竭王阿闍世聞如來於拘屍城雙樹間。而取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時諸國王阿闍世等。即下國中嚴四種兵進渡恆水。即敕婆羅門香姓。汝持我名入拘屍城。致問諸末羅等。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吾於諸賢每相宗敬。鄰國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於君國內。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我所天。故從遠來求諸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設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時香姓婆羅門受王教已。即詣彼城語諸末羅。時諸末羅報香姓曰。誠如君言。但為世尊。垂降此土於茲滅度。國內士民自當供養。遠勞諸君分舍利分。不可得。時諸國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作頌告曰。  吾等和議  遠來拜首  遜言求分  如不見與  四兵在此  不惜身命  義而弗獲  當以力取   時拘屍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以偈答曰。  遠勞諸君  屈辱拜首  如來遺形  不敢相許  彼欲舉兵  吾斯亦有  畢命相抵  未之有畏   時香姓婆羅門。曉眾人曰。諸賢。長夜受佛教戒。口誦法言。一切眾生常念欲安。寧可諍佛舍利。共相殘害。如來遺形欲以廣益。舍利現在但當分耳。眾咸稱善。尋復議言誰堪分者。皆曰香姓婆羅門。仁智平均可使分也。時諸國王即命香姓。汝為我等分佛舍利。均作八分。於時香姓即詣舍利所。頭面禮畢。徐前取佛上牙。別置一面。尋遣使者齎佛上牙。詣阿闍世所。語使者言。汝以我聲上白大王。起居輕利遊步強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並可供養以慰企望。明星出時分舍利訖。當自奉送。爾時香姓。以一瓶受石許。即分舍利均為八分已。告眾人言。願以此瓶眾議見與。自欲於捨起塔供養。皆言智哉是為知時。即共聽與。時有畢缽村人。白眾人言。乞地燋炭起塔供養。皆言與之。爾時拘屍國人。得舍利分即於其土。起塔供養。波波國。遮羅國。羅摩伽國。毘留提國。迦維衛國。毘捨羅國。摩竭國。阿闍世王等。得舍利分各歸其國。起塔供養。香姓婆羅門持瓶歸起塔。畢缽村人。持地燋炭歸起塔。當於爾時。如來舍利起於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時髮塔。何等時佛生。沸星出時生。沸星出出家。沸星出成道。沸星出滅度。八日佛出家。八日成菩提。八日取滅度。二月如來生。二月佛出家。二月成菩提。二月取涅槃。   雙卷大般泥洹經雲。時波旬國。諸花氏可樂國。諸拘鄰有行國。諸滿離神州國。諸梵志維耶國。諸離昌聞佛止雙樹般泥曰。各嚴四兵。到拘夷止城外。赤澤國諸釋氏。亦嚴四兵來到。報言釋尊聖雄。出自我親。實我諸父敬慕之心。來請骨分。摩竭王阿闍世。又嚴四兵度河津來。使梵志屯蹶入問消息。今佛眾祐止此滅度。實我所天敬慕之心。來請骨分。王答佛自來此。我當供養。謝汝大王舍利分不可得。於是屯蹶聚眾人作頌告曰。  今各遠離  四兵在此  義言不用  必命相抵   拘夷國人亦答頌曰。  如欲舉眾  吾斯亦有  俱命相抵  則未為恐   梵志屯蹶曉眾人言。諸君皆宿夜承佛嚴教。佛大慈故燒形遺骨。欲廣祐天下。何宜當為毀本慧意。舍利現在但當分耳。眾咸稱善。皆詣舍利稽首畢。乃使屯蹶分之。於是屯蹶持一甖。受一石許蜜塗其堙C分為八分已白眾言。吾既敬佛。願得著甖舍利。歸起塔廟。皆言智哉。即共聽與。梵志溫達乞地燋炭。歸起塔寺。皆言與之。後有衡國異道士。求得地灰。於是八國得佛八分舍利。各還起塔有八塔。第九甖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灰塔。既分舍利。又為遠方諸四輩弟子。未悉聞故留九十日。乃去城四十里。於衛致鄉四衢道中。作塔寺拘夷豪姓。共作□□石墼。縱廣三尺集用作塔。及高縱廣皆丈五尺。藏黃金甖。舍利於其中置。立長表法輪。柈蓋懸繒。燃燈花香伎樂。禮事供養。   祐以為雙樹八枝義各有明。舍利八分緣亦有會。故蛻化之體或全或散。用能留瑞群剎。降福人天。夫不生而假胎。無形而委骨。其示跡垂教。即不思議之事也。   釋迦天上龍宮舍利寶塔記第二十九(出菩薩處胎經)   有一大臣名優波吉。諫言諸王莫諍。佛舍利應當分之普共供養。何為興兵共相征罰。爾時釋提桓因。即現為人語諸王言。我等諸天亦當有分。若共諍力則有勝負。幸可見與勿足為難。爾時阿耨達龍王。文鄰龍王。伊那缽龍王。語八王言。我等亦應有舍利分。若不見與力足相伏。時優波吉言。諸君且止。舍利宜共分之。即分為三分。一分與諸天。一分與龍王。一分與八王。分甕受碩餘。此臣密以蜜塗甕堙C以甕量分舍利。諸天得舍利。還於天上即起七寶塔。龍得舍利還於龍宮。亦起七寶塔。八王得舍利各還本國。亦起七寶塔。臣優波吉著甕。舍利並甕亦起七寶塔。灰及土四十九斛。起四十九寶塔。當闍維處亦起寶塔。高三十九仞。   釋迦龍宮佛□□□觬□膳□纊迨□淈   八國王競諍取舍利。各各起兵天帝釋見之。即遣天邊自下曉喻諸王言。佛在時諸王皆如兄弟。佛適泥洹雲何相罰。橫殺萬民當共分之。各還起塔普皆得福。諸王皆言快哉。籍卿作評為我分之。得無諍也。邊自以金甖分之。阿闍世王共數各得八萬四千舍利。餘有佛口一□□□□樀埤□婘□□槎□□榱□□香□□□□□□祜□□□□□□□奅□□穘□□槎□□□□槎□稈□□□軼□□□朗□□□肣c□璥□□c□□澩輊痋慼滕蝖憚□□恣間慼慼慼慰D謙□書連c□□邇□薧娞□□耤□器滎詣c□□□□□擤j□¥□□耙膨撥賢榮c邇□薨耤滎□霜rc輊粘A|葦詡□□澩插L楫□□□‥□嫨□猥□□□營□c邇□薧唌撥痌^¥□艤□□與之。更復欲取舍利。龍王便言我得此□□□□□□□□奐□□□□□□□襴□□□□禰□□□□□□□□禰□@駒□□□□□槎□□□□□拓□□祅楜□□□□飣梱□□拓□□□□□□Q□証婘□□檢□□□kc迨□□□悢D□□□□□恁慼慼樑魽樣`§□□□□□苦□譣|□□r輊娞輊荂慼撬拜戙罃Ac迨□□□嶢□嶨祥n嶡臐晚W□□□□苣|□□□譣‥窺紈臧□擁巨□□□□□§□嶧z□¥□騿楚r迨□簙迨□眵毆j□熒復諍□鐐‥攔□□□□嫨□□□猣¥朦□□軼□□澩嘀s紈□稐c邇□薧紽J臦□□□我不奪也。釋迦文佛在世。與我要言。般泥洹後劫盡時。所有經戒及袈裟應器。我皆當取藏著是塔中。彌勒來下當復出著。阿育王聞此言大謝。實不知此難頭禾龍王。便使諸龍。還復阿育王宮殿置於本處。   祐以為。能供三寶本在天人。故忉利閻浮塔廟森列。至於難頭龍王。及大士應化。所以法滅之時收藏尊經。其能建剎不亦宜乎。   釋迦譜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0 釋迦譜   釋迦譜卷第五   蕭齊釋僧祐撰   阿育王造八萬四千塔記第三十一   釋迦獲八萬四千塔宿緣記第三十二   釋迦法滅盡緣記第三十三   釋迦法滅盡相記第三十四   阿育王造八萬四千塔記第三十一(出雜阿含經)   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循邑而行。時有二童子。一名闍耶二名毘闍耶。共在沙中嬉戲。遙見世尊三十二相莊嚴其體。時闍耶童子心念言。我當以麥□上佛。仍手捧細沙著世尊缽中。時毘闍耶合掌隨喜。時彼童子而發願言。以惠施善根功德。令得一天下一繖蓋王。即於此處生得供養諸佛。爾時世尊發容微笑。阿難合掌白言世尊。何緣微笑。爾時世尊告阿難。當知我滅度百年之後。此童子於巴連弗邑。統領一天下轉輪王。姓孔雀名阿育。正法治化。又復廣佈我舍利。當造八萬四千塔。阿難取此缽中所施之沙。捨著如來經行處。當行彼處。阿難受教即取缽沙。泥經行處。阿難當知。於巴連弗邑。有王名日月護。彼王當生子名曰頻頭婆羅。當治彼國。彼復有子名曰脩師摩。時瞻婆國有一婆羅門女。極為端正令人樂見。為國所珍。諸相師輩見彼女相。即記彼女當為王妃必生二子。一當領天下。一當出家學道得成聖跡。時婆羅門聞相師所說。歡喜無量即持其女。詣巴連弗邑種種莊嚴。欲嫁與修師摩王子。相師雲應嫁與頻頭婆羅王。王見此女端正有德。即立為第一夫人。恆相娛樂。仍便懷體月滿生子。生時安隱母無憂惱。過七日後立字名無憂。又復生子名曰離憂。無憂者身體粗澀父不喜見。王欲試諸子。呼婆羅門言。觀我諸子於我滅後誰當作王。婆羅門言。將此諸子出城。金殿園館中當觀其相。時阿育王母語阿育言。今王出金殿園館中觀諸王子。於我滅後誰當作王。汝何不去。阿育啟言。既不蒙念亦復不樂見我。母言但往即便往去。願母賜送食。母言如是。王先敕大臣。若阿育來者。當使其乘老鈍象來。又復老人以為眷屬。時阿育即乘老象。至園館中地坐。時諸王子各下飲食。阿育母以瓦器成酪飯。送與阿育。王問師言。此中誰有王相。當紹我位。時彼相師視諸王子。見阿育具有王相。當得紹位。又作是念此阿育。大王所不相愛。我若語言當作王者。王必不樂。即語言我今總記。此中若有好乘者。是人當作王。時諸王子聞彼所說。各自念言我乘好乘。時阿育言。我乘老宿像我得作王。時王又復語師言。願更為觀之。師復答言。此中有第一坐者。彼當作王。諸王子等各相謂言。我坐第一。阿育言我今坐地。是堅勝坐我當作王。王復語師更為重觀。師又報言此中上器上食此當得王。阿育念言。我有勝食我必作王。坐散還宮。時阿育母問阿育。婆羅門定記誰耶。阿育啟言兒當作王。老象為乘以地為坐。素器盛食粳米雜酪。是最勝也。時婆羅門知阿育當王。數修敬。其母即便問言。誰當作王。師言汝生太子。阿育是其人也。時頻頭羅王邊國。怛叉屍羅反。王即語阿育。汝將四兵平伐彼國。及至發引與少兵甲。時從者白王子言。今往伐彼國無有軍仗。雲何得平。阿育言我若應王者。兵甲自然來應。發是語時。尋聲地開兵甲從地而出。即將四兵往伐彼國。時彼諸國民人。聞阿育來即平治道路。種種供養奉迎王子。諸天宣令。阿育王子當王此天下。汝等勿興逆意。彼國即便降伏。如是乃至平此天下至於海際。時父王得重疾。諸臣即便莊嚴阿育將至王所。今且立此子為王。我等後徐徐當立修師摩為王。時王聞此語憂愁不樂默然不對。即便命終。時阿育心念口言。我應正得王位者。諸天自然來以水灌我頂。素繒繫首。尋聲諸天即以水灌阿育頂。素繒繫首受王極位人神欣慶。又引傳雲。阿育拜王日鐵輪飛降王閻浮提。虛空地下各四十里。鬼神鹹皆讚善。   阿育王如禮法殯葬父王已。即立阿□樓陀為大臣。時修師摩王子聞父崩。背立阿育為王心生不忍。即集諸兵來伐阿育。時阿□樓陀大臣機關木象。又作阿育王像。以像騎象安置東門外。又作無煙火坑以物覆之。阿□樓陀大臣。語修師摩王子言。欲作王者。阿育在東門可往伐之。能得之者自然得作。王子即趣東門墮火坑。便即死亡。阿育王正法治化。時諸臣輩。我等共立阿育為王。故輕慢於王。不行君臣之禮。王亦自知諸臣輕慢。時王語諸臣曰。汝等可伐華果之樹殖於刺棘。諸臣答曰。未曾見聞。卻除華果而殖刺樹。乃至王三敕令伐彼亦不從。爾時王即持利劍殺五百大臣。王將綵女出外園遊戲。見一無憂樹華極敷盛。王見已。此華樹與我同名。心懷歡喜。王形體醜陋皮膚粗澀。諸綵女輩憎惡王故。以手毀折無憂華樹。王從眠覺。見無憂樹華狼藉在地。心生忿怒。繫諸綵女以火燒殺。王行暴惡故曰暴惡阿育王。時阿□樓陀大臣白王言。王雲何以手自殺諸臣綵女。王今當立屠殺之人。即宣教立屠殺者。彼有一山名曰耆梨。中有一織師子亦名耆梨。兇惡撾打繫縛男女。及捕水陸之生。乃至拒逆父母。是故世人傳雲兇惡耆梨子。時王使語之言。汝能為王斬諸凶人不。彼答曰一切閻浮提有罪者。我能淨除況此一方。王即為作屋舍極為端嚴唯開一門。於其中間作治罪之法狀如地獄。時彼凶人啟王言。今從王乞願。若人來入此中者不復得出。答言如汝所願。爾時商主之子厭世間苦。出家學道遊行諸國。次第乞食誤入屠殺捨中。時彼比丘遙見捨堙C有火車鑪炭等治諸眾生。恐怖毛豎便欲出門。兇惡即往執比丘言。入此中者。無有得出於此而死。比丘心生悲悔泣淚滿目。乞我少時生命可至一月。彼凶不聽。如是日數漸減止於七日。彼即聽許。時此比丘知將死不久。勇猛精進坐禪息心。不能得道至於七日。時王宮內人。有事送付凶主。將是女人。著臼中以杵擣之。令成碎末。時比丘見是事。極厭惡此身。嗚呼苦哉。我身不久亦當如是。斷一切結成阿羅漢。時彼兇惡人語此比丘。期限已盡。比丘以偈答曰。我心得解脫。斷除諸有盡。今此身骸無復吝惜。爾時彼凶主。執彼比丘著鐵鑊油中。足與薪火火終不然。或復不熱。凶主見火不然。打拍使者而自然火。火即猛盛久久開鐵鑊蓋。見彼比丘鐵鑊中蓮華上坐。生希有心即以啟王。王便嚴駕將無量眾來看比丘。時彼比丘調伏時至。即身昇虛空猶如雁王。示種種變化。向王說偈。我是佛弟子。逮得諸漏盡。生死大恐怖。我今悉得脫。時阿育王聞彼比丘所說。於佛法所生大敬信傳雲王訪諸臣民。叵有及見佛者不唯有波斯匿王妹。作比丘尼年百三十餘。見佛在世。王即往問。佛何功德耶。尼答曰。世尊威神備於經說。我時年十歲佛來入宮殿內。地皆作金色。我即作禮金釵墮地緬與光合。去後光歇尋之方得。又雲佛有八種音聲。今海邊有鳥名曰羯隨。其音哀亮頗似萬一。王求得此鳥旬日不鳴。時青衣映鏡嚴莊。鳥見其像驚翥欲鳴。青衣轉鏡還便輟響。王曰若能使鳥鳴者。以為夫人。青衣即取諸鏡懸於四壁。鳥見影顧眄迴惶悲鳴。振迅清暢和雅。王聞之乃悟起正真道意。即拜青衣為第二夫人。婇女七千人鹹皆歡喜。又白比丘言。佛未滅度時何所記說。比丘答言佛記大王。於我滅後過百歲。時於巴連弗邑有三億家。彼國有王名曰阿育。當王此閻浮提為轉輪王。正法治化。又復宣佈我舍利於閻浮提。立八萬四千塔。佛如是記。然大王今造此大地獄殺害無量。王今宜應慈念一切眾生。佛之所記大王者。王當如法修行。時阿育王於佛所極生敬信。合掌向比丘作禮。我得大罪今向比丘懺悔。我之所作甚為不善。唯願佛子。受我懺悔捨心。勿復責我愚人。譬喻經雲。時王宮內。常以四事供養二萬沙門。有外道梵志。門徒甚盛忌害沙門。欲加陵毀。乃選其眾中能幻化者。變為異道。所奉神名夷摩旦羅。一頭四面八目八臂。強猛兇壯多從醜類。先巡邑里次到城門。國中男女亡走失魄。王下輿卻蓋迎之於城門。問其所欲得。鬼曰吾欲噉人。若惜民者。諸沙門悉不耕而食。費耗滋甚幸可見付。以充廚膳。王大恐懼遣使報僧。時有一沙彌名端正。年十三白諸比丘。我能降化之。即到鬼所而告之曰。諸大比丘尋次當來。汝欲顯奇可待食竟。時從鬼梵志二萬餘人。王大設供。沙彌斂餚吸饌搖牙而盡。尚未充飽因取從鬼以次吞之。並隨神足皆在祇桓。作幻梵志稽首謝過。求欲出家悉成沙門。後多得羅漢。王因此倍加信伏。時彼比丘度阿育王已。乘空而化。時王從彼地獄欲出。凶主白王言王不復得去。王曰汝今欲殺我耶。彼曰如是。王曰。誰先入此中。答曰我是。王曰若然者汝先應取死。王即敕人將此凶主。著作膠捨堨H火燒之。又敕壞此地獄施眾生無畏。   傳雲。王得信心。問道人曰。我從來殺害不必以理。今修何善得免斯殃。答曰。唯有起塔供養眾僧。赦諸徒囚賑濟貧乏。王曰。何處可起塔。道人即以神力左手掩日。日光作八萬四千道。散照閻浮提。所照之處皆可起塔。今諸塔處是也。   時王欲建舍利塔。將四兵眾至王捨城。取阿闍世王佛塔中舍利。還復修治此塔與先無異。如是取七佛塔中舍利。至羅摩村中。時諸龍王。將王入龍宮中。王從龍索舍利供養。龍即分與之。時王作八萬四千金銀琉璃頗梨篋。盛佛舍利。又作八萬四千四寶瓶。以盛此篋。又作無量百千幡幢傘蓋。使諸鬼神各持舍利供養之。具敕諸鬼神言。於閻浮提。至於海際城邑聚落。滿一億家者為世尊立塔。時有國名著叉屍羅三十六億家。彼國人語鬼神言。   三十六億篋舍利。與我等起立佛塔。王作方便國中人少者。令分與彼令滿家數。而立為塔時巴連弗邑。有上座名曰耶捨。王詣彼所白上座曰。我欲一日之中。立八萬四千佛塔遍此閻浮提。意願如是。時彼上座白言善哉。大王剋後十五日月食時。令此閻浮提起諸佛塔。如是乃至。一日之中立八萬四千塔。世間民人興慶無量。共號曰法阿育王。   大阿育王經雲。八國共分舍利。阿闍世王分數得八萬四千。又別得佛口二□□□□□□□□□□Q□□R榱□□饈檢□□□槎□□逆□飯滿慼慼慼慼慼慼慼遄慼慼慼慼慼潑A□桌□□□□□遢憡筧輊蛂撩x□□□苣‥左□□嫨□□□猦□苨左□□□c邇□薩□□□□□□罧□滎詣□□□□爧□□□□□□□譥□□雺mRc迨□醫k□□n□□‥□工嫥□□□□□§□□巨泧牷慼潺唷f邪¥諨耬嶧□捸慼撳U珵□§荂慼慼慼慼慼慼慰DX□□□□□□□§唌戮鵅紇□□§茛W欥□□鞢歐O聸哄潰\邪¥□舉□纂憚炕慼慼L□□□□□稐¥□該鴥□□薛舐□□滎□□□斥□□□□憩□□□□□¥劇姥譧□□咥n諟腺D□□□□□嶩□□禲漿A|□□嶧□捸慼撳U珵□□□內□□□q□□□¥□姥T□□□ゼ§蛂慼撫S犖Ⅳ□酤酤珵V衄K□□‥卡鋦亨□Eo□§□□□□□鱖Bf¥巨□□□§痋撲瓷慰D□憼{□□□□□c迨□U漥E□□□□□|□□□□□不鵅慼慼慼慼慼慼慰D□□戰塤紅□恁殺淖瓷慼慰D另秒殗A|憼{□□□□□§□□禳撩ac□□耙□□□□耙□¥□苨□耨滎察嶡禳慼慼慼殺荂慼潰樲漶潤籚紵l詣|□□□趥鴥龤□□¥□□□□o□滎詣§癒潮耦D□膨臩□垥□□奔□□□耦祤耦邥□敗嫨□□□鎣‥□□守稐¥□□□□滎纂憧_§祧╮慼慼慼慝□燁□鎥臛d|葧嶢□迨□□□鋦□福□¥□□苤□□□□□□囃末憡腹慼潰懧l□入奲堙慰D丰O□□邇□擤□¥□萩□□□□錦營顥央慼慝□鏟歆P§痋慼潮諢慼鄍社均慼L□聵□□□c□z葨糨□‥□□腆籐□□□□□褉迻蕘婰r□髯顣□□□□m□□□連§蛂J□n顤蕁□|□□秒晼慼璃m邪|晃□芥顥判□紅□鋤韣§□詫煦□□癒慼慝入□□□□□顣§茧陛澄{□□□□|□木芨□□□鐠坎Dh飩□□□榮§□□葷芥□□|□□突間摯j郚鶠勗f□□□榮|葧嶡h飥□連□j□□嬣□芥□□□□□謦慦煩那‥饘□□k□¥□邇□□|漦葨謦慦□R§□□珵V□□巨□□¥□□□□□§嶡紇g□□韌□□□§茈j芥□□¥□□□□□粥纖薤榮□芥□□□¥粥纖蜀紇g□□|詡陳l□□□□器□□□譣§痋撙C□木芨□¥□□鐠ㄐ唌樂{¥□□珧□□h飥□連¥□□□□□窇苤慼情模迭荂慼慼慝DA髣§□□□□|葧嶨窺h飧堀s|邧痋慼慼慼瑩芎□木芨□活慼瑩n糯紩□□4|漥嶢噫擩擁鶇慼慝漦□□□巽□|邥□□□□□□¥□耨□嫥□陳l□□c□糧荂慼殺荂慼慾壒縑慰D□□□⑹□□□□‥□魚憡腹殺荂慼慼撚l□□¥□紇e□□連¥□□葩□□□□□□□□□殣c巨窺□W□□諢稐|□□□□灤宦憓D栱y牷撓均慼潮翩慼潠U□□芨□□珣¥□矷慼撲﹛戮捂琡D您橦□□|邧痋慼慼慼慼慼慼撰C‥譧訌譏□□□□□□§□□□i□□□榮§齥□□□□□□□□□‥□□陛慼L□葥□□鋮腹L□暩□籠D□□□□□□□  我行佈施時  淨心好財物  不如王行施  以沙施於佛   時阿育王告諸大臣。我以沙佈施於佛。獲其果報如是。雲何而不修敬於世尊。王復白優波崛多言。尊者示我佛所說法遊行處所。當往供養禮拜。時王將四兵軍眾。又持種種供養香華幡幢。及諸伎樂便將尊者。發去。尊者至隆頻林。此是如來生處。時王五體投地供養禮拜。即立佛塔。此處菩薩六年苦行。此處二女奉菩薩乳糜。時尊者將王至道場樹下。語王曰此樹菩薩以慈悲三昧力破魔兵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處。時王捨無量珍寶種種供養。及起大塔廟。尊者將王至鳩屍那竭國。言此處如來具足作佛事畢。於無餘般涅槃。而般涅槃。時王聞是語。憂惱迷悶躄地啼泣涕零。如是乃至與種種供養立大塔廟。時王復白尊者曰。我意願欲得見佛。諸大弟子佛之所記者。欲供養彼舍利。願為示之。時尊者白王言。善哉善哉。大王能發如是妙心。時尊者將王至捨衛國。入祇桓精舍以手指塔。此是尊者舍利弗塔。王當供養。王曰彼有何功德。尊者答曰。第二法王隨轉法輪。時王生大歡喜。捨十萬兩珍寶供養其塔。次復示大目揵連塔。王應供養此塔。王復問曰彼有何功德。尊者答曰是神足第一。以足持踐地地即振動。至於天宮。降伏難陀跋難陀龍王。時王捨十萬兩珍寶。供養此塔。次復示摩訶迦葉塔語王言。此是摩訶迦葉禪窟。應當供養。王問曰彼有何功德。答曰彼少欲知足頭陀第一。如來施以半座及僧伽梨衣。愍念眾生興立正法。時王捨十萬兩珍寶。供養是塔。次示尊者薄拘羅塔。應當供養。王問曰彼有何功德。尊者答曰彼無病第一。乃至不為人說一句法寂默無言。王曰以一錢供養。諸臣白王言。功德既等何故於此供養一錢。王告之曰聽吾所說。  雖除無明癡  智慧能鑑察  雖有薄拘句  於世何所益   時彼一錢還來至王所。時大臣輩見是希有事。異口同音讚彼。嗚呼尊者少欲知足。乃至不須一錢。   復示阿難塔。語王言。此是阿難塔。應當供養。王曰彼有何功德。答曰此人是佛侍者。多聞第一撰集佛經。王即捨百億兩珍寶而供養其塔。時臣白王言。何故於此佈施供養。皆悉勝前。王白諸臣聽吾所說。  如來之體身  法身性清淨  彼悉能奉持  是故供養勝  法燈常存世  滅此愚癡冥  皆由從彼來  是故供養勝   爾時王供養上種種事恆遍。至菩提道場樹。此樹下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世間希有珍寶供養之事。供養菩提樹。時王夫人名曰低捨羅絺多。夫人作是念。王極愛念於我。我亦念王。王今捨我持諸珍寶。至菩提樹間。我今當作方便殺菩提樹。樹既枯死葉便凋落。王當不復往彼。可得與我常相娛樂。夫人即遣人以熱乳澆之。樹即枯燥。時諸使人輩白王言。菩提樹忽然枯死。葉葉變落。時王聞是語。即迷悶躄地。時彼夫人見王憂愁不樂。而白王言。王勿憂惱我當喜悅王心。王曰若無彼樹我命亦無。如來於彼樹。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彼樹既無我何用活耶。夫人聞王決定語。還復令以冷乳灌之。彼樹尋復更生。王聞歡喜詣菩提樹下。睹於菩提樹目不暫捨。時王各辦四實甕。金銀琉璃頗梨盛諸香乳及諸香湯。持種種飲食幡幢寶蓋各有千種。及種種華香伎樂。受持八支齋布薩。著白淨衣服。執持香鑪在於殿上。向四方作禮心念口言。如來賢聖弟子在諸方者。憐愍我故受我供養。時王如是語時。三十萬比丘悉來集。彼大眾中十萬是阿羅漢。二十萬是學人。及凡夫比丘。上座之座無人坐。時王問諸比丘。上座雲何而無人坐。時彼大眾中有一比丘。名曰耶捨。是大阿羅漢。具足六通。白王言此座上座之座。餘者豈敢於中而坐。王復問曰。於尊者所更有上座耶。尊者答曰。更有上坐大王佛之所說名曰賓頭盧。是上座應坐此處。王大歡喜而作是言。於中有比丘見佛者不。尊者答曰有也。大王賓頭盧者猶故存世。王復白曰。可得見彼比丘不。尊者曰大王不久當見。尋當來至。王大歡喜。時尊者賓頭盧。將無量阿羅漢次第相隨。譬如雁王乘虛而來。在於上座諸比丘僧。各修禮敬次第而坐。時王見尊者賓頭盧頭鬚皓白。辟支佛體頭面禮足。長跪合掌白尊者言。見世尊耶。時尊者賓頭盧。以手舉眉毛視王而言。昔如來將五百阿羅漢俱。初在王捨城安居。我爾時亦復在中。又復世尊住捨衛國。時給孤獨長者女。請佛及比丘僧。時諸比丘各乘空而往彼。我於爾時以神力合大山往彼受請。時世尊責我正法那得現神足如是。我今罰汝。常在於世不得取涅槃。護持我正法勿令滅也。又復如來。將諸比丘僧入城乞食。時王共二童子沙土中戲。遙見佛來捧於塵沙。奉上於佛。時世尊記彼童子。於我滅度百歲之後。此童子於巴連弗邑。當受王位領閻浮提。名曰阿育。當廣佈我舍利。一日之中當造八萬四千塔。今王身是也。我爾時亦在於中。時王白尊者曰。尊者今住在何處。尊者答王曰。在於北山。山名揵陀摩羅。共諸同梵行僧俱。王復問曰有幾眷屬。尊者答曰六萬阿羅漢。尊者曰王何須多問。今當施設供養於僧食竟。使王歡喜。王言如是尊者。然我今先當供養佛念所覺菩提之樹。然後香美飲食施設於僧。敕諸群臣唱令國界。王今捨十萬兩金佈施眾僧。千甕香湯溉灌菩提樹。集諸五眾。時王子名曰拘那羅。在王右邊舉二指而不言說。意欲二倍供養。大眾見之皆盡發笑。王亦發笑而語言。嗚呼王子乃有增益功德。王復言我復以三十萬兩金供養眾僧。復加千甕香湯。洗浴菩提樹。時王子復舉四指。意在四倍。時王嗔恚語臣曰。誰教王子作是事與我興競。臣啟王言。誰敢與王興競。然王子聰慧利根。增益功德故作是事耳。時王右顧視王子。白上座曰。除我庫藏之物。餘一切物及閻浮提。夫人婇女諸臣眷屬。及我拘那羅子。皆悉佈施賢聖眾僧。唱令國界。時王上座及比丘僧。以千甕香湯。洗浴菩提樹時。菩提樹倍復嚴好增長茂盛。時王及諸群臣生大歡喜。時王洗浴菩提樹已。次復供養眾僧。時彼上座耶捨語王言。大王今大有比丘僧集。當發淳信心供養。時王從上至下自手供養。彼有二沙彌得食已。各以□團。□歡喜丸更互相分。王見即笑而言。此沙彌作小兒戲。供養訖已。王還上座前立。上座語王言。王莫生不信敬心。王答上座。無有不信敬心。見二。   沙彌作小兒戲。如世間小兒戲。如世間小兒。以土團更互相擲。如是二沙彌。以□團。以□歡喜丸更互相擲。上座白王言。彼二沙彌。是俱解脫阿羅漢。更相奉食。王聞是已增其信心。而作是念此二沙彌能展轉相施。我今亦當於一切僧人施絹劫貝。時二沙彌知王心所念。二沙彌共相謂言。令王倍增敬信。一沙彌持鑊授與王。一沙彌授以染草。王問彼沙彌。用作何等。二沙彌白王言。王因我故。施與眾僧絹及劫貝。我欲令大王染成其色。施與眾僧。時王作是念。我雖心念口未發言。此二達士。得他心智而知我心。王即稽首敬禮眾。語沙彌言。我因汝等施僧衣。施僧衣已。復以三衣並四億萬兩珍寶。嚫五部眾嚫願已。復以四十億萬兩珍寶。贖取閻浮提宮人綵女。及大子群臣。阿育王所作功德無量如是。   雜阿含經雲。阿育王得大敬信。問諸比丘言。誰於佛法中。能行大佈施。諸比丘言。給孤獨長者最行大施。王復問曰。彼施幾許。比丘答曰。以億千金。王聞已如是思惟。彼長者尚能捨億千金。我今為王。何緣復以億千金施。當以億百千金施。時王起八萬四千佛塔。於彼一一塔中復施百千金。復作五歲大會。會有三百千比丘。用三百億金供養於彼。彼眾中第一分是阿羅漢。第二分是學人。第三分是貞實凡夫。除私庫藏。此閻浮提夫人婇女太子大臣。施與聖僧四十億金。還復贖取。如是計校。用九十六億千金。乃至王得重病自知命盡。王言我常所願。欲以滿億百千金作功德。今願不得滿足。便就後世。時計校前後所施金寶。唯減四億未滿。王即辦諸珍寶。送與雞雀寺中。法益之子名三波提。為太子諸臣等啟太子言。大王將終不久。今復以此珍寶送與寺中。國藏財寶已竭。諸國法以物為尊。太子今宜斷之。勿使用盡。時太子即敕典藏者。勿復出與。時王自知索物不復能得。所食金器送與寺中。太子今斷金器。以銀器與王食。食已復送與寺中。太子又斷銀器。給以銅器。王亦送與寺中。又斷銅器給以瓦器。時王手中有半阿摩勒果。悲淚問諸大臣。今誰為地主。時諸臣啟王。王為地主。時阿育王呼侍者言。汝今憶我恩養。汝持此半阿摩勒果。送雞雀寺中。作我意。禮拜諸僧足。白言。阿育王問訊諸大聖眾。我領此閻浮提。閻浮提是我所有。今者頓盡不得自在。唯此半阿摩勒果。我得自由。此是最後檀波羅蜜。哀愍我故納受此施。令我得福。時彼上座告諸大眾。誰聞是語而不厭世。如佛經說。是他衰事應生厭離。時彼上座作是念言。雲何令此半阿摩勒。一切眾僧得其分食。即教令研磨。著石榴羹中行之。一切皆得周遍。時王復問傍臣曰。誰是閻浮提主。臣啟王言。大王是也。時王從臥起而坐。顧望四方合掌作禮。念諸佛德心念口言。我今復以此閻浮提施與三寶。時王盡書紙上而封緘之。以齒印印之。作如是事畢。即便無常。爾時太子及諸人民。興種種供養葬送。如王之法而闍維之。   法益經雲。王有太子。名達摩跋檀那。齊言法益。是起八萬四千塔日所生也。眼可愛如。似鳩那羅鳥眼。即以為名焉。風姿明雅有文武稱。善彈一絃琴。王有一別房夫人。見而愛之欲與私通。太子固辭不從。夫人懷恨既深。又恐事洩密欲棄之。因白王曰。當今華裔一化四海同風。太子年德俱美文武備通。宜可鎮撫邊要以取百姓之心。王從其志。即分部兵眾以送。太子在鎮甚有治能。歲餘王忽遍身患臭。天下師藥皆不能治。夫人密使人訊訪國內。與王病同者。破腹看之。得一黑蟲長數寸。臭不可近。即取眾藥灌之。其臭彌甚。又以大蒜熏之。蟲死而臭歇。於是白王曰。妾能治王必使得差。願聽我七日為王。王喜而許之曰但令我差七日何有哉。夫人即以大蒜與王。令服之便愈。於是宮中綵女上酒稱慶。令王醉臥無所覺知。夫人即嫌恨太子。即矯敕挑其兩眼。令餘人代之。國法以王齒為印。乃以臘摸王齒而印之。太子奉敕歡喜無怨。先挑一眼置掌中。看之良久乃悟苦空無我。得須陀洹道。然後以一眼與之。於是與其妃相攜步行出城。行人為之流涕。悉仰頭呼天。太子有何罪乃致此耶。辭拜嗚咽並不能復起。亦有感激致死者。乞食流迸遇還本國。猶持一絃琴在所而彈之。時有大臣。識是太子亦知夫人所為。不敢以問。乃因餘人啟王。外有一盲人能彈琴。備六十四伎變弄殊絕。不可不聞。王即召之乃見其子。子婦悶絕墜地。良久乃蘇即問其故。方悟是夫人所為。王先受五戒不復殺生。唯肉刑之棄於深林。太子聞夫人被刑。結氣發病而死。王年耆惛旄。疾臥床褥無復威力。半年之中諸臣行事。王卒後立位。法益之子名三波提。紹位也。   爾時諸臣欲立太子以紹王位。中有一大臣。名曰阿□羅陀。語諸臣曰。不得即立太子。所以者何。大王阿育在時。本誓願滿十萬億金。作諸功德。猶減四億。不滿十萬億。以是故今捨閻浮提。施與三寶欲令滿足。今是大地屬於三寶。雲何而立太子為王。諸臣聞已。議出四億金送與寺中。即便立法益之子為王。名三波提。   阿育王息法益壞目因緣經雲。夫人善容及大臣耶奢。盜取王印詐為王敕。挑王子兩目。王后發誓使得眼根。神感之應更生淨眼。王見瑞應不可稱記。脫己寶冠授與法益。紹轉輪王治化六年。法益治化已經六年。白父王曰乞聽出家。王即聽許令出家學道。祐案阿含所說不言法益紹位。蓋略之耳。然則法益出家之後。其子三波提乃為太子。阿育還領王位者也。   復次太子名毘梨訶西那。以紹王位。毘梨訶西那太子名曰沸沙須摩。次紹王位。沸沙須摩太子名曰沸沙蜜多羅。次紹。   王位。時沸沙蜜多羅問諸臣。我當作何等令我名德久存於世。時賢善諸臣。信三寶者啟王言。阿育祖王在世造八萬四千塔。復興種種供養。此之名德相傳至今。王欲求此名者。當造立八萬四千塔及諸供養。王言大王阿育。有重威德能辦此事。我不能作更思餘事。中有惡臣不信向者啟王言。世間有二種法傳世不滅。一者作善。二者作惡。大王阿育作諸善行。今王當作惡行。打壞八萬四千塔。此名不滅。時王用佞臣語。欲壞諸塔寺。先往雞雀寺中。門前有石師子即吼。王聞之驚怖即還入城。如是再三欲壞彼寺。時王問諸比丘。使我壞塔。寧壞僧坊。比丘答曰二不應行。王其欲壞者。寧壞僧房殺害比丘。如是漸漸至婆伽羅國。又復唱令。若有人能得沙門頭者。賞之百金。爾時彼國中有一阿羅漢。化作眾多比丘頭。與諸百姓令送與王。令王庫藏財寶竭盡。時彼王。聞羅漢作如是事倍復瞋恚欲殺羅漢。時彼羅漢入滅盡定。王作無量方便。殺彼聖人終不能得。三昧力故。不傷其體。如是漸進至佛塔門。有一鬼神止住其中。守護佛塔名曰牙齒。作是念。我受持禁戒不殺眾生。不能害王。又復作念。有一神名曰為蟲。凶暴勇健求索我女。我不與之。今為護法當嫁與彼令其守護佛法。時彼蟲神排攩大山。推迮王上。及四兵眾無不死盡。彼王終亡。孔雀苗裔於此永終。祐尋。八萬塔緣。乃懸記後事。廣長所說其驗己徵。撰譜之始本述釋種。但塔興阿育故備記孔雀。雖於文為繁。而塔事備矣。   釋迦獲八萬四千塔宿緣記第三十二(出賢愚經)   爾時佛與阿難。入捨衛城乞食。見群小兒於道中戲。各聚地土。用作舍宅倉庫財寶五穀。有一小兒遙見佛來。敬心內發歡喜踴躍。即取倉中土為穀者。便以手探欲用施佛。身小不及語一小兒。我登汝上以穀佈施。小兒歡喜報言可爾。即躡肩上以土奉佛。佛下缽低頭受土。受已授與阿難持此土以塗我房。阿難食後以土塗佛房地。齊得一遍其土便盡。佛告阿難。向小兒緣施此土。我般涅槃百歲之後。當作國王字阿輸迦(阿育之別名也)其次小兒當作大臣。共領閻浮提一切國土。興顯三寶廣設供養。分佈舍利遍閻浮提。起八萬四千塔。阿難歡喜重白佛言。如來先昔造何功德。而乃有此多塔之報。佛言。過去有國王。名波塞奇。典閻浮提八萬四千國。時世有佛名曰沸沙。波塞奇王與諸臣民。供養於佛及比丘僧。四事供養時王心念。邊小諸國皆悉偏僻。人民之類無由修福。今當圖畫佛之形像。分佈諸國鹹得供養。作是念已。即召畫師敕使圖畫。時諸畫師來至佛所。看佛相好欲得畫之。適畫一處忘失餘處。重複觀看復次下手。畫一忘一不能使成。時波塞奇調和眾彩。手自為畫一像以為摸法。於是畫師。乃依圖畫八萬四千像布與諸國。諸小國王皆得供養。時波塞奇我今身是。以此緣故。常得三十二相殊特之身。般涅槃後。得此八萬四千諸塔。   祐觀波塞畫像。克果法身塔廟之數。有若符契。法華所謂。刻畫作像皆成佛道。斯其驗矣。   釋迦法滅盡緣記第三十三(出雜阿含經)   佛言。此摩偷羅國。將來世當有商人子。名曰掘多。掘多有子。名優波掘多。我滅度百歲後。當作佛事。於教授師最為第一。百歲之後優留曼荼山。有那吒跋置迦阿蘭若處最為第一。佛作是念。我以正法付囑人及天者。我之教法則千歲不動。即告帝釋及四天。大王我涅槃後。各於方土護持正法。過千歲後有非法出。閻浮提中惡風暴雨多諸災患。人民飢饉觸物磨滅。飲食失味珍寶沈沒。西方有王名缽羅婆。北方有王名耶婆那。南方有王名釋迦。東方有王名兜沙羅。此四王皆多眷屬。殺害比丘破壞塔寺。四方盡亂。時諸比丘來集中國。拘睒彌國。王名摩因陀羅西那生子手似血塗。身似甲冑。有大勇力。又五百大臣同日生子。皆血手冑身。時拘睒彌國一日雨血。王見惡相即大恐怖。請問相師。   相師答言。王今生子。當王閻浮提多殺害人。即因為名難當。年漸長大。時四惡王從四方來。王大憂怖。有天神告言。大王且立難當為王。足能降伏彼四惡王。便依神言捨位與子。以髻中明珠冠其子首。集五百大臣香水灌頂。令往征伐。諸臣之子身被甲冑從王俱征。與四惡王共戰。殺之都盡王閻浮提。治在拘睒彌鞞國。佛告四大天王。巴連弗國當有婆羅門。名曰何耆尼達多。通達比陀經論。彼婆羅門當納妻。其妻有身便欲與人。論議即問諸相師。答雲是胎中兒。當了達一切經論。故令母如是。月滿生子。了達一切經論及醫方。教授五百弟子。有眾多弟子故名曰弟子。於我法中出家學道。通達三藏善能說法。辯才巧妙攝多眷屬。又復世尊告四大天王。即此巴連弗邑。當有大賈主。名曰須陀那。其妻有身便質直柔和。無諸邪想諸根寂靜。時彼賈主即問相師。相師答曰。胎中兒極為良善。故令母如是。月滿生童子。名曰修羅陀。年紀漸長。於我法中出家學道勤行精進。便得漏盡證羅漢果。然其寡聞少欲知足。及少知舊居在揵陀摩羅山恆來為難當王說法。難當見父王過世兩手抱父屍。悲號啼哭憂惱傷心。時彼三藏將多眷屬為王說法王聞法已。憂惱即止。於佛法中生大敬信。而發聲唱言。自今以後我施諸比丘。無恐畏適意為樂。而問比丘。前四惡王毀滅佛法。有幾年歲。諸比丘答雲。經十二年。王心念言作師子吼。我當十二年中。供養五眾種種豐足。供施之日天當降香澤之雨遍閻浮提。一切實種皆得增長。諸方人眾。皆持供具來詣拘睒彌國。供養眾僧時。諸比丘大得供養諸比丘輩不修三業。戲論過日貪著利養。好自嚴飾身著妙服。離出家法形類比丘。是法中大賊。壞正法幢建惡魔幡。滅正法炬然煩惱火。消正法海壞正法山。破正法船拔正法樹。時天龍鬼神等。於諸比丘皆生惡意。厭惡遠離不復衛護。而同聲唱言。卻後七日佛法滅盡。號咷悲泣共相謂言。至說戒日比丘鬥諍。如來正法於此而滅。諸優婆塞聞諸天言。共詣眾中諫諸比丘。鬥諍至十五日說戒時。揵陀摩羅山。阿羅漢修羅他。觀閻浮提今日何處有眾僧。欲往說戒。即詣拘睒彌。時彼僧眾乃有百千人。唯有此阿羅漢修羅他來。又復有一三藏名曰弟子。此是如來最後大眾聚集。爾時維那行捨羅籌。白三藏言眾僧已集。今為說波羅提木叉。時上坐答言。閻浮提如來弟子皆來集此。數有百千。如是眾中我為上首。了達三藏尚不學戒律。況復餘者而有所學。今當為誰而說戒律。爾時彼阿羅漢修羅他。立上坐前合掌白上坐言。上坐但說波羅提木叉。如佛在世時。舍利弗目揵連等大比丘眾。所學法我今已悉學。如來雖滅度。今已出千歲。彼所制律威儀。我悉已備足。上坐弟子聞修羅他比丘自言。如來所制戒律我悉備持。起不忍心。有一弟子名曰安伽陀。極生忿恨。從座起罵辱彼聖。汝是下座比丘。愚癡無智而毀辱我師。即持利刀殺彼聖人。爾時有一鬼名曰大提木佉。作是念言。世間唯有此一羅漢。而為惡比丘弟子所害。執持金剛杵。以打破彼頭即便命終。爾時阿羅漢弟子見殺其師。忿恨不忍即殺三藏。爾時諸天世人。悲哀啼泣嗚呼苦哉。如來正法今便都盡。即此大地六種震動。無量眾生號咷啼泣。各各離散。爾時拘睒彌王。聞諸比丘殺阿羅漢及三藏法師。心生惱惋。諸邪見輩競破塔廟及害比丘。從是佛法索然頓滅。爾時人天聞佛所說。莫不揮淚。   釋迦法滅盡相記第三十四(出法滅盡經)   佛告阿難。吾般泥洹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諸魔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炙肉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時有菩薩精進修德。一切敬待人所宗向。教化平等憐貧念老。救育窮厄恆以經像。令人奉事作諸福德。志性溫善不侵害人。損身濟物不自惜己。忍辱仁和。設有是人眾魔比丘鹹共嫉之。誹謗揚惡擯黜驅遣不令得住。自共於後不修道德。寺廟空荒不復修理轉轉毀壞。但貪財物積聚不散。不作福德販買奴婢。耕田種植焚燒山林。傷害眾生無有慈心。奴為比丘婢為比丘尼。無有道德。婬泆濁亂男女不別。令道薄淡皆由斯輩。或避縣官依倚吾道。求作比丘不修戒律。月半月盡絓名講戒。厭倦懈怠不欲聽聞。抄略前後不肯盡說經不誦讀。設有讀者不識字句為強言是。不諮明者貢高求名。噓天雅步以為榮貴望人供養。諸魔比丘命終之後。精神當墮無澤地獄五逆罪中。餓鬼畜生靡不更歷邊恆沙劫罪竟乃出。生在邊國無三寶處。法欲滅時女人精勤恆作功德。男子懈慢不用法語。眼見沙門如視糞土。無有信心法輪彌沒。當爾之時諸天泣淚。水旱不調五穀不熟。災疫流行死亡者眾。人民勤苦縣官侵剋。不修道理皆思樂亂。惡人轉多善者甚少。日月轉促人命轉短。四十頭白裁壽六十。男子壽短女人命長。七八九十或至百歲。大水忽起卒至無期。世人不信故謂有常。眾生雜類無有豪賤。沒溺浮漂魚鱉噉食。菩薩比丘眾魔驅逐。不豫眾會菩薩入山。福德之處惔怕自守。以為忻快壽命延長。諸天衛護月光出世。得相遭值共興吾道。五十二歲。首楞嚴經般舟三昧。先滅化去。十二部經尋復化滅。盡不復現不見文字。沙門袈裟自然變白。聖王去後吾法滅盡。譬如油燈臨欲滅時。光更猛盛於是便滅。吾法盡時亦如燈滅。自此之後難可縷記。如是久後。彌勒當下世間作佛。天下太平毒氣消除雨潤和適五穀滋茂。樹木長大人長八丈。皆壽八萬四千歲。眾生得度不可稱計。   祐定以方等固知三寶常住。常住之法理無興滅。興滅之來乃世緣業耳。晨離西隱不害千光之恆明也。   釋迦譜卷第五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1 釋迦氏譜   No. 2041   釋迦氏譜序   終南山釋氏   古德流言。祖佛為師。羞觀佛之本系。紹釋為姓。恥尋釋氏之源。以今據量頗為實錄。既雲革俗義匪憑虛。昔南齊僧祐律師者。學通內外行總維持。撰釋迦譜一帙十卷。援引事類繁縟神襟。自可前修博觀。非為後進標領。餘年迫秋方命臨悲谷。屢獲勸勉力復陳之。試舉五科用開三返。想同族法種詳斯意焉。   一序所依賢劫(謂命時運名所以建立)。   二序氏族根源(謂得姓久近根條離合)。   三序所託方土(謂居止洲中何義而知)。   四序法王化相(謂族興法王處世化相)。   五序聖凡後胤(謂法俗兩裔流遠不絕)。   初序所依賢劫者。夫以天地開闢習俗常談。太素太易陰陽覆載。考校終古無的可尋。委以百家不無虛構。或雲。天傾西北地缺東南。練五石而上補。斷鼇足而下接。乃至天地人皇蛇軀牛首。九紀四姓作牧君人。斯途紛糅無足陳敘。今依正教備舉劫緣。劫是何名。此雲時也。若依西梵名曰劫波。此土譯之名大時也。此一大時其年無數。假以喻顯方可委知。經雲如一大城方四十里。滿中芥子。有長壽天三年取一芥城雖空劫猶未盡。方四十里石。一拂三年石雖磨盡劫時未盡。如是劫劫相接展轉無窮。有命四生常沈不出。今此劫者名之曰賢。以劫初時大水彌滿。生青蓮花其數一千。第四禪天曾見往事。便相告白今此世界有千佛現。可目此時以為賢劫。故經說雲。即賢劫中千佛是也。從拘留孫為首。最後成佛號曰樓至。是知第一拘留孫如來。第二迦那含牟尼。第三迦葉波第四釋迦牟尼。我等所師則賢劫中第四佛也。如小乘經賢劫之前。劫空無佛。九十一劫獨毘婆屍。三十四劫三佛出世。接賢劫中四佛成七。如常所說如。大乘經三世三劫。劫有千佛。過去莊嚴劫。現在名賢。未來星宿。三千王子次第成佛。斯由心解明昧感見殊途。乘機敷化不可較定。至如鷲山一會尚退五千。波若大空證含小果。淨土不滅在於登住之夫。大火燒盡誠歸起沒之士用斯比量不足有疑。此劫名賢。表千佛現。須知也。   二序氏族根源   夫姓氏之興。本欲召其質也。故隨物類而命其形名焉。至如東夏姓源本惟有九。故雲或因諡號。唐虞文武等是也。或因爵封。王侯宋衛等是也。或因官字。司馬司徒伯仲叔季等是也。或因居處則成郭園池。或因事有則陶丘巫卜。或因任職則三烏五鹿。末裔隨務流廣滋彰。即目自形不勞繁述。太夏種姓有四不同。謂剎帝利。婆羅門。毘捨。首陀羅也。剎利王種最為高貴。劫初以來相承不絕。餘之三姓非此所論。但明佛姓自分五別。一曰瞿曇。二曰甘蔗。三曰釋迦。四曰捨夷。五曰日種。言瞿曇者。如十二遊經雲。昔者菩薩阿僧祇劫。初為國王。父母早喪讓位求道。師姓瞿曇因從氏焉。唐言瞿曇者星名也。如此張氏因星立姓故。涅槃經雲。禰瞿曇姓自古相傳。言瞿曇者。此雲泥土也。但是譯人取語輕重今問梵僧言瞿荼者泥土也。求曇者是星名也。故知因星得姓定非泥土。言甘蔗者。即如彼經。菩薩往於甘蔗園中。遊止修道。因園命氏。又名甘蔗故。佛所行讚雲。甘蔗之苗裔者是也。於時菩薩於園念道。以宿業故為賊所得。貫在木上流血於地。大仙瞿曇天眼清淨。菩薩絕嗣後佛無由。從山飛來哀斂死屍。取土中血以泥團之。著兩器中還返所止。以神咒力滿足十月。左變為男右變為女。瞿曇仙氏遂復興焉。言捨夷者。如四分律雲。佛捨夷種。亦云捨夷國。未審此名。言釋迦者。長阿含雲。過去有王名曰懿摩(即第十輪王去菩薩身一百世也)。擯斥四子(第四子名莊嚴即白淨王所承)令遠出國。奉王命已到北雪山。住直林中。彌沙塞律雲。居雪山北四方遐曠。菜果滋茂頓駕數年。歸德如市鬱為強國。父思往召辭過不還。父王三嘆我子有能。因名釋種。本起雲。錠光佛曰。汝於來世當成為佛。號釋迦文佛。釋迦為能文為仁也。准今唐譯與本起同。故此四子因能命氏。然釋迦姓經文單復。有類此方。方朔馬卿等也。彌沙塞雲。住直樹林。又名為釋。今據梵音呼直為釋。天竺諸事一物多名。此又因林而命氏矣。若准別傳彼土有樹。名曰釋迦根幹茂盛。善相者雲。必出國主。因移四子立國命氏(雖非經教聊附異聞)。言日種者。曇無德律雲。父姓名為日也(未詳其緣)統明五異同宗一氏。隨事流變故有斯分。然釋一姓群籍多明。自餘出沒任緣而舉。故祐律師雲。仰惟錠光授記表號釋迦。玄符冥契故記釋種。名出於未形之前。跡孚於既生之後。炤灼天人聯綿曠劫。其為源也邃矣乎。余尋瞿曇一氏父也。釋迦一氏母也。故五人隨菩薩者。名佛為瞿曇也。斯即子承父姓理路顯然。四分律雲。父姓名為日。生處名釋迦。明知母姓也。瞿曇古仙取血藏器。後化男女遂有釋門。覈源一血後分二體。姻媾胎變支流遂廣。據本而談誠滔禮數。約緣徵事大義天乖。何者。案釋氏婚媾並絕族親。冥符此土周孔立教。以世紹輪王望高天下。分宗納娉不交卑族。計其二姓同祖古仙。胎血不殊理例難絕。至如東夏姓氏。多本五帝三王。今則交媾姻婭取別判無從矣。   上明姓氏所由。今明族源所起。長阿含雲。大劫初成未有日月。光音諸天福盡下生。皆化為人歡喜為食。身光遠照飛行自在。無有男女尊卑親眷。自然地味狀如酥蜜。有試嘗者遂生摶食。光滅通亡呼嗟在地。食多貌悴食少形澤。便興勝負地味便沒。又生地皮又生地膚。因食多少諸惡湊集。又生粳米眾味備美。有貪食者具男女根。如是展轉便為夫婦。遂始胎生。樓炭雲自然粳米朝刈暮熟。中含雲。米長四寸人競預取。如此相教。預取之處後更不生。祐律師雲。澆風既動則淳源斯謝。精靈通感則霆擊為遲。竊承兩漢之日。東萊加租而海魚潛泳。合浦增賦而璣蚌遠移。以近方古有逾符契。不生粳米未足異疑。長阿含雲。爾時眾生。既見粳米不重生故。各懷憂惱。互封田宅。以為疆畔。遂有自藏己米盜他田穀。由是事起無能決者。議立一人號平等主。賞善罰惡仍供給之。時有一人容質瑰偉。威嚴肅物眾所信伏。便共請知彼既受已。遂有民主名焉。樓炭雲。眾人自言為我作長。號之曰王。以取租故名剎利(唐譯剎利名為田地主。以初分地日各有諍訟。乃立此主)時閻浮天下富樂安隱。地生青草如孔雀毛。八萬餘國聚落相聞。無有寒熱病惱之者。王以正治奉行十善。互相崇敬猶如父子。人壽極久不可量計。後有餘王不行正法。其壽遂減至十萬歲。如是漸減至今百年。上明釋氏所先。本於劫初創始為王。展轉相列轉輪粟散紹續之相。   初民主王號曰大人(出四分律餘出長阿含)   第二王名珍寶(大人子)   第三王名好味(珍寶子)   第四王名靜齋(好味子)   第五王名頂生   第六王名善行   第七王名宅行   第八王名妙味   第九王名味帝   第十王名外仙   第十一王名百智   第十二王名嗜慾   第十三王名善慾   第十四王名斷結   第十五王名大斷結   第十六王名寶藏   第十七王名大寶藏   第十八王名善見   第十九王名大善見   第二十王名無憂   第二十一王名洲渚   第二十二王名殖生   第二十三王名山丘   第二十四王名神天   第二十五王名遣力   第二十六王名牢車   第二十七王名十車   第二十八王名百車   第二十九王名牢弓   第三十王名十弓(牢弓子)   第三十一王名百弓(十弓子)   第三十二王名養收(百弓子)   第三十三王名善思(養收子律名真闍)   自善思王后。有十族轉輪聖王相續(律中亦爾名或不同)。   第一輪王樓炭雲。真闍王子名波延迦。有五轉輪聖王。   第二輪王樓炭雲。多羅業王有五轉輪聖王。   第三輪王樓炭雲。阿波葉王有七轉輪聖王。   第四輪王樓炭雲。揵陀利王有八轉輪聖王。   第五輪王樓炭雲。迦陵伽王有九轉輪聖王。   第六輪王樓炭雲。遮波瞻婆王有十四轉輪聖王。   第七輪王樓炭雲。拘獵羅婆王有三十一轉輪聖王。   第八輪王樓炭雲。般闍羅王有三十二轉輪聖王。   第九輪王樓炭雲。彌尸利王有八萬四千轉輪聖王。   第十輪王樓炭雲。壹摩彌王有百轉輪聖王(律雲懿師摩)。   此十輪王。經律互出名數大同。但恐凡聖有濫。今以事徵無容八萬。純是聖帝。止可十輪是正。餘胤是凡。如律所明。但雲次第相承有王。約經並雲聖帝。定是從本為聖。從流並是凡攝。又如第十輪雲。百轉輪王則佛之父祖俱是聖也。今但菩薩現感有文是聖。自餘父族皆是凡王。可以例知。   序佛七世緣   第七世祖名大善生。四分律雲。懿師摩次第百王。後有王名大善生。有人立此即摩之子也。今以為摩後第九十四世王也。故經雲。最後王名大善生。斯為良證。   第六世祖名懿師摩(經雲烏婆羅)第五世祖名憂羅陀(淚婆羅)第四世高祖名瞿羅(尼求羅)第三世曾祖名尼浮羅。第二世祖名師子頰。   第一世菩薩父名淨飯(樓炭及律並雲師子頰子名悅頭檀)。   金輪王名菩薩悉達。   鐵輪王名羅□羅。   已前依檢爰初宇宙。造化裁成肇建皇極。統維群品發源民主。迄於善思。系嫡相承三十三世。沿斯已後十代勃興。並是聖王俱稱帝種。同胤則可從正嫡。異緒或是支離。莫不受天明命。君臨寰□。長源遠嗣難以測知。至若兩漢諸帝非嫡者多。魏晉宋齊瓜葛承襲。以斯例彼理固然乎。   今從初舉數。凡八萬四千二百五十三王。後至於菩薩(初三十三王粟散而已。次十輪種族。八萬四千二百一十。又加宗主十輪數則同矣)。   菩薩祖。師子頰王有四子。   一名淨飯(本起雲白淨有經但號淨者)   二名白飯(十二遊經無飯字四王亦爾)   三名斛飯   四名甘露飯(經中亦云)   淨飯王有二子。長曰悉達(即菩薩也)。次名難陀。   白飯王有二子。長曰調達。次名阿難。   斛飯王有二子。長名摩訶男。次名阿那律。   甘露飯王有二子(一女)。長名娑婆。次名跋提(女名甘露味)。   十二遊經雲。   調達四月七日食時生。身長一丈五尺四寸(佛從兄弟二叔子)。   菩薩四月八日明星出時生。有長一丈六尺。   佛弟難陀四月九日生。身長一丈五尺四寸。   阿難四月十日生。身長一丈五尺三寸(佛從弟兄是調達)。   三序所託方土(今以六義定方厥中)   徵名 約量 辯時 從勢 藉勝 考文   余聞。佛稱大聖機教匪凡。義豈邊鄙方為匡化。所以閻浮一域面週四海。環海之洲理居中正。故因果經雲。菩薩昔在兜率天說補處行。期運將至當下作佛。觀諸國土何者處中。即知迦毘羅國最是地之中也。又本起雲。佛之威神至尊至重。不可生邊地地為傾斜。此迦毘羅城。三千日月天地之中央也。往古佛興皆出於此。又俱捨論雲。剡浮洲之中(此洲或名閻浮。剡浮。贍部。皆取音不同)有金剛座。上與地齊下至金剛輪際。以有此座菩薩坐之。入金剛定得成覺道。除此座外地則不勝。唯此洲有三方。則無以佛不往彼成道故。所以然者。良由人稱至聖道德尊高。人天群有莫不迴向。故託茲勝座。表化物良緣。至於震旦一州緣居海右。軒轅五嶽曲指嵩山以為中也。然則。周旦揆日圭程景分未盡。漢徹自高諸夏張掖有年。局號中原偏稱中國。以事考定中義自亡。原立中之名待邊為稱神洲。東則拒海三方蔑聞。此則邊義自彰不俟分析。雖雲四海貢職萬國歡心。乃誇飾於一朝。終負實於千代。今以剡浮一域。中分蔥嶺西號大夏。五竺統焉。東曰赤縣五嶽統焉。雖兩方皆五事必偏中。此方在東彼土居正。何以明耶。按閻浮圖雲。蔥嶺西據香山。東南綿亙至於蜀部(此山相狀。西北東南角維而列。冬夏積雪)故此山東名為赤縣。雖雲中國局對四岳而立名焉(約例陰陽宅經。凡宅中主勿犯。亦是一家之忌)至於山西南面。號曰天竺。山海經雲。身毒之國軒轅氏居之(郭璞注雲。即天竺也)彼土自分以為五國。中天竺國。天地之中。名既非邊四垂斯絕。據名以定中義存焉。   二以裡數約量明之。剡浮洲者。須彌山南一域之都名也。按聖論雲。水時所經東西二十四萬里。南北二十八萬里。若依人物所居。東西十一萬六千里。南北略同。今以中天為正。四方相拒各五萬八千里。此方東拒海隅三方彌遠。即事以求安得比乎。又剡浮洲者是樹名也。須彌山王大海正中。四方四洲洲即一天下也。此樹生於南洲之北。枝臨大海。海底有金。金名閻浮。光浮水上。故此洲名從金受稱。若據唐譯。閻浮者上勝金也。提者洲也。此上勝洲大夏天竺居其心矣。   三以時序明之。夫以陰陽寒暑隨方起用。此土神州炎涼不等。南則瘴癘炎盛。北則方暑凝冰。雖有少華終非大舉。中天竺國。冬夏常調弗苦寒熱。卉木恆茂無悴流霜。蓋由處非邊鄙風雨無差。陰陽交泰庶物停毒。故西域圖經雲。五天竺國。北洎雪山。南洎大海。六萬餘里川澤坦然。更無山阜但有河水分注。林木森列。餘之三方面帶山隴。遞相連屬有類東川。良由世界初搆群生業力。結茲勝壤以待佛興。即事求諸非中何謂。案高僧傳雲。昔晉何承天善明緯候。無二晷景。與智嚴法師共詳偏正。嚴雲。余曾遊天竺備謁聖儀。至於晷剋頗懷。通覽中天竺國。夏至之日方中無影。良是地中故也。此方雒南測影臺者。至夏至日終有餘分。故非大夏但名東夏也。承天聞此無以抗言。   四以水源徵之。竊以四海為壑水趣所極也。閻浮州中有大香山。即崑崙之別名也。此山獨高州中最極。山南有池。名阿耨達。此名無熱惱也。具八功德。大龍所居名為水府。方出一河以注四海。所以水隨高勢以赴下流。彼高此下中邊定矣。此土黃河源出於彼。故爾雅雲。河出崑崙墟色白。郭璞圖贊雲。崑崙三層號曰天柱。寔維河源水之靈府。禹貢導河自積石者。據其伏流湧出為言也。故知水隨高來高為中矣。又河圖雲。崑崙山東南方五千里。號曰神州。亦稱赤縣。崑崙名為天柱理非偏隅。號此東南明知非正。又李敻西奔崑崙。抑亦朝宗有據。黃帝夢遊華胥。於事從中又顯(如王邵解雲。花胥國者。即天竺國也)。   五以榮勝徵之。天下大寶。君人之尊者。輪王是也。含靈大聖。四生之導者法王是也。洲中央座此二王昇。居中制遠理義然也。自餘小聖小王隨機匡牧。任土作化未論偏正。何以然者。土地山川並是人之依報。人之勝劣報必精粗。今中天竺國處既高花。明知二王福報之所感也。此土聖帝亦有所尊。五帝三王不及雞田之地。秦漢以後方聞西域之方。遂使甘英博望。相從雪嶺。霍公定遠前後登踐。多歷蔥河之北。少出香雪之南。所以鐵門西屏。實惟大宛月支。本是獫玁之鄉無文之國也。何得濫稱中土有教之方乎(是以河西四郡休屠所居。漢武所開方為今有)。   六以文字徵之。此土方言討尋無本。文字開俗肇自古皇。或鳥跡垂文。或科斗程字。或史籀制篆。或程邈造隸。六文紛其昭哳。八體煥乎斯彰。勘諸史冊難得定指。詳於顧氏之論。亦附寶公之篇。所以三蒼三雅總會說文。字本九千字源極矣。字林字統字宛桂宛。世增二萬澆流漸繁。抑惟人情無可憑據。天竺音字一准上天。天分二十八部。並尊梵王為主。所以世界初立人物俱空。梵天來下遂有情品。故梵天有生之元始。音字亦隨彼而族之。今則梵音梵文五天同軌。若凡若聖今古一同。故一音所演唯指梵言。群生各解乃隨方類。此方有述胡書胡語者。此曲指嶺北三十六蕃。實惟戎胡不參大夏。故大宛月支書語各別。不於天竺佛生之地。相去數萬無得混同。大雪山南五天之國。書語承天萬代恆定。所遵既勝明知非邊。震旦文言下方蟲鳥或出凡情。曾無典據。義非中矣。   四明法王下降跡   原夫釋譜所興。止在法王下降。所以大仙分血泮合成形。由斯紹嗣。方延釋種。自法王降跡。照臨忍方。群生何幸仰茲陶誘。使夫二十五有。絕生死之因。九十八使。斷牽連之業。並超三界。俱載一乘。含育蒙大造之恩。至人引勤勞之慮。故有垂茲聖跡。布此靈儀。今重昏動其玄機。浪識靜其漂怒。方為入道弘轍。亦乃出有初門。而事總冥緣。義符神運。抑非天授。諒寔人謀。但禎瑞氤氳。嘉祥雜沓。輝煥天地。引輝幽明。然則文物光乎萬古。聲明高於視聽。所以簿列鴻猷。用觀弘範。至於經傳八相。跡示五生。自結教門今存蓋闕。此但約緣通舉。以示譜源。  初處兜率天跡  二降閻浮洲跡  三現生靈誕跡  四集藝舉能跡  五出家尋教跡  六乘時成佛跡  七轉法悟物跡  八遷神化掩跡   處兜率天跡第一   因果經雲。釋迦如來未成佛時。為大菩薩名曰善慧。功行滿已位登補處。生兜率天名曰聖善。為諸天主說補處行。亦於十方現身說法。期運將至當下作佛。   降閻浮洲跡第二(初興念。二入胎。三住胎)   普曜經雲。菩薩住兜率天有六十六億諸天。共議言今菩薩將降當生何國。父母真正宗族和穆。威德雄猛志性弘雅。各言諸國皆有。便問菩薩何國降神。菩薩答言。其國種姓有六十種德。   一生補處爾乃降神(文多不載)。   今此釋種熾盛五穀豐熟。人民滋茂相承德本。父性仁賢母懷貞良。前五百世為菩薩母。應往降神處彼胞胎。因果經雲。又觀五事。一觀眾生受道熟未。即知皆是。初發心來所成熟者。二觀時者。即知堪受清淨妙法。三觀何國處在地心。即知此三千世界。閻浮提中。迦毘羅國最在地中。四觀何族貴盛即知釋迦第一。甘蔗苗裔聖王之後。五觀往緣。即知白淨王過去有緣。正真可為父母。又知其母壽命足滿。十月生已。七日便即命終。菩薩爾時為欲廣利諸天。故現五衰相(文如諸天退相)又現五瑞一光照大千。二地十八相動。三魔宮隱蔽。四三光不明。五八部震駭。於時諸天見是兩相。具問菩薩。菩薩爾時答言。當捨此天生閻浮提。諸天聞已鹹慕久住。菩薩答曰。生無不死愛合必離。諸行無常寂滅為樂。我生釋種出家成佛。當為眾生建大法幢。竭煩惱海淨八正道。設大法會請諸天人。汝等亦當同餐法食。諸天聞已鹹喜願生。   二現入胎相   普曜經雲。菩薩問天。以何形貌降神母胎。梵天強威白言。梵典所尊象形第一。何以故。三獸渡水。兔馬未知深淺。用譬二乘不達法本。像步盡底。以譬大乘解暢三界。便以春末夏初(中國以十二月十六日為春初。四月十六日為夏。三時各四月)樹始花茂。沸宿應下化為白象。諸根寂定現從日光。所行不左降母右脅。瑞應修行二經皆雲。化乘六牙白象。冠日之精發兜率宮。諸天翼從滿虛空中。作樂散花大光普照。以四月八日明星出時降神母胎。夫人眠夢見人乘象入右脅內影現於外如在琉璃。身安心樂。覺已具說王睹瑞相。召明占者。皆曰。此胎聖子當為輪王。若出家者必成正覺(疑入胎月太早)爾時諸天。皆見菩薩已生王宮。當成佛道。我等當為眷屬及受法化。於時凡有九十九億諸天下生人間。又有從他化以下生於人中其數無量。又有色界諸天為受道故。下生人間而作仙人。   三明處胎相   本起雲。菩薩處胎夫人修行六度。天食自然。三千世界常光明朗。病者除滅三毒停息。菩薩自身支節相好皆悉具足。行住坐臥無有妨礙。又於晨朝。為色界諸天說法。日中欲界日晡鬼神。夜亦三時說正法要。利益眾生。普曜經雲。在胎十月。開化三十六載天人。使立三乘聖道。   現生誕靈跡第三(初往林 二正誕 三發號 四天侍 五現瑞 六入寺 七仙名 八仙相九母崩 十養育)   初往林嚴飾相   普曜經雲。時王思惟懷妊將滿。作此念時夫人白王。欲往園觀即敕莊嚴。藍毘尼園花果泉池。欄楯階陛七寶莊飾。鸞鳳眾鳥翔集其中。幡蓋樂伎香花備滿。十萬寶輦四兵外備。婇女姿妙八萬四千。給侍夫人。又擇童女八萬四千。齎持香花先往彼園。又敕臣婦皆令侍從。夫人爾時即昇寶輿導從往林。滿空八部亦同隨往。大華嚴雲。林中現瑞凡有十種。乃至十方諸佛臍中放光。普照此林現佛方來。   二正誕靈儀相   普曜雲。王后臨產乘雲母車。遊憐鞞樹坐師子座。六反震動三千國土。四天挽車梵王前導。樹為屈枝。經雲。十月滿足。於四月八日日初出時。於無憂樹下花葉茂盛。便舉右手欲牽摘之。菩薩漸漸從右脅出。佛所行讚雲。古昔王生或從股生。手生頂生腋生。我從右脅而生。大善權經。菩薩欲不由胞胎一頓成佛。為防人疑恐是變化。不受法故現受胎生。經中前後所現皆滅疑生信。文多不載(今以四月八日入胎。亦以此月八日生。則十二月在胎也)。   三發號顯德相   經雲於時樹下。生七莖七寶蓮花。大如車輪。菩薩墮蓮花上。無扶侍者自行七步。大善權雲。為應七覺故行七步。涅槃經於十方面各行七步。經雲。便舉右手言。我於一切天人中。最尊最勝無量生死盡矣。利益一切天人。大權雲。舉手現相者。為除外道自尊必墮惡道。故本起雲。天上天下唯我為尊。三界皆苦何可樂者。   四諸天奉侍相   經雲。時四天王以天繒接侍。置寶几上。帝釋執蓋。梵王執白拂。左右侍立。難陀龍王兄弟於空吐水。溫涼沐身。普曜雲。釋梵雨香。九龍下香水浴身。修行雲。水左溫右冷釋衣裹身。   五現大瑞應相   經雲。太子身黃金色。三十二相光照大千。天龍八部空中作樂歌頌佛德。燒香散花雨衣瓔珞紛繽亂墜。爾時夫人安止樹下。忽生四井具八功德水隨次洗漱。諸夜叉王圍繞守護。一切天人讚歎種智。速成佛道早轉法輪度脫眾生。惟有魔王不安本座。爾時瑞應又降三十有四。文多不述。於時婇女以天繒□裹。抱太子至夫人所。又二十八大神四角奉護青衣。還宮白王說奇特相。王嚴四兵與億釋姓導從入園。見相殊異喜懼交懷。諸釋一日生五百男。修行雲。國中長者八萬四千各誕是男。廄馬生駒八萬四千。其一特異毛白髮朱。本起雲。奴名車匿馬名犍陟。像馬生白子。牛羊生五色。羔犢各有五百頭。青衣五百各生蒼頭。普曜雲。生五千力士。五百伏藏自然發現。又八國王同日生男。時為嘉福。   六入天祠相   經雲。時白淨王將禮天神。前抱太子置象輿上。群臣婇女諸天作樂。隨從入城往詣天祠。梵釋天像皆從座起。禮太子足言。此太子者天人中尊。如何今欲禮於我耶。群臣內外。見此事已歎未曾有。將太子出還入本宮。   七立名建號相   經雲。王欲立名。廣請婆羅門集已。抱太子出請為作名。即共通論雲。太子生時。寶藏皆現諸瑞吉祥。可立名為薩婆悉達(唐言頓吉)空中天神擊大天鼓。燒香散花唱言善哉。因立此名。   八召仙占睹相   經雲。王召善相者五百人。於大寶殿令占太子。鹹言出家成佛在家輪王。又曰。香山大仙阿私陀者。具五神通能斷王疑。彼仙應念騰空到宮。將太子出欲令致敬。便止之曰。此乃三界中尊。即起合掌禮太子足。便具相已忽然悲泣。便言至年十九為轉輪王。若出家者成一切智然必成佛說法度人。以相明顯皆得其處。我今已年百二十矣。不久生無想天。不睹佛興故自悲耳。   九保傅隨侍相   經雲。王時聞仙決定說已。慮恐出家選五百青衣。為依乳母種種供奉。起三時殿七寶莊嚴。城門開閉聞四十里。五百婇女宿衛殿宇。花果池鳥不可稱計。爾時姨母乳養太子。年漸長大王作寶冠瓔珞玩好之具。無不給與。舉國仁惠安樂難言。   十母氏昇遐相   太子本起雲。菩薩本知母人之德不堪受禮。因其將終而從生焉。普曜雲。太子生七日後。母便命終生忉利天。五萬梵天各執寶瓶。二萬魔妻手執寶縷。而共侍衛。三世佛母皆同此相。大權經雲。福盡生天非菩薩咎。前處兜率觀後餘命。十月七日故託神來。   集藝歷試跡第四   經雲。太子七歲。王召選友為太子師。起學堂以書校之。普曜經雲。手執金筆檀隸珠床。問師曰。書有六十四(文多不載)如何但二種。而相教耶。即為分別本末。師不能達反啟其志。凡諸技藝典籍射御。天文算術自然知之。至年十歲從弟調達。與五百釋童相謂曰。太子聰慧善明書論。至於筋力詎勝我等請共捅之。聲鼓唱令欲講武藝。有像當門。調達搏頭躄地。難陀足挑路側。太子手擲城外。還接著地不令苦痛。又入園中。施列金銀銅鐵等。各有七鼓。調達先射徹三。難陀亦爾。太子取先祖輪王弓。放箭徹過諸鼓。入地泉出過大鐵圍。調達難陀相撲力等。太子徐執二弟躄之。   立為儲後相   經雲。時王會議應立太子。以二月八日具物盛四大海水。諸仙諸人各各頂戴已。授與父王便灌太子頂。以寶印付之。擊鼓宣令言。今立薩婆悉達以為太子。空天八部同聲讚言善哉。諸八國王所生太子。亦同時立。   觀耕生厭相   經雲。太子出遊前至王田。息閻浮樹日光輝赫。樹為曲枝蔭太子身。看諸耕人淨居天化為死蟲烏隨啄吞。見已起慈逮得四禪。王尋後至慰引將還。慮其出家更增妓女娛樂眾具令其心止。   示納妃孕相   經雲。太子十七王乃訪婚。釋種婆羅門有女。禮儀備舉便迎至宮。行臥同俱無世俗意。靜夜禪觀妓女疑之。修行瑞應經雲。諸人鹹疑太子不男。便指妃腹曰。卻後六年爾當生男。遂以有娠。大權經雲。菩薩無慾為斷非男疑。故納瞿夷。羅雲於天沒化生。不由合會。又是本願所致。   出遊四門相   經雲。太子聞妓歌詠園林。便欲遊觀導從出城東門。觀者如雲。淨居天化為老人。御者答曰云云。又聞一切皆老。便念我身老至如電。身安足恃。迴車還宮厭心益增。迦毘四面各有一園。林池樓觀莊嚴無異。太子出遊南城門外。淨居諸天化為病人。見便愁思即迴車還。   有婆羅門子名憂陀夷。聰辯絕倫王召為太子友。解喻憂憒不得輒離。又經少時出城西門。路見死人四人輿之。室家共送。淨居所化。唯太子及友見。便問答已。益懷戰怖。一切皆死吾豈久存。即迴在宮。更入餘園。思昔禪觀久懷厭離。又遊北門下馬息樹。除侍思禪。淨居化為比丘。法服持缽執錫。視地徐行而過太子前問。答雲。我是比丘能破結賊。不染六塵便現通力。騰虛而去。官屬皆睹。深會本懷。太子曰。善哉。惟此為快決心修道。即迴車馬大生欣慶。◎   ◎出家尋教跡第五(初啟出家相 二天神接送相 三剃髮捨俗相 四尋仙非奪相 五王師追跡相 六同邪苦行相 七浴身受食相)   初啟出家相   經雲。至年十九。思出家時將已至矣。到父王所頭面作禮。王抱令坐。白言。思欲出家。必願聽許。學於聖道。王執其手流淚言曰。宜息此懷國未有嗣。普曜雲。欲不老等四願故出家耳。王言古今難免汝何預憂。   二天神接舉相   普曜雲。相師白王。今不出家過七日已。轉輪王位自然來應。王聞益喜。即嚴四兵一由旬內。以防守之內外警嚴。因果雲。我年十九。今二月七日出家時至。又留國嗣滿父王願。便放身光照四天王。乃至淨居不令人見。諸天即下禮足白言。無量劫來修行今熟。答曰。如汝。等言。然內外防衛欲去無從。天以神力悉令淳昏而臥。普曜雲。諸天遙白。沸星適現即命車匿被揵陟來。四天王與夜叉龍等。皆被鎧甲從四方來。於時馬鳴奴泣。總安撫已。見明相出光照十方。太子即師子吼言。過去諸佛出家亦然。於是諸天捧馬四足。並接車匿。釋天執蓋從北門出。太子又雲。不斷八苦不轉法輪。不成菩提要不還此。天讚善哉。至曉便止。已行三由旬。諸天便沒不見。   三剃髮捨俗相   經雲。太子至閑靜林。以寶冠明珠瓔珞嚴飾具。與車匿已。以劍自剃鬚髮。作是誓言願共一切除斷煩惱。於時天帝接髮而去。讚言善哉。大權雲。菩薩之頂無能見者。況能剃髮。故自剃髮。又除王恨故。又念過去諸佛法。衣不以七寶。淨居天知已。化作獵師身服袈裟。菩薩即以寶衣而用貿之。智度論雲。所貿得衣。粗布僧伽梨也。經雲。車匿見已。知志不迴。馬嘶同返。   四尋仙非奪相   經雲。太子至跋伽仙林中鳥狩矚目。仙人謂是天神。與徒眾迎請坐。太子見諸仙人。草樹皮葉以為衣者。或食花果草木。或日止一食。三日一食者。或事水火日月。翹腳臥灰棘水火上者。問其所由。答欲生天。便告仙曰。汝諸所求終不離苦。言論反覆乃至日暮明旦辭去。諸仙答曰。所修道異不敢相留。可往北行。彼有大仙可就語論。不必往彼極視乃還。   五王師尋跡相   經曰時王見車匿還。愛念情深自欲隨逐。王師大臣諫王不往。太子生日百神呈瑞。諸天悉奉雲何樂世。仙人定告不居王位。我等自尋遂至仙所。並雲已過中路遙見。樹下思惟。臣便具告。太子曰。豈不知恩。但為四患苦耳。終無返步。便起尋仙。王臣即留五人伺察所在。便度恆河路遊王捨。舉國王民命駕追之。捨位相邀全不降志。為說世患。遂至迦蘭仙所。交論非奪。亦如上說。   六同邪苦行相   太子調伏二仙人已。進伽闍山苦行林。憍陳如五人住處。尼連河側。靜慮六年度苦行者。天獻麻米淨心守戒。日食一麻米。或七日食一麻米。陳如五人亦學苦行。遣人白王具達苦相。王聞大悲。即嚴五百乘車。姨母耶輸各嚴五百資生之車。令車匿領送既達不受。還令返宮。   七浴身受食相   經雲。菩薩自念。我今苦行形如枯木。將滿六年不得解脫。憶昔禪定是最真正。為滅外邪自餓非道。我當受食然後成佛。即從坐起入河洗浴。身體羸瘦天為按樹。得攀出池。有牧牛女。淨居天勸令施乳糜。即取奉上。咒願受食。身力充足堪受菩提。五人見驚謂為退轉。各還所止。菩薩獨詣畢缽羅樹。以德重故地動作聲。盲龍得眼見瑞讚頌。五百青雀左繞飛空。瑞雲香風交相映拂。同過去佛以草為座。帝釋化人執淨軟草。受已敷坐。如過去佛結跏趺坐。不成正覺不起此座。天龍歡喜諸相難言。觀佛三昧雲。天化作樹乃至高八千里者。下劣薄福見坐草蓐。   悟道乘時跡第六   降魔顯德相   處胎經雲。菩薩坐閻浮樹。四十八日觀樹思惟。感動天地光蔽魔宮。波旬臥夢見三十二變(文多不具)從覺恐怖召會臣兵。並召千子(五百子信菩薩。五百子隨父教)又告四女。先令往壞。現三十二姿靡相(文多不具)變成老母。觀佛三昧雲。三女莊飾眄目妖冶。禮敬菩薩以身奉侍。寶器天味以上菩薩。爾時身心寂然不動。白毫擬之。女身九孔根本二藏。自見厭惡八十戶蟲。唼食諸藏見便嘔吐。身左蛇頭。右狐頭中首狗頭。背負老母抱死小兒。諸女驚號匍匐而去。魔王大怒。遍勒六天並諸八部。各興四兵盡其變態。又敕閻羅阿鼻苦具一切都舉向菩薩所。波旬振吼敕諸兵眾。武器交橫滿虛空中。互相迫脅不能得近。菩薩徐舉眉毫。地獄罪人蒙毫出水。注火滅已自憶作罪。心得清涼稱南無佛。因生人中。魔王前近與佛相難(文如本起)菩薩以智慧力。伸手按地應時地動。魔與兵眾顛倒而墮。   斷惑成覺相   經雲。爾時菩薩以慈善力。二月七日夜降魔放光。入定觀法。即得三明六通具足。遍觀三界三世諸事。皆知名色是諸惡因。受行八正眾苦便滅。菩薩自知已除三毒。生死根本。所作已成智慧明瞭。明星出時霍然大悟得成正覺。得十八法十種神力四無所畏。於時大地十八相動。天降瑞雲雨甘露。又雨天花。天鼓自鳴繞菩提樹。滿三十六由旬。八部充溢。諸天具樂幢幡無量。一切眾生皆相慈愛。五淨居天並五通仙。及餘苦趣鹹大歡喜。   說法開化跡第七   興念愍物相   經雲。如來於七日中。觀樹思惟。我以盡漏本願成滿。得甚深法惟佛能知。然諸眾生處五濁世。三毒所覆薄福無智。不解深法。若轉法輪悉生誹謗。當墮惡道受無量苦。今者寧可入般涅槃。普曜雲。正覺道成移坐石室。念九十六師各信所奉。我今如何將救拔之。   梵王來請相   經雲。時大梵王見成聖果。默然而住心懷憂惱。眾生長夜沈沒生死。今當往請轉大法輪。即來佛所白言世尊。往昔為眾生故久住生死。廣修德本今成佛道。雲何默然。欲界六天亦同勸請。如是者三。至滿七日。默然受已各還所止。   懷土念機相   經雲。佛告樹神。此波羅奈仙人住處。鹿苑之中人民雖少宿緣有在。得法眼淨即以道眼。念彼二仙並已壽終。又念五人歷侍苦辛可為說法。   受供商者納缽相   經本起雲。樹神念佛得道七日未有獻者。有五百賈人。經山邊過車牛皆躓。有兩大人提謂波利。與眾見相詣神請福。彼神現身具告前意。即和□蜜詣樹上佛。爾時如來便念諸佛以缽受食。時四天王即往頗那山上。自然石中出四大缽。四王各取以上於佛。乃總受累左手中。右手按之四際弘明。咒願已受□食之。澡漱洗缽。即受三歸。因與之別。律加髮爪與之起塔(塔今見在)。   道逢非機相   經雲。如來前行威儀庠序。路逢外道名優波伽。見相歎伏以偈問答。心生希有合掌圍繞而去。迴顧望沒乃止。   遇雨龍供相   本起雲。行至文鱗盲龍水邊。坐定七日風雨大至。佛不喘息光照水中。龍目得開即識如來。如前三佛具香水出。前遶七匝身離佛所圍四千里。龍有七頭羅覆佛上。而以障蔽七日一心不患飢渴。雨止化為年少道人衣服鮮好。稽首問訊便受三歸。   乘機授法相   經雲。即復往波羅奈五人所。遙見佛來謂未成道。各相約言不須起敬。佛既至止不覺起禮。互為執事。既違本誓深生自愧。以昔徵難佛具為解說。五陰輪迴三有諸苦。陳如最初悟解四諦得法眼生。八萬那由空天亦法眼淨。   聲告化境相   經雲。地神見陳如得道已。高聲唱言。如來出世轉妙法輪。空天又唱乃至阿迦膩吒。天地十八相動。天龍八部作樂讚歎。世界大明。次為四人重說四諦。亦離塵垢得法眼淨。   出家表僧相   經雲。時彼五人。既見道跡欲求出家。世尊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墮即成沙門。重說五陰解成羅漢。世間有六佛是佛寶。四諦法寶。五人僧寶。是世間三寶。具足天人第一福田。   次第度人相   經雲。次度長者子耶捨得初果。父來覓子。佛為說法得法眼淨。為說三歸優婆塞初。又度耶捨同友五十人。皆得初果(不久皆得羅漢)。   分頭化人相   經雲。佛告諸比丘。汝所作以辦。堪為福田。宜各遊方以慈度物。我獨往摩竭提度諸人民。便頭面禮足持衣缽分道而去。經雲。佛往摩竭提國。有優樓迦葉兄弟三人。學古仙道王臣歸信。利根我慢難可摧伏。便往投宿乃至龍窟。當夕降龍明以示之。雖伏神力猶言我真。後四天王下帝釋下梵王下。各放光明內心私仰。後事火具佛力制之。雖強不可師徒詣佛。受降許已方遂其志。又請共住四事供給。日辦好食自行請佛。佛往此洲北取閻浮果等。普曜雲。往忉利天取晝度樹果。餘三天下取果早至。皆嘆訝神奇。帝釋指地成池。八德具足供佛澡漱。迦葉具問欣感天瑞。猶不伏從。佛見弊帛拾取浣之。心念須石。帝釋化方石樹間。又往香山取大石槽盛水供浣。迦葉具問私懷歎仰。又以他日佛入池浴。樹神按枝佛仍樹坐。迦葉設會七日。國王臣民大集。恐佛來至見相感動。願不來會。便往北洲七夜不還。餘有殘饌念佛當至。應念便到即問不來之意。佛具以答。心驚毛豎。雖謂奇特終謂自真。又於他日。知彼根熟往趣河側。魔王白佛宜可涅槃。佛言。我四部未具外道未降。便還天宮。時佛入水。令水兩開行處塵出。迦葉遙見謂被沒溺。即與弟子乘船來救。既見歎仰請佛上船。如來貫船底而出跏坐於中。師徒歎美然口不伏。本起雲。汝非羅漢不知道證。胡為強顏不識羞恥自稱道德。迦葉心愧稽首白言。大仙善知我心惟佛攝受。佛言。汝年百二十多有弟子。眾所恭敬必入我法。當告令知。遂與同謀俱從正化。先度迦葉證第四果。又度門人五百。下流二第。各有二百五十弟子。見事火具從流而下。俱到兄所亦受佛化。皆為說法並成四果。   赴洴沙本願相   佛度三仙已。念言王捨本願。便詣頻婆娑羅王所。佛在竹林中。普曜雲王聞佛至大悅。導從八萬四千。來至佛所鹹疑師弟。乃令迦葉現通除疑。說偈告眾為王說法。得法眼淨。八萬那由他人。九十六那由他天。同得法眼。王以竹園施佛。諸王見佛洴沙為初。僧伽藍者竹園為初。   度舍利弗目連相   經雲。佛在竹園。王城二婆羅門。有大智慧舉世所稱。各有一百弟子共為親友。有阿耆比丘入城乞食。舍利弗見心異遍身。具問所學略說一偈。便得初果。還為目連再說得道。即將弟子往詣竹園。佛遙授記彼來二人為吾上足。便呼善來出家悟聖。爾時摩竭提國。有一千二百五十比丘。皆大阿羅漢。經中多述重其初發也。   度金色大迦葉緣   有偷羅國婆羅門名曰迦葉。三十二相通諸書論。巨富能施妻亦相具。俱無世慾捨家入山。念言諸佛出家修道。我亦當然。便著千兩金壞色納衣。自剃鬚髮山中靜念。空天告言。今有佛出便趣竹園。佛往迎之與共承受說法。悟阿羅漢有大威德。天人所重故名大也。乃至佛滅住持法化被於來世六萬歲者此人之力。   佛還本生緣   普曜雲。王聞得道已經六年。悲喜欲見。有梵志名優陀夷。是菩薩侍。王令往請別闊已來。經十二年思一相見。受命往請。佛告善來得悟四果。即遣還報現通本國。卻後七日佛當來降。王出四十里迎佛。廣列侍衛動大千界。王見大喜選豪族五百人。為沙門令侍。於時難陀亦作沙門。前禮使人天地大動。佛入宮中羅雲前來。佛變多身一而不異。羅雲徑來趣真佛所。為表無瑕。舉國同慶安樂無事。歲三月六奉戒無絕。   機窮化掩跡第八   魔王重請入滅相   長阿含雲。佛在毘捨離與阿難獨居。後夏舉體皆痛。告阿難。諸有修四神足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餘佛多於是天人獲安。如是再三。阿難為魔所蔽不悟佛意。魔請佛言願入涅槃。乃至三請告言。是後三月於本生處。拘屍那竭娑羅園雙樹間當取滅度。即天地大動人物驚怖。佛言八動八相。便集大眾普告令知涅槃雲。二月十五日晨朝放光照大千界。乃至十方六趣眾生。遇光罪滅同聲哀戀。五十四眾一時雲集各設供具。乃至十方無量佛國皆來同赴。惟除迦葉阿難二眾所應現已光從口入。會中有優婆塞純陀等一十人俱設供度。成熟粳飯滿足八斛。以佛神力充足大會。   囑累終事相   經雲。佛爾時安慰大眾。廣為說法明三寶常住。既聞法已不生滅想。又雲。諸善男子。自修其心慎莫放逸。我今背痛欲臥如常患者。汝等文殊為眾說法。今以大法付囑於汝。乃至迦葉阿難等來亦當付囑。   標處現滅相   長阿含雲。佛入城向雙樹間。令阿難敷座。使足南首北面向西方。以法久流北方故。佛自四牒僧伽梨偃右脅。如師子王累足而臥。鬼神以花散地。佛廣說往昔六返作輪王於此地厝骨。我今成正覺已於此處復捨身命涅槃。有菩薩名迦葉。廣問病因並決諸疑。佛從臥起放大光明照無量土。八熱八寒諸地獄苦皆悉消滅。光中說言。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廣說法要度人無數。故現倚臥。令未得道者為得道因。又為八部大設供養。以千端□纏身。七寶棺盛香油灌香木。焚二□不燃。一在外一在內。為諸眾生分散舍利故。長阿含雲。佛記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披鬱多羅僧出金色臂。說佛出世如優曇花。   正滅度相   雙卷泥洹雲。告諸比丘。佛之遺令必共慎之。卻後一億四千餘歲乃復有佛。我為聖師至七十九。所應作者並已究暢。汝其勉之夜已半矣。無宜放逸善法由生。萬物無常此是後說。於是世尊。即入初禪二三四禪。空識不用至非想定入滅盡定。從定起已入非想定乃至四三二初禪。又從初禪入二三四禪。從定起已入般涅槃。於時大地震動幽冥大明。天雨香花散大會上。梵釋神天各作偈頌。諸比丘等悲慟殞絕。阿那律告止諸天滿空諸比丘等悲號搔擾恐有怪責。既聞此喻互相裁抑。   終後殯殮相   經曰。諸比丘竟夜講法達於天曉。那律告阿難入城告知如來已滅度。宜知所作聞已悲慟。各齎香花樂具詣樹供養竟。一日已以舍利置床上。諸天舉角入城東門遍諸里巷。國人皆出詣城西門。在高顯處天意留至七日令得供養。又出北門度熙連河。天冠寺中各嚴眾具。以輪王法供辦葬具。香水浴已劫貝周纏。內金棺中外鐵槨盛。沈檀名香積上將欲加火而天滅之。待迦葉故。   母來重起相   摩耶經雲。佛涅槃時。夫人天上五衰相現五大惡夢。時阿那律殯如來已。昇天告之聞心悶絕。蘇已與眷屬下遙見佛棺。不能自勝。前至頂禮天花布散。顧見大衣缽杖執之悲感雨下成河。佛以神力棺蓋欻開。合掌舉慰從內起坐放千光明。千佛合掌問訊摩耶屈遠來下。諸行法爾願勿啼哭。廣說諸偈。佛言。如來為後不孝諸人故行上事。此名母子相見經。便與辭別棺便忽闔。三千界動八部悲感。   現雙足相   經雲。大迦葉在波波國見尼乾執天花。知佛滅度詣天冠寺。欲見佛身三請不許。遶棺合掌。佛重棺出雙足有異色。具問知女人淚污。四部諸天俱禮佛足須臾自隱。迦葉遶棺三匝說偈。不燒自然。樹神滅火香花供養。長阿含。終夜燒盡忽生四樹。   天上人中分骨相   雙卷泥洹雲。諸王嚴四兵至。請以義和。不者力爭。有婆羅門曰。如來遺身廣利一切。當分供養前以上牙。送阿闍世以副傾遲。以石瓶塗蜜用分八國了。已請著瓶者議以賞之。又乞地灰炭四十九斛。依起四十九塔。諸王得分便起八塔。瓶灰炭及髮為十一(髮生時者)初未分前。天帝與諸龍王來索舍利。若不見與力足相伏。即共三分一分諸天。一分龍王。一分八國。當維耶處起寶塔高四十九仞。阿育王經雲。諸王分已各自數得八萬四千粒舍利。佛一口髭無敢取者。以阿闍世初來之時聞佛滅度。車中投地氣將欲絕。心重故持與之將還在道。難陀龍來道逢力爭以髭與之。於須彌山下。起水高八萬四千里起水精塔。及阿育收舍利。敕鬼作鐵網。縱海欲縛龍王。龍怖伺阿育睡捧入海宮。見塔高大便以言謝曰。佛與我要乃至劫盡。所有經戒袈裟應器皆藏此塔。彌勒來下當復出著。故不壞也。阿育聞此謝而上出。   五序聖凡後胤   夫法王出世開俗為先。俗則祖習曾高。族氏之緣紹續故。隨俗命氏如前所列。法門所制無擁為初。四姓入者同皆沒滅。但衣法種而為後嗣。故增一雲。四河入海無復本名。同名大海。四姓出家無復本姓但言沙門釋迦子。所以然者。生由我生成從法成。當求方便得作釋子。當如是學。彌沙塞長阿含雲。乃至彌勒佛時。諸比丘等姓慈。皆言慈子。   從兄調達生滅相   中本起雲。父王見迦葉千人心精形陋外無容貌即選宗族有儀充僧。光暉佛相各莊極華。觀者盈路欲來佛所。調達冠墮和離象伏。占者不祥俱請出家。佛言。夫為沙門實為不易。汝宜在家分檀惠施。如是者三。調達惡念佛妒我耶。即自剃髮修行梵行。後犯五逆生入地獄。口稱南無乃至佛記。後出作辟支佛名曰南無。目連解六十四音。往地獄慰之答言。我臥阿鼻苦而無倦。大論迦離謗舍利弗。故終入蓮花地獄。   從弟那律跋提出家相   四分。阿那律母為作三時殿婇女娛樂。兄摩訶男以家事累欲自出家。釋種八人同時出家。先度優波離心除慢故。時跋提獨坐樹間。夜中高聲言甚樂。以事白佛。我念在家內外自衛猶有恐怖。今獨在塚間無懼患。我念出離之樂。佛言。善哉釋子。斯道甚快。   弟孫陀罹難陀出家緣   普曜雲。佛在迦維國。將阿難入城乞食。難陀樓上遙見下至佛所。取缽盛食令送至園。逼令出家閉七靜室。後私逃還。路值佛來樹不自隱。欲見婦故。佛將上天便圖天女。路經地獄恐迫專到。佛以瞎獼猴譏之。事見雜藏。阿難以偈譏之。  如羝羊相觸  將前而更卻  汝為欲持戒  其事亦如是(云云)   羅雲出家緣   未曾有雲。佛令目連往本城。問父母三叔並耶輸。令割愛放子。得聖道已當還度母。絕死生本並隨佛語。父母又敕豪族五十。各捨一子隨羅□往。時年九歲。佛令阿難剃髮。並五十人一時出家。舍利弗為和上目連闍梨授十戒。因說扇提羅等。無行食施後受罪報。便欲捨道。重為說法心開意解。普曜雲。佛還入宮。瞿夷攜羅雲來稽首。時王臣懷疑。佛出家十二年何從出子。佛言。此吾之子。緣吾化生勿咎瞿夷。彌沙塞雲。佛自將羅□還。令舍利弗度。王聞懊惱國嗣永絕。請敕比丘勿輒度人。   祐尋。律與經事緣碩反。良以對情不同。故兩存其說。又觀釋族為盛雲布赤澤。雖法俗誠異。而獲道斯同。難陀棄榮欲以從道。羅雲捨輪位而乃襲法。栴檀園遶龍象成群。靡親靡疏隨應而度。調御之美於茲可見。   釋迦姨母出家緣   中本起雲。佛還本國。大愛道白言。我聞女人出家得四道果。願得出家。佛言且止。女人入法非究暢梵行。如是三返而退。後重申請如前不許。便與女人退佛頓止河上。如前復求又亦不許。退在門外徒跣立啼。阿難見問具答。即為上請。佛言止止。如男少女多家則衰弱。女人出家法不久住。廣說譬類。重請養育長大。佛言。信有是恩。然我成佛其恩亦多得歸三寶。不疑四諦立信五根。受持五戒皆由我故。假使女人作沙門者。八敬之法不得踰越。盡受行之可入法律。阿難出告。便頂受佛教。又言。以度女人。減我正法後五百年。異學奉敬並漸衰微。大方便雲。天魔惡邪毀佛法僧。故不聽度。阿難請言。如來豈不同過去佛耶。具四部眾。佛言。發大精進修八敬法。未來世中諸善女人。念阿難恩稱名供養。阿難以大威神應聲護助。   僧祐律師雲。仰惟。三世諸佛四部鹹備。而憍曇彌祈法亟拒塞者。豈非女人障厚方為道蠱。故切磋掊擊以勵將來者乎。   釋迦父王泥洹記   經雲。父王重病告諸臣曰。命斷無慮。恨諸子等在王捨。去此五十由旬。佛為大慈神通徹視願垂教接。佛聞悒遲垂命。即告難陀阿難羅雲各速往及命在。即以神力忽然而至。放大光明照觸患損。以金色臂著王額上為說經法。王大歡喜引佛手心上。心禮於佛忽然後世。諸釋香汁浴身纏殮棺盛佛。難陀喪前肅立。阿難羅雲住在喪足。佛念世人不孝兇暴。設法化故躬欲擔棺。大千世界岥峨踴沒。欲界諸天龍神請擔棺。佛令四王擔棺肩上。自執香爐在前而行。百千羅漢飛來敕往海渚。取香木大積焚之。佛說離生死法。乳滅骨金函起塔。佛言。父王淨行生淨居天。   祐律師雲。余觀無常之變甚矣。固有形而莫免也。夫以。天尊衛疾而不能延齡。金掌在心而無救對至。是以聖人修長壽之果。而不養蕉沫之身也。   釋迦母氏登天佛往相   佛在忉利天歡喜園質多樹下。三月安居光照大千。光中千花皆有化佛。佛告文殊。今來禮敬母。聞乳流入如來口。便與文殊來至佛所。如來出梵音曰。身所經處與苦樂俱。當修涅槃永離苦樂。摩耶聞法得須陀洹果。三月將盡令鳩摩羅告閻浮提。如來將下欲入涅槃。帝釋作三道階。佛與母別下躡寶階。梵天執蓋四王侍衛。四部大眾導從滿空。諸王大集奉迎祇桓。   祐雲。敬惟。佛生七日母昇忉利。三世佛法莫不自然。摩耶積因記化誕聖。是以。既為天師而方味其乳。已入涅槃而還起致敬。欲報之德於斯至矣。   釋迦姨母大愛道泥洹緣   摩訶波闍波提。唐言大愛道也。亦名瞿曇彌姨母大愛道告眾曰。吾不忍見佛滅度。與五百除饉女(即比丘尼。康僧會注法鏡雲。聖斷六情飢饉故得號焉)俱到佛所。禮已白言欲先滅度。佛默然。以手摩佛足曰。此最後見如來也。佛為說身患滅度為安。諸尼禮還於精舍。布五百座各現神足。上動諸天俱時泥洹。佛告阿難。入城遍告令興供養。乃闍維之。捧舍利詣佛所。四方比丘千人飛來就座。佛令阿難取舍利缽盛。佛兩手受已。告諸比丘。斯聚舍利本是穢身。敗道壞德陰謀嫉妒。今母能拔愚穢興丈夫行。遷神本無。四眾八部興塔供養。僉曰。唯然。雜阿含雲難陀親所生母也。增一雲。佛令阿難難陀羅雲輿大愛道。佛親供養帝釋四王欲供養之佛言止止。父母生子多有恩德。要當報恩不得不報。三世諸佛母先滅度。皆自供養闍維舍利。佛自舉床一腳。阿難又舉飛至塚間。佛取栴檀著其身上。便說四人應起塔供養。以皆十善化物故。   祐尋。姨母為德恩均所生。是以持輿之重爰酬鞠育。所以勸報復勵無恩人也。   釋迦族流滅相   長阿含雲。波斯匿王娉於釋氏。乃以婢女妻之。立為太后生子流離(經雲。初娶時。諸釋紛諍故也)至年八歲往詣外家。學諸射術。時作新堂。欲請佛僧初供養故。流離輒上昇師子座。諸釋捉臂逐出。流離恨歎語左右。待我紹位當告此事。後嗣王位嚴兵將往。佛聞往枯樹下。王見禮問。答親族之蔭故勝外人。聞此迴軍佞臣重讒更集兵往。目連白佛。欲擲兵眾他方世界。佛言。汝取釋種宿業擲之。又欲鐵網覆城。又欲舉城空中。佛皆如上止雲。業熟受報不可奪也。是時諸釋。一由旬內。遙射王軍。皆中兵器不傷身肉。流離大怖。佞臣諫之。諸釋受戒必不害人。兵至圍城無敢出者。有釋童子獨據城上。多射軍眾死者無數。因此又散。釋種呼下。汝年幼小何辱我門。殺人罪重可速出國。於是童子四人拜辭出城。諸國聞之舉以為王。今烏長國王即其後也。流離又集令使開門。兵入取諸釋埋腳象蹈令死。取五百女將自執之。諸女罵辱。便斬手足。摩男入水請放釋出。從語放出業迷還入。王怪入水太久。求之已死。王悔便止。凡殺九千九百九十萬人。血流成河。迴軍捨衛。又殺太子祇陀。佛記生天。釋女被害在坑念佛。佛即至彼。天給衣食。便為說法。皆得生天。   佛至迦毘東門。見煙火洞然。至尼拘律樹下坐。告諸比丘。此城空虛更無至矣。便至捨衛曰。王及眾軍七日皆滅。聞皆大怖慮有外寇。七日既滿平安自慶。將兵詣河。卒大震雷暴風疾雨。一時漂沒。死入阿鼻。天火燒宮。佛便為說往古諸釋捕魚本事。   釋氏罪畢經雲。王迴軍已遣使敬佛。佛曰。王自愛矣。釋罪畢矣。卻後七日太山鬼以火逼王(文多不載)。   法句譬雲。目連聞佛說法意猶不已。往捨夷國取知識四五千人。內缽舉上空中。王殺三億人已。目連貢高白佛。弟子承佛。救得諸人今在空存。佛令視之皆已死盡。因為說法逮得法眼。   祐律師雲。竊惟。大聖垂經抑揚懲誡。夫以正覺之尊萬累久絕。絕累塵劫而甫示餘報。明知釋種之滅。非力能免。斯實止殺之深誡。慎業之明規也。   遺跡遠近緣(元闕文)   釋迦竹園精舍緣   律雲。摩竭王念。佛初至園即以施住。佛知此念便往竹園。王以金瓶授水於佛以園奉佛。佛言。當施佛僧。若是佛物無能用者。以敬如塔故。王便從教便施佛僧。種種莊嚴眾具受用(以冬夏常茂亦曰寒林也)。   中本起雲。本施外道。國王追悔欲以奉佛。大鬼將軍敕閱叉撾打。外道怖而捨去。後請佛受之。   菩薩藏雲。過去諸佛皆遊此園。若有入者自然無慾。又無毒心。   釋迦祇洹精舍緣   賢愚經雲。捨衛大臣名須達多。財寶無限拯濟貧乏。故號為給孤獨。七男異才欲娉小者。自往王捨初聞佛名。心大歡喜。後見佛得初果。請佛還園。先營精舍。共舍利弗。買太子祇陀園。以金布地遍八十頃地。園樹及門太子作之。時有外道三億萬人。共舍利較術諍取金園。大眾通集十八億人。舍利弗現通說法各得道跡。六師弟子三億人出家從道。共須達引繩起基。六天空現為佛作化栴檀窟。別房住止千二百處。百二十處別打揵槌。寺成白王請佛。俱來受施。二人共作故寺立二名。雜阿含雲。須達病佛看疾困。終記得三果生兜率天。以本願故生天。後來至佛所說偈(不載)。   余據那含果人不生欲界。本願曲開故爾。   祐案。息心所棲是曰精舍。竹林祇樹爰始基搆。遺風餘製扇被於今。至於須達妙果。所謂顯徵者矣。   釋迦髮爪塔緣   十誦雲。佛遊經久。須達思見。佛與髮甲起塔。作欄栱欒楯種種莊嚴常令供養。   釋迦天上四塔記   忉利城東照明園佛髮塔   城南粗澀園佛衣塔   城西歡喜園佛缽塔   城北駕御園佛牙塔   大論雲。天帝取菩薩髮。天上城東立塔。取寶衣立衣塔。此未成佛前者。   案經律。人中有四大塔。   生處塔在迦維羅衛國林微園中   成道塔在摩竭提國善勝道場元吉樹下   轉法輪塔在波羅奈國仙人住處鹿野苑中   涅槃塔在拘夷那竭國力士生地秀林雙樹間   又按聖跡記有四大塔。   祐按至人處世利益弘大。髮爪衣缽鹹為法事。故能寶塔霞起廣被天人。造塔之源非惟散身而已。   優填造釋迦栴檀像緣   增一雲。帝釋請佛在天為母說法。佛念四眾懈怠不將侍者獨在天宮。時優填王等鹹思如來。即敕巧工。以栴檀作佛形高五尺。   觀佛三昧雲。優填鑄金為像佛從天下。戴像來迎為佛作禮。佛言汝於來世大作佛事。我諸弟子鹹付囑汝。空中化佛言。若有造佛形像供養。必得念佛清淨三昧。   波斯匿王造金像記   增一雲。王思佛久遂得病苦。聞優填作佛。便召匠工以金作之。煌若天金高五尺。爾時閻浮始有二像。   育王弟出家造石室緣   求離獄經雲。王弟善容入山。見梵志苦行求仙。以欲心動不能成辦。又自念言。沙門樂行豈得無慾。王聞弟論即增樂具七日當殺。以念死故都無愛情。自說無常深生信樂。求欲出家便成四果。育王傳雲。以弟不樂世間。即使鬼神於城內。為造山水高十丈便絕人物。自捨衣資造石像。高一丈六在窟供養。   祐案。畫像原始出自覺製。於是金石香紵鑄刻遂滋。皆所以摹影相好髣拂尊儀。及優填所造殆其神力所化乎。   釋迦留影在石室記   觀佛三昧雲。龍王請佛常住池側。恐發噁心無由成道。神天又請願為一切。佛便索羅剎石窟於中止住。分身諸國普為說法。佛受龍請千五百歲石內現外。諸人天眾供養佛影。影亦說法。窟高一丈八尺深二十四步。石青白色。在那乾訶那國。古仙薝蔔花林毒龍池側。青蓮泉北羅剎穴中。阿那斯山巖南。   祐尋。法身無形隨應而現。雖虛影霧□即是如來故。捨身龍鬼宣法天眾。是以經雲。是諸化佛皆是真實。斯之謂乎。   阿育王造八萬四千塔(廢興相示)   佛與四眾循邑而行。有二童子沙中嬉戲見佛相好。大者以沙□上佛缽中。小者隨喜因發願。得一天下一繖蓋王仍供諸佛。佛令阿難以沙安佛經行處。因授記之。後果生為王子名曰無憂。身大粗澀父不喜見。仍有大志專行征伐。地出兵甲所向皆伏。至於海際王崩嗣位。諸天灌頂神人欣慶。傳雲。初拜王日鐵輪飛降王閻浮提。虛空地下各四十里神鬼臣屬。後示威嚴殺五百臣。燒殺諸女人號惡育王也。立□陀為大臣。即隨喜土者白王立獄城殺人入無免者。商主比丘為王說法。王生信敬斷前獄業受佛遙記。   譬喻經雲。宮中四事常供二萬沙門。有沙彌名端正年十三。現通噉梵志二萬人令受佛化。傳雲。王問道人。殺害非理如何得滅。答曰。惟有起塔供僧赦獄濟乏。又以神力手掩日光。作八萬四千道所照處起塔。即壞七大塔取舍利。從龍取寶篋莊嚴具。敕鬼神於此洲滿一億家可立一塔。即以月十五日月蝕時。同時立八萬四千塔人眾鹹慶。阿育王既立塔已往雞雀寺。優波崛多將眷屬。從摩偷羅國飛來王所。次遍示佛遊行處皆立表塔。大弟子塔亦同供養。返上正殿燒香大請。即有三十萬比丘來集。又感賓頭盧手舉眉毛為王說法。我住犍陀摩羅山。同行萬羅漢王普供養滿億百千金。乃至衰老太子制約。送半菴羅果研破羹內僧中行之。便訖後世至第四世。王佞臣告王。欲令名德久存於世者。當壞諸塔先往雞雀寺。石師子吼王怖入城。遂壞僧坊殺害比丘。得沙門頭者賞之百金。時得道人化為多頭。募賞藏空牙齒塔神恨之。乃有女夫神排山迮王及以兵眾無不死者。孔雀之裔於此雲殂。   祐尋。八萬塔緣乃懸記後事。廣長所說其驗已微。撰譜之始本論釋種。但塔興阿育備記佛氏。雖於文為繁而塔事備矣。   釋迦遺法終限相   雜阿含雲。我滅度後百年。有優波崛多大作佛事。我以正法付屬人天。教法在世千歲不動。又告天帝四王。護持正法過千歲後。非法出現惡風暴雨多諸災患。四方諸王殺害比丘破壞塔寺。餘十二年諸比丘眾來集中國。拘睒彌王生子難當。手似血塗身如甲冑。有天勇力五百臣子形相並同。一日雨血得紹王位。伐四惡王並戰殺盡王閻浮提。三藏比丘為王說法。生大信敬施僧無畏。種種供養滿十二年。以得利養不修三業。自嚴飾身離出家法。天龍惡念不復護衛。高唱是言卻後七日佛法當滅。至說戒日僧中鬥諍。雖百千人惟一羅漢。三藏比丘不忍聞戒羅漢欲聞。弟子交諍遂相殺害於是略盡。諸天世人悲哀號哭。大地六動各各離散。拘睒彌王聞生懊惱。諸邪見人競破塔廟及害比丘。佛法索然一時頓滅。   法滅盡經具說滅相。謂樂俗衣及好服飾。飲酒炙肉畜八不淨等。   僧祐定以方等深密。因知三寶常住。常住之法理無興滅。興滅之來乃隨世緣業耳。晨離西隱不害千光之恆明也。   余以感通之道殆非人謀。神交理會如有恆准。前約終相斯乃一期。至於大歸不無出沒。如摩耶等經千五百歲。不淨觀法無聞於時。今雖行世學者未顯。或以為滅自有行用何妨常存。又雲。佛度女人正法減半。修行八敬還復千年。此亦據行有顯晦耳。如來在世尚有不見聞者。何況滅後根鈍障厚誠為滅相。故經雲。我淨土不毀而眾見燒盡。斯豈不據信解明昧。故有興亡異途耶。又依善見論。佛法住世一萬年。五千年修道得三達智。後五千年修道不獲。然有剃髮袈裟相續。以斯通望經論互說增減不同。豈不隨人情所見也。又依入大乘論。佛以正法付賓頭盧羅□羅等。十六大阿羅漢令住持佛法。又有九十九億諸阿羅漢親於佛前。受籌住壽護法不絕。諸大羅漢各有眷屬。在閻浮提及餘三方。天上為作福田護法住故(不明時候也)又依別傳。佛滅度後八百年中。師子國有大阿羅漢名為慶友。將欲滅度廣召四眾。佛以正法付囑迦葉乃至十六大阿羅漢。在於四洲天上住壽護法。乃至人壽減十歲時。刀丘劫起諸聖人等於時暫隱乃至人壽增一百歲時。聖人總出如前化導還復興顯。至人壽增六萬歲已。諸聖並集於閻浮提。收聚如來所有舍利。起一大塔七寶莊嚴。踴在空中諸阿羅漢。各禮佛塔作如是言。敬禮釋迦牟尼佛所有舍利。我等受佛遺囑護持正法。今時緣已盡所作已辦。我等今日奉辭涅槃。於是以願力故。空中化火滅無遺骸。如來舍利沒金剛際。爾時世界三寶名滅。至人壽七萬歲時。有七萬億數辟支佛出現。但現通化為世福田。如是乃至八萬歲彌勒下生。據此佛化時時相接也。   余以佛譜所修則異於恆。准俗中譜列。始起於三五。中流從派不一。佛則始於無始。表開元求道之晨。末則終於無終。明化道之緣莫竭。由斯以言故釋尊流化訖於六萬之修齡。獨覺接統極千尺之嘉運也。然經律明相千年萬年。舉別情之所指。亦有符於滯結者。則祇桓去捨衛咫尺。佛住二十五年。城戶九億聞見三分之一。以斯例准豈不大通。   又釋氏之姓法俗兩緣。俗則猶居王位。北天烏場主等是也。道則橫滿大千遠通六萬。綿綿葛藟連綴與法俱存。故道被東川三被誅剪。雖雲此滅餘國仍存。然十六大聖億千無學。冥中弘護尋復興之。斯則滅不可滅殆非人謀。弘實可弘真歸聖力。止當憑準成教觀用相循。摧抑妄倒祛除業染。為功不已覆簣可期。背此悠悠終為虛往。故於譜末誡而序焉。   釋迦氏譜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No. 2042   阿育王傳卷第一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本施土緣   歸命一切智婆伽婆。住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世尊日時已到。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前後圍繞。向王捨城次行乞食。說者曰。  不動如金山  容豫如象王  圓足如滿月  比丘眾圍繞  詣王捨大城  威儀甚庠序   乃至到城足躡門閫。大地即時六返震動。說者曰。  海以莊嚴地  山城亦復然  牟尼足躡閫  一切皆踴沒  如是入城時  男女生淨信  城中悉變動  如風吹海浪  皆出和雅聲  世間未曾有  當佛入城時  丘墟悉平整  無諸砂礫  荊棘糞穢  皆沒於地  盲視聾聽  啞言躄申  狂者得心  貧窮得財  疾病得愈  一切眾樂  不鼓自鳴  寶器相扣  出種種音  佛光普照  如百千日  明徹內外  皆如金色  所放光明  映蔽日月  照於眾生  鬱蒸涼樂  譬如栴檀  塗彼熱病  無不消滅   爾時世尊與阿難在巷中。行見二小兒。一名德勝是上族姓子。二名無勝是次族姓子。弄土而戲以土為城。城中復作舍宅倉儲。以土為□著於倉中。此二小兒見佛三十二大人之相莊嚴其身。放金色光照城內外。皆作金色無不明徹。見已歡喜。德勝於是掬倉中土名為□者奉上世尊。無勝在傍合掌隨喜。德勝於是說偈讚曰。  大悲無師覺  圓光顯照身  強顏生敬信  以土施如來  稽首於世尊  已斷生死者   爾時德勝童子。施土已訖而發願言。使我將來蓋於天地。復說偈供養。說者曰。  佛知彼小兒  心念發正願  以勝福田故  必獲於大果  大悲救世者  即時受彼土  使其心歡喜  以種王業緣   爾時世尊即便微笑。阿難長跪合掌白佛言。世尊。佛不以無緣而笑。何因緣故現於微笑。爾時阿難便作偈言。  斷憂憍慢者  世界中最上  終不無因緣  現珂藕根齒  如雲出雷音  牛王眼相者  願說施土報  及與微笑事   佛告阿難。如是如是阿難佛不無緣而微笑也。汝今見是二小兒不也。已見世尊。佛言我若涅槃百年之後。此小兒者當作轉輪聖王四分之一。於花氏城作政法王號阿恕伽。分我舍利而作八萬四千寶塔饒益眾生。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今吾滅度後  有王阿恕伽  名稱廣流布  莊嚴吾舍利  遍滿閻浮提  人天所供養  以少土施緣  受是大果報   佛說偈已便以此。土授與阿難。使塗如來經行之地因作是言。阿難。頻婆娑羅王子名阿闍世。阿闍世子名優陀那拔陀羅。優陀那拔陀羅子名文荼。文荼子名烏耳。烏耳子名莎破羅。莎破羅子名兜羅貴之。兜羅貴之子名莎呵蔓荼羅。莎呵蔓荼羅子名波斯匿。波斯匿子名難陀。難陀子名頻頭莎羅王。花氏城頻頭莎羅子名宿屍魔時。瞻婆羅國有婆羅門生一女寶。相師占言。必為王后為王寵愛。當生二寶子。一者當作轉輪聖王王四分之一。二者出家當得羅漢。婆羅門聞極大歡喜。便將是女至花氏城。眾寶瓔珞以莊嚴之。嫁與頻頭莎羅王為妻。王即納娶置於後宮。宮中妃後皆生嫉心而作念言。王必愛重薄賤我等。當教賤業令王惡之。遂便教使善解剃除鬚髮。伺王眠時令為王剃鬚。王眠覺已語言。當為我剃鬚。答言已剃。王即以鏡自照。知鬚剃竟即語之言。汝欲得何願。答言唯求與王交會。王言我是剎利。汝身卑賤何由交會。女答王言我非下賤。我是婆羅門女。婆羅門本以我與王為妻。宮人妒嫉教我賤業。王即語之自今已後莫為此事。遂便立作第一夫人。共相愛樂而生一子。母言我憂患盡除。即為作字名阿恕伽。阿恕伽者(晉言無憂)復生一子名為盡憂。阿恕伽身體粗澀父不愛念。頻頭莎羅亦於諸妃多生子息。集諸相師相諸子等。有一相師名賓陵伽婆嗟。王語此相師佔我諸子誰中為王。相師答言王將諸子向金地園就彼相之。王與諸子至金地園中。母敕阿恕伽言。今王相子於金地園汝亦可往。阿恕伽言王不愛我何為至彼。母復告言汝當必去。阿恕伽言我去。之後送食與我即辭而去。出花氏城見輔相子羅提掘多。羅提掘多問阿恕伽言。欲何處去。答言。王集諸子詣金地園我今欲往。爾時掘多乘一老象語阿恕伽言可乘此象。阿恕伽即乘此象向金地園。即到園所從象而下。於諸子邊在地而坐。諸子皆食種種餚膳。阿恕伽食粳米飯。盛以瓦器用酪和之渴則飲水。王語相師言和上願相諸子。我死之後誰中為王。相師念言阿恕伽者必應為王。我答王言彼應王者。王不愛之必當殺我。便答王言不中說名字可說形相。其所服用事第一者相應為王。諸王子等各各自以。乘第一乘坐第一坐。食第一食用第一器飲第一漿。阿恕伽念言我應為王。所以者何。像為第一乘。地為第一座。粳米第一飯。瓦器為第一盛。酪為第一味。水為第一漿。以是義故我應為王。相師相已。王將諸子還入城中。相師語阿恕伽母言。阿恕伽必得為王。母語相師言且莫復道。並遠藏避如護身命。待阿恕伽得紹王位汝可來出。頻頭莎羅王以得叉屍羅城叛逆不順。即遣阿恕伽往討彼國。唯與四兵不與刀杖。時阿恕伽受命即出華氏之城。左右人言無有刀杖。如何得共怨敵鬥戰。阿恕伽言我有福力應為王者。所須刀杖自然當有。作是語已地神開地授刀杖與。遂便前進四兵圍繞到得叉屍羅國。國中人民聞阿恕伽來自然歸伏。莊嚴城地平治道路。各各持瓶盛滿中物以花覆上名為吉瓶。以現伏相。半由旬迎而作是言。我不叛於王亦不叛王子。唯逆王邊諸惡臣耳。供養恭敬隨從入城。人民調順還來歸國。王復遣阿恕伽罰佉沙國。彼國人民承迎調順如前無異。既調順已即還本國。有二大力士親近阿恕伽。阿恕伽即與二人封邑。天神爾時即護國土。天神作是唱言慎莫叛逆。何以故阿恕伽應為轉輪王王四分之一。漸漸征罰四海之內悉皆歸伏。阿恕伽兄名蘇深摩者方入花氏城。第一輔臣復欲出城。道中相逢。輔臣頭禿落。蘇深摩戲笑故以手打輔臣頭。輔相念言此王子者未紹王位。便用權勢敺我頭上。若紹王位必當以刀而斬我首。即向五百輔相說蘇深摩過狀言不中為王。唯阿恕伽者相師記言當作轉輪聖王四分之一。我等諸臣應共立之。後得叉屍羅國為惡臣所教復還叛逆。王即遣蘇深摩往彼討之。蘇深摩到不能令彼人民調順。頻頭莎羅王聞其不能調伏彼國。即生疾病便敕諸臣喚蘇深摩以為太子。令阿恕伽而往討罰。時輔臣為其作計。便以黃物塗阿恕伽身。以羅叉汁洗盛而棄之。詐稱阿恕伽得吐血病不任征罰。爾時頻頭莎羅王。疾病唯篤餘命無幾。輔相莊嚴阿恕伽已而白王言。請當並立阿恕伽為王以理國事。蘇深摩來當還廢之。阿恕伽念言我若有福德力應為王者。天當以天繒結我頂上。作是語已應言即結。王見阿恕伽天繒結頂。極大瞋恚沸血從面出而便命終。立阿恕伽為王羅提掘多作第一輔相。蘇深摩聞父王命終阿恕伽得立為王。心生忿怒還花氏城。阿恕伽聞蘇深摩來。嚴備一大力士置第一門下。第二力士置第二門下。第三力士置第三門下。置羅提掘多東門之下。阿恕伽而自當之。置機關白象。像上畫作阿恕伽像。周匝四邊造大火坑糞草覆上。蘇深摩來向第三門下。羅提掘多語蘇深摩言。今阿恕伽在東門下從彼入去。若得入者即為汝臣。若不能害阿恕伽從此門入亦無所能。於是蘇深摩即往東門。直趣象上欲捉阿恕伽。不覺墮於火坑而自滅沒。時蘇深摩有一力士名曰賢踴。將數萬軍眾入佛法中。出家得阿羅漢道諸輔相大臣輕蔑阿恕伽。阿恕伽密欲治之。即語諸大臣斫取好花果樹圍於棘刺。大臣白言由來正聞以諸棘刺圍花果林。不聞以好花果之樹以圍棘刺。乃至三敕臣固不從。王極瞋恚即便殺此五百大臣。更至後春時與諸宮人共相圍繞至園林間。有樹名阿恕伽華極可愛。阿恕伽以此樹與己同名愛念此樹。阿恕伽身體粗澀。諸婇女等以阿恕伽身體粗澀。情不愛敬不喜親近。伺其眠時園中遊戲。見阿恕伽樹即時折其花枝。王於眠覺見樹毀壞問左右言。誰毀此樹。答言宮人毀之。王大忿怒捉五百宮人遶樹燒殺。舉國人民皆稱暴惡。遂號名為惡阿恕伽。時羅提掘多而啟王言。自行殺害非王所宜。王今應當簡選惡人以治有罪。王可其言即便遣使募覓惡人。於國邊陲山下有一織師。生育一子名曰耆梨。為人極惡罵父罵母。手則挈網腳則頓機。毒塗草葉蟲獸。觸者無不即死。凡是眾人稱為大惡。舉國號之為惡耆梨。使往其所語耆梨言。汝能為阿恕伽王治罪人不。耆梨答言天下惡人使我治者。猶故能為何況一阿恕伽。豈可不能。使聞此語具以啟王。王即召之。耆梨聞使來召。即辭父母。父母不聽即便殺之。使問耆梨何以故遲。耆梨答言父母不聽。我乃殺之以是故遲。於是隨使見王而白王言。為我作獄極令嚴峻使可愛樂。作獄已竟名愛樂獄。又白王言若有人入要不聽出。王即聽可。時彼惡耆梨往到雞頭末寺。時彼寺中有一比丘。誦惡嬰愚經言。喜鑊湯者以碓擣之。喜碓臼者以鑊煮之。在地獄中吞大鐵丸融銅灌口。聞是語已即自念言。我獄城中亦當作此。時有長者夫妻。相將入海採寶。到於海中生一男兒。即為立字名之為海。經十二年乃出於海。逢五百賊劫其財物殺害長者。於是子海便出家學道。展轉乞食至華氏城。不識村落入愛樂獄中而作是言。外相可愛內如地獄。便欲出去耆梨不聽。語比丘曰汝今於此當受死罪如何欲出。比丘聞已即便大哭。耆梨問言何為大哭如嬰兒也。比丘答言我不畏死而作是哭畏失善利。何以故我新出家未證道法。人身難得佛法難值是故哭耳。耆梨言王先聽我。入此城者不令使出必索治罪。比丘言活我七日。隨汝殺之即便聽許。時阿恕伽王見其宮人共他男子有愛著語。便生瞋忿付愛樂獄。耆梨尋時即以碓擣。杵下打頭眼精脫出。比丘見已得厭噁心而作是念。嗚呼大悲所言誠諦。說色危脆猶如聚沫不堅。速朽無有暫停。端政容貌今安所在。好顏薄皮亦俱敗壞。怪哉生死嬰愚所樂。非是聖法見此境界不沒有悔。於是比丘通夜觀察。斷眾結使得成須陀洹果。如是精勤乃至復獲阿羅漢道。已滿七日耆梨語言。七日已過八日欲出可受刑罰。比丘答言我夜已過我日已出。利益時到隨汝刑治。耆梨問言雲何名為我夜已過我日已出利益時到。廣為我說。比丘答言吾昔黑闇無明之夜。結使怨賊悉已永滅。則是名曰我夜已過。智慧空心諦見三界。是則名為我日已出。佛之所為我今悉成。是則名之利益時到。但令汝老壽任意見治。耆梨心惡殘害無罪。不信後世作重瞋恚。便設大鑊以水置中。脂膏血髓□□裡□□□妻魯□□□妯□規□□礸□□□□私□□馬□□□□□□□□切架觴□槁□□妝櫸□□□□□私□□□□□□送□□□褻奱□□稘秜F□馱椽率□□福□埤□□櫸□□隆□□□□□□□觥□□□□□□□驗z□□□□架觔□□□埤□量□□□□□檇□鷿吽摯鞢慼憧隉慼暱P□□雜□□□□□□裀□蓮□□□□□隆間樞籓坅懋╮慼撬芊慼耤慼慼慼慼歎ョ慼樂模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X嚏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數O哄慼慼慼慼慼慼慼憎漶撫j□□□□□□□□□切□□□□□□□□襐□禈□餿□鷺□□□□祰□饇□E模裀□□訊□□q粘□□□□□□□襖□□□量示檳妱□□褓□□覈□□□□榜□□□   爾時比丘知阿育王是大檀越必能分佈佛之舍利饒益天人。時佛說言我是大悲斷結使者。佛之法子於三有中已得解脫。為調御者所調。為寂滅者所滅。為解脫者所解。大王當知佛亦記汝將來佛滅百年後。王華氏城號阿恕伽。轉輪聖王王四分之一。為正法王廣分舍利。而起八萬四千寶塔。王今乃返造大獄城如似地獄。殘害百千眾生之命。大王汝今應當施於一切眾生無畏。亦復應當滿足佛意。人中帝釋必施無畏起悲愍心。分佈舍利廣作真濟。王聞是語於佛法中深生信悟。合掌恭敬十力之子而作是言。我先所作極有罪過聽我懺悔。今歸依佛歸依如來所說勝法。當開福業莊嚴大地。爾時比丘即乘空出王亦欲出。惡耆梨言王先與我有要入此獄者盡不聽出。王便語言欲殺我耶答言欲殺。王言汝為先入我在前入耶。答王言我在前入。王言汝在前入應前受罪。王即遣人捉耆梨置胡膠。捨中以火燒殺壞愛樂獄施眾生無畏。便詣王捨城取阿闍世王所埋四升舍利。即於此處造立大塔。第二第三乃至第七所埋舍利悉皆取之。於是復到羅摩聚落。海龍王所欲取舍利。龍王即出請王入宮。王便下船入於龍宮。龍白王言唯願留此舍利聽我供養慎莫取去。王見龍王恭敬供養倍加人間。遂即留置而不持去。王還於本處便造八萬四千寶篋。金銀琉璃以嚴飾之。一寶篋中盛一舍利。復造八萬四千寶甕。八萬四千寶蓋。八萬四千疋綵以為裝校。一一舍利付一夜叉使遍閻浮提。其有一億人處造立一塔。於是鬼神各持舍利四出作塔。有一夜叉齎一舍利。至得叉屍羅國欲作浮圖。其國人民言我國人民凡有三十六億。今當與我三十六篋。時夜叉鬼具以上事還白於王。王自念言人眾甚多。若爾作者舍利不足滿閻浮提。當設方便斷而不與。即遣夜叉復語之曰。除卻汝國三十五億。唯留一億與一舍利。彼國人言我寧不用三十六篋。得一便休願莫殺我等。便從其意唯與一篋。於是王言多一億處莫與舍利。少一億處亦莫與之。作此語已向雞頭摩寺。到於上座夜捨之前合掌而言。我今欲於閻浮提內造立八萬四千寶塔。上座答言善哉善哉。王若欲得一時作塔。我於大王作塔之。時以手障日可遍敕國。界手障日時盡仰立。塔於是後即以手障。日閻浮提內一時造。塔造塔已竟一切人民號為正法阿恕伽王。廣能安隱饒益世間。遍於國界而起塔廟。善得滋長惡名消滅。天下皆稱為正法王。   阿育王本緣傳之一   阿恕伽王作塔已訖歡喜踴躍。群臣圍繞至雞頭摩寺詣上座前而問之言。此閻浮提頗有如我為佛記者不。上座夜捨即答王言。亦有如王佛所記者。昔者佛在烏長國降阿波波龍。於罽賓國降化梵志師。於乾陀衛國化真陀羅。於乾陀羅國降伏牛龍。於是復往末突羅國告阿難言。我百年後末突羅當有長者名為掘多。其子名曰優波掘多。雖無相好化導如佛。能不入定知一由旬眾生心相。教授禪法最為第一。種種化導而作佛事。   又復告阿難汝今見是青色園不。已見世尊。佛言此名優留慢荼山。那羅拔利阿蘭若處。房舍敷具最為第一。能生定心如是事皆是佛記。王聞是語白上座言。彼清淨尊者為出世未也。答言已出消滅結使得羅漢道。與萬八千阿羅漢眾圍繞。在於優留慢荼山那羅拔利阿蘭若處。具一切智最勝清淨為諸賢聖眾生之類開說法門。天龍夜叉人與非人。皆使得入解脫之城。王語諸臣急疾莊嚴車兵步兵象馬之兵。我今欲往優留慢荼山觀解脫眾尊者。大德優波掘多得漏盡者。輔相啟王彼國隘小士眾極多。但遣使喚彼自當來。王即答言彼應往見。何以故我今未得金剛心故。雲何屈彼如佛之人。即遣使白尊者優婆掘多。我今欲往覲問尊者。尊者聞已自思惟言。若使王來國土隘小困苦者眾我當自往。尊者即便併合諸船作大長舫。廣十二由旬與萬八千諸阿羅漢。共乘並舫來向花氏城。有人告王尊者掘多為利益王故躬自來至。以大饒益為大船師。王聞歡喜自脫纓絡價直百千兩金賞此語者。約敕左右擊鼓號令。欲得大富生於天者。欲求解脫見如來者。當共供養優婆掘多。而說偈言。  諸有欲見兩足尊  大悲世雄無師覺  教化如佛照三有  各來聚集共出迎   王說偈已乃莊嚴城郭掃除巷陌。共諸群臣一切人民。作倡伎樂以種種香。出花氏城半由旬。迎遙見尊者與萬八千阿羅漢等。譬如半月圍遶而來。王即下像一腳登船一腳在地。扶接尊者優婆踘多。王身卑伏五體投地。嗚尊者足起而恭敬瞻仰尊顏合掌而言。我今摧滅一切怨敵。得閻浮提諸城山海富有天下。歡喜之時不如今日目視尊者。所以者何。今見尊者便為見佛。於三寶中深生敬信。而說偈言。  佛雖入寂滅  尊者補處生  慧日已潛沒  尊者繼大明  今應垂教授  我當隨順行   尊者於是。即以右手摩王頂上。以偈答言。  謹慎恐懼莫放逸  王位富貴難可保  一切皆當歸遷滅  世間無有常住者  三寶難遭汝值遇  恆當供養莫休廢   大王當知。佛以正法付囑於汝亦付囑我。我等當共堅固護持。王復說偈言。  佛所付囑我已作  種種塔廟猶山林  寶蓋幢幡已施設  各用眾寶而裝校  皆使大地極嚴淨  流布舍利滿閻浮  己身妻子及庫藏  宮殿屋舍並人民  一切大地盡用施  供養佛法比丘僧   尊者讚言。善哉善哉。大王。應作此事。於身命財應取堅法。後致不悔則生天上。作是語訖。王請尊者入於宮中。為敷床座即扶尊者安置座上。其身柔軟如兜羅綿。王便合掌白尊者言。尊體柔軟如兜羅綿。我之少福身體粗澀。尊者答言。我昔修施。常以清淨勝妙之物。未曾以土而用佈施。王言。我昔愚小無智。值佛世尊最上福田。便以土施。今得此報。尊者和色而言。福田勝妙能令施土獲尊貴報。王聞是語。生未曾有歡喜之心。敕諸群臣。我以土施得轉輪王。以是義故。宜當勤心供養三寶。王白尊者言。佛所遊方行住之處悉欲起塔。所以者何為將來眾生生信敬故。尊者讚言善哉善哉。大王。我今當往盡示王處。王以香花纓絡雜香塗香種種供養。尊者掘多。即集四兵便共發引至林牟尼園。尊者舉手指示王言。此佛生處此中起塔最為初塔。佛之上眼始生之日行七步處。遍觀四方舉手唱言。此是我之最後生也。末後胞胎。王聞是語。五體投地。恭敬作禮合掌涕泣。而作偈言。  修勝福吉利  得見牟尼尊  復見佛生處  得聞所說語  我無勝福業  不得見世尊  復不見初生  亦不聞所說   復次尊者優波掘多。示王摩耶所攀樹枝生菩薩處。尊者舉手語菴羅樹神言。汝本見佛。今可現身以示於王。使王得見增長信心。時此樹神即現其身。尊者掘多語於王言。此樹神者。見佛生時。王即合掌。向於樹神說偈問言。  汝見相好身  莊嚴生時不  為見修廣目  蓮花葉眼不  汝聞於牛王  說柔軟音不   樹神即便以偈答言。  我見真金色  兩足最勝尊  舉足行七步  聞彼世尊說◎   阿育王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阿育王傳卷第二(本緣之餘)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王又問言。莊嚴生時。其事雲何。樹神答言。語所不及。言不能宣。今當略說。便作偈言。  身出金色光  人天所樂見  大地山海動  如船在海浪   王以百千兩金。置此處起塔而去。於是尊者將王復至迦毘羅城。舉右手而言。此是抱菩薩示淨飯王處。又示諸釋天祀之處。時將菩薩入此天祀。泥木天像皆來恭敬曲躬禮拜。恕頭檀王因是之故號為天中天。又示喚諸相師相菩薩處。阿斯陀仙相菩薩子必作佛處。又復示王波闍波提養菩薩處。又示菩薩學書之處。菩薩騎象處。學乘馬處。乘車之處。學射之處菩薩散勞之處。菩薩以六萬婇女相娛樂處。菩薩見老病死生厭患之處。又復將王至閻菩樹舉手指言。此是菩薩坐涼之處。又至林中。示菩薩思惟棄欲惡不善。有覺有觀離生喜樂獲得初禪。樹為曲蔭影不移轉。即時五體投地為菩薩作禮。示指城門而語王。此是菩薩將百千諸天。前後圍遶出迦毘羅處。又示以馬瓔珞付車匿還處。又示菩薩一身己入林之處。又示菩薩以刀剃髮擲虛空中帝釋奉接處。又示菩薩而以寶衣從獵師邊博袈裟處。又示頻婆娑羅王以半國請菩薩處。又示菩薩至阿蘭加羅鬱頭藍處。又示菩薩苦行六年之處。即便說偈。  菩薩六年難苦行  身臥灰上棘刺上  知此邪行非真道  便捨苦行修正法   復示菩薩受難陀跋難陀百味乳糜之處。又示菩薩向菩提樹處。所示之處。王於此中悉皆起塔。尊者又示迦羅龍王讚菩薩處。於是王乃禮尊者足合掌而言。我今欲問迦羅龍王曾見佛事。尊者即時語龍王言。速起速起。王欲問汝見佛時事。龍王便起。向尊者邊合掌白言。大德有何約敕。尊者語王言。此是迦羅龍王偈讚佛者。王即合掌以說偈言。  汝見真金  熾然之色  無上世尊  面如滿月  汝為我說  十力少分  雲何端嚴  向菩提樹   龍王答言。端嚴之事非言所及。今當略說。即說。偈言。  佛足躡地  大地山河  踴躍□□□  六種震動  如來身光  遏絕日月  普照十方  一切蒙益   王於此處起塔而去。遂與尊者向菩提樹。尊者舉手而示王言。此處是菩薩以慈悲心為伴力處。壞破魔眾成阿耨多羅三藐三佛陀處。王乃於此起塔。以百千兩金而佈施之。此是四天王天奉佛四缽。如來受之拍成一缽處。亦是五百賈客施食之處。又示菩薩向波羅捺女處。又示婆羅門讚佛之處。王於此處亦皆起塔。尊者將王復至古仙林中。舉右手而言。此是如來轉法輪處。王於此處起塔。以百千兩金與之。又以示如來度千婆羅門處。又示頻婆娑羅王聽法得見諦處。亦是八萬四千天王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處。亦是無量婆羅門及居士得須陀洹處。又示帝釋受化處。又示如來作神變處。又示如來忉利天上為母說法來下之處。王於上來所示之處皆起寶塔。尊者將王復至拘屍那城。舉手而言。此是如來化緣已訖入涅槃處。王聞是語懊惱悶絕。以水灑面令得醒悟。施百千兩金於此起塔。而更合掌敬禮尊者足。復作是言。我今欲禮佛大弟子聲聞之塔。尊者讚言。善哉善哉。王能發是重信敬之心。即將王至彼祇陀林中。舉手而言。大王。此是舍利弗塔。應當供養。王問言曰。此有何德。尊者答言。此是第一世尊法之大將。能轉法輪。如來所記智慧第一。唯除如來。一切眾生所有智慧十六分中不及其一。但可略說。誰能盡其智慧之藏。王聞歡喜。即以百千兩金奉施此塔。即時歸命舍利弗。而作偈言。  解脫諸有結  名稱滿世間  於諸智慧中  是為最第一   復示於王目揵連塔令王供養。王又問言。此有何德。尊者答言。如來所記神足第一。能以右足動帝釋宮。復能降伏難陀拔難陀龍王。略而言之。不能說盡其功德彼岸。王以百千兩金供養此塔。王即合掌而說偈言。  歸命大名稱  神足第一者  於生老憂苦  而得於解脫   遂復示王迦葉之塔。舉手而言。此是摩訶迦葉之塔。亦應供養。王問言曰。有何功德。尊者答言。少欲知足頭陀第一。如來分坐而與令坐。佛自脫衣以與迦葉。憐愍窮苦護持佛法。今為略說。豈能盡其苦行功德。王以百千兩金施迦葉塔。即便合掌而作偈言。  坐於山窟  去除鬥諍  無諸忿怒  常行禪定  少欲知足  功德最上  我今頂禮  至心歸命   復示於王婆駒羅塔。教使供養。王言。此有何德。答言。如來所記無諸衰病少欲第一。未曾教人一四句偈王即使人持一金錢佈施此塔。輔相白王。同是大德阿羅漢塔。雲何獨以一錢用施。答言。以其自度不能度他人。是故唯以一錢與之。塔神不受還授與王。輔相復言。實是少欲。乃至一錢猶尚不取。尊者於是復示於王阿難之塔。語王供養。王言。有何功德。答言。如來所記總持第一。執持佛法念力智慧多聞如海。義妙言說人天供養。能知佛意一切善巧功德眾法之篋。王聞是語極大歡喜。以一億兩金佈施此塔。大臣問言。雲何諸供養中於此最勝。王言。以其總持法身之故。能令法燈至今不滅。阿難之力。譬如牛跡不受海水。佛智慧海阿難能受。以是因緣。諸供養中於此最多王已供養諸大弟子聲聞塔竟。歡喜敬禮尊者。塔合掌恭敬而說偈言。  設百千祀  方得為人  我今便為  不空受身  值良福田  具造人果  以危脆財  而修堅法  我所起塔  嚴閻浮提  猶如白雲  莊校虛空  我遭佛法  一切清淨   說是偈已作禮而去。阿恕伽王於佛生處塔。菩提樹塔。轉法輪塔。般涅槃塔。雖各各施與百千兩金。於菩提塔其心最重。所以者何。佛於此處成正覺故。於是已後所得珍寶。常以奉施菩提之塔。王第一夫人帝捨羅叉心自念言。王得好寶盡與菩提。曾不見與。即語真陀羅摩登伽言。汝能為我壞怨嫉不。答言若與我金則能壞之。便許金錢。時摩登伽不解其意。謂為導彼菩提之樹。即結咒索繫菩提樹。而欲咒殺轉轉乾枯。王守樹人來告王言。菩提之樹今將欲枯。即說偈言。  如來在此處  覺悟諸世間  逮得菩提道  證於一切智  此樹今將壞  轉轉欲乾枯   王聞斯語悶絕躄地。以水灑面久乃得醒。啼哭而言。我見樹王猶如見佛。菩提樹壞我必定死。帝捨羅叉而白王言。菩提樹雖死。我亦能與大王之樂。王言。菩提之樹非女人也。乃是佛得無上道處。帝捨羅叉聞是語已。心生敬悔語摩登伽言。汝今還能令菩提樹生如本不。答言。若不枯盡有少生氣能令如本。故於是乃解咒結縷。恆以千瓶乳灌。未久之間樹生如故。王守樹人復來告王。樹還復生與本無異。王聞是語踴躍歡喜詣菩提樹觀樹而言。頻婆娑羅王等所不能作。我於今日當作二種。雲何二種。一者當造千杖寶瓶以盛香汁灌菩提樹。二者當作般遮於瑟極大之會。王便即以金銀琉璃作千寶瓶。滿中香湯以灌於樹。並眾花鬘末香塗香復莊嚴之。王自洗浴著新淨衣受持八齋。上高樓上遍觀四方。諸佛弟子聲聞之眾。修正見者諸根寂定摧滅欲結。人天阿修羅等所應供養者。願見憐愍。受我之請。諸樂禪定及智慧者。解脫眾僧最勝真子。善逝法中之所生者哀受我請。居住罽賓晝夜無畏。摩訶婆那離越諸聖亦垂哀愍而受我請。阿耨大池峻嶮之處。及與河邊諸山谷間舍利窟住者。香山住者。皆願垂矜受我之請。王如是請已。四方來者三十萬僧。十萬僧者是阿羅漢。二十萬僧者是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及清淨凡夫悉皆就座。唯留上座所坐之處無敢坐者。王問上座。以何義故。坐此空處。答言。更有上座當坐此處。王復問言。更有上座大於汝耶。夜捨答言。昔佛所記師子吼中最為第一。名賓頭盧跋羅豆婆闍。尊重於我。王聞此語衣毛皆豎。如迦曇花樹。   又問言。頗有得見如來者不。夜捨答言。有賓頭盧阿羅漢。見佛在時。王言。可得見不。答言。正爾。當來使王見之。王歡喜而言我得極大利益。今哀愍我第一得見賓頭盧。即便合掌瞻仰而待。見賓頭盧猶如半月亦如鵝王。與數千萬阿羅漢等從空中來下坐上座頭三十萬眾皆起恭敬。王見賓頭盧頭白眉秀。身體相好如辟支佛。即為作禮五體投地。嗚尊者足起而□跪。說於偈言。  如來雖滅度  尊者補處生  哀愍垂教授  我當隨順行   說此偈已問尊者言。見如來不。答言。我見。色如金聚。面如滿月。三十二相莊嚴其身。梵音深妙大悲窟宅。王又問言。於何處見。尊者言。佛與五百阿羅漢等。在王捨城夏安居時。我在其中見盛福田。在捨衛國現大神變摧外道時。莊嚴化佛次第上至阿迦膩吒。我於爾時亦在其中。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諸天圍繞。來下之時我亦在其中。至僧伽戶沙池側時我亦在其中。蓮花比丘尼化作轉輪聖王。具足千子禮佛足時亦在其中。蘇摩伽帝滿富城內請佛之時。五百羅漢各現神變至滿富城。我於爾時化作寶山。寶窟中坐往滿富城。佛入王捨城次行乞食。汝以土施。羅提踘多合掌隨喜。佛記汝時我亦得見。王又問言。尊者。近來在何處住。尊者答言。在香山住。復問言曰。將從幾許。答言。六萬。大王且止。何須多問。日時已到可與僧食。食訖當更為王具說。王言。請從尊者教。先發起我念佛之心。灌菩提樹然後與食。王喚維那薩娑蜜多而語之言。我以十萬兩金施於眾僧。以千寶瓶盛滿香湯灌菩提樹。可打揵搥稱我名字用為檀越作般遮於瑟。王子駒那羅左右面立不發口言。便舉手指。我倍與之。見人皆笑。王亦自笑。語羅提踘多。汝所為也。答言。人眾極多貪福者眾。王復言曰。我以三十萬兩金奉施於僧。以三千寶瓶盛滿香湯灌菩提樹。時駒那羅復舉四指。王語羅提踘多。誰與我競。羅提踘多長跪而言。誰能敢與人帝共競。駒那羅嬰孩小兒與父戲耳。王右顧見駒那羅即語上座言。我盡庫藏一切宮人並諸輔相及與我身子駒那羅等。一切施僧。請稱我名般遮於瑟。佈施已訖。僧為咒願。受咒願竟。於菩提樹四邊縛格。自上其上。以四千寶瓶盛滿香湯灌菩提樹。灌菩提樹已。欲與僧食。上座夜捨言。王遇勝福田。莫生優劣心。王自行食。乃至於沙彌。時有二沙彌行和敬法。一者以□用施於彼。彼還以□而與此。此以餅復施於彼。彼亦用餅還與施之。此更復以歡喜丸用施於彼。彼亦還以歡喜丸而復報與。王見是已笑而言曰。如小兒戲耳。時王行食到上座頭。上座問言。王見非威儀事。能不生嫌心耶。王言。不也。見二沙彌如小兒戲。上座言。大王。莫生譏嫌。此二沙彌是俱解脫阿羅漢也。王聞是語生歡喜心。而自念言。我今當施一切眾僧人一張□。時二沙彌已知王心作是思惟。今當使王倍生信敬。於是二沙彌一者具鑊一者辦染具。王見是已。語沙彌言。欲作何物。沙彌言。王以我故欲與眾僧人一張□。今辦染具。欲以染之。王聞此語。便自念言。彼二沙彌已知我心。王大歡喜。五體投地。禮沙彌足起合掌言。我之眷屬極得大利獲勝福田。今盡我力而用佈施。語沙彌言。以汝之故。一切眾僧人與三衣。於是便造般遮於瑟以四十萬兩金國土宮人輔相己身子駒那羅等。盡施眾僧而還歸家。阿恕伽王信敬具足。起八萬四千塔。作般遮於瑟竟。閻浮提內多分之一信向佛法。◎◎   阿恕伽王第本緣   阿恕伽王弟名宿大哆。信敬外道譏說佛法。作是言。出家沙門無有得解脫者。時阿恕伽王語宿大哆言。何以知之。答言。諸沙門等不修苦行好著樂事故。阿恕伽王。語宿大哆言。汝今莫於不可信處而強生信。可信之處而不信敬。於佛法僧應生重信。阿恕伽王曾於一時共宿大哆出行遊獵。見一婆羅門五熱炙身。宿大哆心生信敬。往到其邊禮足問言。苦行以來經今幾時。答言。經十二年。常何所食。答言。食果食根。著何物衣。答言。著於草衣。為鋪何物。答言鋪草為座問言。汝今所行何事最苦。答言。唯見蟲鹿牉合之時欲心熾盛。以此為苦。宿大哆言。汝著惡衣服食於惡食。猶生貪慾。況沙門釋子著好衣服而食好食。能無慾也。我兄阿恕伽王無所別知。為諸沙門之所欺誑。時阿恕伽王聞弟此言。語輔相曰。善作方便使宿大哆令得信解。輔相答言。隨王教敕。王脫天冠纓絡服飾。著洗浴衣入浴室浴。輔相語宿大哆言。王若死者。汝當代之。今試著是天冠纓絡。為好不也。宿大哆即隨其語而便著之坐御座上。王出浴室見宿大哆坐御座上而語之曰。我猶未死汝已為王。便作是言。此中有誰。時有真陀羅。一手捉劍。一手捉鈴。前白王言。何所約敕。王言。宿大哆我今已捨。付汝治罪。輔相言。宿大哆是王親弟。唯願聽使懺悔改過。王言。用汝之語。聽七日為王。然後殺之。於七日中為作百千音樂。百千婆羅門合掌稱善。百千妓女圍繞給侍。有四真陀羅以血塗手。面狀欲殺人。在四門下高聲唱言。一日已過餘六日在。屠裂汝身份分肢體。絕斷汝命。將亡不遠。如上一日。乃至七日亦如是唱。七日既滿。將宿大哆至於王所。王問弟言。汝七日中極為樂不。宿大哆答言我。七日中。目不見色。耳不聞聲。鼻不嗅香。舌不別味。何以故。見真陀羅捉劍唱言。汝已一日為王。餘六日在。日日如是乃至七日為死火逼惱。思惟怖畏通夜不寐。有何樂也。王言。汝憂一身之死猶。尚不以王位為樂。況沙門釋子觀生老病死憂悲之苦。地獄種種燒炙之苦。畜生重擔更相殘害恐怖之苦。諸餓鬼等飢渴之苦。人中富樂。猶有八苦隨逐其身。況無福者。諸天雖樂衰退時苦。一切三界受生之類。身苦。心苦如是等苦之所逼切。五陰是真陀羅。六情如空聚。五塵如怨賊。三界皆為無常大火之所燒然。一切無常苦空無我。以是義故。雲何當言沙門釋子不能苦行無解脫也。沙門之志。於諸樂事都無所染。譬如蓮花不著於水。厭患生死棄背世間亦復如是。雲何不得解脫果也。阿恕伽王以種種方便教宿大哆。宿大哆於是合掌白王言。大王。我今當歸依三寶。阿恕伽王即抱弟頸而作是言。我欲使汝信敬佛法。故作是方便。不必殺汝。宿大哆即以香花供養佛塔。而聽說法。供養眾僧。便向雞頭摩寺到於上座夜奢之所。在前而坐。聽其說法。爾時夜奢觀宿大哆過去之世。種諸善根今已成熟。應當現身得入涅槃。即為讚歎出家之法。宿大哆聞是語已。便生歡喜。於佛法中欲求出家。即起合掌白尊者言。今願聽我於佛法中出家學道。答言。子先應當白王。宿大哆即往白王言。大王。聽我出家。我本狂醉如惡象無鉤。王以方便鉤我。令得柔伏調順。重垂哀愍聽我於彼大明之所修出家法。王聞是語。抱頸哀泣而語弟言。莫發此意。何以故。出家名為受醜陋法。著糞掃衣食於乞人。所棄之食。宿則樹下鋪以草葉。病則服於陳棄之藥。汝少來婉樂不堪受此飢渴寒熱。可息汝心。宿大哆言。我今不為厭患王位。亦復不求天上之樂。亦復無有眾苦惱逼。亦不貪於錢財珍寶。亦不怖畏怨敵之難而求出家也。唯畏生老病死之苦而求出家。為得涅槃而求出家。王聞是語。舉聲大哭。宿大哆言。王不須哭。生死輪轉不曾休息。會必別離。何用哭為。王言。汝今並可試學乞食。坐此樹下草鋪上宿。於是便與缽盂錫杖。使從宮人次第乞食宮人皆與美好飲食。王責宮人言。何以與彼好美飲食。與粗惡食使令調習。宮人受教與粗惡食。得亦復食不生增減。王見是已。即語弟言。聽汝出家。汝若出家。必來見我。宿大哆既得聽已。向雞頭摩寺而生念言。若我於此出家必多妨鬧。即便往至他方遠國出家學道。精勤得阿羅漢道便生心念。昔阿育王與我要言。若出家者必來見我今宜往見。即於中前著衣持缽詣花氏城。漸次乞食到王宮門。語守門人言。宿大哆欲求見王。守門之人即往白王言。宿大哆今在門外欲見於王。王言疾將來入。宿大哆入王門。阿育王見其弟便下御座。五體投地為之作禮。起而合掌看宿大哆。泣淚而說偈言。  一切有生類  聚集為歡喜  我今觀汝眼  不見親愛相  汝必得勝果  甘露滿汝心   羅提踘多見宿大哆著糞掃衣執持瓦缽。平等乞食好惡皆受。亦向於王而說偈言。  觀宿大哆  少欲知足  所作已辦  故能歡喜  棄王種族  並花氏城  珍寶庫藏  及與榮祿  如捨涕唾  履行聖種  永斷結使  滿足王種  得大名稱  莫不歡美   於是阿恕伽王。扶宿大哆著御座上。以上妙飲食手自過與。飲食已竟行清淨水。取一小座在前而坐求使說法。宿大哆便為說偈。  王位尊豪莫放逸  三寶難值當供養   說此偈已從座起去。王與五百輔相城內人民。圍繞恭敬送到門外。是名現證沙門之果。宿大哆作是念言。我兄昔以多種方便化我令入佛法之中。今當使彼增益信敬。即踴身虛空作種種變。阿育王與諸群臣舉手說偈。  斷絕恩愛親  如鳥飛空去  我為王位縛  保愛於世事  嫌呵譏賤我  而自獨解脫  如此之果報  由心得自在  禪定之果報  愚闇盲不見  汝今飛騰去  破我之憍慢  我智力亦微  使我得厭離   於是宿大哆飛向邊地。到他國已即遇大病頭髮除落。王聞其病遣醫齎藥往彼療治。病得差已髮生如故。遣醫還去。後宿大哆食酪之時。身則安隱為易得故。徙就曠野放牧邊住。時弗那槃達有尼乾陀弟子。畫作佛像而令禮拜於尼乾子像。時佛弟子優婆塞者語阿恕伽王言。外道尼乾子弟子畫作佛像。令禮拜外道尼乾子像。王聞瞋恚即便驅使。上及四十里夜叉鬼。下及四十里諸龍等。一日之中殺萬八千尼乾陀子於花氏城。花氏城中復有尼乾子。亦畫佛像令禮拜外道尼乾陀像。時有優婆塞已告於王。王聞大瞋捉尼乾陀並其眷屬以火燒殺。擊鼓唱言若有能得尼乾子頭當賞金錢。後宿大哆於尼乾子捨寄宿。著惡衣服頭髮極長。與尼乾陀子形貌相類。有鬼持刀在一面立。宿大哆自生念言。我之宿緣應為此鬼之所殺害。時鬼謂是尼乾陀子。即便斬頭。持至王所而索金錢。王見識是宿大哆頭。復聞一臣道外沙門被殺者多所有者少。極為懊惱悶絕躄地。以水灑面久乃得蘇。輔相白王言。今諸沙門濫死者多。王當施於沙門無畏。王即作號令言。自今已後一切沙門制不聽殺。諸比丘等心生疑網。而問尊者優波踘多言。有何因緣。宿大哆為鬼所殺。答言。若欲知者。至心諦聽。過去之世有一獵師。水邊著□。有辟支佛乞食來過。在其□邊樹下而坐。時彼獵師不能得鹿。自思惟。以何意故。鹿今都不近我□耶。便四顧望見辟支佛於其□傍一樹下坐。即以劍斬頭。爾時獵師今宿大哆。是以其往昔斬辟支佛故。墮地獄中。無量億劫受大苦惱。乃至得道。猶為此鬼之所斬殺。比丘問言。復以何因緣生貴族成阿羅漢。答言。過去久遠迦葉佛時供養眾僧。以此福報得生貴族。又於爾時信心出家。一萬歲中修行梵行。由是善因今成羅漢。◎   阿育王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阿育王傳卷第三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駒那羅本緣   阿恕伽王夫人字曰蓮花。產生一子名為法增。有一輔相。白於王言。王應歡喜。所以者何。王生一子。面貌端正其眼最勝。王聞此語。心生慶悅而作是言。先王之種有大名稱。我今復能增長於法。而生此子。故遂立名以為法增。乳母將兒來至王所。王見兒已。心生愛厚。即說偈言。  此子眼最勝  甚有大福德  如初生蓮花  莊嚴在於面  亦如圓滿月  見者無不喜   說此偈已。語輔相言。頗見人眼有似我此小兒眼不。輔相答言。一切人中未曾聞見。唯聞雪山有鳥。名駒那羅眼。最為好。王即敕夜叉言。可疾取彼雪山之中駒那羅鳥。吾欲見之。時有夜叉。即應王命。一剎那頃取彼鳥來至王所。王觀此鳥眼小而好。與兒之眼等無有異。是故字兒為駒那羅。此名流布普皆聞知。故遂號之名駒那羅也。及年長大為之娶妻。字真金鬘。王與其子至雞頭摩寺。時彼上座觀駒那羅不久之頃必當失眼。語王言。何故不使駒那羅子常令聽法王便敕子言。汝今應當順上座教。時駒那羅合十爪掌向上座所而作是言。有何教敕唯請從之。上座敕言。眼者無常不可恃怙。當勤修集定慧之行。於是駒那羅受教。即退在宮靜處而自思惟。觀眼苦空無常無我。時阿育王第一夫人名帝失羅叉。向拘那羅所見其獨坐。愛其眼故。抱駒那羅而作是言。猛火熾盛燒於山野。婬欲逼我亦復如是。汝今與我宜相愛樂。駒那羅聞是語已。以手覆耳而說偈言。  此語不和善  塞耳不欲聞  雲何以母道  於子有欲想  非法欲不斷  是為惡趣門   帝失羅叉瞋恚而言。汝不從。我不久之間必當滅汝。駒那羅復偈答言。  願守淨法死  不受婬欲生  破壞天人道  賢智所訶責   帝失羅叉從是已後常求其短。時北方有國。名乾陀羅。其國有城。名得叉屍羅。彼城人民叛逆不順。王躬欲往討伐其城。輔相諫言。王不須往。可遣一子征撫而已。王便問子駒那羅言。汝能伐彼得叉屍羅國不。答言。能伐。王知子意歡喜欲去。莊嚴道路。諸有老病死亡憂苦乞丐之徒。約敕國界使遠道側。阿恕伽王親共其子乘羽寶車而自送之。將欲別時抱頸而哭。視子而言。彼人福德得見汝眼。時有相師婆羅門占言。王愛子眼。而其子眼不久之間必當破壞。今見兒眼無不歡喜。彼若壞者一切憂苦。駒那羅已漸前進至得叉屍羅城。城中人民聞駒那羅來。嚴治道巷捉持香瓶。以示伏相半由旬迎。既見駒那羅合掌而言。我等人民不叛於王。亦不叛王子。但叛王邊諸惡臣耳。極設供具恭敬圍繞將入城中。阿恕伽王生大重病。口中糞臭身諸毛孔皆糞汁流出。無人能治。王敕大臣。可喚駒那羅以為王位。我死不久。用惡活為。王大夫人帝失羅叉聞是語已。而自思惟。若駒那羅為王。我無活理。即作方便。白王說言。莫聽醫入我能治王。王便斷醫不聽使入。帝失羅叉遍敕一切男子女人。若有重患如王病者慎莫治之。皆敕將來。時有一男得如此病婦詣醫所而作是言。我之夫主有如此病。醫即答言速往將來。為汝治之。遂將至醫邊。醫便將向帝失羅叉所。帝失羅叉得即殺之破腹而看。見其腹中有一大蟲。蟲上去時糞亦隨去。蟲若下時糞亦逐去。於是便以末椒而與。亦復不死。種種辛物用持與之。猶故不死。乃至與蔥。蟲便即死逐糞道去。以是因緣勸王食蔥。王言。我是剎利之種雲何食蔥。帝失羅叉重白王言。為治病故必應服之。於是食蔥。而蟲即死。逐糞道出。王病得差。語帝失羅叉言。汝欲得何願。答言。欲得七日作王。王即聽使作王七日。帝失羅叉既得聽已。而自念言。我今正是報駒那羅怨惡之時。便作詔書語得叉屍羅國人言。挑駒那羅眼。何以故駒那羅有大罪過急挑眼出。阿恕伽王極為嚴峻莫。復稽遲。以犯王制。封書之時。要得王齒。印封其書。帝失羅叉伺王眠睡欲印此書。王輒怖畏而自覺悟。帝失羅叉問於王言。何以卒覺。我向惡夢見鷲二鳥欲挑我子駒那羅眼。作是語已。而復還眠。第二亦復眠中卒覺。語夫人言。我復惡夢。夫人問言。見何等夢。答言。夢見駒那羅頭髮甚長在地而坐。夫人言。但好安眠。誰害王子。王還睡眠。夫人以王齒印印書。遣使齎書。敕得叉屍羅國人挑拘那羅眼。王復夢見齒墮落。王至早起便喚相師而占此夢。相師占言。如此之夢必是王子失眼之相。王聞此語。合十指掌歸命四方護佛道神信法信僧者。願護我子。書既至彼得叉屍羅城。城中人民愛敬法僧。仁篤之厚乃至無有示此書者。而共議言。王尚不能恩及其子。於我人民何能愛惜。駒那羅者每於一切群生之類。恆懷悲愍普欲救拔。諸根調順無有憍慢。如此之子而欲毀害。況我等輩。便隱此書久乃方出與駒那羅。駒那羅得書即信其語而作是言。隨諸人意取我之眼。時無有人取其眼者。便喚真陀羅使令挑眼。真陀羅不肯而言。寧可壞我目。雲何當壞如此之眼。於是用一寶篋價直十萬兩金。雇真陀羅以挑己眼。猶故不肯。業緣應熟自然有人面十八醜來求挑眼。駒那羅見已。便憶上座夜奢說眼無常之語。乃作是念。良由見我必應受此壞眼業報。故作此語。真是我之善知識也。哀愍我故預垂敕教。欲使我心受報之時不生恐怖。昔者上座又敕我言。三有無常危脆如幻。我乃久知眼之壞相。當取堅法。即語醜人言。可取一眼著我手中。時彼醜人便即向於駒那羅所。欲挑眼取著其手中。一切人民稱怨大喚。皆作是言。怪哉苦哉。明淨之目自然崩墮。極妙蓮花而被毀壞。數萬億人啼哭懊惱不能自勝。於是駒那羅觀掌中眼而作念言。咄哉此眼。汝今何故不觀色也。本謂汝好。今但是凡鄙肉摶。誑惑愚人。謂中有我橫生愛重。真是眾緣假合成耳。都無實眼如水上泡。不放逸者能作此觀便脫生死。作是思惟時得須陀洹道已得見諦。語醜人言。更取一眼。便從其語挑其眼取著其掌中。時駒那羅重觀是眼得斯陀含。捨肉眼故得法眼淨。而作是語。挑我肉眼而得慧眼。捨生死父作法王子。雖失富財得於法財永離憂苦。後時駒那羅乃知此書帝失羅叉之所誑作實非王教。便為願言。使大夫人帝失羅叉長壽安樂無諸衰患。何以故。由彼方便壞我因緣獲得法利。駒那羅婦真金鬘者。聞其夫主被挑兩眼。即向夫所見挑眼血污其身體。懊惱哽咽悶絕躄地。以水灑面還得醒悟。起立啼哭而作是言。妙好清淨眼毀壞乃如此。駒那羅以偈答言。  自作此惡業  今日自受之  一切世界苦  恩愛會別離  汝應遠苦惱  何用啼哭為   城中人民驅駒那羅夫婦二人令出外去。而其夫婦生來處樂。不堪苦事執持作役。彈琴歌乞以自存活。展轉而去向花氏城。至王宮門欲入宮中。守門之人不聽使入。駒那羅即於門邊象廄中宿。天明彈琴。琴中說己辛苦挑眼得道因緣。門者聞之。自觀陰入皆得出離生死之苦。王聞歌琴聲而作是言。此琴之聲似駒那羅聲。其聲之中作辛苦言。亦復更作自大之聲。我聞此聲剛強心滅如象失子。遣人往看。見駒那羅無眼黑瘦而不識之。還白王言。有一乞人。眼盲黑瘦婦在其邊。王聞是語而作念言。我本夢見駒那羅子失其兩目。此非是也。憶念我子心不暫停。當速喚之。即遣人復至象廄。問盲人言。汝是何人。為誰之子。盲人答言。我父是彼阿恕伽王主閻浮提。於一切人皆得自在。我是彼子。字駒那羅。亦更有父為大法王。號曰佛陀。使人即將盲人夫婦至於王所。王見駒那羅眼盲黑瘦衣裳弊壞。都欲不識見少形相而生髣拂。即問言曰。汝是駒那羅也。答言。我是。王聞其語悶絕躄地。以水灑面還復甦息。抱駒那羅著於膝上。手摩捫眼涕泣而言。汝眼本似駒那羅。故遂以為字。今悉無有。以何為名。今可道之。誰挑汝眼。譬如虛空無月無星。誰無悲心能壞汝眼。誰於汝眼作終身苦。駒那羅子。誰令汝眼乃使如此。速疾語我我。今見汝身。形骸憔悴。燒我身心。都悉壞盡。如似被於金剛之雹。駒那羅言。願莫憂惱。父不聞也。佛亦受報。緣覺聲聞及諸凡夫等無有脫者。應受報者善惡之業終不敗亡。我自造業不可怨他。非刀劍害亦非金剛。非火非毒非怨惡惡蛇。非爾所苦來逼我身。先作此業。今受其報。使他憂苦甚非所宜。一切有身皆如射的眾箭著之。此身亦爾。眾苦集之。阿恕伽王雖聞此語。猶為憂火焚燒其心。復告子言。阿誰無愛生挑汝眼。駒那羅言。父敕使挑。王言。我若敕人使挑汝眼。當自截舌。駒那羅言。得父齒印。王言若與齒印當拔我齒。若以眼見自挑其眼。帝失羅叉喚蓮花夫人而語之言。今挑我眼當與我子乞索自活。王聞此語便作是念。必帝失羅叉挑我子眼。即喚帝失羅叉而告之曰。不吉惡物。何地載汝。不自陷沒。破壞法物汝實我怨。詐懷親附。王轉懊惱瞋恚火起。諦視羅叉復作是言。汝壞我子眼。今當爪攫汝之身肉。生貫著於高樹之上。以鋸節節解汝之形刀截汝舌。捉大鈍斧刻汝骨髓。推汝身骸著火坑中。以眾惡毒灌汝之口。作種種罵。駒那羅聞便生悲心而白王言。帝失羅叉修行惡法。是以如此。王今應當修於聖法。不宜殺害於彼女人。於嬰兒愚小不應生瞋。王猶不聽作胡膠捨以火燒殺。亦復燒殺得叉屍羅城中人民。諸比丘等見是事已心生疑網。便問尊者憂波踘多言。駒那羅者有何因緣今被挑目。尊者答言善聽當為汝說。昔者波羅奈國有一獵師。夏住人間冬入山獵。將向雪山值天雹雨。有五百鹿共入一窟。作是念言若都殺者肉則臭爛。挑其眼出日食一鹿。即便挑取五百鹿眼。以是業緣今被挑眼。爾時獵師拘那羅是。從爾已來五百身中常被挑眼。又問言曰復以何緣生於王家。形貌端正得見諦道。答言昔者人壽四萬歲時有佛名迦羅迦孫大。化緣已訖入無餘涅槃。爾時有王名曰端嚴。為佛起石塔七寶莊嚴壁方四十里。端嚴王已死後更有一王名曰不信。偷取塔寶唯留土木。眾多人民於此寶所涕泣懊惱。有長者子問眾人言何以涕泣。答言迦羅迦孫大佛塔七寶所成今為人壞盡。取其七寶唯土木在是以涕泣。時長者子還以七寶修治此塔莊嚴如故。又造大像與迦羅迦孫大佛身齊等。因發正願使我未來如似此佛得勝解脫清淨妙果。以其爾時造寶塔故。今生尊貴豪族之家。由其往昔作佛像故今得端正。以其往時發正願故今獲道跡。   半菴羅果因緣   阿恕伽王於佛法中已得信心。問優波踘多言。佛在世時誰最大施。答言有長者名須達多最為大施。問言以幾許施。答言以真金百億。阿恕伽王言彼長者尚能佈施爾所珍寶。況我今者王閻浮提豈可不能。於是便以己身及拘那羅群臣大地盡用佈施。而起八萬四千寶塔及聲聞塔。灌菩提樹。合集計校都得九十六億兩金。於是阿恕伽王遇病知己必亡涕泣不樂。羅提踘提於阿恕伽王昔施土時在傍隨喜。今得作最大輔相。見王不樂合掌而言。大王。王之威德譬如盛日。一切人民無敢正視。唯有八萬四千婇女得見王面。今王遇患如日將沒。三界遷流有必磨滅。當思無常何為不樂。王答言曰我今不以失王位故而懷懊惱。亦不以捨身命故而作憂苦。又亦不以捨宮人庫藏而作憂惱。正以遠離諸賢聖眾以為懊惱。我今本望滿百億金施。今方得施九十六億。四億不滿用為懊惱。羅提踘提言庫藏甚多可施使足。於是王便以金銀珍寶與雞頭摩寺。王立駒那羅子貳摩提以為太子。邪見惡臣語太子言。阿恕伽王命臨欲終。散諸庫藏悉與欲盡。汝當為王。夫為王者以庫藏珍寶以為力用。今應遮截莫使費盡。於是貳摩提共諸臣等。因王疾患一切所有斷絕不與。唯聽以一金盤銀盤為王送食。王得此盤即用施與雞頭摩寺。於是乃至瓦盤瓦器為王送食。最後與王半菴羅摩勒果。王得果已即集諸臣而問言曰。此閻浮提誰為其主。諸臣答言唯王為主。王言。汝等虛妄道我是主。我非是主。何以故。我唯於此半菴摩勒而得自在。咄哉富貴甚可惡賤。我為人帝臨終貧匱。唯有半邊菴摩勒果。亦如瀑河觸山則止。即說偈言。  佛語是真實  所說無不然  說一切恩愛  皆有別離苦  我昔作詔令  無能遏絕者  今日如瀑水  觸山則留滯  我今之教令  不行亦如是  我昔於大地  為一切蓋主  諸王有憍慢  我皆能制伏  貧苦無力者  我皆救濟之  先為他蔭覆  今日勢力盡  譬如敗壞車  乃至無所直  猶如恕伽樹  根枯而枝杌  花莖及枝葉  一切皆無有  我之無所直  其喻亦如是   說是偈已即喚傍臣授菴摩勒與而敕之曰。汝持此果向雞頭摩寺施彼眾僧可白上座言。阿恕伽王最後所施。唯於此半菴摩勒果而得自在。一切所有悉皆喪失。眾僧哀愍受我貧苦最後之施使我得福。上座夜奢約敕眾僧。汝等皆見阿恕伽王受福快樂。於一天下總攬自在。今日為諸群下所制斷絕王物使不自由。唯於是半菴摩勒果隨意得用。以慇重心來施於僧。即敕典事摩著羹中。使一切僧普得其供。告諸比丘言以此之故當於生死深生厭惡。富貴快樂不久敗壞。威勢自在不久皆失。咄哉生死甚可厭患。傳告後世諸王。富貴得自在者莫如阿恕伽王。為諸群臣之所禁制。宜及勢力未衰患時。應當盡心作諸功德。阿恕伽王臨欲命終語羅提踘提。今日於此閻浮提中誰得自在。羅提踘提答於王言世尊得自在。王聞此語即起合掌遍觀四方而作是言。唯除庫藏今以四海一切大地悉施佛僧。並諸前後所作功德。不求轉輪聖王釋梵尊位人天之樂。正欲願我將來生處心得自在速成聖果。便作詔書以齒印印付與輔相羅提踘提。於是氣絕遂便命終。諸臣乃以轉輪王法種種莊嚴供養殯葬。立貳摩留為王。羅提踘提詔群臣言阿恕伽王以諸大地佈施眾僧。何以故欲學須達長者滿百億施故。存在之日唯施九十六億。若以四億贖閻浮提則滿先主所願。群臣共議用四億金贖閻浮提。還與後嗣貳摩留王貳摩留子名耆呵提。耆呵提子名弗捨摩。弗捨摩子名弗捨密哆。弗捨密哆共諸臣議言。雲何當使名字流佈於世耶。時有輔相答言。汝昔先王阿恕伽王。閻浮提起八萬四千塔以百億金施。隨佛法幾時住世名字常在。王能學起八萬四千塔。名字亦可久流於世。答言昔者先王威德能辦此事。我今何能作如是業。更可以其餘方便同阿恕伽王不也。有邪見輔相言。修福作惡二俱得名。先王能起八萬四千塔名德久流。汝若壞之名流後世。弗捨密哆便集四兵向雞頭摩寺欲壞寺門。爾時寺門有師子吼。王大恐懼不敢入寺復還歸來。如是三返猶不得入。後乃使人喚諸比丘而語之言。我欲壞佛法。汝等比丘欲留浮圖為留僧房。比丘答言欲留佛圖。於是密哆殺害眾僧毀壞僧房。如是次第至捨伽羅國而作募言。有得沙門頭來者當賞金錢。時彼界內大浮圖中有阿羅漢。化作數萬沙門之頭。告諸人民使持與王。王聞是已欲殺羅漢。時此羅漢入滅盡定不能得殺。王即捨去往至偷羅厥吒國欲破佛法。其國土中有護佛法神作是思惟。我受持佛戒不能作惡。雲何當得護持佛法。禁密捨鬼昔求我女。以彼行惡故我不與。今為佛法當與彼女。以是因緣偷羅厥吒有大鬼神為作擁護。弗捨密哆無所能壞。於是菩提鬼神誘進守王。鬼神將至南海。禁密捨鬼擔大石山而壓殺王及諸軍眾。此處即名為深藏摩伽提。王種於是即斷。◎◎   優波踘多因緣之一   佛於摩突羅國告阿難言。我百年後摩突羅國有踘多長者之子名優波踘多。教授禪法。弟子之中最為第一。雖無相好化度如我。我涅槃已後當大作佛事。其所教化阿僧祇眾生皆令解脫。得阿羅漢者人使捉一四寸之籌。擲著窟媬n滿其中。此窟長短三十六尺廣狹則有二十四尺。復告阿難言汝今見是青樹林不。唯然已見。阿難此是優留慢荼山。我百年後有比丘名商那和修。於優留慢荼山當作僧房。而度優波踘多。摩突羅國有二長者子。一名那羅二名拔利。於優留慢荼山當起僧房。閑豫清淨能生禪定。房舍臥具悉皆具足。遂名那羅拔吒阿練若處。阿難白佛言世尊優波踘多所化度者多所利益。佛告阿難優波踘多非但今日多所化度。乃於往昔無量劫時亦多所利益。欲得聞者至心聽之當為汝說。往昔優留慢荼山有五百辟支佛止住一面。五百仙人復在一面。五百獼猴亦住一面。爾時五百獼猴從住往辟支佛所。生歡喜心採花拾果與辟支佛。時辟支佛結加趺坐入於禪定。獼猴合掌在其下頭學辟支佛結加趺坐。後辟支佛入於涅槃。獼猴過花果與都無取相。於是獼猴挽衣推排。亦不動搖知涅槃去用為懊惱。便向山一面見五百婆羅門。或臥棘刺或臥灰土。或翹一腳或舉一手。或自倒懸或五熱炙身。臥棘刺上者獼猴便收棘刺遠棄。臥灰土者亦收灰土而遠棄之。舉一手者挽手令下。倒懸之者挽其索絕。翹一腳者挽其腳展。五熱炙身者遠棄其火怪彼所作即於其前結加趺坐。五百仙人各作是言。獼猴今怪我等所作。我等試學獼猴所作。便結加趺坐思惟繫念無師自悟。七覺意法自然在前。即得辟支佛。而作是念我等今得辟支佛。道皆由獼猴之所教。授具以花果供養獼猴。獼猴壽終便以香薪燒而供養。阿難爾時獼猴者今優波踘多是。昔為獼猴猶能利益五百仙人使得道證。佛語阿難汝捉我衣即便捉衣。遂即相將向罽賓國。到罽賓已佛告阿難。此地平正甚大寬廣。阿難白佛言如是。世尊復告阿難我百年後有比丘名摩田地。當安佛法於罽賓國。此罽賓國多饒房舍臥具坐禪第一。佛從是漸進向拘屍那城。佛欲般涅槃告摩訶迦葉言。於我滅後當撰法眼使千年在世利益眾生。迦葉答言請受尊教。佛入世俗心而作念言。釋提桓因應來我所。釋提桓因知佛心念即至佛所。佛語釋提桓因我滅度後當擁護善法。釋提桓因白佛言。世尊唯然受教。佛亦入世俗心而作心念。四天王天應至我所。時四天王知佛心念即來佛所。佛告四天王我涅槃後當擁護善法。唯然世尊當受聖教。佛敕摩訶迦葉釋提桓因四天王等已。便至拘屍那城娑羅林中雙樹間宿。涅槃時至告阿難言。汝於娑羅林中北首敷置我於今日中夜當入涅槃。而說偈言。  諸有皆迴覆  生老如波浪  度死之大海  捨身如棄唾  至無畏涅槃  死魔竭大怖  三有海淵廣  解脫師能度◎   阿育王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阿育王傳卷第四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憂波踘多因緣之餘   ◎說此偈已即入涅槃。如是乃至起八舍利塔。第九瓶塔第十灰炭塔。乃至釋提桓因及四天王。以香花音樂末香塗香供養舍利。而作是言。佛付囑我等法而般涅槃。從今已去當護持佛法。帝釋告提頭羅吒。汝當擁護東方佛法。復告毘樓勒。汝當擁護南方佛法。告毘樓博叉。汝當擁護西方佛法。告毘沙門天王。汝當擁護北方佛法。所以者何未來當有三邪見王毀滅佛法。佛之所記汝當護持。佛滅度後數千億萬阿羅漢等悉入涅槃。諸天空中出大音聲而作是言。諸佛弟子皆從佛去。法燈欲滅大闇將至。若不聚集三藏經書。若諸羅漢入涅槃已佛法即滅。釋提桓因將四天王及諸天眾。往尊者摩訶迦葉所。頭面作禮而白迦葉言。尊者如來之法付囑尊者。尊者今當聚集法眼。令諸天人千載之後利益眾生。迦葉即時於虛空中打大揵搥。三千世界皆聞其聲。五百羅漢即來集於拘屍那城。迦葉語阿那律言諸羅漢中誰有不來。答言唯有尊者驕梵波提。在尸利沙宮而未來至。迦葉問言今此眾中誰為下座。弗那答言我是下座尊者語言汝當從僧如法教不。弗那答言我能從順。尊者言善哉善哉。汝能為下座莊嚴眾僧。今可往彼尸利天宮語驕梵波提言。迦葉等比丘僧喚汝。此間今有僧事喚於大德。弗那即往至尸利沙宮白驕梵波提言。迦葉等比丘僧今有僧事暫喚尊者。答言長老弗那應言如來等比丘僧。何以乃言迦葉等比丘僧。佛不入涅槃耶。將非外道壞佛法也。將非惡比丘破和合僧也。弗那言如尊者語如來已入涅槃。法橋已壞法須彌山已崩。聲聞由乾陀山已壞。尊者驕梵波提言。世尊若在閻浮提者我可往彼今已滅度。閻浮提內空曠不樂。我何故去。我今乃欲入於涅槃。遙以我心頂禮迦葉及眾僧足。作是語已即入涅槃。   於是弗那還閻浮提。到眾僧前向上座言。驕梵波提不肯來下。禮上座足並諸眾僧即入涅槃。致此命已而作言曰。十力大象沒象子亦隨沒。諸羅漢等多有隨佛而涅槃者。摩訶迦葉作是制言。未集法藏不聽比丘入於涅槃。乃集五百諸阿羅漢皆共和合欲集法藏。又語阿難長老汝是佛弟子多聞總持有大智慧。常隨從佛有清淨行。知見具足最後法中利安眾僧佛所讚歎。尊者迦葉告諸比丘。佛般涅槃眾人雲集此處妨鬧我等。宜向閑靜之處撰集經法。於是乃與五百羅漢向王捨城。尊者阿難將弟子婆闍弗哆遊行婆利闍聚落。時彼聚落四部之眾聞佛涅槃皆生悲苦悶絕懊惱。阿難見已生哀愍心昇師子座為說法要解喻其意。時有弟子婆闍弗哆觀其和上尊者阿難。猶是學人未得羅漢。即向阿難而說偈言。  安靜樹下坐  寂滅證涅槃  瞿曇應入定  莫修放逸行  不久得寂滅  涅槃清淨法   婆闍弗哆說如此偈覺悟阿難。阿難聞已竟夜經行坐禪念定。於後夜初右脅著地頭未到枕豁爾意解得阿羅漢。即向王捨城。尊者摩訶迦葉亦將五百羅漢到王捨城。阿闍世王韋提希子。聞迦葉將五百羅漢在王捨城。莊嚴城池修治道路出城往迎。王先獲得無根信故見世尊時自投象下。今見尊者摩訶迦葉亦投象下。尊者以神通力接令無患。即語王言如來神足捷疾不似聲聞。聲聞極用功夫方得神足。自今已往若見我等莫投象下如見佛。時王言唯然受教。時阿闍世王五體投地頂禮尊者足合掌而言。如來涅槃我不得見。尊者涅槃必使我見。答言爾。許可王已即告王言。我今欲集如來法眼。唯願大王為我檀越。王言願諸比丘終身受我房舍臥具病瘦醫藥衣服飲食。尊者迦葉即便印可。往至竹林作是念言。此中多饒房舍多諸比丘或能妨鬧。畢缽羅窟房舍臥具不多不少。當於彼中撰集法眼。於是迦葉即共五百羅漢至畢缽羅窟。敷臥具坐而作是言。未來比丘少憶念力我等於日前集法句偈。於其食後當集法眼。時諸比丘五百羅漢等悉皆已集而作是言。我等先集何法。尊者迦葉答言先集修多羅。諸比丘言今此眾中誰可使集修多羅者。迦葉言阿難多聞第一。諸修多羅藏阿難盡持。我等今共問於阿難而修集之。即告阿難言阿難法眼者是佛所出。諸多聞者去世已盡守法藏者唯汝一人。今當集法汝可說之。阿難言如尊者語。即上座前觀察眾心而說偈言。  比丘所行道  離佛不莊嚴  如似虛空中  眾星之無月  眾僧中無佛  醜陋亦如是   說是偈已禮上座足即昇高座心自念言。有修多羅從佛聞者。有修多羅從聲聞聞者。尊者迦葉即便問言。佛於何處最初說修多羅。阿難答言。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鹿野苑中古仙住處。為五比丘三轉法輪。此苦聖諦如是廣說。尊者驕陳如便作是念。昔本佛為我說如是法。今阿難說與本無異。即從座起在地而坐說是偈言。  咄哉諸有苦  迴動如水月  不堅如芭蕉  譬如幻影響  如來大雄猛  功德盡三界  猶為無常風  漂流而不住   五百羅漢聞是偈已皆從座起在地而坐。尊者摩訶迦葉告諸比丘。阿難所說為是實不。皆答言如是。阿難如是乃至廣說修多羅藏。尊者迦葉心復念言。今當使誰說於毘尼。又念尊者優波離佛說持律最為第一。一切毘尼皆從佛受。當問憂波離撰集毘尼。摩訶迦葉即語優波離。汝誦毘尼今欲撰集汝可說之。憂波離答言爾。迦葉問言佛於何處說最初戒。答言在毘捨離國因須達迦蘭陀子制於初戒。如是第二第三乃至廣集毘尼藏。尊者迦葉作是念。我今當自誦摩得勒伽藏即告諸比丘。摩得勒伽藏者。所謂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八聖道分四難行道四易行道無諍三昧願智三昧增一之法百八煩惱世論記結使記業記定慧等記。諸長老此名摩得羅藏。集法藏訖尊者迦葉而說偈言。  以此尊法輪  濟諸群生類  十力尊所說  皆當勤奉行  此法是明燈  壞破諸黑闇  無明之障翳  攝心莫放逸   尊者阿難作念言。佛臨涅槃時作是語。若放捨細微戒僧得安樂。我今當向僧說是語。尊者阿難向上座頭合掌說言。我親從佛聞於是言。若捨細微戒僧得安樂住。尊者迦葉告阿難言。何者是細微戒汝問佛不。答言不問。迦葉語言汝不問此事犯突吉羅罪。阿難答言我本不以無慚愧故而不問也。我以憂惱故不問耳。又復告言汝更有過。佛臨涅槃時從汝索水而汝不與。汝亦是犯突吉羅罪。阿難答言我實不以無慚愧故而不取水。直以爾時有五百兩車新入水過使水擾濁是以不取。又復告言汝亦曾以足躡如來金色衣上亦是汝罪。阿難答言我實不以無慚愧心更無比丘共捉此衣。迦葉言若無人共捉何不仰擲空中。若擲空中諸天自當取之。汝更有過如來為汝說言。若比丘善修四如意足者則能住壽一劫半劫。如意足中我最善修如是三說。汝時默然而不請佛久住於世。此亦是汝犯突吉羅罪。阿難答言我非無慚愧。爾時惡魔蔽我心都不覺知。又復告言汝更有過。汝以如來陰馬之藏示諸女人亦是汝罪。阿難答言我不無慚愧故示諸女人。所以示者欲使女人厭患女身求男子身。又復告言汝更有過。汝昔慇懃勸請如來度諸女人令使出家亦是汝過。阿難答言我實不以無慚愧故強勸如來。所以勸者我聞過去諸佛皆有四部眾是故勸請。尊者迦葉使阿難作六突吉羅懺悔訖告諸比丘言。我等不應捨微細戒。何以故。諸比丘當言七滅諍是細微戒。復有比丘當言眾學法是細微戒。復有比丘當言四波羅提提捨尼法是微細戒。復有比丘當言波夜提是細微戒。若捨此細微戒。諸比丘當言捨二不定法十三事。乃至四事一切皆捨。諸外道若聞當言瞿曇沙門所有之法如似於煙。隨佛在時修持諸戒。佛涅槃後諸比丘等欲持者持欲捨者捨。尊者迦葉告諸比丘言。佛作是語我所制者皆制之。我所不制者慎莫制也。如我所制不增不減。諸比丘等當奉禁戒使善法增長。不善法者當令永滅。以是義故佛所制戒皆應護持。若如是者法得久住。   摩訶迦葉涅槃因緣   尊者迦葉集修多羅及阿毘曇毘尼已訖。入願智三昧觀所集法藏無闕少不。思惟已訖知無闕少。五百羅漢亦入願智如是觀察。迦葉自念。如來是我大善知識當報佛恩。報佛恩者所謂佛所欲作我已作訖。以法饒益同梵行者。為諸眾生作大利益。示未來眾生作大悲想。欲使大法流布不絕。為無慚愧者作擯羯磨。為慚愧者作安樂行。如是報恩皆悉已竟。重作思惟。我極年邁身為老壞臭爛之身甚可厭惡。涅槃時到。尊者迦葉以法付囑阿難而作是言。長老阿難佛以法藏付囑於我。我今欲入涅槃以法付汝。汝善守護。阿難合掌答尊者言唯然受教。時王捨城有一長者生一男兒。合衣而出衣名商那。即名此兒為商那和修。以漸長大將入大海。迦葉語阿難言。商那和修發意入海得寶來還欲作般遮於瑟。若作會已汝度令出家以法付囑。迦葉付囑阿難佛法已作是思惟。我今應當至於大悲難行苦行婆伽婆善知識無量淨善功德之所熏修真妙舍利所在之處。皆自往至禮拜恭敬仰飛至四塔所極上恭敬禮拜已。復更往八大舍利塔所禮拜供養。如大雁王飛至大海莎竭羅宮敬禮佛牙。敬禮佛牙已向於天上。如金翅鳥屈申臂頃至忉利天。時釋提桓因與諸天眾禮拜供養尊者迦葉已。釋提桓因觀察摩訶迦葉而作是言。尊者今來欲供養舍利而入涅槃故來至此。迦葉答言我今欲來敬禮如來牙禮如來髮如來天冠如來缽。今者是我最後供養。時釋提桓因及諸天等聞最後語。低頭悲慘憂愁苦惱。釋提桓因自取佛牙恭敬授與尊者迦葉。尊者迦葉舉著額上。以牛頭旃檀曼陀羅花供養佛牙。供養已語諸天眾慎莫放逸。作是語已從彼天沒還王捨城。時尊者阿難受付囑已。恆常隨逐未曾捨離。畏入涅槃或不睹見是故隨逐。尊者迦葉語阿難言。汝獨入王捨城乞食。我亦欲獨入王捨城乞食。尊者阿難於中前著衣持缽入王捨城。乞食以三種善事。一以真善色貌。二以多聞總持真善說法能令聽者無有厭足。三以阿難之名真善利益。尊者摩訶迦葉亦中前著衣持缽入城乞食。作是念阿闍世王本與我有要。若涅槃時必當語我。我今當往即到阿闍世王門中。語守門人言。為我白王摩訶迦葉今在門外欲見於王。守門人言王今眠睡。尊者復言可覺語之。守門人言王甚難惡不敢覺之。後自覺時我當白語。尊者復言今若覺者好為我語。摩訶迦葉欲入涅槃故來相語。   於是尊者迦葉至雞腳山三岳中坐草敷上。加趺而坐作是念言。我今此身著佛所與糞掃衣。自持己缽乃至彌勒令不朽壞。使彌勒弟子皆見我身而生厭惡。尊者迦葉作是念言。若阿闍世王不見我身沸血當從面出命不存濟。尊者迦葉已捨命行唯留少壽。即時大地六種震動。尊者迦葉將欲入定作是念言。若阿難阿闍世王來時山當為開令其得入。若還去時山復還合。釋提桓因將數萬諸天。以天曼陀羅花天末香。供養尊者摩訶迦葉舍利禮拜供養已。山即自合覆尊者身。釋提桓因見尊者迦葉放捨身命心中惱熱。如來涅槃苦惱少息。今日尊者迦葉入於涅槃將復重苦。畢缽羅窟神聞尊者涅槃作如是言。今日此窟即便空曠摩竭國界悉皆空寂。里巷窮酸苦厄羸劣。貧賤之者彼恆悲愍為作利益。今彼諸苦厄之眾失於覆護。從今已去遂當貧窮乏於善法。今日法岳崩壞法船已沒。法樹已摧法海枯竭。今日諸魔得大歡喜一切天人哀摧悲泣。語已即還天上。尊者阿難乞食已訖深自思惟諸行無常。時阿闍世王夢大樑折壞覺已心生驚怖。守門者來白王言。向者摩訶迦葉故來白王欲入涅槃。王聞是語悶絕躄地以水灑面小得醒悟。於是王即詣竹園禮阿難足白言。尊者迦葉今日欲入涅槃。阿難答言已入涅槃。王復問言示我尊者身處我欲供養。於是阿難將王向雞足山。王既至已山自開張。王與阿難即見尊者。天曼陀羅花天末香牛頭栴檀覆其身上。阿闍世王即舉兩手舉身投地從地起已索栴檀薪。阿難問言欲作何等。答言欲燒尊者。阿難言尊者摩訶迦葉以定住身待於彌勒不可得燒。彌勒出時當將徒眾九十六億至此山上見於迦葉。爾時眾中皆作是念聲聞身小彼佛亦然皆生輕想。摩訶迦葉踴身虛空作十八變變身為大。即時彌勒從迦葉取釋迦文佛僧伽梨當摩訶迦葉現神變時。九十六億沙門見其身小道德光備神通如是。深自慚愧憍慢心息皆成羅漢。阿闍世王設供養已即便還去。阿難亦去。二人去後山自還合。阿闍世王合掌白尊者阿難言。如來涅槃我不得見。尊者迦葉入於涅槃我亦不見。若尊者入涅槃時必使我令見。阿難答言爾。至後商那和修安隱得還安置珍寶而向竹林。時尊者阿難在精舍門前經行。商那和修直向阿難所禮阿難足在一面立作是言。我本發意入海期安隱還當為佛及僧作般遮於瑟。今佛在何所。尊者答言佛已入涅槃。即時悶絕躄地以水灑面還得醒悟。又問尊者舍利弗目揵連摩訶迦葉為何所在。答言盡入涅槃。商那和修白阿難言。大德我欲作般遮於瑟。尊者答言可隨意作。乃作般遮於瑟訖。阿難語言汝已作財施今可作法施。問言尊者欲使我作何等法施。尊者答言於佛法中出家是名法施。商那和修答言爾。阿難即度令使出家為受具足。乃至為作白四羯摩。商那和修言我本生時著商那衣。我今盡形受持此衣。即得總持阿難所持八萬四千法藏。悉能受持得阿羅漢。三明六通具知三藏。尊者阿難在竹園中聞一比丘誦法句偈言。若人生百歲不見水鵠鸛不如生一日得見水鵠鸛。   尊者阿難在傍邊過已語言。子佛不作是說。佛所說者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得解生滅法。阿難語言子有二種人謗佛。何等為二。一者多聞不解義理空無果報。二者顛倒解義是名為毒。若解正義得涅槃果。彼比丘往至和上所而白師言。尊者阿難道此偈非是佛語。彼比丘和上言。尊者阿難老朽忘誤汝但如前讀誦。阿難還來聞讀此偈如前不異。阿難語言子我不語汝佛不作是說耶。比丘答言我和上言阿難年已老耄不憶此語。汝但如本讀。阿難思惟言我躬自為說終不信受。阿難入定觀頗有比丘能使此比丘改是語不。亦復無有能使改者。舍利弗目揵連摩訶迦葉皆入涅槃。我今當向誰說如此事。我亦當入於涅槃。佛之法眼足千年住。我今但當涅槃。我同學善伴久已過去。今日親厚莫過身念處。尊者阿難語商那和修。佛以法付囑尊者迦葉。迦葉以法付囑於我。我今欲入涅槃。汝當擁護佛法。摩突羅國有優留曼荼山。當於彼立塔寺。時有長者兄弟二人。一名那羅。二名拔利。佛說此二檀越。當於此優留曼荼山造僧房阿練若處。摩突羅國有長者名踘多。當生一子名優波踘多。汝好度使出家。佛記此人我百年後當大作佛事。   商那和修答言唯然受教。尊者阿難付囑商那和修佛法已。於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而生念言。阿闍世王與我有要我今當往辭阿闍世王。即到阿闍世王門。語守門者言。汝往白王阿難今在門外欲得見王。時守門人見王眠睡還白尊者阿難言王今睡眠。阿難語言汝往覺之。答阿難言王甚性惡我不敢覺。又復語言王若覺時可白王言。阿難今者欲入涅槃故來語王。尊者阿難乞食食訖思惟。我若於王捨城入於涅槃。阿闍世王與毘捨離常不相能。阿闍世王以我舍利不與毘捨離。我若毘捨離入涅槃者。毘捨離人以我舍利亦不與阿闍世王。二國共諍於理不可。我今於恆河中當入涅槃。尊者阿難往詣恆河所。阿闍世王夢見為王捉蓋之人折於蓋莖。王夢見已恐怖即覺。守門者言向者阿難故來辭王欲入涅槃。王聞此語悶絕躄地。以水灑面還得醒悟。王醒悟已問言阿難去可近遠。欲在何邊入於涅槃。時竹園神來語王言。阿難向毘捨離入般涅槃。王聞此已即集四兵往詣恆河。毘捨離神語毘捨離人。尊者阿難向此涅槃毘捨離人聞神語已即集四兵往趣恆河既至河已。尊者阿難乘船在於恆河中流。阿闍世王見尊者時頭面禮足合掌而言。如來三界明燈已棄我去。汝是我明燈是我歸依。願見哀愍莫見棄捨入於涅槃。毘捨離人禮尊者阿難足合掌而言。唯願尊者在毘捨離入般涅槃。尊者阿難欲入涅槃即時大地六種震動。時雪山中五百仙人皆具五通而作是念。今此大地以何因緣六種震動。觀見阿難欲入涅槃是以大地六種震動。彼仙人中有一導首將五百仙人翼從而來至阿難所。敬禮其足合掌而言聽我出家。阿難心念言我諸賢聖弟子今當來至。作是念已五百羅漢自然來至。尊者阿難化彼河水變成金地。乃至五百仙人出家皆得羅漢。是諸仙人在恆河中受戒故。即名為摩田提。所作已辦得阿羅漢。禮阿難足合掌而言佛最後弟子須拔陀先佛涅槃。我今亦是阿難最後弟子欲入涅槃。不忍見於和上涅槃。尊者阿難語言世尊以法付囑於我而入涅槃。我今亦付囑汝之佛法而入涅槃。汝等當於罽賓國中豎立佛法。佛記我涅槃後當有摩田提比丘當持佛法在罽賓國。尊者阿難以法付囑摩田提比丘已。踴身虛空作十八變令諸檀越作喜樂心已。入風奮迅三昧分身為四分。一分向忉利天與釋提桓因。一分至大海中與莎竭羅龍王。一分與阿闍世王。一分與毘捨離諸梨車等。如是四處各皆起塔供養舍利。   摩田提因緣   摩田提作是念言。和上阿難付囑我佛法。使我以法安置罽賓國。時罽賓國有一大龍先在彼住。摩田提即向罽賓國結跏趺坐作是念。若不惱觸龍此龍終不可降。即時入定令罽賓國六種震動。龍瞋恚而起放雷電霹靂雨大雹雨。尊者摩田提入慈心三昧。乃至不能動衣一角況能動身。化彼雷雹霹靂及以大雨。作缽頭摩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華優缽羅花。龍復雨劍輪刀槊種種器仗。摩田提復化作七寶。復雨大樹復雨大石山。摩田提化彼樹山為飲食衣被。復注大雨七日七夜。尊者接雨著大海中。又口中出火欲燒尊者。尊者變火為真珠。彼復化作數千龍身。尊者化作數千金翅鳥。龍見金翅鳥恐怖走來至尊者所問言。尊者欲何所為。答言可受三自歸。龍復問言欲作何事。尊者答言與我此處。龍言不與。尊者復語龍言佛臨涅槃時記此國當作安隱坐禪之處。龍問言是佛所記耶。答言是佛所記。龍問言欲得幾許地。答言欲得一坐處。摩田提即時現身滿罽賓國跏趺而坐。龍問言用爾許地為。答言我今有諸伴黨。即復問言有幾伴黨。答言有五百羅漢。龍言若減一人還歸我土。尊者入定觀於佛法隨幾時住世。此阿羅漢常能滿足五百不耶。觀必常有五百不減。答言爾。龍言與之。尊者將無量人來入此國。自安村落城邑。摩田提將人飛向香山中欲取鬱金種來至罽賓住之。時香山龍瞋恚護之。龍復問言須幾時種耶。答言隨有佛法時。問曰佛法幾時。答言佛法千歲。龍言隨有佛法時與汝鬱金。摩田提作是念。我和上約敕我以佛法著罽賓國廣作佛事。我已作竟今涅槃時到。即踴身虛空作十八變。使諸檀越得歡喜心而大饒益同梵行者。譬如以水滅火入於涅槃。以栴檀薪燒訖收骨起塔。◎   阿育王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阿育王傳卷第五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商那和修因緣   尊者阿難將入涅槃。商那和修向摩突羅國。於其道中到一寺邊名為毘多。會值日沒即宿彼寺。時此寺中有二摩訶羅比丘。共論議言。我昔聞商那和修作是言。若有比丘小戒不犯是名勝戒。聞事都盡更無異聞名為多聞。商那和修聞此言已語摩訶羅言。商那和修不作是語。其所說者作如是言。見清淨者名淨持戒。淨持戒者名第一戒。如聞而行名為多聞。不如汝言。摩訶羅言汝是商那和修耶。答言我是。摩訶羅問言汝以何緣名商那和修。汝為受持商那衣故名商那和修。為以過去善業緣故名商那和修。尊者答言以二因緣名商那和修。一以受持商那衣故二以過去善因緣故名商那和修。又問言過去因緣其事雲何。尊者答言過去之時波羅捺城有一商主。與五百商人共入於海道中。見有一辟支佛身有病患。時此商主共諸商人即便停住。隨醫所教飲食湯藥而治辟支佛。辟支佛以漸得差。時辟支佛著商那衣。商主即便諮辟支佛欲與□衣語辟支佛言。今可捨是商那之衣著此□衣辟支佛答言。我以此衣出家亦以此衣得道。今當以此商那之衣而入涅槃。商主語言唯願尊者莫般涅槃共我入海。入海還來我當終身供給尊者飲食臥具病瘦湯藥。辟支佛言我今不能入於大海。子好發歡喜當大得功德。於商主前即飛虛空作種種變而入般涅槃。爾時商主即我身是。我以供養彼舍利訖即發心。願使我未來遭值聖師。復過於是百千萬億如今聖師所得功德我悉得之。使我將來所生之處威儀法則及以衣服如辟支佛。以是願故生便常著商那衣服。乃至出家亦常著之。壇上盡形受持是衣。即便問言雲何受持是衣。答言我受具戒時求盡形受持是衣。以是義故名之為受。摩訶羅言汝名真好。尊者商那和修漸漸到摩突羅國。於優留曼荼山加趺坐。時此山有二龍子兄弟相將與五百眷屬俱。尊者商那和修作是念言。若不惱觸此龍龍終不起。即作神變動優留曼荼山龍瞋即放大惡風雨趣尊者所。爾時尊者入慈心三昧。慈心三昧法蟲毒水火不能傷害。亦如尊者摩田提降龍之法。龍子生於未曾有想即發信心白尊者言。欲何約敕。尊者答言聽我於此作眾僧住處。龍言不聽。尊者商那和修言。佛記涅槃後優留曼荼山當有阿練若住處。名那羅跋利吒坐禪第一。龍子言是佛所記耶。答言實是。龍言若是佛所記者隨意聽作。尊者入定觀察檀越為出未也。知已出世便於晨朝著衣持缽入摩突羅城。次第乞食至長者那羅拔利門中。語長者言。汝與我錢我今欲於優留曼荼山作阿練若住處。長者言我何故與汝錢耶。答言佛本記言我涅槃後摩突羅國中有一長者。兄弟二人一名那羅二名拔利。於優留曼荼山作阿練若住處。住處即名為那羅拔利。長者言佛所記耶。答言是佛所記。於是長者即出其錢於彼山中作僧住處。遂名為那羅拔利精舍。商那和修入定觀察踘提長者為出生未也。觀其已生復觀踘提彼子生未。猶未生子。以漸教化踘提使向佛法。尊者商那和修化彼之時。將多比丘往入其家。以漸將少乃至獨己一身往至其家。長者言尊者無有一比丘將至我家耶。答言我等無有奉侍供給之人。若信樂出家者隨逐我後。踘提言我身樂世俗未能出家逐尊者後。若生子者當使出家共相供給。尊者言汝好憶是語慎莫忘之。踘提後便生一子字阿失波踘多。以漸長大。尊者言汝先言要有子與我。今已有子可以與我聽使出家。答言我唯有一子不得相與。若更有子當與。尊者言爾後生一子字檀泥踘多。以漸長大。尊者言汝先有言要若更有子許當與我。今已有子應當與我聽使出家。踘提答言。我一子當守護錢財一子在外聚斂錢財。更有第三子當與阿闍梨。尊者言爾。如是不久生第三子端正殊特出過於人貌如諸天。即立名字為優波踘多。以漸長大安著賣香肆上案理市買大得宜利。尊者觀踘提為生子未。見已生子便往到踘提所。語汝先言要若有第三子許當與我。今已有子應當與我聽其出家。踘提言若不斷我利便與尊者度令出家。當爾之時魔王遍告摩突羅國。可詣踘多市買。因魔告故遂多人市極大得利。尊者和修往優波踘多所。優波踘多於市賣香。尊者見已而語之言。子汝於市買中為淨心為不淨心。優波踘多答言我不知。雲何名為淨心。雲何名為不淨心耶。尊者和修言汝與貪慾瞋恚心相應名為不淨心。不與相應名為淨心。子若能知心所緣處者。若心緣不善者以黑石左邊著。若心緣善者以白石右邊著。教踘多念佛及不淨觀。初日二分黑石一分白石。第二日半黑半白。以漸乃至純白無黑。純善心無噁心。如法斷事無非法斷事。摩突羅城有婬女名婆須達多。其婢於優波踘多邊買香。婬女瞋言汝為偷來。何邊多得是好香耶。答言大家我實不偷。有踘提子名優波踘多。性甚平等如法市買。婬女即於優波踘多生欲著心。遣婢往語優波踘多言。我大家無所須遂欲得相見。踘多答言非是相見時。婆須達多婬女先來常法得五百金錢與人一宿。婬女更遣婢語踘多言。我不用一錢可暫一來與我相見。時有大長者子先共婬女夜宿。北方有賈客主大齎珍寶至摩突羅國。賈客主問人言。此城中誰是最第一婬女。有人答言有婆須達多婬女為最第一。得五百金錢與人一宿。賈客主聞是語已即持五百金錢。著好衣服纓絡往至婬女所。時彼婬女貪此賈客五百金錢故。殺大長者子埋著屋堙C長者子眷屬推覓至婬女家發掘得之。乃至啟王言婬女婆須達多殺長者子。王言捉婬女婆須達多。劓其耳鼻截其手足推著塚間。優波踘多聞是事已而作是言。彼女本以色聲欲樂因緣喚我。今割耳鼻截其手足若欲往者今正是時。其本莊嚴衣服示現貪慾不宜往。彼今為貪慾解脫者應往彼居。優波踘多將一侍者往到塚間。婢以舊恩義故為其驅鳥。婢語大家言優波踘多來。婬女語婢收我耳鼻手足相近皆使相著以□覆上。優波踘多在前而立。婆須達多語優波踘多言。我平安時遣人喚汝汝言非是時。今日我受困厄身被剪刖何以看我。尊者踘多答言。姊妹我不以欲事來至汝邊。我欲知欲實相故來。為貪慾所盲者不見汝實相。汝本以色欺誑世間。今還住本實相薄皮覆其上。血澆肉塗千筋以纏縛千脈通。肥膩觀外如似好觀。內穢惡充滿外假香熏遮。內穢惡臭氣充滿污染垢臭惡水洗以遮之。言若能聽佛語欲能生怖憂愁苦惱。百千種患皆從貪慾生。欲為智者訶若能捨欲穢即時得解脫。遊於八正路獲得於涅槃。婬女婆須達多聞是語已厭惡三有。於佛法中生信敬心。語優波踘多言。如汝所說智者所呵稱法相實亦然。唯願悲愍為我說之。優波踘多即為說四諦法輪。苦諦如融鐵集諦如毒樹。滅諦斷癡愛八聖道為出要。又復苦者如毒如癰如瘡。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盛陰苦苦苦行苦壞苦。總而言之三界受生皆亦是苦。優波踘多觀察婬女身體實相離欲見諦得阿那含。婆須達多聞法見諦得見諦已讚踘多言。善哉善哉。汝今為我以閉三惡道開善趣門向涅槃徑。我今歸依佛法僧。優波踘多為說法已即便還歸。還歸不久婆須達多命終即生忉利天。時有天神語摩突羅人。優波踘多為婆須達多說法得須陀洹。命終得生忉利天。國人聞已取婆須達多身種種供養。時商那和修至踘提所而語之言。與我優波踘多度使出家。答言使我得利不絕當令出家。尊者商那和修以神通力使踘提得利不絕。踘提日日稱量得利不絕故不欲放。商那和修言佛記優波踘多。我涅槃百年之後當施作佛事汝當放使出家。踘提即便聽使出家。尊者商那和修將優波踘多向那羅拔利阿練若處。與受具足白四羯磨訖得阿羅漢。商那和修語優波踘多言。佛記汝我百年後當有比丘名優波踘多。雖無相好而作佛事。我聲聞中教授坐禪最為第一。今正是時汝好作佛事。優波踘多言唯然受教。優波踘多欲於摩突羅國欲大說法。國人聞優波踘多說法百千萬人皆來雲集。優波踘多觀如來說法時諸人坐法雲何皆如半月坐。今日亦使四眾如半月坐。觀佛雲何說法。佛先說於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出世為要。如諸佛常法說四聖諦。優波踘多亦如諸佛次第說法欲說四諦。魔即雨真珠珍寶壞亂眾心使無一得道。尊者優波踘多觀誰所作知魔所作。後日無央數人聞優波踘多說法。雨真珠珍寶皆欲來取。以是因緣眾人多來。第二說法復雨金寶。乃至無一人得道。尊者入定觀察為誰所作知魔所為。第三日國土人盡來雲集聞尊者說法。初雨真珠第二雨金寶第三日魔王化作天女。作天伎樂惑亂人心。未得道者心皆惑著於天樂。乃至無有一人得道。如是魔大歡喜而作是言。我能破壞優波踘多說法。尊者優波踘多在樹下坐。入定觀察是誰所作。魔便以曼陀羅花作花鬘著優波踘多項上。尊者即觀是誰所作方乃知是魔之所作。尊者優波踘多作是念。魔數數壞亂我說法。佛何以不降伏。彼觀佛本意欲使優波踘多而調伏之。以是故佛不降伏。尊者觀魔可調伏時至未即知今正是時。尊者優波踘多以三種死屍。一者死蛇二者死狗三者死人。以此三種化作花鬘即往魔所。魔見歡喜而作是言。優波踘多於我亦不得自在。魔即申頭受其花鬘。優波踘多以三屍結於魔項。魔見三屍著項而作是言。豈應捉是死屍著我項許耶。尊者言如比丘不應著花鬘而汝著之。亦如汝不應以死屍結項而我結之。今可隨汝力所作。汝今何為而與佛子共鬥。如大海波浪觸頗梨山。魔即自欲挽此屍卻如似蚊子欲移須彌不能令動。魔欲解項死屍亦復如是。魔大瞋恚踴身虛空而作是言。我雖自不能得解脫。我諸天足能解之。優波踘多語魔言。汝向梵天釋提桓因毘沙門天。向魔醯首羅天婆樓那天。乃至入於大火不能令燒。入於大水不能爛。彼諸天等欲解汝縛永不能得。於時魔王不用尊者之言。尋至彼諸天所欲求解縛。然諸天等皆雲。我不能。乃至到梵天所合掌言為我解卻。梵天答言十力世尊弟子所作。我力微弱終不能解。假使毘嵐猛風不能吹卻。寧以藕根懸須彌山欲解此縛無有是處。魔語梵王言汝不能解我當歸誰。梵王語言汝疾歸依優波踘多乃可得脫。如因地而倒還扶地得起。若不歸依則壞汝天上之樂壞汝名辱尊貴一切諸樂。魔見如來弟子勢力大梵天王猶言語恭敬。佛之勢力何可度量。若欲加惱於我何事不能。大悲憐愍故不加惱於我。今日始知如來具足大悲成就大慈得真解脫。我為無明所盲處處觸惱。然佛慈悲平等未曾惡語加我。受梵王語已即時破除憍慢之心。往優波踘多所五體投地。長跪合掌白尊者言。大家汝可不知我欲菩提樹下乃至涅槃。於如來所多作惱亂。尊者問言汝作何事。答言昔佛於婆羅門聚落乞食。我掩蔽眾心便不得食。佛以不得食故即說此偈。  快樂無著積  身體安輕便  若能於飲食  心不生貪著  其心常歡喜  猶如光音天   復於耆闍崛山化作大牛破五百比丘缽。唯有佛缽飛在虛空。我更於異時化作龍形。纏縛佛身七日七夜。佛臨涅槃時我化作五百乘車。擾濁河水令佛不得飲。略而言之乃至數百觸惱。如來慈愍乃至未以一惡言而見輕毀。汝阿羅漢無悲忍心於天人阿修羅前毀辱於我。優波踘多答言。波旬汝無知見捉我聲聞比度如來。不可以芥子同彼須彌。螢火之光等於日月。一滴之水同於大海。如來大悲聲聞所無。佛大慈悲故不治汝。聲聞之人不同於佛故我治汝。魔言以何因緣。我從忍辱仙人已來乃至成佛。所作惱亂恆見慈愍而不加害。答言有不善因緣。於佛造噁心此罪雖積佛不毀汝。所以爾者。意欲令我調伏於汝。使汝於佛得信敬心。由是心故不墮地獄餓鬼畜生。佛以是事故初不曾以一言毀汝。是故於汝恆生悲心。佛以善巧方便欲使汝生於信心。由是少信因緣能得涅槃。略而言之。汝若於佛生少信心。以此信心洗除昔來數於佛所惱觸之罪悉皆得滅。魔聞是語身心踴躍。如迦曇花樹從根次莖乃至條枝。魔王歡喜舉身毛豎。佛為大慈從樹王下乃至涅槃。慈忍於我如父母念子。原除我過。魔王於佛法生歡喜心。即起合掌白尊者言。汝能使我生歡喜心。是汝大恩。今日當為我解是三屍。答言。先當與汝作要。然後乃當為汝解之。從今日後至於法盡更不聽汝惱亂比丘。魔言。當受尊教。復語魔言。當更為我更作一事。我雖已見如來法身。不見如來妙色之身。為我現佛色身使我生愛敬心。若作此事。是名為上。答言。我亦先與尊者作要。我若現佛身時。汝慎勿為我作禮。所以然者。如似伊蘭生樹死為大象之所踐蹋。尊者言爾。我不禮汝。魔言。小待我入林中。我本曾作佛形誑首羅長者。彼時所作今為汝作。尊者即為解於三屍。尊者憂波踘多作見佛想。魔即入林化作佛身。如以綵色畫新白□作佛身相。看無厭足。作佛形已。左邊化作舍利弗像。右邊化作大目揵連。阿難在後。摩訶迦葉阿□樓頭須菩提等。千二百五十大阿羅漢等圍遶侍從。以漸從林而出至優波踘多所。尊者爾時即起合掌諦觀。而說偈言。  咄哉無常  無悲愍心  能壞如是  上妙色身   佛身為如此。乃為無常壞。身心極著作見佛想。尊者合掌復說偈言。  快哉清淨業  能成是妙果  非自在天生  亦非無因作  面色喻蓮花  目淨如明珠  端正過日月  可愛勝花林  湛然若大海  安住如須彌  威光勝於日  徐步喻師子  顧視如牛王  色澤喻紫金  百千無量劫  淨修身口意  以是故獲得  如此勝妙身  怨見尚歡喜  況我當不敬   尊者說是偈已。觀佛心至忘不憶本要。忽然即時投身五體禮敬。魔言。尊者。雲何違於言要。尊者問言。違何言要。魔言。汝許不為作禮。今雲何五體投地而作禮也。尊者言。我知無上世尊久已涅槃。見此形容如似見佛。為佛作禮不禮於汝。魔言。眼見汝為我作禮。雲何言不禮。尊者復言。汝當聽我不違言要。亦不向汝作禮。如似泥木造作於天像及佛像。敬天佛故而為作禮。不禮泥木。我亦如是。不勝見佛心歡喜故便起作禮。不以汝想為汝作禮。魔即還復本形。禮敬尊者而還天上。第四日魔憶念。尊者身自宣令恩德從天來下。欲破貧窮欲生天欲得涅槃。當詣尊者優波踘多所。不見如來大悲說法者。亦當詣尊者優波踘多所。摩突羅城中諸人聞尊者優波踘多能調伏魔者。耆舊人民數千萬眾皆來向尊者所。尊者見眾悉以聚集。即上師子座說種種妙法。令百千眾生得須陀洹道斯陀含道。萬八千人出家得阿羅漢道。於優留曼荼山作房。廣二丈四長三丈六。從我受得阿羅漢者。悉以一枚長四寸籌著房堙C一日之中有萬八千籌擲著房堙C尊者如是名稱滿閻浮提。皆言摩突羅國有優波踘多。佛記教授坐禪最為第一。尊者商那和修度優波踘多以法付囑而念自決佛記。罽賓國坐禪無諸妨難。床敷臥具最為第一。涼冷少病。尊者商那和修付囑法已至彼罽賓。入於禪定。歡喜悅樂而說偈言。  著商那衣服  成就五支禪  山巖空谷間  坐禪而念定  誰不忍風寒  商那阿羅漢  心善得解脫  心得自在慧   尊者優波踘多。在摩突羅國優留曼荼山那羅拔利阿練若處。彼山間有一老虎。生於二子。老虎不得食。尋覆命終。二子失母。唯至窮困。尊者優波踘多往到其所。以食與之。為虎子而說偈言。  諸行無常  是生滅法  生滅滅已  寂滅為樂   日日與食。與食之時。於其耳中為說此偈。是二虎子壽命短促。即便命終。生摩突羅國婆羅門家。尊者踘多將比丘往返婆羅門家。以漸轉少乃至獨到婆羅門家。婆羅門問言。尊者。何為而獨來耶。答言。我出家人。無有僕從。婆羅門言。我婦懷妊。若生男者當與尊者。後雙生二千。尊者踘多往從索之。婆羅門言。小待長大然後當與。及年八歲。尊者踘多復往從索。婆羅門即以一子與於尊者。第二子言。可使我去。二子諍去。尊者踘多語言。此二子俱應得道。婆羅門即捉二子付與尊者。尊者得已度令出家獲阿羅漢道。尊者即便語使採花。答言瞻蔔樹高不能得及。尊者語言。汝等是天豈無神足。時二沙彌即虛空中經行樹上採花。尊者踘多與諸弟子共一處立。諸弟子言此小沙彌。乃有是神德乎。尊者答言。此是虎之二子。汝等先言。何以與是虎食。汝今看是虎子神力。諸弟子聞已乃解。南天竺有一男子。與他婦女交通。母語兒言。與他交通。是大惡法。婬欲之道無惡不造。聞是語已。即殺其母。往至他家求彼女人。竟不獲得。心生厭惡即便出家。不久受持讀誦三藏經教習徒眾多。諸弟子將其徒眾至尊者踘多所。尊者知其犯於逆罪。竟不與語。而作是念。犯逆之人無有道果。尊者踘多不與語故即將徒眾還歸本所。尊者優波踘多有五百凡夫弟子譏嫌和上。度摩訶羅三藏法師將諸徒眾而不共語。尊者踘多觀見是五百弟子與我無緣。於我和上有度因緣。即便生心念。其和上商那和修以大神力來到那羅拔利阿練若處。至踘多房中。踘多不在。唯有弟子。見商那和修著粗弊衣髮鬢甚長。而作是言。我和上與如是摩訶羅共之親善。三藏法師而不共語。尊者商那和修至優波踘多坐處而坐。踘多弟子生瞋嫌心欲歐尊者。商那和修。商那和修如彼須彌不可移動。欲出惡語舌不能轉。便共往至尊者踘多所。白言。有摩訶羅比丘住和上臥處坐。踘多答言。除我和上更無有人能坐我座。優波踘多還房見尊者商那和修。頭面著地接足作禮在前而坐。優波踘多弟子念言。今我和上雖復禮拜恭敬其師。彼之所有知見神力不如我和上。尊者商那和修觀優波踘多諸弟子等除憍慢心不。即知其心猶以己和上為勝。尊者商那和修舉手指虛空中得滿手乳。問優波踘多言。是何三昧相。尊者踘多入定觀察不知本末。即問師言。是何三昧相。尊者和修答言。此是龍奮世三昧。優波踘多言。我之所得盡從和上受得。唯是三昧我非其器。尊者商那和修語踘多言。諸佛三昧一切緣覺不識其名。緣覺三昧一切聲聞不識其名。舍利弗三昧其餘聲聞不識其名。目揵連所入三昧其餘聲聞亦不識名。我和上阿難所入三昧我不識其名。我之三昧汝踘多亦不識名。我入涅槃。如此三昧亦隨我滅。七萬七千本生經亦隨我滅。一萬阿毘曇亦從我滅。踘多弟子知憍慢心滅作是念。我之和上悉皆不如尊者商那和修。於尊者所深生敬重。尊者商那和修隨其因緣為說。聽法皆得阿羅漢。商那和修語優波踘多言。如來以法付囑尊者摩訶迦葉。迦葉便以付囑我和上阿難。和上以法付囑於我。我今以法付囑於汝。此摩突羅國有善男子。名提地迦。汝當度使出家付其佛法。即時尊者商那和修飛騰虛空作十八變。便入涅槃。尊者踘多將萬八千羅漢供養舍利。即為起塔。◎◎   優波踘多因緣   尊者優波踘多。在摩突羅國那羅拔利精舍阿練若處住。時北方有一男子。念佛出家讀誦三藏善能說法。所到之處三契經偈然後說法。後自思惟。厭惓如此經頌之事欲求坐禪。聞摩突羅國有優波踘多。雖無相好教授禪法最為第一。即到其所合掌白言。唯願尊者。教我禪法。尊者踘多觀察此人必應現身獲得漏盡。復更思惟。此人今者應教何法而登聖位。乃知其人為他說法當入聖位。尊者踘多語彼比丘曰。爾隨我敕。當教授汝。比丘答言。唯願奉教。尊者語言。汝於今夜宜應為人演說法教。比丘即便作三契唄而欲說法。問尊者言。當說何法。尊者答言。當說多聞有五事利益。善解諸大。善知諸陰。善知諸入。善知十二因緣。自善解了不從他受。悟三契唄已。說法已竟便得阿羅漢。踘多語言。子擲籌著窟中充其一數。爾時宿羅城中有一商主。名為天護。於佛法中生敬信心恆樂施與。欲入大海求於珍寶。而作是言。我今入海安隱得還。當於佛法作般遮於瑟。護佛法神當擁護我。即便發引到於寶所。大取珍寶安隱迴還。時有羅漢比丘尼。入定觀察。彼長者竟為作不。觀見必作。重複思惟。誰為福田。知有一萬八千羅漢。二倍學人及以生死持淨戒者。當為福田。又觀此眾誰為上座。而是上座為是羅漢為是凡夫。知非羅漢。乃至復非須陀洹人。乃是淨持戒人名阿沙羅。我若發悟必受我語。即往僧中語上座言。上座。何不好自莊嚴。上座意解。謂嫌髮長衣服垢膩。即剃鬚髮淨自澡浴。比丘尼念言。上座不解我語。後日更至上座前。亦作是言。何不自嚴飾。上座謂為衣色不正。便更染衣而來僧中。比丘尼復至上座阿沙羅前。又作是言。何不好自莊嚴。上座瞋言。我淨澡浴著新染衣。有何不莊嚴。比丘尼言。此非佛法中莊嚴。佛法得須陀洹斯陀含阿羅漢。是名莊嚴。又復問言。上座。汝聞天護長者入大海還欲作般遮於瑟不。上座答言。已知。又問。福田之人可有幾許。汝為知不。答言。不知。比丘尼言。作福田者純阿羅漢有萬八千。在學地人淨持戒者二倍。羅漢汝為上座。雲何以此有漏之心。最初受他供養恭敬。上座聞已。便欲悲泣。比丘尼言。何以悲泣。上座答言。我今年老。雲何能得得盡諸漏。比丘尼言。佛法現在令人得果不擇時節。大善丈夫之所讚歎。但能修行必能盡漏。一切時中常能與果。上座今。可往那羅拔利阿練若處。尊者踘多今現在彼。當教授汝。於是上座便往其所。尊者踘多即出迎接。以水與之使令洗腳。上座言。不見長老優波踘多終不洗腳。諸弟子言。此是踘多。即時洗腳而入。尊者踘多教化檀越作好飲食洗浴眾僧。洗浴既已。優波踘多時使維那打搥揵。作是唱言。恭敬解脫。羅漢悉入禪坊。時阿沙羅睡不覺唱輒入禪坊。入已復睡。眾僧作制。其若睡者擎燈供養。時阿沙羅最為上座。先在前睡。維那即便捉燈著前而三彈指。阿沙羅覺起而擎燈巡坐供養。尊者踘多入火光三昧。萬八千羅漢亦皆同入火光三昧阿沙羅見已歡喜覆自慚愧即說偈言。  和合共一處  跏趺如龍蟠  鹹皆在地敷  定心而端嚴  皆入勝三昧  光明如燈樹  稟形同是人  瞻仰所不及◎   阿育王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阿育王傳卷第六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尊者見阿沙羅其心調順。即授以法。得阿羅漢。與籌著窟中。於是阿沙羅還於本國。比丘尼見上座來而語之言。今始端嚴。上座答言。蒙汝恩故今得端嚴。爾時長者天護即作般遮於瑟。聚集十六萬八千羅漢。復有二倍學人淨持戒者。時此眾中阿沙羅最為上座而為咒願。所施極少受果報勝。長者問言。佛種種說法。雲何九十日。正見上座作此二語。上座答言。子為欲發汝本善根故。汝今知不。過去九十一劫毘婆屍佛時。我之與汝俱為商主。莊嚴船舫得入大海。大齎珍寶到於沙壇。即以珍寶聚於沙上。為毘婆屍佛作塔。有天神言。過七日已。當有大浪水。將汝安隱至閻浮提。而作供養。我之與汝以造塔緣。九十一劫不墮三惡八難之處。常生人天重以斯業。又於今日我得羅漢。而汝遭值最勝福田得供養是一萬八千阿羅漢等。此非少施果報極多也。長者子。生死長遠何以不入佛法出家。時長者子即便出家得阿羅漢。尊者優波踘多。在那羅拔利阿練若處。爾時摩突羅國有一婆羅門深著我見。有優婆塞。語婆羅門言。何處有我。婆羅門言。誰說無我法。優婆塞言。尊者踘多純說無我之法。於是婆羅門即往阿練若處。見尊者踘多與千萬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尊者踘多見婆羅門已知其心念。為說無我及無我所。亦無有人。亦無丈夫。無有眾生。諸陰皆是生滅之法。亦復皆是苦空之法。婆羅門聞說此法即斷身見悟須陀洹。出家學道得阿羅漢。尊者踘多語之言。取籌擲著窟中。尊者優波踘多在摩突羅國。時有一族姓子出家。恆患睡眠教授與法常復睡眠。尊者教語。遣令向阿練若處坐一樹下覆復睡眠。尊者踘多於其坐處周匝化作深千肘坑。忽便驚覺極大惶怖。心念和上優波踘多。即時尊者踘多化作一小徑得使通行。便從中過至尊者所。教授已還遣本處。去至樹下生大歡喜。和上脫我深坑之難。尊者即立其前語言。此坑不深。若墮三惡道坑。有墮生老病死之坑。甚深於此。汝若不見聖諦。生老病死之坑復過於此。聞此生老病死坑已便離睡眠。精進思惟得阿羅漢。尊者踘多即遣擲籌使著窟中。   尊者優波踘多。在那羅拔利阿練若處。時東國有一族姓子。於佛法中出家學道。善能營事所至到處諸比丘眾。皆共勸請使知僧事。作如是言。長老必營僧事。檀越因汝得生善根。眾僧因汝獲得供養。時彼比丘厭倦多事不肯營理。聞優波踘多教授第一。即往其所。白言。唯願尊者。教授我法。尊者觀察此是最後身應獲道果。唯福未具。是以不得。尊者語言。若隨我敕。當教授汝。答言。唯然受教。尊者語言。汝當為眾僧勸化辦於供養。白言。尊者。我未知此國誰有信心者。答言。汝但往化。必有信心者。比丘聞已。便於中前著衣持缽入摩突羅城。有一最勝長者。見此比丘生未曾有心。便往禮敬之而問言。阿闍梨。欲須何物。答言。尊者踘多使我教化。我今不知此中人民誰有信心誰無信心。長者言。阿闍梨。慎勿憂愁。一切所須我悉為辦。答言。明日欲供養僧。長者即為辦具。比丘得已。在上座前長跪捉食。眾僧上座即為咒願。咒願已訖得阿羅漢。尊者踘多語使取籌擲著窟中。   尊者踘多在摩突羅國。於那羅拔利阿練若處住。時南天竺有族姓子。入佛法出家。善解造作塔寺。所行來處諸比丘僧。每常請作僧房塔寺。其後不久心生厭倦營務之事。往詣優波踘多所。白尊者言。唯願教我禪定之法。尊者觀察此比丘者。必應現身盡漏得道。修福未足。又復觀察。以何事緣可得成道。知彼事要營造塔寺然後得道。遂便語言。能隨我敕。當教授汝。答言。受教。尊者敕言。未作塔處今造塔寺。未作僧房處。為諸賢聖造作僧房。白尊者言。阿闍梨。未知此國誰信誰為不信。尊者語言。汝足堪能但勸化去。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見一長者。長者接足為作禮敬而問之言。阿闍梨。從何處來。答言。我從南天竺來。長者問言。欲作何事。答言。我從尊者踘多求受禪法。尊者教我。使營塔寺造作僧房。長者語言。莫有憂愁。一切所須悉當供給。於是比丘將此長者共量佛地。繩未到地比丘便得阿羅漢果。使捉一籌著於窟中。雖得羅漢所營塔寺盡使都訖。   尊者踘多在摩突羅國。有一族姓子。詣尊者所入法出家。貪嗜飲食。由此貪故不能得道。尊者即請此比丘。明日受我食。明日尊者為作乳糜盛滿缽與語言。待冷而食。便口氣吹冷。語和上言。已冷。尊者言。子今食雖冷。汝欲心火然。亦應以不淨觀水洗汝心欲令慾火滅。尊者以一空器著比丘前。語言。吐糜滿器。尊者語言。食再嚼此糜吐空器中。不欲吐之俛仰而言。此吐所食。語尊者言。涎唾以合。雲何可食。尊者語言。一切飲食與吐無異。汝不觀察也。汝今應觀食不淨想。即時聽法盡諸結使得阿羅漢。語使擲籌著於窟中。   南天竺有一族姓子。少欲知足好於粗弊。不以酥油塗身。亦不暖湯洗浴。亦不食酥油乳酪。厭惡生死身體羸劣不能得道。而作是言。誰當教授我。聞尊者優波踘多在摩突羅國。便往至其所已。尊者觀察應現身盡漏。以羸劣故不能得證。尊者即暖浴室辦諸浴具。約敕年少道人為塗酥油以水洗浴與好飲食身心柔軟。為說法要。即盡諸漏得阿羅漢。於是以籌擲著窟中。   摩突羅國有一族姓子。辭父母欲向尊者踘多所求欲出家。既出家已。極愛著身故復欲還家。便往尊者所辭欲還家。尊者語言。且往明日。明日禮尊者足即欲還去。道中見天寺而作是念。若還向家。父母或能為我作大事。不如即住此天寺宿。明日當還詣尊者所。尊者即夜化作一夜叉擔死人來。更有一夜叉空手而來。二鬼共諍。一言。我擔死人來。第二者言。我擔死人來。前一鬼言。我有證人。此人見我擔死人來。時此人念言。我今畢定死竟應作實語。語後鬼言。此死人者前鬼擔來。非是汝許。後鬼大瞋拔其一髆。前鬼以死人髆還續如故。後鬼復拔一臂。前鬼更拔死人臂還復補處。後拔其兩腳。前鬼悉以彼死人腳補之如本。如是二鬼共食所拔新肉即時出去。於是愛身之心即便都滅。後至尊者所度使出家。為說法要得阿羅漢。便令擲籌著於窟中。   南天竺有一族姓子。入佛法出家。愛樂己身數數洗浴蘇油塗身食好美食。身體肥壯不能得道。即向尊者所。而作是言。唯願教授。尊者觀察此比丘者現身應得漏盡。以著身故是以不得。尊者語言。能受我語。當教授汝。化作高樹語使上頭。四邊化作千肘深坑。語言。放右手。又言。放左腳。後放右腳。更復語言。盡皆都放。此人於時分捨身命都放手足。即時到地。不見深坑亦不見樹。為說深法得阿羅漢。便語擲籌著於窟中。   摩突羅國有族姓子。向尊者踘多所欲求出家。於是尊者即度使出家。以慳覆心故不能得道。尊者敕言。汝今可修佈施之業。白尊者言都無所有。以何佈施。尊者言。如法所得飲食衣缽之餘。持施上下座。初日語時不肯欲與後日尊者遣二弟子在是比丘兩邊而坐。各耳中出光是慳比丘生敬尚心。減少食分施上下座。後日有檀越多持好飲食來與。便心生歡喜而作是念。由昨日少施今日得多。復轉多施上下座。如是慳心破已。尊者為說法要得阿羅漢。遂便語言使著籌窟中。   摩突羅國有一族姓子。詣尊者所求欲出家。即聽出家。常好睡眠不能得道。尊者踘多遣使向阿練若處坐禪。坐禪復眠。尊者化作七頭毘捨闍倒懸空中。卒覺見已。極大怖畏走詣和上所。和上問言。汝何以來。白和上言。在彼林中有七頭毘捨闍。倒懸空中。極可怖畏。尊者語言。汝今還去詣彼坐禪。白言。極怖不敢復去。尊者言。毘捨闍不足畏怖。更有極可畏者。汝不畏之。睡眠可畏。甚於毘捨闍。毘捨闍遮汝睡眠。睡眠遮汝聖道。毘捨闍者能害一身。睡眠之患害無量身。毘捨闍者。不能使人留住生死。睡眠之患。淋漏於人流轉生死。汝今還去詣彼坐禪。從是以後。畏毘捨闍不敢睡眠。思惟法相豁然悟解得阿羅漢。語使捉籌擲著窟中。   有一族姓子。詣尊者優波踘多所出家。尊者即時度使出家。為其說法得須陀洹道。而語之言。生死之法不問多少。皆可惡賤。汝當勤求上果。彼比丘作是念言。我已斷三惡道。何須進求上勝之果。遊恣縱舍人天之中極至七生。此何足計。尊者踘多將是比丘入摩突羅乞食。真陀羅村中見一小兒。舉身生瘡。瘡中滿蟲。尊者踘多語是比丘言。見此小兒不。此小兒是須陀洹人。族姓比丘問尊者言。以何因緣生真陀羅家。遍身生瘡疽蟲臭穢尊者答言。佛在世時。有一禪坊。中有維那。有一羅漢比丘。身體少癢爬搔有聲。維那瞋言。汝身有疽蟲瘡耶。此中爬搔出向真陀羅村去。羅漢比丘語言。莫作是語。使汝得罪。爾時維那即從懺悔精進用行得須陀洹道。不求上進。由是因緣舉身瘡生疽蟲臭穢。生真陀羅家受大苦惱。彼比丘聞是語已。即勤精進得羅漢道。便復與籌令著窟中。真陀羅子。尊者踘多。即為說法得阿那含道。生淨居天。   摩突羅國有族姓子。詣尊者所而求出家。出家已。尊者教觀不淨諸使暫不現前。自謂已得聖道。更不求上勝。尊者語言。子莫自放逸勤求聖道。白和上言。更何所為。我今便已得阿羅漢。尊者告言。子汝但未見乾陀越國迦羅和女。故自言是阿羅漢。以未斷結使生憍慢心。白和上言。我欲遊行詣彼村落。尊者言。子去。於是便去。漸漸遊行至乾陀越國得叉屍羅城。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次第乞食到迦羅門中。女擎食出而少現齒。於是比丘便起欲心顛倒惑著。以缽囊取酪取□。彼女亦生欲心而作是語。阿闍梨。不觸我手。不聞我聲。暫遙見我而生欲心。彼比丘久習不淨觀。取其齒相即觀作白骨人。因是白骨人觀得阿羅漢。便說偈言。  欲現外賢好  嬰愚深惑著  知了內生厭  亦復不減損  見其實體相  心即得解脫   以漸還來至摩突羅國。見尊者踘多。尊者語言。汝見迦羅和女不。答言。實見。尊者言。善哉。汝所作事今始得辦。於是便擲籌窟中。   摩突羅國有一長者。錢財所有自然衰耗家計幾盡。唯五百舊金錢在。作是思惟。我今當詣尊者踘多所而求出家。此金錢者作醫藥直療治疾病。即詣尊者出家。得出家已常倩他沙彌藏此金錢。尊者語言。若能知我無我是名出家。此五百金錢可與眾僧。答言。和上此五百錢是我衣直湯藥之直。尊者即將向房堣ぃ@千金錢。語言。此千金錢作汝衣服湯藥之直。汝五百金錢施與眾僧。從和上教便以施僧。尊者教授即得羅漢。於此金錢不復貪著。遂語擲籌著於窟中。   摩突羅國有族姓子。詣尊者所出家學道。尊者即便教授以法得須陀洹。得已不復進修。尊者敕言。汝勤修道業。答言。和上。我以斷三惡趣。何須更修。尊者晨朝著衣持缽共此比丘向摩突城次第乞食。乃至真陀羅子身有癩瘡。父母以鏵削瘡極令血出。而為著藥。患其疼痛不能堪忍。尊者語其弟子言。汝見此不。此是須陀洹。問和上言。以何業緣受大苦痛。尊者答言。佛在世時。禪坊之中有一維那。時有羅漢比丘。身生瘡痍少多爬搔。維那瞋言。汝身上瘡以鏵削爬。即挽手出而語之言。汝向真陀羅村去。阿羅漢語言。汝得大罪。今可懺悔。時彼維那懺悔精進得須陀洹。得道訖已不求進故受此大苦生真陀羅家。爾時比丘聞是語已。心開意解。精進不久得阿羅漢。便使擲籌著於窟中。尊者即為真陀羅子說法得阿那含道。命終之後生淨居天。   摩突羅國有一勝長者。生於一子。年始一歲命終。復生一長者家亦年一歲而覆命終。如是次第生六長者家。皆年一歲而便命終。最後復生第七長者。家年七歲為賊將去。尊者踘多觀此小兒。應當現身得於道果。而復為賊之所惱。尊者復為度彼即便入室化作四兵欲捉彼賊。彼賊恐怖來向尊者叩頭禮拜。尊者見已為說法要得須陀洹。捉此小兒手佈施尊者。尊者於是度此小兒及彼劫賊悉令出家。皆得阿羅漢。盡各語使擲籌著於窟中。尊者語此小兒。可觀汝親族而化度之。於是小兒即坐觀察。見於七世本身父母愁憂苦惱。便到其家而語之言。我是汝子。莫大愁惱。即為說法得須陀洹。如是七長者家悉為說法。皆得須陀洹。   摩突羅國有一族姓子。詣尊者所出家。尊者教使坐禪。便得世俗定。初禪二禪乃至第四禪。得初禪時便自以為得須陀洹。及得二禪謂得斯陀含。三禪謂得阿那含。四禪謂得阿羅漢。更不進求上勝之法。尊者敕言。汝莫放逸。應求上勝法。答言。我已得阿羅漢。更求何勝法。尊者欲化度彼。作善方便而語之言。子汝可遊化諸聚落。於是受教遂便發去。尊者即於道中化作賈客。復化作五百群賊來破賈客殺害斫刺。族姓比丘即生恐怖。自知非阿羅漢。而作是言。我雖非阿羅漢是阿那含。時彼賈客亡破之後。有一長者女語是比丘言。阿闍梨。將我共去。比丘答言。佛不聽我與女人獨行。長者女言。我遙望阿闍梨而隨後行。比丘憐愍故相望而行。尊者復化作大河。長者女言。阿闍梨度我過河。道人在下流。婦女在上流。婦女墮河。佛聽比丘水火難處捉婦女出。婦女墮河。語比丘言。救我此難。爾時比丘即便捉出。當捉之時。生細滑想。便起欲心。於是自知非阿那含。出河已竟。女作是言。阿闍梨活我命。即是我大家。道人心生交通之想。捉女人手將向屏處欲共行欲。乃見是尊者踘多。踘多語言。汝得阿羅漢。雲何如此。尊者即便將至僧房教其至心懺悔罪咎。為說法要即得阿羅漢。語使著籌於彼窟中。   摩突羅國有一長者子新取婦。竟辭其父母向尊者所。求哀出家。尊者即時度使出家。教受禪法。及其坐禪。心念己婦顏貌端正。尊者即化其婦在前而立。比丘見已語其婦言。汝何以來。答言。汝喚故來。比丘復言。我加趺坐來默然無言。何時喚汝。答言。汝口雖不喚我覺觀喚我。汝已口喚便為慚愧。若以心喚不為慚愧。寧心慚愧不口慚愧。口由心生心不由口。汝若不欲觸不欲見者。何為有此覺觀之念。汝既捨欲。若復還念。如以歐吐而更食之。爾時尊者現身在前為說法要得阿羅漢。即使著籌窟中。   尊者踘多遊行聚落。到曠野中見五百放牛人。皆來迎尊者接足作禮在一面坐。尊者為說法要悉得須陀洹果。以牛還主。放牛人於是出家盡得阿羅漢。遂使擲籌著於窟中。   摩突羅國有一族姓子。詣尊者所出家學道。尊者踘多教授禪法。即得世俗四禪。得初禪時自謂已得須陀洹果。乃至得於第四禪時。自謂已得阿羅漢果。尊者語言。汝勤精進可求上勝。答言。和上。我已得羅漢。尊者意欲更授禪法。使在阿練若處住。尊者遣化道人往問訊。問訊已在一面坐。化道人問言。汝於誰邊出家。答言。我尊者踘多所出家。化道人言。汝大福德。汝之和上是無相好佛。化道人問言。汝誦何經。答言。我誦修多羅毘尼阿毘曇。又問言。汝於佛法頗有所證未。答言。我有所證。已得須陀洹。乃至得阿羅漢。又問言。汝修何道得此四果。答言。我以世俗道。化比丘言。若以世俗道者。汝非得道果。是凡夫人。聞是語已。便於三界生厭噁心。即詣尊者所白和上言。我非得道。唯願和上更教授我。於是尊者即時教授禪法。精進修習得阿羅漢。便語擲籌著於窟中。   摩突羅國有一長者子。新娶婦已心生念言。我於佛法欲求出家。便辭父母。父母答言。我唯有一子。死猶不放。何況生存。子白父母言。若不放我。我終不食。於是斷食從初一日乃至六日。父母恐其死故即語之言。當從汝願。但出家後與我相見。子言。若放我者當來奉見。於是父母便放出家。即詣尊者所出家。而自念言。我與父母有要。若得出家許還往見。便白和上往見父母及見己婦。婦語之言。汝若不與我為夫婦之道。我棄汝死。時此比丘即生悔心。欲得捨戒。作是念言。我先見和上然後捨之。詣和上所稽首白言。我欲還家。尊者告言。小住且待明日。於是尊者即於其夜為作現夢。使是比丘夢到父母家見其婦死父母親族嚴備葬具。送其婦屍棄於塚間。須臾之頃。見青瘀爛臭疽蟲滿中。忽然驚覺即以夢事往白和上。和上聞已。而告之言。汝可往看。實如夢不。時此比丘乘和上神力。忽便到捨見其父母已送婦屍棄著塚間。疽蟲唼食如其所夢。思惟觀察重生厭惡得阿羅漢。即便還來。和上問言。汝見婦不。答言。已見婦之實相。遂便語使擲籌窟中。   有一族姓子。詣尊者所出家學道。尊者教授獲得四禪。自謂已得四沙門果。尊者踘多知其未得。而作方便教使六日供養眾僧。族姓比丘往摩突羅城見五百優婆塞。皆來禮拜語此比丘言。阿闍梨。欲作何等。答言。彼阿練若處課我六日供養眾僧。優婆塞言。阿闍梨。莫愁此事。當為辦之。爾時比丘即生慢心。自思惟言。我非羅漢。阿羅漢者已斷慢心。詣和上所而作此言。唯願和上。當見教授。我猶未得阿羅漢也。於是尊者為說法要得阿羅漢即便擲籌著於窟中。   時罽賓國有一比丘名善見。獲世俗四禪得五神通。若無雨時常能請得雨。起增上慢。自謂已獲阿羅漢果。尊者踘多將欲度彼。化使十二年。旱諸人驚怖。詣尊者所而作是。言願為我等請。雨尊者答言。我不能請雨。罽賓國有善見比丘極能請雨。於是國人即遣使往彼比丘所。善見比丘便受其請。以世俗五通力飛至摩突羅。摩突羅國中人民勸請言。阿闍梨。為我請雨。便為請雨。時乃大雨滿閻浮提。一切人知生大歡喜。皆設供具而來供養。爾時善見大得利養。便起憍慢而作是言。優波踘多所得供養不如於我。便自思惟。阿羅漢者無我慢。將知我今非是羅漢。即往詣尊者求教授法。尊者語言。汝不堅持佛法。雲何教汝。佛不聽比丘請雨。汝復生憍慢雲。何自雲。我得羅漢。即向尊者至心懺悔。尊者教授便得羅漢。使著籌窟中。   尊者踘多。作是念言。提多迦為出未也。觀猶未出。尊者爾時將比丘眾至提多迦父母之家。漸漸轉少。唯二比丘往到其家。乃至獨往。長者問言。阿闍梨。何以獨行。答言。無有弟子。是故獨行。欲供給者便來供給。長者言。我樂居家不得供給。若後有子共相給使。爾時長者生子皆死。後生一子。字提多迦。漸漸長大。往尊者所。遂使出家學道。年滿二十與受具戒。初白之時得須陀洹。第一羯磨得斯陀含。第二羯磨得阿那含。第三羯磨得阿羅漢。尊者踘多作是思惟。我化緣已訖。以法供養佛竟。饒益同梵行者。使諸檀越大得饒益。而令正法相續不絕。又作是念。我多利眾生。有窟長三丈六廣二丈四。得阿羅漢者。各以一四寸之籌滿此窟中。今涅槃時到。語提多迦言。子佛以法付囑迦葉。迦葉以法付囑阿難。阿難以法付我和上商那和修。商那和修以法付我。我今以法付囑於汝。尊者踘多告諸天大眾。卻後七日我當涅槃。爾時即集十萬羅漢。學人與淨持戒者不可稱數。白衣之眾無量千萬。尊者於是飛騰虛空作十八變。使諸四眾皆生歡喜。於無餘涅槃。以窟中籌燒尊者身。一萬羅漢見尊者涅槃亦入涅槃。諸天種種供養已。然後起塔。如來涅槃以法付囑人。亦不得久住。何以故。諸天不擁護故。若付囑天法。亦不得久住。何以故。諸天放逸故。是以如來付囑人天。法得久住。如來欲涅槃時。入世俗心作是思惟。諸四天王應來我所。時四天王已知佛心來至佛所。右遶三匝頭面作禮在一面坐。佛告四天王。我今不久當入涅槃。我涅槃後。汝等諸天擁護佛法。別語提頭羅吒。汝可擁護東方佛法。語毘樓勒。汝今擁護南方佛法。語毘樓博叉。汝今擁護西方佛法。敕毘沙門。汝今護持北方佛法。滿千年已法欲滅時。非法眾生極為甚多。於閻浮提壞破十善。放大惡風天不降雨。穀米勇貴。霜雹為災河泉少水。樹無花果。人之威德生酥熟酥漸漸竭少。未來之世當有三惡王出。一名釋拘。二名閻無那。三名缽羅擾。害百姓破壞佛法。如來肉髻及以佛牙當至東天竺。南方有王名釋拘。將十萬眷屬破壞塔寺殺害眾僧。西方有王名曰缽牢。亦將十萬眷屬亦壞破塔寺殺諸道人。北方有王名閻無那。亦將十萬眷屬破壞僧坊塔寺殺諸道人。當爾之時。諸非人鬼神亦苦惱人。劫盜等賊亦甚眾多。惡王亦種種苦惱謫罰恐怖。乃至東方拘捨彌國王名曰大軍。亦有十萬軍眾圍繞。大軍王生一子。身著鎧甲手中把血從母胎中出。其身有大力士之力。爾時五百長者同時生子。皆身著鎧甲手中捉血從母胎出。即於其日天大雨血。大軍王便使相師占相其子。相師言曰。此兒必當王一天下。唯有一過多所傷害。初生子時大設供養極有威德。如日之威難可看視。是故名為難可看視。乃至年滿二十。爾時三惡王毀滅佛法。剋害一切欲向東方。大軍王聞其欲來。◎   阿育王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2 阿育王傳   阿育王傳卷第七   西晉安息三藏安法欽譯   ◎王極大恐怖而作是言。此三王今同心擊我。我當雲何有天神語言。汝以天冠著子頂上。捨王位與汝子。將五百力士足能摧伏。大軍王即捨王位及以天冠結頂之具悉以與之。即名此子為難看王。五百力士用為輔相。五百輔相各自莊嚴。辦種種器仗即共鬥戰。殺彼三王並其眷屬。所將兵眾悉皆除滅便還捨彌。作閻浮提王。時花氏城中有婆羅門名曰大與。多知博學一切典籍無不了達。取大種姓與己相似娉以為婦。大福德人當從此生。當懷妊時。作意欲與一切論士共為論議。相師占言。此子生者必能摧伏一切論士。乃至滿足十月而生。面貌端正。及年長大。亦能通達一切典籍。有五百婆羅門作受學弟子。從其習學經論咒術。如是多諸弟子。即名此兒為多弟子。即辭父母出家學道。讀誦三藏經書都盡。爾時華氏城中有一長者。名曰須達那。取門戶齊等女以為己婦。有勝人當生於此。當懷妊時。母樂閑靜心意調善好修忍辱。相師占言。此是兒志乃至初生。即名須達(秦言善意)後以漸長大辭父母出家。翹勤精進得阿羅漢。少欲知足兼多知識。心悕閑靜在邊房中。向香山中住。大軍王命終。難看王戀慕懊惱種種供養。後為起塔。多弟子三藏將數百千眾向拘捨彌說法。難看王向三藏所聽法即除去憂愁。於佛法所得信敬心。念如來功德。及與沙門能施無畏。問諸比丘言。彼三惡王於幾時中毀滅佛法。答言。十二年毀滅佛法。王言。我今十二年中當作般遮於瑟。於是王在拘捨彌作般遮於瑟。當作之日。閻浮提普雨甘雨。一切穀米一切樹木一切華果皆悉成熟。閻浮提人。為欲供養諸眾僧故來向拘捨彌。爾時眾僧多利供養飲食衣服。無有誦習讀經行道。但晝則俗話夜便睡眠。貪著利養莊嚴身體著好衣裳。當於爾時。無遠離樂。無寂靜樂。無禪定樂。無智慧樂。唯寶穢身以為堅實。為法作怨。非法增長。法幢將傾。慢幢欲立。正法欲滅。熾然使火燒壞法輪。法海欲竭。法山欲崩。法城欲壞。斫伐法林欲覆定慧。斷戒瓔珞與於正法作大過患。天龍夜叉乾闥婆皆生譏嫌言。此諸眾僧不修善業。如是惡人壞滅佛法。常習諸惡多作不吉。少有信心為邪見壞。諸善根本今悉斷滅。不畏殃咎無慈悲心。遠離真諦摧倒法幢。不信不調好作惡業。破法律經害出家眾。好行諸惡長養憍慢。諂偽詐稱偷劫法庫。佛法滅相今悉睹現。法海欲涸餘光無幾。學惡法者無智慧者必滅佛法。諸天不喜不加擁護。由此事故卻後七日正法當滅。諸天空中極大懊惱。發大音聲而作是言。如來正法後七日夜因諸比丘鬥諍故滅。時拘捨彌有五百優婆塞。為佛法故諫諸比丘滅其鬥諍。皆唱怪哉。如來正法必當滅壞。法流必斷釋師子法。今則為彼無常論斷。遂作偈言。  金剛之身心  猶尚有壞敗  況危脆身心  而當不破壞  一切見聞法  其性自磨滅  安隱好時過  毒惡勢已至  有智者盡滅  數現諸世惡  相佛必滅壞  世間欲黑闇  無垢法日沒  大冥苦將至  救世尊法盡  善惡誰能知  若不知諸善  雲何能得知  解脫之正要  及以人天道  若不知諸惡  雲何而得離  佛法如明燈  得修進諸善  佛法若在世  福田勝無量  佛法若滅者  作福田有量  我以不堅財  當易堅牢法  佛法從今日  滅盡一何速   拘捨彌五百僧房寺。當布薩時。諸優婆塞皆有匆務不得往。香山中有阿羅漢名修陀羅。觀閻浮提眾僧當於何處布薩。即知凡是佛弟子共集拘捨彌布薩。眾僧既集。爾時僧遣維那唱言。今十方僧和合布薩。時三藏比丘多有弟子最為上座。白諸眾僧言。世尊十方弟子皆來集此。如此大眾我為上座。我已到多聞彼岸而猶不能具持佛戒。今此眾中誰有持戒比丘而當說戒。今十五日極可愛樂。日月分明眾僧皆以說戒故皆和合。現閻浮提沙門釋子盡來聚集。是最後集。此中誰能持釋師子戒。修陀羅起而合掌在上座前而作是言。願可布薩。我能說戒。如佛在世舍利弗目揵連所持之戒。我今具持。但願說戒。三藏弟子字噫伽度。惡而無慈生嫌嫉心。捉持利刀殺修陀羅。時有夜叉名為樂面。而作是言。閻浮提內唯有一阿羅漢。雲何殺之。便以金剛杵打噫伽度頭作七分。修陀羅弟子復殺三藏。於是以後佛法尋滅。爾時大地震動大星崩落。諸方火起。諸天空中擊磬失聲。四方大煙起。十萬諸天空中涕泣。佛在世時見佛夜叉。五體投地覆面下向作是言曰。從今以後不聞佛法。不聞毘尼。不聞戒律。法橋已壞斷絕法流。法海乾竭。法山崩倒。法寺以盡。法行以絕。法藏以壞。法甘露味以竭。能說法者皆悉以滅。教坐禪者亦復以喪。佛母摩訶摩耶。從天來下悲哀涕泣而作是言。咄哉怪哉。我子三阿僧祇劫所集之法今日滅盡。我子徒眾能師子吼者為何所在。勇健威猛摧魔軍者今安所寄。從法身生者亦何處去。納衣空閑者今為所在。能持佛法者復何處去。諸善勝法盡離眾生。閻浮提好莊嚴事一切盡滅猶如月蝕。法施無畏施財施信戒施忍辱。如是諸勝施皆何所在。如是悲哀已還歸天上。五百優婆塞聞法滅盡。出拘捨彌至僧房所。高舉兩手自搥胸背悲號懊惱涕泣而作是言。何其怪哉。何其苦哉。即說偈言。  善語永離別  大惡災害世  誰當授我戒  誰所聽法言  愚癡遍世界  大明悉摩滅  世間大黑闇  樂著諸惡業  舉世皆如鹿  無有厭離相  佛語盡磨滅  都棄清淨業  大死既已至  皆當墮惡道  世間如虛空  悉離於星月  如花無諸蜂  林無拘枳羅  念定及智慧  十力世尊法  今悉盡滅壞  眾生何所怙   爾時拘捨彌王。聞三藏比丘及聞修陀羅阿羅漢二人俱死。懊惱瞋恚殺諸道人破壞塔寺。佛告四天大王。汝當擁護佛法。乃至滅盡。四天大王白佛言。世尊。唯然受教。作是語已便行天上。◎   阿育王現報因緣第四   昔阿恕伽王時。師子國主貢獻五枚如意寶珠。王得珠已即以一枚施佛生塔。第二枚施與菩提樹塔。第三施與轉法輪塔。第四施與佛涅槃塔。餘有一珠欲與諸夫人。若與一者恐餘者恨。阿恕伽王即遣人入宮唱言。其有衣服纓珞最第一者當與此珠。一切夫人皆自肆力方便求好衣服纓珞。唯有一小夫人字須闍哆。憶念佛語戒衣服纓珞為最第一。作是念已受持八戒著純白衣。阿恕伽王次第觀諸夫人妃後服飾纓珞。見諸夫人各以伎樂而自娛樂。到須闍多夫人所。見其徒黨悉皆寂默。容儀齊整著鮮白衣。王心自然甚生恭敬。又其眾中有說法座。即時禮敬而語之言。諸夫人等皆著上服伎樂自俱。汝等何以寂默而住。夫人答王言。佛說慚愧為上服。戒為勝纓珞法音為伎樂。我等諸人受持八戒。以當纓珞。各自著於慚愧素服。更共說法以為音樂。王聞此語欣然歡喜。復語言曰。我先有教。其有著第一上服瓔珞者當與寶珠。今汝第一最。為第一。與汝寶珠。諸夫人見得寶珠後。皆相學受持八戒。   昔阿恕伽王常請眾僧入宮飲食。有一比丘名優缽羅。少在盛壯端正殊特。口作優缽羅蓮華之香。王自行水下食。聞此道人口氣作優缽羅蓮華香。王即作。念此比丘年少端正。口中含香。將不欲動我宮人之心。王時即語以水洗口。口倍復香。王問之言。久近含此香也。答言。過去有佛號名迦葉。人壽二萬歲。我於爾時為高座法師。以讚歎佛法故。四十九億歲生於人天之中。不墮三塗八難之處。口中恆作如是之香。王聞語已生歡喜之心。倍加恭敬作禮而去。   昔阿恕伽王使道人說法時。以步障遮諸婦女使其聽法。爾時法師為諸婦女說法。恆說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有一婦女分犯王法。撥幕向法師前問法師言。如來大覺於菩提樹下覺諸法時。覺悟施戒也。更悟餘法。法師答言。佛覺一切有漏法皆苦猶若融鐵。此苦因從習而生猶如毒樹。修八正道以滅苦習。是女人得聞此語獲得須陀洹道。以刀繫頸往到王所而白王言。我今日犯王重法。願王以法治我。王問言。汝犯何事。答言。我破王禁制至道人所。譬如渴牛不避於死。我實渴於佛法。是以默突聽法。王問言。汝聽法頗有所得不。答言。得法見四真諦解陰入界。及以諸大皆知無我。遂得法眼。王聞是語踴躍歡喜即為作禮。即唱令言。自今已後不聽障隔。樂聽法者聽直至法師所對面聽法。歎言奇哉。我宮內乃出人寶。以是因緣當知聽法有大利益。昔阿恕伽王見一七歲沙彌將至屏處。而為作禮語沙彌言莫向人道我禮汝。時沙彌前有一澡瓶。沙彌即入其中從澡瓶中復還來出而語言。王慎莫向人道沙彌入澡瓶中復還來出。王即語沙彌言。我當現向人說不復得隱。是以諸經皆雲。沙彌雖小亦不可輕。王子雖小亦不可輕。龍子雖小亦不可輕。沙彌雖小能度人。王子雖小能殺人。龍子雖小能興雲致雨電雷霹靂。故其所小而不可輕也。   昔阿恕伽王深信三寶。常供養佛法眾僧。諸婆羅門皆生嫉妒。共相聚集。簡選宿舊取五百人。皆誦四圍陀典。天文地理無不博達。共集議言。阿恕伽王一切盡供養剃頭禿人。我等宿舊未曾被問。當設何方使彼意迴。有一善咒婆羅門。語諸婆羅門言。諸賢但從我後。卻後七日我當以咒力作摩醯首羅身飛行到王宮門。汝等皆當步從我後。我能使其大作供養汝等都得。諸婆羅門皆共然可。到七日頭。善咒婆羅門。即自咒身化作摩醯首羅。於虛空中飛到王門頭。諸婆羅門亦皆侍從到王門頭。遣人白王言。虛空中有摩醯首羅。將四百九十九婆羅門從空來下。今在門外。餘婆羅門在地而立欲得見王。阿恕伽王喚使來前。便喚來入坐於兩廂床上。王言。小坐共相問訊。即語之言。摩醯首羅。何能屈意故來相見。欲何所須。答言。須飲食。即敕廚中擎五百案飲食著前。摩醯首羅等皆手推言。我從生已來未曾食如此食。阿恕伽王答言。先不約敕。不知當食何食。摩醯首羅等皆同聲言。我之所食食剃頭禿人。阿恕伽王即敕一臣。汝往到雞頭末寺語尊者耶奢。王宮內有五百婆羅門。一自稱言摩醯首羅。不知為是人為是惡羅剎。請問所以。願阿闍梨來為我驅遣使去。所使之人是邪見婆羅門弟子。到彼眾中不稱實如王所言。語眾僧作如是言。阿恕伽王有五百婆羅門。言貌狀似人。語似羅剎。作是言。正欲得汝沙門作食。上座耶奢即語維那鳴搥集僧。起辭眾僧言。我年已老耄。我為眾僧當如此事。眾僧安隱護持佛法聽我使去。第二上座言。上座不應去。我身無所堪能。唯我應去。第三者言。第二上座不應去正應我去。如是展轉乃至沙彌。十六萬八千僧中。其最下頭七歲沙彌。起眾僧中長跪合掌而作是言。一切大僧不足擾動。我既幼小不能堪任護持佛法。唯願大眾必聽我去。上座耶奢極大歡喜。手摩沙彌頭言。子汝應去。使人不待。即於先去。阿恕伽言。頗有來者無。使人答言。更相移致今次最下沙彌來。王作是言。大者羞恥。故使小者來。使作對。阿恕伽王聞沙彌來即出門迎。坐此沙彌著御座上。諸婆羅門皆大瞋恚。阿恕伽王大不識別。我等宿德尚不起迎。為此小兒而自出迎。沙彌問王言。何以見喚。王時答言。此摩醯首羅欲得阿闍梨為食。隨阿闍梨欲為作食不為作食。沙彌言。我年幼小。朝來未食。王先施我食。然後我當與彼令食。王即敕廚宰擎食來與。食一案食悉皆都盡。如是擎五百案食與皆都盡。問言。足未。答言。都未足。王復敕廚言。所有餘食。盡擎來與。沙彌得食忽爾都盡。問言。足未。答言。未足。飢渴如本。廚監白王。飲食都盡。王言。庫中□糒乾食一切都來條忽都盡。王問言。足未。答言。猶未足。王答言。一切飲食悉皆都盡。更無有食。沙彌言。最下頭婆羅門將來我欲食之。即時噉盡。如是悉食四百九十九婆羅門悉皆令盡。摩醯首羅極大驚怖飛向虛空。沙彌即時座上舉手。從虛空中捉頭復噉使盡。王即時驚怖噉語婆羅門使盡。復不噉我不。沙彌知王心念。即語王言。王是佛法檀越。終無損減。慎莫驚怖。即語王言。王能共至雞頭末寺不。王言。阿闍梨將我上天入地皆當隨從。沙彌即時共王到雞頭末寺。王見沙彌朝所食之食。諸眾僧等皆分共食。所食五百婆羅門。皆剃除鬚髮被著法衣。在諸眾僧下行末坐。最初食者最在上座頭。摩醯首羅最在行末。五百人見王沙彌極生慚愧。我等尚不能與此沙彌共戰。何況與諸大眾而共捔力。猶如鵠毛俟於爐炭。猶如蚊子與金翅鳥捔飛遲疾。猶如小兔共師子王捔其威力。如此之比不自度量。五百婆羅門心生慚愧得須陀洹道。   昔阿恕伽王見出家者。不問大小悉皆禮拜。諸邪見臣怪其所作。若見宿舊有大德者可為禮敬。幼小無德何煩自屈禮敬。王王閻浮地。名有聖德。應當自重。雲何輕作禮敬。此言展轉王得聞之。王既聞已集諸群臣。不聽殺生各仰人得一種頭。若馬牛若百獸之頭。唯敕耶奢大臣。使得自死人頭一仰使於市賣之。一切諸頭悉皆得售。唯有人頭獨不得售。諸人皆言。所賣之頭普悉得售。唯有人頭獨不得售。王時問言。何以不售。一切物中何者為貴。諸臣答言。唯人最貴王言。人為最貴應得多價。雲何不售。諸臣答言。人生時雖貴死為最賤。人頭尚無有欲見。況當有買者。王問言。一切皆賤。唯此頭賤。答言。一切皆賤。王言若一切人頭皆賤。今我頭亦賤耶。爾時耶奢怕不敢答。王言。耶奢直實答我。耶奢答言。實如王言。實亦不異。王言。我頭與此不異者。汝何為遮我不使禮拜。汝若是我真知識者應當勸我禮拜。何緣我自作禮汝便嗤笑。我今頭有所直應敬禮。貿易貴頭後無所直。雲何可用貿易勝頭。若是我親善知識者。曼我頭有所直。應當勸我作禮。使我將來得諸天身聖賢勝頭。   昔阿恕伽王供養眾僧。爾時宮中有一下賤婢。見王作福自責先業。心生不樂作是念言。王福復轉增。我罪轉多。何以故。王先身修福今得富貴。今日重作將來轉深。我先身有罪今為廝下。今日無以可用修福。將來轉賤何有出期。眾僧食訖。此女糞掃中得一銅錢。以此一錢即施眾僧心生歡喜。其後不久得病命終生王夫人。腹中滿足十月生一女子。端正殊妙。然其右手急拳年滿五歲。夫人白王。所生女子一手急拳。王喚著前。王為摩手手即得展。當手掌中有一大金錢。隨取隨生不曾有盡。王怖所以將問耶奢。此女先身作何福德。令此掌中常生金錢。耶奢答言。先身之時。是王宮人糞埽中得一銅錢。用施眾僧。以是因緣得生王宮。以此佈施眾僧因緣。手把金錢用不可盡。   昔阿恕伽王庫藏之中有一缺如意珠。是昔阿闍世王寶鎧。一甲上有文字。作如是言。阿闍世王見此珠上有文字而作是言。遺將來世貧窮阿恕伽王。王得是語極生瞋恚。作是言曰。阿闍世王。作一國王。而我王閻浮提。雲何言我貧窮也。有一智臣答言。試珠所能。王即遣人試珠所能。有捉珠者能使斫刺都不得近。身向有瘡捉便得愈。寒時得暖熱時清涼。此珠力故。能使服毒自然消化。著濁水中能使三十里濁水自然澄清。王庫藏中雖有種種珠乃無此一能。王自思忖我實貧窮。彼阿闍世王有此寶鎧。唯留缺壞一甲德量如是。當知先舊佛在時人福德深厚。我之薄德生在佛後。   昔阿恕伽王使上座耶奢請尊者賓頭盧。耶奢語王。好煎酪酥極令香美。尊者賓頭盧將八萬四千羅漢一時來至。僧集坐定。王自行水手自過食。與尊者賓頭盧飯純酥用澆。王白尊者。酥性難消能不作病。尊者答言。不作患也。何以故。佛在世時水。與今日酥氣力正等。我身是彼時身。以是之故今不為患。王問言。何由乃爾。尊者賓頭盧申手分地下至四萬二千里。取地肥示王而語王言。今人薄福。肥膩之事皆流入地。以是因緣知佛在時人福德深厚。   昔阿恕伽王時。太史占相白如是言。王有衰相。王問太史。雲何禳卻。太史答言。唯有修福可得禳卻。王時即造八萬四千塔作諸功德。王問太史。惡相滅未。太史對曰。猶故未滅。復問尊者。耶奢何由得滅。尊者答言王自修福。專於一己故此福輕。勸一切共修福者斯誠寬曠福鍾亦重。可以禳災可以除害。王聞是語即著微服。勸諸國人索物作福。到一貧女人捨。爾時女人唯有一□以障身體。聞作福聲心生歡喜。即入屋埵V中過□授與。王語言。何不自出過與。答言。唯有此□以障於身。今脫佈施身形裸露不得自出。王聞是語歎未曾有。還至宮中以諸夫人衣服纓珞來迎此女。請為姊妹封大村落。佈施之功華報如此。受果在後。   昔阿恕伽王遍行勸索欲用作福。到一貧家夫婦二人。著粗弊衣粗得遮身體。語言。阿恕伽王憐愍百姓。欲使得福勸共作會。貧人夫婦心中自責。我先身時由慳貪故今得貧窮。今日無財可以修福。夫婦議言。我等當以身質財。福業難值。得財與者不亦快乎。夫婦相將即詣富家語言。與我七枚金錢。夫婦身質滿七日。若不得者我身及婦為汝奴婢。長者聞已歡喜即與七錢。於時夫婦尋齎此錢與勸化者。勸化者問言。汝從何處得此錢來以用佈施。夫婦答言。貧乏絕無錢財。欣遭福田無以修福。從富長者假此錢以身為質。若其過限夫婦二人許為奴婢。勸化者言。如是質假其事甚難。何用佈施。貧人答言先身不作。今日已厄受此貧苦。故今努力傭假佈施。以是因緣。願使將來之身必得富樂。王到宮中自以己衣服纓絡及所乘馬並諸夫人衣服纓絡。即與彼人封大村。邑阿恕伽王如是勸化作。福惡相即。滅。   昔阿恕伽王欲取阿闍世王所舉捨。利阿闍世王著恆河中作大鐵劍輪使水輪轉。著舍利處種種方便取不能得。問蓮花比丘。雲何可得。比丘答言。擲數千斛□著中可得止輪。尋用此語。以□著於水中。偶試一□□墮機關。孔中劍輪即定更不迴轉。然大龍王守護都不可得。王時問言。何由可得。龍王福勝無由可得。問言。雲何知彼福勝。以金鑄作龍像及以王像。以秤秤之。重者福勝。即時秤量龍像倍重。王見此事即勤修福。既修福已。復更鑄像。復更稱量。王像龍像秤量正等。王更修福復更鑄像稱看。王像轉重。王知像重。將諸軍眾往到水邊。龍王自出獻種種寶。王語龍。言阿闍世王遺我舍利。我今欲取。龍王自知威力不如。即將王至舍利所開門取舍利與。阿闍世王所造油燈始欲盡賜。舍利既出燈亦盡滅。王怪而問蓮花比丘。雲何阿闍世王裁量油燈。至取舍利方始乃滅。尊者答言。彼時有善算者。計百年中用爾許油。用如是計故使至今。   阿育王傳卷第七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No. 2043   阿育王經卷第一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生因緣第一   佛住王捨城竹林迦蘭陀精舍。於彼早起著衣持缽。與比丘眾圍遶入王捨城乞食。是時空中而說頌曰。  佛身如金山  行步如象王  面貌甚端嚴  猶若於滿月  與比丘圍繞  俱行入於城   爾時世尊將欲入城足履門閫。有種種不思議事。盲者得視。聾者能聽。啞者能語。跛者能行。牢獄繫閉皆得解脫。有怨憎者悉生慈悲。犢子繫縛自然解脫其往母所。一切諸獸象馬牛等心大歡喜悉皆鳴吼。一切飛鳥鸚鵡舍利俱翅羅孔雀等鳥鳴聲相和。諸莊嚴具鐶釧釵璫種種寶物在篋笥中自然出聲。甚可愛樂。一切伎樂自然俱作。是時此地自然清淨。無諸穢惡沙礫瓦石荊棘毒草。六種震動。東踴西沒。西踴東沒。南踴北沒。北踴南沒。中央踴四邊沒。四邊踴中央沒。周迴旋轉現此種種奇特。之事爾時空中復說偈言。  一切大地  四海為衣  國城諸山  以為莊嚴  世尊蹈地  六種震動  如海中舶  為風所吹   時佛入城。以神力故令一切人悉生喜踴。如大海水為風所吹。一切人民而說偈言。  世間可愛樂  無過佛入國  大地六種動  沙礫無遺餘  諸根不具足  悉皆得具足  一切眾樂器  自然出妙聲  佛光照諸國  如千日照世  以香水灑地  及栴檀末香  是時此國城  莊嚴中第一   爾時世尊行至大路。於大路中有二小兒。一是何伽羅久履笥(翻最勝姓)兒。一是久履笴(翻勝姓)兒。此二小兒在沙中戲。第一小兒名闍耶(翻勝)。第二小兒名毘闍耶(翻不勝)。此二小兒見世尊身三十二相。第一小兒以沙為糗捧內佛缽。第二小兒合掌隨喜。即說偈言。  自然大慈悲  圓光莊嚴身  已遠離生死  我今一心念  以心念佛故  捧沙以供養   是時闍耶供養已而發願言。以此善根當令我為一繖地王於佛法中廣作供養。佛知其心見其正願。未來之世有勝妙果。由佛如來為福田故。以慈悲心而受此沙。即便含笑身出諸光。青黃赤白。或從頂出。或膝下出。膝下出光照八地獄。寒者得暖熱者清涼。光照其身苦惱皆除。彼諸眾生心生疑惑。我已脫苦。為即住此。為餘處生。爾時世尊為起善念復作化人。令至其處。彼眾生見而生心言。我等今者非異處生。但以此人力故令我脫苦。復於化人更生心念。地獄報業悉皆消滅。從彼命終生人天中有見諦處。從頂出光照四天王乃至阿迦尼吒。於光明中說苦無常空無我法。復說偈言。  當精進出家  相應於佛法  滅除生死軍  如象破宅舍  若人於佛法  勤行不放逸  捨一切生死  得一切苦滅   佛之光明能照三千大千世界。照已還入佛身。若佛欲記過去業報光從背入。若佛欲記未來業報光從前入。若佛欲記地獄生者光從足入。若佛欲記畜生生者光從踝入。若佛欲記餓鬼生者光從腳趾入。若佛欲記人生者光從膝入。若佛欲記鐵輪王生光從左掌入。若佛欲記金輪王生光從右掌入。若佛欲記天生光從臍入。若佛欲記聲聞菩提光從口入。若佛欲記緣覺菩提光從白毫相處入。若佛欲記菩薩菩提光從肉髻入。光從三千世界還者。先繞佛三匝然後各隨所入。今佛含笑身出光明。繞佛三匝從左掌入不無因緣。是時阿難見已合掌。而說偈言。  佛除掉慢等  滅怨成勝因  不無因而笑  齒白如珂雪  以智慧能知  他所樂聞事  以最勝光明  能令彼疑滅  佛聲如雷震  眼猶如牛王  人天勝福田  當記施沙報   佛言。阿難。我於今者不無因笑。有因緣故如來應正遍知現此含笑。阿難汝見小兒以手捧沙置缽中不。阿難白佛。唯然已見。世尊又言。此兒者我入涅槃百年後。當生波吒利弗多城王名阿育。為四分轉輪王信樂正法。當廣供養舍利起八萬四千塔饒益多人。於是如來復說偈言。  我入涅槃後  當生孔雀姓  名阿育人王  樂法廣名聞  以我舍利塔  莊嚴閻浮提  是其功德報  施沙奉於佛   佛時取沙授與阿難而語之言。汝取牛糞用和此沙塗佛經行地。阿難受教即用塗地。乃至波吒利弗多城。有王名旃那羅笈多(翻月護)。時王有子名頻頭娑羅(翻適實)。頻頭娑羅長子名修私摩(翻善結)。   是時有詹波城婆羅門生一女。色貌端正國中第一。相師記曰。是女夫當作王女應生二子。第一子作四分轉輪王。第二子出家得道。婆羅門聞是語已生大歡喜。欲樂富貴將其女往波吒利弗多國。以一切莊嚴之具莊嚴其身。而白頻頭娑羅王言。我女端正國中第一。與王作婦。王即納之以置宮內。一切內人皆作是念。此女端正彼國最勝。若王見者必當樂著不愛我等。諸內人等思惟是已。即便令其作剃毛師為王剃毛。又於一時王令剃毛。當剃毛時王便得眠。王眠既覺心生歡喜。即語其言。汝有所須隨意所說。即白王言。我願與王共相娛樂。時王語言。汝是剃毛師我是國王。雲何同汝。復白王言。我是婆羅門女非剃毛師。彼婆羅門本欲以我為王夫人。王又問言。誰令汝作剃毛師耶。答言。內人。王又語言。汝今勿復更為此事。即便取之以為夫人。少時有娠十月生子。時王念言。我今無憂。即名此兒為阿輸柯(即是阿育翻為無憂)。乃至生第二兒。除心憂故即名此兒為毘多輸柯(翻為除憂)。其體粗澀父不愛念。時頻頭娑羅王欲相諸子誰堪紹繼即命外道相師。名賓伽羅跋娑(翻蒼犢)語言。和上我欲相諸王子。若我滅後誰堪為王。賓伽羅跋娑答言。大王欲相王子當入金殿。乃至頻頭娑羅王將至金殿。時阿育母語阿育言。大王今日欲相諸子汝可往彼。阿育答言。王不喜我。雲何得往。其母語言。汝今但去。阿育答言今當如命。願母遣人將食至彼。乃至阿育從波吒利弗多城出。時有大臣。名曰成護。遇見阿育問言。今者欲何處去。阿育答言。今日大王於金殿上欲相諸子。我今往彼。成護即以最勝舊象與阿育乘。阿育乘象至金殿所。至已於諸王中而便坐地。諸王皆有種種飲食金銀為器。時阿育母即便遣人辦飯與酪。盛以瓦器送與阿育。是時頻頭娑羅王語相師言。汝當次第相諸王子。於我滅後誰堪為王。相師思惟。若言阿育堪為王者。王不重之必當殺我。思惟是已便白王言我今以因緣相不出其名。王答言好。相師即言。若王子中有好乘者便堪為王。大王復言。汝可更相。相師復言。若勝坐處是堪為王。大王復言。汝可更相。相師復言。有好飲食及以好器則堪為王。時諸王子聞其此言各各思惟。若有好乘坐處飲食器者我當作王。阿育思惟。今此相師不出其名以相故說。若好乘等堪為王者我乘最勝。又坐大地飯酪第一。我器地造以水為飲。如我所見我當作王。是時相師問訊其母。其母問言。大王滅後誰當作王。答言阿育。復語相師。王或更問堪作王者。汝可遠去不須住此。若阿育得王汝當更來。是時相師遠至餘國。時頻頭娑羅王所領國名德叉屍羅。欲為反逆不從王化。頻頭娑羅王語阿育言。汝可集四種兵往至彼國。器仗資物悉不與之。乃至阿育領四兵眾從波吒利弗多國出。眾人白阿育言。我等今者無有器仗及以資物。雲何當能征罰彼國。阿育答言。若有功德應為王者器仗資物自然而出。作此語已。應時地開。器仗資物一時而出。是時阿育領四種兵罰德叉屍羅。時德叉屍羅人民聞阿育來。出半由旬莊嚴道路。香水灑地奉迎阿育而說言。我等迎王不為鬥諍。亦不與彼大王相嫌。但王所遣大臣在我國者為治無道。願欲廢之。是時人民以諸供具供養阿育。迎至國中。如是乃至廣說。時阿育王遣使往佉師國。佉師國中有二健兒。白其王言。我等二人力能平山。彼阿育來不足臣事。是時諸天而發聲言阿育當為四分轉輪王領閻浮提。不可逆也。時頻頭娑羅王長子修私摩。從苑中還入波吒利弗多城。是時頻頭娑羅王第一大臣頂上無髮。從城內出中路相逢。修私摩戲手拍其頭。是時大臣思惟說言。其今以手拍我。若作王時汝以刀害我。宜作方便令其後時不得為王。是時大臣令五百臣離修私摩。又言阿育當為四分轉輪王我等應當悉共事之。乃至令德叉屍羅人民反此大王不復臣屬。頻頭娑羅王遣修私摩往征罰之。時修私摩雖復到彼而不能罰。是時阿育自還本國頻頭娑羅王身遇重病命將欲絕。敕語使人可遣阿育更往德叉屍羅國速令修私摩還。我今欲以國事付之。爾時諸臣以黃薑汁塗阿育身示作病相。復煮落叉(不解翻)汁以缽盛之置在一處唱阿育病。是時頻頭娑羅王未終之頃。諸大臣等莊嚴阿育至大王所。白大王言。此是王子大王應當授之王位。若修私摩還我復當以王位與之。是時大王聞是語已心大瞋忿。時阿育言。若我如法得為王者。天當即時與我天冠。作是言已諸天即以天冠著其頭上。大王見已倍生瞋恚。遂有熱血從其口出即便命終。阿育於是即登王位。登王位已即拜成護為第一臣。是時修私摩聞大王終阿育就位生大瞋恚。即與兵眾欲罰阿育。時阿育王於其城中出多兵眾守城四門。令二勇猛大力之將領諸兵眾守南西二門。復令大臣成護領諸兵眾守。城北門時阿育王自領兵眾守城東門。大臣成護以諸方便於城東門作諸機關。刻木以為阿育王身及諸軍眾。掘地作坑與無煙火以物覆之。復以燥土用置其上。時修私摩領諸兵眾欲攻北門。成護語言汝莫攻我當攻東門。汝若得殺阿育王者我自降伏。時修私摩便從其語。即迴軍眾往攻東門。見機關人悉皆不動。於是直前即墮火坑自燒而死。修私摩死。已彼有軍主。名跋陀羅(翻賢)由他(翻伏)大力勇猛領諸軍眾其數過千。於佛法中出家修道即得阿羅漢果。時阿育王領理國事有五百大臣於阿育王起輕慢心。阿育王語諸大臣。汝可折取花果樹以護棘刺樹。諸臣答言大王不爾。當折取棘刺樹以護花果樹。阿育王復言不如是。當折取花樹護棘刺樹。如是至三時諸大臣不受其教。阿育王瞋即自拔刀斬五百臣首。乃至阿育王復於一時將五百婇女入於後園。園中有樹名阿輸柯樹生花葉阿輸柯王見而說言。此樹與我同名是故歡喜。時阿育王身體粗澀諸女人等不欲近之。王園中眠諸女人等為欲令王不歡喜故。折樹花葉乃至令盡。阿育王覺見無花葉而問諸女。樹花脫盡誰之所作。諸女答言我等所為。阿育王瞋即以竹箔婼悀k人以火燒之。以其惡故時人謂為旃陀阿輸柯王(翻可畏)。大臣成護白旃陀阿輸柯王。如是所作若打若殺當付餘人不應自作。王即募覓能行殺者。是時山中有村村中有人善。織衣業而生一子。其父字之名耆利柯(翻山)。其人可畏能行不仁恆罵父母家中男女悉皆打拍乃至一切眾生無不殺害。常以網捕為業以其殺害多故。人復謂之旃陀耆利柯(翻可畏山)。王覓惡人而值遇之。使者語言王今欲以殺害治人。汝能為不。其人答言閻浮提中悉令殺盡我亦能為。使者以其所說還白大王。王即語言將此人來。使者受教往彼語之王令汝來。其答使言且待少時須見父母即白父母。阿育大王欲以一切殺害治人令我為之我今欲去。父母不許其人瞋故便害父母還使人處。使人語言汝來何遲。其人答言父母不聽我來。我已害之後至王處。白大王言欲治人者當作牢獄。莊嚴獄門極令華麗。令見之者無不愛樂。復白王言請王嚴教有入獄者悉不得出。王言甚善。是時旃陀耆利柯往至雞寺。寺中有一比丘誦修多羅。修多羅中說地獄事。謂鑊湯鑪炭刀山劍樹等種種苦事。若有人生地獄者隨罪治之。乃至廣說如五天使修多羅中說地獄事。是時旃陀耆利柯聞此語已。一切隨之造地獄具。時捨衛國有一商主共婦入海。至海生兒仍名兒為海。乃至十二年海中往反。遇五百賊害此商主奪其財物唯兒得免。後於佛法出家。次第遊行至波吒利弗多國。至已早起著衣持缽入國乞食。以不悉故見地獄門種種莊嚴。便入其中為欲乞食。入已見諸苦具即便欲出。旃陀耆利柯見而執之語言。汝今受死不得出也。是時比丘心懷怖懼啼泣流淚。旃陀耆利柯語言。汝今何事啼泣猶如小兒。比丘答言我不為惜此身但為值遇解脫難故。出家難得我今已得。釋迦難值我已得值。法中真法我猶未得是故憂惱。旃陀耆利柯語比丘言。我已受大王命有入此獄者悉不得出。是時比丘啼泣而言汝當申我一月。答言一月不可聽至七日。比丘思惟死近勤修精進至滿七日。時有王子共內人語阿育王見而生瞋忿。即令將此二人付獄治罪。旃陀耆利柯即以二人置鐵臼中以杵擣之。比丘見已深生怖畏。即說偈言。  大師佛慈悲  第一仙正說  此色如泡聚  不實不常住  此身色端嚴  滅為何所趣  是故應捨離  癡人所樂法  此緣我當知  解脫在此獄  依此當得渡  三有之海岸   爾時比丘於一夜中。精進思惟斷除煩惱。即得阿羅漢果。旃陀耆利柯語比丘言。是夜已過明相已現。受苦時至汝應知之。比丘答言我今不知汝之所說。是夜已過明相已現。唯能自知無明夜過智慧日現。我以智慧日光見一切世間皆無有實。是故我今欲以佛法攝諸世間。語旃陀耆利柯言我今此身隨汝意作。是時獄主無慈悲心不見世間。即大瞋忿以此比丘置鐵鑊中。盛以濃血屎溺雜穢。多與薪火煮此比丘。乃至薪盡身不爛壞。是時獄主見其不異即生瞋忿打罵獄卒。汝今何故不多與火。獄主即便自與薪火而火不燃。既見不燃便看鑊中見此比丘坐蓮華上結加趺坐。見是事已即往白王。時王聞已與一切人民共往看之。是時比丘即以神力於一念頃從鐵鑊出身昇虛空。譬如鵝王飛騰空中現十八變。時阿育王見此比丘猶如破山臨於空中。心生歡喜而說偈言。  汝身同人身  神力過人力  我不知此事  汝今為是誰  是故當正說  應令我知之  若我知此事  當為汝弟子   爾時比丘心自思惟。此王今能堪受佛語。當廣作塔供養舍利。為一切人受法饒益。作是思惟已欲顯其功德。而說偈言。  佛滅一切漏  無比大慈悲  最勝論議師  我是彼弟子  無盡正法力  不著一切有  佛人中牛王  自調復調他  令我今得脫  三有之牢獄   復次大王如佛所記。我入涅槃百年後。於波吒利弗多城當有王。名阿輸柯作四分轉輪王。於我舍利廣作供養。起八萬四千塔。復次大王王所起獄與地獄等。於此獄中殺害無數。王當除之於一切眾生施與無畏。大王今應滿世尊意。即說偈言。  是故大人王  於一切眾生  當起慈悲心  施與無怖畏  當滿世尊意  廣起舍利塔   爾時阿育王生念佛心。合掌懺悔而說偈言。  我歸依佛法  及世尊弟子  汝今十力子  當起忍辱心  我所作眾惡  悉懺悔於汝  今當修精進  深生恭敬心  我莊嚴此地  以種種佛塔  其白如珂雪  如佛之所說   比丘答言善哉。即以神力還其所住。時阿育王欲從獄出。旃陀耆利柯合掌說言。大王。當知我已受命入此獄者皆不得出。時王語言汝今欲殺我耶。答言如是。王言我等誰最前入。旃陀耆利柯答言我最前入。時王語諸獄卒捉旃陀耆利柯置落可屋(不解翻)以火焚之又復令人破壞此獄。於一切眾生施與無畏。時王生心欲廣造佛塔。莊嚴四兵往阿闍世王所起塔處名頭樓那(翻瓶)至已令人壞塔取佛舍利。如是次第乃至七塔皆取舍利。復往一村名曰羅摩(翻戲)於此村中復有一塔最初起者。復欲破之以取舍利。時有龍王即將阿育入於龍宮。而白王言此塔是我供養王當留之。王即聽許是龍王復將阿育至羅摩村。時王思惟此塔第一。是故龍王倍加守護。我於是塔不得舍利。思惟既竟還其本國。時阿育王作八萬四千寶函分佈舍利遍此函中。復作八萬四千瓶及諸幡蓋。付與夜叉令於一切大地乃至大海處處起塔。又言國有三種小中大。若國出千萬兩金者是處應起一王塔。是時德叉屍羅國。出三十六千萬兩金。彼國人民白阿育王言。王當與我三十六函。王聞是語即便思惟我欲處處廣造佛塔。雲何此國頓得多耶。時王以善方便語彼人民。今當除汝三十五千萬兩金。又言若國有多塔。若國有少塔從今已去悉聽不復輸金與我。乃至阿育王往耶捨大德阿羅漢處說言。我欲於一日一念中起八萬四千塔一時俱成。而說偈言。  於先七塔中  取世尊舍利  我孔雀姓王  一日中造作  八萬四千塔  光明如白雲   乃至阿育王起八萬四千塔已守護佛法時諸人民謂為阿育法王。一切世人而說偈言。  大聖孔雀王  知法大饒益  以塔印世間  捨惡名於地  得善名法王  依法得安樂   阿育王經卷第一   右梁天監十一年六月二十日扶南沙門僧伽婆羅於陽都壽光殿譯見寶唱錄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二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見優波笈多因緣品第二   爾時阿育王。起八萬四千舍利塔已生大歡喜。與諸大臣共往雞寺。到已於上座前合掌禮拜而作是言。佛一切見者記我以沙施佛今得是報。更復有人佛所記不。彼時上座比丘名耶捨(翻名聞)答阿育王言亦有。世尊未涅槃時有龍王名阿波羅囉(翻無留)。復有陶師及旃陀羅(翻惡)龍王。佛化是等竟至摩偷羅國。於摩偷羅國告長老阿難言。此摩偷羅國如來涅槃百年之後。當有賣香商主名曰笈多。其後生兒名優波笈多。最勝教化為無相佛。我涅槃後當作佛事。復告阿難汝今見彼遠青林不。阿難答言已見。佛言彼有山名優樓漫陀。如來涅槃百年之後。當於彼山起寺。名那哆婆哆最勝坐禪處。於時世尊而說偈言。  教化弟子中  智慧最第一  世尊之所記  名優波笈多  大德於此世  當廣作佛事   爾時阿育王復問上座耶捨。優波笈多為生以未。大德耶捨答言已生在優樓漫陀山。除一切煩惱。諸阿羅漢悉隨從之攝受世間。故如一切智於天人阿修羅。及諸龍神等而為說法。是時長老優波笈多。為一萬八千阿羅漢之所圍繞。在那哆婆哆寺。時阿育王為諸大臣。而說偈言。  汝當速莊嚴  像馬車步兵  我欲往彼國  優樓漫陀山  為欲見大德  名優波笈多  勤精進盡漏  乃至阿羅漢   時諸大臣白阿育王言。王應遣使報彼諸人令優波笈多來至王門。王答諸臣。阿羅漢者不可輕屈我等今應自往禮拜。而說偈言。  處世同如來  名優波笈多  若不受其教  其心金剛造   乃至阿育王遣使往優波笈多所白優波笈多言。我欲至大德處。優波笈多聞使語已即便思惟。若阿育王來必多人隨從當損此國。思惟已即語使言。我當至彼不須王來王即造船迎優波笈多。處處道路無不修治。至摩偷羅國是時優波笈多將一萬八千阿羅漢。為攝受阿育王。故一切入船乃至往波吒利弗多國時阿育王民白大王言。優波笈多為攝受王。故已至此國。大王當知佛法如地。王今修善由之得正渡三有海至無為岸。優波笈多至明清旦當步至王所。王聞歡喜即解瓔珞價直千萬以賞此人。復令此人擊鼓宣令。使波吒利弗多國一切聞知優波笈多明當入國。復令此人說此偈言。  若人樂富樂  及天解脫因  一切應當見  彼優波笈多  若人不見佛  兩足中最尊  自然大慈悲  無漏大師等  彼見當供養  名優波笈多   乃至阿育王。令一切人民聞此偈言。又復令其嚴治道路。時王出城至半由旬共諸臣民嚴持香花。種種伎樂迎優波笈多。時阿育王遙見優波笈多已在岸上。與一萬八千阿羅漢。如半月形而自圍繞。即便下象步至優波笈多處。時阿育王一足在船一足在岸。以兩手捧優波笈多以置船中。五體投地敬禮其足猶如大樹摧折墮地。又復以舌舐其兩足長跪合掌瞻仰無厭而說偈言。  大地海為衣  山莊嚴一繖  除怨得此地  令我生歡喜  不如於今日  與大德相見  我今見大德  倍生於心念  是故我生喜  謂已見世尊  佛已入涅槃  大德作佛事  世間為無明  汝如日月光  以智慧莊嚴  猶如大師等  第一教化人  眾生所歸依  應當見教化  我當如說行   爾時大德優波笈多。以右手摩阿育王頂。而說偈言。  王今得自在  當修不放逸  三寶值遇難  王應常供養  世尊付法藏  於王及我等  當守護佛法  為攝受眾生   阿育王答言。如世尊記我今已作。而說偈言。  我今已供養  世尊舍利像  處處廣起塔  以珍寶莊嚴  唯不能出家  修行於梵行   優波笈多言。大王善哉善哉如此之事。是王應作。何以故。  王於身命財  應當修真實  王若在異世  不受異世苦   時阿育王以大供養。將優波笈多入城。手捧大德以置高座。優波笈多其身軟滑如兜羅綿。阿育王既觸其身合掌而言。  大德身軟滑  如綿迦屍等  今我體粗澀  而觸大德身   時優波笈多復說偈言。  我以勝供養  供養佛世尊  不及王以沙  奉施於如來   時阿育王復以偈言。  我先小兒意  以沙奉世尊  值遇功德田  是故今為王   時優波笈多。為令阿育生歡喜故。而說偈言。  王值功德田  而生佈施種  是故得此報  不可思議樂   王聞是已心大歡喜。復說偈言。  昔以沙佈施  世尊大福田  今得無比樂  四分轉輪王  誰聞如此事  不供養如來   是時阿育王禮優波笈多足白言。大德我欲於佛行住坐處悉皆供養。又欲作相令未來眾生知佛如來行住坐臥所在之處。為攝受故即說偈言。  我欲於如來  行住坐臥處  悉皆修供養  為離生死苦  又欲作如來  行住坐臥相  使未來眾生  起見佛因緣   優波笈多答言。大王善哉善哉王今此心最為難及。今欲現王如來世尊四威儀處令王作相。為欲攝受諸眾生故。是時阿育王即嚴四兵。香花伎樂與優波笈多。即往彼處時優波笈多將阿育王至佛生處入嵐毘尼林(翻解脫處)舉右手指言。阿育王。此是佛生處。而說偈言。  世尊第一處  生便行七步  淨眼觀四方  而作師子吼  是我最後生  處胎住亦然   時阿育王五體投地。頂禮如來初生之處。合掌說偈。  有人見佛者  彼具大功德  若聞師子吼  功德亦如是   優波笈多為阿育王生大信心。而問王言。有天見佛初生行七步。及聞師子吼王欲見耶。王答言大德。我今欲見優波笈多言。如來初生摩耶夫人所攀樹枝天在其中。即便以手指示其處。而說偈言。  若有諸天人  住在此林中  得見世尊生  復聞師子吼  當現其自身  為阿育生信   是時天人便現其身。於優波笈多前立合掌說言。   大德令我欲何所作。時優波笈多語阿育王。此天見佛生時。阿育王合掌向天。而說偈言。  汝見佛初生  百福莊嚴身  佛面如蓮花  世間所愛樂  復聞師子吼  依此大林中   是時天人復以偈答。  我已見佛身  光明如金色  七步行虛空  二足中最勝  亦聞師子吼  為天人中尊   時王問言。如來生時有何瑞相。天人答言。我今不能廣說妙事。略說少分。即說偈言。  放金色光明  照於盲世間  人天所愛樂  及山海地動   乃至阿育王。以十萬兩金供養如來初生之處。即便起塔復往餘處。時優波笈多將阿育王入迦比羅婆修斗仙人住處(翻蒼色)。舉手示王此處。人以菩薩與白飯王。三十二相可愛之色莊嚴其身。王見已五體投地向彼作禮。釋迦(人姓)跋陀那(翻正當)是天神處。菩薩至彼欲禮天神。是時天神不受其禮。而禮菩薩。時白飯王見是事己即便說言。我今此兒為天之天。即為立名謂之天天。又言此是相師婆羅門相菩薩處。又言此是仙人記菩薩處。雲此兒生已當應作佛。又言此是摩訶波闍波提養菩薩處。又言此是菩薩學書之處。又言此是菩薩乘象車馬等種種技術之處。又言此是菩薩究竟諸道滿足之處。又言此是菩薩轉石輪處。又言此是共六萬婇女娛樂之處。又言此是菩薩見老病死生悲心處。又言此是菩薩閻浮樹下修諸禪定離欲惡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禪處。菩薩坐禪日已過中蔭菩薩樹其影不移。其餘諸樹影隨日轉。時白飯王見如此事五體投地禮菩薩足。又此間有一萬天人。隨侍菩薩從迦毘羅城中夜而出。又此是菩薩脫寶冠並遣馬與車匿還處。而說偈言。  捨寶冠纓絡  並馬與車匿  令其還本國  一身無侍衛  為修精進行  便入山學道   菩薩於此處。以迦屍衣易獵師袈裟而便出家。此是娑羅伽婆(翻姓)請菩薩處。此處頻毘娑羅(翻摸實)王與菩薩半國。是處問鬱頭藍弗復說偈言。  此處有仙人  名鬱頭藍弗  聞其法捨去  人王無餘師   此處六年苦行。復說偈言。  六年中苦行  難行我已行  知苦行非道  捨仙人所行   此處是菩薩。受難陀難陀波羅二女奉十六轉乳糜受已食之復說偈言。  菩薩在此處  食難陀乳糜  大勇最勝語  往菩提樹間   此處迦梨龍王讚嘆菩薩。如偈所說。  龍王名迦梨  讚歎而說言  以此道當往  於菩提樹間   是時阿育王。禮優波笈多足合掌說言。我欲見龍王其先見如來行如象王。從於此路往菩提樹。時優波笈多往迦梨住處。以手指而說偈言。  龍王中最勝  汝當起現身  汝見菩薩行  往詣菩提樹   是時迦梨龍王即現其身。於優波笈多前合掌說言。大德教我欲何所作。優波笈多語阿育王言。此迦梨龍王。菩薩從此路往菩提樹時是其讚歎。時阿育王合掌向迦梨龍王。而說偈言。  汝見佛世尊  光明如金色  於世間無等  面如秋滿月  十力大功德  汝當說一分  雲何從此行  佛神力具足   迦梨龍王答言。我今不能廣說當略說之王當諦聽而說偈言。  菩薩履地時  六種大震動  及大海諸山  放光過於日   乃至阿育王於龍王處起塔已便去。時優波笈多將阿育王往菩提樹舉手指言。大王此處菩薩以慈悲為伴勝魔王軍。覺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說偈言。  滿足王於此  勝種種魔軍  得無比醍醐  無上正遍知   時阿育王以十萬金供養菩提樹。及起塔已便去。優波笈多復白王言。此是佛受四天王四缽合為一缽處。又此處受二商主提謂波利所奉之食。佛從此處往波羅□國。時有外道名優波祇歎如來處。優波笈多復將阿育王往仙面處舉手指言。此是世尊三轉十二行法輪處。即說偈言。  是此處三轉  十二行法輪  真實法所造  為度生死苦   此是一千外道出家之處。又此是佛為頻婆娑羅王說法得見諦處。及八萬諸天摩伽陀國婆羅門長者無數人等說法得見諦處。此是佛為帝釋天王說法及八萬諸天得見諦處。此是世尊為母說法夏安居竟與無數諸天從彼來處。乃至廣說。優波笈多將阿育王至拘屍那城佛涅槃處。舉手示言。大王此是如來所作已辦入無餘涅槃處。而說偈言。  天人阿修羅  夜叉龍神等  及一切世間  教化彼已竟  大慈悲精進  是故入涅槃   時阿育王聞是語已悶絕躄地。乃至以冷水灑面尋得醒寤。從地而起以十萬金。供養如來涅槃之處及起塔已。禮優波笈多足而說言。我是世尊所說大弟子。我欲供養舍利。優波笈多答言。善哉善哉王心極善。是時優波笈多將阿育王入祇洹林。舉右手指言。大王此是舍利弗塔自當供養。阿育王問優波笈多言。舍利弗功德智慧其事雲何。答言是第二佛為法之將。能隨如來而轉法輪。佛弟子中智慧第一。一切世間所有智慧。十六分中不及其一。唯除如來。而說偈言。  無等正法輪  佛為世間轉  舍利弗隨轉  以利益世間  誰能說其人  功德智慧海   時阿育王心大歡喜。以十萬金供養舍利弗塔。合掌說偈言。  我禮舍利弗  以恭敬心念  大慧離煩惱  為世間光明   優波笈多復示阿育王目揵連塔說言。大王此是目揵連塔王當供養。王問言其人功德神力雲何。長老答言。佛說其神力弟子之中最為第一。能以足指動天帝釋最勝法堂。亦能降伏難陀優波難陀龍王。即說偈言。  目揵連神力  佛說為第一  能以足指動  帝釋最勝殿  降伏二龍王  難陀波難陀  神力功德海  無有能稱量   時阿育王以十萬金供養目揵連塔。合掌說偈。  最勝之神力  離生死苦惱  我今以頂禮  名聞目揵連   優波笈多復指示言。此是摩訶迦葉塔應當供養。阿育王問言其人功德雲何。長老答言。於少欲知足乃至八種及頭陀苦行。佛說其人最為第一。佛以半座與其令坐。又以自身袈裟覆之。攝受苦人受持法藏。復說偈言。  最勝大福田  行少欲知足  受持佛法藏  能攝苦眾生  佛與其半座  及以衣覆身  無有人能說  其大功德海   時阿育王復以十萬金。供養大迦葉塔。合掌說偈。  常在山石窟  具少欲知足  除諸煩惱怨  獲得解脫果  無比功德力  是故今頂禮   時優波笈多。復示阿育王薄拘羅塔說言。大王。此是薄拘羅塔應當供養。阿育王問言。其人功德雲何。答言。佛弟子中精進無病最為第一。不曾為人說一二句法。時王令人以二十貝子供養其塔。時有大臣問阿育王。等是羅漢。何故餘塔皆以金供養。而薄拘羅塔獨與二十貝子以為供養。阿育王言。汝當聽說。  以智慧為燈  除於無明闇  住意為舍宅  少利益世間  是故以貝子  供養於其塔   是時二十貝子從塔處來著阿育王足。時大臣見深生驚怪而說言。此阿羅漢少欲之力。乃至已入涅槃而不受施。時優波笈多。復將阿育王至阿難塔說言。大王。此阿難塔應當供養。其是如來給事弟子能持佛語。佛說。其人弟子之中多聞第一。而說偈言。  是長老阿難  諸天人所貴  常護持佛缽  具足念慧心  多聞為大海  口說微妙語  方便正覺意  明瞭一切法  為諸功德藏  世尊所讚歎   時阿育王以十萬金供養阿難塔。大臣問言。何故於此最勝供養。阿育王答言。當聽我說。  佛世尊法身  清淨無與等  其能攝受持  故我上供養  其然佛法燈  除諸煩惱闇  其力故法住  故我上供養  如以牛跡水  不及於大海  阿難智慧水  不及佛智海  於修多羅中  佛與登王位  故我於今日  設最上供養   時阿育王供養已竟生大歡喜。禮優波笈多足。而說偈言。  我今生人中  不失善業果  以先功德力  得作自在王  以不真實法  獲得於真實  世尊舍利塔  莊嚴於世間  雲何修苦行  於我所未作   時阿育王禮優波笈多足。還其本國。   阿育王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三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供養菩提樹因緣品第三   爾時阿育王。於佛生處得道轉法輪入般涅槃。於一一處。各以十萬金供養於菩提樹。倍生信樂作是思惟。此是世尊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處。日日之中最勝珍寶供養此樹。是時阿育王第一夫人名微妙落起多(翻光護)生嗔恚心。大王既愛念我。雲何以好珍寶與菩提樹。即喚旃陀利女(翻下姓)而語言。菩提樹是我怨。汝能殺不。答言能。汝當與我金。夫人語言如是。時旃陀利女即便咒樹以綖縛之。是菩提樹漸漸枯死。有人白王。是菩提樹漸漸枯死。而說偈言。  佛坐菩提樹  知一切世間  得一切種智  此樹今日死   時王聞是語已悶絕躄地。諸臣以水灑王。良久乃醒。即便啼泣而說偈言。  我見此樹王  即是見如來  樹王若枯死  我命亦隨滅   時彼夫人見王憂惱便白王言。若我不能令菩提樹生者。我亦不能令王歡喜。王答言。汝若能令菩提樹生者。汝非女人。何以故。佛住此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時夫人喚旃陀利女而語言。汝能令樹更生。如其先不。答言。若菩提樹其根不死能令更生。乃至栴陀利除所縛綖。周匝掘坑日日以甖乳灌之坑中。少日之間樹漸還生遂得如本。時人白王。王於今者大生功德。菩提之樹今得生故。王聞此言心大歡喜。即便往至菩提樹間。瞻菩提樹目不能捨。而說偈言。  從於瓶沙王  及諸餘國王  無上二因緣  悉所不能作  當於菩提樹  灌以香色乳  復當修供養  聖眾五部僧   時阿育王。以千金銀琉璃甖盛以香水。復持種種飲食及香花等千甖香水浴菩提樹。以種種綵衣而以衣之。王於是時復受八戒。受八戒竟手執香爐而登殿上。請四方僧說言。世尊弟子在四方者。為攝受我故悉應來此。而說偈言。  正行善逝子  根寂靜離欲  應供大福田  天人所歸依  最勝善逝子  行禪離愛著  阿修羅所依  當來攝受我  於罽賓國處  大林及暗林  有諸阿羅漢  當來攝受我  如來子樂禪  住阿耨達池  及江山石窟  當來作慈悲  善言如來子  住舍利沙殿  無憂慈悲心  當來攝受我  大勇之神力  住於香醉山  我請阿羅漢  當悉來此處   時阿育王說此言已。有三十萬比丘和合阿羅漢十萬學人二十萬。及精進凡夫無數。於眾僧中上座一處無有人坐。時阿育王白六通上座耶捨言。第一坐處何故無人。答言。此是第一上座之處。王又白言。除大德外更有上座耶。答言有佛說弟子中有能師子吼此為第一。姓頗羅墮名賓頭盧。第一坐處是其所坐。時阿育王聞其此言。身毛為豎如柯曇婆花。又說言。大德有比丘見佛未入涅槃今猶在者不。長老答言有。姓頗羅墮名賓頭盧。其人見佛。王又問言。我於今者得見其人不。長老答言。王尋當見其今應來。時王聞已大生歡喜。而說偈言。  我今得大利  及無比攝受  以得見大德  名曰賓頭盧   時阿育王。合掌仰看空中目不暫捨。時賓頭盧。與無數阿羅漢隨從圍繞如半月形。猶若雁王從空中下。於第一處坐。是時阿育王見頗羅墮賓頭盧來。及見十萬比丘皆從坐起。又見賓頭盧頭髮皓白額皮眉毛悉垂覆面如。緣覺身。見已五體投地禮賓頭盧足如大樹倒。舌舐其足長跪合掌瞻仰啼泣。而說偈言。  大地海為衣  山莊嚴一繖  除怨得此地  令我生歡喜  不如於今日  與大德相見  我今見大德  倍生於心念   復次大德見世尊不。是時賓頭盧以兩手舉其眉毛視阿育王。便說偈言。  我數見如來  無等無譬類  有三十二相  面如秋滿月  梵音除煩惱  入無諍三昧   阿育王復問。大德於何處雲何見。長老答言。大王。世尊與五百漏盡阿羅漢隨從。最初於王捨城安居。是時在此眾中得具足見佛。便說偈言。  無慾無慾從  摩訶牟尼尊  是時此安居  我具足見佛  如汝今見我  如是我見佛   復次大王。世尊又於捨衛國為勝外道故。現種種神力。作無數化佛。相好莊嚴。次第而上至阿迦膩吒天。我於爾時亦在其中。見佛種種神變。而說偈言。  時有諸外道  行種種邪道  世尊以神力  示現降伏之  是時我見佛  令世間歡喜   復次大王。世尊於三十三天上安居。為母說法竟與諸天眾圍繞下僧柯奢(翻光明)國。我於爾時在大眾中見諸天眾。復見比丘尼。名鬱波羅(翻青蓮華)槃尼柯(翻色)見其化作轉輪聖王具足七寶。而說偈言。  上天安居竟  佛便從彼下  我時在眾中  是故得見佛   復次大王。修摩陀伽(不解翻)孤獨女兒。請佛及五百阿羅漢。佛以神力至分陀跋陀國(不解翻)。我以神力舉山從虛空中亦至彼國。是時如來誡敕於我。汝不得入涅槃。至我法住。而說偈言。  修摩伽陀請  佛神力至彼  我以力舉山  隨至分陀國  是時佛誡敕  令我至法住  以是因緣故  得具足見佛   復次大王。汝先小時。以小兒意。佛入王捨城乞食。我奉佛□。汝奉佛沙。成護爾時起隨喜心。如佛所記。此小兒於我涅槃百年後。當生波吒利城名阿輸柯。為四分轉輪主領法王。當廣供養舍利起八萬四千法王塔。我於是時亦在其中。而說偈言。  王昔為小兒  合掌以沙施  我亦於是時  具足見此事   阿育王復問賓頭盧。大德何處住。以偈答言。  北方阿耨池  於香醉山中  我住於彼處  及諸同學眾   阿育王復問賓頭盧。大德幾人隨從。以偈答言。  六萬阿羅漢  圍繞隨於我  我及諸大眾  悉盡煩惱毒   復次大王何事此疑當速施僧食。眾僧食竟當更共語。王答言爾。如大德教。以念佛教我當觀菩提樹。觀菩提竟當與僧食。以種種飲食當以供養。時阿育王語比丘名一切友。我當施僧十萬金及一千金銀琉璃甖。於大眾中當說我名供養五部僧。時阿育王兒名鳩那羅(鳥名不解翻)住王右邊。是時王子畏其父故不敢發言。便舉二指示唱導比丘。表其修福倍多其父。時大眾見鳩那羅一倍作福。悉皆大笑。時王見大眾笑。語大臣成護。汝所作非是。故人笑。成護答言。多人欲作功德。若作功德必以一倍是為正當。阿育王答言。我當以三十萬金供養眾僧。以三千寶甖盛以香水灌菩提樹。當以我名在大眾說供養五眾。乃至鳩那羅復舉四指以示比丘。時大王瞋語成護大臣我修功德。誰今與我而欲諍。大不識世法。成護見大王瞋。禮大王足。誰敢與王爭作功德。而說偈言。  誰敢與王  諍修功德  是拘摩羅  與王諍作   是時阿育轉身右邊見拘那羅王子。向賓頭盧說言。大德。我今唯除七寶庫藏。一切大地宮人大臣並以我身及鳩那羅悉施眾僧。當以我名在大眾說供養五眾。復說偈言。  一切宮內  唯除珍寶  宮人大臣  悉施眾僧  大眾之僧  為福田處  我及王子  具足功德   是時阿育王。於賓頭盧等大眾中佈施竟。於菩提樹周匝起牆。時阿育王自登牆上。以四千甖盛以香水灌菩提樹。其菩提樹還生如本。而說偈言。  已灌菩提樹  菩提樹還生  枝葉極茂盛  功德亦增長   大王灌菩提樹竟還生如本。枝葉青軟新芽更出。王及大臣一切人民心大歡喜。復次飲食供養眾僧。於大眾中有一大德名耶捨。語王言。今此大眾實可愛重。王今供養勿起異心。時阿育王自手行食。從上座為始盡於一眾。於眾僧末有二沙彌以□相扮歡喜丸等共戲相擲。阿育王見笑而思惟。此二沙彌為小兒戲。乃至阿育王復往上座所。次第行食至耶捨所。時大德耶捨復語王言。大王於眾僧中不得起不信心。王答言爾。復白上座耶捨言有二沙彌以□等相戲。耶捨答言。此二沙彌。具心解脫及慧解脫皆阿羅漢。王聞是已心大歡喜。復生心言。我已供養眾僧。復覓好衣施二沙彌。時二沙彌即知王意。便現功德之力。一沙彌化作鐵器以置其前。一沙彌化作揵陀水等。王見問曰。用此何為。答言大王。我見王心供養僧竟別施我衣我欲染之。時王聞已即便生意。我本在心。未發言說。雲何此人已知我心。即以五體投地敬禮其足。向二沙彌而說偈言。  我孔雀大王  及大臣人民  功德我已作  一切得大利  精進處生信  可施我已施   乃至阿育王語二沙彌。我以汝故於一切僧悉施三衣。時阿育王於五眾中已作功德。復於一一人悉施三衣。又以四十萬金佈施眾僧。復以無數金銀。贖此大地宮人大臣。並以末身及拘那羅。   毘多輸柯因緣   是時阿育王於佛法生大信心。起八萬四千塔已作五眾大會以飲食供養。有三十萬阿羅漢學人一倍精進凡夫無數。阿育王倍生信心。時阿育王弟毘多輸柯信外道法言。釋迦牟尼弟子無有解脫。何以故。常樂樂行畏苦行故。乃至阿育王語其弟言。汝於非處莫起信心。於佛法處當生信心。時阿育王於異時中欲為捕獵。阿育王弟於彼山中見一仙人五熱炙身。其於苦道而起實意。往其所禮其足。說言大德住此幾時。仙人答言。經十二年。復更問言。汝食何食。答言。常食樹木果根。復問。汝衣何衣。答言。結茅為衣。復問。臥處雲何。答言。以草鋪地。又問。汝因何事而起煩惱。答言。見鹿行欲起我欲心。以欲心火燒於我心。時阿育王弟心便生疑。如此苦行尚起欲心。佛之弟子常修樂行。雲何見欲而不起心。既起欲心何得於欲而起厭離。即說偈言。  仙人往苦林  食樹花果根  服氣除穢食  不能滅欲愛  釋迦牟尼子  食酥酪乳味  於種種衣服  悉皆不能捨  若伏諸根者  頻陀山能浮   阿育王弟復更說言。釋迦弟子誑阿育王令作功德。時阿育王聞其此言。即設方便語大臣言。我弟於外道生信。當以方便令其得入佛法。時大臣答阿育王言。大王雲何教我所作。王語大臣。我今欲洗入彼浴室。應脫天冠及衣服等。汝當以我服飾莊嚴我弟令登王座。臣答言爾。及至阿育王將入浴室脫莊嚴具。入浴室已。是時大臣語阿育王弟。若無阿育汝當作王。是故今者試著天冠被天衣服及登王座。大臣語已而便與著令登王座。時大臣即白阿育王言。王所敕使臣已作竟。阿育王出觀其弟。著天冠及登王座。而語言。我今未滅汝已作王。阿育王嗔即命行殺之人。身著青衣披髮執鈴。至已禮王白言。今者欲何所作。王語言。我捨此弟汝可殺之。王語已竟。便有多人執諸器仗而圍繞之。是時大臣禮阿育王足。而白王言。此是王弟願王忍辱莫起嗔心。時阿育王答大臣言。我當忍辱。至於七日為我弟故於七日中暫與其國令其作王。種種伎樂及諸婇女以供給之。一切臣民皆往問訊。行殺之人執刀門立。日日白王。今一日已過餘六日在。如是乃至六日已過餘一日在。至第七日王莊嚴具天冠衣服還阿育王。大臣諸人將毘多輸柯共往問訊阿育大王。時王問言。汝七日為王種種伎樂好聞見不。弟以偈答言。  若人見色  及聞音聲  食種種味  此能答王   王復語言。我與汝國七日為王。百種伎樂皆恣汝意。無數眾人日日問訊咒願於汝。雲何而言。不見不聞不得好味。復以偈答。  我於七日中  不見不聞聲  不嗅不嘗味  亦不覺諸觸  我身莊嚴具  及諸婇女等  思惟懼死故  不知如此事  伎女歌舞聲  宮殿及臥具  大地諸珍寶  初無歡喜心  以見行殺者  執刀在門立  又聞搖鈴聲  令我懷死畏  死撅釘我心  不知妙五欲  既著畏死病  不得安隱眠  思惟死將至  不覺夜已過   是時阿育王語其弟言。毘多輸柯汝於一生中思惟死苦。雖得上妙五欲而不生愛。出家比丘於十二入思惟無量生死無常。雲何而得起煩惱耶。又復思惟地獄之苦及諸畜生更相殘害。餓鬼飢渴眾苦所逼。思惟人中四方馳走初無安樂。思惟天上壞敗之苦。如是五道身心之苦無有樂處。觀此五陰無常苦空無我不實。譬如空村無有居民。如是五陰皆空無我。以無常火燒諸世間。佛諸弟子常作此觀。雲何而得起煩惱耶。復說偈言。  汝於一日中  思惟生死畏  而無有歡樂  不起貪愛心  佛諸弟子等  日日觀生死  雲何生歡樂  而起煩惱心  於飲食衣服  及以臥具等  思惟解脫法  而不起著心  觀身如怨家  三有如火宅  思惟何方便  而得解脫之  深樂解脫法  不貪於五欲  其心如蓮華  處水而不著   時阿育王。以善方便佛法教化毘多輸柯。時毘多輸柯合掌向王而說言。大王。我於今者歸依如來及以法僧。而說偈言。  我今歸依佛  佛面如蓮華  天人所歸依  無漏法及僧   時阿育王。以兩手抱其弟頸而語言。我不誤汝。為欲令汝信佛法故。是故為汝現此方便。時毘多輸柯以種種華香及諸伎樂供養佛塔。以種種飲食供養眾僧。復往雞寺耶捨上座六通羅漢所。至已對耶捨坐為欲聞法。時耶捨以神通力。見其前世已造善業。今於此生是最後身得阿羅漢。為其說法讚歎出家。既得聞法便樂出家。即起合掌白耶捨言。善說法律我得出家受具足不。於佛法中欲修梵行。耶捨答言。善男子。汝可還白阿育王聽出家不。時毘多輸柯即還阿育王處。至已合掌白言。大王。今當聽我出家。我於佛法欲修梵行。復說偈言。  我心亂不住  猶如象無鉤  王意如鐵鉤  勿制我出家  王為地中主  當聽我出家  佛作世間光  今欲修其行   阿育王聞其言。手抱其頸。悲泣落淚而語言。毘多輸柯勿作此意。何以故。出家之人形服粗弊飲食假人眠臥樹下。汝今制心勿欲出家。毘多輸柯答言。大王。我於今者不為瞋故而欲出家。亦不為貪慾。不為貧苦。亦不為脫怨家。但見世間種種諸苦生死相隨無有脫處。唯見佛法正路能脫生死終無所畏。是故我今樂欲出家。阿育王聞之更增悲泣。時毘多輸柯復說偈言。  生死為懸繩  有人則恆動  在上必復墮  和合必分離   時阿育王復語之言。汝當先習乞食。然後乃得出家。時王后園有一大樹以草布地令住其下。與一瓦缽令入宮乞食。毘多輸柯。即便持缽行入宮內。種種上食而便得之。時阿育王嗔宮內人。汝於今者雲何乃與乞食者上食。從今已去當以粗食施之。乃至以麥為飯。經宿臭壞乃可施與。時毘多輸柯得而食之不以為惡。阿育王見而語之言。汝今勿食此食。聽汝出家。出家之後恆來見我。乃至毘多輸柯往至雞寺。至已思惟。我若於此出家。人物亂我不得修道。當於遠處而出家也。便往毘提國於彼出家。思惟精進得阿羅漢果。是時長老毘多輸柯得阿羅漢已受解脫樂。復思惟言。昔與王約。出家之後恆來見王。我於今者應滿本約。乃至次第行至波吒利弗多國。是時長老毘多輸柯早起著衣持缽入國乞食。次第行至阿育王城。語門人言。汝入白王雲。毘多輸柯今左門外欲見大王。時守門人即入白王。今毘多輸柯至欲見大王。時阿育王而語之言。汝可將入令至宮中。毘多輸柯即便入宮。阿育王見即從座起。為其作禮如大樹倒。起而合掌視之無厭。悲泣而言。  一切諸眾生  當樂於和合  汝今除和合  而味寂靜心  我今知汝心  以慧無厭足   時阿育大臣名曰善護。見毘多輸柯著糞掃衣執持瓦缽。次第乞食粗好俱受心無分別。見已白阿育王言。毘多輸柯少欲知足所作已辦王當生歡喜心。何以故。  常行乞食  著糞掃衣  住於樹下  心常在定  心廣無漏  其體無病  正命自活  常生歡喜   時阿育王聞是語已心大歡喜。便說偈言。  捨於孔雀姓  及摩伽陀國  種種諸珍寶  上妙之五欲  樂於四聖種  除憍慢煩惱  行於大精進  名聞顯我國  最勝十力法  而汝能受持   時阿育王以手捧之置好座上。種種飲食自手與之。食竟洗缽置之一處。阿育大王於其前坐聽其說法。是時毘多輸柯為王說法。而說偈言。  王今得自在  當修不放逸  三寶甚難值  王應勤供養   時阿育王。與五百大臣及國人民。以自圍繞合掌恭敬送毘多輸柯。大臣人民而說偈言。  大兄阿育王  今恭敬送弟  出家有勝果  於今為現證   是時長老毘多輸柯。欲顯其功德身昇虛空。一切人民皆見其去。時阿育王與諸大眾合掌觀之。目不暫捨復說偈言。  無復親友愛  如鳥飛虛空  我以貪愛鎖  不能自在去  禪定有勝果  於身得自在  隨意之所行  一切無罣礙  為欲愛所盲  不能見此法  汝今以神力  輕我起欲愛  我本有慧慢  今汝為最勝  我等著世法  見聖始知畏  今我等啼泣  由汝今捨我   時長老毘多輸柯。往至邊地至已得病。以病重故頭皆發瘡。時王聞之即遣給事醫藥療治。後得小差醫師給事悉遣令還。其體所資唯食牛乳。為乞食故往多牛處。復有一國名分那婆陀那(翻正增長)。彼國一切信受外道。復有一人受外道法事裸形神。畫作如來禮其神足。有一佛弟子見此事白阿育王。王時聞已語駛將來。阿育王所領。於虛空中半由旬上。一切夜叉悉繫屬王。地下一由旬一切諸龍悉繫屬王。是時夜叉聞王語已。於一念頃即將外道弟子並畫像來。時阿育王見已生大瞋心。於分那婆陀那國一切外道悉皆殺之。於一日中殺十萬八千外道。復有一外道弟子。受外道法事裸形神。畫作如來禮其神足。時阿育王復聞是事。即敕餘人令取此人及其親屬。置一屋中以火焚之。時王復敕。若有人能得一尼揵首者。我當與其金錢一枚。是時長老毘多輸柯入養牛處一日停住。毘多輸柯病來多日頭鬚髮爪悉皆長利。衣服弊惡無有光色。時養牛女竊生是念。今此尼揵來入我捨。便語其夫。汝應殺此尼揵取頭與阿育王。必當得金。其夫聞已即便拔刀往毘多輸柯所欲斬其頭。時此長老即自思惟。見其業至無得脫處。即便受死。而將頭至阿育王所欲求覓金。王即觀之見其頭髮駮奪。心中生疑。即問其醫師及給事人。時醫師給事人即白王言。此是毘多輸柯頭。王聞是已悶絕躄地。以水灑之良久乃起。時有大臣白王。無漏之人不滅此苦。大王當施眾生無畏。乃至阿育即隨其言。宣令一切不得復殺尼揵。時諸比丘生疑問優波笈多。毘多輸柯昔造何業今受此報為人所殺。優波笈多答言。長老當聽。過去世時有一獵師多殺群鹿。於大林中有一泉水。時此獵師張施羅網。以其繩□取置於水邊。日日之中多殺諸鹿。是時佛未出世。有一緣覺於水邊食。食竟澡洗還樹下坐。時彼群鹿聞緣覺香不往水邊。時獵師至不見鹿來。即尋其跡往辟支佛所。見已作是念言坐是人故令鹿不來。即便以刀殺辟支佛。長老當知。昔獵師者而今即是毘多輸柯。以其日日多殺諸鹿。是故今者多諸病苦。復以昔殺辟支佛故。以此業緣於無數年常在地獄受諸苦報。於五百世在人道中。生生之處常為他殺。今是最後果報雖得羅漢猶為他害。諸比丘復問優波笈多。此人云何復生大姓又得阿羅漢果。優波笈多答言。先於迦葉佛法出家樂行佈施。常教檀越種種飲食供養眾僧。有一佛髮爪塔。以香華幡蓋種種伎樂而供養之。以是業報生於大姓。十萬年中常修梵行復發正願。以是業緣得阿羅漢。   阿育王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四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鳩那羅因緣第四   是時阿育王。於一日中起八萬四千塔。於是日中王夫人名缽摩婆底(翻有扶容華也)生一男兒。形色端正眼為第一。一切人見無不愛樂。時有內人即白大王王有功德夫人生兒。王聞歡喜而說偈言。  我於今日  大生歡喜  我孔雀姓  名聞一切  宮人以法  由之增長   故名此兒名達磨(翻法)婆陀那(翻增長)。即抱此兒示阿育王。時王見已歡喜說偈。  我兒目端嚴  為功德所造  光明甚輝曜  如優波羅花  以此功德眼  莊嚴於一面  其面貌端正  譬如秋滿月   乃至阿育王。命諸大臣而語之言。汝等嘗見此兒眼不。諸臣答言。臣於人中實所未見。於雪山有鳥名鳩那羅。此鳥之眼與其相似。即說偈言。  於雪山頂  有寶花處  鳩那羅鳥  而住其上  此兒二眼  類彼鳥眼   王便發言。將此鳥來。虛空上半由旬夜叉神聞其語。下一由旬龍聞其語。一念之頃夜叉之神即得鳥來。時阿育王以鳥眼比兒眼。見此二眼無有異相。即以鳥名而以名兒。復說偈言。  大地人王  以可愛眼  鳩那羅名  說為兒名  是故大地  其名遠聞   乃至鳩那羅長大。為其納妃。妃名千遮那(翻金)摩羅(翻鬘花)。時阿育王將鳩那羅往至雞寺。寺有上座六通羅漢名耶捨。是時耶捨見鳩那羅。未經幾時應當失眼。即白王言。何故不令鳩那羅作其自業。時阿育王語鳩那羅。大德令汝所作。汝當隨之。時鳩那羅禮耶捨足。說言。大德。教我所作。耶捨答言。眼非是常汝當思惟。即說偈言。  汝鳩那羅  常思惟眼  無常病苦  眾患所集  凡夫顛倒  由之起過   時鳩那羅於宮中靜處獨坐。思惟眼等諸入為苦無常。時阿育王第一夫人名微沙落起多。往鳩那羅處見其獨坐觀其眼故。而起欲心以手抱之。而說偈言。  以大力愛火  今來燒我心  譬如火燒膝  汝當遂我意   鳩那羅聞其言。以手掩耳。而說偈言。  汝今於我所  不應說此言  汝今為我母  我則為汝子  今此非法愛  應當捨離之  何故為此事  開諸惡道門   時微沙落起多不遂意故。心生瞋忿。夫人又說偈言。  愛心住汝處  而汝無愛心  汝心既有惡  不久須臾滅   鳩那羅答言。  我今寧當死  以法而清淨  不願於生中  而起不淨心  若有噁心者  失人天善法  善法既不全  依何而得生   微沙落起多恆伺其過而欲殺之。於北有國。名德叉屍羅。拒逆不從阿育王令。時王聞之。意欲自往。大臣白王王。今當令鳩那羅往。不須自去。時阿育王命鳩那羅而語之言。汝往彼國。答王言。爾時阿育王復說偈言。  我於今者  聞其此言  雖為是兒  而是我心  以心念故  倍加莊嚴   是時阿育王。即便令人嚴治道路。老病死等悉令不現。時阿育王與鳩那羅同載一車送之近路。將欲分別。手抱兒頸。見鳩那羅眼啼泣而言。  若有人見  鳩那羅眼  心歡喜故  有病皆除   是時有一相師婆羅門。見鳩那羅不久失眼。見阿育王唯觀兒眼。不緣餘事。見已說偈。  王子眼清淨  王觀之歡喜  眼光明莊嚴  雲何而當失  此國諸人民  見鳩那羅眼  一切皆歡喜  猶如天上樂  若見其失眼  一切當苦惱   乃至鳩那羅次第行至德叉屍羅國。彼國人聞出半由旬嚴治諸道。處處置水以待來眾。時諸人民即便說偈。  德叉屍羅人  執寶甖盛水  及諸供養具  迎鳩那羅王   時王至已人民合掌而作是言。我等迎王不為鬥諍。亦不與彼大王相嫌。但王所遣大臣在我國者。為治無道。願欲廢之。是時人民以諸供具供養鳩那羅王迎至國中。時阿育王身遇重病。糞從口出。諸不淨汁從毛孔出。一切良醫所不能治。時阿育王即語諸臣。召鳩那羅還。我當灌頂授以王位。我於今者。不貪身命。時微沙落起多即便思惟。若鳩那羅得作王者。我必當死。思惟已白阿育王言。我能令王病得除愈。一切醫師不須令進。時阿育王即受其語斷諸醫師。時微沙落起多語諸醫師。門外男女病如王者可將其入。時阿毘羅國有一人病。如王不異。時病人婦為覓醫師說其病狀。醫師答言。將此人來我欲見之。當為處藥。乃至婦人將此病者送與醫師。醫師復送與王夫人。時王夫人將此病者置無人處。令破其腹出生熟二藏。於熟藏中有一大蟲。蟲若上行糞從口出。蟲若下行便從下出。若左右行諸不淨汁從毛孔出。時王夫人。磨摩梨遮以置蟲邊。而蟲不死。復以畢缽以置蟲邊。蟲亦不死。復以乾薑以置蟲邊。蟲亦不死。乃至以大蒜置於蟲邊。蟲便即死。時王夫人以如此事具以白王。王於今者應當食蒜。病即除愈。王答言。我是剎利。不得食蒜。夫人復言。為身命故作藥意食之。乃至阿育王遂便食之。蟲死病除便利如本。時阿育王清淨洗浴語夫人言。汝於今者當何所求。隨意與之。夫人白王。願王七日聽我為王。王語夫人。若汝為王必當殺我。夫人又言。過七日已我當還王。時阿育王遂便許之。夫人思惟我欲治鳩那羅今正是時。是時夫人即便假作阿育王書。與德叉屍羅人令取鳩那羅眼。書中說偈。  我今有大力  威名甚可畏  鳩那羅王子  於彼為罪過  今敕彼人民  挑取其二眼  今為此一事  汝等速為之   時王夫人。作書已竟須齒牙印之。阿育王眠夫人欲印書故便近王邊。王即驚覺。夫人白王何故驚怖。王答夫人。我夢不祥。見有鷲鳥欲取鳩那羅眼。是故驚懼。夫人答言。王不須憂。鳩那羅子今甚安隱。第二更夢。王復驚起語夫人言。我今更夢如本不祥。夫人問言。夢復雲何。王答言。我見鳩那羅頭鬚髮爪悉皆長利而不能言。夫人答言。其今安隱。願勿憂之。乃至後時阿育王眠。夫人即便以大王齒竊取印之。遣使送與德叉屍羅人。時阿育王又夢。自齒悉皆墮落。至明清旦澡洗已畢。為身命故。召相師來以夢所見具向其說。語言。汝當為我解釋夢意。相師答言。若人有此夢者。兒當失眼。不異失兒。而說偈言。  若人夢齒落  必當失兒眼  兒眼既已失  不異失於兒   時阿育王。聞其此言即便起立。合掌向四方神。而咒願言。  今一心歸佛  清淨法及僧  世間諸仙人  於世為最勝  一切諸聖眾  皆護鳩那羅   使者執書至德叉屍羅國。是時彼國人民見此書至。念鳩那羅故共隱此書而不與之。不欲令其起於噁心。彼諸人民復更思惟。阿育大王其甚可畏。心不敬信於其自兒。尚欲取眼。況於我等而不起惡。復說偈言。  今此鳩那羅  如大仙不異  於一切眾生  皆能作饒益  彼阿育大王  而不起慈念  況於餘眾生  而能不殘害   乃至彼人以書與鳩那羅。鳩那羅得書已語諸人言。若能取我眼者。今隨汝意。時諸人即喚旃陀羅。汝當挑取鳩那羅眼。旃陀羅合掌說言。我今不能。何以故。  若人於滿月  能除其光明  是人當能除  汝面明月眼   是時鳩那羅即脫寶冠語旃陀羅言。汝挑我眼。我當與汝。復有一人形貌可憎十八種醜。語鳩那羅言。我能挑眼。時鳩那羅尋憶大德耶捨所說。便說偈言。  合會有離  是真實說  思惟此義  知眼無常  我善知識  能饒益者  是人說法  皆苦因緣  我常思念  一切無常  是師之教  深自憶持  我不畏苦  見法不住  當依王教  汝取我眼  我已攝受  無常真實   是時鳩那羅語醜人言。汝當取我一眼置我手中我欲觀之。時此醜人欲取其眼。無數諸人相與嗔罵。而說偈言。  眼清淨無垢  如月在空中  汝今挑此眼  如拔池蓮華   是無數人悲號啼哭。是時醜人即出其眼。置鳩那羅手中。時鳩那羅以手受之向眼說偈。  汝於本時  能見諸色  而於今者  何故不見  本令見者  生於愛心  今觀不實  但為虛誑  譬如水沫  空無有實  汝無有力  無有自在  若人見此  則不受苦   是時鳩那羅。思惟一切諸法悉皆無常得須陀洹果。既得果已語醜人言。所餘一眼隨汝取之。時彼醜人復更挑之置鳩那羅手中。既失肉眼而得慧眼。復說偈言。  我於今者  捨此肉眼  慧眼難得  我今已得  王今捨我  我非王子  我今得法  為法王子  今從自在  苦宮殿墮  復登自在  法王宮殿   乃至鳩那羅。知取其眼是微沙落起多。而說偈言。  願王夫人  長受富樂  壽命常存  無有盡滅  由其方便  我得所作   是時鳩那羅婦千遮那摩羅。聞鳩那羅失眼。以念夫故至其夫所。入多人處見鳩那羅失眼流血。悶絕躄地。傍人以水灑之令得醒寤。啼泣說偈。  眼光明可愛  昔見生歡喜  今見其離身  心生大瞋惱   鳩那羅語其婦言。汝勿啼泣。我自起業。自受此報。復說偈言。  一切世間  以業受身  眾苦為身  汝應當知  一切和合  無不別離  當知此事  不應啼泣   是時鳩那羅共其婦。從德叉屍羅國還阿育王所。二人生來未曾履地。其身軟弱不堪作業。時鳩那羅善於鼓琴。復能歌吹。隨其本路乞食濟命。漸漸遊行至於本國欲入宮門。時守門人不聽其前。既不得前而復還出住車馬廄。於後夜中鼓琴而歌。歌曰。我眼已失。四諦已見。復說偈言。  若人有智慧  見十二入等  以智慧為燈  得解脫生死  三有中之苦  悉為自心苦  三有中之過  今應當知之  若欲求勝樂  當思十二入   時阿育王。聞其歌聲心大歡喜。而說偈言。  今此說偈  及聞鼓琴  似是我子  鳩那羅聲  若是其至  何不見我   時阿育王。命一人來我所聞聲似鳩那羅。而聲清妙復兼悲怨。聞此聲故令我心亂。如象失子而聞子聲。其心迴遑不安其所。汝可往看是鳩那羅不。若是鳩那羅汝可將來。乃至此人受教至車馬廄。至已見其無有二眼皮膚曝露不復可識。還白大王。王所令看是孤獨盲人。共其婦俱住車馬廄非鳩那羅。時阿育王聞其此言懊惱思惟。而說偈言。  如昔所夢見  鳩那羅失眼  今此盲人者  鳩那羅不疑  汝可更至彼  但將此人來  以思惟子故  其心不安隱   乃至此人受教更至其所。語鳩那羅言。汝是誰兒。何所名姓。鳩那羅復以偈答。  父名阿輸柯  增長姓孔雀  一切諸大地  悉為其所領  我是彼王子  名為鳩那羅  姓日法王佛  今為法王子   是時使人將鳩那羅及其婦至宮中。時阿育王見鳩那羅風日曝露。以草弊帛雜為衣裳。形容改異不復可識。時阿育王生心疑惑而語之言。汝是鳩那羅不。答言。我是阿育王聞悶絕墮地傍人見王而說偈言。  王見鳩那羅  有面而無眼  以苦惱燒心  從床墮於地   傍人以水灑王令其得醒。還至坐處抱鳩那羅置其膝上。復抱其頸啼哭落淚手拂頭面。憶其昔容而說偈言。  汝端嚴眼  今何所在  失眼因緣  汝今當說  汝今無眼  如空無月  形容改異  誰之所作  汝昔容貌  猶如仙人  誰無慈悲  壞汝眼目  汝於世間  誰為怨讎  我苦惱根  由之而起  汝身妙色  誰之所壞  懊惱心火  今燒我身  譬如霹靂  摧折樹木  懊惱之雷  以破我心  如此因緣  汝今速說   時鳩那羅以偈答言。  王不聞佛言  果報不可脫  乃至辟支佛  亦所不能免  一切諸凡夫  悉由業所造  善惡之業緣  時至必應受  一切諸眾生  自作自受報  我知此緣故  不說壞眼人  此苦我自作  無有他作者  如此眼因緣  不由於人作  一切眾生苦  皆亦復如是  悉由業所作  王當知此事   時阿育王。為懊惱火以燒其心。復說偈言。  汝但說其人  我不生瞋心  汝若不說者  我心亂不安   時阿育王。知是微沙落起多所作。喚微沙落起多。而說偈言。  汝今為大惡  雲何不陷地  今汝不為法  於我為大過  汝今既為惡  從今捨於汝  猶如行善人  捨不如法利   時阿育王嗔火燒心見微沙落起多。復說偈言。  我於今者  欲出其眼  欲以鐵鋸  以解其身  以斧破身  以刀割舌  以刀截頸  以火燒身  令飲毒藥  以除其命   阿育王說如此事。欲治微沙落起多。鳩那羅聞深生慈心。復說偈言。  微沙落起多  所為諸惡業  大王於今者  不應便殺之  一切諸大力  無過於忍辱  世尊之所說  其最為第一   時阿育王不受兒語。以微沙落起多置落可屋。以火焚之。又復令殺德叉屍羅人。是時比丘生疑問大德優波笈多。鳩那羅先造何業今受此報。大德答言。長老當聽。過去久遠。於波羅□國有一獵師。至雪山中多殺群鹿。又於一時復往雪山時雷電霹靂有五百鹿。以怖畏故。入石窟中。時此獵師見諸群鹿。即便捕之一切皆得。得已復作是念。若皆殺者。肉當臭爛。無如之何。我當挑其兩眼使其不死。而不知去。後漸殺之。作是念已。一切挑眼。長老。於意雲何。先獵師者鳩那羅是。以其挑鹿眼故於無數年常在地獄。從地獄出生於人中。五百世中常被挑眼。今是最後餘殘果報。比丘又問。以何因緣生於大姓。得端嚴眼復得羅漢。答言。諸長老聽。過去久遠人壽四萬歲時。有佛正覺名迦羅鳩村大。出現於世是時如來於一切世間。所應作者皆已作訖。入無餘涅槃。時有一王名曰輸頗(翻莊嚴)為佛世尊起四寶塔。時王命過弟不信佛。起塔珍寶悉皆密取。唯土木在。一切人民見塔毀壞懊惱發聲。時有長者子。問彼諸人。汝等何事懊惱發聲。諸人答言。世尊之塔本有四寶。不謂於今悉皆毀散。是故我見懊惱發聲。時長者子即以四寶如本莊嚴。復令高廣有勝於初。又起金像以置塔中。所作已訖。復發願言。迦羅鳩村大為世間師。願我後師亦如今日。比丘當知。昔長者子即鳩那羅是。此其修治迦羅鳩村大如來塔故。今得生於大姓之中。以其造作如來像故。今所得身端嚴第一。以其發願值善師故。今得釋迦牟尼為師及見四諦。   阿育王經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五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半菴摩勒施僧因緣品第五   爾時阿育王得堅固信問諸比丘。誰已能於佛法之中最大佈施。諸比丘答言。孤獨長者已大佈施。王復問言。其能幾許佛法中施。比丘答言。用百千萬金。阿育王聞即便思惟。孤獨長者用百千萬金。我於今者亦以百千萬金以用佈施。阿育大王已起八萬四千塔。又於初生得道轉法輪入涅槃及諸羅漢涅槃之處。各以十萬金施。四部大會亦已作訖。又三十萬眾僧一分阿羅漢二分學人及精進凡夫。於一日中一時施食。又阿育王唯留珍寶。一切大地宮人大臣鳩那羅。及以自身悉施眾僧。復以四十萬金佈施眾僧。又以無數之金贖此大地。乃至自身後以九十六千萬金佈施眾僧。時阿育王得病困篤生大憂惱。大臣成護。是其先世隨喜施沙知識。聞大王病。便往王所而禮王足。即說偈言。  昔面如蓮花  塵垢不能污  大力諸怨家  不得見大王  猶如日炎盛  人所不能視  何故於今者  悲泣而流淚   阿育王以偈答言。  我今生憂惱  不為身命財  別離聖眾故  是以我憂惱  世尊諸弟子  成就諸功德  以種種飲食  日日常供養  當思惟此事  是故我流淚   復次成護。我昔欲以百千萬金供養三寶。而意未滿。我今欲以四十千萬金佈施滿我本心。思惟已便欲遣四十千萬金送與雞寺。是時鳩那羅兒名三波地(翻具足)為太子。大臣語太子言。阿育大王須臾應終。而今欲遣四十千萬金送與雞寺。一切國王以物為力。太子應當勒守物人勿令金出。於是太子即便勒之。阿育王敕不復施行。唯有金器供王食用。王食訖已便令送此金器與彼雞寺。復斷金器聽以銀器。王食竟已復令送此銀器與彼雞寺。復斷銀器乃至以鐵器供王王食已復令送與雞寺。復斷鐵器聽用瓦器。時阿育王無復有物。唯半菴羅果在其手。中時阿育王心大悲惱。召諸大臣及以人民一切和合而語之言。誰於今日為此地主。大臣起而作禮合掌說言。唯天為主。更無異人。時阿育王淚落如雨。而說偈言。  今我阿育王  無復自在力  唯半阿摩勒  於我得自在  何用是富貴  如恆河流水  先所領國土  豪富最第一  今忽貧窮至  不復得自在  一切諸合會  皆悉當分離  如來正法言  無有能知者  我先所敕令  一切無障罣  猶如心意識  於緣得自在  我今所教敕  如水礙於石  一切諸怨賊  我先悉降伏  王領一切地  攝一切貧苦  今者無光明  如雲障於月  如阿輸迦樹  花葉悉枯落  是我阿輸迦  貧悴亦如是   是時阿育王即呼傍臣。名曰跋陀羅目阿(翻賢面)而語之言。我失自在。汝今於我為最後使。唯此一事汝應當作。此半阿摩勒果送與雞寺宣我語曰。阿育王禮眾僧足。昔領一切閻浮提地今者唯有半阿摩勒果。是我最後所行佈施。願僧受之。此物雖小。以施眾僧福德廣大。而說偈言。  我本為人王  於宮得自在  無常為自相  不久而磨滅  能為療治者  唯有聖福田  今我無醫藥  願今見濟度  此半阿摩勒  是我最後施  小施而福廣  是故應攝受   時此使人。受王敕已。將半阿摩勒果往至雞寺。於上座前以阿摩勒果供養眾僧。合掌說偈。  一切地一繖  王領無障礙  猶如日光明  遍照一切處  以自欺誑業  功德於今盡  譬如日入時  無復有光明  以恭敬頂禮  施半阿摩勒  顯其福德盡  今為最後施   是時上座集諸比丘而語之言。汝等今當起怖畏心。如佛所說。見他無常是處可畏。誰能於此不生厭離何以故。  勇猛能佈施  孔雀阿育王  王領於大地  閻浮提自在  今日果報盡  唯有阿摩勒  大地諸珍寶  悉為他所護  今此阿育王  捨半阿摩勒  諸有凡夫人  福德力生慢  當為說無常  令其生厭離   時諸眾僧得阿育王半阿摩羅果。碎以為末以置羹中遍行眾僧。時阿育王語成護言。誰今為王。成護禮足合掌說言天為地主。更無有人。時阿育王以人扶起遍觀四方。向眾僧處合掌而言。今留珍寶此外大地乃至大海一切施僧。又說偈言。  水為大地衣  七寶嚴地面  持一切眾生  及以諸山等  我今以捨此  佈施諸眾僧  於眾僧得果  是故我今施  以此佈施福  不求帝釋處  亦不樂梵天  及諸大地主  唯欲以此福  願求心自在  得共聖人法  人所不能奪   乃至阿育王。以多羅葉。書此偈語。以齒印之。執書合掌向彼僧處而作是言。以此大地一切施僧。說己便終。乃至大臣用五色綵以莊嚴輿供養王身。供養已便水欲以灌太子頂以授王位。成護語諸臣言。一切大地阿育大王已施眾僧。諸臣答言。我等今者當作雲何。成護答言。先阿育王作意。我用百千萬金施佛法僧。已與九十六千萬金。欲更滿之。而諸臣不聽。王意不滿。故以一切大地佈施眾僧。諸臣即便取四十千萬金以贖大地。即以海水灌太子三波地頂。令登王位。三波地兒名毘梨訶缽底(翻太白星)。太白有兒名毘梨沙斯那(翻牛畢)。牛畢有兒名弗沙跋摩(翻尾鎧星)。尾鎧有兒名弗沙蜜多羅(翻差友)。乃至弗沙蜜多羅得登王位。集諸大臣。以何方便能令我名恆住不失。諸臣答言。大王之姓從阿育王來。是阿育王起八萬四千塔乃至佛法未滅。阿育大王名聞亦在。王今應當起八萬四千塔。時王答言。阿育大王有大神力人無及者。更有方便得流名不。是時有婆羅門咒願第一。而是凡夫不信佛法。白王言。有二種因名得常住。一者作惡。二者作善。阿育大王起八萬四千塔。天今壞之名則常在。乃至弗沙蜜多羅王。嚴駕四兵欲壞佛法。往至雞寺。至已於寺門聞有師子吼。王大怖畏。復還波吒利弗國。如是三反往至雞寺亦復如是。還於本國集彼眾僧而作是言。我於今者欲壞佛法。諸眾僧中。於塔及寺各有所護。宜各說之。諸僧皆言。我等護塔。王於是時即殺上座次及諸僧。時有沙柯羅國是其所領。語彼國人。若有能得一比丘首。與其金錢。彼國有寺。名曰法王。時彼寺中有一羅漢。人欲取頭而白王言。彼有比丘。今欲取頭送與大王。時王聞已自欲取之。是時比丘入滅盡定。以定力故。刀杖火毒不能侵害。既不得殺。復往餘處至拘瑟他歌(翻庫藏)國。彼國有一夜叉神守護佛牙。是夜叉思惟佛法當滅。我既受戒。不復殺生。我有女兒已利履(亡失反)夜叉本欲求之。以其先常作惡業故而我不許。為護佛法今應與之。復有一大力夜叉常護弗沙蜜多羅王。以其力故人無侵害。是護佛牙神將護王夜叉至於南海。是時已利履夜叉取太山。壓弗沙蜜多羅王及其四兵。一時皆死。是故此山名修尼喜多。弗沙蜜多羅王既被殺已。孔雀大姓從此而滅。   阿育王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六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佛記優波笈多因緣第六   是時佛欲涅槃化阿波羅囉龍王。及瞿波囉旃陀利龍王竟。至摩偷羅國。於彼國告阿難言。於此摩偷羅國我入涅槃百年後。當有賣香商主名笈多。有兒名優波笈多無相佛。當作佛事教化多人證阿羅漢果。此處石窟。長十八肘。廣十二肘。令其弟子人捉一四寸籌投石窟中使滿石窟。阿難當知。我後教化弟子優波笈多最為第一。阿難。汝今見彼遠青林不。阿難答言。已見世尊。佛言。彼山名優樓漫陀。如來入涅槃百年後。當有捨那婆私比丘於彼山起寺。又說法教化。優波笈多令其出家。於摩偷羅國有長者子兄弟二人。名那哆婆哆。其當於優樓漫陀山為起寺檀越。故名此寺為那哆婆哆。阿難當知。此寺最為第一禪處。阿難驚惋優波笈多饒益多人。佛語阿難。汝今不應驚惋此事。過去久遠其生惡道已益多人。又過去世於此優樓漫陀山三邊。一邊有五百緣覺。一邊有五百仙人。一邊有五百獼猴。獼猴之中而有一主。是獼猴主往緣覺處。見諸緣覺生歡喜心。取樹花果供養緣覺。時諸緣覺結加趺坐。是時獼猴次第作禮。作禮已畢。於僧坐末而自端坐。乃至日日亦復如是。時諸緣覺皆入涅槃。獼猴不知。恆修供養如本不異。見諸緣覺悉不受之。是時獼猴執緣覺衣及以牽腳。緣覺不動。獼猴思惟。是諸緣覺悉皆已死。啼泣懊惱。復至仙人處。是五百仙人皆臥棘刺。是時獼猴復學仙人臥棘刺上。又學仙人臥灰土上。復學仙人五熱炙身。炙身去後。是時獼猴以水滅火取灰藏之。所臥棘刺拔取擲去。所臥之灰復取除之。仙人以手攀樹自懸。獼猴復撥其手令其墮地。是獼猴四威儀中常教化諸仙。既教化已。於諸仙前端坐修定。語仙人言。汝等一切當如是坐。時五百仙人隨其坐禪。是諸仙人無師說法。於三十七助菩提法思惟證得緣覺之道。既得道已。復作是念。我得聖道。由此獼猴。即以香花飲食供養獼猴。乃至獼猴命終時。諸緣覺即以香木用燒其身。佛語阿難。是獼猴者即優波笈多是。優波笈多於惡道中。為多眾生作大饒益。我入涅槃百年後。復於優樓漫陀山作大饒益。爾時世尊語阿難言。汝當捉我衣角。時世尊將阿難身昇虛空往罽賓國。至已語阿難言。汝見此處多山林不。阿難答言。已見世尊。復告阿難。此罽賓國我入涅槃百年後當有末田地比丘。於此土立罽賓國。乃至佛次第行到拘屍那城。涅槃時至。告長老摩訶迦葉。我今欲入涅槃。汝當聚集法藏令住千年。為攝受眾生故。摩訶迦葉白佛言。世尊。如世尊教。我當奉行。乃至佛念天帝釋。時天主帝釋知佛心已。即至佛所。爾時世尊告帝釋言。憍屍迦。汝當護持法藏。帝釋白佛言。世尊。我當如是。世尊復念四天王。時四天王知佛心故即至佛所。佛復告四天王。我涅槃後。汝等當護持法藏。乃至未來三賊國王。汝皆應共其護持法藏。四天王白佛言。如是世尊。是時世尊以法藏付摩訶迦葉及天帝釋四天王等竟。復往摩偷羅國。如是次第至拘屍那城娑羅雙樹間。告阿難言。涅槃時至。是娑羅雙樹北面。汝當安置眠處。我於今日中夜當入無餘涅槃。即說偈言。  生死海無底  波浪洄澓深  老病以為岸  我今已得渡  欲入無憂國  棄捨身之筏  更生以為海  老可畏為水  牟尼為牛王  渡彼生死海  如人依於筏  安隱至彼岸   乃至廣說。佛入涅槃起八舍利塔。第九甖塔。第十炭塔而說偈言。  八塔高如山  舍利在其下  次第九甖塔  第十者炭塔   乃至天主帝釋及四天王。一切香花種種伎樂供養舍利。說言。世尊付我等法藏入涅槃。今我等依佛法守護。是時帝釋語持梨哆阿囉哆(翻治國)言。汝於東方當護佛法。復語毘留多(翻增長)言。汝於南方當護佛法。復語毘留博叉(翻不好眼)言。汝於西方當護佛法。復語鳩鞞羅(翻不好身)言。汝於北方當護佛法。世尊言。我滅後有三賊王。當來與汝同處。若壞佛法汝當擁護。是時佛入涅槃。無數羅漢亦入涅槃。是時空中悲聲說偈。  苦哉佛弟子  一切皆涅槃  今日此世間  一切皆虛空   無明為闇覆正法燈。大德羅漢悉皆涅槃。無復守護三藏法者。三藏正法不得久住。是時帝釋及四天王。無數諸天一切往至大迦葉所。至已禮迦葉足而說言。世尊付法藏與大德及我等。大德。今當與我共護佛法。一切佛法當共聚集。勿令分散。今此佛法天人攝受住世千年。為攝受一切眾生故。乃至迦葉鳴磬。以神通力從口出聲。告閻浮提一切令知。有五百阿羅漢住拘屍那伽。是時迦葉語阿□樓馱。長老。見阿羅漢誰今未來。阿□樓馱答言。伽梵波提(翻牛主)今在天上尸利沙(翻樹名)殿。其今未來。大德迦葉問諸比丘。今此眾中誰為最小。富那羅漢答言。我為最小。摩訶迦葉語言。長老。眾僧法教汝能受不。富那答言。能受。迦葉又言。善男子。汝今能受眾僧教法。善哉善哉。汝今當往天上尸利沙殿伽梵波提所而語之言。大迦葉及諸眾僧喚汝來下。今有眾事。汝可速來。而說偈言。  善男子當往  尸利沙之林  捨此眾往彼  伽梵波提所   乃至富那往至尸利沙殿。語伽梵波提言。迦葉及諸眾僧。於閻浮提一切和合。今有僧事汝宜速下。伽梵波提答言。善男子。汝當說佛及眾僧。勿道迦葉及眾僧。何以故。佛已涅槃。諸外道等當輕佛法。復次有惡比丘起破僧事。外道當言。佛既涅槃。法亦滅盡。諸比丘等皆無所知。佛昔在世。以智慧光明令諸世間悉亦光明。今既滅度。世間皆闇。我於今者何事至彼。復說偈言。  一切世間空  無復歡喜處  無如來說法  閻浮提無事  我今欲住此  而入於涅槃   汝今還彼以宣我心。伽梵波提禮大迦葉及諸眾僧。而說偈言。  一切世間空  無復歡喜處  無如來說法  閻浮提無事  我今欲往此  而入於涅槃   伽梵波提說此語已即入涅槃。是時富那還閻浮提。而說偈言。  大德勝眾  伽梵波提  禮敬而言  佛已涅槃  我於今日  亦入涅槃  如大象滅  子亦隨滅   是時大迦葉即便立制。從今已去眾僧和合結集法藏。其事未畢。諸比丘等不得涅槃。即說偈言。  從今日已去  一切僧和合  未結集法藏  皆不得涅槃   乃至五百阿羅漢皆和合竟。大迦葉白僧言。此長老阿難恆隨如來其今已老。一切眾僧當恭敬之。復說偈言。  此長老阿難  受持佛所說  利根有智慧  常隨如來行  淨心解佛法  應當恭敬之  饒益諸眾僧  十力所讚歎   是時大迦葉語諸比丘。我等若於此地結集法藏。大眾雲聚必當悲泣妨於法事。我等欲於佛得道處摩伽陀國結集法藏。乃至迦葉及五百羅漢至王捨城。是時長老毘梨時弗多供給阿難。行毘梨時國至已。彼國四眾聞佛涅槃心生悲惱。是阿難思惟。四眾懊惱。雲何說法。長老毘梨時弗思惟。我觀和上心。為是聖人。為是凡夫。即見和上猶是學心。未厭欲界見已往阿難處。至已說此偈言。  汝當往樹下  於涅槃作心  瞿曇當坐禪  不久證涅槃   是時長老阿難。以毘梨時弗教化故。晝日行坐洗五蓋心。如是一更乃至五更。明星出時出外洗足。洗竟還寺欲右脅臥。頭未至枕。離諸煩惱得羅漢果。往王捨城。乃至迦葉及五百羅漢亦來此城。是時阿闍世鞞提希子聞迦葉及五百羅漢至。莊嚴道路種種供具迎大迦葉。時阿闍世王以無根心成就故。昔見佛來從高樓墮。佛以神力而接取之。今於象上見大迦葉復欲投下。時大迦葉亦以神力而接取之。是時迦葉語阿闍世王。如來神力不假思惟。聲聞神力必須作意。若不作意而汝墮者命則不全。從今以去不應復爾時。王答言。我當如是。時阿闍世王禮迦葉足合掌說言。大德。世尊涅槃我遂不見。若大德作意欲入涅槃當來看我。迦葉答言。如是。復語大王。我等欲於此城結集佛法。時王答言。我從今去至未終滅。當以衣服飲食醫藥臥具供養眾僧。願諸眾僧在竹林中。是時迦葉思惟。此寺廣大。諸比丘等妨亂我事。當作是言。如是可說。如是不可說。有石窟處名畢波羅延(樹名)。我等當於彼處結集法藏。乃至迦葉共五百羅漢往畢波羅延石窟。至已莊嚴住處語。諸比丘。於未來世諸比丘等當失正心。我等未中之前當共集優陀那伽陀。中後集一切法。乃至五百阿羅漢次第坐於其坐處鋪尼師檀。一切眾僧心念。於三藏中先集何藏。大德迦葉言。當先集修多羅。諸眾僧復言。誰能誦修多羅。迦葉答言。長老阿難多聞中第一。一切修多羅皆是阿難受持。我等當問阿難集修多羅。是時迦葉語阿難言。汝今當說修多羅。我等大眾當共結集。而說偈言。  汝長老阿難  當知此法藏  是如來所造  汝力故能住  汝持佛法藏  如牛負重擔  如來持十力  最勝大勇猛  能令三有滅  佛法如醍醐  一切持法藏  皆悉已涅槃  唯今汝一人  受持佛法藏   是時長老阿難答言。如是。即從坐起於上座前立觀一切眾僧。而說偈言。  此大吉眾僧  離世尊一人  淨心不莊嚴  如虛空無月   乃至長老阿難從上座次第作禮。禮已即登高座而便思惟。有修多羅。我親從佛聞。有修多羅。不親從佛聞。我於今者悉說如是我聞。乃至大德迦葉語阿難言。長老應說。修多羅在何處說。而說偈言。  大智皆勸請  佛子汝當說  佛初修多羅  在於何處說   時阿難答言。婆羅□國為五比丘初說修多羅。如是我聞一時世尊住婆羅□國仙面鹿園。佛語諸比丘此苦聖諦。乃至廣說。是時長老阿若憍陳如思惟。我此眾中聞為我等說修多羅。如是至佛法不斷皆是初所聞法。便生懊惱。是時阿難見是事故亦生懊惱。便下高座而在地坐。復說偈言。  三有無有力  猶如水中月  幻化芭蕉樹  復以智慧力  能知諸世間  是故捨生死  而入於涅槃  如大風倒樹   時五百阿羅漢皆除床座露地而坐。是時迦葉語諸比丘。阿難所說是何修多羅。乃至五百阿羅漢入三摩提。從三摩提起而說言。如是修多羅。如是修多羅。乃至廣說四種修多羅。結集已竟。眾僧復言。我今欲集毘尼藏。應當問誰。大德迦葉答言。長老優波離持一切律最為第一。我當問其欲結毘尼。是時迦葉語優波離。長老汝當說毘尼。我欲結集。答言。如是。佛於何處說波羅夷。優波離答言。於毘時國。為何人說。為須提那迦蘭陀子。如是廣說。乃至第二法藏已竟。摩訶迦葉復思惟。我等自說智母。是時迦葉語諸比丘。雲何說智母。謂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八正道四辯無諍智願智悉皆結集。法身制說寂靜見等是說智母。乃至大德迦葉已結集法藏。而說偈言。  已結經法竟  為世間饒益  佛十力所說  是事不可量  世間無明闇  法燈能除之   是時長老阿難思惟。佛世尊涅槃時。有犯小罪教令除滅。我今當白眾僧。即於上座前合掌而言。我親聞受佛說。從今有犯小戒悉令放捨不復假治。若眾僧同。今便共捨。既無細罪。諸眾僧等則安樂住。是時大德迦葉語阿難言。汝問世尊。何者是細戒應捨。何者非細戒不應捨。於五篇中。為是第五。為是第四。阿難答言。我實不問。何以故。於時佛邊諸大比丘悉皆不問。我既最小心無慚愧。是故不問。復次為佛涅槃。我時懊惱。是故不問。時大迦葉語阿難言。汝有罪過犯突吉羅。如來臨欲涅槃從汝索水。而汝以濁水上佛。阿難答言。我既最小心無慚愧。是時柯掘他(不解翻)江有五百乘車而從江過。車去未久我便取水。是故水濁。迦葉又言。如來須水。汝何故不以缽向天。天自降水。何為取此濁水上佛。是故汝今得突吉羅。復次世尊有新袈裟。色黃如金。汝何故以足蹋之。阿難答言。非我無慚愧。是時我處更無異人。是故足蹋。迦葉又言。汝何故不執衣向天。天當來捉。是故汝今犯突吉羅。   復次佛時語汝。若人能修四如意足。能住壽一劫若減一劫。令汝知之。而佛如來常成就四如意足。汝何故不請佛住世一劫若減一劫。阿難答言。大德迦葉。不無慚愧。時魔王迷惑我心。是故不能請如來住。迦葉語言。此亦得突吉羅罪。復次汝何故以如來陰藏相示諸女人。阿難答言。大德。我非無慚愧。以陰藏相示諸女人。時諸女人多諸愛慾。若見如來陰藏之相。便厭女身願求男身。是故示之。迦葉語言。汝得突吉羅罪。汝應當懺悔。是時迦葉語諸比丘。我等今當說七滅諍法及諸細罪。諸比丘中或言眾學法是小。或言四法是小。或言九十事是小。或言三十事是小。或言乃至二不定是小。或言若留四重及十三僧殘。餘一切捨。外道當說。沙門瞿曇其法斑駮。若佛在世法則和合。佛滅度後法亦散滅。佛涅槃後。諸弟子等各隨其意。欲受便受。欲捨便捨。佛說此言。若有比丘不一心受者。當正心受戒。若已受戒不得捨之。依佛所說悉皆受持。若比丘如說受持。善法增長無復退轉。是故依佛說一切諸戒悉皆受持。   阿育王經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七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佛弟子五人傳授法藏因緣品第七   世尊付法藏與摩訶迦葉(翻大龜)入涅槃。摩訶迦葉付阿難(翻歡喜)入涅槃。阿難付末田地(翻中)入涅槃。末田地付捨那婆私(翻紵衣)入涅槃。捨那婆私付優波笈多(翻大護)入涅槃。優波笈多付絺徵柯(翻女)優波笈多在摩偷羅國教化弟子。有成阿羅漢者。輒令投一四寸籌於石室中。室廣十二肘長十八肘。自作誓言。籌若滿室當入涅槃。籌既滿已乃入涅槃。以法付囑弟子絺徵柯。絺徵柯是滿室籌中最後弟子。優波笈多語絺徵柯言。昔佛以法藏付囑迦葉。迦葉以付囑阿難。阿難以付囑末田地。末田地以付囑和尚。我今以此法藏付囑於汝。付囑既竟。卻後七日而入涅槃。天人展轉相告滿閻浮提。阿羅漢十萬人和合共來供養。學人及優婆塞優婆夷不可稱數。乃至涅槃時至。身騰虛空行住坐臥身上出水身下出火。現十八變。諸天世人莫不歡喜。然後以籌而自闍維。爾時一千羅漢同入涅槃。乃至絺徵柯受護法藏。   迦葉因緣   長老摩訶迦葉涅槃因緣。爾時梯毘梨迦葉。修多羅毘尼阿毘曇一切皆誦。以願智令知三藏。受身證滅盡三昧。得總持四辯與五百阿羅漢結集法藏。佛所說法次第付囑與諸勝人。處處流布常視讀誦勿令遺失。於一切眾而為饒益。常自思惟。我年已大老死無常。作此思惟。依佛所說依力已受。善友受經法子已生。以現佛恩少報佛恩。誰能一切悉報佛恩。一切同學於法和合。多時持身以攝世間。多時擔身已大疲極。以臭身疲極。涅槃時至。復說偈曰。  已結修多羅  以修治道路  世尊之法語  處處廣宣說   復說偈言。  無慚愧已除  已攝有慚愧  已作自饒益  我涅槃時至   是時摩訶迦葉往至阿難處。語長老阿難言。世尊付我法藏。付已而入涅槃。我今欲涅槃。以法藏付汝。汝當受持。爾時王捨城當有商主兒生。以捨那衣覆。是故名捨那婆私。捨那婆私入大海。後歸於世尊法。當修供養。汝當教化令其出家。汝當以佛法藏以傳與之。爾時摩訶迦葉以佛法藏付長老阿難。付法藏竟。作是思惟。是我世尊大慈悲。難作已作。教化周遍。無邊功德以造此身。世尊舍利處處供養。我應入涅槃。汝自當知是我可作無有別事。復說偈言。  是我世尊  摩訶慈悲  世尊舍利  我已供養  菩提三昧  之所出生  難作已作  最後供養   摩訶迦葉以神力往四支徵(音知荷反生處成道處轉法輪處涅槃處)。以第一恭敬禮拜供養。八舍利塔亦復如是。復入於龍宮以修供養。譬如師子王入於池湖。無有怖畏深大不動清淨無垢。於彼佛牙供養已竟。譬如龍王出於虛空。一瞬眼頃至忉利天宮。時帝釋及諸天歡喜供養。供養既竟。意欲從彼而入涅槃。是時帝釋見此事相。語迦葉言。念於淨行常住山中。以何意故。而來至此。此處孤獨無有歸依。是時拭毘利摩訶迦葉語帝釋言。憍屍迦。我樂看佛牙及佛天冠摩尼寶珠缽多羅等。是我最後。應為供養。復說偈言。  為說苦盡  是故我來  為看佛相  是故我來   帝釋及諸天。聞迦葉語一切懊惱。恭敬彼故。而以兩手。捧持佛牙以授迦葉。迦葉頂受目不暫瞬。以漫陀羅華(翻圓華)薄拘羅華(翻曲華)牛頭栴檀周流那(翻未香)以此供養。摩訶迦葉語帝釋及一千諸天。汝當修不放逸。是時迦葉於須彌山頂忽然不現還王捨城。爾時長老迦葉以佛法藏付囑阿難。是時阿難日日隨從迦葉後行。阿難語迦葉言。莫入涅槃。是時迦葉告阿難言。我今與汝各隨所入。爾時阿難早起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是阿難以三可愛和合。一者名可愛。二者聞可愛。三者色可愛。彼人見色不厭。聞說法不厭。迦葉亦早起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迦葉思惟。我本有約。入涅槃時當往見阿闍世王。是時迦葉入王宮內語看門人。我今住此。欲見大王。汝可入宮白王令知。門人答言。王今正眠。須王眠覺當為啟聞。迦葉語言。汝可覺王。門人答言。王不可覺。覺必大瞋。瞋必治我。長老迦葉語門人言。王若覺時。汝當白王。迦葉今來欲入涅槃。故須見王。是時迦葉入城乞食。乞食竟入雞足山。破山三分。於山中鋪草布地。即自思惟。而語身言。如來昔以糞掃之衣覆蔽於汝。至於彌勒法藏應住。復說偈言。  我以神通力  當持於此身  以糞掃衣覆  至彌勒佛出  以此故彌勒  教化諸弟子   爾時迦葉起三三昧。一者如入涅槃竟。被糞掃衣。以三山覆身。如子入母腹而不失壞。乃至彌勒法藏應住。二者若阿闍世王來山應開。迦葉思惟。若阿闍世王不見我身當吐熱血死。三者若阿難來山當開。是時從三昧起捨命入涅槃。入涅槃竟。地六種震動。帝釋等無數天人以天諸花供養迦葉身。三山還合以覆其身。帝釋及諸天遠離故生懊惱。即說偈言。  我等今日  遠離迦葉  心生懊惱  不能自勝  畢缽窟天  眾難法生  摩伽他人  生貧孤獨  一切世間  無有歸依  今此迦葉  第二佛滅  正法山墮  正法船動  正法樹落  正法海湧  魔王歡喜  攝受法亂   作如是語已忽然不現。時阿難入王捨城未出。迦葉入涅槃。長老阿難王捨城乞食竟。思惟無常乃至。阿闍世王眠中夢見其母姓滅。驚此夢故怖畏起覺。門人白王。迦葉向來欲見王當入涅槃。王聞其言。悶亂墮地。傍人以水起王。王得少醒往竹林中。禮阿難足。禮已復起懊惱啼哭說言。我今聞長老摩訶迦葉入涅槃。阿難答言。大精進已入涅槃。爾時阿闍世王語阿難言。看迦葉身我欲供養。阿難將王至雞足山上。是時阿難見諸羅剎護迦葉身。阿闍世王亦如是見又見天花覆迦葉身。見已舉手拍頭以一切身接足作禮。如象觸樹倒。禮已便欲覓薪以闍維之。是時阿難語言。大王。今何所作。王答言。我欲燒迦葉身。阿難答言。莫燒莫燒。此身神力所持。乃至正覺彌勒佛九十六千萬弟子圍繞來至此處。取迦葉身現諸弟子。時彌勒說言。此迦葉是釋迦牟尼弟子。少欲知足最為第一。又結集釋迦牟尼法藏。復說偈曰。  此仙比丘姓迦葉  釋迦牟尼大弟子  最勝善見益世間  是其受持彼法藏   是時彌勒弟子生念。彼時人身小。釋迦牟尼身。為如是。為當大。是時彌勒佛見其弟子而語言。摩訶迦葉身糞掃僧伽梨。是釋迦牟尼世尊僧伽梨衣。彼弟子聞已憂愁。故九十六千萬弟子當得證阿羅漢果。復得受持戒行功德。復次於山頂應起塔。阿闍世王還其城內。是時三山還合更覆其身。阿闍世王即於山上更復起塔。以種種香花供養。   阿難因緣   爾時長老迦葉入涅槃。時阿闍世王禮阿難足說言。長老佛入涅槃我不見。長老摩訶迦葉入涅槃亦不見。若長老欲入涅槃。願來見我。阿難答言。如是。乃至捨那婆私商主從海而還。捨那婆私以其寶物。安置室內。往竹林中。是時長老阿難於講堂門立。爾時捨那婆私往阿難所。到已禮足於一處坐。捨那婆私語阿難言。長老當知。我從海中安隱得還。今欲於佛等一切眾僧。作五年功德大會。今佛何處。阿難答言。世尊已入涅槃。捨那婆私聞已悶亂躄地。傍人以水起之。少時得醒。仍說言。長老舍利弗何處入涅槃。如是摩訶目健連摩訶迦葉等何處入涅槃。問已復言。長老我欲作五年功德大會。阿難言。隨汝意作。乃至廣設。作大會已。阿難語言。汝已於世尊法藏作五年功德竟。今日當作以法攝受。捨那婆私答言。長老。雲何教我。是時阿難語捨那婆私言。汝當於佛法藏出家。捨那婆私答言。如是。長老阿難為其出家受具足戒。乃至究竟第四羯磨。捨那婆私復受大戒。受我當至死著捨那衣。長老阿難受持八萬四千法門。乃至佛所說。諸羅漢所說。捨那婆私悉能受持。具足三明通達三藏。爾時長老阿難住於竹林。是時有一比丘誦斯伽陀(翻不等偈)。  若人百年生  不見水白鷺  若人一日生  能見水白鷺  是人有智慧  名勝彼百年   是時阿難將其遊行。聞其所說而語言。汝誦此偈非佛所說。當言。若百年生。不見生滅。若一日生。能見生滅。是人有智。勝彼百年。復次二人謗佛。一者不信瞋恚故謗。二者雖信不如法受持修多羅義。亦名謗佛。如人無足無口此人無用。捘底(不解翻)阿票多(翻無患子)。此二人不能善受修多羅義亦如是。復說偈言。  癡人不聰慧  其為無可用  聰慧不受法  具慧則為毒  正智聞可說  則得解脫果   是時彼誦偈比丘還其師所。說阿難言。世尊所說。若百年生不見生滅。若一日生能見生滅。勝彼百年。彼師語弟子言。阿難已老其念無力。復說偈言。  若人老至  失其念力  智慧身力  一切皆老   復語弟子。依汝所誦。莫從彼語。乃至阿難復往其所聞說本偈。長老阿難語言。我已語汝。此非佛說。彼答阿難。我師說言。阿難已老其念無力。阿難思惟。欲往其師所為說此義。復觀其心受我語不。即見其心不受此義。復更思惟。有餘比丘能為說不。亦不見人能為其說。阿難念言。若佛在世我當白佛及舍利弗目揵連迦葉等。今佛等悉入涅槃。我今亦欲隨入涅槃。以佛力故法住千年。復說偈言。  如彼諸仙人  當皆已過去  我今與彼等  無有差別相  今我自思惟  猶如鳥隨風  彼已入涅槃  能除諸垢結  於世間為燈  為除無明闇  除彼大精進  無量律儀者  今唯我一人  如林餘一樹   是時阿難付囑捨那婆私。復說世尊付法藏摩訶伽葉竟入涅槃。摩訶迦葉付囑我竟入涅槃。今我欲入涅槃。此佛法藏應當受持守護。於摩偷羅國有山名優流漫陀(翻大醍醐)。摩偷羅國有長者生二子。一名那哆(翻無)。二名婆哆(翻軍)。是佛所記。於彼山中應當起寺。復有摩偷羅國賣香商主名笈多。笈多當生兒名優波笈多。汝當教化令其出家。其是世尊所記無相佛。我涅槃百年後當作佛事。是時捨那婆私答言。如是。長老阿難已付法藏於捨那婆私竟。早起著衣持缽入王捨城乞食。阿難思惟我有約。入涅槃時。當往見阿闍世王。是時阿難即入王宮語看門人。我今住此欲見大王。汝可入宮白王令知。門人答言。王今正眠。須王眠覺當為啟聞。阿難語言。汝可覺王。門人答言。王不可覺。覺必大瞋。瞋必治我。長老阿難語門人言。王若覺時。汝當白王。阿難今者欲入涅槃。故來見王。是時阿難入城乞食。乞食竟即自思惟。若我於此入涅槃。阿闍世王不以我身份與毘捨離人。毘捨離人於阿闍世王必當相瞋。若我於毘捨離國入涅槃。毘捨離人必不以我身份與阿闍世王。阿闍世王於毘捨離人必復相瞋。是故我於恆河中入涅槃。是時長老阿難往恆河處。阿闍世王於眠中夢見繖柄折而繖不墮。驚此夢故怖畏起覺。門人白王。阿難向來欲見大王。當入涅槃。王聞其言悶亂墮地。傍人以水起王。是時王得少醒即自思惟。長老阿難欲於何處當入涅槃。是時有林中天。語阿闍世王言。長老阿難佛法生子守護法藏。其以作心令三有滅以寂靜意。往毘捨離國為涅槃故。是時阿闍世王集四種兵。像馬車步。往恆河岸。毘捨離國復有天人說偈語毘捨離人言。  此仙阿難陀  以除無明闇  於世間多人  等起慈悲心  入毘捨離國  為欲入涅槃   是時毘捨離人離車毘(不解翻)。復集四種兵。像馬車步。往恆河岸。是時阿難上船往恆河中。阿闍世王來逮阿難合掌說偈。  佛子入涅槃  於三世間等  佛面如蓮花  今已入涅槃  汝是我等歸  不應捨離我   是時毘捨離人。禮阿難足合掌說言。汝於此處人天所念。而今欲滅。瞿曇於此世間最勝自在眼如蓮花。為饒益孤獨故應當攝世間。長老阿難作是思惟。若我入摩伽陀國離車毘人當懊惱。若我入毘捨梨國時摩伽陀王復當懊惱。我於今日當思所宜。既已知時。即說偈曰。  以半功德法  與摩伽陀王  復以半功德  與離車毘眾  如是此二人  當正修供養   長老阿難於涅槃時大地六種震動。爾時於雪山有一仙人五通具足。共五百弟子。彼仙思惟何故地動。其見阿難欲入涅槃。乃至共五百弟子往阿難所。到已禮足合掌說言。我於長老當得佛所說法及出傢俱足修淨梵行。長老阿難生念。我一切弟子應當來。生此念時五百弟子阿羅漢一切來集。長老阿難即以神力轉此大地。乃至仙人及五百弟子出家受具足。於第一羯磨仙人及五百弟子得須陀洹果。於第二羯磨得斯陀含果。於第三羯磨得阿那含果。於第四羯磨除一切煩惱得阿羅漢果。仙人及弟子於恆河中出家。是故名末田地。是時末田地作所作已禮阿難足說此言。如世尊最後與須跋陀出家須跋陀前入涅槃。我不樂見和上涅槃。和上亦當聽我前入涅槃。長老阿難語末田地言。世尊付摩訶迦葉法藏入涅槃。摩訶迦葉付我入涅槃。我今欲涅槃。此法藏汝應受持。佛已說罽賓國第一坐禪寺。我入涅槃百年後當有比丘名末田地。是其應持法藏入罽賓國。是故汝應將法藏入彼國。末田地答言爾。長老阿難付法藏與末田地竟。現神通力作十八變。於虛空中行住坐臥。入火三昧。入三昧竟。從其身中出種種色青黃赤白。或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是時阿難其身端正。譬如名山出清流水及種種花。阿難思惟。欲分此身半與摩伽陀王。半與離車毘眾。是時以神通力遂檀越心。以智慧金剛破其身山。半與摩伽陀國。半與毘捨離眾。乃至阿難入涅槃。阿闍世王與諸天人供養半身。毘捨離人復供養半身。有二塔。一在王捨城。一在毘捨離。   末田地因緣   是時長老阿難入涅槃。末田地思惟。我和上教我將佛法藏入罽賓國。時末田地往罽賓國坐於繩床。更復思惟。此罽賓國龍王所領。若不伏之不來我界。應入如是三昧。以三昧力。令罽賓國六種震動。乃至龍王不能自安。於是龍王。至末田地所。時末田地入慈三昧。龍王興風吹袈裟角不能令動。復起雷雨。末田地神力變其雷雨。皆成天花優缽羅拘牟頭分陀利花等悉皆墮地。乃至復以種種器仗欲害末田地。復以神力變其器仗亦成天花。復以大山壓末田地。復變大山而成天花。即時空中而說偈曰。  大風吹動  不移衣角  雷雨器仗  變為天花  譬如雪山  日光所照  悉皆鎔消  無有遺餘  入慈三昧  火不能燒  器仗毒害  不近其身   於是龍王驚恐往末田地所說言。聖人教我何作。末田地言。此處與我。龍王答言。不可得也。末田地言。此處佛所記。當起最勝坐禪處名罽賓國。龍王復言。此是佛所記耶。末田地答言。如是。龍王復言。欲得大小地耶。末田地言。欲得如床處。龍王言。如是我與。是時末田地以神通力廣其坐處。如究塗盧那筏砢(不解翻)覆此大地。龍王復言。幾人相隨。末田地言。有五百阿羅漢。龍王復言。若五百阿羅漢少一人者當奪住處。是時末田地自思惟。乃至法藏當有五百阿羅漢不。其見不減乃至過數。答龍王言。如是。長老復言。若有受施應有檀越。我欲將白衣入罽賓國。龍王答言。如是。是時末田地。將眾多白衣入罽賓國立聚落城邑。諸白衣語末田地言。我今於此雲何自活。時末田地以神通力。將諸白衣入揵陀摩陀那(翻香醉山)山。至已諸白衣掘取官久摩(翻鬱金香)還罽賓種。是時香醉山中諸龍王瞋。末田地教化降伏。諸龍王問末田地。世尊法藏住當幾時。末田地答言。經一千年諸龍王作約。至佛法住聽住彼國。末田地答言。如是。時末田地取鬱金香至罽賓國種。乃至世尊法藏住。是時末田地廣佈法藏。現種種神力與諸檀越。共學佛法令其解悟。然後涅槃。如水滅火。以牛頭旃檀種種香木闍維其身。收其舍利為之起塔。   捨那婆私因緣   爾時長老阿難入涅槃。時捨那婆私往摩偷羅國。於中路有寺名貧陀婆那(翻叢林)。捨那婆私住寺一宿。寺有二老比丘。論議說偈。  無犯第一戒  擇法第一聞  是比丘謂是  捨那婆私說   時捨那婆私語二比丘。汝所說義非我所說。正法和合是我所說。長老先過去世於波羅捺國有一商主。與五百估客欲入大海。於其中路見辟支佛病。商主留諸估客看辟支佛。以醫所說藥商主親自料理。時辟支佛病得小差。爾時商主取捨那衣。衣本粗澀。更浣染治令自其軟滑。浴辟支佛以衣施之。白言。世尊。此衣粗澀。世尊浴竟願納受之。辟支佛答言。善男子。我老。隨捨那婆私出家。以此衣覆我身得聖法。今著此衣至入涅槃。商主白言。莫入涅槃。乃至我入海還當以衣服飲食臥具醫藥供養世尊。至未入涅槃。我今入海不得住此。辟支佛言。我今不得不入涅槃。汝已大作功德。當生歡喜。時辟支佛即為商主現十八變。現神變已即入涅槃。商主供養其身作此誓願。我於此比丘修諸功德。以此善根如其所得我當得之。時商主者我身是也。是故我今值最勝師令我得道。我著捨那婆私衣。於世尊法藏出家。以捨那婆私覆身得道。以捨那婆私覆身入涅槃。我常著捨那婆私。於白衣處亦著此衣。是故我名捨那婆私。我受具足第四羯磨竟復受大受。乃至未入涅槃恆著捨那婆私。是故復名捨那婆私。是時長老捨那婆私次第行至摩偷羅國。往優流漫陀山坐於繩床。優流漫陀山有二龍王兄弟。與五百諸龍相隨。捨那婆私思惟。我不伏之不得教化。即以神力動山。二龍王瞋往捨那婆私處。起疾風雨及以出火。捨那婆私入慈三昧能令風雨及火不近其身。變其水火悉為天花。謂優缽羅花拘牟頭分陀利花等悉皆墮地。復起雷電亦以神力變其雷電皆成天花。復以種種器仗欲擲捨那婆私。亦以神力變為天花。復以大山欲壓捨那婆私。亦變大山而為天花。即時空中而說偈曰。  暴風疾雨  不能為害  雷電器仗  變為天花  譬如雪山  日光所照  悉皆鎔消  無有遺餘  入慈三昧  火不能燒  器仗毒害  不近其身   於是二龍王往捨那婆私處白言。聖人教我何作。捨那婆私答言。我欲於此山中起寺。汝當聽我。龍王答言。不可得也。長老言。世尊已記。我入涅槃百年後。於大醍醐山寂靜最勝處當起寺。名那哆婆哆。龍王復言。世尊已記耶。長老答言。如是。龍王言。若世尊已記我聽。是時長老思惟觀察。那哆婆哆寺檀越為生已未。見其已生。時捨那婆私早起著衣持缽入偷羅國乞食。乞食已往那哆婆哆檀越處。至已語檀越言。善男子。汝當與我金錢。我欲於醍醐山起寺。那哆婆哆兄弟二人語捨那婆私。我不能也。長老語言。佛已記汝二人於大醍醐山當起寺。二人答言。若佛所記我當起寺。乃至二人於山起寺。服飾等物悉皆具足。故名此寺為那哆婆哆。   阿育王經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八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佛弟子五人傳授法藏因緣下   優波笈多因緣   爾時捨那婆私於大醍醐山起寺已。即便思惟。賣香商主名笈多。生已未生。見其已生。其兒名優波笈多。世尊所記無相佛。我入涅槃百年後能作佛事。生已未生。見其未生。捨那婆私以方便力。教化賣香商主令其精進。時捨那婆私一日多將弟子入其家。別日與一弟子入其家。復於一日獨入其家。笈多當作佛事。見捨那婆私獨來其家。問言。聖人何故獨無弟子隨從。長老語言。我是老人。何得有人隨從於我。若有人樂精進出家則有隨從。笈多語言。我樂在家受五欲樂不能出家。若我生兒當隨長老。長老言。如是如是。恆作此願。勿令退失。乃至笈多生兒。名阿波笈多(翻不正護)。至其長大。捨那婆私往至笈多所語言。汝先有願。若我生兒。當與長老。今兒已生。此兒有德汝當聽其隨我出家。笈多言。我今唯有一兒。若第二兒生當與長老。時捨那婆私思惟。此兒是優波笈多不。見其非是。語笈多言。如是。乃至第二兒生名陀那笈多(翻寶護)。至其長大。捨那婆私往笈多處語言。汝先願第二兒生當與我。今兒已生。汝當聽其隨我出家。笈多答言。長老勿瞋。我有二兒共治家業。一令覓物。一令守護。若第三兒生。當與長老。捨那婆私復更思惟。此是優波笈多不。見其非是。語笈多言。如是。乃至第三兒生。端正好色甚可愛樂。過人之色不及天色。是故名為優波笈多。是兒長大。其父留之以法治生多獲其利。時捨那婆私往笈多處語言。善男子。汝先願第三兒生當以與我。今兒已生。汝當聽其隨我出家。笈多答言。我當作誓令其治生。若長若退不得出家。不長不退乃聽出家。是時魔王令摩偷羅國一切人眾悉買其物令其得利。乃至捨那婆私往笈多所。時優波笈多正在賣香。長老語言。汝心心法生。雲何為善。雲何為惡。優波笈多答言。我今不知心心法。雲何為善。雲何為惡。長老語言。若心心法與貪嗔癡相應。是名為惡。與不貪不瞋不癡相應。是名為善。乃至長老復於異時更往優波笈多所語言。善男子。汝雲何心心法生。為善為惡。答言。我今不知心心法。雲何為善。雲何為惡。長老言。汝今欲知心心法為善惡者。若能受道除心心法惡。我當作事。時長老以黑白土為丸而語之言。若汝黑心起取黑丸。若白心起取白丸。當作不淨觀。如所說念佛應當思惟。是時優波笈多欲善作心心法而取多黑丸。乃至不得一白丸。復更思惟取二分黑丸一分白丸。復更思惟取。半黑丸半白丸。復更思惟取。二分白丸。一分黑丸。復更思惟乃至一切白心起悉取白丸。是時摩偷羅國有婬女。名婆娑婆達多(翻天主與)。其有一婢。往優波笈多處買香。多得香還。其主問言。汝於何處得此多香。將不於估客偷此香來。婢答言。有估客名優波笈多。形色具足言語微妙。以法賣物。其主聞已。於優波笈多起婬欲心。復令其婢至優波笈多處。汝當語彼雲。我欲與汝共相娛樂。乃至其婢白優波笈多。優波笈多言。汝可答彼。我今相見。未是其時。婢還白其主。其主雲。彼不能以五百銀錢與我。是故不來。復令婢往而語之言。我不須錢。但須汝來共相娛樂。其婢復往優波笈多所說其此言。優波笈多猶答言。我今相見。未是其時。乃至別有長者子。往婆娑婆達多所。復有一商主。從北天竺來。將五百匹馬及種種物至摩偷羅國。至已問摩偷羅國人。此國何處有第一端正女人。國人答言。有女人第一端正。名婆娑婆達多。商主又言。我今欲以五百銀錢及種種寶物往至其處。是時婬女貪其物故。殺長者子取其身骸置不淨處。與後商主共相娛樂。是長者子親善知識於不淨處覓得身骸往白國王。國王語言。汝可取彼婆娑婆達多。截其手腳及以耳鼻散置野外。乃至如王教令截其手腳散置野外。是時優波笈多。聞婆娑婆達多手腳被截散在野外。即便思惟。我於本時不樂見之共受五欲。今時欲見觀其手腳及其耳鼻。復說偈曰。  昔以最勝衣  及種種寶飾  如是等眾具  莊嚴於其身  若人樂解脫  欲厭離於世  是時不當見  寶飾莊嚴身  今時應往觀  無慢無歡喜  其色還本相  視之生厭離   爾時優波笈多。將一小兒捉繖隨從行至野外。是時其婢憶念其恩住其身邊。驅逐烏鳥不令侵啄。乃至其婢語之。先數遣喚優波笈多。其人今來起欲心耶。其主聞之。即便說言。我好形容。今已毀壞。實為大苦。於此地上為血所污舉身皆赤。我身如是。雲何見之而起欲心。語其婢言。我手腳耳鼻集之一處無令得見。乃至其婢集在一處以衣覆之。是時優波笈多至已。對婆娑婆達多立而觀之。婆娑婆達多見優波笈多語言。聖善至。昔時我身堪受五欲。於時遣使而言非時今手腳被截在血泥。何故而來。復說偈言。  前時之身  猶如蓮花  大價寶衣  以為莊嚴  而無功德  故不見汝   我今如此。汝何故來。即身離莊嚴離歡喜。血為塗香見之驚惋。優波笈多答言。我今非是起欲心來。為見貪慾想及不淨想。是故我來。復說偈曰。  以諸寶衣  及種種花  莊嚴汝身  見者心亂  一切眾人  有欲見者  以無物故  而不得見  今汝此身  散在諸處  一切眾人  無不見者  色還本相  離於莊嚴  臭處如是  屍骸共住  身薄皮覆  以血灌之  薄皮覆之  以肉泥之  千脈纏縛  處處周遍  此身如是  雲何起愛  復說姊妹  外可愛色  世間人見  起於欲心  若知其內  即得解脫  貴賤尊卑  皆有臭屍  愚者見之  起於淨見  智者見之  起不淨見  此身臭穢  是不淨處  以種種香  用以熏身  此身可惡  垢膩膿血  種種衣服  以自莊嚴  身不淨篋  以水淨之  愚夫罪人  愛著此身  若有人聞  佛說善法  隨從受持  厭離五欲  樂解脫心  入寂靜林  依道為筏  渡有彼岸   婆娑婆達多聞其言深畏生死。聞佛功德變其意樂於涅槃。即便說偈答優波笈多。  如是如是  如汝所說  汝實智慧  有大慈悲  今當更說  如來妙法   乃至優波笈多。次第說法。所謂四諦。優波笈多更觀其身。觀其身竟得厭欲界。以自說法故通達四諦得那含果。婆娑婆達多得須陀洹果。是時婆娑婆達多語優波笈多言。善哉善哉。摩訶薩埵。以汝力故覆三惡道大苦惱處。開發天堂涅槃之道。復次如來應等正覺及以法僧我今歸依。復說偈言。  我往歸依佛  兩足第一尊  佛眼若青蓮  天人中可貴  清淨離欲法  無上應真僧   乃至優波笈多。以說法故。令其歡喜還歸本處。去已未久。婆娑婆達多即便命終生於天上。是時諸天為摩偷羅國人說其生天。諸人聞已供養其身。是時長老捨那婆私。往笈多所語言。汝當聽優波笈多隨我出家。笈多答言。我先有約。令其治生不利不銳。乃聽出家。乃至長老捨那婆私。以神通力令其治生不利不銳。是時優波笈多即自思惟。稱量算計不利不銳。捨那婆私更至笈多所而語言。汝此兒是佛所記。我入涅槃百年後當作佛事。汝當聽其隨我出家。乃至笈多聽其出家。是時長老捨那婆私將優波笈多往那哆婆哆寺。與其出家受具足戒。至第四羯磨除一切結得阿羅漢果。是時捨那婆私語優波笈多言。善男子。如佛所記。我入涅槃百年後。有比丘名優波笈多無相佛當作佛事。如是再說。佛弟子中教化第一。善男子。汝當作佛法饒益。優波笈多答言。如是。捨那婆私教其說法。摩偷羅國一切人民聞有比丘名優波笈多無相佛當說法。無量千人皆欲往聽。乃至長老優波笈多入三昧思惟。見佛說法處四眾圍繞如半月形。復更思惟。世尊說法次第雲何。即見次第。謂欲味欲過欲出及四信等。如是次第乃至涅槃。優波笈多亦如是說法。是時魔王於大眾中雨於真珠以亂人心。眾人亂故無有一人能見四諦。優波笈多見眾心亂。即自念言。誰作此事以亂眾心。即見知是魔王所作。至第二日倍多人來。優波笈多更次第說四諦真法。是時魔王復更雨金以亂眾心。無有一人能見四諦。優波笈多見眾心亂。即自念言。誰作此事以亂眾心。即見知是魔王所作。至第三日復倍多人來。優波笈多復更說法。是時魔王更雜雨珠金及作天伎樂。是時眾人未得離欲。見色聞聲其心變動。不復聽法。是時魔王即以花鬘繫優波笈多項。乃至優波笈多思惟。誰作此事。即知是魔王所作。優波笈多生意。此魔王於世尊法藏常作亂事。何故世尊不教化之。即自思惟。是我可化。佛記於我為無相佛。教化人攝受故。乃至思惟。今欲化之是其時不。即見魔王受化時至。是時長老優波笈多取三死屍。一者死蛇。二者死狗。三者死人。以神通力變三死屍以作花鬘往魔王處。魔王見優波笈多生大歡喜。優波笈多已受我化。即便以身欲受花鬘。優波笈多自手縛之。即以死蛇繫其頂上。死狗死人繫其頸下。優波笈多語魔王言。如汝先以非法之花以辱於我。如是我今還以死屍繫縛於汝。汝今已與佛子和合。若有神力可以現我。譬如大風能動海水以為波浪。而不能動摩羅耶山(翻離垢山)。是時魔王欲脫死屍。用力極多而不能脫。譬如蚋子不能移山。魔王瞋忿上昇虛空。而說偈言。  若我自不能  從頸脫死屍  有餘天能脫  其力則大我   長老優波笈多復以偈言。  汝往歸依梵  及日月帝釋  入火及大海  不燥爛不脫  我以此死屍  繫著於汝頸  神力之所作  無有能脫者   爾時魔王往摩醯首羅及帝釋等三十三天四天王。為脫死屍而不得。脫復往大梵天處。大梵語言。善男子。十力弟子神力所作。誰能脫之。如大海岸水不能破。復說偈曰。  如蓮花絲  縛於雪山  有能稱舉  此不為難  神通之力  死屍繫身  我今不能  為汝脫之  若我諸天  所有之力  不及如來  弟子之力  譬如餘光  不及火光  如此火光  不及日光   魔王語言。雲何教我所作。我於今者當歸依誰。大梵語言。汝今速往歸依優波笈多。如人於此地墮即於是地得起。汝今從其神力墮。還從其神力起。是時魔王方知佛子神力為大。即便思惟復說偈言。  若梵王歸依  佛弟子法藏  誰復能思量  如來之神力  如來之神力  實能降伏我  但以慈悲故  是故不降伏   我今已知佛力不復廣說。復說偈言。  今我已知  世尊慈悲  心離煩惱  譬如金山  我無明故  處處亂佛  處處作惡  而不降伏   爾時欲界主魔王無逃避處離優波笈多而思惟。即捨慢心往優波笈多處。禮其足說言長老我從菩提樹間乃至今日。於世尊所起種種惡無量無數。復於娑羅國婆羅門捨。佛往彼處令不得食。是我所作。我所作惡佛亦不嗔我。或時化作龍蛇惡鬼種種可畏以怖。世尊亦不嗔我。長老今日無有慈悲。令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皆見怪笑令我羞愧。優波笈多言。汝無智慧不能思惟。欲以如來慈悲功德比於比丘。譬如芥子比須彌山。無異螢火等彼日光。取一掬水同於大海。如是沙門慈悲不得比十力慈悲佛。以是因緣。汝所作罪佛忍受之。魔王言。佛斷一切惑。除一切疑。有大忍辱。我以煩惱惡故常欲惱佛。世尊以慈悲覆護於我。以是故。佛不伏我。長老當說。優波笈多答言。善男子。汝今當聽。汝於佛多作眾惡種不善法。除於如來生信敬心無以除滅。是故佛見當來久遠不伏於汝。復說偈言。  汝心少敬重  如來則發起  從小增長大  當得涅槃果  汝所作眾罪  今但略說之  當以念慧水  洗除煩惱垢   爾時魔王念佛舉身毛豎。如歌曇婆花(不解翻)。復說偈言。  我多種種  苦惱世尊  世尊不瞋  我願相應  如兒罪過  父不責之   爾時魔王多時思惟佛恩。以念佛故令其心冷禮長老之足而說偈言。  長老今日  已攝受我  能令於我  恭敬世尊  今以死屍  繫縛我頸  以為莊嚴  唯願大仙  以慈悲力  為我脫之   長老優波笈多言。若能有約當為脫之。魔王問言。雲何為約。優波笈多言。汝從今去莫惱比丘。魔王答言如是如是。復當雲何教我所作。長老答言。世尊法藏當廣流布。是我所作。是時魔王驚而復說。教我所作。長老答言。汝今當知如來。入涅槃百年後我時出家。世尊法身我已得見。世尊色身我所未見。汝今為我所攝受故。如來色身汝當現我。我於今者更無所樂。唯樂見佛身。魔王偈答。  當共作約  若見我作  如來身色  不得見禮  此是一切  智恭敬故  長老禮我  我當自滅  令無有力  擔聖人禮  如伊蘭芽  不能勝持  象牙所擔  故先共約   長老優波笈多答言。如是。我不禮汝。魔王復言。小待須臾。乃至我入林中猶如往昔有一長者名曰首羅。我於爾時欲亂彼故化作佛身。金色晃曜圓光一尋猶如日光。如是色身不可思議。我今故作令人見者悉生信樂。是時長老優波笈多答言。如是。即便為除三種死屍。為欲見於如來色身故。是時魔王即入林中化作佛身。作佛身竟從林而出。譬如女人入屏帳堙C種種莊嚴。莊嚴既竟然後乃出。如來色相無有譬喻。令人見者無不歡喜。譬如采畫有種種色。爾時魔王以變化色莊嚴林竟。又復作舍利弗以置右邊。作目揵連以置左邊。復作阿難持缽在後。摩訶迦葉阿□樓馱須菩提等。一千二百五十諸大聲聞。圍繞化佛如半月形。作是化已。往至優波笈多所。優波笈多見佛身色生歡喜心。即從坐起觀佛色身目不暫捨。即說偈言。  無常無慈悲  破壞如來色  如來無常故  滅色入涅槃   優波笈多緣念佛故心不能捨。我今見此化身見真佛無異。一心合掌略以偈讚。  面勝於蓮花  眼勝優波羅  色勝眾花林  亦勝於真金  可愛過於月  光明過於日  智深過於海  不動過須彌  行勝師子王  眼瞬勝牛王   復次歡喜滿心大聲而說偈言。  以心清淨業  今得此妙果  以自業所造  不由他所作  無量無數劫  修淨身口業  具足行六度  莊嚴不障身  見者皆歡喜  怨家亦生愛  我今見如來  雲何不歡喜   是時優波笈多。思惟念佛故不覺是魔。以一切身禮魔王足。譬如大樹根折躄地。爾時魔王驚而說言。長老今者不應乖約。長老答言。雲何為約。魔王言。先共作約。若我作佛不應作禮。雲何於今而見禮耶。長老從地起。小聲答言。我非不知如來涅槃如水滅火。但見如來其色微妙。是故作禮不禮汝也。魔王問言。汝一切身份頂禮我足。雲何而言不禮我耶。優波笈多言。我不禮汝。亦不乖約。汝今當聽。譬如以土為佛。若禮敬者。但作佛想不作土想。我今見汝。但作佛想不作魔想。爾時魔王即捨佛形。供養優波笈多還歸本處。剋後四日魔王即自打鐘。令一切人悉皆聞知。若欲生天及得涅槃。皆應往優波笈多所諮受正法。若有人未見佛者。當往觀優波笈多。於是魔王說偈言。  若人欲富貴  不樂於貧窮  若樂天上樂  及大涅槃樂  悉當聽受法  思惟其義趣  若人未曾見  最勝兩足尊  大師有慈悲  自然得聖法  悉皆應當往  優波笈多所  此人為世間  而作於明燈   爾時此聲遍滿摩偷羅國。優波笈多降伏魔王已。摩偷羅國諸婆羅門等。一切人民皆往優波笈多所。時優波笈多坐師子座為眾說法。心無所畏猶如師子。即說偈言。  若人無有智  不登師子座  如苟登高座  深生大怖畏  如師子無畏  摧伏外道論  若能如是者  堪登師子座   是時優波笈多。初所說法已次第說。所謂四諦。是時無數人有得阿那含果斯陀含果須陀洹果。乃至一萬八千人出家思惟坐禪精進修道得阿羅漢果。於大醍醐山有石窟。長十八肘廣十二肘。是時諸弟子已作所作竟。長老優波笈多語諸弟子。諸弟子中我已教化證阿羅漢果。得阿羅漢者取四寸籌置石窟中。乃至一日中有萬八千阿羅漢。取籌置石窟中。是時乃至海邊大地廣聞名聲。知摩偷羅國有優波笈多。教化第一佛之所記。   捨那婆私得道因緣   爾時捨那婆私與優波笈多出家竟。優波笈多教化降伏魔王已。為攝受眾生故。捨那婆私思惟攝受正法已竟。我今欲向罽賓國受三昧樂世尊所記。罽賓國是第一坐禪處。是時捨那婆私即往彼處。入於石窟受三昧樂。有清淨涼風以吹其身。即得阿羅漢果受解脫樂。而說偈言。  著捨那婆衣  觸五種三昧  於最勝山中  端坐入禪定  令風中出聲  遍告罽賓國  是捨那婆私  今已得道樂  以清淨自誓  得無漏解脫  今捨那婆私  自說如是偈   阿育王經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九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優波笈多弟子因緣第八虎子因緣   是時優波笈多。住摩偷羅國大醍醐山那哆婆哆寺。去寺不遠有一虎。生子不能覓食。飢餓困苦即便命終。優波笈多以精進慈悲與虎子食。優波笈多有五百弟子。未得道果。白其師。雲何乃與難眾生食。其師答言。善男子。為解脫因故。彼弟子聞心生疑怪。難處眾生。雲何而得解脫因緣。彼諸虎子壽命短促將欲近死。優波笈多語虎子言。一切行無常。一切法無我。涅槃寂靜。汝於我所當生信心。於畜生道應生厭離。時彼虎子於長老所。心生信敬。生信敬已。即便命終。於摩偷羅國生於人中。乃至七歲優波笈多教化令其出家。於七年中得羅漢果。以神通力採種種花供養優波笈多。是時優波笈多與諸弟子而自圍繞。羅漢弟子從空中來即住其前。彼未得道五百弟子白其師言。此我同學其年尚少。雲何已得神通功德。時師答言。此是先虎子。汝先所問雲何與此眾生食者。為見我聞法故今得此果。時優波笈多即為五百弟子說法。於是五百弟子深生慚愧。斷除煩惱得阿羅漢果。   牛味因緣   南天竺國有一男子。於佛法中出家。常畏生死而不得涅槃。生心念言。誰能說法教化於我。若有人能說法教我。當得涅槃。其聞摩偷羅國世尊所記教化最勝弟子名優波笈多。聞已往摩偷羅國至優波笈多處。到已禮足合掌白言。長老。佛已涅槃。長老。今者應作佛事為我說法。是時優波笈多見其後身畏生死苦。復見其身從遠處來羸瘦疲極。語言。善男子。消息汝身其本所食唯食乳酪。摩偷羅國有種種飲食而無乳酪。優波笈多教其從別路行。彼路中遇見眾多女人。持乳酪漿酥等欲從他國入此國。彼諸女人即問長老。何故羸瘦。答言。姊妹我生南天竺恆食乳酪。此摩偷羅國有種種飲食無有乳酪。是故羸瘦。時彼女人於數日中。人人各與乳酪酥等令其身壯。時優波笈多為其說法。彼勤精進即得阿羅漢果。優波笈多語言。汝取一籌著石窟中。即便受教。   南天竺人因緣   南天竺國有一人。婬他婦恆往他家。其母不聽而語之言。若人為此惡行則無惡不作。其人生瞋即害其母。害已往至他國。至彼國已不得具足五欲。以不得故深生憂惱。即於佛法出家。通達三藏成就多聞。與諸弟子圍繞。共至摩偷羅國那哆婆哆寺優波笈多處。是時優波笈多思惟觀之。見其害母以罪重故不能見諦不得道果。雖復遠來不相慰問。時彼比丘心懷羞愧從此遠去。優波笈多五百弟子未得道者。見是事故。於其師所不生歡喜。作是思惟。和上少智見老比丘其心闇鈍而為說法。今此比丘聰明智慧善通三藏。眷屬隨從而不為說。是時優波笈多見弟子意於其起瞋。又見其心應為和上捨那婆私教化降伏。是時捨那婆私住罽賓國。觀優波笈多其今教化作佛事不。即見其五百弟子心生嗔惱不敬其師。見已思惟。優波笈多何故不教化之。又復深觀。見其非是優波笈多之所能化應是我化。時捨那婆私以神通力往至彼寺。優波笈多遊行出外。捨那婆私即入其寺。鬚髮皆長其衣粗弊。優波笈多諸弟子等見已說言。無知老人從何所來入我師寺。前聰明比丘通達三藏和上尚不為其說法。汝今老鈍豈當為說。是時捨那婆私入寺已。於優波笈多眠處坐。優波笈多弟子見已而嗔以手曳之。而不能動猶如須彌。即欲罵之而聲不出。乃至白優波笈多言。有一貧老比丘。入和上寺坐和上床。優波笈多答弟子言。除我和上無有能坐我床。是時優波笈多還寺已。以最勝恭敬供養和上捨那婆私。自取小床於師邊坐。乃至優波笈多弟子思惟。若此比丘是和上師。然其智慧猶不及我和上。時捨那婆私見其意即便思惟。雲何方便為彼除慢。見已自舉右臂手出牛乳告優波笈多。善男子。此三昧雲何。優波笈多答和上言。我今不識此三昧名。和上語言。名龍頻呻三昧。第二時復更出乳。復問言。此三昧雲何。優波笈多答言。我今不識此三昧名。和上語言。此名青和合覺支三昧。乃至廣說諸三昧。優波笈多語和上言。是我智慧境界。和上則說。非我境界則不說之。乃至捨那婆私語優波笈多。善男子。是三昧佛智受持。辟支佛不聞其名。是三昧辟支佛智慧受持。舍利弗不聞其名。是三昧舍利弗智受持。目揵連不聞其名。是三昧目揵連智受持。摩訶迦葉不聞其名。是三昧我和上智受持。我不聞名。捨那婆私又言。善男子。我涅槃時。此三昧法一切皆失。又世尊本生有七萬七千名。亦復皆失。一萬阿毘曇法亦復皆失。是時優波笈多諸弟子聞此懊惱。即便思惟。此比丘智慧勝我和上。即滅憍慢。捨那婆私教化說法。彼諸弟子悉得阿羅漢果。   爾時長老捨那婆私語優波笈多。善男子。世尊付法藏與摩訶迦葉入涅槃。摩訶迦葉付和上入涅槃。和上付我入涅槃。我今付汝當入涅槃。此法藏汝當守護。於此摩偷羅國有人當生名絺徵柯。其當出家此法藏當付之。乃至長老捨那婆私付優波笈多法藏竟。以神通力身昇虛空。現四威儀入火三昧。入三昧竟有種種花。青黃赤白。從其身出。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其身端嚴譬如有山一邊出水一邊出火。捨那婆私以種種神力。令諸比丘及諸檀越心得開解。作是化已即入涅槃。如水滅火。是時優波笈多及一萬八千阿羅漢弟子。供養其身為作塔廟。   北天竺人因緣   是時優波笈多。住摩偷羅國那哆婆哆寺。北天竺有一善男子。於世尊法中出家。多聞智慧通達三藏。說法美妙在在至處。一切諸人請其說法。即為諸人三種說法。常自思惟。誰能為我說法令我得道。其聞摩偷羅國有比丘。名優波笈多無相佛。教化第一佛之所記。聞已往彼國至那哆婆哆寺。到優波笈多所說言。世尊已涅槃長老今作佛事。為我說法即說偈言。  佛有大慈悲  已入於涅槃  汝今作佛事  世間癡盲冥  汝作智慧光  如日明照世  世間無餘師  唯汝以為師  化弟子最勝  長老應化我   是時優波笈多思惟觀其心。見其最後身深畏生死。何故前身而不得聖法。即見其緣。未具足故。優波笈多為其作緣令得具足。又見其心樂欲坐禪不欲說法。優波笈多語言。善男子。若汝能受我教。我當為說。彼答言。我當如是。優波笈多言。汝今當說三種法。彼又問。雲何修多羅我應當說。優波笈多言。於多聞五功德。一者陰方便。二者界方便。三者入方便。四者因緣方便。五者說法化人下待他教。我已教汝說三種法。乃至次第說法。說法竟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投石窟中。   提婆落起多(翻天護)因緣   是時天護商主住陸求那(不解翻)國常樂佈施於佛生信。欲往入海而作師子吼。若我從海安隱得還。我當於佛法中作五年大會。乃至一切諸天聞其語而受持之。其國一切無不聞知。說言。天護商主作師子吼。我從海還。當於佛法作五年大會。是時有一阿羅漢比丘尼住彼國思惟觀察。天護從海安隱還不。即見其人安隱得還。復見其還已於佛法中作五年大會。又見會時幾僧和合。即見其數一萬八千皆阿羅漢。學人倍多凡夫無數。於彼眾中誰為上座。即見上座名阿娑陀(星名)。復觀阿娑陀上座。為是阿羅漢。為是阿那含。為是斯陀含。為是須陀洹。即見上座是凡夫人。又觀其人。為精進為懈怠。見其精進。即便思惟欲往問之。為欲自益。為欲益他。見其自作利益。乃至羅漢比丘尼。至彼僧伽藍。至已次第從上座禮而說言。大德汝不端嚴。上座心自思惟。雲何以我為不端嚴。即自觀身見鬚髮長。即喚年少比丘剃除鬚髮。乃至剃竟。比丘尼復更思惟。此大德解我語不。即見大德不解語意。復至僧伽藍次第禮拜說言。大德汝不端嚴。上座思惟。我已剃鬚髮竟。雲何猶不端嚴。復更觀身見其衣服粗弊。喚年少弟子更浣染之。染治既竟著已端坐。比丘尼復更思惟。大德解我語不。即見大德不解其意。乃至三過羅漢比丘尼復至僧伽藍。次第禮拜說言。大德不端嚴。乃至大德生瞋。我已剃鬚髮及浣染衣竟。雲何謂我不端嚴耶。比丘尼白大德言。雲何以此為佛法莊嚴。若得四果此為佛法莊嚴。復次大德聞商主天護作師子吼。我從海中安隱得還。當於佛法作五年大會不。大德答言聞。復問。大德知彼會時眾僧數不。答言。不知。比丘尼自說會時僧數有一萬八千阿羅漢學人復倍凡夫無數。大德。是凡夫為第一上座。在羅漢眾中先受供養。是莊嚴不。大德聞此語啼泣懊惱。比丘尼言。何故啼泣。答言。姊妹。我今已老。無可堪任。比丘尼而說偈言。  如來法可見  無有於時節  欲得於解脫  一切時與果   復次大德當往那哆婆哆寺。彼有比丘名優波笈多。佛之所記。我弟子中教化第一。是時長老比丘。次第往至摩偷羅國那哆婆哆寺。優波笈多見長老來。即出迎之。語言。大德。洗足消息。比丘答言。我未洗足。欲見優波笈多。時優波笈多弟子語言。大德。此即是優波笈多來迎大德。比丘聞已。心生歡喜。即便洗足。優波笈多即教化之。為覓檀越洗浴飲食種種供養。語維那言。今有得二解脫比丘入坐禪處。乃至一萬八千阿羅漢悉入禪處。是時比丘入第一禪座處坐而便睡眠。時維那取燈以置其前而復彈指。比丘覺寤便欲捉燈。時優波笈多入火三昧。如是一萬八千阿羅漢悉入火三昧。比丘見已心生歡喜。而說偈言。  一切諸比丘  跏趺坐於地  譬若於盤龍  光明如燈樹   乃至優波笈多教化說法。是時比丘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已作所作還其本國。阿羅漢比丘尼見比丘已至。往僧伽藍禮拜說言。今日大德莊嚴。比丘答言。姊妹。以汝力故。乃至商主天護安隱海還作五年大會。是時會中一萬八千阿羅漢和合學人一倍。精進凡夫無數。大德上座為天護咒願。多跋多柯提跋多柯鷖婆跋多柯雞跋耽婆鼻娑底。乃至五年功德究竟。亦如是咒願。商主天護問上座。世尊種種說法上座所說。多跋多柯提拔多柯鷖婆跋多柯雞跋耽婆鼻娑底。而無有異。上座答言。善男子。我思惟汝功德咒願。於過去世九十一劫我等為商主。經營大舶入海取寶。令滿此舶還閻浮提。是時海中遇大風吹舶令墮沙海。我等為毘婆屍佛正覺。聚沙為塔。以珍寶物供養此塔。是時諸天示我道路。我等即復裝束大舶。天人語言。七日有大水來。當將汝舶入閻浮提。乃至七日有大水來。將我大舶入閻浮提。以我作此沙塔因緣。經九十一劫不墮惡道。以是因緣我今得阿羅漢果。汝今能供養一萬八千阿羅漢學人一倍精進凡夫無數。於三寶所已作供養。是故我說咒願。多跋多柯(翻從彼時)提跋多柯(是時)鷖婆跋多柯(從此時)雞跋耽(是時)婆鼻娑底(生)復次善男子。生死苦無窮。汝當於佛法出家。乃至天護出家得阿羅漢果。   我見婆羅門因緣   優波笈多。住摩偷羅國那哆婆哆寺。摩偷羅國有一婆羅門。常起我見。問佛弟子言。有人可造生死不。佛弟子答言。婆羅門當往那哆婆哆寺。彼有比丘名優波笈多。常說法無我。時婆羅門往彼寺。優波笈多為四眾說法。優波笈多見婆羅門說無我偈。  世間無有我  亦復無我所  無人無壽命  唯有生死心   是時婆羅門。聞說無我法我見即斷。於優波笈多所出家。優波笈多為其說法。婆羅門精進思惟即得阿羅漢果。婆羅門已作所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睡眠因緣   優波笈多。住摩偷羅國那哆婆哆寺。有一善男子。依優波笈多出家。常好睡眠。優波笈多說法亦復睡眠時。優波笈多教其往禪處。至已樹下跏趺而坐。猶故睡眠。乃至優波笈多以神通力。於其四邊化作深坑。深一千肘。以驚怖之是時比丘見此深坑即便驚覺。時優波笈多復化作路令其得行。是時比丘隨路而出往優波笈多處。優波笈多復令其往。至彼住處。比丘答言。和上彼有深坑深一千肘。優波笈多言。此深坑小。生死深坑最為廣大。所謂生老病死憂悲苦惱。若人不知四諦則墮其中。是時比丘復往彼樹下跏趺而坐。其心思惟恐有深坑不復睡眠。以怖畏故思惟精進。除諸煩惱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給事人因緣   優波笈多住摩偷羅國那哆婆哆寺。有一善男子。東國人。於佛法中出家能為給事。所至寺處。諸比丘等令其作給事。諸比丘言。若有檀越至汝處者。汝當教化令其作功德。乃至給事教化疲極。思惟言。誰能為我說法教化。聞摩偷羅國有比丘名優波笈多。佛所記。教化弟子中最為第一。即往其處。至已禮足合掌說言。大德。佛已涅槃。大德。今作佛事。為我說法時優波笈多思惟見其最後身能畏生死。復思惟言。何故不得聖道。見其因緣未足。雲何方便令其滿足。若更為給事因緣當足。復見疲極不作給事。優波笈多言。善男子。若隨我教當為說法。答言。如是。優波笈多言。汝當於眾僧更作給事。答言。大德。我於摩偷羅國人。不知誰精進誰不精進。大德語言。汝能早起入國不。答言。能入。比丘又問。此寺眾僧其數有幾。大德答言。有一萬八千阿羅漢。學人一倍。精進凡夫無數。是時彼比丘即為一切眾僧而作給事。令一切僧專修道業。時給事比丘早起著衣持缽入摩偷羅國。是時有一長者。從摩偷羅國出逢此比丘。所未曾見而今見之。見已禮足。禮已問言。大德。從遠近來。比丘答言。從東國來。長者問言。為何事來。比丘答言。我來至優波笈多處。為欲聞法。而優波笈多令我為僧給事。我今不知摩偷羅國人誰精進誰不精進。長者語言。汝今不須思惟是事。我當代汝給事。眾僧一切飲食衣服醫藥我悉給與。乃至比丘與長者共取飲食等供養眾僧。三月安居。時比丘思惟所作功德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窟中。   工巧因緣   爾時東國有一善男子。於佛法中出家。善能工巧。在所至處。一切眾僧。令其造作寺捨屋宇。日日不息生大疲極。即自念言。我欲坐禪思惟。佛先已說一切比丘應坐禪修道不得放逸。即自生心。誰能為我說法教化。聞摩偷羅國有比丘名優波笈多。佛之所記。教化弟子中最為第一。即往其處禮拜合掌。說言。大德。佛已涅槃。大德。今作佛事。為我說法。時優波笈多見其最後身畏生死。復思惟言。何故不得聖道。見因緣未足。雲何方便令其滿足。見其更為工巧因緣當足。復見其疲極不能作工巧。優波笈多言。善男子。若隨我教當為說法。答言。如是。優波笈多言。若地未起寺者。汝當於彼起寺。佛已說此言。若有地未起寺處。若人於彼能起寺者。當得梵功德。答言。大德。我於摩偷羅國不知誰精進誰不精進。大德語言。善男子。汝能早起著衣持缽入國不。答言。如是。乃至早起持缽入國。是時有一長者。從摩偷羅國出逢此比丘。所未曾見而今見之。見已禮足。問言。大德。從遠近來。比丘答言。從東國來。長者問言。為何事來。比丘答言。我來至優波笈多處。為欲聞法。而優波笈多語我。若有地未起寺處。汝當起寺。我今不知摩偷羅國誰精進誰不精進。長者言。大德。今不須思惟是事。我當為比丘種種辦具。是時比丘與長者有未起寺處欲為起寺。共長者捉繩量度。繩未至地即於其中思惟所作功德。除一切煩惱。即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投石室中。   飲食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為貪食故不得聖道。時優波笈多言。我明當與汝食。至明日以一器盛滿糜。一是空器。屏置其前而語言。汝當取食。令此器空。又語言。使此糜冷稍稍食之。此比丘以貪食故。而多欲食。又以口吹令冷。如是一過二過。白和上言。我已冷竟。優波笈多復言。汝雖能令乳糜冷。而汝心有欲愛火熱。汝復令冷汝貪慾熱。以不淨觀為水除此心熱。若愛飲食當如服藥。時此比丘食此糜竟。即便吐出滿於空器。優波笈多言。汝當食之。比丘白和上。此吐不淨。雲何可食。優波笈多復語言。汝今當觀一切法不淨猶如涕吐。時優波笈多即為說法。聞法竟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少欲知足因緣   時南天竺有一善男子。於佛法中出家。少欲知足不樂榮華。不以蘇油摩身。不湯水浴。不食蘇油。常畏生死。為四大無力故不得聖道。即生心念。誰能為我說法。聞摩偷羅國有比丘名優波笈多。佛之所記。教化弟子中最為第一。即往其處合掌禮敬。說言。大德。佛已涅槃。大德。今作佛事。為我說法。時優波笈多見其最後身畏生死。復思惟言。何故不得聖道。即便見其四大無力故常樂粗惡不願榮華。時優波笈多語言。善男子。當隨我教。我當為說。答言。如是優波笈多為其教化。令諸檀越設種種飲食洗浴眾僧。又語年少比丘。汝當為此比丘洗浴。時年少比丘以蘇油摩其身。以湯水洗浴。食時至。以種種美食與之。是比丘食竟。數日之中身有氣力。是時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是比丘精進思惟即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羅剎因緣   摩偷羅國有一男子。啟其父母求欲出家。往優波笈多處。至已禮足。白言。大德。我得佛法中出家作比丘受具足不。我欲於世尊法中修行梵行。優波笈多見其於身為愛所縛。語言。善來。我當與汝出家。其人聞已禮長老足欲還其家。即於中路作是思惟。我若至家或有留難不得出家。於其路中有一神廟便在中宿。優波笈多即以神力作二羅剎。一持死屍入於廟中。一則空往。既入廟已。共諍死屍。一言。我得此屍。一人言。我得此屍。於是二羅剎互共相諍。既不自決而問此人。誰將此屍來入廟耶。此人思惟。若我實言彼空來者。必當殺我。若不實語將屍來者復應殺我。乃可受死。不應妄語。即語鬼言。是彼將來。時空來鬼即牽其臂而欲食之。將屍鬼者助其牽掣令得免脫。又牽其腳而欲食之。將屍鬼者復助牽掣令得免脫。如此良久遂至日出。經二日後往優波笈多處。至已為其出家。精進修道即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阿育王經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3 阿育王經   阿育王經卷第十   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羅譯   優波笈多弟子因緣下樹因緣   南天竺國有一善男子。於佛法出家。而於其身為愛所縛。以蘇油摩身。又用湯水以浴其身。以種種飲食供養其身。以其於身愛所縛故不得聖道。即便思惟。誰能為我說法。聞摩偷羅國有一比丘名優波笈多。佛之所記。教化弟子中最為第一乃至往摩偷羅國優波笈多處。至已禮足而說言。大德。佛已涅槃。大德。應作佛事。為我說法。時優波笈多見其最後身為愛所縛。又語言。善男子。能受我教。當為汝說。答言。如是。時優波笈多將其入山。於山中以神通力化作大樹語言。汝當上此大樹。是時比丘即便上樹。又於樹下化作大坑深廣一千肘。又語比丘。汝當次第放二腳。比丘受教即便放腳。又復語言。令放一手。亦便受教。又語言。復放一手。比丘答言。若復放手便墮坑死。優波笈多言。我先共約。一切受教。汝今雲何不受我言。是時比丘身愛即滅放手而墮不見樹坑。是時優波笈多即為說法。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慳因緣   摩偷羅國有善男子。於優波笈多處出家而大慳。以其慳故不得聖道。優波笈多語言。汝當佈施。汝今出家已得第一物。不須復覓餘物。又復以法得他供養。乃至得飲食入缽中者應當佈施。若不能廣施。隨所得食當分施比坐二人。至一日二日。以有慳故猶不肯與。時比坐二人皆阿羅漢。至滿三日多得飲食方分二人。爾時優波笈多教化說法。即便思惟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鬼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多喜睡眠。優波笈多為其說法。將至林中。在一樹下坐禪。而復睡眠。時優波笈多為令其畏。化作一鬼而有七頭。當其前手捉樹枝身懸空中。比丘見已即便驚覺生大怖畏。即從坐起還其本處。優波笈多令還坐禪處。時彼比丘白言和上彼林中有一鬼七頭。當我前手捉樹枝懸在空中。此甚可畏。優波笈多言。比丘。此鬼不足畏。睡眠之心是最可畏。若比丘為鬼所殺不入生死。若為睡眠所殺則生死無窮。比丘即還坐禪之處復見此鬼。畏此鬼故不敢睡眠。是時比丘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蟲食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是時比丘精進思惟。意但為得須陀洹果。不放逸故脫惡道怖。七生天上七生人中。受人天樂當入涅槃。時優波笈多見其意。共入摩偷羅國次第乞食。至旃陀羅捨。有旃陀羅子得須陀洹果。身有惡病。一切身體為蟲所食。口氣臭穢。優波笈多語弟子言。汝觀此小兒。須陀洹受如此苦。而說偈言。  生旃陀羅姓  樂著於三有  惡蟲食其體  為愛自在故  入於三有苦  汝當見佛子  此人已得道  能覆三惡道  以其放逸故  生旃陀羅姓  汝莫作此意  當觀三有苦  為脫三有苦  我當為汝說  汝當作精進  為於解脫故  生死無有實  猶如芭蕉林   比丘問言。此人以何業緣得須陀洹而受此苦。優波笈多答言。是其先於釋迦牟尼法中出家。眾僧坐禪其為維那。是時僧中有一羅漢。有此惡病搔刮作聲。維那語言。蟲食汝體耶。而作此聲。即牽臂出而語之言。汝入旃陀羅室。是時阿羅漢語維那言。善男子。汝當精進莫住生死受苦。是維那即懺悔之。懺悔竟得須陀洹果。便自念言。我已得須陀洹果。不復精進。昔維那者是今小兒。以罵羅漢及牽其出令入旃陀羅處。今得此報。是時比丘聞此事深生怖畏。勤修精進即得阿羅漢果。時優波笈多復化旃陀羅子。旃陀羅子即厭欲界得阿那含果。即便命終生五淨居。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骨想因緣   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出家。優波笈多為其說不淨觀等。以不淨觀折伏煩惱令不得起。其意謂言。已作所作。不復精進。優波笈多言。善男子。汝當精進。勿作放逸。答言。我已作所作得阿羅漢。優波笈多言。善男子。汝見乾陀羅國(翻地持)治下名為鑿石有酤酒女人不。此女人自言得道。如汝不異。煩惱未斷而自言斷。是增上慢。汝今觀此女人為得道不。比丘答言。我未能見。欲向彼國。師即聽之。是時比丘至乾陀羅國治下。有寺名為土石。即入彼寺消息。早起著衣持缽入聚落乞食。是時酤酒女人取食慾與。而比丘見此女故婬欲變心。便自取缽中□酪與此女人。女人見之亦婬欲變心而露齒笑。是比丘未觸其身。又未共語。已變其心。時比丘見其笑露齒。即又得不淨觀。乃至觀其身一切皆作白骨。作是觀已得阿羅漢果。作所作竟。而說偈言。  癡人無知  見外好色  便生貪著  有智慧人  見內惡色  即得解脫  若無明者  為色所縛  若明智者  於色解脫  從今此身  莫捨不淨  又於此身  莫更莊嚴  以實觀身  即得解脫   爾時比丘還摩偷羅國優波笈多處。優波笈多問言汝見此女人不。答言。依法見。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貪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長者。初甚巨富後漸漸貧。唯有五百銀錢。生心念言。欲於佛法出家修道。若我出家之後。須湯藥衣服當用買之。乃至往優波笈多所出家。日日令給使人守護銀錢。時優波笈多言。善男子。出家之法應少欲知足。汝何用是五百銀錢為。當以此物供養眾僧。比丘答言。此是我湯藥三衣直。優波笈多令其入房化作一千銀錢而語言。此是湯藥三衣直。當以與汝。是比丘聞已。即捨其五百銀錢施與眾僧。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是時比丘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箭刷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修道。時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是比丘精進思惟得須陀洹果。即生心念。我惡道已覆。應作已作。優波笈多言。善男子。汝當精進。莫作放逸。比丘答言。我已得須陀洹果。惡道已覆。不復放逸。我當七生天上七生人中受人天樂然後涅槃。時優波笈多。為欲令其生怖畏故。早起著衣持缽共入摩偷羅國。次第乞食到旃陀羅捨。有旃陀羅子得須陀洹。身有惡瘡。醫師語言。汝當取箭刷刷瘡令其血出。我當傅藥。其人聞已。日日常以箭刷刷身。優波笈多見已示其弟子語言。善男子。汝見須陀洹受此苦不。比丘答言。和上何業所造。優波笈多言。此人於釋迦牟尼正覺法中出家。有一比丘作維那監視坐禪。於眾僧中有一阿羅漢入禪處坐禪。身有瘡疥即便搔刮。是維那語言。大德。汝何不取箭刷刷身而令作聲。又牽其手出坐禪處語言。汝當往旃陀羅捨莫亂眾僧。時阿羅漢答言。善男子。汝當精進。莫作放逸受生死苦。是時維那聞是語已。便向大德懺悔。懺悔竟即得須陀洹果。是比丘即生心念。我惡道已覆。不復精進。優波笈多語弟子言。先坐禪維那即此旃陀羅子。以其先世語阿羅漢汝何不取箭刷刷身。是故今日得此果報用箭刷刷身。先世又語大德汝往旃陀羅家是故今生旃陀羅姓。時優波笈多弟子聞此語已心生怖畏。精進思惟即得阿羅漢果。優波笈多復為旃陀羅子說法。旃陀羅子厭離欲界得阿那含果。即便命終生五淨居。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親情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長者。生一兒一歲便死。復生一長者家二歲便死。更生一長者家三歲便死。如是四處五處六處七處。於第七處生至年七歲。時有劫抄。將是小兒入於山中。時優波笈多思惟見此眾生最後為攝受故。往至山中結跏趺坐。化作四種兵。像馬車步。彼劫畏故往優波笈多所。優波笈多即攝神通為其說法。彼劫聞法見四真諦。於佛法中出家修道。即以小兒與優波笈多。時優波笈多令其出家說法教化。小兒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既得果已即自思惟。見其父母生大苦惱。還父母處。說言。父母莫生苦惱。是時父母見其兒還生大歡喜。羅漢小兒即為父母說法。乃至令得須陀洹果。復往第六父母處白言。父母。莫生憂惱。我是汝子。汝先所生。汝所長養。至六歲而死。父母聞之心大歡喜。即為父母說法得須陀洹果。如是第五第四第三第二乃至第一父母。悉為說法教化得須陀洹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江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優波笈多為其說法。精進修行即得世間四禪。得初禪定生須陀洹想。得第二禪生斯陀含想。得第三禪生阿那含想。得第四禪生阿羅漢想。不復精進。優波笈多言。善男子。汝當精進。莫作放逸。弟子答言。我所作已辦得阿羅漢果。時優波笈多方便教化言。善男子。汝可往中天竺國。比丘便往。優波笈多於其中路化作五百賈客共遊山中。復化作五百劫賊來殺賈客。比丘見劫欲來殺之生大怖畏。即自思惟我非羅漢。若是羅漢不應怖畏。我當是阿那含。於賈客中有一長者女失伴無侶。女人見比丘即禮其足。便語比丘。聖人今者願將我去。比丘語言。世尊有制。不得獨與一女人同路行。汝今去我如師子見遠以隨我行。優波笈多復化作大江。是比丘入水欲渡江而在水下。女人亦渡江而在水上。比丘見此女人在江中將欲沒。即便思惟。世尊已聽。若見女人水中欲死牽出無罪。思惟竟。即便牽出。牽出之後便起欲心。而復思惟。我非是阿那含。阿那含者無有欲心。我應是斯陀含須陀洹。乃至將女人上岸。便作思惟。我於今者欲捨一切戒與此女人為居。時優波笈多即攝神通在其前立語言。善男子。汝是阿羅漢耶。是時比丘即向優波笈多懺悔。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比丘精進思惟即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覺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長者兒。典領家業未經幾時。而白父母。聽我出家。乃至優波笈多與其出家。即為說法。令入山坐禪。比丘受教即入山中。在一樹下結跏趺坐。是比丘未出家時有婦端正。及其坐禪思惟其婦。時優波笈多化作其婦以住其前。比丘見已而語之言。汝何故來。女人答言。汝喚我來。比丘語言。我在此坐。未曾出言。雲何喚汝。女人答言。汝以覺觀喚我。非是發言。時彼女人即說偈言。  慚愧有二種  謂口及與心  於此二種中  心慚愧為最  若無有心覺  則無口言說   乃至優波笈多。還攝神力復其本身。在其前住而說偈言。  若汝不樂  觀彼女人  若不欲見  則不思惟  若汝捨欲  不應當樂  譬如人吐  不復欲食   優波笈多更為說法。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果。便說偈言。  和上見實  已教化我  我敬彼故  即得聖道   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放牛因緣   爾時優波笈多欲往中天竺國。於其中路有五百放牛人。時五百放牛人見優波笈多便到其所。優波笈多即為說法。既聞法已得見四諦。便以牛施優波笈多。即於其所出家修道。優波笈多為其說法。皆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化人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修道。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既聞法已得世間四禪。於初禪定生須陀洹果想。於二禪定生斯陀含果想。於三禪定生阿那含果想。於四禪定生阿羅漢果想。言我已作所作便生懈怠。不復精進。優波笈多言。汝當精進莫作放逸。比丘答言。我已作所作乃至得阿羅漢果。優波笈多教其入山坐禪。復化作比丘。共其坐禪令其諮受。時化比丘教其禪法。又問言。誰為汝出家。和上是誰。比丘答言。優波笈多是我和上。為我出家。化比丘言。汝大功德。得優波笈多無相佛為汝作師。復問。汝讀誦何經。為修多羅毘尼摩得勒伽(翻律本)。於佛法有所得不。比丘答言。我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化人又問。汝以何道得。比丘答言。以世道得。化人言。汝所得者是世諦道。汝未得聖法。比丘聞已深生憂惱。便往優波笈多所。白和上言。我故是凡夫。和上當為我說法。優波笈多即為說法。彼比丘精進思惟即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不樂住處因緣   爾時摩偷羅國有一長者子。典領家事未經幾時心念欲出家。白其父母。聽我出家修道。父母答言。我無有兒。唯有汝耳。我今未死。雲何捨我出家。是兒聞父母言心生憂惱。乃至六日不食。是時父母聽其出家。而語言。汝出家已當數看我。答言如是。即便往至優波笈多所出家。出家竟念言。昔與父母有約。出家之後當數看父母。白和上言。往父母處。是其先妻。為其懊惱不復嚴飾。比丘見之語言。我當捨戒還家。又往優波笈多處。至已禮足說言。和上一心我欲捨戒還我本處。優波笈多言。善男子。汝莫作此思惟。且待少時。我欲知汝意。令汝意滿後可捨戒。復令其往摩偷羅國。化其婦死四人擔之從彼國出。是時比丘還看父母。而於中路見死屍出。問擔屍者。此是何人。彼人答言。有一長者兒某甲新出家。是其婦。為其懊惱而死。我今移之置屍陀林。比丘聞之便隨其去欲見其身。優波笈多化此死屍多出蟲血。比丘見已入不淨觀。思惟精進得阿羅漢果。已作所作往優波笈多處頂禮其足。優波笈多言。汝見婦不。答言。依法而見。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錫杖因緣   是時摩偷羅國有一善男子。於優波笈多所出家。時優波笈多為其說法。聞法已得世間四禪。比丘念言。我所作已作不復精進。優波笈多言。善男子。汝當精進莫作放逸。答言和上。我已作所作得阿羅漢果。時和上令其執錫杖早起著衣持缽。往眾僧前然後入國。是時有五百優婆塞。皆持飲食隨其後行。比丘見已知他重之。謂言己是勝功德人便起我慢。復更思惟。我非羅漢。阿羅漢者。無有我我所慢。乃至往和上處。白和上言。我未得聖道。當為說法。優波笈多即為說法。比丘思惟即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善見因緣   爾時罽賓國有一比丘名善見。得世間四禪。龍王所貴。時罽賓國炎旱無雨。一切大眾請此比丘欲令降雨。優波笈多思惟。欲化善見。今正是時。優波笈多方便教化。令十二年無雨。外道見相。語大眾言。過十二年乃當有雨。大眾聞此言而生憂惱。往優波笈多處請令降雨。優波笈多言。我不當請雨。罽賓國有一比丘名善見。汝可求之。時摩偷羅國大眾。遣使至善見所請其求雨。善見得四禪神通。以神通力往摩偷羅國。乃至大眾請其求雨。是時善見即為降雨滿閻浮提地。閻浮提人患此大水。大眾心謂。善見比丘降此大雨。勝優波笈多。是時善見多人隨從出摩偷羅國。優波笈多少人隨從入摩偷羅國。時善見比丘見其自身隨從者多。見優波笈多隨從者少。便生慢心。復思惟言。我非羅漢。阿羅漢者無有慢心。即往優波笈多所。至已禮足而白言。佛已涅槃。大德今作佛事。為我說法。優波笈多言。佛所說戒汝不正守護。自謂勝我而生憍慢。佛處處說聽比丘請雨。乃至優波笈多為其說法。比丘聞法思惟精進得阿羅漢果。乃至取籌置石室中。   寺封因緣   爾時優波笈多。於摩偷羅國起寺非壹乃至百數。時摩偷羅國王名真多柯。無有信心惱亂眾僧及給事檀越。時無量眾僧及給事檀越。往至優波笈多所。說如是事。優波笈多思惟。若我遣使白阿育王。恐阿育王瞋必當害之。我當自往。時優波笈多以神通力如瞬眼頃。於那哆婆哆寺忽然不現。即到波多利弗多(翻重花子樹)城雞寺。時阿育王聞優波笈多來。修治國界香花伎樂種種莊嚴。與諸大臣及國人民。悉皆往迎優波笈多。至已禮足恭敬合掌說言。大德。何故來此。答言。故來王處。王復問言。有何事故。大德答言。大王已弘廣佛法。於摩偷羅國起寺非一乃至百數。彼國王真多柯王領彼國。無有信心惱亂佛法。王當令其守護佛法。時阿育王即敕大臣名曰成護。汝可使人急殺彼王。優波笈多即白王言。莫殺彼王。王當教敕。從今以去莫復惱亂佛法。時阿育王自手作書。以牙印之授羅剎手。羅剎奉書。一念之頃即至彼國。時真多柯王頂受讀誦。既讀誦竟擊鼓宣令一切國人。從今以往不得惱亂佛法。時阿育王問優波笈多。彼何等寺為偷劫所亂。優波笈多答言。那哆婆哆寺。時阿育王自手作書以牙印之。與優波笈多。以一國封供給此寺。時阿育王設種種供養。優波笈多受供養竟。即於雞寺忽然不見。還那哆婆哆寺。   郗徵柯因緣   爾時優波笈多思惟。郗徵柯為生已未。見其未生。從此日日往其父母處。一日與多比丘往其家。一日與二比丘往其家。復別日獨往。是時長者見優波笈多獨來其捨問言。聖人何故無有弟子隨從。長老答言。我無弟子。長者白言。我樂在家不樂出家。若我生兒當與大德為弟子。是時長者生兒未久而便命終。第二兒生又覆命終。乃至第三兒生名郗徵柯。即與優波笈多。令其出家。優波笈多為其出家與受具足。於第一羯磨。得須陀洹果。乃至第四羯磨。得阿羅漢果。時優波笈多思惟。我應化者悉已化竟。此石室長十八肘廣十二肘。四寸籌已滿。我今當入涅槃。是時優波笈多作是念已。便以法藏付郗徵柯。說言。善男子。世尊法藏付摩訶迦葉入般涅槃。摩訶迦葉法藏付阿難入涅槃。阿難以法藏付末田地入涅槃。末田地以法藏付和上入涅槃。和上以法藏付我。我今欲入涅槃。此法藏汝當守護。乃至卻後七日優波笈多當入涅槃。時諸天人遍告一切閻浮提人令知。有十萬阿羅漢和合學人。及精進凡夫。比丘白衣等無量無數。優波笈多涅槃時至。以神通力身昇虛空。現種種神變。行住坐臥入火三昧。入三昧有種種色。青黃赤白從其身出。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火。乃至以種種神力。令諸同學及諸人天生大歡喜心得開解。即入涅槃如水滅火。即以此籌闍維其身。乃至起塔種種供養。優波笈多入涅槃時。復有一千羅漢。捨命入涅槃。乃至郗徵柯守護法藏竟復入涅槃。優波笈多因緣竟。  正法常住  多時不滅  塔持舍利  亦如是住  是人持法  愛樂無窮  常住不滅  亦復如是   從阿育王因緣。乃至優波笈多入涅槃。外國凡三千一百偈。偈三十二字。   弟子二十八人。   阿育王經卷第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4 天尊說阿育王譬喻經   No. 2044   天尊說阿育王譬喻經   失譯人名附東晉錄   昔有大國王。字名阿育。統領諸國莫不臣屬。大王聰明智慧無量。教問諸臣。天下頗有不屬我者不。諸臣對曰。天下盡屬大王。無不弭伏。中有一智臣對曰。王界內不屬王者。海中有龍王不屬大王。初不遣信亦無貢獻。是以知不屬大王。王可試之。千乘萬騎。搥鐘鳴鼓。旌旗護憐前後到海邊。龍王靜然不出。王便呼言。汝在我界內。所由不出。亦寂然不對王。王便問智臣。何由使龍王得出。智臣對曰。可使出耳。龍王福德甚大。以是不肯歸服。大王若不信臣語者。等稱二斤金鑄作二像。一作王像。一作龍王像。復取秤之。龍王像重。大王像輕。是以知龍王福德多。大王福德少。王心甚解。歡喜無量。告天下侍養孤老。周窮濟乏。所在郡縣興立天尊祠。及置天尊舍利供養眾。三年之中復取龍像王像秤之。龍像便輕。王像便重。智臣白王。龍可伏矣。便設鹵簿如前後復到海邊。龍王化作年少婆羅門。於王前長跪問訊起居。貢獻海中所有珍寶奇好寶。自稱臣妾。率土之民無不歡喜。別在經文。以示後世人。天下多力無過福德。人護經法如母護子。豈不可思之。   昔天尊在世時。將諸弟子教化群生見地有一紙。弟子阿難輒便取之。天尊告阿難放地。阿難即便放地。手便大香。小復前行見飄風吹草在地。阿難復取。天尊語阿難放地。手便臭。阿難未解。須臾前到精舍當問此意。阿難白世尊。何緣捉紙而手香。捉草令手臭。天尊語阿難。紙本從香地來。香著紙。是以使汝手香。草從臭地來故。是以使汝手臭。與賢相近如香著紙。與惡人相近如臭著草。是以經言近賢成智。近愚益惑。損我者三。益我者三。此之謂不可不慎。   昔天尊將諸弟子至江邊。天尊語弟子。取如拳許石。擲著水中為浮為沒。弟子對曰。石沒在水底。天尊言。無有緣故。復次有一石辟方三尺。著於水上經便渡河石亦不濕雲何得爾。諸弟子未解僉然怪之。諸弟子長跪白佛言。何緣如此。天尊言。有善緣故耳。何者為緣船。是天尊借為喻。與善師相值者。得免眾苦。與惡師相值者。則習惡事不離眾禍。示語後世之人。不可不慎。   昔有窮寒孤獨老公。無以自業。遇市得一斧。是眾寶之英。而不識之。持行斫杖賣之。以供微命用斧欲盡。見外國治生大賈客。名曰薩薄。見斧識之。便問老公。賣此斧不。老公言。我仰此斧斫杖生活不賣也。薩薄復言。與公絹百匹何以不賣。公謂調己。亦不應和。薩薄復言。何以不見應和。與公二百匹。公便悵然不樂。薩薄復言。嫌少當益。公何以不樂。與公五百匹。公便大啼哭言。我不恨絹少。我愚癡此斧長尺半斫地已盡。餘有五寸猶得五百匹。是以為恨耳。薩薄復言。勿復遺恨。今與公千匹。即便破券持去。此斧眾寶之英耳。薩博不問多少以斧著上。薪火燒之盡成貴寶。天尊藉以為喻。以受人身六情完具聰智辯達。當就明師以求度世之道。神通可及。而俗著不別真偽者。耕犁因放時世取驅。至於老死復當受罪。喻如老公用寶斧盡。豈不誤哉。昔隴上一鳥字為鸚鵡。展轉及得在東太山。諸禽獸飛鳥莫不敬愛。以其在遠來故。比作親友甚相愛樂。春月野火所燒便行入水。飛在火上抖擻毛羽之水。救親友難。往返非一。悲鳴大吁鸚鵡之水豈能滅火。至誠感天為之降雨。火即時得滅。天尊經藉以為喻。賢者以道士遠到研精行道。減割身口侵妻子分供養眾僧。雖無神通感動。亦以至誠燒香求滅。挾諸禮起獲福無量。喻如天雨眾災悉滅。   昔有大長者財富無量。窖穀千斛後出之不見穀。見一小兒可年三歲亦不知語。長者亦不知字名何物。舉門前大道邊。陌上行人尚有識者。捨東有一車來。乘駕黃牛人著黃衣從人皆黃。過見小兒便言。穀賊何以坐此。是兒五穀之神。語長者持鍬。斧來。我語君一盆金處。適始行過者是金神。順陌西去得道南迴。行二百步。道西當有朽故樹。其下有盆有十斛金。君往掘取可以還君穀直。長者即隨小兒教得此治家足成大富。佛經藉以為喻。供養眾僧廣設檀會交有所費。喻以失穀。道士講經說義教人遠惡就善。後獲福無量乃可至道。喻如得金盆。示語後世人。福德不可不作。後悔無及。   昔有國豐盛安樂無所渴乏。便語大臣。遣一可使之臣。至於他國市吾所無者市來。即遣一人往至他國益將珍寶遍市肆觀看無有餘物。儘是我國中所有耳。最後見一賢者空坐肆上。便問之言。不見君有所賣。何以空坐。答言在此賣智慧耳。問曰。君智何像賣索幾許。答言。吾智慧直五百兩金。前稱爾金吾當與汝說之耳。遠人便自念。我國中無賣智慧與人。便秤五百兩金與其人。即與說智慧之言。二十字言。長慮諦思惟。不當卒行怒。今日雖不用。會當有用時。於是受誦令利各自還家。臣買得智慧之言即便還國道徑其家。夜入明月婦床前有兩履。疑有異人便生惡念。其婦卒得疾病母往宿。視長者故說智慧之言未休。其母驚覺兒爾來歸耶。兒便走出戶呼賤賤。母問其言。雲何汝行為得何物。何以呼賤。兒言我母以婦萬兩金猶不與人。正顧五百兩金豈非賤耶。天尊經藉以為喻。諺語一言之助。勝千金之益。此之謂也。   昔天尊在洹水邊。廣說經法。時天龍鬼神帝王人民飛鳥走獸皆來聽法。時有放牛老公柱杖而聽。不覺杖下有蝦蟆。蝦蟆聽經意美。亦不覺背上有杖。遂久蝦蟆命終。其神即生天上。用天眼觀其本。從何道中來乃見故身在蝦蟆中。來天華散其故身上。示語後世人。蝦蟆中聽經意美得生天上。況於賢者至心聽經。豈不巍巍乎。   昔有兄弟二人。弟行追明師作沙門。遂得羅漢道。數數來語兄。可勤作福德。兄言。我今匆務且須後耳。數數非一。兄後命終。弟以道眼觀兄神生何道。看天道人道其中不見其神。復觀地獄餓鬼道中復不見。乃在畜生道中。見兄神作大牛。時賈客駕牛治生。道惡趺泥中不能自起。賈客以杖打之。猶復舒咽不起。弟見兄如此。逕來在牛前。語兄言。今日匆務何如本時。牛便羞慚感絕而死。道人即去。眾賈人等便共議言。道人何故來咒殺我牛。便追逐道人。將還問其意狀。道人如事為說牛是我兄。不隨我語以致此罪。道人便擲缽虛空。飛隨其後。眾賈人知是聖人。乃更自責。為牛燒香作福。其福得生天上。   昔有賢者。居捨衛國東南三十里。家門奉法供養道人。家公好喜殺豬賣肉。道人漸漸知之。未及呵誡。老公遂便命終。在恆水中受鬼神形。有自鐵輪鋒刃如霜雪。隨流刺之。苦痛不可言。後日道人渡恆水在正與鬼神相值。其鬼便出半身在水上。捉船顧言。捉道人著水中。不者盡殺船上人。時有一賢者便問鬼神。何以故索是道人。鬼神言。我在世間時供養道人。道人心知我殺豬賣肉。而不呵誡我。是以殺道人耳。賢者便言。君坐殺豬乃致此罪。今復欲殺道人。罪豈不多乎。鬼神思惟實如賢者之言。便放令去。道人得去還語其家子孫。為作追福。神即得免苦。示語後世人。道人受供養不可不教誡。   昔有人在道上行。見道有一死人。鬼神以杖鞭之。行人問言。此人已死何故鞭之。鬼神言。是我故身。在生之日不孝父母。事君不忠。不敬三尊。不隨師父之教。令我墮罪苦痛難言。悉我故身故來鞭耳。稍稍前行復見一死人。天神來下散華於死人屍上。以手摩挲之。行人問言。觀君似是天。何故摩挲是死屍。答曰。是我故身生時之日孝順父母。忠信事君。奉敬三尊。承受師父之教。令我神得生天。皆是故身之恩。是以來報之耳。行人一日見此二變。便還家奉持五戒修行十善。孝順父母忠信事君。示語後世人。罪福追人久而不置。不可不慎。   昔有道人。在山中學道。人遣沙彌出捨衛。日日責一斗米兼課一偈。市中有一坐肆賢者。見沙彌並語而行。問沙彌言。周行走索何以並語而行。沙彌答言。我師在山中學道。日責我米一斗兼課一偈。是以並行誦一偈耳。賢者復問。若不輸米日可諳幾偈。言可諳十偈。賢者便言。勿復分行。吾自代沙彌輸米。沙彌歡喜即得靜坐學問。賢者為沙彌輸米九斛米。然後試沙彌經皆自通利。賢者後生世間為天尊作弟子。字名阿難。天尊有十二部經典。聰明之福報不可謂問一知十。示語後世人。福德隨身如影隨形。隨人所種各獲其福。不可不為。   昔有屠兒有千頭牛養令肥好。日殺一牛賣肉。以殺五百牛。餘有五百頭。方共跳騰諠戲共相觝觸。天尊時入國。見牛如此愍而捨去。語諸弟子。此牛愚癡。伴侶欲盡方共戲諠。人亦如是。一日過去。人命轉減不可不思惟勤求度世之道。   天尊說阿育王譬喻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5 阿育王息壞目因緣經   No. 2045   阿育王太子法益壞目因緣經序   原夫善惡之運契。猶形影之相潣。受對明驗。凡三差焉。現也中也後也。播九色之深恩。以悅天妃之耳目。孤禽投王而全命。形受五兀之切酷。斯現報也。群徒潛淪於幽壑。神陟輪飄而不改。身酸歷世之殃釁不曉王子之喪目。斯中報也。阿蘭縱禍於無想。嬰佩永惑於始終。為著翅之暴狸。飛沈受困而難計。斯後報也。故聖人降靈必有所由。非務不豫。青白明矣。玄鑒三世。弱喪之流。深記來變壞形之累。趣使引入百練之室。自如來逝後阿育登位。綱維閻浮光被流洽。圖形神寺八萬四千。羅漢御世汎濟億數。國主師宗玄化滂湧。萬民仰戴而不已。神祇欽賴而愈深。然王子法益宿殖洪業。生在王宮容貌殊特。後復受對靡知緣起。會秦尚書令公輔國將軍宗正卿。領城門校尉使者司隸校尉姚旻者。南安郡人也。親姚詔之次兄字景嶷。文為儒表。則列勳於千載。武為邈群。則皎然而獨標。亢音通冥。則辯機而曠遠。執素縱情。則翱翔而無論德也純懿。範也難摸。恭逸翰於群才。振龍威於昆鋒。然愍永惑之叵救。傷愚黨之不寤。欲紹先勝之遺跡。豎玄宗於末俗。故請天竺沙門曇摩難提。出斯緣本。秦建初六年歲在辛卯。於安定城。二月十八日出至二十五日乃訖。梵本三百四十三首盧冶傳為漢文。一萬八百八十言。念譯晉音情義實難。或離文而就義。或正滯而傍通。或取解於誦人。或事略而曲備。冀將來之學士。令鑒罪福之不朽。設有毫釐潤色者。盡銘之於萌兆。故敘之焉。   阿育王息壞目因緣經   符秦天竺三藏曇摩難提譯  人在生死  纏綿來久  習罪識深  從起惱亂  婬之為病  必成波激  猶河瀑溢  有所傷損  慧者執心  念計分明  淡泊自守  御諸惡原  二十一結  染污人心  盡當捐棄  反放逸行  鹹共一心  聽我所說  阿育王息  壞目之元  聲徹八表  彌滿國界  群庶匆匆  靡不驚愕  聖王阿育  於中統化  領閻浮境  莫不從令  王復生子  顏貌端政  生有豪相  應紹王位  眼視清明  如天帝像  王睹此變  甚悅無量  便召群臣  沙門道士  躬自抱示  使彼瞻相  又敕諸臣  更立名字  令世稱揚  聲聞四遠  群臣拜首  承教而曰  王生貴子  世之希有  由正法治  天降此神  今當立號  名曰法益  所以然者  王法整故  以法教民  未曾違理  我等正是  法之真子  故稱聖子  字之法益  目猶蓮花  見者喜悅  瞻視俱眴  如因提王  言辭詳敘  不緩不急  天性柔和  不行卒暴  有此名德  不可具記  今更重稱  號曰天眼  然阿育王  最所敬愛  隨時瞻養  不令有失  王恆遣候  探察內伺  知子吉祥  然後乃食  躬抱法益  欣弄終日  情愍愛感  寤寐無厭  語法益言  汝造何福  今獲此目  如優缽花  若在園苑  出遊國界  恆令將護  不使憂慼  諸有男女  見天眼來  皆起邪念  興欲情想  王素稟性  偏著女色  內宮侍人  像如天妃  諸有婦人  心懷姿態  窈窕娥媚  無不貫練  王大夫人  名曰淨容  晝夜伺捕  欲與私通  我當何日  果其所願  得與天眼  閑靜共遊  意便充足  不羨天宮  正爾殞身  於世無怨  時王太子  清晨早起  至夫人所  跪拜問訊  興居輕利  遊步勞耶  兼獻甘美  吉祥之果  夫人見來  欲意熾盛  便言汝前  與吾共遊  既充我願  又親情畢  彼我同歡  不亦快乎  天眼聞之  以手掩耳  內自思惟  酷哉斯言  何災之甚  痛貫心懷  育養恩重  豈容此法  漸漸退卻  復道而去  還歸所在  靜默自修  彼見違願  又斷望意  椎胸歎息  起謀害心  蓬頭亂髮  而坐於地  瞋恚所縛  如羅剎鬼  彼人云何  取我辱之  要當方便  挑雙目出  令此國界  無見聞者  何況男女  睹其形容  爾時有臣  名曰耶奢  父王所恃  威伏萬民  逼節之初  來入慶賀  朝謁揖讓  如舊世禮  王子見來  以手拍頭  不祥之應  在吾前立  速還本處  勿復停此  吾欲入朝  慶賀聖尊  臣尋捉手  佯致重敬  願令王子  享壽無窮  向以尊手  而拍臣頭  柔軟之體  無所損乎  含笑徐語  趣悅前意  內興恚怒  如蛇懷毒  竊自思惟  要當報怨  不墮右手  終不行世  耶奢既跪  退還所在  以此元本  向天後說  夫人尋對  卿聽我語  亦有瑕穢  慚不能言  彼所毀辱  何地容之  分受形斬  終不原捨  猶如耶奢  水中生火  燒焚山野  城郭縣邑  諸人見之  莫不驚怪  群臣相對  而共論講  何圖今日  水中生火  水能滅火  方從中生  今此王種  譬喻亦然  遇此太子  猶水生火  焚燒我心  所造功德  本無恐懼  今生怖畏  我恆長夜  而生斯念  吾年衰老  必得子力  反更摧辱  如弄婬種  此事隱匿  當復訴誰  耶奢白言  愆罪宜懲  毀尊辱臣  謀當時施  要設權巧  求其方宜  不挑雙目  則非報怨  時有羅漢  名曰善念  天眼師宗  人民所敬  真人入定  以道力觀  王子後必  當受緣對  數數教誨  微說道教  令知機變  萬物歸空  與王子說  色亦無有  有無亦無  無亦無無  聲從外應  由耳內候  香自波揚  鼻識而受  眾味經口  轉增舌根  身貪細滑  意法無厭  法有亦有  法無亦無  無有有無  無無亦無  猶如聚沫  必當毀敗  眼無常主  不可久保  如水上泡  會歸磨滅  當念思惟  無常之變  眼者遷轉  興衰不停  當自勗勉  求於天眼  夫天眼者  無能壞敗  漸當至彼  無憂之處  數捨俗務  往聽法言  親善知識  與共交遊  聞法意寤  眼得清淨  由善良友  逮阿羅漢  專心念佛  思惟法寶  敬奉聖眾  及師尊長  意不移易  則遇大達  住不動地  真佛之子  法益聞之  悲喜交集  此必有因  事不孤爾  雲何人身  眼亦無常  師今誡敕  慇懃至深  宜當防護  施行嚴教  豈敢輕慢  違我聖師  當於爾時  閻浮提內  菩薩所行  投身之處  名曰石室  恆有王治  會遇國毀  主亦喪亡  國界群臣  庶民大小  普共就詣  阿育王所  前拜敬謁  叉手而言  聖王延壽  興利康彊  石室散王  捨位遷神  願賜差次  領遺荒民  王尋顧眄  告耶奢曰  速敕差遣  應誰統領  彼民剛強  須堪能者  無令凡人  錄攝彼土  耶奢自念  今正是時  當遺王子  法益使攝  輒前長跪  即白王言  願垂聽許  微臣所啟  乾陀越國  樂如天宮  願差王子  統遺荒民  便為彼土  至感所遇  亦使天威  遠震無外  父王聞之  即便瞋恚  咄愚所啟  豈足上聞  卿非國主  又非領民  為因何力  使吾息往  汝舌雲何  不段段墮  方欲遣吾  窮胎之子  今重原汝  再死之罪  好自改愆  勿殞吾手  從今至竟  重誡敕汝  慎護卿族  得迎天命  設有稱吾  息名號者  躬自執劍  梟汝等首  若復更有  面稱字者  當生拔舌  吾取食之  假使我子  昔與卿讎  過去所作  因緣之本  及以現在  身口意行  今悉原恕  不錄前罪  時臣懷嫌  不顧命根  前復長跪  重白情實  善哉大王  願垂天威  留神思惟  使國不亂  西方人民  受性禎質  恆好鬥訟  興兵攻伐  宜須善化  綏納人心  群臣和穆  豈非嘉會  乾陀越國  饒珍多寶  高才博聞  無事不閑  又石室城  名譽不朽  昔花瓔王  所治之處  後園池水  生金蓮花  銀葉寶莖  價直閻浮  此城有威  神德無量  非是常人  所可臨顧  國雖西垂  益事豐廣  願王善察  不忽微言  所以頻啟  以國事重  何敢專意  使太子移  利根聰叡  具知諸法  兵戰技術  皆備貫練  設當彼土  遭王子者  不加刀杖  自然降伏  所言柔和  無有粗獷  受性寬仁  無貪吝心  酒不過口  於色自製  恩接博愛  治無阿曲  設無此德  臣豈敢宣  是以煩聽  願垂時許  王當專一  何足二憂  設念尊息  慮彼國為  今不時謀  後必有患  事不豫慮  敗在斯須  王聞此語  如食遇噎  既不入腹  又不得吐  大臣所惑  莫有覺知  猶蛾投火  不顧後緣  時王阿育  涕零教曰  喻遣法益  統攝彼土  近臣數萬  自然嚮應  吉祥寶物  尋集天庭  育王躬自  手擎天冠  串法益首  而告之曰  善哉新王  吉無不利  常使吾種  登尊此位  推鐘鳴鼓  作倡伎樂  懸繒幡蓋  數千百種  於彼國土  靡不周遍  八由旬內  人民充滿  著鎧象馬  各八萬四  金銀交飾  不可稱計  羽寶之車  八萬四千  步兵之眾  復八萬四  如天帝釋  出遊後園  玉女營從  樂何可過  如是王子  至彼方域  入石室城  導從無數  王至國界  萬民稱慶  適意自娛  如忉利天  城內里巷  懸繒幡蓋  香汁灑地  靡不周遍  時王法益  告人民曰  卿等以誠  尊重吾者  於七日中  各勿作務  吾當賜卿  財寶之物  如我宮中  五樂自娛  恣情遊戲  晝夜無厭  吾今賜汝  隨意之寶  假令負債  出物代償  若有墮落  為人奴婢  給與財帛  令不作役  盡令城內  男女大小  普修行善  無令有怨  復敕外境  宣吾教令  六年之內  勿輸貲財  設有孤窮  極貧匱者  吾亦施物  不令有乏  其能自修  無殺盜心  吾當敬待  如己無異  時王法益  重宣令曰  半月三齋  此日難遇  男女相勸  無起懈怠  奉持八關  如來齋法  佛說人身  億劫乃獲  及八無閑  顛倒之法  如板浮海  盲鱉投孔  此猶可冀  求人身難  汝等已果  莫生憍慢  人中五樂  幻偽不真  當建天福  適忉利宮  七寶殿堂  食以甘露  其有欲得  受天之福  當於半月  奉持三齋  時石室王  教誨不懈  舉國豐熟  人民安隱  其有男女  遭遇彼王  命終之後  皆生天上  大王阿育  而問來使  法益治化  為如法不  國界人民  盡靡伏不  卿今具說  不足疑難  來使歡悅  即前自宣  大王壽考  萬民蒙賴  法益聖王  氣力康強  恆以正法  恤化西方  石室城中  如天帝宮  王於中治  猶天王釋  乾陀越國  土豐民盛  所行真實  無有虛偽  不殺不盜  順從正法  人民之類  嘆慶無量  願使大王  延壽無窮  蒙聖之德  各寧其所  阿育王聞  喜慶歡悅  和顏悅色  告耶奢曰  吾獲大利  其德實顯  法益王子  以理治化  率以禮禁  導以恩和  人民之類  莫不戴奉  今當分此  閻浮利地  吾取一分  一分賜子  使我法益  長生壽考  治化人民  如今無異  新頭河表  至娑伽國  乾陀越城  烏特村聚  劍浮安息  康居烏孫  龜茲于闐  至於秦土  此閻浮半  賜與法益  綱理生民  垂名後世  師子曇羅  摩竭金根  維耶捨衛  裸形垂耳  雪山北界  至於海際  吾躬訓化  令無有限  臣耶奢聞  如被毒箭  外佯含笑  內懷瞋恚  即跪對曰  奉大王教  正爾傳令  不敢稽遲  竊自念本  宿對之惱  三毒隆盛  不顧身命  昔椎我頭  其痛難忘  今不報怨  何日可果  尋即卻退  還歸所止  密遣侍人  具白天母  夫人聞已  敕耶奢曰  速作祕書  退位刑罰  無令外伺  而見聞者  若當事顯  俱亦傾沒  耶奢白言  祕書易辦  唯須金印  用封印書  夫人報曰  印自我憂  今當供辦  何慮不果  善思行人  可付往者  無令輕舉  事情外露  時臣耶奢  詐稱王命  私述聖旨  虛辭萬端  輕詐彼土  欲令灰燼  雲阿育王  感恚彼國  若欲安此  閻浮地者  速從我命  不足違戾  見吾書信  並睹印封  摧檢法益  挑兩目出  此非我子  我非彼父  所治國界  亦非我有  竊為此書  往示夫人  啟辦寶印  不足疑難  今得印者  明當遣信  若小稽留  恐事彰露  爾時夫人  即以其日  向王涕泣  佯稱變怪  昨夜臥夢  極為不祥  將恐王身  會遇疾病  宜先豫慮  以禳惡夢  願飲甜漿  用悅我心  便能伏厭  不祥之應  尊及君民  永無有憂  王尋告曰  夢是非真  安能令吾  身值疾病  夫人聞此  重更悲泣  向天號哭  宛轉於地  王當垂愍  應受我酒  無令妾身  永失命根  時王含笑  徐告之曰  卿意欲爾  當為飲之  焉得使汝  自喪其命  此是小事  吾不相逆  王即受酒  飲小過差  尋醉睡眠  了無所覺  夫人取印  用封檢書  於時侍從  無見之者  王於夢見  有人解印  尋時驚覺  問左右曰  方始安眠  心識澹泊  誰來擾吾  神不得寧  速檢校之  無令有虛  斯必有謀  欲危吾身  手執利劍  及飛鐵輪  奮赫天威  語夫人言  誰乃令汝  取吾寶印  設不時首  正爾逝滅  夫人懷懼  長跪白言  願王垂察  實無此情  王重瞋恚  復告之曰  更無餘人  觸嬈吾者  今不面對  以誠陳過  當取汝身  分為二段  夫人涕泣  跪白王曰  此是夢幻  現瑞怪耳  種非凡細  孤窮裸淺  何敢王前  虛稱詐實  假使須印  焉得偷竊  以誠告王  豈不得耶  王聞此語  默然不對  復還寢臥  達曉乃覺  夫人急敕  偽臣耶奢  速遣信使  不足停滯  當爾之時  王子法益  與諸群臣  共集殿上  歡會遨遊  隨意所娛  書信達到  石室城內  王聞外有  父王教敕  尋起前迎  拜跪頂受  授與左右  使發印封  見上教令  至為嚴切  稱阿育王  普恚斯土  若欲安居  石室城者  速檢王子  挑兩目出  無令停滯  使影移轉  法益聞已  自投於地  我有何過  於父王所  遣此書命  毀我兩目  將非有人  向父王讒  群臣人民  聞此切教  鹹共驚愕  莫知所如  何災之甚  乃見此變  大王瞋恚  無復繼嗣  其中群臣  或作是論  我等不敢  毀法王目  誰有此人  能興斯壞  敢復舉意  挑出兩目  卿輩共集  固守境界  傳告遠近  供辦戰具  寧喪人民  分失妻子  不令我主  受此苦痛  急擊鳴鼓  召方外將  火燒此書  摧殺來信  彼非我主  我非彼民  實不從命  毀聖王目  時王法益  告群臣曰  勿生此心  拒逆聖教  父王兵眾  非算所籌  勇猛剛健  世之希有  卿等雖欲  各現微誠  事不果者  國界普喪  我命何常  身為誰有  乃使大王  怨情至深  寧殞身命  分受來敕  安得自濟  使國荒亂  卿等勿復  思向來論  速受王教  取吾眼毀  夫盛有衰  合會有離  無身則已  死豈可避  佛不說乎  是身苦器  恆漏臭處  無一可貪  速告城內  誰能堪任  取王法益  挑出雙目  今賜寶瓔  價直千萬  兼與金銀  不可稱計  國土人民  聞此教令  運集宮門  投鍼不下  異形同嚮  悉共高聲  號天叩地  各訴辭曰  何酷之甚  失我聖王  如此天宮  雲何遷轉  城郭如是  坵荒不久  國界邦土  悉為堆陵  我等鹹共  傳告鄰國  雲王阿育  為惡之首  殺兒揚名  有何可貴  尚不愛子  民何所恃  爾時城內  有一凡人  昔與王子  小小讎嫌  逕自直前  求受重募  吾堪挑眼  亦能梟首  左右諸臣  指示啟白  此人自稱  堪毀王目  猶可思詳  拒父王教  願不使主  受此毒痛  王見此人  悲泣交集  左右顧視  告群臣曰  吾居此城  十有二年  備有愆短  鹹共原恕  說復今見  毀吾目時  勿復愁惱  起諸惡念  還理國事  如舊常法  以正治化  務使得宜  正使意欲  食天之福  常念齋戒  無違斯須  王脫寶冠  珠璣瓔珞  及寶履屣  授與前人  卿當知吾  欲思法本  一一挑眼  著我掌中  時彼惡人  手拔利劍  先挑一日  授王掌中  王自執眼  而熟思惟  方憶先師  本所教誨  霍然心悟  繫意不忘  昔師所演  理極深遠  而告我曰  眼者無常  師敕至誠  實無虛詐  寂靜微察  解無常義  此眼不久  為當壞敗  眼我知本  誑惑世人  群愚翫習  不知是空  生死穢濁  如芭蕉樹  葉葉相覆  中無有堅  智者觀察  無一可貪  豈復興意  著於眼色  眼非我有  非作非造  彼無有我  焉有眼哉  愚者起惑  深著眼識  輪轉幽冥  長流之海  眼今與汝  永共別離  由何元本  與吾作眼  如水上泡  乍起乍滅  虛偽無真  用肉眼為  如是法益  微觀眼原  思惟玄妙  意不移動  執正御亂  心如金剛  諸想永寂  志不流馳  爾時彼人  復以利劍  挑第二目  著王掌中  重觀眼原  本從何致  解諸法寂  萬物歸化  即於座上  得天眼通  諸塵垢盡  自致道跡  感應天地  六變震動  喜情內發  而三稱善  捨世穢目  致斯淨眼  功德微著  自知道成  諸臣呼嗟  宛轉於地  痛何甚酷  失我所天  昔造何緣  為何宿對  今敗此目  有捐瓦石  又重叉手  各自陳啟  願王垂愍  還統此邦  我等相率  詣父王所  訴辭自陳  令理國土  時王法益  慰謝諸臣  深感元元  至報之心  形毀之士  何安貴邦  宜則自退  時出國界  即將夫人  侍臣有一  捐王忽位  涉道而去  周流村聚  郡縣國邑  徒履曠野  嶮岨之難  然王太子  素善彈琴  嘉音清妙  世所希有  依憑此術  家家乞食  從國至國  用自濟命  如是經歷  諸郡城郭  漸漸便至  父王治處  時臭惡聲  流聞海表  雲王阿育  毀兒兩目  村落郡國  莫不驚動  吾等悉當  於何處避  男女大小  悲泣相向  太子於王  有何罪咎  彼人焉得  手不斷壞  取我聖王  毀此兩目  王子法益  告諸人民  父王無咎  世人無怨  是我宿對  今受其報  此緣久矣  非適今世  時阿育王  在高樓上  獨與夫人  而共寢寐  王子法益  止馬廄內  竟夜歌戲  鼓琴自娛  王聞琴聲  悵然意變  宮商和雅  似吾法益  何人彈琴  響震乃爾  將非即是  吾法益耶  夫人報曰  此非王子  無目之士  行乞自活  乾陀越國  如釋天宮  領統西方  如日貫雲  王今時起  詣殿治正  諸臣運集  欲覲至尊  趣欲使王  志意他念  入出慄怖  恐殃及身  王重聞音  鼓琴之聲  即便驚起  微察來嚮  顧謂左右  此非異人  定是我子  來至此耳  咄弊婦人  不須多言  速將此人  使吾見之  尋遣使喚  將至王所  王遙見來  自投於地  號天稱怨  心意倒錯  憂悴悲感  如被火然  諸臣水灑  扶令起坐  正冠嚴服  而問之曰  誰壞子目  酸毒乃爾  傷我心肝  復用活為  本如天眼  今遭此災  悲哽斷絕  死而復甦  復捉寶冠  而投於地  亂頭散髮  奮振天威  珠璣瓔珞  各在異處  手執利劍  告左右曰  吾今要當  消滅天下  老舊小壯  無免吾手  石室城人  盡當茹食  人民之類  斯挑眼出  乾陀越國  令使坵荒  坐壞吾息  清淨之目  亦當害此  吾所居國  不問男女  皆悉挑眼  即擲鐵輪  於空中轉  殺閻浮內  有形之屬  父王涕零  問王子曰  誰壞子目  乃致於斯  令我心肝  寸斷抽絕  觀者億數  無不哀愍  王子尋對  書印此發  教令嚴切  莫不驚愕  願王勿責  石室城人  彼民仁和  無有愆罪  是子薄祐  招致斯殃  皆由曩昔  不善之報  諸臣見書  悉懷瞋恚  阿育何為  行此不仁  於閻浮地  實無慈愍  雲何興心  毀此王子  我等諸人  皆共運集  傳告國界  嚴備戰具  寧失邦域  分受刑罰  不使王子  受此毀辱  敕燒書信  並殺來使  於石室城  速擊鳴鼓  彼非我主  我非彼臣  實不敢毀  王子雙目  子尋誨喻  彼界人民  勿興此懷  拒逆聖教  何於父王  生反逆心  自古迄今  興衰有限  時行尊幼  承來嚴教  莫得稽留  違此書命  生民群愚  不識真偽  願王含容  垂恕不及  大王留神  觀察佛語  忍為大力  能勝眾怨  時可捨放  不錄罪愆  莫以子目  起殺害心  地獄苦痛  考掠酸楚  備受罪報  用憶子為  若見愛愍  惠本願者  何於子身  殺害人民  國土男女  民萌之類  悉懷恐怖  願時赦宥  當於爾時  王子師主  將諸比丘  入城乞食  手執應器  法服齊整  漸漸以次  至王宮門  阿育遙見  悲泣交集  即起前迎  長跪問訊  昔尊弟子  法益王子  今遭殃釁  毀壞雙目  悲感情傷  哀切難勝  願尊臨顧  療以法藥  羅漢報曰  無常百變  此來久矣  非適今也  尋將比丘  即前就坐  告王敕喚  使法益來  王躬自入  手執導引  觀者數萬  莫不痛心  前接足禮  淚如駛河  悲憤哽噎  謙卑說曰  昔師教誨  誠如來敕  眼者無常  亦無牢固  思惟此義  淵玄深遠  肉眼穢濁  不可恃怙  亦如聚沫  被照之露  猶水浮泡  鏡像光移  芭蕉野馬  幻化不真  智者所棄  有何可貪  時王阿育  前跪白言  願演至味  使復視瞻  愁憂憤心  拔濯清淵  流浪之徒  使還歸真  思惟尊教  安處無為  令將來世  知宿命原  羅漢尋起  至王子所  手執白□  覆法益頭  月光夫人  親王子母  尋起於座  叉手跪侍  躬擎香爐  燒眾名香  向十方國  方面境界  諸有神祇  尊豪鬼王  盡集此處  證至誠誓  令我法益  還複眼目  諸神證明  至誠感動  八部鬼神  即時嚮應  四面運集  無空缺處  復告王子  發汝心願  歸佛法眾  及尊師長  過去諸佛  方將來者  自投歸命  興尊敬心  諸賢聽我  發真實誓  以逮不著  獲清淨眼  得道以來  終不先食  要前度人  然後乃餐  憶念我昔  承事諸佛  式佛維衛  毘捨如來  以若干種  繒綵花蓋  作倡妓樂  以用供養  加復然燈  續尊光明  緣此德本  使複眼根  昔於式佛  發此誓願  諸無肉眼  吾當療治  還複眼根  如前無異  設果我願  得眼根淨  若復王子  五百世中  審是我息  如實不虛  吾以今身  更不受胎  願令王子  如我無異  復告阿育  王念昔日  以一掬土  施於如來  由此福田  王閻浮提  鐵輪獨遊  而無儔匹  今亦當發  至誠之誓  福及王子  使得眼根  爾時尊者  騰遊虛空  作十八變  湧沒自由  大王見已  叉手長跪  專精其念  自投於地  歸命我尊  釋迦文佛  蒙遺餘福  統閻浮地  若使如來  記□我身  吾逝百歲  當有王出  於閻浮地  起八萬四  如來神廟  周滿方域  神口所說  今已果獲  彌綸境內  普興福業  領閻浮界  獨步自由  設法不虛  得眼根淨  昔所種福  於真人所  敬奉三寶  國師道士  及施窮乏  諸裸形者  以此福業  施於王子  王念昔遊  巡行國界  乃經諸山  鐵圍之表  聞下有聲  雷震天地  嚮嚮哀切  音甚酸酷  王乃不眄  見閻羅王  臣吏參佐  辟問罪因  所犯形狀  輒便決斷  隨罪付治  無增減心  十八地獄  熱熾湧沸  十六鬲子  圍繞一鑊  刀山劍樹  火車爐炭  罪人叫哭  苦毒萬端  王問左右  此為何人  諸臣答曰  死人王也  王別善惡  檢罪輕重  司察殃咎  料簡賢愚  是時阿育  告群臣曰  死王猶尚  造地獄治  我今乃是  生民之王  豈復不能  地獄治化  問諸群臣  誰有斯人  極惡兇暴  領地獄者  諸臣對曰  唯有無澤  五逆之人  能造地獄  黃髮赤眼  卷眉腫頰  高顙騫鼻  乃能行惡  王敕諸臣  訪覓惡人  如此比類  速來上奏  臣即馳奔  國界縣邑  見一池側  有一織罽  傍設弓箭  仰射飛鳥  前灑毒飯  用捕群雀  腳牽鉤餌  以釣淵魚  後施玄弶  微伺獐鹿  引頸鳥鳴  招致鳥獸  諸人見之  審如所募  臣還以狀  白王情實  行求惡人  其誠如斯  王言善哉  乃果我願  究尋此人  必辦獄事  王遣人喚  雲吾欲見  重賜珍寶  隨意所須  惡人報曰  我是小人  無所識知  王用我為  使復答言  卿必遷貴  欲得汝身  治地獄事  其人歡喜  即還到家  具以事狀  而啟父母  父母聞之  甚懷憂慼  各自抱兒  不放令去  兒意勇盛  即拔利劍  斫殺父母  而捨之去  往至王所  跪拜問訊  揖讓修敬  在一面立  王問惡人  卿父母在  無瞻養者  何由得來  彼人自陳  父母固遮  以劍斫殺  而捨之來  王言苦哉  真五逆者  猶害父母  餘人何怙  即委此人  造地獄城  鑊湯劍樹  注鐵垣牆  尋使其人  為地獄主  立諸臣佐  各有所典  如閻羅王  約敕獄卒  有入獄者  無令使出  不問貴賤  豪尊長者  得便治罪  勿責曲直  正使我身  入此中者  亦莫聽出  加以重法  繞城周匝  種好果樹  修治園觀  狀如天宮  時我獨步  頭陀乞食  漸漸以次  到此城門  外見香花  樹木繁茂  謂是好人  豪貴居家  即便入門  欲從索食  但見治罪  驚怖欲還  獄卒前捉  不聽使出  將至鑊所  欲加五毒  我復求曰  小見寬恕  至日中者  抱恩無已  學道日淺  又不廣誦  願聽見許  禮十方佛  惡人默許  期剋日中  語未久頃  男女二人  坐犯淫法  將入治罪  置碓臼中  以杵擣之  斯須之間  變成為沫  時吾見之  唯念佛語  身如聚沫  誠哉斯言  受身胎分  要有斯對  遇聖恆沙  誰免此患  吾今當計  非常之義  分別九漏  不淨之穢  又頃復變  為白鴿色  思念此形  如久骨聚  變易非一  如幻如化  即時意悟  漏盡結解  欣情內充  形發於外  快哉福報  與生死別  心意寂定  志如金剛  天燋地爛  融然一體  彌天熾火  安能燒我  獄卒復催  時入鑊湯  我時方笑  顏色容悅  獄卒瞋恚  差其四人  各扶兩腋  倒著鑊中  湯冷火滅  變成清涼  考掠搒笞  普皆休息  即便化作  千葉蓮花  於蓮花中  結跏趺坐  坐臥湧沒  作十八變  或飛虛空  去地七仞  獄卒見驚  白阿育王  獄中奇異  未曾所見  願王暫屈  至泥犁城  臨視災怪  窮異之變  王語惡人  我先有要  正使我入  亦不得出  轉輪王教  言無有二  我今那得  復入此門  吏白王曰  但入無苦  聽今一日  後更立限  王即隨入  見鑊中人  在蓮花上  結跏趺坐  王遙問曰  汝是何人  我復報曰  吾是比丘  王復問曰  汝今在獄  當稱罪囚  何言比丘  時吾語言  汝真愚人  蒙聖遺恩  王南天下  永劫積功  始乃得之  方更謗聖  稱為罪囚  王問道人  汝今何故  轉輪王前  面稱愚人  時吾告曰  汝童子時  以一把土  奉上如來  佛受咒願  詣迦葉寺  以水和泥  補寺南壁  記汝後當  南閻浮提  作轉輪王  名曰阿育  一日之中  便當興立  八萬四千  如來神廟  王今此獄  是浮圖耶  反更招禍  無邊之罪  神識倒錯  癡心纏裹  愚中之愚  莫甚王身  或人執迷  至死不改  今稱汝愚  何惑之有  王意即寤  五體投地  便自懺悔  即事我身  於是罷獄  興立善本  求獲無為  不起滅法  本種土栽  今致王位  於佛福田  淨諸結穢  盡持疆界  奉上三寶  審有此福  使得眼根  王及尊師  發至誠誓  即於座上  獲完淨眼  諸天須淪  神祇鬼王  皆稱善哉  歎未曾有  不可思議  神感之應  即前發疊  觀視眼目  王及夫人  遙見法益  容貌殊異  世之希有  爾時天地  六變震動  山河石壁  □□□□□□□褚禭□□□□□□□□ 前自長跪  白天師曰  師如生佛  施人眼目  蒙福威力  更生淨眼  王見瑞應  不可稱說  此必天身  寄生吾耳  脫己寶冠  授與法益  紹轉輪王  統閻浮堤  王子前跪  白父王曰  子無此威  敢紹尊位  父王告曰  觀卿行跡  定是天神  畢然不疑  卿在我治  則非其宜  汝應紹位  我宜臣佐  速隨吾語  受此寶冠  勿足疑難  興猶豫想  師復告曰  王應受此  天冠威容  治化六年  昔本為王  經六萬歲  時少六年  減不充數  阿育王疑  白大師言  願說本緣  開發蒙心  於何造行  致斯豪尊  既為我子  眼得淨明  又中毀眼  今獲完目  復作何緣  與尊相遇  導引法師  得法眼淨  今為佛子  諸塵垢滅  復已成道  永離生死  願說昔日  所更行本  師告王曰  聽我所說  諦自思念  昔所因緣  過去之世  九十一劫  有佛名曰  維衛如來  爾時王子  為我作兒  兼知數技  則善圖畫  我身七日  供養彼佛  王子畫造  如來形像  即以形像  宣示最勝  如來稱善  實無等倫  即於彼佛  發心誓願  所生之處  莫墮惡趣  恆使端正  眼目聰明  生值豪族  不處卑賤  常為婦人  所見愛敬  其有睹者  皆投於地  次後有佛  名式如來  將諸比丘  遊清明城  我為長者  此為我息  復共供養  承事式佛  次佛名曰  隨葉如來  度脫人民  不可稱計  爾時求願  為子上燈  七日七夜  光明不斷  乘此福祐  長離苦惱  所生之處  得天眼淨  於賢劫中  有佛出世  名拘孫那  度人無量  三十二相  紫磨金色  坐道樹下  降伏魔怨  六十六年  奉持禁戒  月六歲三  初不脫失  次復有佛  拘那含尊  照曜世間  如月盛滿  爾時我亦  為長者身  王子與我  作最小兒  有一比丘  得阿羅漢  以次乞食  來至貧家  時我兒婦  供養比丘  衣被飲食  床臥醫藥  王子懷恚  竊語己婦  卿今何為  與此人通  我要當壞  此比丘目  是何乞士  觀視吾婦  次後有佛  名曰迦葉  眾相具足  出現於世  我時復為  大豪長者  廣接恩惠  名稱四遠  復遇此兒  生無兩目  由本苦報  受此殃罪  因造圖像  今致此報  生在王種  顏貌無雙  又眼徹視  在眾獨尊  見者心歡  靡不威伏  以曩昔謗  真人羅漢  坐視婦人  欲壞他目  由本惡行  今毀兩目  善惡之報  終不腐朽  我請迦葉  及比丘眾  供養七日  隨所給施  子亦復於  七日七夜  奉敬如來  及諸聖眾  兩手擎燈  形不移動  日三懺悔  自歸於佛  我本所造  身口意行  今盡改過  謹修禁戒  設後更遇  如此聖尊  願使鄙賤  得遭奉敬  即於彼會  盡於苦際  與父同時  成阿羅漢  於維衛佛  七日然燈  發願求福  而獲天眼  今雖毀壞  肉眼根本  即時便獲  天眼之報  既遇迦葉  興出世時  願使更生  得清淨眼  或復有時  建立堅誓  使我與父  同時成道  於六年中  正法王治  竟此數已  便當盡漏  王聞此語  善心生焉  即前長跪  自投於地  尊今清淨  諸垢無著  於賢聖法  安處無為  法益新王  領閻浮提  無有賊盜  劫掠人者  無有疾病  邪業之道  普行慈心  相視和顏  時王法益  告群臣曰  卿等孝順  勿懷姦邪  興殺盜心  不善之報  亦莫淫泆  妄言綺語  酒不過口  恆當順法  不違正教  便成道跡  時王善化  已經六年  長跪叉手  白父王曰  子受王命  不敢違戾  乞聽出家  修清淨行  王即聽許  令出家學  禮父母足  便辭而去  往詣於師  自陳啟曰  願師聽納  得在道次  尊者和顏  而告之曰  善來真子  勤修梵行  卿於今身  斷除諸漏  莫懷懈怠  更受毀辱  剃除鬚髮  專精心意  普地震動  雨天雜花  尋時即受  具足之戒  真人之法  無不曉了  師漸教誨  指授宜則  眼如夢幻  當熟思惟  觀此五陰  都無所有  無人無作  亦無受者  知之悉空  愚者深著  髮毛身體  爪齒之屬  血髓腸胃  不淨充滿  此身無淨  亦無牢固  汝當思念  有為之法  此五陰形  幻化虛偽  由此流滯  不得解脫  汝今慇懃  至解脫城  如佛所嘆  豈有虛乎  長樂無為  澹泊虛寂  諸佛過去  如恆沙數  難寤眾生  不聞不睹  興勇猛心  於瞿曇法  至安隱處  無往還期  如是尊者  教誨法益  晝夜經行  無復懈息  觀此五陰  如被火然  即成羅漢  不復退轉  師復重告  諸來會者  捐忽非務  及俗煩鬧  天人根元  流浪生死  漂滯馳騁  墮於五趣  彼終生此  皆有因緣  人根相類  今為汝說  行步顛蹶  不自覺知  視瞻眩惑  恆喜多忘  舉動輕漂  浮遊曠野  此人乃從  活地獄來  支節煩痛  睡眠驚覺  夢寤兇惡  黑繩獄來  粗髮戾眼  長齒喜瞋  聲濁暴疾  合會獄來  語聲高大  不知慚愧  喜鬥喚呼  不別真偽  眠臥呻吟  夢數驚喚  當知此人  啼哭獄來  恆喜悲泣  登高遠望  好鬥家人  無有親疏  言便致恚  經宿不食  此人本從  大啼哭來  身長腳細  筋力薄鮮  言語咽塞  聲如破甕  神識不定  心無孝順  當知此人  阿鼻獄來  身體粗醜  長苦寒戰  好熱喜渴  慳貪嫉妒  見人惠施  自致煩惱  此人乃從  熱地獄來  見火驚恐  復喜暖熱  行步輕便  不避事宜  所作尋悔  復欲更施  此人復從  大熱獄來  小眠喜瞋  所受多忘  所造短狹  無曠大心  見大而懼  視小歡娛  此人乃從  優缽獄來  赤眼醜形  常喜鬥訟  誹謗聖賢  諸得道者  晝夜伺人  非法之行  當知此人  缽頭獄來  眼視三角  不孝二親  生便短命  拘牟獄來  好帶刀劍  強撩人鬥  必為人殺  邠持獄來  身生瘡痍  口氣臭處  與人無親  曠地獄來  形體長大  行步劣弱  少髮薄皮  恆多病痛  見人則瞋  貪餮無厭  當知此人  從炎獄來  體白眼青  語便流沫  言無端緒  好弄塵土  見深瘀泥  身臥其上  此人乃從  灰地獄來  卷頭黃目  人所惡見  臨事惶怖  劍樹獄來  手恆執刀  聞鬥便喜  為刃所害  從刀獄來  體黑騫戾  喜止冥室  口出惡言  熱灰獄來  薄力少氣  不得自在  得失之宜  一不由己  設見屠殺  不離其側  當知此人  從剝獄來  瞋恚無常  尋知變悔  時能辭謝  不經日夜  懇責其心  如被刑罰  此人乃從  踘地獄來  喜宿醜處  好食粗弊  所著醜陋  從屎獄來  顏貌醜惡  口氣粗獷  好讒鬥人  善香獄來  當觀此貌  所從來處  知之遠離  如避劫燒  次說畜生  受形殊異  專心思察  無造彼緣  語言舒遲  不起瞋恚  謙敬尊長  從象中來  身大醜穢  堪忍飢寒  健瞋難解  從駝中來  遠行健食  不避嶮難  億事識真  從馬中來  恩和寬仁  堪履寒熱  所行無記  從牛中來  高聲無愧  多所愛念  不別是非  從驢中來  長牙長畏  恆貪肉食  眾事不難  從師子來  身長眼圓  遊於曠野  憎嫉妻子  從虎中來  毛長眼小  少於瞋恚  不樂一處  從禽中來  性無返復  喜殺害蟲  獨樂丘塚  從狐中來  少聲勇健  無有婬欲  不愛妻息  從狼中來  不好妙服  伺捕奸非  少眠多怒  從狗中來  身短毛長  饒食睡眠  不喜淨處  從豬中來  毛黃卒暴  獨樂山陵  貪食花果  從獼猴來  多妄強顏  無所畏難  行知反覆  從烏中來  情多色慾  少於分義  心無有記  從鴿中來  所行返戾  強辦耐辱  不孝父母  鸕鳩中來  亦不知法  復不知非  晝夜愚惑  從羊中來  好婬喜談  數親豪族  眾人所愛  鸚鵡中來  所作卒暴  樂人眾中  言語多煩  □鵒中來  行步舒緩  意有所規  多害生類  從鶴中來  體小好婬  意不專定  見色心惑  從雀中來  眼赤齒短  語便吐沫  臥則纏身  從蚖中來  語則瞋恚  不察來義  口出火毒  從蠍中來  獨處貪食  聲嚮喑呃  從則少睡  從狸中來  穿牆竊盜  貪財健恐  亦無親疏  從鼠中來  深觀相貌  從畜生來  次說餓鬼  專意聽之  身長多懼  以髮纏身  衣裳垢坌  從餓鬼來  脣乾鼻騫  咽細色黃  行喜顛倒  從餓鬼來  婬姪慳貪  嫉彼所得  不好惠施  從餓鬼來  不孝父母  家室大小  動則諍訟  從餓鬼來  不信至誠  所行趣為  薄力少智  從餓鬼來  聲壞嚮塞  卒興瞋恚  食便好熱  從餓鬼來  恆乏財貨  空貧匱陋  智者所嗤  從餓鬼來  門不事佛  不好聞法  永絕天路  從餓鬼來  不敬妻子  兄弟姊妹  人所憎嫉  從餓鬼來  生則孤裸  無人瞻視  終歸來處  從餓鬼來  意局褊狹  不好榮飾  所行醜陋  從餓鬼來  所為不獲  所作事幡  人所驅逐  從餓鬼來  成事喜敗  不審根元  不受人諫  從餓鬼來  不樂淨處  喜居廁溷  顏貌醜穢  從風神來  身大喜好  恆貪食肉  獨樂神祠  從閱叉來  健瞋合鬥  見物貪著  無有畏忌  從閱叉來  見者毛豎  直前熟視  如似所失  從羅剎來  體狹皮薄  顏色和悅  聞樂歡喜  乾沓和來  意好輕飄  香熏自塗  多諸技術  乾沓和來  恆喜歌舞  男女所侍  先語後笑  甄陀中來  情性柔軟  曉了時節  能斷漏結  真陀羅來  此餓鬼相  閱叉羅剎  次當說人  隨其根元  知趣所生  所執不妄  曉了事業  從人道來  解諸幻偽  已不為之  所作平等  從人道來  善惡之言  初不忘失  不信奸偽  從人道來  貪婬慳嫉  執心難捨  盡解方俗  從人道來  信意惠施  解法非法  心不偏頗  從人道來  不失時節  亦不懈怠  恭敬聖賢  從人道來  設見沙門  持戒多聞  至心承事  從人道來  供事諸佛  正法眾僧  隨時聞法  從人道來  聞法能知  聞惡不為  速逮泥洹  從人道來  此是人相  粗說其貌  今說天狀  所從來處  圓眼面方  黃體金髮  盡備技術  阿須倫來  直前視地  無有疑難  見怨輒擊  阿須倫來  依須彌山  有五種天  本所造緣  其相不同  腰細腳粗  恆喜含笑  智者當察  從曲天來  意好微妙  少於資財  見鬥則懼  從屍天來  身長體白  顏色端正  不好火光  從婆天來  常懷悅豫  聞惡不懅  不從彼受  徒樂天來  思惟忍苦  好分別義  慈孝父母  毘沙天來  宿不樂家  喜遊林藪  志念女色  從三天來  財寶雖少  生卑賤家  心樂清淨  從三天來  任己自行  所為不剋  望斷願違  從炎天來  意喜他婬  不守己妻  為鬼所使  他化天來  承事父母  恆法則宜  已短彼受  兜術天來  非道求道  心無恪想  不樂在家  從梵天來  意頑性質  恆貪睡眠  亦不解法  無想天來  五趣眾生  各有元本  性行不同  志操殊異  時王阿育  心猶懷恚  告諸群臣  聽我要令  卿等觀此  利劍神輪  若不時撿  造書之首  盡當殺害  閻浮地民  令此境界  丘如曠野  諸臣拜跪  前白王言  願垂寬忍  今當究審  尋出四布  聽外謠言  改形易服  隱容微察  為誰作書  信使是誰  往來石室  斯是何人  匿情內發  聲流外彰  夫人善容  耶奢所造  諸臣運集  前白王言  聽臣所陳  書印之原  今者此賊  在王肘腋  夫人善容  臣耶奢是  王聞此語  奮赫天威  即敕左右  摧撿此人  將來王所  詰問情實  卿等審毀  王子目耶  二人戰慄  默然不對  亦不言作  復不言非  王瞋恚盛  敕語傍臣  速將此人  閉著鐵牢  周匝然火  取焚燒之  即收反縛  將詣獄所  熾火燒殺  死入地獄  當復經歷  劫數之難  所以然者  王子昔日  生波羅奈  貲財無極  時有老母  孤窮裸凍  兼將孤子  詣門乞求  王子出見  便生瞋恚  以手掬土  坌其兩目  母子懷恚  興心生念  設我更生  與汝相遇  當挑兩目  如捐瓦石  善惡不腐  如影隨形  時老母身  今夫人是  所將孤兒  耶奢身是  既謗羅漢  又辱孤母  眾緣逼切  有何可避  爾時尊者  與諸人民  廣說法味  微妙之教  當熟思惟  眼聚之法  本從何來  移至何所  來亦無始  去亦無終  尋不見跡  何者是眼  莫著眼色  起有常想  此亦不久  必當壞敗  色如聚沫  法當分散  聲香味法  都無真實  恩愛離苦  怨憎會苦  盡當捐捨  修行慈仁  月光夫人  婇女之眾  六十餘人  聞法見諦  初見道跡  得法眼淨  七生七死  盡於苦原  復有勇猛  十千開士  得頻來道  無復畏難  三千夫人  諸垢穢盡  皆得道果  安處無為  復有百千  諸豪尊貴  受三自歸  師宗法益  尊者善念  將諸比丘  上天導引  復道而去  到精舍已  終訖說法  飛在虛空  作十八變  坐臥自由  各捨形壽  入泥洹界  無復生老   阿育王大子法益壞目因緣經一卷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6 馬鳴菩薩傳   No. 2046   馬鳴菩薩傳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有大師名馬鳴菩薩。長老脅弟子也。時長老脅勤憂佛法入三昧觀。誰堪出家廣宣道化開悟眾生者。見中天竺有出家外道。世智聰辯善通論議。唱言若諸比丘。能與我論議者。可打揵椎。如其不能。不足公鳴揵椎受人供養。時長老脅。始從北天竺欲至中國。城名釋迦。路逢諸沙彌。皆共戲之。大德長老與我富羅提。即有持去者。種種□之輒不以理。長老脅顏無異容恬然不忤。諸沙彌中廣學問者。覺其遠大疑非常人。試問其人觀察所為。隨問盡答而行不輟足。意色深遠不存近細。時諸沙彌具觀長老德量沖邃。知不可測倍加恭敬。鹹共侍送。於是長老脅。即以神力乘虛而逝到中天竺。在一寺住問諸比丘。何不依法鳴揵椎耶。諸比丘言。長老摩訶羅。有以故不打也。問言何故。答言。有出家外道善能論議。唱令國中諸釋子沙門眾。若其不能與我論議者。不得公鳴犍椎受人供養。以有此言是故不打。長老脅言。但鳴犍椎。設彼來者吾自對之。諸舊比丘深奇其言。而疑不能辨。集共議言且鳴犍椎。外道若來。當令長老任其所為。即鳴犍椎。外道即問。今日何故打此木耶。答言。北方有長老沙門。來鳴犍椎非我等也。外道言。可令其來。即出相見。外道問言。欲論議耶。答言然。外道即形笑言。此長老比丘形貌既爾。又言。不出常人。如何乃欲與吾論議。即共要言。卻後七日。當集國王大臣沙門外道。諸大法師於此論也。至六日夜長老脅。入於三昧觀其所應。七日明旦大眾雲集。長老脅先至即昇高座。顏色怡懌倍於常日。外道後來當前而坐。占視沙門容貌和悅志意安泰。又復舉體備有論相。便念言將無非是聖比丘耶。志安且悅又備論相。今日將成佳論議也。便共立要若墮負者當以何罪外道言若負者當斷其舌。長老脅言此不可也。但作弟子足以允約。答言可爾。又問誰應先語。長老脅言。吾既年邁故從遠來。又先在此坐理應先語。外道言亦可爾耳。現汝所說吾盡當破。長老脅即言。當令天下泰平大王長壽國土豐樂無諸災患。外道默然不知所言。論法無對即墮負處。伏為弟子剃除鬚髮。度為沙彌受具足戒。獨坐一處心自惟曰。吾才明遠識聲震天下。如何一言致屈便為人弟子。念已不悅。師知其心即命入房。為現神足種種變化。知師非恆心乃悅伏。念曰吾為弟子固其宜矣。師語言汝才明不易真未成耳。設學吾所得法。根力覺道辯才深達。明審義趣者。將天下無對也。師還本國弟子住中天竺。博通眾經明達內外。才辯蓋世四輩敬伏。天竺國王甚珍遇之。其後北天竺小月氏國王。伐於中國圍守經時。中天竺王遣信問言。若有所求當相給與。何足苦困人民久住此耶。答言汝意伏者送三億金當相赦耳。王言舉此一國無一億金。如何三億而可得耶。答言汝國內有二大寶。一佛缽二辯才比丘。以此與我足當二億金也。王言此二寶者吾甚重之不能捨也。於是比丘為王說法。其辭曰。夫含情受化者天下莫二也。佛道淵弘義存兼救。大人之德亦以濟物為上。世教多難故王化一國而已。今弘宣佛道自可為四海法王也。比丘度人義不容異功德在心理無遠近。宜存遠大何必在目前而已。王素宗重敬用其言。即以與之月氏王便還本國。諸臣議曰王奉佛缽固其宜矣。夫比丘者天下皆是當一億金。無乃太過。王審知比丘高明勝達。導利弘深辯才說法乃感非人類。將欲悟諸群惑。餓七匹馬至於六日旦。普集內外沙門異學請比丘說法。諸有聽者莫不開悟。王繫此馬於眾會前以草與之(馬嗜浮流故以浮流草與之也)馬垂淚聽法無念食想。於是天下乃知非恆。以馬解其音故。遂號為馬鳴菩薩。於北天竺廣宣佛法。導利群生善能方便。成人功德四輩敬重。復咸稱為功德日。   馬鳴菩薩傳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7a 龍樹菩薩傳   No. 2047   龍樹菩薩傳   姚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龍樹菩薩者。出南天竺梵志種也。天聰奇悟事不再告。在乳餔之中。聞諸梵志誦四圍陀典各四萬偈。偈有三十二字。皆諷其文而領其義。弱冠馳名獨步諸國。天文地理圖緯祕讖。及諸道術無不悉綜。契友三人亦是一時之傑。相與議曰。天下理義可以開神明悟幽旨者。吾等盡之矣。復欲何以自娛。騁情極欲最是一生之樂。然諸梵志道士勢。非王公何由得之。唯有隱身之術斯樂可辦。四人相視莫逆於心。俱至術家求隱身法。術師念曰。此四梵志擅名一世草芥群生。今以術故屈辱就我。此諸梵志才明絕世。所不知者唯此賤法。我若授之。得必棄我不可復屈。且與其藥使用。而不知藥盡必來永當師我。各與青藥一丸告之曰。汝在靜處以水磨之。用塗眼瞼汝形當隱。無人見者。龍樹磨此藥時聞其氣即皆識之。分數多少錙銖無失。還告藥師向所得藥有七十種分數。多少皆如其方。藥師問曰汝何由知之。答曰。藥自有氣何以不知。師即歎伏。若斯人者聞之猶難。而況相遇。我之賤術何足惜耶。即具授之。四人得術縱意自在。常入王宮。宮中美人皆被侵淩。百餘日後宮中人有懷妊者。懅以白王庶免罪咎。王大不悅。此何不祥為怪乃爾。召諸智臣以謀此事。有舊老者言。凡如此事應有二種。或是鬼魅或是方術。可以細土置諸門中。令有司守之斷諸行者。若是術人其跡自現。可以兵除。若是鬼魅入而無跡。可以術滅。即敕門者備法試之。見四人跡驟以聞王。王將力士數百人入宮。悉閉諸門。令諸力士揮刀空斬三人即死。唯有龍樹斂身屏氣依王頭側。王頭側七尺刀所不至。是時始悟欲為苦本眾禍之根。敗德危身皆由此起。即自誓曰。我若得脫當詣沙門受出家法。既出入山詣一佛塔出家受戒。九十日中誦三藏盡。更求異經都無得處。遂入雪山山中有塔。塔中有一老比丘。以摩訶衍經典與之。誦受愛樂雖知實義未得通利。周遊諸國更求餘經。於閻浮提中遍求不得。外道論師沙門義宗鹹皆摧伏。外道弟子白之言。師為一切智人。今為佛弟子。弟子之道諮承不足將未足耶。未足一事非一切智也。辭窮情屈即起邪慢心。自念言。世界法中津塗甚多。佛經雖妙以理推之故有未盡。未盡之中可推而演之。以悟後學於理不違。於事無失斯有何咎。思此事已即欲行之。立師教戒更造衣服。令附佛法而有小異。欲以除眾人情示不受學擇日選時當與。謂弟子受新戒著新衣。獨在靜處水精房中。大龍菩薩見其如是惜而愍之。即接之入海。於宮殿中開七寶藏。發七寶華函。以諸方等深奧經典無量妙法授之。龍樹受讀九十日中通解甚多。其心深入體得寶利。龍知其心而問之曰。看經遍未。答言。汝諸函中經多無量不可盡也。我可讀者已十倍閻浮提。龍言。如我宮中所有經典。諸處此比復不可數。龍樹既得諸經一相深入無生二忍具足。龍還送出於南天竺。大弘佛法摧伏外道。廣明摩訶衍作優波提捨十萬偈。又作莊嚴佛道論五千偈。大慈方便論五千偈。中論五百偈。令摩訶衍教大行於天竺。又造無畏論十萬偈。中論出其中。時有婆羅門。善知咒術欲以所能與龍樹諍勝。告天竺國王。我能伏此比丘。王當驗之。王言。汝大愚癡。此菩薩者。明與日月爭光智與聖心並照。汝何不遜敢不宗敬。婆羅門言。王為智人何不以理驗之。而見抑挫。王見其言至為請龍樹。清旦共坐政聽殿上。婆羅門後至。便於殿前咒作大池廣長清淨。中有千葉蓮華。自坐其上而誇龍樹。汝在地坐與畜生無異。而欲與我清淨華上大德智人抗言論議。爾時龍樹亦用咒術化作六牙白象。行池水上趣其華座。以鼻絞拔高舉擲地。婆羅門傷腰。委頓歸命龍樹。我不自量毀辱大師。願哀受我啟其愚蒙。又南天竺王總御諸國信用邪道。沙門釋子一不得見。國人遠近皆化其道。龍樹念曰。樹不伐本則條不傾。人主不化則道不行。其國政法王家出錢僱人宿衛。龍樹乃應募為其將。荷戟前驅整行伍勒部曲威不嚴而令行。法不彰而物隨。王甚嘉之。問是何人。侍者答言。此人應募既不食廩又不取錢。而在事恭謹閑習如此。不知其意何求何欲。王召問之。汝是何人。答言。我是一切智人。王大驚愕而問言。一切智人曠代一有。汝自言是何以驗之。答言。欲知智在說王當見問。王即自念。我為智主大論議師問之能屈。猶不是名一旦不如此非小事。若其不問便是一屈。遲疑良久不得已而問之。天今何為耶。龍樹言。天今與阿修羅戰。王聞此言。譬如人噎既不得吐。又不得咽。欲非其言復無以證之。欲是其事無事可明。未言之間。龍樹復言。此非虛論求勝之談。王小待之。須臾有驗言訖。空中便有干戈兵器相係而落。王言。干戈矛戟雖是戰器。汝何必知是天與阿修羅戰。龍樹言。搆之虛言不如校以實事。言已阿修羅手足指。及其耳鼻從空而下。又令王及臣民婆羅門眾見空中清除兩陣相對。王乃稽首伏其法化。殿上有萬婆羅門。皆棄束髮受成就戒。是時有一小乘法師。常懷忿疾。龍樹將去此世。而問之曰。汝樂我久住此世不。答言。實所不願也。退入閑室經日不出。弟子破戶看之。遂蟬蛻而去。去此世已來至今。始過百歲。南天竺諸國為其立廟敬奉如佛。其母樹下生之。因字阿周陀那。阿周陀那樹名也。以龍成其道。故以龍配字。號曰龍樹也(依付法藏傳。即第十三祖師也。假餌仙藥現住長壽二百餘年。住持佛法。其所度人不可稱數。如法藏說)。   龍樹菩薩傳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7b 龍樹菩薩傳   龍樹菩薩傳   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   大師名龍樹菩薩者。出南天竺梵志種也。天聰奇悟事不再告。在乳哺之中。聞諸梵志誦四韋陀典各四萬偈。偈有四十二字。背誦其文而領其義。弱冠馳名獨步諸國。世學藝能天文地理圖緯祕讖。及諸道術無不悉練。契友三人亦是一時之傑。相與議曰天下義理可以開神明悟幽旨者。吾等盡之矣。復欲何以自娛騁情極欲。最是一生之樂。然諸梵志道士勢非王公何由得之。唯有隱身之術斯樂可辦。四人相視莫逆於心。俱至術家求隱身法。術師念曰。此四梵志擅名一世。草芥群生今以術故屈辱就我。我若咒法授之。此人才明絕世所不知者唯此賤法。若得之便去不復可屈。且與其藥使日用而不知。藥盡必來求。可以術屈為我弟子。各與青藥一丸告之曰。汝於靜處用水磨之以塗眼瞼。則無有人能見汝形者。龍樹菩薩磨藥聞氣。便盡知藥名分數。多少錙銖無失。隨其氣勢龍樹識之。還語術師此藥有七十種。分數多少盡如其方。藥師問曰汝何由知。答曰藥自有氣何以不知。師即歎伏。顧斯人者聞之猶難。而況相學。我之賤術何足惜耶。即具授。其四人得術隱身自在入王宮中。宮中美人皆被侵陵百餘日。後宮中人有懷妊者以事白王。王大不悅。此何不祥為怪乃爾。召諸智臣以謀此事。有舊老者言凡如此事應有二種。或鬼或術。可以細土置諸門中。令有司守之斷諸術者。若是術人足跡自現可以兵除。若其是鬼則無跡也。鬼可咒除人可刀殺。備法試之見四人跡。即閉諸門令數百力士。揮刀空斫斫殺三人。唯有龍樹斂身屏氣依王頭側。王頭側七尺刀所不至。是時始悟欲為苦本。厭欲心生發出家願。若我得脫。當詣沙門求出家法。既而得出入山詣佛塔出家受戒。九十日中誦三藏。盡通諸深義。更求諸經都無得處。雪山中深遠處有佛塔。塔中有一老比丘。以摩訶衍經與之。誦受愛樂雖知實義未得通利。周遊諸國更求餘經。於閻浮提中遍求不得。外道論師沙門義宗鹹皆摧伏。即起憍慢心。自念言世界法中津塗甚多。佛經雖妙以理推之故未盡。未盡之中可推。而說之以悟後學。於理不違於事無失。斯有何咎。思此事已。即欲行之立師教誡更造衣服。今附佛法所別為異。方欲以無所推屈表一切智相。擇日選時當與諸弟子。受新戒著新衣便欲行之。獨在靜室水精地房。大龍菩薩見其如此。惜而愍之即接入海。於宮殿中開七寶藏發七寶函。以諸方等深奧經典無上妙法授之龍樹。龍樹受讀九十日中通練甚多。其心深入體得實利。龍知其心而問之曰。看經遍未。答言汝諸函中經甚多無量不可盡也。我所讀者已十倍閻浮提。龍言如我宮中所有經典。諸處此比復不可知。龍樹即得諸經一箱。深入無生三忍具足。龍還送出。時南天竺王甚邪見承事外道譭謗正法。龍樹菩薩為化彼故躬持赤旛在王前行。經歷七年王始怪問。此是何人在我前行。答曰我是一切智人。王聞是已甚大驚愕而問之言。一切智人曠代不有。汝自言是何以驗之。答言欲知智在說王當見問。王即自念我為智主大論議師。問之能屈猶不足名。一旦不如此非小事。若其不問便是一屈遲疑良久。不得已而問之。天今何為耶。龍樹言天今與阿脩羅戰。王聞此言譬如人噎。既不得吐又不得咽。欲非其言復無以證之。欲是其事無事可明。未言之間龍樹復言。此非虛論求勝之談。王小待之須臾有驗。言訖空中便有干戈兵器相係而落。王言干戈矛戟雖是戰器。汝何必知是天與阿脩羅戰。龍樹言搆之虛言不如校以實事。言已阿脩羅手足指及其耳鼻從空而下。又令王及臣民婆羅門眾。見空中清除兩陣相對。王乃稽首伏其法化。殿上有萬婆羅門。皆棄束髮受成就戒。是時龍樹.於南天竺大弘佛教。摧伏外道廣明摩訶衍。作優波提捨十萬偈。又作莊嚴佛道論五千偈。大慈方便論五十偈。令摩訶衍教大行於天竺。又造無畏論十萬偈。於無畏中出中論也。時有婆羅門善知咒術。欲以所能與龍樹諍勝告天竺國王。我能伏此比丘王當驗之。王言汝大愚人。此菩薩者明與日月爭光。智與聖心並照。汝何不遜敢不推敬。婆羅門言。王為智人何不以理驗之。而抑斷一切。王見言至為請龍樹。清旦共坐政德殿上。婆羅門後至便於殿前咒作大池。廣長清淨中有千葉蓮華。自坐其上而訶龍樹。汝在地坐如畜生無異。而欲與我清淨華上大德智人抗言論議。爾時龍樹亦以咒術化作一六牙白象。行池水上趣其華坐以鼻繳拔高舉擲地。婆羅門傷腰委頓。歸命龍樹我不自量毀辱大師。願哀受我啟其愚蒙。有一小乘法師。常懷忿嫉。龍樹問之言汝樂我久住世不。答言實不願也。退入閑室經日不出。弟子破戶看之遂蟬蛻而去。去世已來始過百歲。南天竺諸國。為其立廟敬奉如佛。其母樹下生之。因字阿周陀那。阿周陀那樹名也。以龍成其道故以龍配字號曰龍樹也(依付法藏經即第十三祖三百餘年任持佛法)。   龍樹菩薩傳(終)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8 提婆菩薩傳   No. 2048   提婆菩薩傳   姚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提婆菩薩者南天竺人。龍樹菩薩弟子婆羅門種也。博識淵攬。才辯絕倫。擅名天竺為諸國所推。賾探胸懷既無所愧。以為所不盡者唯以人不信用其言為憂。其國中有大天神。鑄黃金像之座身長二丈。號曰大自在天。人有求願能令現世如意。提婆詣廟求入拜見。主廟者言。天像至神人有見者既不敢正視。又令人退後失守百日。汝但詣問求願何須見耶。提婆言若神必能如汝所說乃但令我見之。若不如是豈是吾之所欲見耶。時人奇其志氣伏其明正。追入廟者數千萬人。提婆既入於廟。天像搖動其眼怒目視之。提婆問天神則神矣何其小也。當以威靈感人智德伏物。而假黃金以自多。動頗梨以熒惑非所望也。即便登梯鑿出其眼。時諸觀者鹹有疑意。大自在天何為一小婆羅門所困。將無名過其實理屈其辭也。提婆曉眾人言神明遠大。故以近事試我。我得其心故登金聚出頗梨。令汝等知神不假質精不託形。吾既不慢神亦不辱也。言已而出。即以其夜求諸供備。明日清旦敬祠天神。提婆先名既重加以智參神契。其所發言聲之所及無不響應。一夜之中供具精饌有物必備。大自在天貫一肉形高數四丈。左眼枯涸而來在坐。遍觀供饌歎未曾有。嘉其德力能有所致。而告之言汝得我心。人得我形汝以心供人以質饋知。而敬我者汝畏而誣我者人汝所供饌盡善盡美矣。唯無我之所須能以見與者真上施也。提婆言神鑑我心唯命是從。神言我所乏者左眼能施我者便可出之。提婆言敬如天命即以左手出眼與之。天神力故出而隨生。索之不已從旦終朝出眼數萬。天神讚曰。善哉摩納真上施也。欲求何願必如汝意。提婆言我稟明於心不假外也。唯恨悠悠童矇。不知信受我言。神賜我願必當令我言不虛設。唯此為請他無所須。神言必如所願。於是而退詣龍樹菩薩。受出家法剃頭法服周遊揚化。南天竺王總御諸國信用邪道。沙門釋子一不得見。國人遠近皆化其道。提婆念曰。樹不伐本則條不傾。人主不化則道不行。其國政法王家出錢僱人宿衛。提婆乃應募為其將。荷戟前驅。整行伍勒部曲。威不嚴而令行。德不彰而物樂隨。王甚喜之而問是何人。侍者答言此人應募。既不食廩又不取錢。而其在事恭謹閑習如此。不知其意何求何欲。王召而問之汝是何人。答言我是一切智人。王大驚愕而問之。言一切智人曠代一有。汝自言是何以驗之。答言欲知智在說。王當見問。王即自念我為智主大論議師。問之能屈猶不足名。一旦不如此非小事。若其不問便是一屈。持疑良久。不得已而問天今何為耶。提婆言天今與阿修羅戰。王得此言譬如人噎既不得吐又不得咽。欲非其言復無以證之。欲是其事無事可明。未言之間。提婆復言。此非虛論求勝之言。王小待須臾有驗。言訖空中便有干戈來下。長戟短兵相係而落。王言干戈矛戟雖是戰器。汝何必知是天與阿修羅戰。提婆言構之虛言。不如校以實事。言已阿修羅手足指及其耳鼻從空而下。王乃稽首伏其法化。殿上有萬婆羅門。皆棄其束髮受成就戒。是時提婆於王都中建.高座立三論。言一切諸聖中佛聖最第一。一切諸法中佛法正第一一切救世中佛僧為第一。八方諸論士有能壞此語者。我當斬首以謝其屈。所以者何。立理不明是為愚癡。愚癡之頭非我所須。斬以謝屈甚不惜也。八方論士既聞此言亦各來集。而立誓言。我等不如亦當斬首。愚癡之頭亦所不惜。提婆言我所修法仁活萬物。要不如者。當剃汝鬚髮以為弟子。不須斬首也。立此要已各撰名理建無方論。而與酬酢。智淺情短者一言便屈。智深情長者遠至二日。則辭理俱匱。即皆下髮。如是日日王家日送十車衣缽終竟。三月度百餘萬人。有一邪道弟子凶頑無智。恥其師屈形雖隨眾。心結怨忿囓刀自誓。汝以口勝伏我。我當以刀勝伏汝。汝以空刀困我。我以實刀困汝。作是誓已挾一利刀伺求其便。諸方論士英傑都盡。提婆於是出就閑林。造百論二十品。又造四百論以破邪見。其諸弟子各各散諸樹下坐禪思惟。提婆從禪覺經行。婆羅門弟子來到其邊執刀窮之曰。汝以口破我師何如我以刀破汝腹。即以刀決之五藏委地命未絕間。愍此愚賊而告之曰。吾有三衣缽釪在吾坐處汝可取之。急上山去慎勿下就平道。我諸弟子未得法忍者。必當捉汝或當相得送汝於官。王便困汝汝未得法利。惜身情重惜名次之。身之與名患累出焉。眾釁生焉。身名者乃是大患之本也。愚人無聞為妄見所侵。惜其所不惜。而不惜所應惜。不亦哀哉。吾蒙佛之遺法不復爾也。但念汝等為狂心所欺。忿毒所燒罪報未已。號泣受之。受之者實自無主。為之者實自無人。無人無主哀酷者。誰以實求之。實不可得。未悟此者。為狂心所惑。顛倒所迴見得心著。而有我有人有苦有樂。苦樂之來但依觸著。解著則無依。無依則無苦。無苦則無樂。苦樂既無則幾乎息矣。說此語已弟子先來者失聲大喚。門人各各從林樹間集。未得法忍者驚怖號咷拊丐扣地。冤哉酷哉誰取我師乃如是者。或有狂突奔走追截要路。共相分部號叫追之聲聒幽谷。提婆誨諸人言諸法之實。誰冤誰酷誰割誰截。諸法之實實無受者亦無害者。誰親誰怨誰賊誰害。汝為癡毒所欺。妄生著見而大號咷種不善業。彼人所害害諸業報非害我也。汝等思之慎無以狂追狂以哀悲哀也。於是放身脫然無矜遂蟬蛻而去初出眼與神故遂無一眼。時人號曰迦那提婆也。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49 婆藪槃豆法師傳   No. 2049   婆藪槃豆法師傳   陳天竺三藏法師真諦譯   婆藪槃豆法師者。北天竺富婁沙富羅國人也。富婁沙譯為丈夫富羅譯為土。毘搜紐天王世傳雲。是帝釋弟帝釋遣其出閻浮提作王為伏阿修羅。其生閻浮提為婆藪提婆王之子有修羅。名因陀羅陀摩那。因陀羅是帝釋名。陀摩那譯為伏。此阿修羅恆與帝釋鬥戰。謂能伏帝釋故有此名。毘伽羅論解阿修羅謂非善戲。即應以此名譯之。諸天恆以善為戲樂。其恆以惡為戲樂故有此名。亦得名非天。此阿修羅有妹名波羅頗婆底(知履反)。波羅頗譯為明。婆底譯為妃。此女甚有形容。阿修羅欲害毘搜紐天。故將此妹誑之。以咒術力變閻浮提一處令陰暗。其自居闇處不令人見。令妹別住明處。語妹雲若人欲得汝為婦。可語雲我兄有大力。若欲取我必與我兄相違。若能將我兄鬥戰乃可相許。毘搜紐天後於明處見此女。心大悅之。問雲汝是何人。答雲我阿修羅童女。天雲諸阿修羅女由來皆適諸天。我既無婦汝又無夫。今欲相取得見從不。女如其兄先言以答之。天雲汝今惜我身故有此言。汝已愛我我豈相置。我有大力能與汝兄鬥戰。女遂許之即為夫妻。阿修羅後往明問毘搜紐天。汝雲何輒取我妹為婦。天答雲若我非丈夫。取汝妹為婦可致嫌責。我是丈夫無婦汝妹是童女無夫。我今取之正是其理何故見怪。阿修羅雲汝有何能自稱丈夫。若是丈夫能將我鬥戰得勝當以妹適汝。天雲汝若不信當共決之。即各執仗互相斫刺。毘搜紐天是那羅延身斫刺所不能入。天斫阿修羅頭斷即還復。手臂等餘身份悉爾。隨有斷處即還復。從旦至晚斫刺不息。阿修羅無有死狀。天力稍盡轉就疲睏。若至夜阿修羅力則更強。明妃恐其夫不如。取鬱波羅華擘為兩片各擲一邊。明妃於其中行去而復來。天即解其意捉阿修羅身擘為兩片各擲一邊。天於其中得去而復來。阿修羅由此命斷。阿修羅先就仙人乞恩願令我身被斫刺即便還復。仙人施其此恩故後時被斫刺而不失命。仙人欲令諸天殺之故不施其擘身還復之恩。故後時由此失命。毘搜紐天既居此地顯丈夫能。因此立名稱丈夫國。此土有國師婆羅門姓憍屍迦。有三子同名婆藪槃豆。婆藪譯為天。槃豆譯為親。天竺立兒名有此體。雖同一名復立別名以顯之。第三子婆藪槃豆。於薩婆多部出家得阿羅漢果。別名比鄰持(定梨反)跋婆。比鄰持是其母名。紱婆譯為子亦曰兒。此名通人畜如牛子亦名紱婆。但此土呼牛子為犢長子。婆藪槃豆是菩薩根性人。亦於薩婆多部出家。後修定得離欲。思惟空義不能得入。欲自殺身。賓頭羅阿羅漢。在東毘提訶觀見此事從彼方來。為說小乘空觀。如教觀之即便得入。雖得小乘空觀意猶未安。謂理不應止爾因此乘神通。往兜率多天諮問彌勒菩薩。彌勒菩薩為說大乘空觀。還閻浮提如說思惟。即便得悟于思惟時地六種動既得大乘空觀。因此為名。名阿僧伽。阿僧伽譯為無著。爾後數上兜率多天諮問彌勒大乘經義。彌勒廣為解說隨有所得。還閻浮提。以己所聞為餘人說。聞者多不生信。無著法師即自發願。我今欲令眾生信解大乘。唯願大師下閻浮提解說大乘令諸眾生皆得信解。彌勒即如其願於夜時下閻浮提。放大光明廣集有緣眾。於說法堂誦出十七地經。隨所誦出隨解其義。經四月夜解十七地經方竟。雖同於一堂聽法。唯無著法師得近彌勒菩薩。餘人但得遙聞夜共聽彌勒說法。晝時無著法師更為餘人解釋彌勒所說。因此眾人聞信大乘彌勒菩薩教。無著法師修日光三摩提。如說修學即得此定從得此定。後昔所未解悉能通達。有所見聞永憶不忘。佛昔所說華嚴等諸大乘經悉解義。彌勒於兜率多天。悉為無著法師解說諸大乘經義。法師並悉通達皆能憶持。後於閻浮提造大乘經優波提捨。解釋佛所說一切大教。第二婆藪槃豆。亦於薩婆多部出家。博學多聞遍通墳籍。神才俊朗無可為儔。戒行清高難以相匹。兄弟既有別名故法師但稱婆藪槃豆。佛滅度後五百年中有阿羅漢。名迦旃延子。母姓迦旃延從母為名。先於薩婆多部出家。本是天竺人後往罽賓國。罽賓在天竺之西北。與五百阿羅漢及五百菩薩。共撰集薩婆多部阿毘達磨。製為八伽蘭他。即此間雲八乾度。伽蘭他譯為結。亦曰節。謂義類各相結屬故雲結。又攝義令不散故雲結。義類各有分限故雲節。亦稱此文為發慧論以神通力及願力。廣宣告遠近。若先聞說阿毘達磨隨所得多少可悉送來。於是若天諸龍夜叉乃至阿迦尼師吒。諸天有先聞佛說阿毘達磨。若略若廣乃至一句一偈悉送與之。迦旃延子共諸阿羅漢及諸菩薩簡擇其義。若與修多羅毘那耶不相違背。即便撰銘若相違背即便棄捨。是所取文句隨義類相關。若明慧義則安置慧結中。若明定義則安置定結中。餘類悉爾。八結合有五萬偈。造八結竟復欲造毘婆沙釋之。馬鳴菩薩是捨衛國婆枳多土人。通八分毘伽羅論。及四皮陀六論。解十八部。三藏文宗學府允儀所歸。迦旃延子遣人往捨衛國。請馬鳴為表文句。馬鳴既至罽賓。迦旃延子次第解釋八結。諸阿羅漢及諸菩薩。即共研辯義意若定。馬鳴隨即著文。經十二年造毘婆沙方竟。凡百萬偈。毘婆沙譯為廣解。表述既竟。迦旃延子即刻石立表雲。今去學此諸人不得出罽賓國。八結文句及毘婆沙文句亦悉不得出國。恐餘部及大乘污壞此正法。以立制事白王。王亦同此意。罽賓國四周有山如城。唯有一門出入。諸聖人以願力攝諸夜叉神令守門。若欲學此法者能來罽賓則不遮礙。諸聖人又以願力令五百夜叉神為檀越。若學此法者資身之具無所短乏。阿緰闍國有一法師。名婆娑須拔陀羅。聰明大智聞即能持。欲學八結毘婆沙義於餘國弘通之。法師託跡為狂癡人往罽賓國。恆在大集中聽法。而威儀乖失言笑舛異。有時於集中論毘婆沙義。乃問羅摩延傳眾人輕之聞不齒錄。於十二年中聽毘婆沙得數遍文義已熟。悉誦持在心欲還本土。去至門側諸夜叉神高聲唱令。大阿毘達摩師今欲出國即執將還於大集中。眾共檢問言語紕繆不相領解。眾鹹謂為狂人即便放遣。法師後又出門諸神復唱令執還遂聞徹國王。王又令於大集中更檢問之眾重檢問亦如先。不相領解如此三反。去而復還至第四反。諸神雖送將還眾不復檢問。令諸夜叉放遣出國。法師既達本土即宣示。近遠鹹使知聞雲我已學得罽賓國毘婆沙文義具足。有能學者可急來取。於是四方雲集。法師年衰老恐出此法不竟。令諸學徒急疾取之隨出隨書遂得究竟。罽賓諸師後聞此法已傳流餘土人各嗟歎。至佛滅後九百年中有外道。名頻闍訶婆娑頻闍訶是山名。婆娑譯為住。此外道住此山因以為名。有龍王名毘梨沙迦那。住在頻闍訶山下池中。此龍王善解僧佉論。此外道知龍王有解欲就受學。龍王變身作仙人狀貌住葉屋中。外道往至龍王所述其欲學意。龍王即許之。外道採華滿一大籃。頭戴華籃至龍王所。繞龍王一匝輒投一華以為供養。投一華作一偈讚歎龍王。隨聞隨破其所立偈義。即取華擲外。其隨施所立偈義既立還投所擲華。如此投一籃華盡。具破教諸偈。悉來就龍王。既嘉其聰明即為解說僧佉論語外道雲。汝得論竟慎勿改易。龍王畏其勝己故。有此及其隨所得簡擇之有非次第。或文句不巧義意不如悉改易之。龍王講論竟其著述亦罷。即以所著述論呈龍王。龍王見其所製勝本。大起瞋妒語外道雲。我先囑汝不得改易。我論汝雲何改易。當令汝所著述不得宣行。外道答雲師本囑我論竟後不得改易不囑我於說論中不得改易。我不違師教雲何賜責。乞師施我恩我身未壞。願令此論不壞師即許之。外道得此論後心高佷慢。自謂其法最大無復過者。唯釋迦法盛行於世。眾生謂此法為大。我須破之。即入阿緰闍國以顯擊論義鼓雲。我欲論義若我墮負當斬我頭。若彼墮負彼宜輸頭。國王馝柯羅摩阿祑多。譯為正勒日。王知此事即呼外道問之。外道曰王為國主。於沙門婆羅門心無偏愛。若有所習行法宜試其是非。我今欲與釋迦弟子決判勝劣。須以頭為誓。王即聽許王遣人問國內諸法師。誰能當此外道。若有能當可與論義。於時摩□羅他諸師。婆藪槃豆法師等。諸大法師悉往餘國不在。摩□羅他。譯為心願。唯有婆藪槃豆法師。   佛陀蜜多羅法師在。佛陀蜜多羅。譯為覺親。此法師本雖大解年已老邁。神情昧弱辯說羸微。法師雲我法大將悉行在外。外道強梁復不可縱。我今正應自當此事。法師即報國王。王仍剋日廣集大眾於論義堂。令外道與法師論義。外道問雲沙門為欲立義為欲破義。法師答雲我如大海無所不容。汝如土塊入中便沒。隨汝意所樂。外道雲沙門可立義我當破汝。法師即立無常義雲。一切有為法剎那剎那滅。何以故。後不見故以種種道理成就之是法師所說。外道一聞悉誦在口。外道次第以道理破之。令法師誦取誦不能得。令法師救之救不能得。法師即墮負。外道雲汝是婆羅門種我亦是婆羅門種不容殺。汝今須鞭汝背以顯我得勝。於是遂行其事。王以三洛沙金賞外道。外道取金布散國內施一切人。還頻闍訶山入石窟中。以咒術力召得夜叉神女名稠林。從此神女乞恩願令我死後身變成石。永不毀壞。神女即許之。其自以石塞窟於中捨命身即成石。所以有此願者其先從其師龍王乞恩。願我身未壞之前我所著僧佉論亦不壞滅。故此論於今猶在。婆藪槃豆後還聞如此事歎恨憤結。不得值之。遣人往頻闍訶山覓此外道欲摧伏。其佷慢以雪辱師之恥。外道身已成石。天親彌復憤懣。即造七十真實論破外道所造僧佉論。首尾瓦解無一句得立。諸外道憂苦如害己命。雖不值彼師其悉檀既壞枝末。無復所依。報仇雪恥於此為訖。眾人鹹聞慶悅。王以三洛沙金賞法師。法師分此金為三分。於阿緰闍國起三寺。一比丘尼寺。二薩婆多部寺。三大乘寺。法師爾後更成立正法先學毘婆沙義已通。後為眾人講毘婆沙義。一日講即造一偈攝一日所說義。刻赤銅葉以書此偈。摽置醉象頭下擊鼓宣令。誰人能破此偈義能破者當出。如此次第造六百餘偈攝毘婆沙義。盡一一皆爾。遂無人能破即是俱捨論偈也。偈訖後以五十斤金並此偈寄與罽賓諸毘婆沙師。彼見聞大歡喜謂我正法已廣弘宣。但偈語玄深不能盡解。又以五十斤金足前五十為百斤金餉法師。乞法師為作長行解此偈義。法師即作長行解偈。立薩婆多義隨有僻處以經部義破之。名為阿毘達磨俱捨論。論成後寄與罽賓諸師。彼見其所執義壞各生憂苦。正勒日王太子名婆羅袟底也。婆羅譯為新。袟底也譯為日。王本令太子就法師受戒。王妃出家亦為法師弟子。太子後登王位母子同請留法師住阿緰闍國受其供養。法師即許之。新日王妹夫婆羅門名婆修羅多。是外道法師解毘伽羅論。天親造俱捨論。此外道以毘伽羅論義破法師所立文句。謂與毘伽羅論相違令法師救之。若不能救此論則壞。法師雲我若不解毘伽羅論豈能解其深義。法師仍造論破毘伽羅論三十二品始末皆壞。於是失毘伽羅論。唯此論在。王以一洛沙金奉法師。王母以兩洛沙金奉法師。法師分此金為三分。於丈夫國罽賓國阿緰闍國各起一寺。此外道慚忿欲伏法師。遣人往天竺請僧伽紱陀羅法師。來阿緰闍國造論破俱捨論。此法師至即造兩論。一光三摩耶論有一萬偈。止述毘婆沙義。三摩耶譯為義類。二隨實論有十二萬偈。救毘婆沙義破俱捨論。論成後呼天親更共面論決之。天親知其雖破不能壞俱捨義。不復將彼面共論決。法師雲我今已老隨汝意所為我昔造論破毘婆沙義。亦不將汝面共論決。汝今造論何須呼我有智之人。自當知其是非。法師既遍通十八部義。妙解小乘執小乘。為是不信大乘。謂摩訶衍非佛所說。阿僧伽法師既見此弟聰明過人識解深廣該通內外。恐其造論破壞大乘。阿僧伽法師住在丈夫國。遣使往阿緰闍國報婆藪槃豆雲。我今疾篤汝可急來。天親即隨使還本國與兄相見諮問疾源。兄答雲我今心有重病由汝而生。天親又問雲何賜由。兄雲汝不信大乘恆生譭謗。以此惡業必永淪惡道。我今愁苦命將不全。天親聞此驚懼即請兄為解說大乘。兄即為略說大乘要義。法師聰明殊有深淺。即於此時悟知大乘理。應過小乘。於是就兄遍學大乘義。後如兄所解悉得通達解意即明思惟。前後悉與理相應無有乖背。始驗小乘為失大乘為得。若無大乘則無三乘道果。昔既譭謗大乘不生信樂。懼此罪業必入惡道。深自咎責欲悔先過。往至兄所陳其過迷今欲懺悔。先愆未知何方得免。雲我昔由舌故生譭謗。今當割舌以謝此罪。兄雲汝設割千舌亦不能滅此罪。汝若欲滅此罪當更為方便。法師即請兄說滅罪方便。兄雲汝舌能善以譭謗大乘。汝若欲滅此罪當善以解說大乘。阿僧伽法師殂歿後。天親方造大乘論。解釋諸大乘經。華嚴涅槃法華般若維摩勝鬘等。諸大乘經論悉是法師所造。又造唯識論。釋攝大乘三寶性甘露門等諸大乘論。凡是法師所造。文義精妙有見聞者靡不信求。故天竺及餘邊土學大小乘人。悉以法師所造為學本。異部及外道論師聞法師名莫不畏伏。於阿緰闍國捨命年終八十。雖跡居凡地。理實難思議也。前來訖此記天親等兄弟此後記三藏闍梨從臺城出入東至廣州重譯大乘諸論並遷化後事傳於後代。   婆藪槃豆法師傳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0 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   No. 2050   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   門人灌頂撰   大師諱智顗。字德安。俗姓陳氏。穎川人也。高宗茂績盛傳於譜史矣。暨晉世遷都。家隨南出寓居江漢。因止荊州之華容縣。父起祖學通經傳談吐絕倫。而武策運籌偏多勇決。梁湘東王蕭繹之荊州。列為賓客。奉教入朝領軍。朱異見而歎曰。若非經國之才。孰為英王之所重乎。孝元即位拜使持節散騎常侍益陽縣開國侯。母徐氏溫良恭儉。偏勤齋戒夢香煙五彩輕浮。若霧縈迴在懷欲拂去之。聞人語曰。宿世因緣寄託王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又夢吞白鼠因覺體重。至於載誕夜現神光揀宇。煥然兼輝鄰室。鄰里憶先靈瑞呼為王道。兼用後相復名光道。故小立二字。眼有重瞳父母藏護不欲人知。而人自知之矣。至年七歲喜往伽藍。諸僧口授普門品。初啟一遍即得。而父母遏絕不聽數往。每存理所誦而惆悵未聞奄忽自然通餘文句。後以經驗無所遺失。鄉閭嗟異溫故知新其若此乎。年十五值孝元之敗家國殄喪親屬。流徙歎榮會之難久。痛凋離之易及。於長沙像前發弘大願。誓作沙門荷負正法為己重任。既精誠感通夢彼瑞像飛臨宅庭。授金色手從窗隙入三遍摩頂。由是深厭家獄思滅苦本。但二親恩愛不時聽許。雖惟將順而寢哺不安。乃刻檀寫像披藏尋經。曉夜禮誦唸唸相續。當拜佛時舉身投地。怳焉如夢見極高山。臨於大海澄渟蓊鬱更相顯映。山頂有僧招手喚上。須臾申臂至於山麓。接引令登入一伽藍。見所造像在彼殿內。夢奡d泣而陳所願。學得三世佛法對千部論師。說之無礙不唐世間四事恩惠。申臂僧舉手指像。而復語雲。汝當居此。汝當終此。既從寤已方見己。身對佛而伏夢中之淚委地成流。悲喜交懷精勤逾至。後遭二親殄喪丁艱荼毒。逮於服訖從兄求去。兄曰。天已喪我親汝重割我心。既孤更離安可忍乎。跪而對曰。昔梁荊百萬一朝僕妾。於時久役江。湖之心不能復處。碨磊之內欲報恩酬德。當謀道為先唐聚何益。銘肌刻骨意不可移。時王琳據湘。從琳求去。琳以陳侯故舊。又嘉此志節資給法具。深助隨喜年十有八。投湘州果願寺沙門法緒而出家焉。緒授以十戒導以律儀。仍攝以北度詣慧曠律師。兼通方等故北面事焉。後詣大賢山。誦法華經無量義經普賢觀經。歷涉二旬三部究竟。進修方等懺心淨行勤勝相現前。見道場廣博妙飾莊嚴。而諸經像縱橫紛雜。身在高座足躡繩床。口誦法華手正經像。是後心神融淨爽利。常日逮受具足律藏。精通先世朋動而常樂禪悅怏怏。江東無足可問。時有慧思禪師。武津人也。名高嵩嶺行深伊洛。十年常誦七載方等九旬常坐一時圓證。希有能有事彰別傳。昔在周室預知佛法。當禍故背北遊南。意期衡嶽以希棲遁權止光州大蘇山。先師遙餐風德如飢渴矣。其地乃是陳齊邊境兵刃所衝。而能輕於生重於法。忽夕死貴朝聞涉險而去。初獲頂拜。思曰。昔日靈山同聽法華。宿緣所追今復來矣即示普賢道場為說四安樂行。於是昏曉苦到如教研心。於時但勇於求法而貧於資供。切柏為香柏盡則繼之以栗。捲簾進月月沒則燎之以松。息不虛黈言不妄出。經二七日誦至藥王品諸佛同讚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到此一句身心豁然寂而入定。持因靜發照了法華。若高輝之臨幽谷。達諸法相似長風之遊太虛。將證白師。師更開演。大張教網法目圓備。落景諮詳連環達旦。自心所悟及從師受。四夜進功功逾百年。問一知十何能為喻。觀慧無礙禪門不壅。宿習開發煥若華敷矣。思師歎曰。非爾弗證非我莫識。所入定者法華三昧前方便也。所發持者初旋陀羅尼也。縱令文字之師千群萬眾。尋汝之辯不可窮矣。於說法人中最為第一。時有慧邈禪師。行矯常倫辯迷時聽。自謂門人曰。我所敷弘真師子吼。他之所說是野干鳴。心眼未開誰不惑者。先師正引經文傍宗擊節研覈考問。邈則失徵揚簸慧風則糠秕可識。淘汰定水故砂礫易明。於是迷徒知反問津識濟。仍於是夜夢見三層樓閣。邈立其下己坐其上。又有一人攘臂怒目曰。何忽邈耶。何疑法耶。宜當問我。先師設難數關賓主往復。怒人辭窮理喪結舌亡言。因誡之曰。除諸法實相餘皆魔事。誡已不復見邈及與怒人。夕有聞者。謂為[譋-月+曶]寱。旦詣思所具陳是相。師曰。汝觀般若不退品。凡幾種行類相貌九十六道。經雲人若說法神助怖之。汝既晝折慢幢。夜驅惡黨邪不干正法應爾也。思師造金字大品經竟。自開玄義命令代講。是以智方日月。辯類懸河。卷舒稱會有理存焉。唯有三三昧及三觀智。用以諮審餘悉自裁。思師手持如意臨席。讚曰。可謂法付法臣。法王無事者也。慧曠律師亦來會坐。思謂曰。老僧嘗聽賢子法耳。答雲。禪師所生非曠之子。又曰。思亦無功法華力耳代講竟。思師誡曰。吾久羨南衡。恨法無所委。汝粗得其門甚適我願。吾解不謝汝緣當相揖。今以付屬汝。汝可秉法逗緣傳燈化物。莫作最後斷種人也。既奉嚴訓不得扈從衡嶽。素聞金陵仁義淵藪試往觀之。若法弘其地則不孤付囑。仍共法喜等二十七人同至陳都。然上德不德又知音者。寡有一老僧。厥名法濟。即何凱之從叔也。自矜禪學倚臥。問言。有人入定聞攝山地動。知僧詮練無常此何禪也。答曰。邊定不深邪乘闇入。若取若說定壞無疑。濟驚起謝曰。老僧身嘗得此定。向靈耀則公說之則所不解說已永失。今聞所未聞。非直善知法相。亦乃懸見他心。濟以告凱。凱告朝野由是聲馳道俗請益成蹊。大忍法師梁陳擅德養道。開善不交當世。時有義集來會蔣山雖有折角重席忍無所容。與先師觀慧縱橫聽者傾耳。眾鹹彈指合掌皆言聞所未聞。忍歎曰。此非文疏所出。乃是觀機縱辯般若非鈍非利。利鈍由緣豐富適時。是其利相。池深華大鈍可意得慶餘暉之。有幸使老疾而忘疲。先達稱詠故頌聲溢道。於時長干慧辯。延入定熙天宮僧晃請居佛窟。皆欲捨講習禪緣差永恨。面而誓曰。今身障隔不遂。稟承後世弘通。必希汲引僕射徐陵德優名重。夢其先門曰。禪師是吾宿世宗範。汝宜一心事之。既奉冥訓資敬盡節參不失時序。拜不避泥水。若蒙書疏則洗手燒香冠帶三禮。屏氣開封對文伏讀句句稱諾。若非微妙至德。豈使當世文雄屈意如此耶。儀同沈君理。請住瓦官開法華經題。敕一日停朝。事群公畢集金紫光祿王固侍中孔煥尚書毛喜僕射周弘正等朱輪動於路。玉珮喧於席俱服戒香。同餐法味。小莊嚴寺慧榮負水輕誕。其日揚眉舞扇。扇便墮地。雙構巨難難不稱捷。合掌歎曰。非禪不智今之法座乎。法歲法師爾日並坐撫榮背而嘲曰。從來義龍今成伏鹿。扇既墮地以何遮羞。榮答雲。輕敵失勢。猶未可欺也。興皇法朗盛弘龍樹。更遣高足構難累旬。磨鏡轉明揩金足色。虛往既實而忘反也。好勝者懷愧不議而革新斯之謂歟。建初寶瓊相逢讓路曰。少欲學禪不值名匠。長雖有信阻以講說方秋遇賢年又老矣。庶因渴仰累世提攜白馬驚韶定林法歲禪眾智令奉誠法安等。皆金陵上匠德居僧首。捨指南之位遵北面之禮。其四方衿袖萬里來者。不惜無貲之軀。以希一句之益。伏膺至教餐和妙道。唯禪唯慧忘寢忘餐。先師善於將眾調御得所。停瓦官八載講大智度論。說次第禪門。蒙語默之益者略難稱紀。雖動靜合道而能露疵藏寶恩被一切。草知我誰昔浮頭玄高雙弘定慧。厥後沈喪單輪隻翼而已。逮南嶽挺振至斯為盛者也。陳始興王出鎮洞庭。公卿餞送皆迴車瓦官。傾捨山積虔拜殷重因而歎曰。吾昨夜夢逢強盜。今乃表諸軟賊。毛繩截骨則憶曳尾泥間。仍謝遣門人曰。吾聞闇射則應於絃。無明是闇也。脣舌是弓也。心慮於弦音聲如箭。長夜虛發無所覺知。若益一人心弦則應。又法門如鏡方圓如像。若緣牽心轆轤無盡。若緣杜心自然蹇澀。昔南嶽輪下及始濟江東法鏡屢明心絃。數應初瓦官。四十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百餘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二百人共坐。減十人得法。其後徒眾轉多得法轉少。妨我自行化道可知群賢各隨所安。吾欲從吾志。蔣山過近非避喧之處。聞天台地記稱有仙宮。白道猷所見者信矣。山賦用比蓬萊。孫興公之言得矣。若息緣茲嶺啄峰飲澗展平生之願也。陳宣帝有敕留連徐僕射濟涕請住匪從物議直指東川。即陳太建七年秋九月初入天台。歷遊山水弔道林之栱木。慶曇光之石龕。訪高察之山路。漱僧順之雲潭數度石樑。屢降南門荏苒淹流未議卜居。常宿於石橋見有三人皁幘絳衣。有一老僧引之而進曰。禪師若欲造寺山下有皇太子寺基。捨以仰給。因而問曰。止如今日草舍尚難。當於何時能辦此寺。老僧答雲。今非其時三國成一有大勢力人能起此寺。寺若成國則清。當呼為國清寺。於時三方鼎峙車書未同。雖獲冥期悠悠。何曰且旋塗出谷見佛隴南峰左右。映帶最為兼美。即徘徊留意。有定光禪師。居山三十載跡晦。道明易狎難識。有所懸記多皆顯驗其夕。乃宿定光之草庵。鹹聞鐘磬寥亮山谷從微至著起盡成韻。問光此聲疏數。光舞手長吟曰。但聞鳴槌集僧。是得住之相臆睹招手相引時不。餘人莫解其言。仍於光所住之北峰創立伽藍。樹植松巢引流遶砌。瞻望寺所全如昔夢無毫差也。寺北別峰呼為華頂。登眺不見群山。暄涼永異餘處。先師捨眾獨往頭陀。忽於後夜大風拔木。雷震動山魑魅千群一形百狀。或頭戴龍虺。或口出星。火形如黑雲聲如霹靂。倏忽轉變不可稱計。圖畫所寫降魔變等。蓋少小耳可畏之相復過於是。而能安心湛然空寂。逼迫之境自然散失。又作父母師僧之形。乍枕乍抱悲咽流涕。但深念實相體達本無。憂苦之相尋復消滅強軟二緣所不能動。明星出時神僧現曰。制敵勝怨乃可為勇。能過斯難無如汝者。既安慰已復為說法。說法之辭可以意得。不可以文載。當於語下隨句明瞭。披雲飲泉水日非喻。即便問曰。大聖是何。法門當雲何學雲何弘宣。答此名一實諦。學之以般若。宣之以大悲。從今已後若自兼人。吾皆影響頭陀既竟。旋歸佛隴風煙山水外足忘憂。妙慧深禪內充愉樂。然佛隴艱阻舟車不至。年既失稔僧眾隨緣。師共慧綽種苣拾橡安貧無慼。俄而陳宣帝詔雲。禪師佛法雄傑時匠所宗訓兼道俗國之望也。宜割始豐縣調以充眾費蠲兩戶民用給薪水。眾因更聚亦不為欣。有陳郡袁子雄奔林百里。又新野庾崇斂民三課。兩人登山值講淨名遂齋戒連辰。專心聽法雄見堂前有山琉璃映徹。山陰曲澗琳瑯布底。跨以虹橋填以寶飾。梵僧數十皆手擎香爐從山而出。登橋入堂威儀溢目。香煙徹鼻雄以告崇。崇稱不見並席天乖其在此矣。雄因發心改造講堂。此事非遠堂今尚在。但天台基壓巨海。黎民漁捕為業。為梁者斷谿為[竺-二+(一/(屍@邑))]者。瀋海秋水一漲鉅細填梁。晝夜二潮嗷□□び□二+(一/(屍@邑))]顱骨成岳蠅蛆若雷。非但水陸可悲。亦痛舟人濫殞。先師為此而運普悲乘捨身衣。並諸勸助贖[竺-二+(一/(屍@邑))]一所永為放生之池。子時計詡臨郡請講金光明經。濟物無偏寶冥出窟。以慈修身見者歡喜。以慈修口聞聲發心。善誘慇勤導達因果。合境漁人改惡從善好生去殺。湍潮綿亙三百餘里。江谿[竺-二+(一/(屍@邑))]梁合六十三所。同時永捨俱成法池。一日所濟巨億萬數。何止十千而已哉。方舟江上講流水品。又散粳糧為財法二施。船出海口望芙蓉山。聳峭叢起若紅蓮之始開。橫石孤垂似萎華之將落。師雲昔夢遊海畔正似於此。沙門慧承。群守錢玄智皆著。書嗟詠文繁不載詡後還都。別坐餘事因繁廷尉。臨當伏法遙想先師。願申一救。其夜夢群魚巨億不可稱計。皆吐沫濡詡。明旦降敕特原詡罪。當於午時忽起瑞雲。黃紫赤白狀如月暈。凝於虛空遙蓋寺頂。又黃雀群飛翾動嘈噆。棲集簷宇半日方去。師雲。江魚化為黃雀來此謝恩耳。師遣門人慧拔金陵表聞。降陳宣帝敕雲。嚴禁采捕永為放生之池。陳東宮問徐陵曰。天台功德誰為製碑。答雲願神筆玉著。會宣帝崩不復得就敕國子祭酒徐孝克以樹高碑。碑今在山。覽者墮淚。陳文皇太子永陽王出撫甌越。累信慇勤。仍赴禹穴躬行方等。眷屬同稟淨戒。晝餐講說夜習坐禪。先師謂門人智越雲。吾欲勸王修福禳禍可乎。越對雲。府僚無舊必稱寒熱。師雲。息世譏嫌亦復為善。王后出遊墜馬將絕。越乃感悔憂愧。若傷先師躬自帥眾作觀音懺法。整心專志王覺小醒憑機而坐。王見一梵僧擎香爐直進。問王曰。疾勢何如。王汗流無答。僧乃遶王一匝香氣徘徊右旋。即覺搭然痛惱都釋。戒慧先染其心靈驗次悅其目。不欲生信詎可得乎。其願文雲。仰惟天台闍黎德侔安遠。道邁光猷遐邇傾心。振錫雲聚紹像法之將墜以救昏蒙。顯慧日之重光用拯澆俗。加以游浪法門貫通禪苑。有為之結已離。無生之忍現前。弟子飄颺業風沈淪愛水。雖餐法喜弗祛蒙蔽之心。徒仰禪悅終懷散動之慮。日輪馳騖羲和之轡不停。月鏡迴軒。嫦娥之影難駐。有離有會歎息奚言愛法敬法潺湲無已。願生生世世值天台闍黎恆修供養。如智積奉智勝如來。若藥王覲雷音正覺。安養兜率俱蕩一乘。先師雖復懷寶窮岫。聲振都邑藏形幽壑德慧昭彰。陳少主顧問群臣。釋門誰為名勝。徐陵對曰。瓦官禪師。德邁風霜禪鑑淵海。昔遠遊京邑群賢所宗。今高步天台法雲東靄。永陽王北面親承。願陛下詔之還都弘法使道俗鹹荷。陳主。初遣傳宣左右趙君卿。再遣主書朱雷。三傳遣詔。四遣道人法昇。皆帝自手書。悉稱疾不當陳主。遂仗三使更敕州敦請。永陽王諫曰。主上虛己朝廷思敬一言利益。則四生有賴。若高讓深山則慈悲有隔。弟子微弱尚賜迂屈不赴臺旨將何自安。答曰自省無德出處。又幽過則身當豈令枉濫業緣。如水隆去窳留志不可滿任之而已。仍出金陵。路逢兩使。初遣應敕左右黃吉寶。次遣主書。陳建宗延上東堂四事供養禮遇慇勤。立禪眾於靈耀開釋論於太極。又講仁王般若百座。居左五等。在右陳主親筵聽法。僧正慧□□□□禛□祹□稿□□楥饋□□□□□□□祳襳□□□□□□聯娵□□□裀□飯□□槙P□□□□□礪簠琦□皓薩〥警□¥□□□c□□嶡□□¥膦懦菕慼鎊`尤□□祥約蟦□擁秧數邪§□苤慼撩滿慰D□□Ⅷ醋□□□胥□□□□L□'□□眚m□韣c□軦漥□鶠慼嬈□□□□□產□□□亨□滎□c□薦邐□□□□□□‥□□□□□擤滎□□□□¥別諨□□‥□□票□□耤滎西□□|燒鷚□耨□□□l□ヾ探Y□□□□眥□□c□軥□Ⅳ¥□□□q§□□□)□□□□|□□摩□□□聸峚D□□耤□E哄槳B§豥□栩□□□艦邪¥諤□栩□□□□□□艦鋨□□剝o□綏□邪¥嶡鴥□□□軥鷗□□□□潣¥薄慼璃祡荂慝嘧舉□薣c□軦漥□□姨巧殤艦□□□□氶慼慼慼撳~¥□□粵苤□藨蟨誥□辭騿慼慼慼慫W別□‥雥籤□荂璋臐b亡恣撙E朣§□□□□擭懤□|紎□□□□□□Χ□湩□韋{騰‥□□□□□□□□§奸筥□(藨﹥□腶紅奧□□呤珵□□酥□□□矷慼慼樂mヤ毧犛諍□﹥閒D□□賢□□I□□□□陰姥□婦噥□□c獩□□矷慼慼慼樓屆哄慼慼潤薧吧磣c□□□□祥□□巢□□□□□福漥□□蘟荂慼慼慼慰D□□□□橦□□‥□□軦□□□□H云云)於時傳香在手而臉下垂淚。既字為善朋反言成晚後。大隋吞陳方悟前旨。金陵既敗策杖荊湘。路次盆城忽夢老僧曰。陶侃瑞像敬屈守護。於是往憩匡山見惠遠圖像。驗雁門法師之靈也。俄而潯陽反叛寺宇焚燒。獨有茲山全無侵擾。護像之功其在此矣。秦孝王聞風延屈。先師對使而言。雖欲相見終恐緣差。既而王人催促迫不得止。將欲解纜忽值大風累旬之間。妖賊卒起水陸壅隔遂不成行。至尊昔管淮海萬里。廓清慕義崇賢歸身。如捨遣使招引束缽赴期師雲。我與大王深有因緣順水背風不日而至。菩薩律儀即從稟受。先師初陳寡德。次讓名僧後舉同學三辭不免。仍求四願一雖好學禪行不稱法。年既西夕遠守繩床。撫臆論心假名而已。吹噓在彼惡聞過實。願勿以禪法見欺。二生在邊表。長逢離亂。身闇庠序。口拙暄涼方外虛玄。久非其分域間。撙節一無可取。雖欲自慎終恐樸直忤人。願不責其規矩。三微欲傳燈以報法恩。若身當戒範應重去就去就。若重傳燈則闕去就。若輕則來嫌誚避嫌安身未。若通法願許為法勿嫌輕重。四三十餘年水石之間因以成性。今王塗既一佛法再興。謬承人汎沐此恩化。內竭朽力仰酬外護。若丘壑念起願放其飲啄以卒殘生。許此四心乃赴優旨。大王方希淨戒故妙願唯諾。請戒文曰。弟子基承積善生在皇家。庭訓早趨彝教夙漸。福履攸臻妙機須悟。恥崎嶇於小徑。希優遊於大乘。笑止息於化城。誓舟航於彼岸。開士萬行戒善為先。菩薩十受專持最上。喻造宮室必先基址。徒架虛空終不能成。孔老釋門鹹資鎔鑄。不有軌儀孰將安仰。誠復能仁本為和尚。文殊冥作闍黎。而必藉人師顯傳聖授自近之。遠感而遂通。波崙罄髓於無竭。善財忘身於法界。經有明文非從臆說。深信佛語。幸遵明導禪師。佛法龍象戒珠圓淨。定水淵澄因靜發慧。安無礙辯先物後己謙挹成風。名稱遠聞眾所知識。弟子所以虔誠遙注。命楫遠延每畏緣差值諸留難。亦既至止心路豁然。及披雲霧即消煩惱。以今開皇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於總管金城殿設千僧會。敬屈授菩薩戒。戒名為孝。亦名制止。方便智度歸宗奉極。以此勝福奉資至尊皇后作大莊嚴。同如來慈普諸佛愛等。視四生猶如一子。師雲。大王紆遵聖禁。名曰。總持。王曰大師傳佛法燈稱為智者。所獲檀嚫各六十種。一時迴施悲敬兩田使福德增多。以資家國香火事訖汎舸衡峽。大王麾駕貴州臨江。奉送供給隆重轉倍於前。既值便風朝發夕還。而渚宮道俗延頸候望。扶老攜幼相趨戒場。垂黑戴白雲屯。講座聽眾五十餘人旋鄉答地荊襄未聞。既慧日已明福庭將建。於當陽縣玉泉山而立精舍。蒙敕賜額號為一音。重改為玉泉。其地本來荒險神獸蛇暴。諺雲。三毒之藪踐者寒心。創寺其間決無憂慮。是春夏旱。百姓鹹謂神怒。故智者躬至泉源滅此邪見。口自咒願。手又撝略隨所指處。重雲靉靆籠山而來。長虹煥爛從泉而起。風雨衝溢歌詠滿路。荊州總管上柱國宜陽公王積。到山禮拜戰汗不安。出而言曰。積屢經軍陣臨危更勇。未嘗怖懼頓如今日。其年王使奉迎荊。人違覲向方遙禮臨岐望絕。既而重履。江淮道俗再馳欣戴。大王屍波羅密先到彼岸。智波羅密今從稟受請文雲。弟子多幸謬稟師資。無量劫來悉憑開悟。色心無作昔年虔受。身雖疏漏心護明珠。定品禪枝併散歸靜。荷國鎮藩為臣為子。豈藉四緣能入三昧。電光斷結其類實多。慧解脫人厥朋不少。即日欲伏膺智斷率先名教。永汎法流兼用治國。未知底滯可開化不。師嚴道尊可降意不。宿世根淺可發萌不。菩薩應機可逗時不。書雲。人生在三事之如一。況譚釋典而不從師。今之慊言備歷素款。成就事重請棄飾辭。答曰。謬承人汎擬跡師資。顧此膚疏以非時許。況隆高命彌匪克當。徒欲沈吟必乖深寄。重請雲。學貴承師事推物論。歷求法界措心有在。仰惟宿植善根非一生得。初乃由學俄逢聖境。南嶽記□說法第一。無以仰過照禪師來具述斯事。於時心喜以域寸誠。智者昔入陳朝。彼國明試瓦官大集眾論鋒起。榮公強口先被折角。兩瓊繼軌纔獲交綏。忍師讚歎嗟唱希有。弟子仰延之。始屈登無畏釋難如流。親所聞見眾鹹瞻仰。承前荊楚莫不歸伏。非禪不智驗乎金口。比聞名僧所說。智者融會甚有階差。譬若群流歸乎大海。此之包舉始得佛意。唯願未得令得未度令度。樂說不窮法施無盡。復使柳顧言。稽首虔拜(云云)。智者頻辭不免。乃著淨名經疏。河東柳顧言。東海徐陵並才華族胄。應奉文義緘封寶藏。王躬受持。今王入朝辭歸東嶺。吳民越俗掃巷。淘溝沿道令牧旛華交候寺舊所荒廢。凡一十二載人蹤久斷竹樹成林。還屆半山忽見沙門。眉髮皓然秉錫當路。眾共鹹睹行次漸近。逡巡韜祕聖猶尚候況人情乎。智者雅好泉石負杖閑游。若吟歎曰。雖在人間弗忘山野幽幽深谷愉愉。靜夜澄神自照豈不樂哉。後時一夜皎月映床。獨坐說法連綿良久。如人問難。侍者智晞明旦啟曰。未審昨夜見何因緣。答曰。吾初夢大風忽起吹壞寶塔。次梵僧謂我雲。機緣如薪照用如火。傍助如風三種備矣。化道即行華頂之夜許相。影響機用將盡。傍助亦息。故來相告耳。又見南嶽師共喜禪師令吾說法。即自念言。餘法名義皆曉自裁唯三觀三智。最初面受而便說。說竟謂我雲。他方華整相望甚久。緣必應往吾等相送。吾拜稱諾。此死相現也。吾憶小時之夢當終此地。所以每欣歸山今奉冥告。勢當不久死。後安厝西南峰所指之地。累石周屍植松覆坎。立二白塔使人見者發菩提心。又經少時語弟子雲。商行。寄金。醫去留藥。吾雖不敏狂子可悲。仍口授觀心論。隨語疏成不加點潤。論在別本其冬十月皇上歸蕃。遣行參高孝信入山奉迎。因散什物用施貧。無標杙山下處擬殿堂。又畫作寺圖以為式樣誡囑僧眾。如此基陛儼我目前棟宇成就。在我死後我必不睹。汝等見之後。若造寺一依此法。弟子疑曰。此處山澗險峙。有何緣力能得成寺。答雲。此非小緣乃是王家所辦。合眾同聞互相推測。或言。是姓王之王。或言是天王之王。或言是國王之王。喧喧成論竟不能決。今事已驗方知先旨。乃說帝王之王。標寺基已隨信出山行至石城乃雲。有疾謂智越雲。大王欲使吾來。吾不負言而來也。吾知命在此。故不須進前也。石城是天台西門。天佛是當來靈像處所。既好宜最後用心。衣缽道具分滿兩分。一分奉彌勒。一分充羯磨。語已右脅西向而臥。專稱彌陀般若觀音。奉請進藥。即雲藥能遣病留殘年乎。病不與身合藥何能遣。年不與心合藥何所留。智晞往日復何所聞。觀心論中復何所道紛紜。醫藥擾累於他。又請進齋飯。報雲。非但步影為齋。能無緣無觀即真齋也。吾生勞毒器。死悅休歸世相如是。不足多歎即口授遺書並手書。四十六字蓮華香爐犀角如意留別。大王願芳香不窮永保如意書具別本。封竟。索三衣缽命淨掃灑。唱二部經為最後聞思聽法華竟。讚雲。法門父母慧解由生。本跡曠大微妙難測。四十餘年蘊之知誰可與唯獨明瞭餘人所不見輟斤絕絃於今日矣。聽無量壽竟。讚曰。四十八願莊嚴淨土華池寶樹易往無人。火車相現能改悔者。尚復往生況戒慧熏修。行道力故實不唐捐。梵音聲相實不誑人。當唱經時。吳州侍官張達等。伴五人自見大佛。倍大石尊光明滿山。直入房內諸僧。或得瑞夢或見奇相。雖復異處而同是。此時唱經竟。索香湯漱口。說十如四不生十法界三觀四無量心四悉檀四諦十二因緣六波羅蜜。一一法門攝一切法。皆能通心到清涼池。若能於病患。境達諸法門者。即二十五人百金可寄。今我最後策觀談玄。最後善寂吾今當入。智朗請雲。伏願慈留賜釋餘疑不審。何位歿此。何生誰可宗仰報曰。汝等懶種善根。問他功德如盲問乳蹶者訪路。告實何益。由諸□□禕獎□□娮□□□□□□□□參□□H□□□槂□□飀□□□□褉□□楷□□□□□□□□E□觜悍縑慼熱u□□榐□□□鷺□□□□□□綠委切埤□衛晼慼慼飽慼撩骫楚慼撰滿撓堙慼撙飽q漶暱飽滕孲U鈴□□□□妊X□□E馘禘鈴□}j□馱□□□□□馱□□馯□□馱□□□逆□馱□□□□□馱□□□□□馱□罹□□□馱□覅□□□馱□□□□□馱□□□□□□馱□□禂□□□玲□禍□□□□□□□禱□饛□姛詁逆□妳□□□□□□□覘蓼□□□□誇□□奐□□□□]迭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摩禲漈恁慼R榭□埤□□祔魯□□□□□□□□□禖餖驟泥□□橖□□□禜□椸□駂□□□楊□□□餞□□□□誇馘逆□□穚□□衽□□□□□□□□□□□□□□□□妻埤□奸□□□祤拏□□□□z□□□□隔檢□□送□□□□□□□□□□□礸□□□□□婚□零覷規□□□□□□饃□襤本□埤□□祥□□□囊□□□粒漶慼Z□埤□□R姦□夾□逆□□□榵□□兩□饞□謘樟D□□□□褽□□□□褸□□□省□□裀□譯□□j□妳妴糖□驪□□□□□襙□情敵□□□□□祼省□□嬼腹慼慼慼慼慼慼摯齱潑H飥騿□詀□□□雜□□□□□□   (其一)敕昔在蕃寅覽別書感對□塞。向淨名疏而咒願曰。昔親奉師顏未敢咨決。今承遺旨何由可悟。若尋文生解。願示神通夜仍感夢。群僧集閣王自說義釋難如流。見智者飛空而至。瀉七寶珊瑚於閣內還更飛去。王后答遺旨文並功德疏。慰山眾文並在別本。送經一藏。銅鐘二口。香旛委積衣物。豐華王人降寺歲月相望。每至忌辰結齋不絕。司馬王弘依圖造寺。山寺秀麗方之釋宮。創寺已後即登春坊。故知皇太子寺基此瑞驗矣。王家造寺斯又驗矣。三國成一斯又驗矣。寺名國清。此又驗矣。靈瑞慇勤聯翩四驗古今可以為例焉。   (其二)朱方天香寺沙門慧延。彼土名達昔游光宅。早沾法潤忽聞遷化。感咽彌辰奉慕尊靈為生。何處因寫法華經以期。冥示潛思累旬夢見觀音。高七層塔光焰赫奕過經所稱。智者身從觀音從西來至。延夢塈@禮。乃謂延曰。疑心遣否。延密懷此相口未曾言。後見灌頂始知臨終觀音引導。事驗懸契欣嗟無已。   (其三)土人馬紹宗居貧。好施刈稻百束以供寺僧。執役疲勞身如有疾。心作是念。我由施故而感斯患。未測幽冥當有報否。因極寢臥夢。見智者加趺坐一床。燒香如霧安慰紹宗。汝家貧好施何疑無福。種種勸喻辭繁不載。爾夜宗兄及宗妻母三人共夢。晨朝各說異口同言。香氣盈家經日不歇。宗親感歎冥聖不遙。   (其四)開皇十八年四月十六日。佛隴僧眾方就坐禪。師現常形進堂按行。上座道修良久瞻奉。其年十月十八日。有海州連水縣人丘彪。晝發誓於龕。夜見僧排戶彪即起禮拜雲。勿拜安隱無慮也。遶寺一匝彪隨後。奉尋出門數步奄然便失。當其月十二日。有海州沐陽縣人房伯奴衛伯玉。於智者舊室而見其形床事相如在。   (其五)開皇十九年十一月六日。土人張造年邁腳蹶。曳疾登龕拜曰。早蒙香火願來世度脫。仍聞龕內應聲。又聞彈指造再請雲。若是冥力重賜神異。即復如初。造泣而拜戀慕忘返。   (其六)仁壽元年正月十九日。永嘉縣僧法曉。生聞勝德。歿傳妙瑞。悔不早親追恨疚心。故來墳所旋千匝禮千拜。於昏夕間龕戶自開。光明流出照諸樹木枝葉炳然。合寺奔馳所共瞻禮。   (其七)仁壽二年八月十三日。沂州臨沂縣人孫抱長。午前於龕所奉見信心殷重。後限滿被替獨到龕所。辭別灑淚向僧說如此。   (其八)大業元年二月二十日。土人張子達母俞氏。年登九十患一腳短。凡十八年自悲己老。到墳奉別設齋專至。即覺短腳還申。行步平正宛如少時。此嫗悲喜見人即述。遙禮天台以為常則。   (其九)荊州弟子法偃。於江都造智者影像。還至江津像身流汗。拭已更出。道俗瞻禮。如平生汗痕尚在。   (其十)荊州玉泉寺造石碑。未得鐫刻智者像。至而碑上自然生脈成文曰。天地玄用出生或有磨刮。其辭彌亮一境觀讀三日方失。   智者弘法三十餘年。不畜章疏安無礙辯契理符文。挺生天智世間所伏。有大機感乃為著文。奉敕撰淨名經疏。至佛道品為二十八卷。覺意三昧一卷。六妙門一卷。法界次第章門三百科。始著六十科為三卷。小止觀一卷。法華三昧行法一卷。又常在高座雲。若說次第禪門一年一遍。若著章疏可五十卷。若說法華玄義並圓頓止觀半年各一遍。若著章疏各三十卷。此三法門皆無文疏。講授而已。大莊嚴寺法慎私記禪門。初分得三十卷。尚未刪定而法慎終國清寺。灌頂私記法華玄初分得十卷。止觀初分得十卷。方希再聽畢。其首尾會。智者涅槃。鑽仰無所髣拂。龍章未經要妙。深識者自尋得其門也。學士法喜凡事十七禪師。年登耳順方逢智者。陳尚書毛喜。嘲之曰尊師猶少。弟子何老。答雲。所事者德豈在於年。又問曰。何者為德。答雲。善巧說法即後代富樓那。破魔除障即是優波踘多。毛喜自善其辭。談之朝野常為口實。又常行方等懺。雉來索命神王遮曰。法喜當往西方。次生得道豈償汝命耶。仍於瓦官寺端坐入滅。建業鹹睹天地共知。又有慧□因聽法而發定。道勢因領語。而觀開淨辯強記有瀉瓶之德。於佛隴燒身慧普修懺象王便現。法慎學禪微發持力。此二三子不幸早亡。門人行解兼善堪為後進師者多矣。皆內祕珍寶不令人識。今略書見聞如上。梁晉安王中兵參軍陳鍼即智者之長兄也。年在知命張果相之死在晦朔。師令行方等懺。鍼見天堂牌門。此是陳鍼之堂。過十五年當生此地。遂延十五年壽。果後見鍼驚問君服何藥。答但修懺耳。果雲若非道力安能超死耶。梁方茂從師習坐。忽發身通微能輕舉。智者呵雲。汝帶妻子何須學。此宜急去之。大中大夫蔣添玫儀同公吳明徹。皆稟息法腳氣獲除法雲遠覃例皆如此。灌頂多幸謬逢嘉運。濫齒輪下十有三年。戴天履地不測高深。以開皇二十一年遇見。開府柳顧言賜訪智者。俗家桑梓入道緣由皆不能識。克心自責微知醒悟。仍問遠祖於故老。即詢受業於先達瓦官前事。或親承音旨。天台後瑞隨分憶持。然深禪博慧妙本靈跡。皆非淺短能知。但戀慕玄風無所宗仰。輒編聞見若奉慈顏。披尋首軸涕泗俱下謹狀。   銑法師雲。大師所造有為功德。造寺三十六所。大藏經十五藏。親手度僧一萬四千餘人。造栴檀金銅素畫像八十萬軀。傳弟子三十二人。得法自行不可稱數。   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終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1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   No. 2051   琳法師別傳序   隴西處士李懷琳撰   詳夫。太極元氣之初。三光尚匿。木皇火帝之後。八卦爰興。是知。仁義漸開。假龍圖而起字。道德雲廢。因鳥跡以成書。所以左史記言。夏商備於誥誓。右史記事。唐虞流於典謨。暨乃史遷綴史記之文。班固嗣班彪之作。英雄高士耆舊逸人。傳記之興其來尚矣。況乎法雲佛日。無去無來。妙有真空。離生離滅。雖復至理凝湛。而事跡應權。所以誕相西陲。周王矚五光之彩。流兆東夏。漢帝夢丈六之容。於是慷慨摩騰。應群機而入洛。抑揚僧會。體大道以遊吳。代有其人。英雄間發。爰有襄陽釋法琳者。紹跡四依。應生五濁。總八藏於襟腑。包九流於胸臆。維絕紐之將弛。纂龍樹之前徽。正頹綱之已紊。嗣馬鳴之餘烈。至若直言不諱。等折檻於朱雲。有犯無隱。邁牽衣於王象觸龍鱗而不移其志諒疾風之勁草焉。冒嚴刑而不改其節。寔季葉之忠臣也。然其文言博雅。秦懸一字無以方。事理弘敷。蜀掛千金未足比。嗟乎儒釋君子。鮮味斯道。信哉曲高和寡。幾將湮滅者歟。爰有弘福寺琮上人者。稟氣星辰。體道乘羊之歲。資靈海岳。育德撫象之年。志等澄蘭。誓摧邪而納慮。器均安遠。弘正教以為心。至若持線金章貫花玉牒。妙窮宗致。曲盡幽微。然而聽覽之餘。遊情子史。綜括黃老。包吞儒墨。每以琳公雅作分散者多。詢諸耆舊。勒成卷軸。分為上中下。目之為別傳。理致周備。捃摭無遺。刪補有則。抑亦僧中之良史也。然而記詞記事。班馬擬以多慚。直筆直言。陳范方之有愧。始驗琳公之草創。唯著美於一時。上人之潤色。乃規模於萬葉。弟子狄道李懷琳。與琮上人。志葉金蘭。義符膠漆。雖緇素有隔。而嗅味頗同。爰因頂謁。遇觀寶聚。輒申狂簡。為之序引云爾。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捲上   京弘福寺沙門彥琮撰   法師諱法琳。俗姓陳氏。穎川郡人。仲弓之後也。遠祖隨宦徙寓襄陽。幼齒抽簪。情敦博物。遂乃金陵楚郢負帙問津。孔肆釋筵橫經訪道。於是該九部洞百家。究金言殫玉牒。每而歎曰。為大丈夫。不能立正摧邪綱維至理。豈直遠慚龍樹。抑亦遙愧馬鳴。未若隱遯巖阿棲心丘壑。遂以隋開皇十四年夏五月。隱於青溪山鬼谷洞焉。閱覽玄儒。寸陰無棄。迥搆巖廬。則蔽虧於日月。空飛戶牖。則吐納於風雲因撰青溪山記。可八千餘言。理趣鏗鏘文詞婉麗。見傳於代。故闕錄焉。然法師韞德潛形。訥言敏行誓維頹紐。觀化上京。是歲仁壽元年春三月也。於是背楚塞涉秦川。步三陽遊八水。每以李門仙術濩落虛陳。服皂披尋何能究委。因以義寧初歲。假衣黃巾冀罄宗源。從其居館。然法師素閑莊老。談吐清奇。而道士等。競契金蘭慕申膠漆。故使三清祕典洞鑒玄津。九府幽微窮諸要道。遂得葛妄張虛之旨。韜韞襟懷。李氏奉釋之謨。記諸心目。武德年首。還蒞釋宗。備踐法筵。周遊講肆。意以神州帝壤易可箴規。因住濟法道場。棲心定慧。後四年秋九月。有前道士太史令傅弈。先是黃巾黨其所習。遂上廢佛法事十有一條。大略雲。釋經誕妄。言妖事隱。損國破家。未聞益世。請胡佛邪教。退還天竺。凡是沙門放歸桑梓。則我家國昌泰。李孔之教行焉。高祖納弈獻書。乃下詔問諸沙門曰。棄父母之鬚髮。去君臣之華服。利在何門之中。益在何情之內。損益二宜請動妙釋。而法師伏檻既久。思騁長衢。幸承斯。   詔問。遂陳對曰。琳聞。至道絕言。豈九流能辯。法身無像。非十翼所詮。但以四趣茫茫漂淪慾海。三界蠢蠢顛墜邪山。諸子迷以自焚。凡夫溺而不出。大聖為之興世。至人所以降靈。遂開解脫之門。示以安隱之路。於是剎利王種。辭恩愛而出家。天竺貴族。捨榮華而入道。是以悉達太子。去袞龍之衣。就福田之服。誓出二種生死。志求一妙涅槃。弘道以報四恩。育德以資三有。此其利益也。案佛本行。經剃髮出家品偈雲。  假使恩愛久共處  時至命盡會別離  見此無常須臾間  是故我今求解脫   於是慕其德者。斷惡以立身。欽其風者。潔己而修善。故毀形以成其志。故棄鬚髮美容。變俗以會其道。故捨君臣華服雖形闕奉親。而內懷其孝。禮乖事主。而心戢其恩。澤被怨親以成大順。福霑幽顯豈拘小違。上智之人依佛語故為益。下凡之類虧聖教故為損。然懲惡則濫者自新。進善則通人感化。伏惟。   陛下。至德含弘仁心鞠育。爰復降情正法留意出家。廣佈慈雲重興佛日。利益之道難得而稱。此則大唐帝業慈被百靈。聖種鴻基惠流千祀。不敢輒以愚昧輕測天心。謹課庸辭略申管見。塵黷御覽伏深戰越。時高祖覽法師對。竟亦無辭。法師頻詣闕庭。不蒙臧否。但傅氏所陳之事。高祖未遣頒行。弈乃公然宣佈遐邇。禿丁之誚閭裡盛傳。胡鬼之謠昌言酒席。致使明明佛日翳以虧光。濟濟法流壅之無潤。於時達鑒君子。揮翰者彌多。契理名僧。動毫者非一。總持道場釋普應者。戒行精苦博物不群。屬弈狂言。因製破邪論二卷。又前扶溝令李師政者。歸心佛理篤意玄宗。義忿在懷。又撰內德正邪二論。莫不僉疏佛教委指業緣。競引梵言曲垂邪正。而法師鹹詢作者。備覽諸文。情用不安。謂眾人曰。經教弈之所廢。豈得引廢證成。雖欲破邪歸正。未遣邪原。今案孔老二教師敬佛文。就彼宗承斥其虛謬。眾人皆以為然。法師因著破邪論一卷。可八千餘言。理會宮商文諧鍾律。傳之耳目故此闕書。但法師筆削。清奇冠乎群品。遂使朝賢貴士鹹誦在心。遁世名儒家藏一本。實可謂詞峰峻峙理海宏深。為廣海之舟航。作大夜之燈炬。法師以論軸初製道俗無聞。若不廣露其情。何以革茲聾俗。因以五年春正月。啟上儲後雲。緬尋三元五運之肇。天皇人帝之興。龜圖鳥冊之文。金版丹笥之典。六衡九光之度。百家萬卷之書。莫不遵人倫信義之風。述[(ㄙ/月)*力]華周孔之教。統其要也。未達生死之源。詳其理也。不出有無之域。豈若五分法身三明種智。湛然常樂何變何遷。邈矣真如非生非滅。而能道資萬有。慈被百靈。啟解脫彼岸之津。開究竟無為之府。拔群生於苦海之外。救諸子於火宅之中。但以化隔□河。千有餘載教流漢土。六百許年龕塔相望。神人接踵。所以道安登秦帝之輦。僧會上吳主之車。高座法師能敷八正。浮圖和上巧說五乘。化洽九州福霑三世。其為利物。此之謂歟。有隋褫運戎馬生郊災起四兇毒流百姓。慧燈既隱法雨將收。賴我大唐。上應乾心下協黎願。補天以麗三象。紐地以安五嶽。生民蒙再造之恩。釋門荷中興之賜。方欲六茲五帝四彼三皇。返淳樸之風。行無為之化。竊見傳弈所上誹毀之事。在司既未施行。弈乃公然遠近流布。人間酒席競為戲談。有累清風寔穢華俗。長物邪見損國福田。理不可也。伏惟殿下。往藉三歸久資十善。赴蒼生之望。應大寶之期。道葉隆平德光副後。發薦雷之響。則蟄戶俱開。啟明離之暉。則幽衢並鏡。赫矣美矣。難得名矣。固以漢光重世周卜永年。復能降意福門。迴情勝境。津梁在念牆塹為心。伏願。折邪見幢燃正法炬。像化攸寄深幸茲乎。不任憤懣惄焉之志。謹上破邪論一卷。塵黷威嚴伏增悚息。又文帝龍潛之日。復上啟雲。琳聞。情切者其聲必哀。理正者其言必直。是以窮子念達其言。勞人願歌其事。何者。竊見大業末年。天下喪亂。二儀慘毒四海沸騰。波振塵飛丘焚原燎。五馬絕浮江之路。七童有平壘之歌。烽燧時警羽檄競馳。關塞多虞刀斗不息。道消德亂運盡數窮。轉輸寔繁頭會箕□□□□□□□□□□□□□□□柳餺楋隉慼慼憐~祑□□□婪討□j□t□楅楀□裀□□□□槄□□□襾□娼□婟玲□驙□逆□椸□襼□礹□□□矩□糖□□□□駾馗祹□□□逆□榙□□稒□□麗s如埤□□累□饜□□□□裀□□□□□拏□□□□□楜□□□□□□□□□駥K□□埤□□□言□拓□□□□言□梱裀□□□威□d□□妖秉飀□□□稑榖□□□□□馬□□□□逆□□示□飀□觟□□□裀□□□魯□裀□□駾□□□□褙□□殮□□檢□□□□□F□□□襼□垓□□□□□羇□□□□□□□□□□祈楴飀□□□□□□姠□□□□□□□□□□□□□□椸□□蝌飽慼慼慼慼慼慼撙□□樓言□妙□□馜□□埤□奮送□□□□□□□□□楅榖稨□□□□椸□□□□覦□□訬裀□示□□□觶□□娀埤□□□□□□□□送□□□□□□□□覲檢□祤送□襼□□□□楸裀□福□□□□□□羇□□□□□□□□□R柍□□□□□□□□□□□□□褓□□逆□□覭□□□□□□□□□鈴□□□□榜□□□□餺□□□鶴良□□j□橙□□飣驠榙□□楏□飀□□□□□□□椸□□□檢□本□□椹□□□祅□□□□□□□獎□□□□□襾□□□□飯西□餞桌餛罹倫□□□磊□椹□□□□□覈□□□□槔□秭送□□奧饋□□□□□飀□□襼□□荌□□□□□奼詙□□□□□蓄□□□婪規□□□屋祰□駽□襏祺奈□□襼証娾□褓□□□祰□□□□□□□饛□□□j□□襼□□觔崙□□□覡覘奸□□□□□□□□拏□要□露□□□□s□埤□□□蓮□□馭}□□椽□駜驪餺□□□□楅香□□馘R□□□□□□□□吽慼憫f□□□娙勵□□妻埤□橁□□□q榖□妴飀□楊□年誇□□□榵逆□□□□均犛H□□□□□□□□□檢□□馝□□覷E□□福□□飼襏□□□□裀□□□□驁□魯□飀□榾□□□□□□榜驫吟□□□□椸□□逆□□□□□觟媧□□穇□□□□穱H□□檢□□□□□□j□祰□□□□□□槔□□□□□□雃銵慼慼撬c吟□□□□娀埤□□示□□□□□□椸橖□□□業□□棇□□□□□□□送□□□□□隆D磊□□覽檢□觀□□樉□□□□□□□□□□□□□椸□魯□□□□□檢□□□馱□□褸□稃□□□廓牷撬芊G□□練飀□奈祭□□□□□祰□□省□覛□□□□褓□□□□□□□□雜□襼稨裀□q褓□□□襴□□□稿褓□□□□□□□祖□診□逆□褓橝E羇□埤□襴□□□□褓□□□□□□□□□褻□□□褓橝E羇□埤□襴□□駎□褓□□□□□□駎□□診□□褓橝E羇□埤□□□□穧□□□楉祭□□褓□j□□□奮□□□□□言j□練馜騁樀□飀□□□□□□□□□□□□□□樀□□□□騕糖腄慼慼慼熱u□誇□示□□妘磻稿檢□□許襮驚□□□□□列饌度椹□檢□□□□□□褽□□稿椹□□   案老子西昇經雲。吾師化遊天竺。善入泥洹。符子雲。老氏之師名釋迦文。直就孔老經書。師敬佛處文證不少。豈弈一人所能謗黷。昔公孫龍著堅白論。罪三皇非五帝。至今讀之人。猶切齒以為前鑒。良可悲矣。當今主上至聖欽明。方欲放馬休牛軾閭封墓。興皇王之風。開釋老之化。狂簡之說尤可焚之。若言帝王無佛則大治年長。有佛則虐政祚短者。案堯舜獨治不及子孫。夏殷周秦王政數改。蕭牆之內逆亂相尋。爾時無佛何因運短。但琳等預居堯世。日用莫知。在外見傅弈所上之事。恐藩國遠聞。謂華夏無識。夫子曰。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言之者欲使無罪。聞之者足以自誡。傅弈出言不遜。聞者悉驚。有穢國風特損華俗。謹錄丹款冒以啟聞。伏惟。   大王殿下。天挺英靈自然岐嶷。風神穎越器局含弘。好善為樂邁彼東平。溫易是歡更方西楚。加以阿衡百揆或序六條。德既褰帷仁兼裂網。開康莊之第。坐荀卿之賓。起修竹之園。醼文雅之客。莫不詩極緣情賦窮體物。信可譽形朝野美冠前英者焉。但琳等內顧闕如方圓寡用。念傅弈下愚之甚。實愧凡僧禿丁之誚。惡罵之極也罪莫大焉。自尊盧赫胥已來。天地開闢之後。未有如弈之狂悖者也。不任斷骨痛心之志。謹錄傅弈所上之事。輒述鄙辭。件答如左。塵黷威嚴。伏增殞絕。謹啟。武德六年五月二日。濟法寺沙門琳等啟上。時皇儲等。因奏法師之論。高祖異焉。故傅氏所陳。因而致寢。釋門再敞。寔賴我皇起子者商。法師有之矣。但傅氏所獻狂簡思媚闕庭。既而不愜所懷。陰施密譖搆扇黃領。穿鑿異端。遂使鼠璞混質於周邦。雞鳳濫形於楚國。玉石相亂朱紫難分。屢譖釋宗達於。   高祖。帝乃從其所議。不任自明。後以武德九年春三月。   詔問皇儲曰。朕惟。佛教之興其來自昔。但僧尼入道本斷俗緣。調課不輸丁役俱免。理應盡形寺觀履德居真。沒命釋門清身養素。比年沙門乃多有愆過。違犯條章干煩正術。未能益國利化。翻乃左道是修。佛戒雖有嚴科違者。都無懼犯以此詳之。似非誠諦。今欲散除形像廢毀僧尼。輒爾為之恐駭凡聽。佇子明言可乎不可。皇儲對曰。臣聞。三乘啟轍。諸子免火宅之災。八正開元。群生悟無為之果。是故慈雲降潤不別艾蘭。慧日流輝寧分岸谷。且以立教垂範盡妙窮微。至理深難情量叵測。雖有周孔儒術莊老玄風。將欲方茲迥非倫媲。其有世代賢士今古明君。鹹共遵崇無乖敬仰。當今時屬僥訛人多狡猾。出家者未能盡善。入法者無廢嬌婬。亦有規免賦租虛稱學道。偷安朝夕假號桑門。自有威儀具足志等明珠。戒行不虧心同潔玉。今欲並令還俗無別賢愚。將恐火縱崑山玉石同燼。霜飛柰苑蘭艾俱摧。指事為言恐傷皇化。今責如來降罰以息姦。非但佛性慈悲法門平等。無彼無此無我無人。絕愛忘憎情同巨海。厭之者不生吝想。患之者不發恚心。以此而詳昭然可驗。且商均生於舜捨。丹朱長自堯宮。二子雖復非人。猶不虧兩君之聖。今忽因愚僧之過。欲毀尊像之形。進退商量理為未可。   高祖又問諸群臣曰。傅弈每言於朕雲。佛教無用。朕欲從其所議。卿等如何。時左僕射魏國公裴寂。進諫於。   高祖曰。臣聞。昔齊桓公與管仲鮑叔寧戚等。飲酒而適。桓公謂鮑叔曰。為寡人等祝之。鮑叔奉酒而祝之曰。願我君無忘出於莒。願管仲無忘縛於魯。願寧戚無忘飯於牛。時桓公避席而謝曰。寡人與二大夫。皆無忘夫子之言。則齊之社稷必不廢矣。此言常思舊也。陛下昔創義師志憑三寶。雲安九五誓啟玄門。今陛下六合歸仁富有四海。欲納弈之狂簡而毀廢佛僧。此即虧陛下之往信。彰陛下之今過。黎元失望。理不可也。   高祖納皇儲等諫。因降敕曰。寺留三所京置千僧。餘並給賜王公。僧等放還桑梓。嚴敕既下。皂白難分。不敢忤意而止焉。夏五月六日。   高祖脫屣萬機。文帝攝政。時大赦天下。還返神居。佛日再揚斯為盛矣。又因前傅弈密扇黃巾。乃有道士李仲卿劉進喜等。鹹陳管見並作庸文。遂著十異九迷及顯正等論。貶量佛聖昏冒生靈。語越典謨動違經史。法師觀其所述。傷而愍之。鬱撰論文。目為辯正。詳乎法師用奇博物匪日而成。時以文籍缺然因循累稔。右僕射蔡國公杜如晦者。岐嶷天挺器宇宏深。與法師志篤江湖佇相欽味。法師仗借墳素。致書於杜公曰。法琳草衣野客木食山人九類曲鍼誠同腐芥。不被知於當世。分緘口以終身。既德愧內充譽慚外滿。非唯孤負慧遠。實亦帶累道安。是以畢志青溪歸心紫蓋。覆松巖下永味經書。鬼谷池邊長觀魚鳥。豈謂忽辭林藪更入囂塵。久客秦川俄離楚塞。萍流八水葉墜三陽。口腹之弊已淹。仲叔之情何寄。臥靈臺而起恨。遊白社而興嗟。南巢之戀倍增。北風之悲逾切。居生坎壈稟命迍邅。空詠七哀徒吟九歎撫躬弔影命也如何。加以病在膏盲風纏腠堙C累年將息未覺有瘳。至於照雪聚螢筋力已謝。九流七略難甚緣山。萬卷百家杳猶行海。前因傅子聊貢斐然。仍以未竭邪源。今者重修辯正。頗為經書罕備。史籍靡充。雖罄短懷罔知克就。仰惟僕射公。運籌策之才。居阿衡之任。知人之鑒遠邁山濤。接士之心還方趙武。風姿爽朗識度含弘。既握靈蛇之珠。爰佩荊山之玉。所以弼諧庶績燮理文昌。德鏡搢紳譽形朝野。加以門稱筆海世號詞宗。不忘宿昔之懷。曲賜憂憐之訪。寒灰更煖朽木翻榮。昔王粲閱書。取資於蔡氏。相如達賦。必賴於楊雄。意者但是諸子雜書。及晉宋已來內外文籍。與釋典有相關涉處。悉願披覽。謹以別錄仰呈。特希恩許。輕黷所請。悚息何言。然邪見信心古來共有。善人惡黨今日寧無。前以傅子諂言略呈小論。既蒙上達復荷褒揚。戢在中心但知慚德。昔三都賦。未值張華無人見賞。今破邪論。不逢君子誰肯為珍。比者海內諸州四方道俗。流通抄寫讚詠成章。迴邪見之心。發愚人之善者。豈非明公之力也。必能利物薄有冥功。仰用莊嚴並將迴向耳。杜公時答法師書曰。猥辱芳符曲垂提拂。嘉言忽降銘戴增深。仰惟法師。命世挺生神襟俊逸。器局宏亮識度清遒。架澄什以照前。邁安遠而光後。哂談灰於漢日。淩辯鼎於秦年。既其內贍五乘解窮八藏。亦乃外該百氏識洞九流。加以學盡莊微詞殫李奧。體二葛之訛簡。究三張之詭文慕巢許之穎陽。踵黃綺之商洛。隱紫臺而偃仰。遁青溪以詠歌。蕭散有慧遠之風。放曠參道融之跡。既而情維絕紐志□□駶□□□□奱□□楄□□□□奼襼□□□□□□□□祊馝F□□□□礿衧癒慼慼慼敷×`騖飀□□飥□□□□R橫H□□褓□□樓省□魯勵□襯□□□檢□□餿□□□穘□□□□□榵□{逆□□□□□□□□省□橝遄慼慼咍毞e□□裀□□□□檢□槄□□□□逆□□□饋□楈奪□□□□□□楛□襤□埤□奸□□□□礹□逆□□□椹□□□省□榕□□□□娣褶礡慼撫r權□觢餖稿□□□□□□□□襻□□樦□□榜□□磊□□□餖□逆□□□礹□□度□稀夾□信檢□樓省□□□□逆□□□□逆□□□□飯□橦□□□□奸□□埤□□□樀□□飀□奸□□□□□□R西逆□櫚□□雜□餺□逆□□□□O□□□□□館□祽□槂□□□積j□□□□□□□言□□□磻穠姎□□□□□□夾□□□□□饐□□簧鞥□□鋤芣|□鶠潸|尨□c□□□鋦□閏コ鎥祀□□羨□□□憨□□|□□□鳥□鯨□‥耬□薨□□栥□嚏禲慼潰銦慼潛t□|嚶鋤□辣‥□□¥情撰齱慰D□D鋧□強□□□齥纊眣□□[鋧驩唌慝薩粻籧髡□|薦R□茥□¥□耤鋦逤滎畚鰩齤鋦逤犖謣§□□□渥□□□□□垣c□□石漥□□‥耦□慦漥y姣|コ鎦□□□V晥約□□‥糧□睧瞴慼慼姞□啤□□□□朧□§□腹慼撳X□鰹§□腹馴□飽滿嬈□鯀□鰷全□鰷毨鯀□‥酨□漦諍□□¥□□逤□□T§□鄤珵□□□耤鎣‥□部忤□□眩□□□¥□巨□鞢撬蝘O峗亡驀□¥襤鋤□蓨□¥□□悅□鎣‥□鋨□□鯦□□□|□諤苠`鳦□|□□蘩□□□珵S韣c□喻□堙慼慼慼慼慼Lh□健K隱瞗數f□蜀奩眥恨迭憬u¥□□蟷W□□§□□珵剝□□□汀i嚏L□□鋩□□□|□諦牧□□鋧□§蟨□□珵□¥姨鯉艨珥□朗靦偣|碥愧墂□□祩□騰§^□璽□□紩□□cジジ舉蟨□鋦懣cㄩㄨ□穩□鋦□§□十瑧鞢慼慼撬l‥穩鴉□閥痢□湩畣‥糯您s□□□珵□c□□e□鋦□□艦腤艦□鋦懣□靨□皰□鋧□§黧□□褲鋧啣c□□□□珵□¥□□□壟□□□R¥□□芧朿栻E□蘆□□|□□□□迭慼慼嬈□□珵□□□□灃‥}譨滈釩痰□□‥□□□釨hu□□|漦該□湩□□¥悅□巨□珵□□□□□渣‥□崨□鰤珵肣¥□□□}禲慼慼慼慼慰D囹擁□鋦□□|□怤鋧醥□韣□酈□□□□□□□□朧□¥□鳧悒d覤□□懣‥□t□□¥□洁敵表騿慼慼慝□諦□嶧□Q□大□□§謐鼥□□□□毨□¥□□□□□左□□鞥□§□□鋩□□泣c□歟鋩□噫薨湉C□□□□□□□□§□長螢鋧□□N§□□鯤鋩□□□‥□□珵□漦□□揀|□□別潁菕慼慼慼L□宦姥耙□□□㊣□□福漦詡獦□|□□□□□□□□□諦逤□驨□埩□9□□□¥□陽噦□ㄐ慼慼慼撥炕慼慼慰D□薤酥□§□□□懥硥嫥□□□[□□□□§□狨d鋦噦□|嵥シ綌珵□□□□□□□□□健胣|蔧祺□嬨□□蝨□憛L□□懨□艤c齦襆□□籥□□□□□□諦□□姥□□鰹|□彤□V□□□□漘¥□□□睩鳥□鯨□‥j□§殥恣憧t□§魍□□□‥□莦□珵大緣¥U鎦犛□□□粞|筧騰|□□□□珵□□鞳慼D鋩□|漦該碗邐□□‥□□軨磣¥□□矷慼慰D鴇鳥嶨緊□‥□滈僥鴣|懥蝦□□□¥劇□□   高祖置龍田寺。既而山泉勝美。棲心是寄。而法師雅好美之。乃徙居焉。七年春二月。有太子中舍人辛諝。設難二條。以問紀國寺僧釋慧淨。淨時因著折疑論以答辛諝。論在續高僧傳。淨時以所著論呈法師。法師答淨書曰。近覽所報辛中舍人折疑論。詞義包舉比喻超絕。璀璨眩離朱之目。鏗鏘駭師曠之耳。固以妙盡環中詞殫辯囿。譬玉衡之齊七政。猶溟海之統百川。煥煥乎魏魏乎。言過視聽之外。理出思議之表。足可以杜諸見之門。開得意之路者也。至如住無所住兼修之義在焉。為無所為濟應之功弘矣。將令守雌顏厚獨善。靦容乃理異之顯哉。豈玄同之可得。夫立象以表意。得意則像忘。若忘其所忘。則彼此之情斯泯。非忘其所忘。則小大之殊有異。是知日月既出。無用爝火之光。時雨既降。何煩浸灌之澤。故雲。彼此可忘非無彼此也。故吾去也。因故去而辯無常。新吾來也。藉新來以談緣起。非新非故。熏修之義莫成。無繕無刻。美惡之功孰著。蓋藉以生滅破彼斷常之迷。寄以因果。示其中觀之路。斷常見息。則弱喪同歸。中觀理融。則真如自顯。或談業理以明熏習。乍開報分以釋自然。意出言端旨超文外。報分有在。鳧鶴不亡其短長。業理相因。蟬蜂各任其飛化。可謂於無名相中。假名相說。體真會俗。豈不然歟。詳中舍人天挺之才。未若上人盡理之說。子期可慚於喪偶。顏生有愧其坐忘。可以息去取之兩端。泯顛沛之一致。楚既得之齊亦未為失也。法師博物不群智慧無限。當今獨步即日棟樑。既為眾所知識。實亦名稱普聞。加以累謁金門頻登上席。扇玄風於鶴鑰。振法鼓於龍樓。七貴挹其波瀾。五師推其神俊。既聳垂天之翼。又縱橫海之鱗。支遯之匹王何。寧堪並駕。帛祖之方嵇阮。未足連衡。用古儔今。君有之矣。   琳謝病南山棲心幽谷。非出非處。蕩慮於風雲。無見無聞。寄情於泉石。遇觀名作實遣煩憂乍覽瓊章用祛痼疾。俳佪吟諷循環卷舒奉蘊懷袖之中。不覺紙勞字故。略申片意謹此白書。遲遇後生更開未喻。琳不量愚管輕述鄙懷。敢欲有詶以麻續線。因著齊物論焉。其詞曰。蒙示辛中舍人二問。詞旨宏贍理致幽絕。既開義府特耀文鋒。舉佛性平等之談。引群生各解之說。陳彼此之兩難。歸玄同之一門。非夫契彼環中。孰能為茲高論。美則美矣。疑且疑焉。何者。尋上皇垂範。始流先覺之名。法王應物。爰標佛陀之號。智慧者蓋分別之小術。般若者乃無知之大宗。分別緣起。所以強稱先覺。無知性寂。於是假謂佛陀。分別既於外有數。無知亦於內無心。於外有數。分別之見不忘。於內無心。誘引之功莫匱。甚秋毫之方巨岳。踰尺鷃之比大鵬。此不可同年而語矣。莊生雲。吾忘其是非。非忘彼此。庸詎然乎。所謂小智不及大智。小年不及大年。唯彭祖之特聞。非眾人之所達也。況三世之理不差。二諦之門可驗。是以聖立因果。凡夫有得聖之期。道稱自然。學者無成道之益。從微至著。憑繕刻而方妍。乘因趣果。賴熏修而始見。彼既知而故問。余亦述而略答。詳夫一音普被弱喪。由是同歸四智。廣覃真如。以之自顯也。自顯也者唯微唯彰。同歸也者孰來孰去。蓋知隨業受報。二鳥不嫌其短長。因濕致生。兩蟲無擇其飛化。不在待與不待。明即待之非待矣。請試論之。昔闞澤有言曰。孔老法天不敢違天。諸天法佛不敢違佛。至如洪範九疇承天制用。上方十善奉佛慈風。若將孔老以匹聖尊。可謂子貢賢於仲尼。跛鱉淩於駿驥。欲觀渤海返翫涓流。何異蔽目而視毛端。卻行而求前路。非所應也。且王道周顗宰輔之冠蓋。王濛謝尚人倫之羽儀。次則卻超王謐劉璆謝容等。並江左英彥。七十餘人皆學綜九流才映千古。鹹言性靈真要。可以持身濟俗者。莫過乎釋氏之教也。至如宋文帝與何尚之等亦有此談。如其宇內並遵斯要。吾當坐致太平矣。又雲。十善暢則人天興。五戒行則鬼畜省。其實濟世之玄範。豈造次而可論乎。中舍人學富才高文華理峻。秦懸一字蜀掛千金。法琳徒礪鉛刀何敢當奇麗也。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1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卷中   京弘福道場釋彥琮撰   貞觀十一年春正月。   帝欲宣暢祖風遵嵩本系。爰發   明詔頒告黎元雲。老君垂範。義在於清虛。釋迦貽訓。理存於因果。論其教也。汲引之跡殊途。求其宗也。弘益之風齊致。然則大道之興。肇於遂古。源出無名之始。事高有形之表。邁兩儀而運行。包萬物而亭育。故能經邦致治返樸還淳。至如佛教之興基於西域。爰自東漢方被中華。神變之理多方。報應之緣匪一。暨乎近世崇信滋深。人冀當年之福。家懼來生之禍。由是滯俗者。聞玄宗而大笑。好異者望真諦而爭歸。始波湧於閭裡。終風靡於朝庭。遂使殊俗之典。鬱為眾妙之先。諸夏之教。翻居一乘之後。流遯忘返於茲累代。朕夙夜夤畏緬惟至道。思革前弊納諸軌物。況朕之本系出自柱下。鼎祚克昌。既憑上德之慶。天下大定。亦賴無為之功。宜有解張闡茲玄化。自今已後齊供行立至於講論。道士女官。可在僧尼之前。庶敦本系之化。暢於九有。尊祖宗之風。貽諸萬葉。時京邑僧眾。鹹詣   闕庭上表。乃推法師為表曰。琳年迫桑榆。始逢太平之世。貌侵蒲柳。方值聖明之君。竊聞。子見一善必獻其父。臣見一善必獻其主。臣子於君父。敢不盡心者焉。何者父有諍子。身不陷於不義。士有諍友。身不離於令名。琳等雖預出家。仍在臣子之列。有犯無隱敢不陳之伏見   詔書。國家本系出自柱下。尊祖之風形乎前典。頒告天下無得而稱。令道士等處僧尼之上。奉以周旋豈敢拒詔。尋老君垂範治國治家。所佩服章亦無改易。清虛卓志與世不群。不立觀宇不領門徒。處柱下以全真。隱龍德而養性。智者見之謂之智。愚者見之謂之愚。非魯司寇莫之能識。今之道士不遵其法。所著冠服。並是黃巾之餘。本非老君之裔。行三張之穢術。棄五千之妙門。反同張禹漫行章句。從漢魏已來。常以鬼道化於浮俗。妄託老君之後。實是左道之苗。若位在僧尼之上。誠恐涇渭同流。有損國化。若不陳奏。何以表臣子之情。謹錄道經及漢魏諸史。佛先道後之事如左。伏願   天慈曲垂聽覽。其時表奏。   帝遣中書侍郎岑文本。宣口敕雲。語諸僧等。明詔既下。如也不伏。國有嚴科。法師飲氣吞聲。顧謂諸僧曰。帝在九重聖顏難睹。縱慾牽衣折檻。亦乃無由。未若踵武屈原棲遑草野。結蘭為珮清白自居焉。後十三年秋九月。有黃巾秦世英者。薄閑醮禁粗解醫方。挾伎術以佞時。因得志於儲後。陰陳法師之論言訕謗皇宗。毀黷先人。罪當□上。帝乃赫然斯怒。沙汰僧尼。敕遣緇徒並依遺教。其法琳既訕謗朕之宗系。宜即推繩。必也無辭國有刑憲。而法師鼓騰毛羽思奮雲霄。不待追徵自之衙府。群寮承主上之意。勘刻法師。囚禁州庭。縶之縲紲。司空毛明素。佇聆法師清閑。每常想見其人。既屬幽居。致詩於法師曰。冶長倦縲紲。韓安歎死灰。始驗山中木。方知貴不材。法師辱素詩而謝曰。貧道識性擣昧。輒不自涯。狂簡斐然。上忤   天聽。未能自殞。苟存餘息。而公賜垂清翫。琳寧緘默者哉。力拙課虛詶之云爾。叔夜嗟幽憤。陳思苦責躬。在余今失候。枉與古人同。草深難見日。松迥易來風。因言得意者。誰復免窮通。毛明素矚法師詩。而驚異焉請結三益篤意二難。素曰。嗟乎相知之晚也。冬十月癸亥。因興善寺大乘饋珍饌於法師。法師致書謝曰。辱齎朝餐虔誠跪受。非直光鮮玉液。仰亦香奪蘭芬。戢荷仰仁恕之流。滋味輟虛羸之弊。幸甚幸甚。伏惟大眾動止。與時休泰也。琳實不才叨簉緇侶。方圓倚伏無所自容。不能拔萃出群。卒致危身之敗。不能和光同滓。終罹無狀之辜。徒復擁膝長吟慚魂弔影耳。是知哺糟歠醨者。則松柏之操彌貞。淈泥揚波者。則蓮桂之芳逾潔。至於琳也復何人哉。素乏逢迎未閑造謁。既延中士之謗。遂蹈下愚之跡。與夫衛足曳尾。何期爽歟。且達人無健羨之名。大道拘守雌之節。泉清井洩能不惻然。方將晦影窮巖銷聲幽谷。散誕白雲之際。優遊青松之下。朝窺慧苑暮宿禪林。送此殘年放情物外。茲願未允耿介如何。但縲人思撓辭殫理寡。粗因翰墨申述鄙懷。而尺素易煩。寸心難盡也。冬十月丙申。敕遣刑部尚書劉德威。禮部侍郎令狐德芬。侍御史韋悰。司空毛明素等。在州勘當。因問法師曰。落髮灰心事宜恬靜。出家捨俗須契無為理。應屏跡四禪棲神六度。總儒墨之糟粕。遵半滿之菁花。何乃放志九流嬰心五典。廣引三教。敘治道之昇沈。備舉十王。標崇敬之優劣。或述佛道先後。時談釋李師資。廣顯十喻九箴。盛辯氣為道本。語信毀則皦然交報。論品藻則歷爾眾書。道家之謬僧何以知。奉佛歸心全擬自取仰具顯。作論根起習外逗遛。儻也無辭。則罪人斯得。法師對曰。琳聞。一切種智號悉達多。歷塵劫而應生。覲眾賢而遍學。或復示居外道。或復現作儒林。應同類而誘凡。隨異形而化物。然後稱無上士。號天中天。俯跡娑婆教流沙界。或假安禪悟道慧解開襟。致有說法度人神通化物。但以眾生緣悟種種不同。所以半教滿教敷心。一乘三乘闡道。隨宜各解意在茲乎。故佛令十二時中。一時學外。欲使摧伏異黨接引俗流。緣淺暨深。愛語同事。故內典通學論雲。夫在天成象為日月。而精異剛。柔在地成形作山川。而氣殊動靜。物既如此人亦如斯。所以首足之儀。方履圓戴。性情之用。陰慘陽舒。貴我有知在靈為長。心行匪一嗜欲不同。故以稟薄稟厚愚賢自隔。罔念克念狂聖是分。歧路交遷。泣拔毛之未肯。絲色代變。悲摩頂之不吝。信乃利物多途潤身異術。九流既派百家競起。儒道禮樂。以九仙為亂神。道事沖玄。以六經為失德。刑名貴酷縱橫尚辯。孔辭軍旅劉溺儒冠。專門則鈍由章句。綴文則過在輕薄。俗以內典類之虛無。僧以外書譬之糠秕。存小節則棄方廣。習大道則捨毘尼。慧士傲為導福之尊。禪人許為守智之藏。紛然異學難可勝言。各適所宜寧容不習。好同惡異守迷莫返。其為太息良在於茲。罕語通方一何寡識。豈若半文半質兼俗兼真。歷覽群書牢籠眾藝。唯有能仁種智冠絕古今。遂有王捨野人。試以牧牛之祕。祇園梵志。驗以數葉之奇。盛披貝多。固難詳也。所以童子善財。求知識而匪懈。長者耆域。志好學而斯通。諒亦無棄一塵。為積德山之廣。不遺片水。聚成智海之大。迺有龍樹偉器馬鳴碩德。弘道一時傳芳千祀。若夫道安識藍田之鼎。法蘭辯昆明之灰。僧會辭氣清高。惠遠神彩灑落。斯並先風之領袖。後進之景行者也。豈唯方朔以多能擅響。張華以博物著名而已哉。蓋聞。赤鹽招不識之譏。白鴿起不知之誚。至有通人遍學庶無斯恥。竊以德該內外。群邪憚風而偃蹤。解窮大小。殊機承景而傾向。必若小教未通。則慧品不足。外學有闕。則戒篇猶犯。是以巧飾文辭。本成四辯之德。妙閑聲韻。寔預五明之方。然則花嚴責於多聞。法花誡於親近。自省無執頗異彼乎。不以媒衒爭名矜伐當世。欲為真道之助正覺之資耳。至如田君下坐之伎。尚可濟時。齊人小算之術。猶堪自致。而況琢磨文彩祖述道德者也。既等金石絲竹。俱為悅耳之音。橘柚樝梨。皆是適口之味。高山之喻初地。難勝之順世間。固亦風流不墜。文在茲乎。庶令僧兼俗典。無頓廢於丘墳。儒知佛宗。不慢輕於戒定。故曰大士遍學通人博聞。豈同孤陋之徒守侷促之懷者也。但琳所著辯正根起有由。往以武德四年仲冬之月。得清虛觀道士李仲卿。所製十異九迷。及劉進喜顯正等論。輕侮大聖昏冒生靈。妄引典謨飾非為是。琳既慨其無識念彼何辜。因乃廣拾九流論成八軸。敘述三教志明益國。標十代者意顯遵崇。據史籍而辯後先。約訓誥以明師敬。十喻斥其十異。九箴挫彼九迷。氣為道本並有典謨。信毀曒然非無實錄。但琳往作道士偽謬子細。委知釋教孔老所崇歸心。何容自取。既而理符事順。則清白顯然。根起是彰。則逗留斯得。威等又問法師曰。仲卿優努之論。十有九條。進喜顯正之文。纔唯一軸。亦不妄陳美惡廣引帝王。何乃辯正之詞紛紜若是。假引上庠右學。但搆虛辭妄陳。開士儒生全無實錄。祇欲以今類古。意有所非。仰具礭陳無容隱默。法師對曰。琳聞。烏有亡是。顯司馬之詞。子墨翰林。屬揚雄之賦。次有玄微鏡機之輩。傳盛藻於當時。殉華沖漠之流。顯詞宗於曩日。典謨既爾琳何異哉。若不假彼開宗。何以曲終其致。所以創陳三教。敘立論之由。次顯九箴。答仲卿之說。其中亦有古來共惑。因論釋通。後以武德八年仲春之月。   高祖親臨國學。將行奠禮。備陳三教商礭微言。於時二眾通人云羅御席。五都才子星布義筵。時有潘誕黃巾妄陳先後。奏   高祖言。悉達太子不能得佛。六年求道方得成佛。此則道能生佛。佛由道成。道是佛之父師。佛乃道之子弟。遂引佛經雲。求於無上正真之道。又雲。體解大道發無上意等。當爾之時。有勝光寺釋慧乘者。學業鉤深才鋒映俗。裹糧坐鉀固敵是求。待問開宗鳴山鼓石。既瀉懸河之辯。兼吐飛龍之詞。義網高張玄梯廣佈。莫不應機泉湧躡響風馳。遂使主上迴光群公拜首。於時九仙外道束體轅門。三洞黃巾望風結舌。法琳既緣此議。又撰佛道先後釋李師資等篇。又以博弈所上事雲。後漢中原未全有信。晉魏夷虜信者一分。仲卿論雲。石勒之日念其胡風與僧澄道人矯足毛羽。因此胡法始興於世。劉進喜雲。胡來此土未全有信。姚石已後胡風乃盛。但琳緣此三人不能默已。遂廣陳君王宰輔敬佛度僧。用對彼辭顯其虛妄。後陳信毀交報。以示仲卿。彰善惡之有徵。使其悛改。但仲卿等。文雖二軸事有多條。縱琳八卷之書。猶為略報。方今主上欽明託想玄猷。興顯沙門遵崇釋教。豈敢以今況古。意有所非。理數曒然。誠為確論。威等又問法師曰。論第一雲。大唐馭極聖皇垂拱。尚賢齒而返正。貴仁德以還淳。道佛二流在政非急。久欲陳其未喻不揆所疑。獻替可否幸詳其要。當今   聖上欽明文思。有何未喻可否須陳。刺上之情礭言其旨。法師對曰。琳聞。儒教濟時人知希仰。釋老利物愚者致疑。所以託彼上庠陳其未諭。寄之碩學暢此玄功。故雲殉主事親。則忠孝為首。全身遠害。則道德居尊。救苦利生。則慈悲作本。懷忠奉孝。可以全家國。行道立德。可以播身名。興慈運悲。可以濟群品。濟群品則恩均六趣。播身名即榮被一門。全家國乃功包六合。故忠孝為訓俗之教。道德為持身之術。慈悲蓋育物之行。亦猶天有三光各稱其德。鼎有三足並著其功。三教同遵嘉祥可致也。當今   主上。高居負扆端拱無為。文思聰明寧雲未喻。但以仲卿之輩邪見根深。縱沐皇猷未能遷善。所以寄之賓主暢彼典謨。伸告善言用提其耳。實不言   皇上未喻可否須陳。乞撿論文自分涇渭。威等又問法師曰。論第二雲。撿諸古史逖聽先儒。不聞靈寶之名。未記天尊之說。又稱妄加穿鑿廣製齋儀。靡覿出要之方。但肆貪求之術。道士之號無由而來。河上之言迥無蹤跡者。但道言靈寶之妙祕在玄臺。老辯天尊之神大羅端拱。三元十真之製。斯即出要之方。六齋七品之儀。豈是貪求之術。道士之名尚矣。河上之說久焉。胡乃斥朝庭之宗崇。非家國之虔敬。徒悕五聽未越三章。天網縱寬疏而詎漏。法師對曰。琳聞。九首雙瞳之典。金天火帝之文。白秦赤漢之謨。三國二京之誌。是稱左史右史記事記辭。直筆直言無矯無妄。故吳主孫權問尚書令闞澤曰。仙有靈寶之法。其教如何。闞澤對曰。夫靈寶者。一無氏族可依。二無成道處所。教出幽谷非人所知。真是幽居濫說。非聖人製也。吳主善其對焉。所言天尊之號出自佛經。竊我聖蹤施乎己典。何者案五經正史三皇已來。並不雲別有天尊住於天上。但敘周公孔子制禮刪詩。所以五典三墳。靡睹大羅之稱。前王往帝。不聞郊祀天尊。安有執玉簡披黃褐垂素髮戴金冠。別號天尊。端拱九華之殿。獨稱大道統御七映之宮。縱有道教辯天尊。諸子談靈寶。此乃道聽途說。詎可依憑。委巷之書非關國典。又齋儀矯製事跡可尋。莫不廣列金銀頒班繒綵。並是三張詭述修靜妄言。斥破逗遛備如琳論。又道士之號老教先。無河上之名。儒宗未辯。何者。姚書雲。始乎漢魏終暨苻姚。皆號眾僧以為道士。至魏太武世。有寇謙之流。始竊道士之名。私易祭酒之稱。此豈琳之臆斷。乃是史籍盛明。又班固漢書文帝傳。及潘岳關中記。嵇康皇甫謐高士傳。及訪父老等書。皆無河上公結草為菴現神變處。事並虛謬不涉典謨。妄搆斐然動成卷軸。當今主上垂拱問道坐朝。九族既親平章百姓。寔可黜三張之穢術。闡五千之妙門。琳今愕愕而犯顏。望顯主上為明後。若唯唯而從旨。慮陷聖帝於昏君。伏惟萬乘。幸納於芻蕘敢陳一中斯言。若允埃露冀益高深。威等又問法師曰。論第三雲。梁高祖留心釋典祈祐捨身。隋文帝荷負四生棟樑三寶。拓拔淪於正法。宇文毀於尊容者。即應蘊福延慶積惡招殃。何乃魏則數葉臨軒。周乃累君傳嗣。梁嬰侯景之難。隋纔二世而亡。是知天道無親頓成虛闡。禍淫福善胡其爽歟。因何損替者翻享遐齡。崇敬者無終厥壽。進退鉾楯情狀皎然。去取自乖足知虛謬。法師對曰。琳聞。道教浮疏詎明三報。儒宗偓促但敘一生。故仲尼答季路曰。生與事人汝尚未知。死與鬼神爾焉能事。袁宏後漢書曰。道家者流出於老子。老子以清虛淡泊為主。祐善嫉惡為教。畜妻子用符書。禍福報應在一生之內。此並區中之近唱。非像外之遐談。所以荀悅碩疑史遷深惑。至如唐虞上聖乃育朱均。瞽叟下愚是生有舜。顏回大賢而夭絕。商臣極惡而胤昌。盜跖縱暴而福終。夷齊至仁而餓死。張湯酷吏七世垂纓。比干正臣一身屠戮。諸如此例胡可勝言。僉惑致疑故常情耳。所以我之種覺獨號遍知。遐唱四生廣敷三報。欲使繁疑霧卷夙滯雲披。玉牒周陳金言備顯。故經雲。有業現苦有苦報。有業現苦有樂報。有業現樂有樂報。有業現樂有苦報。或餘福未盡惡不即加。或宿□□□襖□□慄□□□□槁□襾□□□□婗祰□□檳奿□飀□□□□□□□□□□妗娙逆□□馜馭裀□馴□□□紐j□楯濾□□□檢□□c□□□檢□楉稱□□詭魯□□□露□□□□□□□□□襴靈奸□□□槬□□□□觥榭檟禍□埤□□娩□□□□驀□槫□□   當今帝系所崇老聃為本。奉遵柱下。敕道居先。因何固拒詔文。擅生爬毀事既非小須具委陳。不得徒事飾非虛煩翰墨法師對曰琳所著論文。本緣劉李。實非詔出已後。乃是八年已前。但為諡號未行。創雲皇帝。次依漢史為太上皇。後見帝諡頒行。方題大武。請尋論卷第四。指的顯然敘德。但記八年足知非謬。豈敢詔書出後公然爬毀。求虛責實罪有所歸。乞撿逗遛自分清白。威等又問法師曰。論第五雲。依姚長謙曆雲。佛是周昭王甲寅歲生。穆王壬申之歲始滅度者。因何法顯為傳雲。聖殷王時生。推於像正之記言。佛是周平王世出。道安作論確執桓王。長房為錄固言莊代。是知傳述乖紊。無的可依仰。具顯先後。不同遐邇所以。法師對曰。琳聞。大聖應生本期利物。有感斯現無機不燭。故經雲。一音所暢各隨類解。論聲既爾語體亦然。而傳記所明非無斥理。琳今正據取彼多家。先列其真後陳其妄。謹依魏國曇謨最法師齊朝上統法師。及隋修曆博士姚長謙等。據周穆天子傳。周書異記。前漢劉向列仙傳序。並古舊二錄。後漢法本內傳。及傅毅法王本記。吳尚書令闞澤等眾書。准阿含等經。推佛是姬周第五主昭王瑕即位二十三年癸丑之歲七月十五日。現白象形降神。自兜率託淨飯王宮摩耶受胎。故後漢法本內傳雲。明帝問摩騰法師曰。佛生日月可知以不。騰答曰。佛以癸丑之年七月十五日。託陰摩耶。即此年也。昭王二十四年甲寅之歲四月八日。於嵐毘園內波羅樹下。右脅而誕生。故普曜經雲。普放大光照三千界。即周書異記雲。昭王二十四年甲寅之歲四月八日。江河泉池忽然汎漲。枯井湧泉並皆溢出。宮殿人捨山川大地鹹悉震動。其夜即有五色光氣。入貫太微遍於西方。盡作青紅色。昭王即問太史蘇由曰。是何祥也蘇由曰。有大聖人生於西方。故現此瑞。昭王曰。於天下何如。蘇由曰。即時無他。一千年後聲教被於此土。昭王即遣人鐫石記之。埋在南郊天祠前。佛生即此年也。昭王四十二年壬申之歲四月八日夜半。踰城出家。故瑞應經雲。太子十九四月八日夜半。天人窺於窗中。叉手白言。時可去矣。因命馬行。即此年也。周第六主穆王諱滿。二年癸未二月八日。佛年三十成道。故普曜經雲。菩薩明星出時豁然大悟。即此年也。周穆王五十二年壬申之歲二月十五日。佛年七十九方始滅度。故涅槃經雲。二月十五日臨涅槃時。出種種光。大地六種震動。聲至有頂。光遍三千。即周書異記雲。穆王即位五十二年壬申之歲二月十五日平旦。暴風忽起撥損人捨傷折樹木。山川大地皆悉震動。午後天陰雲黑。西方有白虹十二道。南北通過。連夜不滅。穆王問太史扈多曰。是何徵也。扈多對曰。西方有大聖人。滅度衰相現耳。佛入涅槃。即此年也。始自昭王二十四年甲寅之歲誕應已來。至今大唐貞觀十三年已亥之歲。正經一千六百一十八(一十八者恐六十六之錯)載。言法顯為傳雲。聖殷王時生者。但法顯雖遊外國。傳未可依。年月特殊大為河漢。又道安乙丑上統甲寅。諸無所據未足為驗。又像正之記罕見依憑。安公為論據羅什記。羅什記者。承安世高。安世高者。以漢桓帝時在洛陽翻譯。信執筆者據桓王時。但羅什秦曰始來。世高漢朝先至。二師相去垂三百年。信彼相承依而為記。非是安論造次謬陳。並由當時傳者之過。又隋朝翻經學士費長房言。佛莊王時生者。房以二莊同世周莊十年即魯莊七年也。但據恆星為驗而雲佛生。未悟恆星別由他事。琳案文殊師利般涅槃經雲。佛滅度後二百五十年。文殊至雪山中。化五百仙人訖。還歸本土。放大光明遍照世界入於涅槃。恆星之瑞即其時也。長房言二月八日生者。乃是四月非二月也。然長房所判。未究事根。何者。長房雲。周以十一月為正月。言四月者今二月也。雖雲二月終是四月。案春秋一部。年用魯莊之年。月取周王之月。恆星本瑞於周世。須據周之時日月。長房乃雲。佛莊王十年二月八日生者。大為猛浪。若是二月不應論星。長房又雲。佛以四月八日下託胎者。託胎既用周月。現生還是周辰。今言二月是亦非也。若周以十一月為正月。如來不容二月生。凡人正月胎即十月生。四月胎即正月生。佛俯同人世七月胎故乃四月生。王劭齊誌雲。週四月者夏之六月(周夏二字上下方可)以此卻推。四月生者是七月胎。今言六月取其節氣。雖經七月終屬六月。信知王劭所說不差。又長房言。佛以周惠王十九年癸亥二月明星出時成道者。亦有大過。何者。案劉向古舊二錄雲。周惠王時已漸佛教始。一百五十年後。老子方說五千文。若以惠王之時始成佛者。不應經教已傳京洛。又計惠王即莊王孫也。以癸亥年推其相去唯三十年。不應始得成佛。經教已來此土。尋如來化世四十九年。迦葉結集在佛滅後。法門東漸正是周時。劉向之言誠非謬矣。長房之錄定不可依。詳夫聖應無方理難窺測。況乃東西敻遠年代遐遙。復遭六國縱橫秦焚五典。為年紀者不少。序帝曆者多家。而互有差違增減出沒。皆師己意各謂指南。琳今粗述見聞。詳諸史錄。略陳遐邇。揚確後先者也。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卷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1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卷下   京弘福道場釋彥琮撰   威等又問法師曰。論第六雲。飾道昱禍宋之服。曳孫恩敗晉之裳。著南鄭反漢之巾。把公旗誅家之笏者。但大冠小冠之設。爰自漢朝皮巾鹿巾之來興於往古。冠即法於年祀。笏乃侔於搢紳。既而服象雲羅。致有攀霞道士。衣同羽縠。時聞履霧仙人。故知其跡可尋三芝弗遠。其風可仰八桂非遙。所以蕭史邕邕。駕丹鳳於秦室。叔卿弈弈。驂白鹿於漢庭。而雲敗國破家。出何圖史。既陳虛唱。法有嚴科。法師對曰。琳聞。聲調響順形直影端。未見鑽火得水種豆生麥。所以蘇張逢於鬼谷。各處浮詐之先。顏閔遇於孔門。俱標德行之始。故知習二篇之化。徼妙無為。行三張之風。謀為亂首。何者。後漢順帝時。沛人張陵。客遊蜀土。聞諸古老相傳雲。昔漢高祖。應二十四氣。祭二十四山。遂王有天下。陵不自度德。遂搆此謀。殺牛祭祀二十四所。置以土壇戴以草屋。搆二十四治館。治館之興始乎此也。二十三所在於蜀地。尹喜一所在於咸陽。於是誑誘愚民招合兇黨。□□裡姱□□□□j□□□祐G驀椸□□□詙奭□婭□□□槥模□□□□□□□□□□□□□□騵逆□□饅□□埤□褸□□□□□偠鷺□□□□□□□驃贊□□送膳□□逆□樑穻□j□□祼婭率霸飀□w□□□□□□□j□□□□□祰餽婀□□祅□穈鞢撰E馭楸□襯示□□□驁□□□□□奷橁□□j□□磻□□□□□雜□□馭□裀□□□U□□□□□□¥賴舷儃滿慼撕挫l¥□I□□□□‥□豥□□孩光□□□□□□‥□□嚏慰D□祥□煟以□□怤□‥F巨忥嬣|邦鯆窗撕氶慼L溧泌臦謠¥□□□欣¥縑慼潛滿慼慼撬lc□□□ゼ¥斨耦□□□恦□氿¥F□□驉慼慼慼慰D癒潰儃擬鴃慼撬l|□□□茩□褌□□□□‥臥禧□□□¥□□□□‥□豥禳慼L□□□□c獥□糯□¥□□嶢芤□¥□□□巒湥□恁慼慼憧翭插慼撳r□□□繨R□¥悅□擦□¥S□鼨溣¥□□a□¥臍鴃慼澄m鴣§□矚□□L□§□矚□□□□嚐釦□□牷慼慼慼慼慝□□□□□□□磣c□器□荂慼慼慼嬈□□□□□‥譥□祥□□§嫥別蝥□¥ぷ慼憎腺D□□□邪|□□嬨晤□□|□y薦鎨□□□‥□古□□□胖□董‥h悅□楫鴥□□茩□褲□□□¥判□□f□□斨□¥m□孥□鴣|□□□□□□¥B摩□□‥□f□□‥□□□□□¥□□□□‥□□□□□¥□□l□¥踱p□襉□□|□耬□鵂D疧鴥咬燤□蛨禲慝□郤J戧□□斨□¥□莥□□扥□□□□□□¥奩燥□鎦□□□鐩鳧捧揣c□□□□□□□c□裨□瞣¥B□蝦□□覽□□峚DT躥□□□殤□|□□□□}□□口‥恥□檁□湥糈H□c□臥□瞧襉B□¥鶩□□□耬□□莣¥□糧鴦連¥擒□刨□|□村鑭□‥□□□閒D□紨憂褲□膚薨□|籩□韋□便嶨□□¥奩燥菕慼L攔□鎨□‥□邥□邪|□□□□|□恥瞧□|湦□瑧□|□擦帶旅|□票□傣|詫復□峞慼慼慼慼慼慰D祀□□藟@耤□□§□□醫□□羨□鎩酩□c□□蹧□鼨窩齥鱣‥□□□□□l毨耩□□‥□□□蠤蕁g□□¥鞢慼憔u陞飽慼慼慼嬈酩□□□|貨□群|逤□齧□多□鋦偣§□□□□§蚍銜侳r□□腆□□□¥縑慼慼慼潸r煟□□□□¥嬦癆□□鋦旅¥狦□□群¥意嶧喧氶敵惃□□腆氶慼慼L□韥獺n釣|□□鷖□□□¥聧□墨t□諦□‥□□胤□¥□鞢慼慼撚C賣|懥窗慼慼撥痋慰D□荂慼潑l試宥劍c□軨□葥耙□淥□¥O懦s□□□□|□□□□□濦偣¥□□□□□□漣‥嫩□□□□□□□‥鳥□迴□□覦該蝧恁L□□□辦□閒D釩□羧□贛|□□□q¥□□檨□□|詫便蝤□□蛣‥窩眩□帨□□§□痋慼慼L□□□□□q□□□愩鳧捧揨魨□斧□|□□□□□□□楣|□□□□|蓧□§鍥愩□嶧□□□育□□¥憒□珵□□鎥□ ̄|逤□懦□營□鋩□|□□□鱣§禧□□薤鋦那c左吽憮U|□郥□□摩醱童葥磧□¥幀□□□鎩眩□帣|コ□豨□矷潭釬獺慰D□韌揧□□□□獸‥□□□錦嬤□揤鄖□銔t□□餧□鋧□闣¥鍤□奩鳥□□□□□□□□□□□□鎥□岷D□懥情璋歞r□¥□蛂慫V鋦偣|□□O懨嫩□□□□¥憒□鋨硨蘥□左莣¥□意袱k柍大□墾□牧□□□蔥憒□珵膧□幀□□¥□珵帨□□□福□‥□□卡蕁□□姨□□¥□□復□§騿慼慼慼慼慼L□□竇□§□□□耩□□粣□□蠤楫ョ慼慼勗f□□   聖上欽明。歸心覺路。揆竹園而興梵宇。陵祇樹以起禪龕。造無著尊度降魔眾。恩覃馬岸道被龍堆。凡是人倫孰不霑賴。琳豈敢妄陳妖孽指斥國家。但為對彼仲卿。因興此論。威等又問法師曰。論第八雲。出道偽謬良有以焉鹿馬殊形。秦人一其貌麟麇異質。魯俗迷其容。欲示後昆考其虛詐者。但紫氣浮關。尹喜啟二篇之奧。青牛出境。老子述重玄之微。所以洪漢景文。修之匪懈。我皇繼踵。親自依行。今乃謗黷浮華難希禹泣。驗之詭詐故觸湯羅。當今。   聖上神謀。達四聰於六合。皇衰叡鑒朗二曜於八紘。忽以鹿馬刺昌辰。麟麇譏哲後。斯焉可忍孰不可容。法師對曰。琳聞。白馬東旋。三藏創茲而起。青牛西逝。二篇自此而興。或闡玄玄以化民。或明空空而救物。驗之圖牒指掌可知。所以發唱顯宗終乎此世。釋教翻譯時代炳然。文史備彰黎民不惑。至如道家玄籍斯則不然。唯老子二篇李聃躬闡。自餘經教製雜凡情。何者。前漢時王褒造洞玄經。後漢時張陵造靈寶經及章醮等道書二十四卷。吳時葛孝先造上清經。晉時道士王浮造明威化胡經。又鮑靜造三皇經。後改為三清經。齊時道士陳顯明造六十四卷真步虛經。梁時陶弘景造大清經及章醮儀十卷。後周武帝滅二教時。有華州前道士張賓。詔授本州刺史。長安前道士焦子順。一名道抗。選得開府扶風令。前道士馬翼。雍州別駕李運等四人。以天和五年。於花州故城內守真寺。挑攬佛經。造道家偽經一千餘卷。時萬年縣人索皎裝潢。但是甄鸞笑道處。盡改除之。近如大業末年。有五通觀道士輔慧祥。三年不言。因改涅槃經為長安經。當時被約。不許出城門。家見內著黃衣。執送留守改經事發。為尚書衛文昇所奏。於金光門外被戮。耳目同驗。又甄鸞笑道論雲。道家妄注諸子書。三百五十卷為道經。又撿玄都目錄。妄取藝文志書名。矯注八百八十四卷為道經。據此而言。足明虛謬。故知代代穿鑿狂簡寔繁。人人妄造斐然盈貫。琳又案。後魏正光元年。明帝召清通觀道士姜斌。與融覺寺僧曇謨最對論。斌時妄引開天經雲。天師張陵所造。帝時敕遣大尉公丹陽王蕭綜。散騎常侍溫子昇等。一百七十人。共議雲。老子正著五千文。西隱流沙更無言說。臣等所議。姜斌罪當惑眾。   帝曰。姜斌既有妖言付獄斬決。又案。後漢明帝永平十四年。道士褚善信等六百九十人。聞佛法入洛。請求捔試。總將道家經書。合三十七部。七百四十四卷。就中五百九卷是道經。餘二百三十五卷。是諸子書。又案。晉葛洪神仙傳雲。老教所有度世消災之法。凡九百三十卷。符書等七十卷。總一千卷。又案。宋太始七年。道士陸修靜答明帝雲。道家經書。並藥方咒符圖等。總一千二百二十八卷雲。一千九十卷已行於世。一百三十八卷猶隱在天宮。案今玄都經目錄雲。依宋人陸修靜所上目。今乃言有六千三百六十三卷雲。二千四十卷見有其本。四千三百二十三卷並未見本。以此詳撿事跡可知。詭妄之由曝之圖史。若據蕭溫等議。止有道德二篇。如取漢帝挍量。便應七百餘卷。約葛洪神仙之說。僅有一千。准修靜所上目中。過前九十。又撿玄都經錄。轉復彌多。既其先後不同。足知虛妄明矣。增加卷軸添足篇章。依傍佛經改頭換尾。或道名山自出。時唱仙洞飛來。何乃黃領獨知英賢不睹。請問當今道士。推勘後出之經。為是老子別陳。為是天尊更說。縱其說也應有時方。為是何代何邦何年何月。如其有據容可流行。若是妄言理須焚剪。當今明朝馭宇承蔽百王。聖上臨軒應期千載。方欲廣敷五教。杜絕妖妄之書。重述九疇。弘揚要道之訓。豈敢以麟麇刺上鹿馬譏朝。但以無識黃巾混其真偽。管見道士不別是非。所以借況秦人譬之魯俗。若乾坤之象龍馬。豈天地則可騰驤。理固不然。如何見責。   威等委細推撿。以十一月十五日具狀奏聞。   帝因親降問曰。朕本系老聃。東周隱德。末葉承嗣。起自隴西。闡大道為道元。隨迎不測。談上德為德母。視聽莫知。苞四象以運行。括二儀而亭育。既無得而稱矣。信日用而不知。朕所以尊乎祖風。高出一乘之上。敦乎本化。超踰百氏之先。何為詭刺師資。妄陳先後。無言即死。有說即生。法師對曰。琳聞師經對文侯雲。堯舜之君唯恐無言。桀紂之君唯恐有言。又東方朔答武帝雲。臣生亦言死亦言。琳今屬堯舜之君。何得無言者哉。琳聞。拓拔達闍唐言李氏。陛下之李。斯即其苗。非柱下隴西之流也。謹案。老聃之李。牧母所生。若據隴西。乃皆僕裔。何者燉煌寶錄雲。桓王三十九年。幸閑預庭與群臣經夜論古今。王曰。老聃父為何如人也。天水大守橐綏對曰。老聃父姓韓。名虔。字元卑。癃跛下踐。胎即無耳。一目不明。孤單乞貸。年七十二無妻。遂與鄰人益壽氏宅上老婢字曰精敷。野合懷胎而生老子。又王儉百家譜雲。李姓者。始祖皋繇之後。為舜理官。因遂氏焉。乃稱李姓。李氏之興起於聃也。以李樹下生乃稱李姓。至漢成帝時。有李隱抗烈毀上被誅。徙其族於張掖。在路暴死。其奴隸等將其印綬冒涼得仕。所謂隴西之李自此興焉。又老子雲。吾不敢為天下先。故述五千之訓。又言。不與物競。處眾人之所惡。既處物不競。又不為先。恕己推人。守雌保弱。老子西昇經又雲。乾竺有古皇先生者。是吾師也。綿綿常存吾今逝矣。又符子雲。老氏之師號釋迦文。尹喜內傳雲。老子曰。王欲出家。吾師號佛。覺一切人也。今受天帝請食。還當為王及群臣等一時受戒。竊以拓拔元魏。北代神君達闍達系陰山。貴種經雲。以金易瑜石。以絹易縷褐。如捨寶女與婢交通。   陛下即其人也。棄北代而認隴西。陛下即其事也。又老生姬季之末。釋誕隆周之初。世隔一十餘王。年經二百餘祀。此即師資驗矣。先後顯然。勘卷分明。在文指的。伏惟陛下。好生惡殺賴及蟲魚。拯溺救焚化霑荇葦。等三皇之世。教而不誅。同五帝之時。師而不陣。   陛下若奮赫斯之怒。則百萬不足□情。陛下若斂秋霜之威。則一言容有可錄。輕忤御覽營魄飛揚。塵黷威嚴心魂失守。帝時大怒豎目。又問法師曰。朕聞。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尊祖重親寔由先古。何為追逐其短禽鼠兩端。廣引形似之言。備陳不遜之喻。擢髮數罪比此猶輕。盡竹書愆方斯未擬。爬毀朕之祖禰。謗黷朕之先人。如此要君理有不恕。法師對曰。琳聞。文王大聖。周公大賢。追遠慎終。昊天靡答。孝悌之至。通於神明。雖有宗周。義不爭長。何者。皇天無親。唯德是輔。古人黨理。而不黨親。不自我先。不自我後。不以疏而不賞。賞彼有功。不以親而不誅。誅其有。過伏惟。   陛下。道含弘而光大。恩被八埏。德普覆而平均。網開三面。納忠言若弗及。懸五聽以乾乾。從善諫其如流坐。九重而翼翼。   陛下今縱雷霆之怒。琳甘紛骨灰軀。儻垂雨露之恩。庶全骸骨。自後辯對。傳有二百餘條。詢訪莫知。闕而不錄。至二十日又降。   敕雲。汝所著辯正論信毀交報篇言。念觀音者臨刀不傷。既有斯靈。朕今赦汝七日之內。爾其念哉。俟及刑科能無斷不。法師既羈縲紲復迫刑期。冰炭交懷控告無所。至第六日夜。盤桓悵快徙倚沈吟。步朗月以惘然。慨浮生之如寄。不覺潛涕。因言志雲。草命如懸露。輕生類轉蓬。所嗟明夜月。難與古人同。法師因揮涕昌言。仰天而歎曰。昔鄒衍拘齊獄。燕丹質秦邦。尚感夏景零霜烏頭變白。豈可獨於琳也。偏無徵應者哉。言訖俄有神人身長丈餘。素服衣冠踰垣戾止。而謂法師曰。既能亡形殉道。再紐頹網。冥衛寔繁。幸無勞慮。語訖而失。法師因乃恭虔五體默念三尊。遂得思逸胸懷釋然無懼。至七日旦。   敕遣劉德威等問法師曰。今赦期已滿當屆臨刑。比念觀音有何靈應。法師對曰。自隋季擾攘四海沸騰。疫毒流行干戈競起。與師相。伐各擅兵威。臣佞君荒不為政化。遏絕王路固執一隅。我皇興弔伐之心。統天立極。赦戮刑於都市。斯即觀音。拯橫死於帝庭寧殊勢至。論功比德。上聖道齊。琳於七日已來。唯念。   陛下。威等重問法師曰。前奉。   敕旨。令師誦念觀音。因何不念。乃雲唯念。   陛下。法師對曰。琳聞。觀音聖鑒垂形六道。上天下地皆為師範。然我皇文思聰明光宅海內。九夷奉職八表刑清。君聖臣賢不為枉濫。今。   陛下子育群品。如經即是觀音。既其靈應相符。所以唯念。   陛下。但琳所著辯正。爰與書史符同。一句參差甘從斧鉞。   陛下若順忠順正。琳則不損一毛。   陛下若刑濫無辜。琳有伏屍之痛。威等錄狀奏。   帝。帝悅。因召法師而問曰。朕比覽師文。僉隳老教。發言佛理。感歎良哉。而釋劣道優。朕今未曉。佛大道小。非不昧斯。宜悉爾心較言優劣。佇聞嘉唱沃朕煩懷。法師面奏曰。伏承。   聖旨宏博名義弘深。戴天不測其高方斯未擬。履地莫知其厚匹此非儔。伏惟。   陛下。鉅細不疑示迴天睠。等齊桓禮鄙人之術。同燕昭師郭隗之才。敢不罄。言陳其淑忒。琳聞。妙覺常身本無色像。為眾生故跡有形儀。感等洪鐘隨撞擊之大小。應同明鏡。逐庶物以妍嗤。然由道冠二篇理踰百氏。典謨在目可略言焉。故後漢太傅張衍謂南嶽道士褐善信曰。夫西域教者。法王說也。濟於六道普潤含靈。卿可棄妄歸真。勵心遵學。若不奉敬。可謂虛度百年。無功而逝。卿若慢而不敬。亦可專心黃老。黃老者雖無法王之量。亦是前世聖人撰集。雖同諸子言行甚奧。託性無為道德之府也。昔孝景皇帝常修行不惓。道學從此興焉。處百家之長。得擬佛經為次。至於茅成子列子莊子惠子等。並皆悉學自然逍遙塵外。亦是黃老之次。卿可慕焉。又吳尚書令闞澤。對吳主孫權曰。臣審知佛是無上法王。眾聖所歸。教加一切哀含萬類。深同巨海不簡細流。明並日月不嫌星燭。會觸即化遇物斯乘。天上人中自在尊貴。縱使天有普覆之功。地有普載之力。皆是諸佛建立使之然也。臣又竊尋。魯孔丘者。英才挺秀聖德不群。世號素王製作經典。訓獎週末教加季葉。師儒之風澤潤今古。亦有逸民。如許成子廣成子原陽子涓子惠子莊子等。百家子書皆修仙自翫放暢山谷。縱太其心學歸淡泊。事乖人倫長幼之節。亦非安世化人之風。是以古人將為陷滯。蓋此之謂歟。至漢景帝時。考諸百家。以黃子老子義體宏深內外明達。故改子為經。始立道學。   敕訓朝野令諷誦焉。若將孔老二家比方佛法。遠則遠矣。所以然者。孔老設教。法天制用。不敢違天。諸佛設教。天法奉行。不敢違佛。以此言之。實非比對明矣。吳主善之。因謂闞澤曰。卿博學精通覽無不悉。宜加太子太傅。領侍中尚書令如故。又梁武帝會三教詩曰。小年學周孔。弱冠窮六經。中復觀道書。有名與無名。晚年開釋卷。猶日映眾星。又案。宋光祿大夫顏之推雲。佛家三世之事。信而有徵。萬行歸空千門入善。豈徒九經百氏之博哉。明非堯舜周孔老莊所及也。又牟子論曰。堯舜周孔老氏之化。比之於佛。猶白鹿之與麒麟。又後周王褎庭誥曰。道家之義則隳支體黜聰明。棄義絕仁離形去智。此域中之教也。釋氏之教。見苦斷集。證滅修道。明因辯果。革凡成聖。斯為教之極也。又今祕書監虞世南帝王略論亦言。老子之義。谷神不死玄牝長存。久視長生乘龍駕鶴。此區中之教也。夫釋氏之法。空有不滯人我兼忘。超出生死歸於寂滅。此象外之談也。且夫優劣之跡訓誥如然而大小之來在乎。   陛下。何者詔未出前。佛大道小。詔出已後。道大佛小。大小優劣此之謂歟。伏惟。   陛下。至德通神。布雲雨於緇侶。道鄰極聖。垂日月於玄門。親降德音問於庸菲。但琳欽承顧問。敢述舊章。塵黷威嚴彌深戰越。帝覽法師對異而釋放焉。時憲司執奏曰。法不可廢國有常刑。諸指斥乘輿者。罪當大辟。   帝曰。法琳雖毀朕宗祖。非無典據。特可赦其極犯。徙在益部為僧。法師見放意不自得。因作悼屈原篇。用申厥志。其詞曰。何天道之幽昧兮。乖張列宿。使忠正之屈原兮。而見放逐。讒佞從旨兮。位顯名彰。直言不諱兮。遂焉逢殃。和璞捐於山澤兮。燕石為珍。西施嬮而不幸兮。嫫母見親。撫心思念屈原兮。博達廣識。君王不察其貞正兮。斥逐去國。納讒諂之□惑兮。自昏厥德。燕蘇棄於荒野兮。蘩□□□檢□□□□練□□祅j□穸楚慼慼慼慼撢O切□堙j□□夼樓□□□奰□婦□祅j□□楷□□觿□□□琉□□驁□j□□□□□□□□□□□□奅j□奭□溜□□□魯□□□j□□□□□□□□□□□□j□□□媧p□駜□□□妊□□□聾j□□駾娀□□□□□□□社榜馵□□□奸□□□□□□□j□□□□□□□□□□□玲□□□q餃□□□露□□□□□駿□檢□□□□□□楯祰餖馱□□逆□妖□□□散□□夾□婁□妘□□奸□F□□餺□□□□□□j□□□□□□□□□□□訬□禘罹露□□□□□□□□勵□□□葉飀□□□福□□□程婛裀□□□□□□□□□槄□□□□□□褸糖裀□滿樊矷慼慼慼慼撞_`□□□□駶□□□□□□襢□□□□檢□饅榜□□□□□□□□綠O□□□W駷詻裀□□□覜□□逆□□送□逆□覯□詴芊憬p妢逆□   敕縱遷琳益部。寧成伐罪。於琳佛法今且晏然。此豈謂為翻覆。昔屈原被讒放逐原。豈不為忠。卞氏獻璧加刑。誰言是瑕。此亦時君用與不用也。屈原雖經放逐。離騷盛行。卞氏縱復加刑。連城尚寶。但清水圓米行處豈無所恨。世人莫知我也。言訖泣數行下。因為詩曰。僕秉屈原操。不探漁父篇。問言蓬轉者。答為直如絃時掩泣吞聲哽咽而言曰。琳也不遇今被南遷。幸希諸德。寄目傳書。時訪生死。時道俗送餞。填咽郊畿。敬若明神。步輦徐逝。法師辭訣友人。又為詩曰。非意延非罪。離友復離親。山川萬里隔。方勞七尺身。遊魂長去楚。分念獨留秦。自匪相知者。誰憐死別人。夏六月丁卯行至百牢關菩提寺。因苦痢疾遂致不救。臨終而歎曰。大丈夫泡幻之軀。信為無用。觀斯惡露。深可厭哉。本期殉道以立身。不獲從志。泣麟傷鳳。能無悲心。言訖而卒。即貞觀十四年秋七月二十三日也。春秋六十有九。道俗摧慟如喪所親。因葬於東山之巔。高樹白塔。行侶來往莫不傷嗟。人物周旋知便下淚。但法師藝業優贍墳素必該。世號詞林時稱學海。或復風前月下之詠。春蘭秋菊之篇。體物緣情並多麗落。前祕書監虞世南者。名超振古道邁當今。乃集法師之文。為之敘引云爾。   若夫神妙無方。非籌算能測。至理凝邈。豈繩準可知寔乃常道無言。有涯斯絕安可憑諸天縱窺其杳冥者乎。至如五門五度之源。半字一乘之教。九流百氏之目。三洞七撿之文。曷可以經緯闡其圖。詎可以心力到其境者。英猷茂實代有其人焉。法師少學三論名聞朝野。長該眾典聲振殊俗。威儀肅穆介節淹通。留連清翰發摘微隱。比地方春。藏用顯仁之量。如愚若訥。外闇內明之功。固能智同測海道亞彌天。豈止操類山濤神侔庾亮而已。爾其文情。乃典而不野。麗而有則。猶八音之並奏。等五色以相宣。道行則納正見於三空。拯群生於八苦。既學博而心下。亦守卑而調高。寔釋種之梁棟。善人之羽儀者矣。加以賑乏扶危先人後己。重風光之拂照林牖。愛山水之。負帶煙霞。願力是融晦跡肥遯。以隋開皇之末隱。於青溪山之鬼谷洞焉。迥搆巖崖。則弊虧日月。空飛戶牖。則吐納風雲。其間採五芝而偃仰。遊八禪而寢息。餌松朮於溪□披薜荔於山阿。皆合掌歸依。摩頂問道。經行恬靜十有餘年。然而疊嶂危岑長松巨壑野老之所桓盤。古賢之所遊踐。莫不身至目睹。攀穴指歸。仍撰青溪山記一卷。見行於世故此闕書。太史令傅弈。學業庸淺識慮非長。乃穿鑿短篇憑陵正覺。將欲震茲布鼓竊比雷門。中庸之人頗成阻惑。法師愍彼後昆。又撰破邪論一卷。雖知虞衛同奏表異者九成。鴽驥並馳見奇者千里。終須朱紫各色清濁分流。訶以凡測聖之亹責以俗校真之咎。引文證理。非道則儒。曲致深情。指的周密。莫不轍亂旗靡瓦解冰銷。入室有操矛之圖。崩角無容頭之地。於是傳寫不窮流布長世。若披雲而見日。同迷蹤而得道乎。法師著述之性。速而且理。凡厥勒成多所遺失。今散採所得。詩賦碑誌。讚頌箴誡。記傳啟論。及三教系譜。釋老宗源等。合成三十卷。法師與僕。情敦淡水。義等金蘭。雖服制異宜。而風期是篤。輒以騰綆聯彼珪璋。編為次第具如別目。並悉文遒旨婉。桂馥蘭葩。盛傳緇素。流乎視聽矣。釋彥琮贊曰易稱。大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老子述無名天地始。有名萬物母。序道序德。談孝談忠。斯亦方內之至言。域中之大訓也。詎聞視聽之外四德常身。形器之先一如凝湛。肇欲施安品物託像迦維。利見閻浮龍飛道樹。於是淨五眼朗三明。具六通圓萬德。耀神光於此界。放毫相於他方。動大地以警迷徒。震雷音而駭群品。始垂雲於鹿野。蔭彼小根。終灑潤於鶴林。霑茲大葉。其間則三邪服道。捐火具於禪河。十異歸心。沐清流於福地。自爾微言既絕佛曰潛輝。大義將乖邪風競扇。則有提婆童受緝彼頹綱。龍樹馬鳴維其絕紐。逮乎金人感夢秦蔡西遊。玉馬東旋騰蘭降趾。則有九仙左道蟻聚於京畿。五嶽邪徒鴟張於帝闕。競誇蚊翼各恃螢光。欲方駕大鵬比暉龍燭。勝上靡施於三略。已薦苞茅蘭公未逞於六韜。嚮風銜璧。故得空懸五雲之蓋。庭雰七寶之化。韜映日宮揚輝綺殿。於時捐巾褐者其數若林。遵解脫者如風偃草。此則釋門大敞佛日方興。牧野倒戈詎堪為比。自後名僧間出髦彥抵生代有其人。群諸史牒。則有道融牟最。提智劍以橫行。始上顯公。擁法□而直進。挫姜斌於魏闕。撲陸靜於齊朝。資神武於一時。流榮聞於千載。粵我巨唐之有天下也。跨三皇而越五帝。母堯舜而子成康。光宅八埏君臨萬國。闡玉鼓法□之訓。揚佛日金鏡之光。蕩蕩巍巍斯之謂矣。時有傅劉作鯁妄搆邪言。唱和既同互為脣齒。而法師幼懷高量志殄群兇。所以搜括典謨約文甲理。並懸諸日月緇素皎然。卷氛祲於四生。舒慧照於三界。遂使朱藍各色邪正區分。盛藻嘉聲傳乎口實。余既側聞餘論思記德音。先乏史才徒知勵朽。至若詩賦啟頌之作。章表碑誄之科。重席劇談花文豔藻者。則詳諸別簡。非此所云。若股肱佛聖之篇。牆塹法王之記。對揚天命光顯大猷者。則載彼見聞存乎實錄。庶使前芳弗墜後進思齊。補僧史此缺遺。記盛德之請問者矣。   唐護法沙門法琳別傳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2 大唐故三藏玄奘法師行狀   No. 2052   大唐故三藏玄奘法師行狀一卷   法師諱褘。字玄奘。俗姓陳。漢大丘長仲弓之後。本居穎川。後徙河南。子孫因之為緱氏人焉。高祖湛。魏清河太守。曾祖山。魏征東將軍南陽郡開國公。祖康齊國子博士轉司業。又轉禮部侍郎。父惠。英潔有雅操。早通經術。形長八尺。美眉明目。裒衣博帶。好儒者之容。時人方之郭有道。郡舉孝廉。拜陳留令。又遷江陵。後隨運將衰。遂息纓冕之心。結薜蘿之志。識者高之。親廣平宋氏隨洛州長史欽之女。法師即第四子也。法師粵自褓辰。夙標溫嶷。迨於二十日。更表貞淳。機智有殊。聰敏絕異。爰以宿植。早厭樊籠。驛思玄門。翅神覺道。大業之際。詔度僧尼。時。使人大理卿酇善果。有許郭之鑒。一見法師而謂人。此子年齒雖幼。風骨甚奇。若住釋門。必為梁棟。因聽落飾。止於東都淨土道場。時。寺有景法師講涅槃經。執捲伏膺。遂忘寢食。又學嚴法師攝論。受好逾劇。並一聞將盡。再覽之後。無復所遺。眾鹹驚異。乃令昇座。覆述抑揚割暢備盡。師宗美問。芳聲從茲發爽。時年十五也。其後隨氏失馭。天下沸騰。啟兄。此雖父母之邑。而喪亂若茲。豈可守而死。今聞唐主。驅晉陽之眾。已據有長安。天下依歸。如適父母。願與兄投也。兄從之。即與俱來。時。武德元年矣。是時國基草創。京城亦未有講序。初煬帝於東都建四道場。召天下名僧居焉。景脫基暹。為其稱首。末年國亂。供料停絕。多遊綿蜀。知法之眾。又盛於彼。法師啟兄。無法事。願遊蜀受業。兄從之。經子午谷入漢川。逢空景二法師。皆道場之大德。從之受學。仍相逐進向成都。雖在行旅。恆執經隨問。比至益州。攝論毘曇。各得一遍。諸德既萃。大建法筵。更聽寶暹攝論道基毘曇。志振迦筵。敬惜寸陰。四五年間。究通諸部。講座之下。常數百人。領悟之才。眾人鹹伏。法師兄。因住成都空慧寺。即長捷法師焉。其亦風神朗俊。體狀魁傑。加之秀美。每出外衢。路觀者。莫不駐車停蓋。講涅槃經。攝大乘論。阿毘曇。兼通史傳。及善老莊。為蜀人所慕。總管酇公行臺。尚書韋雲起等。特所欽重。至於屬詞談吐。蘊藉風流。接物誘凡。篇章書疏。和光嗢噱。狎道俗之情。有出於弟。若其亭亭獨秀。不雜埃塵。遊八宏。窮玄理。廓魔氣以為志。繼聖達而為心。匡振頹綱。苞挫殊俗。涉風波而意靡倦。臨大難而節逾高。通曩哲之深疑。開後賢之未悟。垂義功於來裔。標準的於當今。乃率生而寡儔。非唯兄之弗建也。然昆季二人。懿德清規。芳聲雅質。雖廬山將遠。無得同焉。法師年二十有一。以武德五年。於城都受具。坐夏學律。五篇七聚之宗。亦一遍斯得。益部經論。研綜既窮。更思入京。詢問殊旨。條式有礙。為兄所留。不能遂意。乃私與入結商侶。汎舟三峽。沿江而遁。到荊州。止天皇寺。彼之道浴。承風斯文。既屬來儀。鹹請敷說。法師為論攝論毘曇。各得三遍罷。後復北遊。詢求先德。至相州造休法師。質問疑礙。又到趙州。謁淡法師。學成實論。又入長安。就岳法師。學俱捨論。皆一遍而究其旨。經目而記於心。又於京城諸德。尋訪異同。僕射宗公簫兄弟。又深珍敬。奏住大莊嚴寺。法師既遍謁賢。備餐其說。詳考其理。各擅宗塗。驗之聖典。亦隱顯有異。莫知適從。乃誓遊西方。以問所惑。並取十七地論等。以釋眾疑。即今之瑜伽師地論也。又言昔法顯智嚴。亦一時之士。皆能求法。導利群生。吾當繼之。乃結侶陳表。有敕不許。諸人鹹退。唯法師不屈。既方事孤遊。又承西路艱嶮。乃自試其心。以俗問眾善苦。種種調伏。堪任不退。然始入塔。啟請申其意。願乞眾聖冥加。往還無難。初法師生也。母夢法師衣白衣西去。母曰。汝是我子。今欲何去。報曰。為求法故去。此則造迦維之先兆。   貞觀三年。將欲首塗。又求祥應。乃夜夢見大海中。有蘇迷盧山。極為麗嚴。意欲登山。而洪濤洶湧。不以為懼。乃決意而入。忽見蓮花。踴乎波外。應足而生。須臾至山。又峻峭不可上。踴身自騰。有搏飆。扶而上昇。至頂。四望廓然。無復擁礙。喜而寤焉。遂即行矣。時年二十九也。時有秦川僧孝達。在京學畢還鄉。法師與同去。展轉遂達爪州。訪西路好惡。皆雲。流沙無路。行人多結伴侶。看牛馬糞及遺骸為標幟。風驚沙起。骸骨亦平。唯多起風魑魅之類。東西八百餘里。欲孤行者。終不可達。聞已愁憤。不知其計。乃禮佛求願。願得一人。相引過關。即玉門關也。關抌胡盧河。關西百里。有一烽。烽下有水。凡有五烽。五烽之外。無復戍邏。皆長磧耳。又乃訪得一胡。許送過關。臨時復退。強憑之乃行。夜至河。離關十餘里。上源有胡桐樹。胡乃斬木為橋。布草填沙。驅馬而過。即渡河。心極歡喜。各下褥而眠。夜半。胡乃起。抽刀行向法師欲為屠害。法師即起念佛誦經。胡人還坐。少時復起。謂法師曰。國家法。私向外國。罪名極重。前五烽路。遊其下必被他投。終無得免。但一處被擒即死人。弟子亦有家累。何能當之。王法不可幹。共師還去。法師報曰。奘只可向西而死。誓不東歸而生。檀越不能者任還。奘獨自去。胡曰。師被他投。還相牽引。終不免罪。法師為設重誓。縱令身碎為塵。終不相引。為指天地星月重言。胡乃辭別法師。與馬一匹而去。於是夜發。至第一烽。水邊飲馬。少時。飛箭頻來。幾著於膝。既知他覺。急即向之。烽上人將火問。是何人。欲何所去。乃去帽現其法服。報雲。從京師來。欲求法於婆羅門國。人將上烽見校尉。校尉深相責問。法師具陳行意。聲淚俱下。彼亦愍然垂泣雲。師能如是任師去。儻如所願。亦國家之益。師且臥。於是安置。天曉為設食。更施□糧。自送十餘里雲。師勿過餘烽。第五烽外。有野馬泉。可更取水去。法師過第五烽。遇風沙大起。不知泉處。日暗。傍一沙溝住。下水欲飲。馬袋重失。手覆之。纔得一飲之直。餘並傾失。千里之資。此時頓盡。煩惱亦何可言。三更後復行。不知道路。唯西北望星月而進。至明午後。已大渴之。雖有□□。乾不能食。如是四夜五日。無一渧霑喉。人馬俱困。不能復行。遂臥沙中。默念觀音。不能發語。氣殆將絕。至第五夜。忽有涼風。非常冷快。體得醒悟。馬亦能起。復強行二十餘里。還臥不能去。夢一大神。告之強行。何為復臥。於是復起。馬忽異路而去。迴之不得。行可十許裡。遂遇一池。清冷澄澈。非常歡喜。便飲馬。自復澡嗽。又取□剉飼馬。池側亦有青草。比明馬健。人復解齊。更一日一夜。就水將息。後日盛水漸進。更經三日。方達伊吾。於流沙北維之外。復逢鬼魅。日有數般。困弊難艱。免難為記述。既至伊吾。逢高昌使人。還向其王說法師來意。王大喜歡。遣人將駝來迎。復到高昌。相見悲喜。王欲留法師。不聽西去。法師乃不食四日。以盛動之。王意亦迴。王母妃願結母子。王願為兄弟。許者任師去。法師相許。王歡喜請講仁王經。並為度沙彌四人。造法服數十具。差達官。將安革馬。手力倍送。又修二十四封書。與突厥葉護可汗等諸國。並附絞練五百餘匹。令遞送雲。法師者。是奴弟。願可汗憐師如憐奴。使得達婆羅門也。於是辭去。既到葉護衙所。可汗甚歡喜。差人遞送。終達迦濕彌羅。舊雲罽賓國也。皆可汗之威。高昌王之力耳。中間所經蔥山雪嶺。熱海鐵門。危難之事。及諸王禮接逢迎之儀。不能備敘。迦濕彌羅國。有大德。號僧勝。善於經論。法師就學俱捨順正理因明聲明等。及大毘婆沙。國王愍其盡學達無有經本。乃給手書十人。令為抄寫。並餘所須。並 敕供給。學已方出東南。入磔迦國。徒伴二十餘人。相將渡栴陀羅婆伽河。東至波羅奢大林中。逢賊。所將衣資。劫掠都盡。身命纔令到村。與諸人告乞。各得衣服。次到磔迦東境。有大菴羅林。林中有一七百歲婆羅門。觀其面貌。可稱三十許。明中百論。及吠陀書。雲是龍猛弟子。法師就停一月。學經百論。又東到那僕底國。就調伏法師。學對法顯宗理門等論。又東諒那伽羅寺。就月曹法師。學眾事分毘婆娑。又東到祿勒那國。就闍那踘多大德。學經部毘婆沙。又就蜜多犀那論師。學薩婆多辨真論。展轉到劫毘陀國。禮拜聖跡。佛昔在忉利天。為報母恩。一夏說法訖。乘三道寶階。下人中處。又西北至羯若鞠闍國(此雲曲女城)。就毘邪犀那三藏。學使佛毘婆沙日胄毘婆沙。自此東南。至阿踰陀國。禮聖跡已。順殑伽河東下。八十餘人同船。欲向阿阿邦穆佉國。河之兩岸。皆是阿踰迦林。蓊藹深茂。於林中。忽有十餘船賊。鼓棹迎流。一時而出。船中驚擾。投河者數人。賊擁船向岸。令諸人解衣。搜求珍寶。其賊先事突加天神。每於秋中。覓一人質狀端美。殺取肉血。用以祠之求喜福。見法師儀容美麗。相顧而喜。於是則賊遣人取水。於花林中。和泥塗地作壇。牽法師上壇坐。令數人拔刀侍立。即欲揮刃。法師報雲。遠來求法。傳於未聞。此心未遂。檀越殺之。恐無福也。賊不納。法師知不免。謂賊曰。願賜少時。莫相逼惱。使我正念。亦是檀越恩澤。於是專心睹史多天慈氏菩薩所。於心想中。若登蘇迷盧山。越一二三天。見睹史多宮。慈氏菩薩妙寶臺。菩薩◎國遶。此時。身心歡喜。不知在壇。不憶有賊。同伴諸人。發聲號哭。須臾之間。黑風四起。折樹飛沙。河流湧浪。船舫漂覆。賊徒大駭。問同伴曰。此沙門從何處來。名字何等。報曰。從支那國來。求法者此也。諸君若殺。得無量罪。且視風波之狀。天神已嗔。宜忽懺悔。賊懼相率懺謝。稽首歸依。時亦不覺。賊以手觸。爾乃開眼。謂賊曰。時至邪。賊曰。不敢害師。願受懺悔。法師受其禮謝。廣為說法。令其發心。諸賊遞相勸告。收諸賊具。總投河流。所脫衣資。各還本主。並受五戒。風波還靜。賊徒歡喜。頂禮辭別。同伴敬歎。轉異於常。遠近聞者。莫不嗟怪。從歷數國。又東北至室羅伐悉底國。舊曰捨衛。訛也。聖跡甚多。皆得禮敬。又到吠捨離城。觀維摩詰宅。並佛許魔王涅槃處。皆往禮敬。從此又至摩揭陀國。其處聖跡極多。法師停七日。禮拜方遍。從此東南行。四百餘里。到菩提樹。其處周圓三十里內。聖跡尤遍。法師停八九日。禮拜乃遍。至第十日。那爛陀寺眾。差四十德來。迎至寺莊。宿大目揵連本村。明日食後。更有二百餘僧及千餘檀越。擎舉幢蓋花香來迎。引入那爛陀寺。既至。合眾都集。法師與相見。眾坐。令維那唱法師住寺。寺內所有一切共同。眾相見訖。差二十人有德行者。將法師參正法藏。即戒賢法師也。其人博聞強識。佛法及外道經書。一切通達。又最耆宿。時年一百六十歲。眾所共尊。不敢片其名。故號為正法藏。法師隨入謁。方牽師資。務盡其敬。頂禮讚歎訖。正法藏命法師及諸僧坐。問從何處來。報從支那國來。欲於師處。學瑜伽等經論。聞已啼泣。喚弟子覺賢。令說三年已前病惱因緣。覺賢曰。和上去今三年已前。有患。四支拘急。如火燒刀判之病。意厭此身。欲不食取盡。於夜中。夢天人黃金色。謂和上曰。汝勿厭此身。身是法器。修習難得。汝過去曾作國王。多惱眾生。故招此苦。當自悔責。禮誦行道。廣通正法。業累可除。直欲不食捨之。終不得了。死已受身。還得受苦。猶如井輪。迴轉無息。復三年餘。有支那國僧。欲來於此。學諸經論。已發在路。汝可待之。為演說付授。彼人得已。當轉流通。以此功德。汝罪自滅。我是曼殊室利。憐愍汝故。特來相告。當依我語。今日已後。所患亦當漸除。語已而滅。從爾來。和上漸則安隱。正法藏又問。汝在路經今幾時。報曰。過三年。向欲四年。既與昔夢狀同。深相慰喻。法師親承斯記。悲喜不能自勝。更起禮謝。言意訖。辭出。安置幼日王院。七日供養已。更與上房第四重閣。加諸供給。日得擔步羅葉一百二十枚。檳榔子二十顆。豆□子二十顆。龍香一兩。供大人米一升。蘇油乳酪石蜜等。皆日足有餘。一期之料。數人食不盡。給淨人婆羅門一人。出行乘象。與二十人陪從。免一切僧事。寺內主客萬人。預此供給者。滲法師有十人。言供大人米者。此即粳米。大如烏豆。成飯已後。香聞百餘步。摩揭陀國。獨有此米。餘國更無。收植又少。唯國王及廣知法大德得食。餘人不得。故雲供大人米。其遊履外國見重。所至皆此類也。法師安置已。向王捨城。觀禮聖跡。數日方周訖。已還那爛陀。請戒賢法師講瑜伽論。同聽者數千人。如是聽瑜伽三遍。順正理一遍。顯揚對法因明聲明集量論等各一遍。中百二論各三遍。其俱捨婆沙六足阿毘曇等。已於迦濕彌羅等諸國聽訖。於此尋讀決疑而已。如是五年。不捨晝夜。聽訖。復往伴爛拏缽伐多國。尋禮聖跡。有孤山。極為秀麗。山中有精舍。中有剋檀觀自在菩薩像。特多靈驗。有所願求。至心皆得。其守護人。恐塵河。於外面各十步。作勾欄。人有散花請願。皆於欄外。不許入內。法師敬欲往祈請。買種種花。穿之為縵。將到像所。至誠禮訖。向菩薩跪。發三願。一者。於此學已。得平安還歸本國者。願花住尊手。二者。所修福慧。願生睹史多天宮。事慈氏菩薩。若如意者。願花掛尊兩臂。三者。聖教稱眾生界中。有一分無佛性者。某今自疑。不知有無。若有佛性。修行可成者。願花貫尊頂。請訖以花縵遙散。鹹得如言。既滿所求。歡喜無量。於傍見者。莫不禮敬。而結因緣。從此更巡諸國。窮南海之濱。觀尋聖跡。問訪師友。復至缽伐多國。有數大德。學業可遵。因停二年。就學正量部根本阿毘達摩及攝正什論教實論等。復還那爛陀寺。參禮正法藏已。復往杖林山居士勝軍論師所。論師剎帝利種。幼而好內外經書。五明數術。無不窮覽。每依杖山。養徒教授。恆講佛經。道俗宗歸者。日數百人。諸國王等。數來視禮。洗足供養。封賞城邑。時人號為步異。此雲食邑者。法師就學唯識抉擇論意義理成無畏論不住涅槃論十二因緣論莊嚴經論。及聞瑜伽因明等訖。已於夜中。忽夢見那爛陀寺。房院荒穢。並繫水牛。無復僧侶。法師從幼日王院西門入。見第四重閣上。有一金人。色貌端嚴。光明滿空。遙指寺外。謂法師曰。汝隨我看。即尋指外望。見村邑林池。為火焚燒。並成灰燼。金人曰。汝可早歸。此處卻復十餘年。戒日王崩。印度荒亂。惡人相害。當如此地。汝宜知之。言訖不見。法師覺已怪歎。向勝軍說之。答曰。三界無安。能知不爾。此聖人之垂誡。不可不依。是法師所行。皆為菩薩護念。將往印度。告屍羅而駐待。淹留未返。示無常以勸歸。若所為。不契聖心。誰能此祚。永微之末。戒日王果崩。印度飢荒。並如所告。國家使人王玄策見其事。法師在彼之日。睹那爛陀寺大德師子光等。立中百論宗。破瑜伽等義。法師語之。聖人作論。終不相違。但學者之不通耳。因造會宗論三千頌。戒賢師已下。見咸稱善。彼具流行。先有南印度王灌頂師。名般若踘多。明正量部義。造破大乘論七百頌。時。戒日王。因討賊行次。烏茶國小乘師等。保重此論。取以示王。並請與大乘擊論。王許。遂作書與那爛陀寺。差四大德。善大小宗及外道經者。可詣行所。擬共小乘外道論義。正法藏乃差海惠智覺師子光及法師。為四人應王之命。未發問。復有順世外道。來求論難。書四十條義。懸於寺門。法師遣取立論。喚外道共論。往復三四番。婆羅門默無所說。先有契。屈者斬首相謝。外道請依先約。法師曰。我沙門釋子。當不害昆蟲。況殺人乎。外道歡喜。請終身給侍。聞者無不稱慶。時。欲往烏荼。乃訪得彼論披尋。數處有疑。謂所伏婆羅門曰。汝曾聽此義不。答曰曾聽。我於時善。法師遣說一遍。備得其旨。遂尋其謬。即申大乘義破之。為一千六百頌。名制惡見論。將呈戒賢及德眾。鹹悉稱善曰。以此窮竅。何□不已。法師善得彼宗。乃放所伏婆羅門。隨意所之。外道歡喜辭去。往東印度。向拘摩羅王。談法師之德。王聞甚悅。發使來請。王使再三乃去。是時正欲歸還。已並裝束。那爛陀大德及徒眾。鹹皆勸住。法師念此經論少闕。本意取以流通。不能建某宿心。確然不許。於是辭別。將經像。赴拘摩羅王所。其國先來。末行佛法。多信外道婆羅門教。法師至止。異黨雲屯。請王擊論。驗其勝負。法師妙辨既開。邪徒草靡。王加崇重。卑詞請問。諸佛功德。願示所由。法師為王。述讚如來三身利物。因即為造三身論三百偈。王乃歡未曾有。頂戴受持。時。戒日王。聞法師在拘摩羅王處。驚曰。我頻請不至。何因在此。發使語拘摩羅王。送支那法師來。王知戒日欽戀。令嚴象車二萬乘。船三萬艘。法師溯殑伽河。以赴王所。至羯未唱祇羅國。王見法師。頂禮雙足。散無量花。讚頌訖。言曰。弟子先遣請法師。何為不來。法師答。當奉命時。聽受未了。不獲參王。王曰。師從支那國來。彼有秦王破陳樂歌舞之曲。秦王者何人。有何功德。致此詠歌。法師報。秦王者。即支那國今之天子也。本國見國王有聖德。能除兇禁暴。覆潤群生者。則歌而詠之。秦王是大聖之人。為蒼生撥亂反正。重安宇宙。再曜三光。六合懷恩。故有斯詠。王曰。如此聖人。故天遺為物主也。於是。延入行宮。陳諸供養。王曰。聞造制惡見論何處在。法師報。在此。遂遣取觀。甚悅。謂其門師等。弟子聞曰。光既出。螢燭奪明。師等所寶之宗。他皆破訖。試救看。小乘諸僧無敢言者。王曰。師論太好。在此諸師。並皆信伏。恐餘國小乘外道。尚守愚迷。望於中印度曲女城。為師作一會。命五印度沙門婆羅門外道等。發顯大乘。使其改邪從正。不亦大哉。是日發 敕。普告集曲女城。觀支那法師論。自冬初而進至[萉-巴+(日/(句-口+匕))]月。方到會場。四方沙門婆羅門外道等。蘊義洽聞之輩。到者數千人。王先令造殿。容千餘人。於中安尊像陳香花音樂。設食行施訖。請法師昇座。標舉論宗。命諸眾徵擊。竟十八日。無一人敢問。王讚歎。施法師銀錢三萬金錢一萬上□衣一百具。又令大臣將法師袈裟。巡眾告唱雲。支那法師論勝。十八日來。無敢問。並宜知之。諸眾歡喜。為法師各立美號。大乘眾號為摩訶耶那提婆。此雲大乘天。小乘者號為木叉提婆。此此解脫天。燒香散花。禮敬而去。自是德音遐振。會訖欲還。王留。更觀七十五日大施。觀訖辭還。王施大象一頭。金銀錢數萬。法師受象。不受錢等。戒日王拘摩羅王等。十八大國王。流淚辭別。北道而歸。備經艱險。度雪山蔥嶺等。歷三十餘國。到于闐。附表陳請。 敕遣于闐王。多給駝馬。至燉煌。以貞觀十九年春正月。到長安。於西域請轉法輪像等七軀。經論六百五十七部。佛肉舍利一百五十粒。二十五日送經像於弘福已。謁帝於洛陽。三月一日。奉敕還京師。即於弘福翻譯。及修西域記。至二十年秋七月十三日。進新翻經。並請御製經序。及進西域記。蒙神筆報書。極裒揚之美。 敕書雲。法師夙標高行。早出塵表。泛寶舟而登彼岸。搜妙道而闢法門。弘闡大猷。蕩滌眾罪。是故慈雲欲卷。舒之蔭四空。惠日將昏。朗之照八極。舒朗之者。其唯法師乎。朕學淺心拙。在物猶迷。況佛教幽微。豐能抑測。請為經題。非已所聞。又雲。新撰西域記者。當自披覽。敕奘尚法師。又表謝。兼重請序。至二十二年。駕幸玉華宮。六月敕追法師。既至。接以殊禮。 敕問。師比更翻何經論。答。近翻瑜伽師地論一百卷。上曰。此論甚大。何聖所作。復明何義。答。論是彌勒菩薩造。明十七地義。何名十七地。法師答名及標大旨。上甚悅。於是敕遣使。向京取論。論至。自披更歡喜。因敕所司。寫新翻經論。為九本。頒與雍洛相兗荊揚等九州。遣遞流布。法師更請經題。 恩敕方許。至其年八月四日。製序訖。凡七百八十言。題雲。大唐三藏聖教序。通冠新經之首。於明月殿。命弘文館學士上官儀。以所製序。對群僚宣讀。霞爛錦舒。光讚兼極。凡厥百僚。喜躍慶賀。 今上在春宮。又製述三藏聖教序訖。凡五百七十言。二聖序文出。後法師又陳表謝蒙敕。報雲。朕才謝珪璋。言慚博達。至於內典。尤所未閑。昨製序文。深為鄙拙。唯恐穢翰墨於金簡。標瓦礫於珠林。忽得來書。謬承裒讚。循躬省慮。彌益厚顏。善不足稱。空勞致謝。法師又陳表重謝。 敕報書雲。朕往不讀經。兼無才智。忽製論序。翻污經文。具覽來言。枉見裒飾。愧逢虛美。唯益真慚。自此之後。四方道俗。手舞足蹈。歌詠連音。內外揄揚。曾未浹晨。而週六合。慈雲再蔭。惠日重明。歸依之徒。波迴霧委。所諸上之化下。猶風靡草。因賜摩雲納袈裟一領。妙絕今古。價直萬金。又令天下寺觀。各度五人。冬十月隨 駕還京。於北闕別弘法院安置。有令造慈恩寺。於寺西北角。造翻經院。 敕法師移就翻譯。給弟子五十人。弘福舊處。仍給弟子十人看守。至永微二年。請造梵本經臺。蒙敕施物。遂得成就。至五年六月。迎法師入內。法師於臨文等殿。翻發智等論。經數日。降手詔飛白書雲。師年尊。此間小窄。體中如何。又顯慶年中恩敕雲。大慈恩寺僧玄奘。所翻經論既新。翻譯文義須精。宜令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燕國公於志寧。中書令兼撿挍吏部尚書南陽縣開國男來濟。禮部尚書高陽縣開國男許敬宗。黃門侍郎兼撿挍太子左庶子邠陰縣開國男薛元超。守中書侍郎兼撿挍太子右庶子廣平縣開國男李義府。時為看閱。有不隱便處。即隨事潤色。若須學士。任量追三兩人。又法師請御製大慈恩寺碑文。蒙恩敕許。造詞及法師。多所裒贊。碑文成後。又陳表請神翰自書。又蒙恩許。書訖。法師符佛之再榮。遂共京城僧。造幢蓋等迎。敕又遣見在王公太常九部樂及二縣音聲。千餘車助送 上居安福門觀之。光揚之美。難為具述。又施摩雲納一領。妙類前恩。並餘時服百有餘事。二年。駕幸洛陽宮。法師預往。安置在稱翠宮。於大內麗日殿。翻觀所緣緣論等。又翻大毘婆沙等論。在所無輟。其少室山西北。緱氏故縣。南遊仙卿控鶴裡鳳凰谷。是法師之生地。某少室山北少林寺。是巍孝文所立。極山泉之美。是並流支譯經之處。法師意願遷託。至九月。陳表請住少林。為國翻譯。蒙神筆報書雲。省表。知欲晦跡巖泉。追林遠而架往。託慮禪寂。軌澄什以標今。仰挹風微。寔所欽尚。朕業空學寡。靡究高深。然以淺識薄聞。未見其可。法師津梁三界。汲引四生。智皎心燈。定凝意水。非情塵之所曀。登識浪之能驚。然以道德可居。何必太華疊嶺。空寂可捨。豈獨少室重巒。幸戢來言。勿復陳請。即市朝大隱。不獨貴於昔賢。見聞弘益。更可珍於即代。既戢遺言。不敢重請。又顯慶三年中。 敕為皇太子。於濮王故宅。造西明寺。令給法師上房一口。新度僧十人。以為弟子。此地貴於般若。前代雖翻。未及周備。諸德鹹請。依大本更翻。然般若總二十萬偈。可成六百卷。法師以為在京多務。恐難卒了。於是屢請居山。方蒙恩許。往玉花宮寺翻譯。仍敕供給。一准在京。至彼。以顯慶五年正月一日。翻大般若。至龍朔三年十月二十三日終訖。凡四處十六會說。總六百卷。中間又翻成唯識論辨中邊論唯識二十論品類足論等。至十一月二十三日。命窺基齎表。請聖上製大般若經序。至十二月七日。於蓬萊宮美進。時通事舍人憑義宣 口敕許。法師從少以來。常願生彌勒佛所。及遊西方。又聞無著菩薩兄弟。亦願生睹史多天宮。奉事彌勒。並得如願。俱有證驗。益增剋勵。自至玉花。每因翻譯。及禮懺之際。恆發願上生睹史多天。見彌勒佛。除翻經時以外。若晝若夜。心心相續。無暫恘廢。從翻大般若訖後。即不復翻譯。唯行道禮懺。   至麟德元年正月一日。玉花寺眾及僧等。請翻大寶積經。法師辭曰。知此經於漢土未有緣。縱翻亦不了。固請不免。法師曰。翻必不滿五行。遂譯四行止。謂弟子及翻經僧等。有為之法。必歸磨滅。泡幻之質。何得久停。今麟德元年。吾行年六十有三。必卒於玉花。若於經論有疑。宜即速問。勿為後悔。徒眾聞者。無不驚泣。皆曰。和上尊體康和。計年未至耆耄。何為忽作此言。報曰。此事自知。非徒眾所悉。是時法師。未有疾患。徒眾相顧。鹹生疑怪。至正月三日。法師又告門人。吾恐無常。欲往辭佛。遂與弟子等往。先造俱胝像所。禮懺辭別。其有翻經僧及子等。辭向京覲省者。法師皆報雲。汝宜好去。所有衣缽經書。並皆將去。吾與汝別。汝亦不須更來。設來亦不相見。去者報雲。和上康休。必無此事。法師報曰。非汝所知。去者果不重見。至正月八日。有弟子僧玄覺。夜見夢一大木浮圖。高顯嚴麗。意欲瞻仰。忽然摧倒崩振。心驚。遂即睡寤。平旦參禮。具說此事。法師報曰。此事屬我。不關於汝。勿為憂怖。至月九日申時。又告玉花寺寺主慧德等曰。某必當死。經雲。此身可惡。猶如死狗。某捨命已。勿延宮寺。宜於山原靜處安置。作一容身棺。造一周棺。蘧蒢輿送至彼。可依教火焚。最為第一。慧德等怪歎。不疑即有此事。至其日將暮。因向後房。度一小博渠損足。初經四日。仍如常行止。至十三日。遂即疾臥。至十六日。閉目開目。頻見有白蓮花。大於食盤。光淨鮮潔。至十七日。又見無量百千人眾。其形偉大。皆服錦衣。又齎錦綺種種花寶。莊嚴法師所住房宇。以次漸莊。遍翻經院內外堂殿。乃至山林。並為寶飾花幡幢蓋。又奏音樂。後見門外。無數寶輿。有百味飯食及諸香果藥。並非人間之物。皆將來獻上法師。法師辭雲。此供具六通者所受。某未具此德。不敢當之。雖確辭讓。而進獻不止。侍者驚觸。遂開目。向寺眾等。具說前事。寺主慧德。其夜月甚明朗。見告坎山上樹。並變為白幢蓋。兼見二人。舉一寶輿。種種餚膳。被山遍谷。似有奉獻。尋即參具陳其事。正相快會。又雲。某一生已來。所明福慧。准斯所見。功不虛捐。信諸所言無有謬也。因命翻經僧嘉尚。錄出比來所翻大般若經瑜伽等大小乘經論。總翻七十五部。合一千三百三十一卷。令其諷讀。深自忻慶。又雲。某無常期至。宜告門徒。並來取別。至二十一日。寺主慧德。夢見無量金像。雲是千佛。東方當翻經院上空中。現已還沒。至二十二日。門徒總集。令作捨墮。願久所有衣及非衣。並皆罄捨。造十俱胝像。又請僧轉讀行道。燒燈供養。洗浴眾僧。至二十三日。設齊訖。正午令工人。於嘉壽殿。以香塗香木樹菩薩像骨。對寺眾及門徒。各乞歡喜。辭訣取別。又造遺表。弟子窺基奉進。遂默正念。後人說偈教傍人誦雲。南謨彌勒如來應正等覺。取與含識。速奉慈顏。南謨彌勒如來所居內眾。取捨命已。必生其中。至二月四日。看病僧明藏見二人。各長丈餘。著白衣冠。各以一手。共擎一大白蓮花。花臺三重。非常可愛。如小車輪許大。至法師前立。口雲。無量劫來。惱亂眾生。諸定業報因。令小疾小許輕受。並得除滅。宜當慶喜。莫生憂惱。法師見已。合掌良久。遂自迴轉。以右脅著床。舒足重疊。右手支頭。左手申安髀上。迄至命終。更不轉動。明藏更問。見何等相。報雲。勿問。妨吾正念。至五日中夜。弟子光等又問。和上定生彌勒前不。報雲。決定得生。言訖捨命。時經六十日。頭髮漸生。顏色如常。赤白不異。又有香。了無餘氣。得病之時。翻經使人許玄。備聞奏。蒙 敕遣醫人。將藥往看。比至。法師已亡。醫不及。終後。坊州刺史竇師備聞奏。 恩敕葬事所須。並令官給。次奉 敕旨。玉花寺僧玄奘既亡。其翻經事且停。已翻成者。宜准舊例。官為抄寫。自餘未翻本。付慈恩寺。好掌勿令損失。其玄奘弟子及翻經僧。先非玉花寺僧者。宜各放還寺。又奉敕旨。故僧玄奘。葬日宜遣京城僧尼造幢。送至墓所。冥祥預表其事。寔繁不備列。法師蒙二帝珍敬。儭施綿帛綾綵萬餘匹。上納袈裟時服等數百年事。法師得之。皆為國造塔。書俱胝絹像一千□。賢劫千佛一千□。彌勒佛一千□。像十俱胝。洗浴眾僧。給施貧人。一無貯蓄。隨得隨散。唯以翻譯傳法為務。每翻一經。急急然恐不終訖。一部了已。歡喜稱慶雲。用此以答四恩。   竊聞八正之旨。實出苦海之津梁。一乘之宗。誠登涅槃之梯蹬。但以物機未熟。致薀蔥山之西。法花化時。融方扇交河之石。暨乎摩騰入漢。教闡伊纏。僧會遊吳。義覃荊楚。從此已來。遂得人修解脫之因。家樹菩薩之業。是知傳法之益。其利博哉。法師聳千尋之勁質。湛萬蹟之波瀾。救溺俗為心憂。匡大法為身事。故能陟重阻以求經。履危途而訪道。見珍殊俗。具獲真文。自如來一代所說。鷲峰方等之教。鹿苑半字之文。爰至後聖馬鳴龍猛無著天親諸所製依。及灰山柱等十八異執之崇。五部殊塗之致。並收羅研究達其旨。悉得其文。並佛處代之跡。如泥洹堅固之林。降魔菩提之樹。迦路崇高之塔。那竭留影之山。皆躬申禮敬。亦無遺矣。心期充滿。覺覽復周。將施本土。遂繕寫大小乘法教。六百五十七部。請轉法輪像等七軀。佛肉舍利百有餘粒。以貞觀十九年春正月二十五日。還至長安。道俗奔迎。傾都罷市。又此行經塗數萬。備歷難危。如固陰凍寒之山。飛波激浪之壑。厲毒黑風之氣。狻猊貙豻之群。並法顯失侶之鄉。智嚴遺伴之地。班張之所不踐。章亥之所未遊。法師了爾孤證。怛然無梗。扇唐風於八河之外。揚國仁於五印之間。使乎遐域王侯。馳心輦歸國轂。係仰天衢。雖聖威遠感。亦法師通述之力也。自歸國翻宣。若菴園之始說。精文奧義。如金口之新開。而敬惜寸陰。勵精無怠。神氣綽然。無所擁滯。遺務之後。猶為諸德。說西方聖賢製述文義。詞旨淺深。部類不同。並少年在此間。周遊講肆之事。高論劇談。郁哉盈耳。了無疲倦。其精力過人若斯。法師還國已來。於今二十載。合翻梵本七十五部。譯為唐言。總一千三百四十一卷。尚有五百八十二部。未譯見翻者。大般若瑜伽論大毘婆沙順正理等。皆是鎮國之寶。學人藪澤。然譯經之事。其來自文起漢摩騰。迄今三藏。前後道俗百餘人。先代翻譯。多是婆羅門法師。為初至東夏。方言未融。承受之者。領會艱阻。每傳一句。必詳審疑迴。是以倒多說訛。今日法師。唐梵二方。言詞明達。傳譯便巧。如擎一物掌上示人。了然無殊。所以歲月未多。而功倍前哲。至如羅什稱善秦言。譯經十有餘年。唯得二百餘卷。以此挍量。難易見矣。所悲運促。不終其志。嗚呼哀哉。   大唐故三藏玄奘師行狀一卷終   明德二年八月日。感得了此記冥詳撰(云云)大師付法傳。被引用行狀文。彼此符合。尤可珍重之也。   法印權大僧都賢寶記之   右賢寶師感得之本尤祕藏也今茲彼師三百五十忌也為追賁遂繕裝畢   延亨四(丁卯)歲六月廿五日僧上賢賀(行年六十四才)   朱書嘉保三年八月廿八日交點了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序   垂拱四年三月十五日,仰上沙門釋彥悰述   恭惟,釋迦氏之臨忍土也,始演八正、啟三寶以黜群邪之典,由是佛教行焉。方等一乘,圓宗十地,謂之大法,言真筌也。化城垢服,濟鹿馳羊,謂之小學,言權旨也。至於禪戒咒術,厥趣萬途,而滅惑利生,其歸一揆。是故歷代英聖仰而寶之。八會之經謂之為本,根其義也;三轉之法謂之為末,枝其義也。暨夫天雨四花,地現六動,解其髻寶,示以衣珠,借一以破三,攝末歸本者也。《付法藏傳》曰:聖者阿難能誦持如來所有法藏,如瓶瀉水,置之異器,即謂釋尊一代四十九年應物逗機適時之教也。逮提河輟潤,堅林晦影,邃旨沖宗,於焉殆絕。我先昆迦葉,屬五棺已掩,千□將焚,痛人天眼滅,蒼生莫救,故召諸聖眾,集結微言。考繩墨以立定門,即貫華而開律部,據優波提捨以之為論,剖析空、有,顯別斷、常,示之以因修,明之以果證,足以貽範當代,軌訓將來,歸向之徒,並遵其義。及王、秦奉使,考日光而求佛,騰、蘭應請,策練影以通經。厥後易首抽腸之賓播美於天外,篆葉結鬘之奧譯粹於區中。然至賾至神,思慮者或迷其性相;唯恍唯忽,言談者有昧其是非。況去聖既遙,來教多闕,殊途競軫,別路揚鑣而已哉。   法師懸弭誕辰,室表空生之應,佩觿登歲,心符妙德之誠。以愛海無出要之津,覺地有棲神之宅,故削髮矯翰,翔集二空,異縣他山,載馳千里。每慨古賢之得本行本,魚魯致乖;痛先匠之聞疑傳疑,豕亥斯惑。竊惟音樂樹下必存金石之響,五天竺內想具百篇之義。遂發憤忘食,履嶮若夷,輕萬死以涉蔥河,重一言而之柰苑。鷲山猴沼,仰勝跡以瞻奇;鹿野仙城,訪遺編於蠹簡。春秋寒暑一十七年,耳目見聞百三十國,揚我皇之盛烈,振彼後之權豪,偃異學之高輶,拔同師之巨幟。名王拜首,勝侶摩肩,萬古風猷,一人而已。   法師於彼國所獲大、小二乘三藏梵本等,總有六百五十六部,並載以巨象,並諸郵駿,蒙霜犯雪,自天祐以元亨,陽苦陰淫,假皇威而利涉。粵以貞觀十有九祀達於上京,道俗迎之,闐城溢郭,鏘鏘濟濟,亦一期之盛也。及謁見天子,勞問慇懃,爰命有司,照令宣譯,人百敬奉,難以具言。至如氏族簪纓,捐親入道,遊踐遠邇,中外讚揚,示息化以歸真,同薪盡而火滅,若斯之類則備乎茲傳也。   《傳》本五卷,魏國西寺前沙門慧立所述。立俗姓趙,豳國公劉人,隋起居郎司隸從事毅之子,博考儒釋,雅善篇章,妙辯雲飛,溢思泉湧。加以直詞正色,不憚威嚴,赴水蹈火,無所屈撓。睹三藏之學行,矚三藏之形儀,鑽之仰之,彌堅彌遠,因修撰其事,以貽終古。乃削稿雲畢,慮遺諸美,遂藏之地府,代莫得聞。爾後役思纏痾,氣懸鐘漏,乃顧命門徒,掘以啟之,將出而卒。門人等哀慟荒鯁,悲不自勝,而此《傳》流離分散他所,累載搜購,近乃獲全。因命余以序之,迫余以次之。余撫己缺然,拒而不應。因又謂余曰:「佛法之事豈預俗徒,況乃當仁苦為辭讓?」余再懷慚退,沈吟久之,執紙操翰,汍瀾腷臆,方乃參犬羊以虎豹,糅瓦石以琳璆,錯綜本文,箋為十卷,庶後之覽者無或嗤焉。   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一   沙門慧立本 譯彥悰箋   起載誕於緱氏終西屆於高昌   法師諱玄奘,俗姓陳,陳留人也。漢太丘長仲弓之後。曾祖欽,後魏上黨太守。祖康,以學優仕齊,任國子博士,食邑周南,子孫因家,又為緱氏人也。父慧,英潔有雅操,早通經術,形長八尺,美眉明目,褒衣博帶,好儒者之容,時人方之郭有道。性恬簡,無務榮進,加屬隋政衰微,遂潛心墳典。州郡頻貢孝廉及司隸辟命,並辭疾不就,識者嘉焉。有四男,法師即第四子也。幼而珪璋特達,聰悟不群。年八歲,父坐於幾側口授《孝經》,至曾子避席,忽整襟而起。問其故,對曰:「曾子聞師命避席,玄奘今奉慈訓,豈宜安坐?」父甚悅,知其必成。召宗人語之,皆賀曰:「此公之揚焉也。」其早慧如此。自後備通經奧,而愛古尚賢,非雅正之籍不觀,非聖哲之風不習;不交童幼之黨,無涉闤闠之門;雖鐘鼓嘈囋於通衢,百戲叫歌於閭巷,士女雲萃,其未嘗出也。又少知色養,溫清淳謹。其第二兄長捷先出家,住東都淨土寺。察法師堪傳法教,因將詣道場,誦習經業。   俄而有敕於洛陽度二七僧,時業優者數百,法師以幼少不預取限,立於公門之側。時使人大理卿鄭善果有知士之鑒,見而奇之,問曰:「子為誰家?」答以氏族。又問:「求度耶?」答曰:「然。但以習近業微,不蒙比預。」又問:「出家意何所為?」答:「意欲遠紹如來,近光遺法。」果深嘉其志,又賢其器貌,故特而取之。因謂官僚曰:「誦業易成,風骨難得。若度此子,必為釋門偉器,但恐果與諸公不見其翔翥雲霄,灑演甘露耳。又名家不可失。」以今觀之,則鄭卿之言為不虛也。   既得出家與兄同止,時寺有景法師講《涅槃經》,執捲伏膺,遂忘寢食。又學嚴法師《攝大乘論》,愛好逾劇。一聞將盡,再覽之後,無復所遺。眾鹹驚異,乃令昇座覆述,抑揚剖暢,備盡師宗。美問芳聲,從茲發矣。時年十三也。   其後隋氏失御,天下沸騰。帝城為桀、跖之窠,河、洛為豺狼之穴。衣冠殄喪,法眾銷亡,白骨交衢,煙火斷絕。雖王、董僣逆之釁,劉、石亂華之災,刳剒生靈,芟夷海內,未之有也。法師雖居童幼,而情達變通,乃啟兄曰:「此雖父母之邑,而喪亂若茲,豈可守而死也!余聞唐帝驅晉陽之眾,已據有長安,天下依歸如適父母,願與兄投也。」兄從之,即共俱來,時武德元年矣。   是時國基草創,兵甲尚興,孫、吳之術斯為急務,孔、釋之道有所未遑,以故京城未有講席,法師深以慨然。初,煬帝於東都建四道場,召天下名僧居焉。其徵來者,皆一藝之士,是故法將如林,景、脫、基、暹為其稱首。末年國亂,供料停絕,多遊綿、蜀,知法之眾又盛於彼。法師乃啟兄曰:「此無法事,不可虛度,願遊蜀受業焉。」兄從之。又與經子午谷入漢川,遂逢空、景二法師,皆道場之大德,相見悲喜。停月餘,從之受學,仍相與進向成都。諸德既萃,大建法筵,於是更聽基、暹《攝論》、《毘曇》及震法師《迦延》,敬惜寸陰,勵精無怠,二三年間,究通諸部。   時天下饑亂,唯蜀中豐靜,故四方僧投之者眾,講座之下常數百人。法師理智宏才皆出其右,吳、蜀、荊、楚無不知聞,其想望風徽,亦猶古人之欽李、郭矣。法師兄因住成都空慧寺,亦風神朗俊,體狀魁傑,有類於父。好內、外學,凡講《涅槃經》、《攝大乘論》、《阿毘曇》,兼通《書》、《傳》,尤善《老》、《莊》,為蜀人所慕,總管酇公特所欽重。至於屬詞談吐,蘊藉風流,接物誘凡,無愧於弟。若其亭亭獨秀,不雜埃塵,遊八□,窮玄理,廓宇宙以為志,繼聖達而為心,匡振頹網,包挫殊俗,涉風波而意靡倦,對萬乘而節逾高者,固兄所不能逮。然昆季二人懿業清規,芳聲雅質,雖廬山兄弟無得加焉。   法師年滿二十,即以武德五年於成都受具,坐夏學律,五篇七聚之宗,一遍斯得。益部經論研綜既窮,更思入京詢問殊旨。條式有礙,又為兄所留,不能遂意,乃私與商人結侶,汎舟三峽,沿江而遁。到荊州天皇寺,彼之道俗承風斯久,既屬來儀,鹹請敷說。法師為講《攝論》、《毘曇》,自夏及冬,各得三遍。時漢陽王以盛德懿親,作鎮於彼。聞法師至,甚歡,躬身禮謁。發題之日,王率群僚及道俗一藝之士,咸集榮觀。於是徵詰雲發,關並峰起,法師酬對解釋,靡不詞窮意服。其中有深悟者,悲不自勝。王亦稱嘆無極,□施如山,一無所取。   罷講後,復北遊,詢求先德。至相州,造休法師,質問疑礙。又到趙州,謁深法師學《成實論》。又入長安,止大覺寺,就岳法師學《俱捨論》。皆一遍而盡其旨,經目而記於心,雖宿學耆年不能出也。至於鉤深致遠,開微發伏,眾所不至,獨悟於幽奧者,固非一義焉。   時長安有常、辯二大德,解究二乘,行窮三學,為上京法匠,緇素所歸,道振神州,聲馳海外,負笈之侶從之若雲,雖含綜眾經,而偏講《攝大乘論》。法師既曾有功吳、蜀,自到長安,又隨詢採,然其所有深致,亦一拾斯盡。二德並深嗟賞,謂法師曰:「汝可謂釋門千里之駒,再明慧日當在爾躬,恨吾輩老朽恐不見也。」自是學徒改觀,譽滿京邑。   法師既遍謁眾師,備餐其說,詳考其理,各擅宗塗,驗之聖典,亦隱顯有異,莫知適從,乃誓遊西方以問所惑,並取《十七地論》以釋眾疑,即今之《瑜伽師地論》也。又言:「昔法顯、智嚴亦一時之士,皆能求法導利群生,豈使高跡無追,清風絕後?大丈夫會當繼之。」於是結侶陳表。有照不許。諸人鹹退,唯法師不屈。既方事孤遊,又承西路艱嶮,乃自試其心,以人間眾苦種種調伏,堪任不退。然始入塔,啟請申其意,願乞眾聖冥加,使往還無梗。   初法師之生也,母夢法師著白衣西去。母曰:「汝是我子,今欲何去?」答曰:「為求法故去。」此則遊方之先兆也。貞觀三年秋八月,將欲首塗,又求祥瑞。乃夜夢見大海中有蘇迷盧山,四寶所成,極為嚴麗。意欲登山,而洪濤洶湧,又無船筏,不以為懼,乃決意而入。忽見石蓮華湧乎波外,應足而生,卻而觀之,隨足而滅。須臾至山下,又峻峭不可上。試踴身自騰,有摶飆颯至,扶而上昇。到山頂,四望廓然,無復擁礙,喜而寤焉,遂即行矣。時年二十六也。   時有秦州僧孝達在京學《涅槃經》,功畢還鄉,遂與俱去。至秦州,停一宿,逢蘭州伴,又隨去至蘭州。一宿,遇涼州人送官馬歸,又隨去至彼。停月餘日,道俗請開《涅槃》、《攝論》及《般若經》,法師皆為開發。   涼州為河西都會,襟帶西蕃、蔥右諸國,商侶往來,無有停絕。時開講日,盛有其人,皆施珍寶,稽顙讚歎,歸還各向其君長稱歎法師之美,雲欲西來求法於婆羅門國,以是西域諸城無不預發歡心,嚴灑而待。散會之日,珍施豐厚,金銀之錢、口馬無數,法師受一半燃燈,餘外並施諸寺。   時國政尚新,疆場未遠,禁約百姓不許出蕃。時李大亮為涼州都督,既奉嚴敕,防禁特切。有人報亮云:「有僧從長安來,欲向西國,不知何意?」亮懼,追法師問來由。法師報云:「欲西求法。」亮聞之,逼還京。彼有惠威法師,河西之領袖,神悟聰哲,既重法師辭理,復聞求法之志,深生隨喜,密遣二弟子,一曰惠琳、二曰道整,竊送向西。自是不敢公出,乃晝伏夜行,遂至瓜州。時刺史獨孤達聞法師至,甚歡,供事殷厚。法師因訪西路。   或有報云:「從此北行五十餘里有瓠蘆河,下廣上狹,洄波甚急,深不可渡。上置玉門關,路必由之,即西境之襟喉也。關外西北又有五烽,候望者居之,各相去百里,中無水草。五烽之外即莫賀延磧,伊吾國境。」聞之愁憒,所乘之馬又死,不知計出,沈默經月餘。未發之間,涼州訪牒又至,云:「有僧字玄奘,欲入西蕃,所在州縣宜嚴候捉。」州吏李昌,崇信之士,心疑法師,遂密將牒呈云:「師不是此耶?」法師遲疑未報。昌曰:「師須實語。必是,弟子為圖之。」法師乃具實而答。昌聞,深讚希有,曰:「師實能爾者,為師毀卻文書。」即於前裂壞之。仍云:「師須早去。」自是益增憂惘。所從二小僧,道整先向燉煌,唯惠琳在,知其不堪遠涉,亦放還。遂貿易得馬一匹,但苦無人相引。即於所停寺彌勒像前啟請,願得一人相引渡關。   其夜,寺有胡僧達摩,夢法師坐一蓮華向西而去。達摩私怪,旦而來白。法師心喜為得行之徵,然語達摩云:「夢為虛妄,何足涉言。」更入道場禮請。俄有一胡人來入禮佛,逐法師行二三匝。問其姓名,雲姓石,字槃陀。此胡即請受戒,乃為授五戒。胡甚喜,辭還。少時齎餅果更來。法師見其明健,貌又恭肅,遂告行意。胡人許諾言,送師過五烽。法師大喜,乃更貿衣資為買馬而期焉。   明日日欲下,遂入草間,須臾彼胡更與一胡老翁乘一瘦老赤馬相逐而至。法師心不懌,少胡曰:「此翁極諳西路,來去伊吾三十餘反,故共俱來,望有平章耳。」胡公因說:「西路險惡,沙河阻遠,鬼魅熱風,過無達者。徒侶眾多,猶數迷失,況師單獨,如何可行?願自斟量,勿輕身命。」法師報曰:「貧道為求大法,發趣西方,若不至婆羅門國,終不東歸。縱死中途,非所悔也。」胡翁曰:「師必去,可乘我此馬。此馬往反伊吾已十五度。健而知道。師馬少,不堪遠涉。」   法師乃竊念,在長安將發志西方日,有術人何弘達者,誦咒占觀,多有所中。法師令占行事,達曰:「師得去。去狀似乘一老赤瘦馬,漆鞍橋前有鐵。」既睹胡人所乘馬瘦赤,鞍漆有鐵,與何言合,心以為當,遂換馬。胡翁歡喜,禮敬而別。於是裝束,與少胡夜發。三更許到河,遙見玉關。去關上流十里許,兩岸可闊丈餘,傍有胡椒樹叢。胡乃斬木為橋,布草填沙,驅馬而過。   法師既渡而喜,因解駕停憩,與胡人相去可五十餘步,各下褥而眠。少時,胡人乃拔刀而起,徐向法師,未到十步許又迴,不知何意,疑有異心。即起誦經,念觀音菩薩。胡人見已,還臥遂眠。天欲明,法師喚令起取水□□□□□□榬□□□□□□□□省□祉□□□□□規□□□□鷺□□□馰□□婠襤□□禰□□楚毅芊慼慼慼慼慼憔癒慼慼慼慼慼慼慼數[□驚□□□奸□□椸□□□□□□□□□□□奼□□□奸□□□□奸□□辰奉□□□□□□□□□□□□□□省□□□□□槴聯□稀□□誇□涼□□□□奸□奅欖□□□□□□□□□□□□誇□□□□□□□□襼奧褽導□□奸□□□□□□賂祉□□□□n娀導□□□襼埤□□□□□□□欖魯□□□檳□□□□鴃慼摯鞢   自是孑然孤遊沙漠矣,唯望骨聚馬糞等漸進。頃間忽有軍眾數百隊滿沙磧間,乍行乍止,皆裘褐駝馬之像及旌旗槊纛之形,易貌移質,倏忽千變,遙瞻極著,漸近而微。法師初睹,謂為賊眾;漸近見滅,乃知妖鬼。又聞空中聲言:「勿怖,勿怖!」由此稍安。經八十餘里,見第一烽。恐候者見,乃隱伏沙溝,至夜方發。到烽西見水,下飲□□□毼□□檟h□□□□送□□菉毼□E□□□□訇吽慼慼毅□□□樦□□□稨□□□□□弄兜□G□□檢□□□□□□□□□□□□□□□□橖□□□□□□□妘弄兜□祅嬪□□駎□埤□契□私□□□□□□□楚慼憫阭癒毅禲慼慼毅牷慼慼摩式慼慼慼憐l□□□□□□驠稿憛G□□饃秎□覬□□槾婖□□□誇□□□□□□□葦K贊□□□□□□□□□□□奸□姤□□□□累□□兜□□□□□□□□□□降□□□□□□□□□椸□禍□□□省□驛□□□□□□□驛□□□餅姚潀l□□□□□兜□□□獎□□□□□□□奸□□□□□覡□□□□□□□婁□□餺□妳夾□□□□□□□□□兜□□□□襾F□□R櫸□□□□□稫毼□□□□□兜□□□□]□□□□□□驛□毼龍□褽□毼□□送□諑□馜□□導□□□□祑□□□□□□□□□練驁妱□□埤□□□□襋奮□□襋詀□□□訬□□□奮楚慼慼暱滿慼慼慼撬y妒□觕□□□□□□□觥□□□□□□媧□西□□□威F□□□榛□□□省□□諑□穀□禍□□□□襖□□□□椸□導□妘w□□□秤□稷□□□□□奮駽j□   至曉,法師食訖,祥使人盛水及□餅自送至十餘里。云:「師從此路徑向第四烽,彼人亦有善心,又是弟子骨肉,姓王名伯隴,至彼可言弟子遣師來。」泣拜而別。既去,夜到第四烽,恐為留難,欲默取水而過。至水未下間,飛箭已至,還如前報,即急向之,彼亦下來。入烽,烽官相問,答:「欲往天竺,路由於此,第一烽王祥校尉故遣相過。」彼聞歡喜留宿,更施大皮囊及馬、麥相送。云:「師不須向第五烽。彼人疏率,恐生異圖。可於此去百里許,有野馬泉,更取水。從是已去,即莫賀延磧,長八百餘里,古曰沙河,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復無水草。」是時顧影唯一,但念觀音菩薩及《般若心經》。   初,法師在蜀,見一病人,身瘡臭穢,衣服破污,愍將向寺施與衣服飲食之直。病者慚愧,乃授法師此《經》,因常誦習。至沙河間,逢諸惡鬼,奇狀異類,遶人前後,雖念觀音不能令去,及誦此經,發聲皆散,在危獲濟,實所憑焉。   時行百餘里,失道,覓野馬泉不得。下水欲飲,袋重,失手覆之,千里行資一朝斯罄。又失路,盤迴不知所趣,乃欲東歸還第四烽。行十餘里,自念:「我先發願,若不至天竺終不東歸一步,今何故來?寧可就西而死,豈歸東而生!」於是旋轡,專念觀音,西北而進。是時四顧茫然,人鳥俱絕。夜則妖魑舉火,爛若繁星,晝則驚風擁沙,散如時雨。雖遇如是,心無所懼,但苦水盡,渴不能前。是時四夜五日無一渧沾喉,口腹乾燋,幾將殞絕,不復能進,遂臥沙中默念觀音,雖困不捨。啟菩薩曰:「玄奘此行不求財利,無冀名譽,但為無上正法來耳。仰惟菩薩慈念群生,以救苦為務。此為苦矣,寧不知耶?」如是告時,心心無輟。至第五夜半,忽有涼風觸身,冷快如沐寒水。遂得目明,馬亦能起。體既蘇息,得少睡眠。即於睡中夢一大神長數丈,執戟麾曰:「何不強行,而更臥也!」法師驚寤進發,行可十里,馬忽異路制之不迴。經數里,忽見青草數畝,下馬恣食。去草十步欲迴轉,又到一池,水甘澄鏡澈,即而就飲,身命重全,人馬俱得蘇息。計此應非舊水草,固是菩薩慈悲為生,其至誠通神,皆此類也。即就草池一日停息,後日盛水取草進發,更經兩日,方出流沙到伊吾矣。此等危難,百千不能備序。   既至伊吾,止一寺。寺有漢僧三人,中有一老者,衣不及帶,跣足出迎,抱法師哭,哀號鯁咽不能已已,言:「豈期今日重見鄉人!」法師亦對之傷泣。自外胡僧、胡王悉來參謁,王請屆所居,備陳供養。時高昌王麴文泰使人先在伊吾,是日欲還,適逢法師,歸告其王。王聞,即日發使,敕伊吾王遣法師來,仍簡上馬數十匹,遣貴臣驅駝設頓迎候。   比停十餘日,王使至,陳王意,拜請慇勤。法師意欲取可汗浮圖過,既為高昌所請,辭不獲免,於是遂行,涉南磧,經六日,至高昌界白力城。時日已暮,法師欲停,城中官人及使者曰:「王城在近請進。」數換良馬前去,法師先所乘赤馬,留使後來。即以其夜雞鳴時到王城。門司啟王,王敕開門。法師入城,王與侍人前後列燭自出宮,迎法師入後院,坐一重閣寶帳中。拜問甚厚。云:「弟子自聞師名,喜忘寢食。量准塗路,知師今夜必至,與妻子皆未眠,讀經敬待。」須臾,王妃共數十侍女又來禮拜。是時漸欲將曉,言久疲倦欲眠,王始還宮,留數黃門侍宿。   旦,法師未起,王已至門,率妃已下俱來禮問。王云:「弟子思量磧路艱阻,師能獨來,甚為奇也。」流淚稱歎不能已已。遂設食解齋訖,而宮側別有道場,王自引法師居之,遣閹人侍衛。彼有彖法師曾學長安,善知法相,王珍之,命來與法師相見,少時出。又命國統王法師,年逾八十,共法師同處,仍遣勸住勿往西方。法師不許。停十餘日,欲辭行,王曰:「已令統師諮請,師意何如?」法師報曰:「留住實是王恩,但於來心不可。」王曰:「泰與先王遊大國。從隋帝歷東西二京及燕、岱、汾、晉之間,多見名僧,心無所慕。自承法師名,身心歡喜,手舞足蹈,擬師至止,受弟子供養以終一身。令一國人皆為師弟子,望師講授,僧徒雖少,亦有數千,並使執經充師聽眾。伏願察納微心,不以西遊為念。」法師謝曰:「王之厚意,豈貧道寡德所當。但此行不為供養而來,所悲本國法義未周,經教少闕,懷疑蘊惑,啟訪莫從。以是畢命西方,請未聞之旨,欲令方等甘露不但獨灑於迦維,抉擇微言庶得盡沾於東國,波崙問道之志,善財求友之心,只可日日堅強,豈使中塗而止。願王收意,勿以汎養為懷。」王曰:「弟子慕樂法師,必留供養,雖蔥山可轉,此意無移。乞信愚誠,勿疑不實。」法師報曰:「王之深心,豈待屢言然後知也?但玄奘西來為法,法既未得,不可中停。以是敬辭,願王相體。又大王曩修勝業,位為人主,非唯蒼生恃仰,固亦釋教依憑,理在助揚,豈宜為礙。」王曰:「弟子亦不敢障礙,直以國無導師,故屈留法師以引愚迷耳。」法師皆辭不許。王乃動色攘袂大言曰:「弟子有異塗處師,師安能自去?或定相留,或送師還國,請自思之。相順猶勝。」法師報曰:「玄奘來者為乎大法,今逢為障,只可骨被王留,識神未必留也。」因嗚咽不復能言。王亦不納,更使增加供養。每日進食,王躬捧槃。法師既被停留,違阻先志,遂誓不食以感其心。於是端坐,水漿不涉於口三日。至第四日,王覺法師氣息漸惙,深生愧懼,乃稽首禮謝云:「任師西行,乞垂早食。」法師恐其不實,要王指日為言。王曰:「若須爾者,請共對佛更結因緣。」遂共入道場禮佛,對母張太妃,共法師約為兄弟,任師求法。還日請住此國三年,受弟子供養。若當來成佛,願弟子如波斯匿王、頻婆娑羅等與師作外護檀越。仍屈停一月講《仁王經》,中間為師營造行服。法師皆許。太妃甚歡,願與師長為眷屬,代代相度,於是方食。其節志貞堅如此。   後日,王別張大帳開講,帳可坐三百餘人,太妃已下,王及統師大臣等,各部別而聽。每到講時,王躬執香鑪自來迎引。將昇法座,王又低跪為蹬,令法師躡上,日日如此。講訖,為法師度四沙彌以充給侍。製法服三十具。以西土多寒,又造面衣、手衣、靴、襪等各數事。黃金一百兩,銀錢三萬,綾及絹等五百匹,充法師往還二十年所用之資給。馬三十匹,手力二十五人。遣殿中侍御史歡信送至葉護可汗衙。又作二十四封書,通屈支等二十四國。每一封書附大綾一匹為信。又以綾絹五百匹、果味兩車獻葉護可汗,並書稱:「法師者是奴弟,欲求法於婆羅門國,願可汗憐師如憐奴,仍請敕以西諸國給鄔落馬遞送出境。」   法師見王送沙彌及國書綾絹等至,慚其優餞之厚,上啟謝曰:「奘聞江海遐深,濟之者必憑舟楫;群生滯惑,導之者寔假聖言。是以如來運一子之大悲,生茲穢土;鏡三明之慧日,朗此幽昏。慈雲蔭有頂之天,法雨潤三千之界,利安已訖,捨應歸真。遺教東流,六百餘祀,騰、會振輝於吳、洛,讖、什鍾美於秦、涼,不墜玄風,鹹匡勝業。但遠人來譯,音訓不同,去聖時遙,義類差舛,遂使雙林一味之旨,分成當現二常;大乘不二之宗,析為南北兩道。紛紜諍論,凡數百年。率土懷疑,莫有匠決。玄奘宿因有慶,早預緇門,負笈從師,年將二紀。名賢勝友,備悉諮詢,大小乘宗,略得披覽,未嘗不執卷躊躇,捧經侘傺,望給園而翹足,想鷲嶺而載懷,願一拜臨,啟申宿惑。然知寸管不可窺天,小□難為酌海,但不能棄此微誠,是以裝束取路,絓塗荏苒,遂到伊吾。伏惟大王稟天地之淳和,資二儀之淑氣,垂衣作主,子育蒼生,東抵大國之風,西撫百戎之俗,樓蘭、月氏之地,車師、狼望之鄉,並被深仁,俱霑厚德。加以欽賢愛士,好善流慈,憂矜遠來,曲令接引。既而至止,渥惠逾深,賜以話言,闡揚法義。又蒙降結弟季之緣,敦獎友於之念,並遺書西域二十餘蕃,煦飾慇勤,令遞餞送。又愍西遊煢獨,雪路淒寒,爰下明敕,度沙彌四人以為侍伴,法服、綿帽、裘毯、靴襪五十餘事,及綾絹、金銀錢等,令充二十年往還之資。伏對驚慚,不知啟處,決交河之水比澤非多,舉蔥嶺之山方恩豈重。懸度陵溪之險,不復為憂;天梯道樹之鄉,瞻禮非晚。儻蒙允遂,則誰之力焉?王之恩也。然後展謁眾師,稟承正法,歸還翻譯,廣佈未聞,剪諸見之稠林,絕異端之穿鑿,補像化之遺闕,定玄門之指南,庶此微功,用答殊澤。又前塗既遠,不獲久停,明日辭違,預增悽斷。不任銘荷,謹啟謝聞。」王報曰:「法師既許為兄弟,則國家所畜,共師同有,何因謝也。」   發日,王與諸僧、大臣、百姓等,傾都送出城西。王抱法師慟哭,道俗皆悲,傷離之聲振動郊邑。敕妃及百姓等還,自與大德已下各乘馬送數十里而歸。其所經諸國,王侯禮重,皆此類也。從是西行,度無半城、篤進城後,入阿耆尼國(舊曰烏耆,訛也)。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二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阿耆尼國終羯若鞠闍國   從此西行至阿耆尼國阿父師泉。泉在道南沙崖,崖高數丈,水自半而出。相傳雲,舊有商侶數百,在塗水盡,至此困乏不知所為。時眾中有一僧,不裹行資,依眾乞活。眾議曰:「是僧事佛,是故我曹供養,雖涉萬里,無所齎攜。今我等熬然,竟不憂念,宜共白之。」僧曰:「汝等欲得水者,宜各禮佛,受三歸五戒,我為汝等登崖作水。」眾既危困,鹹從其命。受戒訖,僧教曰:「吾上崖後,汝等當喚『阿父師為我下水』,任須多少言之。」其去少時,眾人如教而請,須臾水下充足,大眾無不歡荷。師竟不來,眾人上觀,已寂滅矣。大小悲號,依西域法焚之。於坐處聚磚石為塔,塔今猶在,水亦不絕。行旅往來,隨眾多少,下有細粗;若無人時,津液而已。   法師與眾宿於泉側。明發,又經銀山。山甚高廣,皆是銀礦,西國銀錢所從出也。山西又逢群賊,眾與物而去。遂至王城所處川岸而宿。時同侶商胡數十,貪先貿易,夜中私發,前去十餘里,遇賊劫殺,無一脫者。比法師等到,見其遺骸,無復財產,深傷歎焉。   漸去遙見王都,阿耆尼王與諸臣來迎,延入供養。其國先被高昌寇擾,有恨不肯給馬。法師停一宿而過。前渡二大河,西履平川,行數百里,入屈支國界(舊雲龜茲,訛也)。將近王都,王與群臣及大德僧木叉踘多等來迎。自外諸僧數千,皆於城東門外,張浮幔,安行像,作樂而住。法師至,諸德起來相慰訖,各還就坐。使一僧擎鮮華一盤來授法師。法師受已,將至佛前散華,禮拜訖,就木叉踘多下坐。坐已,復行華。行華已,行蒲桃漿。於初一寺受華、受漿已,次受餘寺亦爾,如是展轉日晏方訖,僧徒始散。   有高昌人數十於屈支出家,別居一寺,寺在城東南。以法師從家鄉來,先請過宿,因就之,王共諸德各還。明日,王請過宮備陳供養,而食有三淨,法師不受,王深怪之。法師報:「此漸教所開,而玄奘所學者大乘不爾也。」受餘別食。食訖,過城西北阿奢理兒寺(唐言奇特也),是木叉踘多所住寺也。踘多理識閑敏,彼所宗歸,遊學印度二十餘載,雖涉眾經,而《聲明》最善,王及國人鹹所尊重,號稱獨步。見法師至,徒以客禮待之,未以知法為許。謂法師曰:「此土《雜心》、《俱捨》、《毘婆沙》等一切皆有,學之足得,不煩西涉受艱辛也。」法師報曰:「此有《瑜伽論》不?」踘多曰:「何用問是邪見書乎?真佛弟子者,不學是也。」法師初深敬之,及聞此言,視之猶土。報曰:「《婆沙》、《俱捨》本國已有,恨其理疏言淺,非究竟說,所以故來欲學大乘《瑜伽論》耳。又《瑜伽》者是後身菩薩彌勒所說,今謂邪書,豈不懼無底籈|乎?」彼曰:「《婆沙》等汝所未解,何謂非深?」法師報曰:「師今解不?」曰:「我盡解。」法師即引《俱捨》初文問,發端即謬,因更窮之,色遂變動,云:「汝更問餘處。」又示一文,亦不通,曰:「《論》無此語。」時王叔智月出家,亦解經論,時在傍坐,即證言《論》有此語。乃取本對讀之,踘多極慚,云:「老忘耳。」又問餘部,亦無好釋。時為淩山雪路未開,不得進發,淹停六十餘日,觀眺之外,時往就言,相見不復踞坐,或立或避。私謂人曰:「此支那僧非易詶對。若往印度,彼少年之儔未必出也。」其畏歎如是。   至發日,王給手力、駝馬,與道俗等傾都送出。從此西行二日,逢突厥寇賊二千餘騎,其賊乃預共分張行眾資財,懸諍不平,自鬥而散。又前行六百里渡小磧,至跋祿迦國(舊曰姑墨),停一宿。又西北行三百里,渡一磧,至淩山,即蔥嶺北隅也。其山險峭,峻極於天。自開闢已來,冰雪所聚,積而為淩,春夏不解,凝沍污漫,與雲連屬,仰之皚然,莫睹其際。其凌峰摧落橫路側者,或高百尺,或廣數丈,由是蹊徑崎嶇,登陟艱阻。加以風雪雜飛,雖複屨重裘不免寒戰。將欲眠食,復無燥處可停,唯知懸釜而炊,席冰而寢。七日之後方始出山,徒侶之中□饇□□飯□送饛□□□□D□□   出山後至一清池(清池亦云熱海。見其對淩山不凍,故得此名,其水未必溫)周千四五百里,東西長,南北狹,望之淼然,無待激風而洪波數丈。循海西北行五百餘里,至素葉城,逢突厥葉護可汗,方事畋遊,戎馬甚盛。可汗身著綠綾袍,露髮,以丈許帛練裹額後垂。達官二百餘人皆錦袍編髮,圍繞左右。自餘軍眾皆裘褐毳毛,槊纛端弓,駝馬之騎,極目不知其表。既與相見,可汗歡喜,云:「暫一處行,二三日當還,師且向衙所。」令達官答摩支引送安置。   至衙三日,可汗方歸,引法師入。可汗居一大帳,帳以金花裝之,爛眩人目。諸達官於前列長筵兩行侍坐,皆錦服赫然,餘仗衛立於後。觀之,雖穹廬之君亦為尊美矣。法師去帳三十餘步,可汗出帳迎拜,傳語慰問訖,入坐。突厥事火不施床,以木含火,故敬而不居,但地敷重茵而已。仍為法師設一鐵交床,敷褥請坐。須臾,更引漢使及高昌使人入,通國書及信物,可汗自目之,甚悅,令使者坐。命陳酒設樂,可汗共諸臣使人飲,別索蒲桃漿奉法師。於是恣相酬勸,窣渾鍾碗之器交錯遞傾,僸1舊髐妣腕藽礞玻|,雖蕃俗之曲,亦甚娛耳目、樂心意也。少時,更有食至,皆烹鮮羔犢之質,盈積於前。別營淨食進法師,具有餅飯、酥乳、石蜜、刺蜜、蒲桃等。食訖,更行蒲桃漿,仍請說法。法師因誨以十善,愛養物命,及波羅蜜多解脫之業,乃舉手叩額,歡喜信受。   因留停數日,勸住曰:「師不須往印特伽國(謂印度也)彼地多暑,十月當此五月,觀師容貌,至彼恐銷融也。其人露黑,類無威儀,不足觀也。」法師報曰:「今之彼,欲追尋聖跡慕求法耳。」可汗乃令軍中訪解漢語及諸國音者,遂得年少,曾到長安數年通解漢語,即封為摩咄達官,作諸國書,令摩咄送法師到迦畢試國。又施緋綾法服一襲,絹五十匹,與群臣送十餘里。   自此西行四百餘里,至屏聿,此曰千泉,地方數百里,既多池沼,又豐奇木,森沈涼潤,即可汗避暑之處也。自屏聿西百五十里,至呾邏斯城。又西南二百里,至白水城。又西南二百里,至恭御城。又南五十里,至笯(奴故反)赤建國。又西二百里,至赭時國(唐言石國),國西臨葉葉河。又西千餘里,至窣堵利瑟那國,國東臨葉葉河。河出蔥嶺北源,西北流。又西北入大磧,無水草,望遺骨而進五百餘里,至颯秣建國(唐言康國)。   王及百姓不信佛法,以事火為道。有寺兩所,迥無僧居,客僧投者,諸胡以火燒逐不許停住。法師初至,王接猶慢。經宿之後,為說人、天因果,讚佛功德,恭敬福利。王歡喜,請受齋戒,遂致慇懃。所從二小師往寺禮拜,諸胡還以火燒逐。沙彌還以告王,王聞令捕燒者,得已,集百姓令截其手。法師將欲勸善,不忍毀其支體,救之。王乃重笞之,逐出都外。自是上下肅然,鹹求信事,遂設大會,度人居寺。其革變邪心,誘開曚俗,所到如此。   又西三百餘里,至屈霜(去聲)爾迦國。又西二百餘里,至喝捍國(唐言東安國)。又西四百里,至捕喝國(唐言中安國)。又西百餘里,至伐地國(唐言西安國)。又西五百里,至貨利習彌伽國,國東臨縛芻河。又西南三百餘里,至羯霜(去聲)那國(唐言史國)。又西南二百里入山,山路深險,纔通人步,復無水草。山行三百餘里,入鐵門,峰壁狹峭而崖石多鐵礦,依之為門扉,又鑄鐵為鈴,多懸於上,故以為名。即突厥之關塞也。出鐵門至睹貨羅國(舊曰吐火羅,訛也)。   自此數百里渡縛芻河,至活國,即葉護可汗長子呾度設(設者官名也)所居之地,又是高昌王妹婿。高昌王有書至其所。比法師到,公主可賀敦已死。呾度設又病,聞法師從高昌來,又得書,與男女等嗚咽不能止。因請法師曰:「弟子見師目明,願少停息。若差,自送師到婆羅門國。」時更有一梵僧至,為誦咒,患得漸除。其後娶可賀敦,年少,受前兒囑,因藥以殺其夫。設既死,高昌公主男小,遂被前兒特勤篡立為設,仍妻其後母。為逢喪故,淹留月餘。   彼有沙門名達摩僧伽,遊學印度,蔥嶺已西推為法匠,其疏勒、于闐之僧無敢對談者。法師欲知其學深淺,使人問師解幾部經論。諸弟子等聞皆怒。達摩笑曰:「我盡解,隨意所問。」法師知不學大乘,就小教《婆沙》等問數科,不是好通。因謝服,門人皆慚。從是相見歡喜,處處譽讚,言己不能及。   時新設既立,法師從求使人及鄔落,欲南進向婆羅門國。設云:「弟子所部有縛喝國,北臨縛芻河,人謂小王捨城,極多聖跡,願師暫往觀禮,然後取乘南去。」時縛喝僧數十人聞舊設死,子又立,共來弔慰。法師與相見,言其意。彼曰:「即當便去,彼有好路,若更來此,徒為迂會。」   法師從其言,即與設辭,取乘隨彼僧去。既至,觀其城邑,郊郭顯敞,川野腴潤,實為勝地。伽藍百所,僧徒三千餘人,皆小乘學。城外西南有納縛伽藍(唐言新),裝嚴甚麗。伽藍內佛堂中有佛澡罐,量可斗餘。又有佛齒長一寸,廣八九分,色黃白,每有光瑞。又有佛掃帚,迦奢草作,長三尺餘,圍可七寸,其帚柄飾以雜寶。此三事,齋日每出,道俗觀禮,至誠者感發神光。伽藍北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伽藍西南有一精廬,建立多年,居中行道證四果者,世世無絕,涅槃後皆有塔記,基址接連數百餘矣。大城西北五十里,至提謂城。城北四十里,有波利城。城中有二窣堵波,高三丈。昔佛初成道,受此二長者□蜜,初聞五戒十善,並請供養。如來當授髮爪令造塔及造塔儀式,二長者將還本國,營建靈剎,即此也。城西七十餘里有窣堵波,高逾二丈,過去迦葉佛時作也。   納縛伽藍有磔迦國小乘三藏名般若羯羅(唐言慧性)。聞縛喝國多有聖跡,故來禮敬。其人聰慧尚學,少而英爽,鑽研九部,游泳四含,義解之聲周聞印度。其小乘《阿毘達磨》、《迦延》、《俱捨》、《六足》、《阿毘曇》等無不曉達。既聞法師遠來求法,相見甚歡。法師因申疑滯,約《俱捨》、《婆沙》等問之,其酬對甚精熟,遂停月餘,就讀《毘婆沙論》。伽藍又有二小乘三藏,達摩畢利(唐言法愛)、達摩羯羅(唐言法性),皆彼所宗重。睹法師神彩明秀,極加敬仰。   時縛喝西南有銳末陀、胡寔健國。其王聞法師從遠國來,皆遣貴臣拜請過國受供養,辭不行。使人往來再三,不得已而赴。王甚喜,乃陳金寶飲食施法師,法師皆不受而返。   自縛喝南行,與慧性法師相隨入揭職國。東南入大雪山,行六百餘里,出睹貨羅境,入梵衍那國。國東西二千餘里,在雪山中,塗路艱危,倍於淩磧之地,凝雲飛雪,曾不暫霽,或逢尤甚之處,則平途數丈,故宋王稱西方之難,增冰峨峨,飛雪千里,即此也。嗟乎,若不為眾生求無上正法者,寧有稟父母遺體而遊此哉!昔王遵登九折之阪,自云:「我為漢室忠臣。」法師今涉雪嶺求經,亦可謂如來真子矣。   如是漸到梵衍都城,有伽藍十餘所,僧徒數千人,學小乘出世說部。梵衍王出迎,延過宮供養,累日方出。彼有摩訶僧祇部學僧阿梨耶馱婆(唐言聖使)、阿梨耶斯那(唐言聖軍),並深知法相,見法師,驚歎脂那遠國有如是僧,相引處處禮觀,慇懃不已。王城東北山阿有立石像,高百五十尺。像東有伽藍,伽藍東有瑜石釋迦立像,高一百尺。伽藍內有佛入涅槃臥像,長一千尺。並裝嚴微妙。此東南行二百餘里,度大雪山至小川,有伽藍,中有佛齒及劫初時獨覺齒,長五寸、廣減四寸。復有金輪王齒,長三寸、廣二寸。商諾迦縛娑(舊曰商那和修,訛也)所持鐵缽,量可八九升,及僧伽胝衣,赤絳色。其人五百身中陰、生陰,恆服此衣,從胎俱出,後變為袈裟,因緣廣如別傳。   如是經十五日出梵衍,二日逢雪,迷失道路,至一小沙嶺,遇獵人示道,度黑山,至迦畢試境國。週四千餘里,北背雪山。王則剎利種也,明略有威,統十餘國。將至其都,王共諸僧並出城來迎。伽藍百餘所,諸僧相諍,各欲邀過所住。有一小乘寺名沙落迦,相傳雲,是昔漢天子子質於此時作也。其寺僧言:「我寺本漢天子兒作。今從彼來,先宜過我寺。」法師見其殷至,又同侶慧性法師是小乘僧,意復不欲居大乘寺,遂即就停。質子造寺時,又藏無量珍寶於佛院東門南大神王足下,擬後修補伽藍。諸僧荷恩,處處屋壁圖畫質子之形。解安居日,復為講誦樹福。代代相傳,於今未息。近有惡王貪暴,欲奪僧寶,使人掘神足下,地便大動。其神頂上有鸚鵡鳥像,見其發掘振羽驚鳴。王及軍眾皆悉悶倒,懼而還退。寺有窣堵波相輪摧毀,僧欲取寶修營,地還振吼,無敢近者。   法師既至,眾皆聚集,共請法師陳說先事。法師共到神所,焚香告曰:「質子原藏此寶擬營功德,今開施用,誠是其時。願鑑無妄之心,少戢威嚴之德。如蒙許者,奘自觀開,稱知斤數以付所司,如法修造,不令虛費。唯神之靈,願垂體察。」言訖,命人掘之,夷然無患,深七八尺得一大銅器,中有黃金數百斤、明珠數十顆。大眾歡喜,無不嗟伏。法師即於寺夏坐。   其王輕藝羅、信重大乘,樂觀講誦,乃屈法師及慧性三藏於一大乘寺法集。彼有大乘三藏名秣奴若瞿沙(唐言如意聲)、薩婆多部僧阿黎耶伐摩(唐言聖曹)、彌沙塞部僧求那跋陀(唐言德賢),皆是彼之稱首。然學不兼通,大小各別,雖精一理,終偏有所長。唯法師備識眾教,隨其來問,各依部答,鹹皆愜伏。如是五日方散。王甚喜,以純錦五匹別施法師,以外各各有差。   於沙落迦安居訖,其慧性法師重為睹貨羅王請卻還,法師與別。東進行六百餘里,越黑嶺,入北印度境,至濫波國。國周千餘里。伽藍十所,僧徒皆學大乘。停三日,南行至一小嶺,嶺有窣堵波,是佛昔從南步行到此住立,後人敬戀,故建茲塔。自斯以北境域,皆號蔑戾車(唐言邊地)。如來欲有教化,乘空往來,不復履地,若步行時,地便傾動故也。從此南二十餘里,下嶺濟河,至那揭羅喝國(北印度境)。   大城東南二里有窣堵波,高三百餘尺,無憂王所造,是釋迦菩薩於第二僧祇遇然燈佛敷鹿皮衣及布髮掩泥得受記處。雖經劫壞,此跡恆存,天散眾華,常為供養。法師至彼禮拜旋遶,傍有老僧為法師說建塔因緣。法師問曰:「菩薩布髮之時,既是第二僧祇,從第二僧祇至第三僧祇中間經無量劫,一一劫中世界有多成壞,如火災起時,蘇迷盧山尚為灰燼,如何此跡獨得無虧?」答曰:「世界壞時,此亦隨壞,世界成時,當其舊處跡現如本。且如蘇迷盧山壞已還有在乎,聖跡何得獨無?以此校之,不煩疑也。」亦為名答。   次西南十餘里有窣堵波,是佛買華處。又東南度沙嶺十餘里,到佛頂骨城。城有重閣,第二閣中有七寶小塔,如來頂骨在中。骨週一尺二寸,髮孔分明,其色黃白,盛以寶函。但欲知罪福相者,摩香末為泥,以帛練裹,隱於骨上,隨其所得以定吉凶。法師即得菩提樹像;所將二沙彌,大者得佛像,小者得蓮華像。其守骨婆羅門歡喜,向法師彈指散花,云:「師所得甚為希有,是表有菩提之分。」復有髑髏骨塔,骨狀如荷葉。復有佛眼睛,睛大如柰,光明暉赫,徹燭函外。復有佛僧伽胝,上妙細□所作。復有佛錫杖,白鐵為環,栴檀為莖。法師皆得禮拜,盡其哀敬,因施金錢五十,銀錢一千,綺幡四口,錦兩端,法服二具,散眾雜華,辭拜而出。   又聞燈光城西南二十餘里,有瞿波羅龍王所住之窟,如來昔日降伏此龍,因留影在中。法師欲往禮拜,承其道路荒阻,又多盜賊,二三年已來人往多不得見,以故去者稀疏。法師欲往禮拜,時迦畢試國所送使人貪其速還,不願淹留,勸不令去。法師報曰:「如來真身之影,億劫難逢,寧有至此不往禮拜?汝等且漸進,奘暫到即來。」於是獨去。至燈光城,入一伽藍問訪途路,覓人相引,無一肯者。後見一小兒,云:「寺莊近彼,今送師到莊。」即與同去,到莊宿。得一老人知其處所,相引而發。行數里,有五賊人拔刃而至,法師即去帽現其法服。賊云:「師欲何去?」答:「欲禮拜佛影。」賊云:「師不聞此有賊耶?」答云:「賊者,人也,今為禮佛,雖猛獸盈衢,奘猶不懼,況檀越之輩是人乎!」賊遂發心隨往禮拜。   既至窟所,窟在石□東壁,門向西開,窺之窈冥,一無所睹。老人云:「師直入,觸東壁訖,卻行五十步許,正東而觀,影在其處。」法師入,信足而前,可五十步,果觸東壁訖,卻立,至誠而禮百餘拜,一無所見。自責障累,悲號懊惚,更至心禮誦《勝鬘》等諸經、讚佛偈頌,隨讚隨禮,復百餘拜,見東壁現如缽許大光,倏而還滅。悲喜更禮,復有槃許大光現,現已還滅。益增感慕,自誓若不見世尊影,終不移此地。如是更二百餘拜,遂一窟大明,見如來影皎然在壁,如開雲霧忽睹金山,妙相熙融,神姿晃昱,瞻仰慶躍,不知所譬。佛身及袈裟並赤黃色,自膝已上相好極明,華座已下稍似微昧,膝左右及背後菩薩、聖僧等影亦皆具有。見已,遙命門外六人將火入燒香。比火至,欻然佛影還隱。急令絕火,更請方乃重現。六人中五人得見,一人竟無所睹。如是可半食頃,了了明見,得申禮讚,供散華香訖,光滅爾乃辭出。所送婆羅門歡喜,歎未曾有,云:「非師至誠、願力之厚,無致此也。」窟門外更有眾多聖跡。說如別傳。相與歸還,彼五賊皆毀刀杖,受戒而別。   從此復與伴合,東南山行五百餘里,至健陀邏國(舊雲健陀衛,訛也。北印度境也)。其國東臨信度河,都城號布路沙布羅。國多賢聖,古來作論諸師:那羅延天、無著菩薩、世親菩薩、法救、如意、脅尊者等,皆此所出也。王城東北有置佛缽寶臺。缽後流移諸國,今現在波剌拏斯國。城外東南八九里有畢缽羅樹,高百餘尺,過去四佛,並坐其下,現有四如來像,當來九百九十六佛,亦當坐焉。其側又有窣堵波,是迦膩色迦王所造,高四百尺,基週一裡半,高一百五十尺,其上起金銅相輪二十五層,中有如來舍利一斛。大窣堵波西南百餘步有白石像,高一丈八尺,北面立,極多靈瑞,往往有人見像夜遶大塔經行。   迦膩色迦伽藍東北百餘里,渡大河至布色羯羅伐底城,城東有窣堵波,無憂王所造,即過去四佛說法處也。城北四五里伽藍內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無憂王所立,即釋迦佛昔行菩薩道時,樂行惠施,於此國千生為王,即千生捨眼處。此等聖跡無量,法師皆得觀禮。自高昌王所施金、銀、綾、絹、衣服等,所至大塔、大伽藍處,皆分留供養,申誠而去。   從此又到烏鐸迦漢荼城。城北陟履山川,行六百餘里,入烏仗那國(唐言苑,昔阿輸迦王之苑也。舊稱烏長,訛也)夾蘇婆薩堵河。昔有伽藍一千四百所,僧徒一萬八千,今並荒蕪減少。其僧律儀傳訓有五部焉:一、法密部;二、化地部;三、飲光部;四、說一切有部;五、大眾部。其王多居瞢揭釐城,人物豐盛。城東四五里有大窣堵波,多有奇瑞,是佛昔作忍辱仙人,為羯利王(唐言鬥諍。舊曰歌利,訛也)割截身體處。   城東北二百五十里入大山,至阿波邏羅龍泉,即蘇婆河之上源也。西南流。其地寒冷,春夏恆凍,暮即雪飛,仍含五色,霏霏舞亂如雜華焉。龍泉西南三十餘里,水北岸磐石上有佛腳跡,隨人福願,量有脩短,是佛昔伏阿波邏羅龍時,至此留跡而去。順流下三十餘里,有如來濯衣石,袈裟條葉文相宛然。城南四百餘里至醯羅山,是如來昔聞半偈(舊曰偈,梵文略也。或曰偈陀,梵文訛也。今從正,宜雲伽陀。伽陀,唐言頌,有三十二言也)報藥叉之恩捨身下處。   瞢揭釐城西五十里渡大河,至盧醯呾迦(唐言赤)窣堵波,高十餘丈,無憂王所造,是如來往昔作慈力王時,以刀刺身□奪□奏騙□芤□□I□蛤韓。城東北三十餘里,至遏部多(唐言奇特)石窣堵波,高三十尺,在昔佛於此為人、天說法,佛去後自然踴生此塔。塔西渡大河三四里至一精舍,有阿縛盧枳多伊濕伐羅菩薩像(唐言觀自在。合字連聲梵語如上。分文而言,即阿縛盧枳多,譯曰觀,伊濕伐羅,譯曰自在。舊雲光世音,或觀世音,或觀世音自在,皆訛也),威靈極著。   城東北聞說有人登越山谷,逆上徙多河,塗路危險,攀緣緪鎖,踐躡飛梁,可行千餘里,至達麗羅川,即烏杖那舊都也。其川中大伽藍側有刻木慈氏菩薩像,金色莊嚴,高百餘尺。末田底加(舊曰末田地,訛)阿羅漢所造。彼以神通力,將匠人昇睹史多天(舊曰兜率陀,訛也)親觀妙相,往來三返,爾乃功畢。   自烏鐸迦漢茶城南渡信渡河,河廣三四里,流極清急,毒龍惡獸多窟其中,有持印度奇寶名花及舍利渡者,船輒覆沒。渡此河至呾叉始羅國(北印度境)。其城北十二三里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每放神光。是如來昔行菩薩道為大國王,號戰達羅缽剌婆(唐言月光),志求菩提捨千頭處。塔側有伽藍,昔經部師拘摩邏多(唐言童受),於此製造眾論。   從此東南七百餘里聞,有僧訶補羅國(北印度境)。又從呾叉始羅北界渡信度河,東南行二百餘里,經大石門,是昔摩訶薩埵王子於此捨身□婤□煉□□壑C子處。其地先為王子身血所染,今猶絳赤,草木亦然。   又從此東南山行五百餘里,至烏剌屍國。又東南登危險,度鐵橋,行千餘里,至迦濕彌羅國(舊曰罽賓,訛也)。其都城西臨大河,伽藍百所,僧五千餘人。有四窣堵波,崇高壯麗,無憂王所建,各有如來舍利斗餘。法師初入其境,至石門,彼國西門也,王遣母弟將車馬來迎。入石門已,歷諸伽藍禮拜,到一寺宿,寺名護瑟迦羅。其夜眾僧皆夢神人告曰:「此客僧從摩訶脂那國來,欲學經印度,觀禮聖跡,師稟未聞。其人既為法來,有無量善神隨逐,現在於此。師等宿福為遠人所慕,宜勤誦習,令他讚仰,如何懈怠沈沒睡眠!」諸僧聞已,各各驚寤,經行禪誦,至旦,並來說其因緣,禮敬逾肅。   如是數日,漸近王城,離可一由旬,到達摩捨羅(唐言福捨,王教所立,使招延行旅,給贍貧乏也)。王率群臣及都內僧詣福捨相迎,羽從千餘人,幢蓋盈塗,煙華滿路。既至,相見禮讚殷厚,自手以無量華供養散訖,請乘大象相隨而進。至都,止闍耶因陀羅寺(寺,王舅所立也)。明日,請入宮供養,並命大德僧稱等數十人。食訖,王請開講,令法師論難,觀之甚喜。又承遠來慕學,尋讀無本,遂給書手二十人,令寫經、論。別給五人供承驅使,資待所須,事事公給。   彼僧稱法師者,高行之人。戒禁淳潔,思理淹深,多聞總持,才睿神茂,而性愛賢重士,既屬上賓,盱衡延納。法師亦傾心諮稟,曉夜無疲,因請講授諸論。彼公是時年向七十,氣力已衰,慶逢神器,乃勵力敷揚,自午已前講《俱捨論》,自午已後講《順正理論》,初夜後講《因明》、《聲明論》。由是境內學人無不悉集。法師隨其所說,領悟無遺,研幽擊節,盡其神祕。彼公歡喜,歎賞無極,謂眾人曰:「此脂那僧智力宏贍,顧此眾中無能出者,以其明懿足繼世親昆季之風,所恨生乎遠國,不早接聖賢遺芳耳。」   時眾中有大乘學僧毘戍陀僧訶(唐言淨師子)、辰那飯茶(唐言最勝親)、薩婆多學僧蘇伽蜜多羅(唐言如來友)、婆蘇蜜多羅(唐言世友)、僧祇部學僧蘇利耶提婆(唐言日天)、辰那呾邏多(唐言最勝救),其國先來尚學,而此僧等皆道業堅貞,才解英富,比方僧稱雖不及,比諸人足有餘。既見法師為大匠褒揚,無不發憤難詰法師,法師亦明目酬對,無所蹇滯,由是諸賢亦率慚服。   其國先是龍池,佛涅槃後第五十年,阿難弟子末田底迦阿羅漢教化龍王捨池立五百伽藍,召諸賢聖於中住止,受龍供養。其後健陀羅國迦膩色迦王,如來滅後第四百年,因脅尊者請諸聖眾,內窮三藏、外達五明者,得四百九十九人,及尊者世友,合五百賢聖於此結集三藏。先造十萬頌《鄔波第鑠論》(舊曰《優波提捨》,訛也)釋《素呾纜藏》(舊曰《修多羅》,訛也)。次造十萬頌《毘柰耶毘婆沙論》,釋《毘柰耶藏》(舊曰《毘耶》,訛也)。次造十萬頌《阿毘達磨毘婆沙論》,釋《阿毘達磨藏》(或曰《阿毘曇》,訛也)。凡三十萬頌,九十六萬言。王以赤銅為鍱,鏤寫論文,石函封記,建大窣堵波而儲其中,命藥叉神守護。奧義重明,此之力也。如是停留首尾二年,學諸經、論,禮聖跡已,乃辭出。   西南逾涉山□,行七百里,至半笯(奴故)嗟國。從此東南行四百餘里,至遏邏闍補羅國(北印度境)。從此東南下山渡水行七百餘里,至礫迦國(北印度境)。自藍波至於此土,其俗既住邊荒,儀服語言稍殊印度,有鄙薄之風焉。自出曷邏闍補羅國,經三日,渡栴達羅婆伽河(此雲月分),到闍耶補羅城,宿於外道寺。寺在城西門外,是時徒侶二十餘人。後日進到奢羯羅城,城中有伽藍,僧徒百餘人,昔世親菩薩於中製《勝義諦論》。其側有窣堵波,高二百尺,是過去四佛說法之處,見有經行遺跡。   從此出那羅僧訶城,東至波羅奢大林中,逢群賊五十餘人,法師及伴所將衣資劫奪都盡,仍揮刀驅就道南枯池,欲總屠害。其池多有蓬棘蘿蔓,法師所將沙彌遂映刺林,見池南岸有水穴,堪容人過,私告法師,師即相與透出。東南疾走可二三里,遇一婆羅門耕地,告之被賊,彼聞驚愕,即解牛與法師,向村吹貝,聲鼓相命,得八十餘人,各將器仗,急往賊所。賊見眾人,逃散各入林間。法師遂到池解眾人縛,又從諸人施衣分與,相攜投村宿。諸人悲泣,獨法師笑無憂慼。同侶問曰:「行路衣資賊掠俱盡,唯餘性命,僅而獲存。困弊艱危,理極於此,所以卻思林中之事,不覺悲傷。法師何因不共憂之,倒為欣笑?」答曰:「居生之貴,唯乎性命。性命既在,餘何所憂。故我土俗書云:『天地之大德曰生。』生之既在,則大寶不亡。小小衣資,何足憂吝。」由是徒侶感悟。其澄陂之量,渾之不濁如此。   明日到礫迦國東境,至一大城。城西道北有大菴羅林,林中有一七百歲婆羅門,及至觀之,可三十許,質狀魁梧,神理淹審,明《中》、《百》諸論,善《吠陀》等書。有二侍者,各百餘歲。法師與相見,延納甚歡。又承被賊,即遣一侍者,命城中信佛法人,令為法師造食。其城有數千戶,信佛者蓋少,宗事外道者極多。法師在迦濕彌羅時,聲譽已遠,諸國皆知,其使乃遍城中告唱云:「支那國僧來,近處被賊,衣服總盡,諸人宜共知時。」福力所感,遂使邪黨革心,有豪傑等三百餘人,聞已各將斑□布一端,並奉飲食,恭敬而至,俱積於前,拜跪問訊。法師為咒願,並說報應因果,令諸人等皆發道意,棄邪歸正,相對笑語舞躍而還。長年歎未曾有。於是以□布分給諸人,各得數具衣直,猶用之不盡,以五十端布奉施長年。仍就停一月,學《經百論》、《廣百論》。其人是龍猛弟子,親得師承,說甚明淨。   又從此東行五百餘里,至那僕底國。詣突捨薩那寺,有大德毘膩多缽臘婆(此雲調伏光,即北印度王子),好風儀,善三藏,自造《五蘊論釋》、《唯識三十論釋》,因住十四月,學《對法論》、《顯宗論》、《理門論》等。大城東南行五十餘里,至答秣蘇伐那僧伽藍(唐言闇林)。僧徒三百餘人,學說一切有部。賢劫千佛皆當於此地集人、天說法。釋迦如來涅槃後第三百年中,有迦多衍那(舊曰迦旃延,訛也)論師,於此制《發智論》。   從此東北行百四五十里,至闍爛達那國(北印度境)。入其國,詣那伽羅馱那寺,有大德旃達羅伐摩(此雲月胄),善究三藏,因就停四月,學《眾事分毘婆沙》。從此東北行登履危嶮,行七百餘里,至屈(居勿反)露多國(北印度境)。自屈露多國南行七百餘里,越山濟河,至設多圖盧國(北印度境)。   從此西南行八百餘里,至波理夜呾羅國(中印度境)。從此東行五百餘里,至秣兔羅國(中印度境)。釋迦如來諸聖弟子舍利子等遺身窣堵波,謂舍利子(舊曰捨梨子,又曰舍利弗,皆訛也)、沒特伽羅子(舊曰目乾連,訛也)等塔皆現在。呾麗衍尼弗呾羅(唐言滿慈子,舊曰彌多羅尼子,訛略也)、優婆釐、阿難陀、羅怙羅(舊曰羅□羅,又曰羅雲,皆訛也)及曼殊室利(唐言妙吉祥,舊曰濡首,又曰文殊師利,又言曼殊尸利,譯曰妙德,訛也)。如是等諸窣堵波,每歲修福之日,僧徒相率隨所宗事而修供養。阿毘達磨眾供養舍利子;習定之徒供養沒特伽羅子;誦持經者供養滿慈子;學毘柰耶眾供養優波釐;諸比丘尼供養阿難;未受具戒者供養羅怙羅;學大乘者供養諸菩薩。   城東五六里至一山伽藍,尊者烏波踘多(唐言近護)之所建也。其中爪、髮舍利。伽藍北巖有石室,高二十餘尺,廣三十餘尺,四寸細籌填積其內。尊者近護說法悟道,夫妻俱證阿羅漢果者,乃下一籌;單己及別族者,雖證不記。   從此東北行五百餘里,至薩他泥濕伐羅國(中印度境)。又東行四百餘里,至祿勒那國(中印度境)。東臨殑伽河,北背大山,閻牟那河中境而流。又河東行八百餘里,至殑伽河源,廣三四里,東南流入海處廣十餘里,其味甘美,細沙隨流。彼俗書記謂之福水。就中沐浴,罪舋銷除;啜波嗽流,則殃災殄滅;沒而死者,即生天受福。愚夫愚婦常集河濱,皆外道邪言,無其實也。後提婆菩薩示其正理,方始停絕。國有大德名闍耶踘多,善閑三藏。法師遂住一冬半春,就聽經部《毘婆沙》訖。   渡河東岸至秣底補羅國。其王戍陀羅種也。伽藍十餘所,僧徒八百餘人,皆學小乘一切有部。大城南四五里有小伽藍,僧徒五十餘人。昔瞿拏缽剌婆(唐言德光)論師於此作《辯真》等論,凡百餘部。論師是缽伐多國人,本習大乘,後退學小。時提婆犀那(唐言天軍)阿羅漢往來睹史多天,德光願見慈氏,決諸疑滯,請天軍以神力接上天宮。既見慈氏,揖而不禮,言:「我出傢俱戒,慈氏處天同俗,禮敬非宜。」如是往來三返,皆不致禮。既我慢自高,疑亦不決。   德光伽藍南三四里有伽藍,僧二百餘人,並小乘學。是眾賢論師壽終處。論師本迦濕彌羅國人,博學高才,明一切有部《毘婆沙》。時世親菩薩亦以叡智多聞,先作《阿毘達磨俱捨論》,破毘婆沙師所執,理奧文華,西域學徒莫不讚仰,爰至鬼神亦皆講習。眾賢覽而心憤,又十二年,覃思作《俱捨雹論》二萬五千頌,八十萬言。造訖,欲與世親面定是非,未果而終。世親後見其論,歎有知解。言其思力不減《毘婆沙》之眾也。雖然甚順我義,宜名《順正理論》,遂依行焉。眾賢死後,於菴沒羅林中起窣堵波,今猶見在。   林側又有窣堵波,是毘末羅蜜多羅(唐言無垢稱)論師遺身處。論師迦濕彌羅國人,於說一切有部出家,遊五印度,學窮三藏,將歸本國,塗次眾賢之塔,悲其著述未及顯揚,奄便逝歿,因自誓更造諸論,破大乘義,滅世親名,使論師之旨永傳遐代。說此語已,心智狂亂,五舌重出,遍體血流,自知此苦原由惡見,裁書懺悔,勸諸同侶勿謗大乘,言終氣絕。當死之處,地陷為坑。   其國有大德名蜜多斯那,年九十,即德光論師弟子,善閑三藏。法師又半春一夏就學薩婆多部《怛埵三弟鑠論》(唐言《辯真論》,二萬五千頌,德光所造也)、《隨發智論》等。   又從此北行三百餘里,至婆羅吸摩補羅國(中印度)。又此東南行四百餘里,至醯掣怛羅國(中印度)。又南行二百餘里,渡殑伽河,西南至毘羅那拏國(中印度境)。又東行二百餘里,至劫比他國(中印度)。城東二十餘里有大伽藍,院內有三寶階,南北列,面東西下,是佛昔於忉利天為摩耶夫人說法訖,歸贍部洲下處。中是黃金,左是水精,右是白銀。如來起善法堂,將諸天眾躡中階而下,大梵天王執白拂,履銀階,處右,天帝釋持寶蓋,蹈水精階,居左。是時百千天眾、諸大菩薩陪隨而下。自數百年前猶有階級,今並淪沒,後王戀慕,壘塼石擬其狀,飾以雜寶,見高七十餘尺。上起精舍,中有石佛像,左右有釋、梵之像,並倣先儀,式彰如在。傍有石柱高七丈,無憂王所立。傍有石基,長五十餘步,高七尺。是佛昔經行處。   從此西北行二百里,至羯若鞠闍國(唐言曲女城。中印度)。國週四千里,都城西臨殑伽河,長二十餘里,廣五六里。伽藍百餘所,僧徒萬餘人,大小俱學。其王吠奢種也,字曷利沙伐彈那(唐言喜增)。父字波羅羯邏伐彈那(唐言作增),先兄字遏羅闍伐彈那(唐言王增),喜增在位仁慈,國人稱詠。時東印度羯羅拏蘇伐剌那(唐言金耳)國設賞迦王(唐言同上)。惡其明略而為鄰患,乃誘而害之。大臣婆尼(唐言明了)及群僚等,悲蒼生之無主,共立其弟屍羅阿迭多(唐言戒日)統承宗廟。王雄姿秀傑,算略宏遠,德動天地,義感人神,遂能雪報兄讎,牢籠印度,威風所及,禮教所霑,無不歸德。天下既定,黎庶斯安,於是戢武韜戈,營樹福業,敕其境內無得殺生,凡厥元元普令斷肉。隨有聖跡,皆建伽藍,歲三七日遍供眾僧。五年一陳無遮大會,府庫所積並充檀捨,詳其所行,須達拏之流矣。   城西北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東南六七里殑伽河南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並無憂王所造,皆是佛昔說法處也。法師入其國,到跋達邏毘訶羅寺住三月,依毘離耶犀那三藏讀佛使《毘婆沙》、日胄《毘婆沙》訖。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三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阿踰陀國終伊爛拏國   自此東南行六百餘里,渡殑伽河,南至阿踰陀國(中印度),寺百餘所,僧徒數千人,大小乘兼學。大城中有故伽藍,是伐蘇槃度菩薩(唐言世親,舊曰婆藪槃豆,譯為天親,訛也)於此製大、小乘論及為眾講處。城西北四五里,臨殑伽河岸大伽藍中,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無憂王所建,佛昔三月說法處。其傍又有過去四佛經行處。城西南五六里有故伽藍,是阿僧伽菩薩說法處。菩薩夜昇睹史多天,於慈氏菩薩所受《瑜伽論》、《莊嚴大乘論》、《中邊分別論》,晝則下天為眾說法。阿僧伽亦名無著,即健陀邏國人也。佛滅度後一千年中出現於世,從彌沙塞部出家,後信大乘。弟世親菩薩於說一切有部出家,後信大乘。兄弟皆稟明聖之器,含著述之才,廣造諸論,解釋大乘,為印度宗匠。如《攝大乘論》、《顯揚聖教》、《對法》、《唯識》、《俱捨論》等,皆其筆也。   法師自阿踰陀國禮聖跡,順殑伽河與八十餘人同船東下,欲向阿耶穆佉國。行可百餘里,其河兩岸皆是阿輸迦林,非常深茂。於林中兩岸各有十餘船賊,鼓棹迎流,一時而出。船中驚擾,投河者數人,賊遂擁船向岸,令諸人解脫衣服,搜求珍寶。然彼群賊素事突伽天神,每於秋中覓一人質狀端美,殺取肉血用以祠之,以祈嘉福。見法師儀容偉麗,體骨當之,相顧而喜曰:「我等祭神時欲將過,不能得人,今此沙門形貌淑美,殺用祠之,豈非吉也!」法師報:「以奘穢陋之身,得充祠祭,實非敢惜。但以遠來,意者欲禮菩提樹像耆闍崛山,並請問經法,此心未遂,檀越殺之,恐非吉也。」船上諸人皆共同請,亦有願以身代,賊皆不許。於是賊帥遣人取水,於花林中除地設壇,和泥塗掃,令兩人拔刀牽法師上壇,欲即揮刃。法師顏無有懼,賊皆驚異。既知不免,語賊:「願賜少時,莫相逼惱,使我安心歡喜取滅。」法師乃專心睹史多宮念慈氏菩薩,願得生彼恭敬供養,受《瑜伽師地論》,聽聞妙法,成就通慧,還來下生,教化此人令修勝行,捨諸惡業,及廣宣諸法,利安一切。於是禮十方佛,正念而坐,注心慈氏,無復異緣。於心想中,若似登蘇迷盧山,越一二三天,見睹史多宮慈氏菩薩處妙寶臺,天眾圍繞。此時身心歡喜,亦不知在壇,不憶有賊。同伴諸人發聲號哭。   須臾之間黑風四起,折樹飛沙,河流湧浪,船舫漂覆,賊徒大駭,問同伴曰:「沙門從何處來?名字何等?」報曰:「從支那國來求法者此也。諸君若殺,得無量罪。且觀風波之狀,天神已瞋,宜急懺悔。」賊懼,相率懺謝,稽首歸依。時亦不覺,賊以手觸,爾乃開目,謂賊曰:「時至耶?」賊曰:「不敢害師,願受懺悔。」法師受其禮謝,為說殺盜邪祠諸不善業,未來當受無間之苦。何為電光朝露少時之身,作阿僧企耶長時苦種!賊等叩頭謝曰:「某等妄想顛倒,為所不應為,事所不應事。若不逢師福德感動冥祇,何以得聞啟誨。請從今日已去即斷此業,願師證明。」於是遞相勸告,收諸劫具總投河流,所奪衣資各還本主,並受五戒,風波還靜。賊眾歡喜,頂禮辭別。同伴敬歎轉異於常。遠近聞者莫不嗟怪。非求法殷重,何以致茲。   從此東行三百餘里,渡殑伽河,北至阿耶穆佉國(中印度)。從此東南行七百餘里,渡殑伽河南、閻牟那河北,至缽羅耶伽國(中印度)。城西南瞻博迦花林中有窣堵波,無憂王所造,是佛昔降外道處。其側有伽藍,是提婆菩薩作《廣百論》挫小乘外道處。大城東兩河交處,其西有墠,周十四五里,土地平正,自古已來諸王豪族仁慈惠施,皆至於此,因號其處為大施場。今戒日王亦繼斯軌,五年積財,七十五日散施,上從三寶,下至孤窮,無不悉施。   從此西南入大林,多逢惡獸、野象。經五百餘里,至憍賞彌國(舊曰俱睒彌,訛。中印度)。伽藍十餘所,僧徒三百餘人。城內故宮中有大精舍,高六十餘尺,有刻檀佛像,上懸石蓋,鄔陀衍那王(唐言出愛,舊雲優填王,訛)之所造也。昔如來在忉利天經夏為母說法,王思慕,乃請目連將巧工升天觀佛尊顏容止,還以紫檀雕刻以像真容,世尊下來時,像迎佛,即此也。城南有故宅,是瞿史羅(舊曰瞿師羅,訛)長者故居也。城南不遠有故伽藍,即長者之園地。中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無憂王所造。次東南重閣是世親造《唯識論》處。次東菴沒羅林有故基,是無著菩薩作《顯揚論》處。   從此東行五百餘里,至鞞索迦國。伽藍二十餘所,僧三千許人,學小乘正量部。東南道左有大伽藍,是昔提婆設摩阿羅漢造《識身足論》,說無我人,瞿波阿羅漢作《聖教要實論》,說有我人,因此法執,遂深諍論。又是護法菩薩七日中摧伏小乘一百論師處。其側又有如來六年說法處。有一樹高七十餘尺,昔佛因淨齒,棄其餘枝,遂植根繁茂至今。邪見之徒數來殘伐,隨伐隨生,榮茂如本。   從此東北行五百餘里,至室羅伐悉底國(舊曰捨衛,訛也)。週六千餘里,伽藍數百,僧徒數千,並學正量部。佛在時,缽羅斯那恃多(唐言勝軍,舊曰波斯匿,訛)王所居都也。城內有王殿故基,次東不遠有故基,上建窣堵波,勝軍王為佛造大講堂處。次復有塔,是佛姨母缽羅闍缽底(唐言生主,舊曰波闍波提,訛也)比丘尼精舍。次東有塔,是蘇達多(唐言樂施,舊曰須達,訛也)故宅。宅側有大窣堵波,是鴦窶利摩羅(舊曰央崛摩羅,訛也)捨邪之處。城南五六里有逝多林(唐曰言勝林,舊曰祇陀,訛也)。即給孤獨園也。昔為伽藍,今已頹毀。東門左右各建石柱,高七十餘尺,無憂王所立。諸屋並盡,獨一塼室在,中有金像。昔佛昇天為母說法,勝軍王心生戀慕,聞出愛王刻檀為像,因造此也。   伽藍後不遠是外道梵志殺婦謗佛處。伽藍東百餘步有大深坑,是提婆達多以毒藥害佛生身入地獄處。其南復有大坑,瞿伽梨比丘謗佛生身入地獄處。坑南八百餘步,是戰遮婆羅門女謗佛生身入地獄處。凡此三坑,窺不見底。   伽藍東七十餘步,有精舍高大。中有佛像東面坐,如來昔共外道論議處。次東有天祠,量等精舍,日光移轉,天祠影不及精舍,精舍影常覆天祠。次東三四里有窣堵波,是舍利子與外道論議處。大城西北六十餘里有故城,是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迦葉波佛父城也。城南是佛成正覺已初見父處。城北有塔,塔有迦葉波佛全身舍利,並無憂王所立。   從此東南行八百餘里,至劫比羅伐窣堵國(舊曰迦毘羅衛國)。國週四千餘里,都城十餘里,並皆頹毀,宮城周十五里,壘塼而成,極牢固。內有故基,淨飯王之正殿,上建精舍,中作王像。次北有故基,是摩耶夫人之寢殿,上建精舍,中作夫人之像。其側有精舍,是釋迦菩薩降神母胎處,中作菩薩降生之像。上坐部雲,菩薩以嗢怛羅頞娑荼月三十日夜降神母胎,當此五月十五日。諸部則以此二十三日,當此五月八日。東北有窣堵波,阿私陀仙相太子處。於城左右有太子共諸釋種捔力處。又有太子乘馬踰城處,及先於四門見老、病、死及沙門,厭離世間迴駕處。   從此東行荒林五百餘里,至藍摩國(中印度)。居人稀少。故城東南有塼窣堵波,高五十餘尺,如來涅槃後,此國先王分得舍利,還而造也,每放光明。其側有龍池,龍數變身為人,繞塔行道,野象銜花常來供養。其側不遠有伽藍,以沙彌知寺任。相傳昔有苾芻招命同學,遠來禮拜,見野象銜花,安置塔前,復以牙芟草,以鼻灑水,眾見無不感歎。有一苾芻便捨大戒,願留供養,謂眾人曰:「像是畜生,猶知敬塔獻花灑掃,我居人類,依佛出家,豈可目睹荒殘,不供事也!」即辭眾住,結宇疏池,種花殖果,雖涉寒暑,不以勞惓。鄰國聞之,各捨財寶,共建伽藍,仍即屈知僧務,自此相承,遂為故事矣。沙彌伽藍東大林中行百餘里,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是太子踰城至此,解寶衣、天冠、髻珠付闡鐸迦(舊曰車匿,訛)還處也。及剃髮,皆有塔記。   出此林已,至拘屍那揭羅國。處極荒梗。城內東北隅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准陀故宅(舊曰純陀,訛)。宅中有井,將營獻供時鑿也,水猶澄映。城西北三四里,渡阿恃多伐底河(唐言無勝,舊曰阿利跋提河,訛)。河側不遠至娑羅林,其樹似槲而皮青葉白,甚光潤,四雙齊高,即如來涅槃處也。有大磚精舍,中有如來涅槃之像,北首而臥。傍有大窣堵波,高二百餘尺,無憂王所造。又立石柱記佛涅槃事,不書年月,相傳云:佛處世八十年,以吠捨佉月後半十五日入涅槃,當此二月十五日。說一切有部復云:佛以迦剌底迦月後半入涅槃,當此九月八日。自涅槃已來,或雲千二百歲,或千三百,或千五百,或雲過九百未滿千年。又如來坐金棺為母說法,出臂問阿難,現足示迦葉,香木焚身,八王分骨,皆有塔記。   從此復大林中經五百餘里,至婆羅□斯國(音女點反)。國週四千餘里,都城西臨殑伽河,長十餘里,廣五六里。伽藍三十餘所,僧二千餘人,學小乘一切有部。渡婆羅□斯河東北行十餘里,至鹿野伽藍,臺觀連雲,長廊四合。僧徒一千五百人,學小乘正量部。大院內有精舍,高百餘尺,石階磚龕,層級百數,皆隱起黃金佛像。室中有瑜石佛像,量等如來身,作轉法輪狀。精舍東南有石窣堵波,無憂王所建,高百餘尺。前有石柱,高七十餘尺,是佛初轉法輪處。其側有梅怛麗(唐言慈氏,舊曰彌勒,訛也)菩薩受記處。次西有窣堵波,是佛昔為護明菩薩,於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迦葉波佛所受記處。釋迦受記南,有過去四佛經行處,長五十餘步,高七尺,以青石積成,上有四佛經行之像。伽藍西有如來澡浴池,又有滌器池,又有浣衣池,並神龍守護,無人穢觸。池側有窣堵波,佛修菩薩行時,為六牙白象施獵師牙處。又為鳥時,與獼猴、白象約尼拘律樹,定長幼巡行化人處。又作鹿王,又度憍陳如等五人處。   從此順殑伽河流東行三百餘里,至戰主國。從此東北渡殑伽河行百四五十里,至吠捨釐國(舊曰毘捨離,訛)。國週五千餘里,土壤良沃,多菴沒羅果茂遮果。都城荒毀。故基週六七十里,居人甚少。宮城西北五六里有一伽藍,旁有窣堵波,是佛昔說《毘摩羅詰經》處。次東北三四里有窣堵波,是毘摩羅詰故宅,其宅尚多靈異。去此不遠有一室,積石所作,是無垢稱現疾說法處。其側亦有寶積故宅、菴摩羅女故宅。次北三四里有窣堵波,是佛將往拘屍那國般涅槃,天、人隨從佇立處。次西復有佛最後觀吠捨釐處,次南又有菴摩羅女持園施佛處,又有佛許魔王涅槃處。   從吠捨釐南境去殑伽河百餘里,到吠多補羅城,得《菩薩藏經》。又南渡殑伽河,至摩揭陀國(舊曰摩伽陀,訛)。週五千餘里。俗土崇學重賢。伽藍五十餘所,僧萬餘人,多大乘學。河南有故城,周七十餘里,雖復荒頹,猶有雉堞。昔人壽無量歲時,號拘蘇摩補羅城(唐言香花宮城)。王宮多花,故致此號。復至人壽數千歲時,更名波吒釐子城(舊曰熙連弗邑,訛)。復約波吒釐樹為名。至佛涅槃後第一百年,有阿輸迦王(唐言無憂王,舊曰阿育王,訛也)。即頻毘娑羅王(唐言影堅)之曾孫也,自王捨城遷都來此。年代□□□□□□□□□□□觙楚憎旦隉熱u□奮Y梱覮□□□□寧楚佪砥熱J毼□Y禜駟□□覕雜□□□□□□□□□埤□   法師在小城停七日,巡禮聖跡。地獄南有窣堵波,即八萬四千之一也。王以人功建立,中有如來舍利一鬥,每放神光。次有精舍,捨中有如來所履石,石上有佛雙跡,長一尺八寸,廣六寸,兩足下有千輻輪相,十指端有萬字花文及瓶魚等,皎然明著,是如來將入涅槃,發吠捨釐至此,於河南岸大方石上立,顧謂阿難:「此是吾最後望金剛座及王捨城所留之跡也。」精舍北有石柱,高三十餘尺,書記無憂王三以贍部洲施佛、法、僧,三以珍寶贖嗣也。故城東南有屈吒阿濫摩(唐言雞園)僧伽藍故基,無憂王所造,是召千僧四事供養處。是等聖跡,凡停七日,禮拜方遍。又西南行六七由旬,至低羅磔迦寺。寺有三藏數十人,聞法師至,皆出迎引。   從此又南行百餘里,到菩提樹。樹垣壘磚,高峻極固。東西長,南北稍狹。正門東對尼連禪河,南門接大花池,西帶嶮固,北門通大伽藍,其內聖跡連接,或精舍,或窣堵波,並諸王、大臣、豪富、長者慕聖營造,用為旌記。正中有金剛座。賢劫初成,與大地俱起,據三千大千之中,下極金輪,上齊地際,金剛所成,周百餘步。言金剛者,取其堅固難壞,能沮萬物。若不依本際則地不能停,若不以金剛為座,則無地堪發金剛定。今欲降魔成道,必居於此,若於餘地,地便傾昃,故賢劫千佛皆就此焉。又成道之處亦曰道場,世界傾搖,獨此不動。一二百年來眾生薄福,往菩提樹不見金剛座。佛涅槃後,諸國王以兩軀觀自在菩薩像南北標界,東向而坐。相傳此菩薩身沒不現,佛法當盡,今南邊菩薩已沒至胸。其菩提樹即畢缽羅樹也,佛在時高數百尺,比頻為惡王誅伐,今可五丈餘,佛坐其下,成無上等覺,因謂菩提樹。樹莖黃白,枝葉青潤,秋冬不凋,唯至如來涅槃日,其葉頓落,經宿還生如本。每至是日,諸國王與臣僚共集樹下,以乳灌洗,燃燈散花,收葉而去。   法師至,禮菩提樹及慈氏菩薩所作成道時像,至誠瞻仰訖,五體投地,悲哀懊惱,自傷歎言:「佛成道時,不知漂淪何趣。今於像季方乃至斯。」緬惟業障一何深重,悲淚盈目。時逢眾僧解夏,遠近輻湊數千人,觀者無不鳴噎。其處一踰繕那聖跡充滿,停八九日,禮拜方遍。至第十日,那爛陀寺眾差四大德來迎,即與同去。行可七踰繕那至寺莊。莊是尊者目連本生之村。至莊食,須臾,更有二百餘僧與千餘檀越將幢蓋、花香復來迎引,讚歎圍繞入那爛陀。   既至,合眾都集。法師共相見訖,於上座頭別安床,命法師坐,徒眾亦坐。坐訖,遣維那擊犍稚唱。法師住寺,寺中一切僧所畜用法物道具鹹皆共同。仍差二十人非老非少、閑解經律、威儀齊整者,將法師參正法藏,即戒賢法師也,眾共尊重不斥其名,號為正法藏。於是隨眾入謁。既見,方事師資,務盡其敬,依彼儀式,膝行肘步,嗚足頂禮,問訊讚歎訖。法藏令廣敷床座,命法師及諸僧坐。坐訖,問法師從何處來?報曰:「從支那國來,欲依師學《瑜伽論》。」聞已啼泣,喚弟子佛陀跋陀羅(唐言覺賢),即法藏之姪也,年七十餘,博通經論,善於言談。法藏語曰:「汝可為眾說我三年前病惱因緣。」覺賢聞已,啼泣捫淚而說昔緣云:「和上昔患風病,每發,手足拘急如火燒刀刺之痛,乍發乍息,凡二十餘載。去三年前,苦痛尤甚,厭惡此身,欲不食取盡。於夜中夢三天人,一黃金色,二琉璃色,三白銀色,形貌端正,儀服輕明,來問和上曰:『汝欲棄此身耶?經云:「說身有苦,不說厭離於身。」汝於過去曾作國王,多惚眾生,故招此報。今宜觀省宿愆,至誠懺悔,於苦安忍,勤宣經論,自當銷滅。直爾厭身,苦終不盡。』和上聞已,至誠禮拜。其金色人指碧色者語和上曰:『汝識不?此是觀自在菩薩。』又指銀色曰:『此是慈氏菩薩。』和上即禮拜慈氏,問曰:『戒賢常願生於尊處,不知得不?』報曰:『汝廣傳正法,後當得生。』金色者自言:『我是曼殊室利菩薩。我等見汝空欲捨身,不為利益,故來勸汝。當依我語,顯揚正法《瑜伽論》等,遍及未聞,汝身即漸安隱,勿憂不差。有支那國僧樂通大法,欲就汝學,汝可待教之。』法藏聞已,禮拜報曰:『敬依尊教。』言已不見。自爾已來,和上所苦瘳除。」僧眾聞者莫不稱歎希有。   法師得親承斯記,悲喜不能自勝,更禮謝曰:「若如所說,玄奘當盡力聽習,願尊慈悲攝受教誨。」法藏又問:「法師汝在路幾年?」答:「三年。」既與昔夢符同,種種誨喻令法師歡喜,以申師弟之情。言訖辭出,向幼日王院安置於覺賢房第四重閣。七日供養已,更安置上房在護法菩薩房北,加諸供給。日得贍步羅果一百二十枚,檳榔子二十顆,豆□二十顆,龍腦香一兩,供大人米一升。其米大於烏豆,作飯香鮮,餘米不及,唯摩揭陀國有此粳米,餘處更無,獨供國王及多聞大德,故號為供大人米。月給油三升,酥乳等隨日取足。淨人一人、婆羅門一人,免諸僧事,行乘象輿。那爛陀寺主客萬,僧預此供給添法師合有十人。其遊踐殊方,見禮如此。   那爛陀寺者,此雲施無厭寺。耆舊相傳,此伽藍南菴沒羅園中有池,池有龍名那爛陀,傍建伽藍,故以為號。又雲是如來昔行菩薩道時,為大國王建都此地,憐愍孤窮,常行惠捨,物念其恩,故號其處為施無厭也。地本菴沒羅長者園,五百商人以十億金錢買以施佛,佛於此處三月說法,商人多有證果。佛涅槃後,此國先王鑠迦羅阿迭多(唐言帝日)敬戀佛故,造此伽藍。王崩後,其子佛陀踘多王(唐言覺護)纂承鴻業,次南又造伽藍。至子怛他揭多王(唐言如來),次東又造伽藍。至子婆羅阿迭多(唐言幼日),次東北又建伽藍。後見聖僧從此支那國往赴其供,心生歡喜,捨位出家。其子伐闍羅(唐言金剛)嗣位,次北又建伽藍。其後中印度王於側又造伽藍。   如是六帝相承,各加營造,又以磚壘其外,合為一寺,都建一門。庭序別開,中分八院。寶臺星列,瓊樓嶽峙,觀竦煙中,殿飛霞上,生風雲於戶牖,交日月於軒簷,加以淥水逶迤,青蓮菡萏,羯尼花樹暉煥其間,菴沒羅林森疏其外。諸院僧室皆四重重閣,虯棟虹梁,繡櫨朱柱,彫楹鏤檻,玉礎文□□□□姑□□□□□餑飀□□椼□□襼□□□□□祴穫諑□□□榥埤□□□□□覜驗□□□業襤礹□□□□諑□□□祅裀□□□□□諑□□j□□j□□飀□□□椿□□□□□□□□褓□□言誇□□□□□膳□言奪□騿慼慼慼慼憎它o榳奸□□□□麗□□奸□□秪腹慼摩情慼毅□□{祌□□□糯□禗妊禴D□□襾□o□□□□詙□□秜腹撫氶慼撥﹛摯鞢慼慼慼毅芊鷁□□□送□□鶴□p埤□□□□□□觙騿慼樟C箋□□□□□爺□婀□□□□夾□觙O□□□省□□曆□□□□□□□□□□□□□□聾楊□飀□   法師於那爛陀寺安置已,向王捨城觀禮聖跡。王捨舊城彼雲矩奢揭羅補羅城(唐言上茅宮城),城處摩揭陀國之中,古昔君王多住其內。其地又生好香茅,故取為稱。四面皆山,峻峭如削,西通小徑,北有大門,東西長,南北狹,週一百五十餘里。其內更有小城,基週三十餘里,羯尼迦樹處處成林,發萼開榮,四時無間,葉如金色。宮城北門外有窣堵波,是提婆達多與未生怨王放護財醉象欲害佛處。此東北有窣堵波,是舍利子聞阿濕婆恃苾芻說法證果處。次北不遠有大深坑,是室利踘多(唐言勝密)受外道邪言,以火坑、毒飯欲害佛處。次火坑東北山城之曲有窣堵波,是時縛迦大醫(舊曰耆婆,訛也)於此為佛造說法堂處。其側現有時縛迦故宅。宮城東北行十四五里,至姞栗陀羅矩吒山(唐言鷲峰,亦云鷲臺,舊曰耆闍崛山,訛也)。其山連崗北嶺,隆崛特高,形如鷲鳥,又狀高臺,故取為稱。泉石清奇,林樹森鬱,如來在世多居此山說《法華》、《大般若》等無量眾經。山城北門行一里餘,至迦蘭陀竹園,今現有磚室,如來在昔多居其中,制諸戒律。園主名迦蘭陀,先以此園施諸外道。後見佛,又聞深法,恨不以園得施如來。時地神知其意,為現災怪怖諸外道,逐之令出,告曰:「長者欲以園施佛,汝宜速去。」外道含怒而出。長者歡喜,建立精舍訖,躬往請佛,佛為受之。   竹園東有窣堵波,阿闍多設咄路王(唐言未生怨,舊曰阿闍世,訛也)之所建。如來涅槃後,諸王共分舍利,未生怨王得已將歸,立塔供養。無憂王發心欲遍造諸塔,開取舍利,尚留少許,今每放光明。竹園西南行五六里,山側有別竹林,中有大石室,是尊者摩訶迦葉波於此與九百九十九大阿羅漢,如來涅槃後結集三藏處。當結集時,無量聖眾雲集,迦葉告曰:「眾中自知具三明、六通,總持如來一切法藏無錯謬者住,餘各隨所安。」時簡得九百九十九人。阿難在於學地,迦葉語阿難:「汝漏未盡,勿污清眾。」阿難慚愧而出。一夜勤修,斷三界結,成阿羅漢,還來叩門。迦葉問曰:「汝結盡耶?」答曰:「然!」復曰:「若結盡者,不勞開門,隨意所入。」阿難乃從戶隙而入,禮拜僧足。迦葉執其手曰:「我欲汝除斷諸漏證聖果,故驅逐汝出,汝當知之。勿以為恨。」阿難曰:「若懷恨者,豈名結盡。」於是禮謝而坐。即初安居十五日時也。迦葉語阿難曰:「如來常於眾中稱汝多聞,總持諸法,汝可昇座為眾誦《素呾纜藏》,即一切經也。」阿難承命而起,向佛般涅槃山方作禮訖,昇坐誦經,諸眾隨口而錄。錄訖,又命優波離誦《毘柰耶藏》,即一切戒律也。誦訖,迦葉波自誦《阿毘達磨藏》,即一切論議。經兩三月安居中集三藏訖,書之貝葉方遍流通。諸聖相謂曰:「我等集此,名報佛恩,今日得聞,斯其力也。」以大迦葉僧中上座,因名上座部。   又此西二十里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即大眾部共集之處。諸學、無學數千人,大迦葉結集時不預者,共集此中,更相謂曰:「如來在日,同一師學。世尊滅度,驅簡我等,我等豈不能結集法藏報佛恩耶?」復集《素怛纜藏》、《毘柰耶藏》、《阿毘達磨藏》、《雜集藏》、《禁咒藏》,別為五藏,此中凡、聖同會,因謂之大眾部。   次東北三四里至曷羅闍姞利呬多城(唐言王捨城)。外郭已壞,內城猶峻,週二十餘里,面有一門。初頻毘娑羅王居上茅宮時,百姓殷稠,居家鱗接。數遭火災,乃立嚴制,有不謹慎,先失火者,徙之寒林。寒林即彼國棄屍惡處也。頃之,王宮忽復失火。王曰:「我為人主,自犯不行,無以懲下。」命太子留撫,王徙居寒林。時吠捨釐王聞頻婆娑羅野居於外,欲簡兵襲之。候望者知而奏,王乃築邑。以王先捨於此,故名王捨城,即新城也。後闍王嗣位,因都之。至無憂王遷都波吒釐,以城施婆羅門。今城中無雜人,唯婆羅門千餘家耳。宮城內西南隅有窣堵波,是殊底色迦長者故宅(唐言星曆,舊雲樹提伽,訛),傍又有度羅怙羅處(即佛子也)。   那爛陀寺西北有大精舍,高三百餘尺,婆羅阿迭多王之所建也。莊嚴甚麗,其中佛像同菩提樹像。精舍東北有窣堵波,如來昔於此七日說法處。西北又有過去四佛坐處。其南瑜石精舍,戒日王之所建,功雖未畢,詳其圖量,限高十餘丈。城次東二百餘步有銅立佛像,高八十餘尺,重閣六層方得覆及,昔滿胄王之所作也。又東行數里有窣堵波,佛初成道向王捨城至此,頻毘娑羅王與國人百千萬眾迎見佛處。又東行三十餘里,至因陀羅勢羅窶訶山。東峰伽藍前有窣堵波,謂僧(斯贈反)娑(唐言雁也)。昔此伽藍依小乘漸教,食三淨肉,於一時中買贖不得,其檢校人傍偟無措,乃見群雁翔飛,仰而戲言曰:「今日僧供有闕,摩訶薩埵宜知是時。」言訖,其引前者應聲而迴,鎩翮高雲,投身自墜。苾芻見已慚懼,遍告眾僧,聞者驚嗟,無不對之歎泣。各相謂曰:「此菩薩也。我曹何人,敢欲噉食。又如來設教,漸次而防,我等執彼初誘之言,便為究竟之說,守愚無改,致此損傷。自今已後,宜依大乘,不得更食三淨。」仍建靈塔,以死雁埋中,題表其心,使永傳芳烈,以故有茲塔也。   如是等聖跡,法師皆周遍觀禮訖。還歸那爛陀寺,方請戒賢法師講《瑜伽論》,同聽者數千人。開題訖,少時,有一婆羅門於眾外悲□而復言笑。遣人問其所以。答言:「我是東印度人,曾於布磔迦山觀自在菩薩像所發願為王,菩薩為我現身,訶責我言:『汝勿作此願!後某年月日那爛陀寺戒賢法師為脂那國僧講《瑜伽論》,汝當往聽。因此聞法後得見佛,何用王為!』今見脂那僧來,師復為講,與昔言同,所以悲喜。」戒賢法師因令住聽。經十五月講徹,遣人將婆羅門送與戒日王,王封以三邑。   法師在寺聽《瑜伽》三遍,《順正理》一遍,《顯揚》、《對法》各一遍,《因明》、《聲明》、《集量》等論各二遍,《中》、《百》二論各三遍。其《俱捨》、《婆沙》、《六足》、《阿毘曇》等,以曾於迦濕彌羅諸國聽訖,至此尋讀決疑而已。兼學婆羅門書。   印度梵書名為記論,其源無始,莫知作者。每於劫初,梵王先說傳授天人,以是梵王所說,故曰梵書。其言極廣,有百萬頌,即舊譯雲《毘伽羅論》者是也。然其音不正,若正應雲《毘耶羯剌諵》(音女鹹反),此翻名為《聲明記論》,以其廣記諸法能詮,故名《聲明記論》。昔成劫之初,梵王先說具百萬頌。後至住劫之初,帝釋又略為十萬頌。其後北印度健馱羅國婆羅門睹羅邑波膩尼仙又略為八千頌,即今印度現行者是。近又南印度婆羅門為南印度王復略為二千五百頌,邊鄙諸國多盛流行,印度博學之人所不遵習。此並西域音字之本。其支分相助者,復有《記論略經》,有一千頌。又有字體三百頌,又有字緣兩種,一名《間擇迦》三千頌,二名《溫那地》二千五百頌,此別辯字緣、字體。又有《八界論》八百頌,此中略合字之緣、體。   此諸記論辯能詮所詮,有其兩例。一名底(丁履反)彥多聲,有十八囀,二名蘇漫多聲,有二十四囀,其底彥多聲於文章壯麗處用,於諸汎文亦少用。其二十四囀者於一切諸文同用。其底彥多聲十八囀者,有兩:一、般羅颯迷,二、阿答末泥,各有九囀,故合有十八。初九囀者,如汎論一事即一事有三。說他有三,自說有三,一一三中,說一、說二、說多,故有三也。兩句皆然,但其聲別,故分二九耳。依般羅颯迷聲說,有無等諸法。且如說有,有即三名,一名婆[仁-二+波](之靴反)底(丁履反,下同),二名婆[仁-二+波]矺(多訛反),三名婆飯底。說他三者,一名婆[仁-二+波]斯,二名婆[仁-二+波]矺,三名婆[仁-二+波]他。自說三者,一婆[仁-二+波]彌,二婆[仁-二+波]靴(去聲),三婆[仁-二+波]摩(此第三依四吠陀論中說,多言婆[仁-二+波]末斯)。依阿答末泥九囀者,於前九囀下各置毘耶底言,餘同上。安此者令文巧妙無別義,亦表極美義也。蘇漫多聲二十四囀者,謂總有八囀,於八囀中一一各三。謂說一、說二、說多,故開為二十四。於二十四中一一皆三:謂男聲、女聲、非男非女聲。言八囀者:一、詮諸法體,二、詮所作業,三、詮作具及能作者,四、詮所為事,五、詮所因事,六、詮所屬事,七、詮所依事,八、詮呼召事。且以男聲寄丈夫上作八囀者,丈夫印度語名布路沙。體三囀者,一、布路殺,二、布路筲,三、布路沙(去聲)。所作業三者,一、布路芟,二、布路筲,三、布路霜。作具作者三者,一、布路鎩拏,二、布路□□□哄,三、布路鎩鞞,或言布鎩呬。所為事三者,一、布路廈(沙詐反)耶,二、布路沙□□哄,三、布路鎩□(鞞約反)。所因三者,一、布路沙哆(他我反),二、布路鎩□□□芩,三、布路鎩□(鞞約反)。所屬三者,一、布路鎩[言*罝](子耶反),二、布路鎩□□□飀□□□騫娥臐。所依三者,一、布路□(所齊反),二、布路殺諭,三、布路鎩縐(所芻反)。呼召三者,一、系布路殺,二、系布路稍,三、系布路沙。略舉一二如此,餘例可知,難為具述。法師皆洞達其詞,與彼人言清典逾妙。如是鑽研諸部及學梵書,凡經五歲。   從此復往伊爛拏缽伐多國。在路至迦布德伽藍。伽藍南二三里有孤山,巖巘崇崒,灌木蕭森,泉沼澄,鮮花卉芬馥。既為勝地,靈廟寔繁,感變之奇,神異多種。最中精舍有刻檀觀自在菩薩像,威神特尊,常有數十人,或七日、二七日絕粒斷漿,請祈諸願,心殷至者,即見菩薩具相莊嚴,威光朗曜,從檀像中出,慰喻其人,與其所願。如是感見數數有人,以故歸者逾眾。其供養人恐諸來者坌污尊儀,去像四面各七步許豎木構欄,人來禮拜,皆於欄外,不得近像。所奉香花,亦並遙散。其得花住菩薩手及掛臂者,以為吉祥,以為得願。   法師欲往求請,乃買種種花,穿之為鬘,將到像所,至誠禮讚訖,向菩薩跪發三願:「一者,於此學已還歸本國,得平安無難者,願花住尊手;二者,所修福慧,願生睹史多宮事慈氏菩薩,若如意者,願花貫掛尊兩臂;三者,聖教稱眾生界中有一分無佛性者,玄奘今自疑不知有不,若有佛性,修行可成佛者,願花貫掛尊頸項。」語訖,以花遙散,鹹得如言。既滿所求,歡喜無量。其傍同禮及守精舍人見已,彈指嗚足,言:「未曾有也。當來若成道者,願憶今日因緣先相度耳。」   自此漸去至伊爛拏國。伽藍十所,僧徒四千餘人,多學小乘,說一切有部義。近有鄰王廢其國君,以都城施僧,於中並建二寺,各有千僧。有二大德,一名怛他揭多踘多(此雲如來密),二名羼底僧訶(此雲師子忍也),俱善薩婆多部。又停一年,就讀《毘婆沙》、《順正理》等。大城南有窣堵波,佛昔於此三月為天、人說法,其傍又有過去四佛遺跡。國西界殑伽河,南至小孤山,佛昔於此三月安居,降薄句羅藥叉。山東南巖下大石上有佛坐跡,入石寸餘,長五尺二寸,廣四尺一寸。又有佛置桾稚迦(即澡罐也,舊曰軍持,訛也)跡。深寸餘,作八出花文。國南界荒林,多有大象,壯而高大焉。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四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瞻波國終迦摩縷波國王請   自此順殑伽河南岸東行三百餘里,至瞻波國(中印度境)。伽藍十所,僧徒二百餘人,習小乘教。城壘磚高數丈,基隍深闊,極為崇固。昔者劫初人皆穴處,後有天女下降人中,遊殑伽河浴,水靈觸身生四子,分王贍部洲,別疆界,築閭邑,此則一子之都。國南界數十由旬有大山林,幽茂連綿二百餘里,其間多有野象,數百為群,故伊爛拏、瞻波二國象軍最多,每於此林令象師調捕充國乘用。又豐豺、兕、黑豹,人無敢行。   相傳雲,先佛未出之時,有一放牛人牧數百頭牛,驅至林中,有一牛離群獨去,常失不知所在,至日暮欲歸,還到群內,而光色姝悅,鳴吼異常,諸牛鹹畏,無敢處其前者。如是多日,牧牛人怪其所以,私候目之,須臾還去,遂逐觀之。見牛入一石孔,人亦隨入,可四五里,豁然大明,林野光華,多異花果,爛然溢目,並非俗內所見。牛於一處食草,草色香潤,亦人間所無。其人見諸果樹黃赤如金,香而且大,乃摘取一顆,心雖貪愛,仍懼不敢食。少時牛出,人亦隨歸,至石孔未出之間,有一惡鬼奪其果留。牧牛人以此問一大醫,並說果狀,醫言不可即食,宜方便將一出來。後日復隨牛入,還摘一顆,懷欲將歸,鬼復遮奪,其人以果內於口中,鬼復撮其喉,人即咽之,果既入腹,身遂洪大,頭雖得出,身猶在孔,竟不得歸。後家人尋訪,見其形變,無不驚懼,然尚能語,說其所由。家人歸還,多命手力欲共出之,竟無移動。國王聞之自觀,慮為後患,遣人掘挽,亦不能動。年月既久,漸變為石,猶有人狀。後更有王知其為仙果所變,謂侍臣曰:「彼既因藥身變,即身是藥,觀雖是石,其體終是神靈,宜遣人將鎚鑽□楏楰□□社檢□□□駎□□□禱點□□□□□□□□□□□□□□礸□兜□□槏i裀□   自此東行四百餘里,至羯末嗢祇羅國(中印度境)。尋禮聖跡,伽藍六七所,僧徒三百餘人。自此東度殑伽河,行六百餘里,至奔那伐彈那國(南印度境)。尋禮聖跡,伽藍二十餘所,僧三千餘人,大小乘兼學。城西二十餘里有跋姞婆伽藍,臺閣壯峻,僧徒七百人。其側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昔如來在此三月說法處,數放光明。又有四佛經行之跡。傍有精舍,中有觀自在菩薩像,至誠祈請,無願不遂。   自此東南行九百餘里,至羯羅拏蘇伐剌那國(東印度境)。伽藍十餘所,僧徒三百餘人,學小乘正量部法。別有三伽藍,不食乳酪,此承提婆達多遺教也。大城側有絡多末知僧伽藍(唐言赤泥),即往昔此國未有佛法時,南印度沙門客遊此國,降挫鍱腹外道邪論已,國王為立。其側又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是佛昔於此七日說法處。   從此東南出至三摩怛吒國(東印度境)。濱近大海,氣序和暢。伽藍三十餘所,僧徒二千餘人,習上座部義。天祠外道其徒亦眾。去城不遠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昔佛為諸人、天於此七日說法處。去此不遠又有伽藍,中有青玉佛像,高八尺,相好端嚴,常有自然妙香,芬馨滿院。五色光瑞,往往燭天。凡預見聞,無不深發道意。   從此東北,海濱山谷間有室利差怛羅國,次東南海隅有迦摩浪迦國,次東有墮羅缽底國,次東有伊賞那補羅國,次東有摩訶瞻波國(此雲林邑),次西有閻摩那洲國。凡此六國,山海深遠,雖不入其境,而風俗可知。   自此三摩怛吒國西行九百餘里,至耽摩栗底國(東印度境)。居近海隅,伽藍十餘所,僧徒千餘人。城側有窣堵波,高二百餘尺,無憂王所建,傍有過去四佛經行遺跡。是時聞海中有僧伽羅國(此雲執師子也),有明上座部三藏及解《瑜伽論》者,涉海路七百由旬方可達彼。未去間,逢南印度僧相勸云:「往師子國者不須水路,海中多有惡風、藥叉、濤波之難,可從南印度東南角,水路三日行即到。雖復跋履山川,然用為安穩,並得觀烏荼等諸國聖跡。」   法師即西南向烏茶國(東印度境)。伽藍百餘所,僧徒萬餘人,學大乘法。亦有天祠外道,邪正雜居。窣堵波十餘所,皆無憂王所建,靈相間起。國東南境臨大海有折利怛羅城(唐言發行),即入海商人及遠方客旅往來停止之路,南去僧伽羅國二萬餘里。每夜靜無雲之時,遙望見彼佛牙窣堵波上寶珠,光明冏然,狀似空中星燭。   自此西南大林中行千二百餘里,至恭御陀國(東印度)。從此西南行大荒林千四五百里,至羯□□□□伽國(南印度境)。伽藍十餘所,僧五百餘人,學上座部法。往昔人極殷稠,為擾觸一五通仙人,仙人瞋忿,以惡咒殘害,國人少長俱死,後餘處稍漸遷居,猶未充實。   自此西北行千八百餘里,至南憍薩羅國(中印度境)。王,剎帝利也。崇敬佛法,愛尚學藝。伽藍百所,僧徒萬人。天祠外道,頗亦殷雜。城南不遠有故伽藍,傍有窣堵波,無憂王所立。昔者如來於此處現大神變,降挫外道,後龍猛菩薩止此伽藍。時此國王號娑多婆訶(唐言引正),珍敬龍猛,供衛甚厚。時提婆菩薩自執師子國來求論難,造門請通,門司為白。龍猛素知其名,遂滿缽盛水,令弟子持出示之。提婆見水,默而投針,弟子將還。龍猛見已,深加喜歎,曰:「水之澄滿,以方我德;彼來投針,遂窮其底。若斯人者,可與論玄議道,囑以傳燈。」即令引入。坐訖,發言往復,彼此俱歡,猶魚水相得。龍猛曰:「吾衰邁矣,朗輝慧日,其在子乎。」提婆避席禮龍猛足曰:「某雖不敏,敢承慈誨。」其國有婆羅門善解因明,法師就停月餘日,讀《集量論》。   從此南大林中東南行九百餘里,至案達羅國(南印度境)。城側有大伽藍,彫構宏壯,尊容麗肅。前有石窣堵波,高數百尺,阿折羅(唐言所行)阿羅漢所造。羅漢伽藍西南二十餘里有孤山,上有石窣堵波,是陳那(唐言授也)菩薩於此作《因明論》處。   從此南行千餘里,至馱那羯磔迦國(南印度境)。城東據山有弗婆勢羅(唐言東山)僧伽藍,城西據山有阿伐羅勢羅(唐言西山)僧伽藍,此國先王為佛造立,窮大廈之規式,盡林泉之秀麗,天神保護,賢聖遊居。佛涅槃千年之內,每有千凡夫僧同來安居,竟安居已,皆證羅漢,陵虛而去。千年之後,凡聖同居,自百餘年來,山神易質,擾惱行人,皆生怖懼,無復敢往,由是今悉空荒,寂無僧侶。城南不遠有一大石山,是婆毘吠迦(唐言清辯)論師住阿素洛宮,待慈氏菩薩成佛擬決疑處。法師在其國逢二僧,一名蘇部底,二名蘇利耶,善解大眾部三藏,法師因就停數月,學大眾部《根本阿毘達摩》等論,彼亦依法師學大乘諸論,遂結志同,行巡禮聖跡。   自此西行千餘里,至珠利耶國(南印度境)。城東南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是佛昔於此地現大神通,摧伏外道,說法度人、天處。城西有故伽藍,是提婆菩薩與此寺嗢怛囉(唐言上也)阿羅漢論議,至第七轉已去,羅漢無言,乃竊運神通,往都史多宮問慈氏菩薩,菩薩為釋,因告言:「彼提婆者,植功曩久,當於賢劫成等正覺,汝勿輕也。」既還,復解前難。提婆曰:「此慈氏菩薩義,非仁者自智所得也。」羅漢慚服,避席禮謝之處。   從此南經大林,行千五六百里,至達羅毘荼國(南印度境)。國大都城號建志補羅,建志城即達磨波羅(唐言護法)菩薩本生之處。菩薩此國大臣之子,少而爽慧,弱冠之後,王愛其才,欲妻以公主。菩薩久修離欲,無心愛染,將成之夕,特起憂煩,乃於佛像前請祈加護,願脫茲難,而至誠所感,有大神王攜負而出,送離此城數百里,置一山寺佛堂中。僧徒來見,謂之為盜,菩薩自陳由委,聞者驚嗟,無不重其高志,因即出家。爾後專精正法,遂能究通諸部,閑於著述,乃造《聲明雜論》二萬五千頌,又釋《廣百論》、《唯識論》及《因明》數十部,並盛宣行。其茂德高才,別自有傳。   建志城即印度南海之口,向僧伽羅國水路三日行到。未去之間而彼王死,國內飢亂。有大德名菩提迷祇(抑雞反)濕伐羅(此雲自在覺雲),阿跋耶鄧瑟□茶嬪□□□剮險,如是等三百餘僧,來投印度,到建志城。法師與相見訖,問彼僧曰:「承彼國大德等解上坐部三藏及《瑜伽論》,今欲往彼參學,師等何因而來?」報曰:「我國王死,人庶飢荒,無可依仗。聞贍部洲豐樂安隱,是佛生處,多諸聖跡,是故來耳。又知法之輩無越我曹,長老有疑,隨意相問。」法師引《瑜伽》要文大節徵之,亦不能出戒賢之解。   自此國界三千餘里,聞有秣羅矩吒國(南印度境),既居海側,極豐異寶。其城東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昔如來於此說法現大神變,度無量眾處。國南濱海有秣剌耶山,崖谷崇深,中有白檀香樹,栴檀爾婆樹,樹類白楊,其質涼冷,蛇多附之,至冬方蟄,用以別檀也。又有羯布羅香樹,松身異葉,花果亦殊,濕時無香,採乾之後,折之中有香,狀類雲母,色如冰雪,此所謂龍腦香也。   又聞東北海畔有城,自城東南三千餘里至僧伽羅國(唐言執師子。非印度境也)。國周七千餘里,都城週四十餘里,人戶殷稠,穀稼滋實,黑小急暴,此其俗也。國本寶渚,多有珍奇,其後南印度有女娉鄰國,路逢師子王,侍送之人怖畏逃散,唯女獨在車中,師子來見,負女而去,遠入深山,採果逐禽以用資給。歲月既淹,生育男女,形雖類人,而性暴惡。男漸長大,白其母曰:「我為何類?父獸母人。」母乃為陳昔事。子曰:「人畜既殊,何不捨去而相守耶?」母曰:「非不有心,但無由免脫。」子後逐父登履山谷,察其經涉。他日伺父去遠,即擔攜母妹,下投人裡,至母本國,訪問舅氏,宗嗣已絕,寄止村閭。其師子王還,不見妻子,憤恚出山,哮吼人裡,男女往來多被其害。百姓以事啟王,王率四兵,簡募猛士,將欲圍射。師子見已,發聲瞋吼,人馬傾墜,無敢赴者。如是多日,竟無其功。王復標賞告令,有能殺師子者當賜億金。子白母曰:「飢寒難處,欲赴王募,如何?」母曰:「不可。彼雖是獸,仍為爾父,若其殺者,豈復名人?」子曰:「若不如是,彼終不去,或當尋逐我等來入村閭。一旦王知,我等還死,亦不相留。何者?師子為暴,緣孃及我,豈有為一而惱多人?二三思之,不如應募。」於是遂行。師子見已,馴伏歡喜,都無害心,子遂以利刀開喉破腹,雖加此苦,而慈愛情深,含忍不動,因即命絕。王聞歡喜,怪而問之:「何因爾也?」竟不實言。種種窮迫,方乃具述。王曰:「嗟乎!非畜種者,誰辦此心。雖然,我先許賞,終不違言。但汝殺父,勃逆之人,不得更居我國。」敕有司多與金寶,逐之荒外,即裝兩船,多置黃金及資糧等,送著海中,任隨流逝。男船泛海至此寶渚,見豐奇翫,即便止住。後商人將家屬採寶,復至其間,乃殺商人,留其婦女。如是產育子孫,經無量代,人眾漸多,乃立君臣。以其遠祖執殺師子,因為國稱。女船泛海至波剌斯西,為鬼魅所得,生育群女,今西大女國是也。又言僧伽羅是商人子名,以其多智,免羅剎鬼害,後得為王,至此寶渚,殺除羅剎,建立國都,因之為名,語在《西域記》。   其國先無佛法,如來涅槃後一百年中,無憂王弟摩醯因陀羅厭捨欲愛,獲四沙門果,乘空往來,遊化此國,顯讚佛教,發示神通,國人信慕,建立伽藍。見百餘所,僧徒萬人,遵行大乘及上座部教。緇徒肅穆,戒節貞明,相勗無怠。王宮側有佛牙精舍,高數百尺,以眾寶莊嚴,上建表柱,以缽曇摩羅伽大寶置之剎端,光曜映空,靜夜無雲,雖萬里同睹。其側又有精舍,亦以雜波莊嚴。中有金像,此國先王所造,髻有寶珠,無知其價。後有人欲盜此珠,守衛堅牢,無由得入,乃潛穴地中入室欲取,而像形漸高,賊不能及。卻而言曰:「如來昔修菩薩道,為諸眾生不惜軀命,無吝國城,何於今日反慳固也?以此思之,恐往言無實。」像乃傴身授珠。其人得已,將出貨賣,人有識者,擒之送王。王問所得。賊曰:「佛自與我。」乃具說所由。王自觀之,像首尚低。王睹靈聖,更發深心,以諸珍寶於賊處贖珠,還施像髻。今猶現在。國東南隅有□(勒鄧)迦山,多神鬼依住。如來昔於此山說《□迦經》(舊曰楞伽,訛)。   國南浮海數千里至那羅稽羅洲,洲人短小,長餘三尺,人身鳥喙,無稼穡,食椰子。其國海浪遼長,身不能至,訪諸人口,梗概如是。   自達羅毘茶與師子國僧七十餘人,西北歸,觀禮聖跡,行二千餘里,至建那補羅國(南印度境)。伽藍百餘所,僧徒萬餘人,大小乘兼習。天祠外道亦甚眾多。王宮城側有大伽藍,僧徒三百餘人,並博贍之士。其精舍中有一切義成太子(舊曰悉達太子,訛也)寶冠。高減二尺,盛以寶函,每到齋日,出置高臺,其至誠觀禮者,多感異光。城側伽藍有精舍,中有刻檀慈氏菩薩像,高十餘尺,亦數有光瑞,是聞二百億羅漢所造也。城北有多羅樹林,週三十餘里,葉長色潤,諸國抄寫,最以為貴。   從此西北經大林暴獸之野,行二千四五百里,至摩訶剌侘國(南印度境)。其俗輕死重節。王,剎帝種也。好武尚戎,故其國土兵馬完整,法令嚴明,每使將與敵戰,雖喪軍失利,不加刑罰,但賜女服,使其羞慚,彼人恥愧,多至自死。常養勇士數千人,暴象數百,臨將對陣又多飲酒,量其欲醉,然後麾旗,以此奮衝,未有不潰,恃茲慢傲,莫顧鄰敵。戒日王自謂智略宏遠,軍師強盛,每親征罰,亦不能摧制。伽藍百餘所,僧徒五千餘人,大小乘兼習。亦有天祠塗灰之道。大城內外有五窣堵波,皆數百尺,是過去四佛所遊之跡,無憂王建也。   自此西北行千餘里,渡耐秣陀河,至跋祿羯呫婆國(南印度境)。從此西北二千餘里,至摩臘婆國(南羅羅國,南印度境)。風俗調柔,崇愛藝業,五印度中唯西南摩臘婆、東北摩揭陀二國稱為好學尚賢,善言談,有風韻。此國伽藍百餘所,僧徒萬餘人,習小乘正量部教。亦有塗灰異道事天之眾。相傳雲,自六十年前有王名戒日,高才博學,仁慈惠和,愛育黎元,崇敬三寶,始自為王,至於崩逝,口絕粗言,顏無慍色,不傷臣庶之意,無損蚊蟻之形。每象、馬飲水,漉而後飲,恐害水居之命也。爰至國人,亦令斷殺。由是野獸依人,豺狼息毒,境內夷靜,祥瑞日興。營構精廬,窮極輪奐,造七佛之儀,設無遮之會,如是勝業,在位五十餘年,無時暫輟,黎庶思慕,於今不止。大城西北二十餘里,婆羅門邑傍有陷坑,是大慢婆羅門謗毀大乘、生身入地獄處,語在《西域記》。   自此西北行二千四五百里,至阿吒釐國(南印度境)。土出胡椒樹,樹葉似蜀椒;出薰陸香樹,樹葉類此棠梨也。自此西北行三日,至契吒國(南印度境)。自此北行千餘里,至伐臘毘國(南印度境)。伽藍百餘所,僧徒六千餘人,學小乘正量部法。如來在日,屢遊此國,無憂王隨佛至處皆有表記。今王,剎帝利種也。即羯若鞠闍國屍羅阿迭多王之女婿,號杜魯婆跋吒(唐言帝胄)。性躁急,容止疏率,然貴德尚學,信愛三寶,歲設大會七日,延諸國僧,施以上味奇珍,床座、衣服,爰至藥餌之資,無不悉備。   自此西北行七百餘里,至阿難陀補羅國(西印度境)。又西北行五百餘里,至蘇剌侘國(西印度境)。自此東北行千八百里,至瞿折羅國。又東南行二千八百餘里,至烏闍衍那國(南印度境)。去城不遠有窣堵波,是無憂王作地獄處。從此東北行千餘里,至擲枳陀國(南印度境)。從此東北行九百餘里,至摩醯濕伐羅補羅國(中印度境)。從此又西還蘇剌侘國。自此復西行,至阿點婆翅羅國(西印度境)。如來在日,頻遊其地,無憂王隨有聖跡之處皆起窣堵波,今皆具在。從此西行二千餘里,至狼揭羅國(西印度境)。臨近大海,向西女國之路。   自此西北至波剌斯國(北印度境),聞說之,其地多珠寶、大錦、細褐,善馬、駝駝其所出也。伽藍二三,僧徒數百,學小乘教說一切有部,釋迦佛缽在此王宮。國東境有鵠秣城,西北接拂懍國,西南海島有西女國,皆是女人,無男子,多珍貨,附屬拂懍。拂懍王歲遣丈夫配焉,其俗產男,例皆不舉。又從狼揭羅國東北行七百餘里,至臂多勢羅國(西印度境)。中有窣堵波,高數百尺,無憂王所建,中有舍利,數放光明。是如來昔作仙人,為國王害處也。   從此東北行三百餘里,至阿軬荼國(西印度境)。城東北大林中有伽藍故基,是佛昔於此處聽諸苾芻著丞縛屣(唐言靴也)。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傍有精舍,中有青石立佛像,數放光明。次南八百餘步大林中,有窣堵波,無憂王所建,是如來昔日止此,夜寒,乃以三衣重覆,至明旦開諸苾芻著納衣處。   從此又東行七百餘里,至信度國(西印度境)。土出金、銀、瑜石、牛、羊、駝駝、赤鹽、白鹽、黑鹽等,餘處取以為藥。如來在日,數遊此國,所有聖跡,無憂王皆建窣堵波以為表記。又有烏波踘多大阿羅漢遊化之跡。   從此東行九百餘里,渡河東岸,至茂羅三部盧國(西印度境)。俗事天神,祠宇華峻,其曰天像鑄以黃金,飾諸雜寶,諸國之人多來求請。花林池沼,接砌縈階。凡預瞻觀,無不愛賞。   從此東北行七百餘里,至缽伐多國(北印度境)。城側有大伽藍,百餘僧皆學大乘,是昔慎那弗怛羅(唐言最勝子)論師於此製《瑜伽師地釋論》,亦是賢愛論師、德光論師本出家處。又其國有二三大德,並學業可遵。法師因停二年,就學正量部《根本阿毘達摩》及《攝正法論》、《教實論》等。從此復東南,還摩揭陀施無厭寺,參禮正法藏訖。聞寺西三踰繕那有低羅擇迦寺,有出家大德名般若□陀羅,本縛羅缽底國人,於薩婆多部出家,善自宗三藏及《聲明》、《因明》等。法師就停兩月,諮決所疑。   從此復往杖林山居士勝軍論師所。軍本蘇剌侘國人,剎帝利種也。幼而好學,先於賢愛論師所學《因明》,又從安慧菩薩學《聲明》、大小乘論,又從戒賢法師學《瑜伽論》,爰至外籍群言、四《吠陀》典、天文、地理、醫方、術數,無不究覽根源,窮盡枝葉。既學該內外,德為時尊,摩揭陀主滿胄王欽賢重士,聞風而悅,發使邀請,立為國師,封二十大邑,論師不受。滿胄崩後,戒日王又請為師,封烏荼國八十大邑,論師亦辭不受。王再三固請,亦皆固辭,謂王曰:「勝軍聞受人之祿,憂人之事。今方救生死縈纏之急,豈有暇而知王務哉?」言罷揖而出,王不能留。自是每依杖林山養徒教授,恆講佛經,道俗宗歸,常逾數百。法師就之,首末二年,學《唯識抉擇論》、《意義理論》、《成無畏論》、《不住涅槃》、《十二因緣論》、《莊嚴經論》,及問《瑜伽》、《因明》等疑已。於夜中忽夢見那爛陀寺房院荒穢,並繫水牛,無復僧侶。法師從幼日王院西門入,見第四重閣上有一金人,色貌端嚴,光明滿室。內心歡喜,欲登上無由,乃請垂引相接。彼曰:「我曼殊室利菩薩也。以汝緣業未可來也。」乃指寺外曰:「汝看是。」法師尋指而望,見寺外火焚燒村邑,都為灰燼。彼金人曰:「汝可早歸。此處十年後,戒日王當崩,印度荒亂,惡人相害,汝可知之。」言訖不見。法師覺已怪歎,向勝軍說之。勝軍曰:「三界無安,或當如是。既有斯告,任仁者自圖焉。」是知大士所行,皆為菩薩護念。將往印度,告戒賢而駐待;淹留未返,示無常以勸歸。若所為不契聖心,誰能感此?   及永徽之末,戒日果崩,印度飢荒,並如所告。國家使人王玄策備見其事。當此正月初時也。西國法以此月菩提寺出佛舍利,諸國道俗鹹來觀禮,法師即共勝軍同往。見舍利骨或大或小,大者如圓珠,光色紅白,又肉舍利如豌豆大,其狀潤赤。無量徒眾獻奉香花讚禮訖,還置塔中。至夜過一更許,勝軍共法師論舍利大小不同云:「弟子見餘處舍利大如米粒,而此所見何其太大?師意有疑不?」法師報曰:「玄奘亦有此疑。」更經少時,忽不見室中燈,內外大明,怪而出望。乃見舍利塔光暉上發,飛焰屬天,色含五彩,天地洞朗,無復星月,兼聞異香氛氳溢院。於是遞相告報,言舍利有大神變,諸眾乃知,重集禮拜,稱歎希有。經食頃光乃漸收,至餘欲盡,遶覆缽數匝,然始總入,天地還暗,辰象復出。眾睹此已,鹹除疑網。禮菩提樹及諸聖跡,經八日,復還那爛陀寺。   時戒賢論師遣法師為眾講《攝大乘論》、《唯識抉擇論》。時大德師子光先為眾講《中》、《百論》,述其旨破《瑜伽》義。法師妙閑《中》、《百》,又善《瑜伽》,以為聖人立教,各隨一意,不相違妨,惑者不能會通,謂為乖反,此乃失在傳人,豈關於法也。愍其局狹,數往徵詰,復不能酬答,由是學徒漸散,而宗附法師。法師又以《中》、《百》論旨唯破遍計所執,不言依他起性及圓成實性,師子光不能善悟,見《論》稱:「一切無所得」,謂《瑜伽》所立圓成實等亦皆須遣,所以每形於言。法師為和會二宗言不相違背,乃著《會宗論》三千頌。《論》成,呈戒賢及大眾,無不稱善,並共宣行。師子光慚□楚慼慼慼撳H□□□契□□□椸□□襐□□□□稨箋檻信橛□□□□□埤□褓□□□□□□□諑□□□□□□奸□□□□□□   初師子光未去前,戒日王於那爛陀寺側造瑜石精舍,高逾十丈,諸國咸知。王后自征恭御陀,行次烏茶國,其國僧皆小乘學,不信大乘,謂為空花外道,非佛所說。既見王來,譏曰:「聞王於那爛陀側作瑜石精舍,功甚壯偉,何不於迦波釐外道寺造,而獨於彼也?」王曰:「斯言何甚?」答曰:「那爛陀寺空花外道,與迦波釐不殊故也。」先是南印度王灌頂師老婆羅門,名般若踘多,明正量部義,造《破大乘論》七百頌,諸小乘師鹹皆嘆重。因取示王曰:「我宗如是,豈有大乘人能難破一字者?」王曰:「弟子聞狐行鼷鼠之群,自謂雄於師子。及其見也,則魂亡魄散。師等未見大乘諸德,所以固守愚宗。若一見時,恐還同彼。」彼曰:「王若疑者,何不集而對決以定是非?」王曰:「此亦何難。」即於是日發使修書與那爛陀寺正法藏戒賢法師曰:「弟子行次烏茶,見小乘師恃憑小見,製論誹謗大乘,詞理切害,不近人情,仍欲張鱗,共師等一論。弟子知寺中大德並才慧有餘,學無不悉,輒以許之,謹令奉報。願差大德四人,善自他宗兼內外者,赴烏茶國行從所。」正法藏得書,集眾量擇,乃差海慧、智光、師子光及法師為四人,以應王之命。其海慧等鹹憂,法師謂曰:「小乘諸部三藏,玄奘在本國及入迦濕彌羅已來遍皆學訖,具悉其宗。若欲將其教旨能破大乘義,終無此理。奘雖學淺智微,當之必了。願諸德不煩憂也。若其有負,自是支那國僧,無關此事。」諸人鹹喜。後日王復有書來云:「前請大德未須即發,待後進止。」   時復有順世外道來求論難,乃書四十條義,懸於寺門曰:「若有難破一條者,我則斬首相謝。」經數日,無人出應。法師遣房內淨人出,取其義毀破,以足蹉躡。婆羅門大怒,問曰:「汝是何人?」答曰:「我是摩訶耶那提婆奴。」婆羅門亦素聞法師名,慚恥更不與語。法師令喚入,將對戒賢法師及命諸德為證,與之共論,徵其宗本歷外道諸家所立。其詞曰:「如餔多外道、離繫外道、髏鬘外道、殊徵伽外道,四種形服不同;數論外道(舊曰僧佉)、勝論外道(舊曰衛世師也),二家立義有別。餔多之輩以灰塗體,用為修道,遍身艾白,猶寢灶之貓狸。離繫之徒則露質標奇,拔髮為德,皮裂足皴,狀臨河之朽樹。髏鬘之類,以髏骨為鬘,裝頭掛頸,陷枯磈磊,若塚側之藥叉。徵伽之流披服糞衣,飲噉便穢,腥臊臭惡,譬溷中之狂豕。爾等以此為道,豈不愚哉!至如數論外道,立二十五諦義,從自性生大,從大生我執,次生五唯量,次生五大,次生十一根,此二十四並供奉於我,我所受用;除離此已則我得清淨。勝論師立六句義,謂實、德、業、有、同異性和合性,此六是我所受具,未解脫已來受用前六;若得解脫,與六相離,稱為涅槃。今破數論所立,如汝二十五諦中,我之一種是別性,餘二十四展轉同為一體,而自性一種以三法為體,謂薩埵、剌闍、答摩。此三展轉合成大等二十三諦,二十三諦一一皆以三法為體。若使大等一一皆攬三成,如眾如林,即是其假,如何得言一切是實?又此大等各以三成,即一是一切。若一則一切,則應一一皆有一切作用。既不許然,何因執三為一切體性?又若一則一切,應口眼等根即是大小便路。又一一根有一切作用,應口耳等根聞香見色。若不爾者,何得執三為一切法體?豈有智人而立此義?又自性既常,應如我體,何能轉變作大等法?又所計我其性若常,應如自性,不應是我。若如自性,其體非我,不應受用二十四諦。是則我非能受,二十四諦非是所受,既能所俱無,則諦義不立。」如是往複數番,婆羅門默無所說,起而謝曰:「我今負矣,任依先約。」法師曰:「我曹釋子終不害人,今令汝為奴,隨我教命。」婆羅門歡喜敬從,即將向房,聞者無不稱慶。   時法師欲往烏茶,乃訪得小乘所製《破大乘義》七百頌者。法師尋省有數處疑,謂所伏婆羅門曰:「汝曾聽此義不?」答曰:「曾聽五遍。」法師欲令其講。彼曰:「我今為奴,豈合為尊講?」法師曰:「此是他宗,我未曾見,汝但說無苦。」彼曰:「若然,請至夜中,恐外人聞,從奴學法,污尊名稱。」於是至夜屏去諸人,令講一遍,備得其旨。遂尋其謬節,申大乘義而破之,為一千六百頌,名《破惡見論》。將呈戒賢法師及宣示徒眾,無不嗟賞曰:「以此窮覈,何敵不亡。」其論如別。目謂婆羅門曰:「仁者論屈為奴,於恥已足,今放仁者去,隨意所之。」婆羅門歡喜辭出,往東印度迦摩縷波國,向鳩摩羅王談法師德義。王聞甚悅,即發使來請焉。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五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尼乾占歸國終至帝城之西漕   鳩摩羅使未至間,有一露形尼乾子名伐闍羅,忽入法師房來。法師舊聞尼乾善於占卜,即請坐問所疑,曰:「玄奘支那國僧,來此學問,歲月已久。今欲歸還,不知達不?又去住二宜,何最為吉?及壽命長短。願仁者占看。」尼乾乃索一白石畫地而筮,報法師曰:「師住時最好,五印度及道俗無不敬重;去時得達,於敬重亦好,但不如於住。師之壽命,自今已去,更可十年。若憑餘福轉續,非所知也。」法師又問,意欲思歸,經像既多,不知若為勝致。尼乾曰:「勿憂,戒日王、鳩摩羅王自遣人送師,必達無苦。」法師報曰:「彼二王者從來未面,如何得降此恩?」尼乾曰:「鳩摩羅王已發使來請,二三日當到,既見鳩摩羅,亦便見戒日。」如是言訖而去。   法師即作還意,莊嚴經像。諸德聞之,鹹來勸住,曰:「印度者,佛生之處。大聖雖遷,遺蹤具在,巡遊禮讚,足豫平生,何為至斯而更捨也?又支那國者,蔑戾車地,輕人賤法,諸佛所以不生,志狹垢深,聖賢由茲弗往,氣寒土嶮,亦焉足念哉!」法師報曰:「法王立教,義尚流通,豈有自得霑心而遺未悟。且彼國衣冠濟濟,法度可遵,君聖臣忠,父慈子孝,貴仁貴義,尚齒尚賢。加以識洞幽微,智與神契。體天作則,七耀無以隱其文;設器分時,六律不能韜其管。故能驅役飛走,感致鬼神,消息陰陽,利安萬物。自遺法東被,鹹重大乘,定水澄明,戒香芬馥。發心造行,願與十地齊功,斂掌熏修,以至三身為極。向蒙大聖降靈,親麾法化,耳承妙說,目擊金容,並轡長途,未可知也,豈得稱佛不往,遂可輕哉!」   彼曰:「經言:『諸天隨其福德,共食有異。』今與法師同居贍部,而佛生於此,不往於彼,以是將為邊地惡也。地既無福,所以不勸仁歸。」法師報曰:「無垢稱言:『夫日何故行贍部洲?』答曰:『為之除冥。』今所思歸,意遵此耳。」諸德既見不從,乃相呼往戒賢法師所具陳其意。戒賢謂法師曰:「仁意定何如?」報曰:「此國是佛生處,非不愛樂。但玄奘來意者,為求大法,廣利群生。自到已來,蒙師為說《瑜伽師地論》,決諸疑網,禮見聖跡,及聞諸部甚深之旨,私心慰慶,誠不虛行。願以所聞,歸還翻譯,使有緣之徒同得聞見,用報師恩,由是不願停住。」戒賢喜曰:「此菩薩意也。吾心望爾,爾亦如是。任為裝束,諸人不須苦留。」言訖還房。   經二日,東印度鳩摩羅王遣使奉書與戒賢法師曰:「弟子願見支那國大德,願師發遣,慰此欽思。」戒賢得書,告眾曰:「鳩摩羅王欲請玄奘,但此人眾差擬往戒日王所,與小乘對論,今若赴彼,戒日儻須,如何可得?不宜遣去。」乃謂使曰:「支那僧意欲還國,不及得赴王命。」使到,王更遣來請曰:「師縱慾歸,暫過弟子,去亦非難。必願垂顧,勿復致違。」   戒賢既不遣往,彼王大怒,更發別使齎書與戒賢法師曰:「弟子凡夫,染習世樂,於佛法中未知迴向。今聞外國僧名,身心歡喜,似開道芽之分,師復不許其來,此乃欲令眾生長淪永夜,豈是大德紹隆遺法,汲引物哉?不勝渴仰,謹遣重諮。若也不來,弟子則分是惡人,近者設賞迦王猶能壞法毀菩提樹,師即謂弟子無斯力耶?必當整理象軍,雲萃於彼,踏那爛陀寺,使碎如塵。此言如日,師好試看。」   戒賢得書,謂法師曰:「彼王者善心素薄,境內佛法不甚流行。自聞仁名,似發深意。仁或是其宿世善友,努力為去,出家以利物為本,今正其時。譬如伐樹,但斷其根,枝條自殄。到彼令王發心,則百姓從化。苦違不赴,或有魔事。勿憚小勞。」法師辭,與使俱去。至彼,王見甚喜,率群臣迎拜讚歎,延入宮,日陳音樂,飲食花香,盡諸供養,請受齋戒。如是經月餘。   戒日王討恭御陀還,聞法師在鳩摩羅處,驚曰:「我先頻請不來,今何因在彼?」發使語鳩摩羅王:「急送支那僧來!」鳩摩羅王敬重法師,愛戀無已,不能捨離。語使曰:「我頭可得,法師未可即來。」使還報。戒日王大怒,謂侍臣曰:「鳩摩羅王輕我也,如何為一僧發是粗語!」更遣使責曰:「汝言頭可得者,即宜付使將來。」鳩摩羅深懼言失,即命嚴象軍二萬,乘船三萬艘,共法師同發,泝渡殑伽河以赴王所,至羯朱嗢祇羅國,遂即參。   及鳩摩羅王將欲發引,先令人於殑伽河北營行宮。是日渡河至宮,安置法師訖,自與諸臣參戒日王於河南。戒日見來甚喜,知其敬愛於法師,亦不責其前語,但問:「支那僧何在?」報曰:「在某行宮。」王曰:「何不來?」報曰:「大王欽賢愛道,豈可遣師就此參王。」王曰:「善。且去,某明日自來。」鳩摩羅還謂法師曰:「王雖言明日來,恐今夜即至,仍須候待。若來,師不須動。」法師曰:「玄奘佛法理自如是。」至夜一更許,王果來。有人報曰:「河中有數千炬燭,並步鼓聲。」王曰:「此戒日王來。」即敕擎燭,自與諸臣遠迎。其戒日王行時,每將金鼓數百,行一步一擊,號為節步鼓。獨戒日王有此,餘王不得同也。既至,頂禮法師足,散花瞻仰,以無量頌讚歎訖,謂法師曰:「弟子先時請師,何為不來?」報曰:「玄奘遠尋佛法,為聞《瑜伽師地論》。當奉命時,聽論未了,以是不遂參王。」   王又問曰:「師從支那來,弟子聞彼國有《秦王破陣樂》歌舞之曲,未知秦王是何人?復有何功德,致此稱揚?」法師報曰:「玄奘本土見人懷聖賢之德,能為百姓除兇剪暴,覆潤群生者,則歌而詠之。上備宗廟之樂,下入閭裡之謳。秦王者,即支那國今之天子也。未登皇極之前,封為秦王。是時天地版盪,蒼生無主,原野積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妖星夜聚,沴氣朝凝,三河苦封豕之貪,四海困長蛇之毒。王以帝子之親,應天策之命,奮戎振旅,撲剪鯨鯢,杖鉞麾戈,肅清海縣,重安宇宙,再耀三光。六合懷恩,故有茲詠。」王曰:「如此之人,乃天所以遣為物主也。」又問法師曰:「弟子且還。明日迎師,願不憚勞。」於是辭去。   詰旦使來,法師共鳩摩羅同去至戒日宮側,王與門師二十餘人出迎入坐,備陳珍膳,作樂散花供養訖。王曰:「聞師作《制惡見論》,何在?」法師報:「在此。」因取觀。觀訖,王甚悅,謂其門師等曰:「弟子聞日光既出則螢燭奪明,天雷震音而鎚鑿絕響。師等所守之宗,他皆破訖,試可救看。」諸德無敢言者。王曰:「師等上座提婆犀那,自雲解冠群英,學該眾哲,首興異見,常毀大乘。及聞客大德來,即往吠捨釐禮觀聖跡,託以逃潛,故知師等無能也。」王有妹聰慧利根,善正量部義,坐於王后。聞法師序大乘,宗塗奧曠,小教局淺,夷然歡喜,稱讚不能已。   王曰:「師論大好,弟子及此諸師普皆信伏,但恐餘國小乘外道尚守愚迷,望於曲女城為師作一會,命五印度沙門、婆羅門、外道等,示大乘微妙之理,絕其譭謗之心,顯師盛德之高,摧其我慢之意。」是日發敕告諸國及義解之徒,集曲女城,觀支那國法師之論焉。   法師自冬初共王逆河而進,至臘月方到會場。五印度中有十八國王到,諳知大小乘僧三千餘人到,婆羅門及尼乾外道二千餘人到,那爛陀寺千餘僧到。是等諸賢並博蘊文義,富贍辯才,思聽德音,皆來會所。兼有侍從,或象或輿,或幢或幡,各自圍繞,峨峨岌岌,若雲興霧湧,充塞數十里間,雖六齊之舉袂成帷,三吳之揮汗為雨,未足方其盛也。王先敕會所營二草殿,擬安像及徒眾,比到並成。其殿峻廣,各堪坐千餘人。王行宮在會場西五里。日於宮中鑄金像一軀,裝一大象,上施寶帳安佛在其中。戒日王作帝釋形,手執白拂侍右,拘摩羅王作梵王形,執寶蓋侍左,皆著天冠花鬘,垂瓔珮玉。又裝二大象,載寶花。逐佛後隨行隨散。令法師及門師等各乘大象,次列王后。又以三百大象,使諸國王、大臣、大德等乘象,魚麗於道側,稱讚而行。從旦裝束,自行宮引向會所,至院門各令下乘,捧佛入殿,置於寶座。王共法師等以次供養。然後命十八國王入;諸國僧名稱最高、文義贍博者,使千餘人入;婆羅門、外道有名行者,五百餘人入;諸國大臣等二百餘人入。自外道俗,各令於院門外部伍安置。王遣內外並設食。食訖,施佛金槃一、金碗七、金澡灌一、金錫杖一枚、金錢三千、上□衣三千。法師及諸僧等施各有差。施訖,別施寶床,請法師坐為論主,稱揚大乘序作論意,仍遣那爛陀寺沙門明賢法師讀示大眾。別令寫一本懸於會場門外示一切人,若其問有一字無理能難破者,請斷首相謝。如是至晚,無一人致言。戒日王歡喜,罷會還宮,諸王、及僧各歸所,次法師共鳩摩羅王亦還自宮。   明旦復來,迎像送引聚集如初。經五日,小乘外道見毀其宗,結恨欲為謀害。王知,宣令曰:「邪黨亂真,其來自久。埋隱正教,誤惑群生,不有上賢,何以鑑偽。支那法師者,神宇沖曠,解行淵深,為伏群邪,來遊此國,顯揚大法,汲引愚迷,妖妄之徒不知慚悔,謀為不軌,翻起害心,此而可容,孰不可恕!眾有一人傷觸法師者斬其首,毀罵者截其舌。其欲申辭救義,不拘此限。」自是邪徒戢翼,竟十八日無一人發論。   將散之夕,法師更稱揚大乘,讚佛功德,令無量人返邪入正,棄小歸大。戒日王益增崇重,施法師金錢一萬、銀錢三萬、上□衣一百領;十八國王亦各施珍寶。法師一皆不受。王命侍臣莊嚴大象,施幢請法師乘,令貴臣陪衛,巡眾告唱,表立義無屈。西國法,凡論得勝如此,法師讓而不行。王曰:「古來法爾,事不可違。」乃將法師袈裟遍唱曰:「支那國法師立大乘義,破諸異見,自十八日來無敢論者,普宜知之。」諸眾歡喜。為法師競立美名,大乘眾號曰「摩訶耶那提婆」,此云「大乘天」;小乘眾號曰「木叉提婆」,此云「解脫天」。燒香散花,禮敬而去,自是德音彌遠矣。   王行宮西有一伽藍,王所供養,中有佛牙,長可寸半,其色黃白,每放光明。昔迦濕彌羅國訖利多種滅壞佛法,僧徒解散。有一苾芻遠遊印度。其後睹貨羅國雪山下王忿諸賤種毀滅佛法,乃詐為商旅,率三千勇士,多齎珍寶,偽言獻奉。其王素貪,聞之甚喜,遣使迎接。但雪山王稟質雄猛,威肅如神,既至其座,去帽而叱之,訖利多王睹便驚懾,顛仆於地。雪山王按其首而斬之,謂其群臣曰:「我雪山下王。念爾諸奴毀壞佛法,故來罰汝。然則過在一人,非關汝輩,各宜自安,唯扇惑其王首為惡者逐之他國,餘無所問。」既殲醜□,建立伽藍,召集僧徒,奉施而返。   前投印度苾芻聞國平定,杖錫旋歸,路逢群像鳴吼而來,苾芻見已,昇樹藏避,像乃吸水灌樹,以牙排掘,須臾樹倒。像以鼻卷苾芻,置背上負載而去。至一大林,中有病象患瘡而臥。像引苾芻手觸其苦處,見瘡有竹刺,為拔刺引去膿血,裂衣為裹,像得漸安。明日諸象競求果味,奉施苾芻,苾芻食已,有一象將金函授於病者,病象得已,授與苾芻,苾芻受已,諸象載送出林,到舊處,置於地,跪拜而去。苾芻開函,乃佛牙也,將歸供養。近戒日王聞迦濕彌羅有佛牙,親至界首,請看禮拜。諸眾吝惜,不聽將出,乃別藏之。但其王懼戒日王之威,處處掘覓,得已將呈,戒日見之,深生敬重,恃其強力,遂奪歸供養,即此牙也。   散會後,王以所鑄金像、衣錢等付囑伽藍,令僧守護。法師先以辭那爛陀諸德,及取經像訖,罷論竟,至十九日辭王欲還。王曰:「弟子嗣承宗廟,為天下主,三十餘年,常慮福德不增廣,法因不相續,以故積集財寶,於缽羅耶伽國兩河間立大會場,五年一請五印度沙門、婆羅門及貧窮孤獨,為七十五日無遮大施。已成五會,今欲作第六會,師何不暫看隨喜。」法師報曰:「菩薩為行,福慧雙修,智人得果,不忘其本。王尚不吝珍財,玄奘豈可辭少停住,請隨王去。」王甚喜。至二十一日,發引向缽羅耶伽國就大施場。   殑伽河在北,閻牟那河在南,俱從西北東流至此國而會。其二河合處,西有大墠,周圍十四五里,平坦如鏡,自昔諸王皆就其地行施,因號施場焉。相傳雲,若於此地施一錢,勝餘處施百千錢,由是古來共重。王敕於墠上建施場,豎蘆為籬,面各千步,中作草堂數十間,安貯眾寶,皆金、銀、真珠、紅頗梨、寶帝青珠、大青珠等,其傍又作長捨數百間,貯憍奢耶衣、斑□衣、金銀錢等。籬外別作造食處,於寶庫前更造長屋百餘行,似此京邑肆行,一一長屋可坐千餘人。   先是王敕告五印度沙門、外道尼乾、貧窮孤獨,集施場受施。亦有因法師曲女城會不歸便往施所者,十八國王亦便逐王行。比至會場,道俗到者五十餘萬人。戒日王營殑伽河北岸,南印度王杜魯婆跋吒營合河西,鳩摩羅王營閻牟那河南花林側,諸受施人營跋吒王西。   辰旦,其戒日王與鳩摩羅王乘船軍,跋吒王從象軍,各整儀衛,集會場所,十八國諸王以次陪列。初一日,於施場草殿內安佛像,佈施上寶上衣及美饌,作樂散花,至日晚歸營。第二日,安日天像,施寶及衣半於初日。第三日,安自在天像,施如日天。第四日,施僧僧萬餘人,百行俱坐,人施金錢百,文珠一枚,□衣一具,及飲食香花供養訖而出。第五番施婆羅門,二十餘日方遍。第六番施外道,十日方遍。第七番遍施遠方求者,十日方遍。第八番施諸貧窮孤獨者,一月方遍。至是,五年所積府庫俱盡,唯留象、馬、兵器,擬征暴亂,守護宗廟。自餘寶貨及在身衣服、瓔珞、耳璫、臂釧、寶鬘、頸珠、髻中明珠、總施無復孑遺。一切盡已,從其妹索粗弊衣著,禮十方佛,踴躍歡喜,合掌言曰:「某比來積集財寶,常懼不入堅牢之藏。今得貯福田中,可謂入藏矣。願某生生常具財法等施眾生,成十自在,滿二莊嚴。」會訖,諸王各持諸寶錢物,於諸眾邊贖王所施瓔珞、髻珠、御服等還將獻王。經數日,王衣服及上寶等服用如故。   法師辭欲歸,王曰:「弟子方欲共法師闡揚遺法,何遽即歸?」如是留連復十餘日,鳩摩羅王慇懃亦如是,謂法師曰:「師能住弟子處受供養者,當為師造一百寺。」法師見諸王意不解,乃告以苦言曰:「支那國去此遐遠,晚聞佛法,雖霑梗概,不能委具,為此故來訪殊異耳。今果願者,皆由本土諸賢思渴誠深之所致也,以是不敢須臾而忘。經言:『障人法者,當代代無眼。』若留玄奘,則令彼無量行人失知法之利,無眼之報寧不懼哉!」   王曰:「弟子慕重師德,願常瞻奉,既損多人之益,實懼於懷,任師去住。雖然,不知師欲從何道而歸?師取南海去者,當發使相送。」法師報曰:「玄奘從支那來,至國西界,有國名高昌,其王明睿樂法,見玄奘來此訪道,深生隨喜,資給豐厚,願法師還日相過,情不能違,今者還須北路而去。」王曰:「師須幾許資糧?」法師報:「無所須。」王曰:「何得爾?」於是命施金錢等物,鳩摩羅王亦施眾珍,法師並皆不納。唯受鳩摩羅王曷剌釐帔(即麤毛下細者所作)。擬在塗防雨。於是告別,王及諸眾相餞數十里而歸。將分之際,嗚噎各不能已。   法師以經像等附北印度王烏地多軍,鞍乘漸進。後戒日王更附烏地王大象一頭、金錢三千、銀錢一萬,供法師行費。別三日,王更與鳩摩羅王、跋吒王等各將輕騎數百復來送別,其慇懃如是。仍遣達官四人名摩訶怛羅(類此散官也)。王以素□作書,紅泥封印,使達官奉書送法師所經諸國,令發乘遞送,終至漢境。   自發缽羅耶伽國西南大林野中,行七日,到憍賞彌國,城南劬師羅長者施佛園處,禮聖跡訖,復與烏地多王西北行。一月餘日,歷數國,重禮天梯聖跡。復西北行三踰繕那,至毘羅那拏國都城。停兩月日,逢師子光、師子月同學二人,講《俱捨》、《攝論》、《唯識論》等,皆來迎接甚歡。法師至,又開《瑜伽抉擇》及《對法論》等,兩月訖,辭歸。   復西北行一月餘日,經數國,至闍蘭達國,即北印度王都,復停一月。烏地王遣人引送,西行二十餘日,至僧訶補羅國,時有百餘僧皆北人,齎經像等依法師而還。如此復二十餘日,山□中行,其處多賊,法師恐相劫掠,常遣一僧預前行,若逢賊時,教說「遠來求法,今所齎持並經、像、舍利,願檀越擁護,無起異心。」法師率徒侶後進。時亦屢逢,然卒無害。   如是二十餘日行,至呾叉屍羅國,重禮月光王捨千頭處。國東北五十踰繕那即迦濕彌羅國,其王遣使迎請,法師為象行輜重不果去。停七日,又西北行三日至信度大河,河廣五六里,經像及同侶人並坐船而進,法師乘象涉渡。時遣一人在船看守經及印度諸異花種,將至中流,忽然風波亂起,搖動船舫,數將覆沒,守經者惶懼墮水,眾人共救得出,遂失五十夾經本及花果種等,自餘僅得保全。   時迦畢試王先在烏鐸迦漢茶城,聞法師至,躬到河側奉迎,問曰:「承師河中失經,師不將印度花果種來?」答曰:「將來。」王曰:「鼓浪傾船,事由於此。自昔以來,欲將花種渡者,並然。」因共法師還城,寄一寺停五十餘日,為失經本,更遣人往烏長(去聲)那國抄寫迦葉臂耶部三藏。迦濕彌王聞法師漸近,亦忘遠躬來參拜,累日方歸。   法師與迦畢試王相隨西北行,一月餘日,至藍波國境。王遣太子先去,敕都人及眾僧裝辦幢幡,出城迎候,王與法師漸發。比至,道俗數千人,幢幡甚盛,眾見法師,歡喜禮拜訖,前後圍遶讚詠而進。至都,停一大乘寺,時王亦為七十五日無遮大施。自此復正南行十五日,往伐剌拏國,禮聖跡。又西北,往阿薄健國。又西北,往漕矩吒國。又北行五百餘里,至佛栗氏薩儻那國。   從此東出,至迦畢試境,王又為七日大施。施訖,法師辭發。東北行一踰繕那,又至瞿盧薩謗城,與王別,北行。王遣一大臣將百餘人,送法師度雪山,負芻草糧食資給。行七日,至大山頂。其山疊嶂危峰,參差多狀,或平或聳,勢非一儀,登陟艱辛,難為備敘。自是不得乘馬,策杖而前。復經七日,至一高嶺,嶺下有村,可百餘家,養羊畜,羊大如驢。其日宿於此村,至夜半發,仍令村人乘山駝引路。其地多雪□淩溪,若不憑鄉人引導,交恐淪墜。至明晝日,方渡陵嶮,時唯七僧並僱人等有二十餘,像一頭、騾十頭、馬四匹。明日到嶺底,尋槃道復登一嶺,望之如雪,及至皆白石也。此嶺最高,雖雲結雪飛,莫至其表。是日將昏,方到山頂,而寒風淒凜,徒侶之中無能正立者。又山無卉木,唯積石攢峰,岌岌然如林筍矣。其處既山高風急,鳥將度者皆不得飛,自嶺南嶺北各行數百步外,方得舒其六翮矣。尋贍部洲中嶺岳之高,亦無過此者。   法師從西北下數里有少平地,施帳宿,旦而進,經五六日下山,至安怛羅縛婆國,即睹貨羅之故地。伽藍三所,僧徒數十,習大眾部法。有一窣堵波,無憂王建也。法師停五日。西北下山行四百餘里,至闊悉多國,亦睹貨羅之故地。從此西北復山行三百餘里,至活國,居縛芻河側,即睹貨羅東界,都城在河南岸。因見葉護可汗孫王睹貨羅,自稱葉護。至衙停一月,葉護遣衛送,共商侶東行。二日,至瞢健國。其傍又有阿利尼國、曷邏胡國、訖栗瑟摩國、缽利曷國,皆睹貨羅故地也。   自瞢健復東行入山三百餘里,至呬摩怛羅國,亦睹貨羅故地。風俗大同突厥,而尤異者,婦人首冠木角,高三尺餘,前有兩岐,表夫父母,上岐表父,下岐表母,隨先喪亡,除去一岐;若舅姑俱歿,則舉冠全棄。自此復東行二百餘里,至缽創那國,亦睹貨羅故地也。為寒雪,停月餘日。   從此又東南山行二百餘里,至淫薄健國。又東南履危躡嶮,行三百餘里,至屈(居勿反)浪拏國。從此又東北山行五百餘里,至達摩悉鐵帝國(亦名護密也)。國在兩山間,臨縛芻河,出善馬,形小而健。俗無禮義,性暴形陋,眼多碧綠,異於諸國。伽藍十餘所。昏馱多城,國之都也,中有伽藍,此國先王所立。伽藍中石佛像上有金銅圓蓋,雜寶裝瑩,自然住空,當於佛頂,人有禮旋,蓋亦隨轉,人停蓋止,莫測其靈(寺立因緣廣如別傳)。   從此國大山北至戶棄尼國。又越達摩悉鐵帝國至商彌國。從此復東山行七百餘里,至波謎羅川。川東西千餘里,南北百餘里,在兩雪山間,又當蔥嶺之中,風雪飄飛,春夏不止,以其寒冽,卉木稀少,稼穡不滋,境域蕭條,無復人跡。川中有大龍池,東西三百里,南北五十餘里,處贍部洲中,地勢高隆,瞻之漭漭,目所不能極。水族之類千品萬種,喧聲交聒,若百工之肆焉。復有諸鳥,形高丈餘,鳥卵如甕。舊稱條支巨□,或當此也。池西分出一河,西至達摩悉鐵帝國東界,與縛芻河合而西流赴海,以右諸水亦皆同會。池東分一大河,東至佉沙國西界,與徙多河合而東流赴海,以左諸水亦並同會。川南山外有缽露羅國,多金、銀,金色如火。又此池南北與阿耨池相當。   從此川東出,登危履雪,行五百餘里,至朅槃陀國。城依峻嶺,北背從多河,其河東入鹽澤,潛流地下,出積石山,為此國河源也。又其王聰慧,建國相承多歷年所,自雲本是脂那提婆瞿怛羅(唐言漢日天種),王故宮有故尊者童受論師伽藍。尊者,怛叉始羅國人也,神晤英秀,日誦三萬二千言,兼書亦爾,遊戲眾法,雅閑著述,凡製論數十部,並盛宣行,即經部本師也。是時東有馬鳴,南有提婆,西有龍猛,北有童受,號為四日,能照有情之惑。童受聲譽既高,故先王躬伐其國,迎而供養。城東南三百餘里,至大石壁,有二石室,各一羅漢於中入滅盡定,端居不動,視若羸人,而竟無傾朽,已經七百餘歲矣。   法師在其國停二十餘日。復東北行五日,逢群賊,商侶驚怖登山,像被逐溺水死。賊過後,與商人漸進東下,冒寒履嶮,行八百餘里,出蔥嶺至烏鎩國。城西二百里有大山,峰□甚峻,上有窣堵波。聞之舊說曰,數百年前,因雷震山崩,中有苾芻,身量枯偉,冥目而坐,鬢髮蔘蔘,垂覆肩面。有樵者見而白王,王躬觀禮,士庶傳聞,遠近同集,鹹申供養,積花成□□□□□□□□奪□□□□騋z□□□□□□□槾妼□□妻姛□□導□□覷□□□緄蝯}□□□□□□□□娭楯□□樵礹□□□□□□□姻魯□□□□□北楚慼撙傷盓芋慼慼慼憫縑慼慼毅□□□□妧□□切□魯□□楏□礹□□□□□□□□□□□□□□楚慼慼慼慼慼樟L□駛p□榛□□□恞J奪□□□□□□□□□□□□□騋z□□□□□□□□□□樑馳□□毼□□□□諑□□□□□□奅妶妧□□□F□□檢□□□□□□榖礽□□□□□□□□□□□□□□□□駉首凌□□□|□埤□□式L騉魯導□□□驫楚潑鸇龤慼慼慼樂嚏慼撩`□□□□□襢i□□□祤秜鏑盺堙模礡憬p□□□□□□□   從此北行五百餘里,至佉沙國(舊曰疏勒,乃稱其城號也。正音宣雲室利訖栗利多底也。疏勒之言尚。訛也)。從此東南行五百餘里,渡徙多河,踰大嶺,至斫句迦國(舊曰沮渠)。國南有大山,山多龕室,印度證果人多運神通,就之棲止,因入寂滅者眾矣。今猶有三羅漢住巖穴,入滅心定,鬢髮漸長,諸僧時往為剃。又此國多大乘經典,十萬頌為部者,凡有數十。   從此東行八百餘里,至瞿薩旦那國(唐曰地乳,即其俗之雅言也。俗謂渙那國,凶奴謂之於遁,諸胡謂之壑旦,印度謂之屈丹。舊曰于闐,訛也)。沙磧太半,宜穀豐果。出□□□□□諑□□姘e姴□□襜磻□□飀□硫飀□□勒□□□租姦n□□□襆□□□□襄□□□□□訃□逆□祭榵□飯□毼□坫W□□□□□導□□□腹慼憧隉慼慼慼慼慼敵奢裀□槎□□□禭毼□□□餖兜□□□覲驖□糖□□□□□□觥本□□□□□□□□漶潘O□奜□□□□□□□□兜□□穀□□□□□□□□□娀□□□□□□覲驖□□□□痢鞳慼慼慼慼摯癒憮滿撕p□□便祑□□試飥□□□樀□□□□□□□逆□□□□□□□□□榵□□□□堅襜□□□□□□□□□觥榜□□□□禈□□奪憿慼慼慼慼慼慼熱u□   法師入其境,至勃伽夷城,城中有坐佛像,高七尺餘,首戴寶冠,威顏圓滿。聞諸舊說,像本在迦濕彌羅國,請來到此。昔有羅漢,有一沙彌身嬰疹疾,臨將捨壽,索酢米餅,師以天眼觀見瞿薩旦那有,潛運神足,乞而與之。沙彌食已歡喜,樂生其國,願力無違,命終即生王家。嗣立之後,才略驍雄,志思吞攝,乃踰雪山伐其舊國。時迦濕彌王亦簡將練兵,欲事攘拒。羅漢曰:「不勞舉刃,我自遣之。」即往瞿薩旦那王所,為說頂生貪暴之失,及示先身沙彌衣服。王見已得宿命智,深生愧恧,與迦濕彌王結好而罷,仍迎先所供像,隨軍還國。像至此城住而不進,王與眾軍盡力移轉,卒不能動,即於像上營構精廬,招延僧侶,捨所愛冠莊嚴佛頂。其冠見在,極多貴寶,睹者歎焉。   法師停七日,于闐王聞法師到其境,躬來迎謁。後日發引,王先還都,留兒侍奉。行二日,王又遣達官來迎,離城四十里宿。明日,王與道俗將音樂香花接於路左。既至,延入城,安置於小乘薩婆多寺。王城南十餘里有大伽藍,此國先王為毘盧折那(唐言遍照)阿羅漢造也。昔此國法教未霑,而羅漢自迦濕彌羅至此,宴坐林中。時有見者,怪其形服,以狀白王。王聞親往觀其容止,問曰:「爾何人,獨棲林野?」曰:「我如來弟子,法爾閑居。」王曰:「稱如來者,復何義也?」答曰:「如來者即佛陀之德號。昔淨飯王太子一切義成,愍諸眾生沈沒苦海,無救無歸,乃棄七寶千子之資、四洲輪王之位,閑林進道,六年果成,獲金色之身,證無師之法,灑甘露於鹿苑,耀摩尼於鷲峰,八十年中,示教利喜,化緣既盡,息應歸真,遺像遺典,傳通猶在,王以宿福位為人主,當法輪之付囑,作有識之依歸,冥而不聞,是何理也?」王曰:「某罪累淹積,不聞佛名。今蒙聖人降德,猶是餘福。既有遺像、遺典,請奉修行。」羅漢報曰:「必願樂者,當先建立伽藍,則靈像自至。」王於是旋駕,與群臣詳擇勝地,命選匠人,問羅漢造立之式,因而建焉。寺成,王重請曰:「伽藍已就,佛儀何在?」報曰:「王但至誠,像至非遠。」王共大臣及士庶等各燒香捧花,一心而立。須臾間有佛像自空而來,降於寶座,光暉晃朗,容顏肅然。王見歡喜,稱慶無極,並請羅漢為眾說法,因與國人廣興供養。故此伽藍即最初之立也。   法師前為渡河失經,到此更使人往屈支、疏勒訪本,及為于闐王留連,未獲即還,因修表使高昌小兒逐商伴入朝,陳己昔往婆羅門國求法,今得還歸到于闐。其表曰:「沙門玄奘言。奘聞馬融該贍,鄭玄就扶風之師,伏生明敏,晁錯躬濟南之學。是知儒林近術,古人猶且遠求,況諸佛利物之玄蹤,三藏解纏之妙說,敢憚塗遙而無尋慕者也。玄奘往以佛興西域,遺教東傳,然則勝典雖來而圓宗尚闕,常思訪學,無顧身命。遂以貞觀三年四月,冒越憲章,私往天竺。踐流沙之漫漫,陟雪嶺之巍巍,鐵門巉嶮之塗,熱海波濤之路。始自長安神邑,終於王捨新城,中間所經五萬餘里。雖風俗千別,艱危萬重,而憑恃天威,所至無鯁。仍蒙厚禮,身不辛苦,心願獲從,遂得觀耆闍崛山,禮菩提之樹,見不見跡,聞未聞經,窮宇宙之靈奇,盡陰陽之化育,宣皇風之德澤,發殊俗之欽思,歷覽周遊一十七載。今已從缽羅耶伽國經迦畢試境,越蔥嶺,渡波謎羅川歸還,達于于闐。為所將大象溺死,經本眾多,未得鞍乘,以是少停,不獲奔馳早謁軒陛,無任延仰之至。謹遣高昌俗人馬玄智隨商侶奉表先聞。」   是後為于闐諸僧講《瑜伽》、《對法》、《俱捨》、《攝大乘論》,一日一夜,四論遞宣,王與道俗歸依聽受,日有千數。時間經七八月,使還,蒙恩敕降使迎勞曰:「聞師訪道殊域,今得歸還,歡喜無量,可即速來與朕相見。其國僧解梵語及經義者,亦任將來,朕已敕于闐等道使諸國送師,人力鞍乘應不少乏,令燉煌官司於流沙迎接,鄯鄯於沮沬迎接。」法師奉敕已,即進發,于闐王資餞甚厚。   自發都三百餘里,東至媲摩城。城有雕檀立佛像,高二丈餘,質狀端嚴,甚多靈應。人有疹疾,隨其苦處以金薄帖像,病即瘳愈;凡有願求,多蒙果遂。相傳雲,昔佛在世,憍賞彌國鄔陀衍那王所作,佛滅度後,自彼飛來,至此國北曷勞落迦城,後復自移到此(因緣如別傳)。又相傳有記雲,釋迦法滅,像入龍宮。從媲摩城東入沙磧,行二百餘里,至泥壤城。   又從此東入大流沙,風動沙流,地無水草,多熱毒魑魅之患。無逕路,行人往返,望人畜遺骸以為標幟,磽確難涉,委如前序。又行四百餘里,至睹貨邏故國。又行六百餘里,至折摩馱那故國,即沮沬地。又東北行千餘里,至納縛波故國,即樓蘭地,展轉達於自境。得鞍乘已,放于闐使人及馱馬還。有敕酬其勞,皆不受而去。   既至沙州,又附表。時帝在洛陽宮。表進,知法師漸近,敕西京留守左僕射梁國公房玄齡使有司迎待。法師承上欲問罪遼濱,恐稽緩不及,乃倍途而進,奄至漕上。官司不知迎接,威儀莫暇陳設,而聞者自然奔湊,觀禮盈衢,更相登踐,欲進不得,因宿於漕上矣。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六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十九年春正月入西京終二十二年夏六月謝御製經序並答   貞觀十九年春正月景子,京城留守左僕射梁國公房玄齡等承法師齎經、像至,乃遣右武侯大將軍侯莫陳寔、雍州司馬李叔慎、長安縣令李乾祐等奉迎,自漕而入,捨於都亭驛,其從若雲。是日有司頒諸寺,具帳輿、花幡等,擬送經、像於弘福寺,人皆欣踴,各競莊嚴。翌日大會於朱雀街之南,凡數百件,部伍陳列。即以安置法師於西域所得如來肉舍利一百五十粒;摩揭陀國前正覺山龍窟留影金佛像一軀,通光座高三尺三寸;擬婆羅□斯國鹿野苑初轉法輪像,刻檀佛像一軀,通光座高三尺五寸;擬憍賞彌國出愛王思慕如來刻檀寫真像,刻檀佛像一軀,通光座高二尺九寸;擬劫比他國如來自天宮下降寶階像,銀佛像一軀,通光座高四尺;擬摩揭陀國鷲峰山說《法花》等經像,金佛像一軀,通光座高三尺五寸;擬那揭羅曷國伏毒龍所留影像,刻檀佛像一軀,通光座高尺有五寸;擬吠捨釐國巡城行化,刻檀像等。又安置法師於西域所得大乘經二百二十四部,大乘論一百九十二部,上座部經、律、論一十五部,大眾部經、律、論一十五部,三彌底部經、律、論一十五部,彌沙塞部經、律、論二十二部,迦葉臂耶部經、律、論一十七部,法密部經、律、論四十二部,說一切有部經、律、論六十七部,因論三十六部,聲論一十三部,凡五百二十夾,六百五十七部,以二十匹馬負而至。   其日所司普班諸寺,但有寶帳、幢、幡供養之具,限明二十八日旦並集朱雀街擬迎新至經、像於弘福寺。於是人增勇銳,各競莊嚴,窮諸麗好,幢帳、幡蓋寶案、寶輿,寺別將出分佈訖,僧尼等整服隨之,雅梵居前,薰爐列後,至是並陳於街內,凡數百事。布經、像而行,珠珮動音,金花散彩,預送之儔莫不歌詠希有,忘塵遣累,歎其希遇。始自朱雀街內,終屆弘福寺門,數十里間,都人仕子、內外官僚列道兩傍,瞻仰而立,人物闐□楚慼憮n□詨□□□□□標姇□囊□□□□秧□導□□驛□□□□娙婀□裀□□□楉婧□榯諑□□□□稦□□□□K□□□駜i□毼□椸□□□□□橁□夾□□□□榗姜G□□□馜餺□□□□禳撢I兜□□駕槶□□魯□□□□□□□□襜□□□□□{婀□□□□□j□   釋彥悰箋述曰:「余考尋圖史,此蓋謂天之喜氣,識者嘉焉。昔如來創降迦維,慈氏將昇睹史,龍神供養,天眾奉迎,雖不及往時,而遺法東流,未有若茲之盛也。」   壬辰,法師謁 文武聖皇帝於洛陽宮。二月己亥,見於儀鸞殿,帝迎慰甚厚。既而坐訖, 帝曰:「師去何不相報?」法師謝曰:「玄奘當去之時,以再三表奏,但誠願微淺,不蒙允許。無任慕道之至,乃輒私行,專擅之罪,唯深慚懼。」 帝曰:「師出家與俗殊隔,然能委命求法,惠利蒼生。 朕甚嘉焉,亦不煩為愧。但念彼山川阻遠,方俗異心,怪師能達也。」法師對曰:「玄奘聞乘疾風者,造天池而非遠;御龍舟者,涉江波而不難。自 陛下握乾符,清四海,德籠九域,仁被八區,淳風扇炎景之南, 聖威振蔥山之外,所以戎夷君長,每見雲翔之鳥自東來者,猶疑發於上國,斂躬而敬之,況玄奘圓首方足,親承育化者也。既賴 天威,故得往還無難。」   帝曰:「此自是師長者之言, 朕何敢當也。」因廣問彼事。自雪嶺已西,印度之境,玉燭和氣,物產風俗,八王故跡,四佛遺蹤,並博望之所不傳,班、馬無得而載。法師既親遊其地,觀覿疆邑,耳聞目覽,記憶無遺,隨問詶對,皆有條理。 帝大悅,謂侍臣曰:「昔符堅稱釋道安為神器,舉朝尊之。 朕今觀法師詞論典雅,風節貞峻,非唯不愧古人,亦乃出之更遠。」時趙國公長孫無忌對曰:「誠如 聖旨。臣嘗讀《晉國春秋》,見敘安事,實是高行博物之僧。但彼時佛法來近,經、論未多,雖有鑽研,蓋其條葉,非如法師躬窺淨域,討眾妙之源,究泥洹之跡者矣。」帝曰:「公言是也。」   帝又謂法師曰:「佛國遐遠,靈跡法教,前史不能委詳,師既親睹,宜修一傳,以示未聞。」帝又察法師堪公輔之寄,因勸歸俗,助秉俗務。法師謝曰:「玄奘少踐緇門,伏膺佛道,玄宗是習,孔教未聞。今遣從俗,無異乘流之舟使棄水而就陸,不唯無功,亦徒令腐敗也。願得畢身行道,以報國恩,即玄奘之幸甚。」如是固辭乃止。   時 帝將問罪遼濱,天下之兵已會於洛,軍事忙迫,聞法師至,令引入朝,期暫相見,而清言既交,遂不知日昃。趙國公長孫無忌奏稱法師停在鴻臚,日暮恐不及。 帝曰:「匆匆言猶未盡意,欲共師東行省方觀俗,指麾之外,別更談敘,師意如何?」法師謝稱:「玄奘遠來,兼有疾疹,恐不堪陪駕。」 帝曰:「師尚能孤遊絕域,今此行蓋同跬步,安足辭焉?」法師對曰:「 陛下東征,六軍奉衛,罰亂國,誅賊臣,必有牧野之功,昆陽之捷。玄奘自度,終無裨助行陣之效,虛負途路費損之慚。加以兵戎戰鬥,律制不得觀看。既佛有此言,不敢不奉。伏願天慈哀矜,即玄奘幸甚。」 帝信納而止。   法師又奏云:「玄奘從西域所得梵本六百餘部,一言未譯。今知此嵩岳之南、少室山北有少林寺,遠離廛落,泉石清閑,是後魏孝文皇帝所造,即菩提留支三藏翻譯經處。玄奘望為國就彼翻譯,伏聽 敕旨。」帝曰:「不須在山,師西方去後,朕奉為 穆太后於西京造弘福寺,寺有禪院甚虛靜,法師可就翻譯。」   法師又奏曰:「百姓無知,見玄奘從西方來,妄相觀看,遂成闤闠,非直違觸憲網,亦為妨廢法事,望得守門以防諸過。」帝大悅曰:「師此意可謂保身之言也,當為處分。師可三五日停憩,還京就弘福安置。諸有所須,一共玄齡平章。」自是辭還矣。   三月己巳,法師自洛陽還至長安,即居弘福寺。將事翻譯,乃條疏所須證義、綴文、筆受、書手等數,以申留守司空梁國公玄齡,玄齡遣所司具狀發使定州啟 奏。令旨依所須供給,務使周備。   夏六月戊戌,證義大德諳解大小乘經、論為時輩所推者,一十二人至,即京弘福寺沙門靈潤、沙門文備,羅漢寺沙門慧貴,實際寺沙門明琰,寶昌寺沙門法祥,靜法寺沙門普賢,法海寺沙門神昉,廓州法講寺沙門道深,汴州演覺寺沙門玄忠,蒲州普救寺沙門神泰,綿州振嚮寺沙門敬明,益州多寶寺沙門道因等。又有綴文大德九人至,即京師普光寺沙門棲玄、弘福寺沙門明□飀□□□□驖□囹□□□□□□禎□驖□□□□□V度□□驖□□□□□纂慼牖R□□□□亮楯□驖□□□□□ョ慼慼牖R□秫□□□q飲|□驖□□秭飀□覜飯祭襤□礸□□□□□□秸□□□驖□□飀□覜騭□□j□妖祤□礸□□□□□□稈襖□□驖□□裀□□觭楏逆□羇□□□褾□駭送樇□□   丁卯,法師方操貝葉開演梵文,創譯《菩薩藏經》、《佛地經》、《六門陀羅尼經》、《顯揚聖教論》等四部,其翻《六門經》當日了,《佛地經》至辛巳了,《菩薩藏經》、《顯揚論》等歲暮方訖。二十年春正月甲子,又譯《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至二月訖。又譯《瑜伽師地論》。   秋七月辛卯,法師進新譯經、論現了者,表曰:「沙門玄奘言。竊聞八正之旨,實出苦海之津梁,一乘之宗,誠昇涅槃之梯蹬。但以物機未熟,致蘊蔥山之西,經胥庭而莫聞,歷周、秦而靡至。暨乎摩騰入洛,方被三川,僧會遊吳,始霑荊、楚。從是已來,遂得人修解脫之因,家樹菩提之業,固知傳法之益,其利博哉。次復嚴、顯求經,澄、什繼譯,雖則玄風日扇,而並處偽朝。唯玄奘輕生,獨逢 明聖,所將經、論鹹得奏聞。蒙陛下崇重聖言,賜使翻譯,比與義學諸僧等專精夙夜,不墮寸陰,雖握管淹時,未遂終訖。已絕筆者,見得五部五十八卷,名曰《大菩薩藏經》二十卷、《佛地經》一卷、《六門陀羅尼經》一卷、《顯揚聖教論》二十卷、《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一十六卷,勒成八袟,繕寫如別,謹詣闕奉進。玄奘又竊見弘福寺尊像初成,陛下親降鑾輿,開青蓮之目,今經、論初譯,為聖代新文,敢緣前義,亦望曲垂 神翰,題製一序,讚揚宗極。冀沖言奧旨與日月齊明,玉字銀鉤將乾坤等固,使百代之下誦詠不窮,千載之外瞻仰無絕。」   前又洛陽奉見日,敕令法師修《西域記》,至是而成。乙未,又表進曰:「沙門玄奘言。竊尋蟠木幽陵,雲官記軒皇之壤;流沙滄海,夏載著伊、堯之域。西母白環,薦垂衣之主;東夷楛矢,奉刑措之君。固以飛英曩代,式徽前典。伏惟 陛下握紀乘時,提衡制範,刳舟絃木,威天下而濟群生,鼇足蘆灰,堙方輿而補圓蓋,耀武經於七德,闡文教於十倫,澤遍泉源,化霑蕭葦,房芝發秀,浪井開花。樂囿馴班,巢阿響律,浮紫膏於貝闕,霏白雲於玉撿。遂苑弱木而池濛氾,圃炎火而照積冰,梯赤阪而承朔,泛滄津而委□□□□□□□□□□□□□襦□□□妣□□□婇□楚撳q□□兜□□□□樀□□□□襹襱□饜□飽慼潤芋慼慼慼暴牷摯齱慼慼毅搳慼慼慼潭峞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憫屆摯f□□諑□□□□□□□騆□□□□□□□□□□毼□□亮裲□□驩祉□楚慼慼慼楚慼慼撬^檢□□□□□□□襤餖楚慼牖窗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撐}□□□□□祜□□□□琉業諑□□F□□□□□裀□□□稦□□□年詁兜□□□□□□驀E□□□□腹撫氶囹恣慼慼慼慼慼戮V□夾□□□□□□□□□□覽椹□□□□□□□□裀□□夾切□□□□綸□□□Z□□□□訿□□駕□□j□榜□□衽□□毼□秪ㄐ毅牷慼慼撥~襯□□□□□□□□饅秷訣□□□□□祔□寧□裀□□□□□□兜□□□□埤□□□□□毼□H奷樨□□膳□首□騇□□□□視□堙慼潑A□譯秸覷□□□□說□□□□首□橫楚慼慼慼慼慼慼慼   丙申,神筆自答書曰:「省書具悉來意。法師夙摽高行,早出塵表,泛寶舟而登彼岸,搜妙道而闢法門,弘闡大猷,蕩滌眾罪,是故慈雲欲卷,舒之蔭四空,慧日將昏,朗之照八極,舒朗之者,其唯法師乎!朕學淺心拙,在物猶迷,況佛教幽微,豈能仰測,請為經題,非己所聞。又雲其新撰《西域記》者,當自披覽, 敕奘尚。」   丁酉,法師重表曰:「沙門玄奘言。伏奉墨 敕,猥垂獎喻,祇奉 綸言,精守振越。玄奘業行空疏,謬參緇侶幸屬九瀛有截,四表無虞,憑 皇靈以遠征,恃 國威而訪道,窮遐冒險,雖勵愚誠,纂異懷荒,寔資 朝化。所獲經、論,蒙遣翻譯,見成卷軸,未有詮序。伏惟 陛下叡思雲敷,天花景爛,理包繫象,調逸成英,跨千古以飛聲,掩百王而騰實,竊以神力無方,非神思不足銓其理,聖教玄遠,非聖藻何以序其源。故乃冒犯威嚴,敢希題目,宸睠沖邈,不垂矜許,撫躬累息,相顧失圖。玄奘聞日月麗天,既分暉於戶牖,江河紀地,亦流潤於巖崖,雲和廣樂,不祕響於聾昧,金璧奇珍,豈韜彩於愚瞽。敢緣斯理,重以千祈。伏乞雷雨曲垂, 天文俯照,配兩儀而同久,與二曜而俱懸。然則鷲嶺微言,假神筆而弘遠,雞園奧典,託英詞而宣暢,豈止區區梵眾,獨荷恩榮,蠢蠢迷生,方超塵累而已。」自此方許。   二十二年春,駕幸玉華宮。夏五月甲午,翻《瑜伽師地論》訖,凡一百卷。六月庚辰, 敕追法師赴宮。比發在途,屢有使至。令緩進,無得勞損。既至,見於玉華殿,甚歡。 帝曰:「朕在京苦暑,故就此山宮,泉石既涼,氣力稍好,能省覽機務。然憶法師,故遣相屈,涉途當大勞也。」法師謝曰:「四海黎庶依 陛下而生,聖躬不安則率土惶□。伏聞 鑾輿至此,御膳休宜,凡預含靈,孰不蹈舞。願 陛下永保崇高,與天無極。玄奘庸薄,猥蒙齒召,銜荷不覺為勞。」    帝以法師學業該贍,儀韻淹深,每思逼勸歸俗,致之左右,共謀朝政。往於洛陽宮奉見之際,以親論之。至是又言曰:「昔堯、舜、禹、湯之君,隆周、炎漢之主,莫不以為六合務廣,萬機事殷,兩目不能遍鑒,一心難為獨察,是以周憑十亂,舜託五臣,翼亮朝猷,弼諧邦國。彼明王聖主猶仗群賢,況朕寡闇而不寄眾悊者也?意欲法師脫須菩提之染服,掛維摩詰之素衣,升鉉路以陳謨,坐槐庭而論道,於意何如?」   法師對曰:「 陛下言。六合務廣,三五之君不能獨守,寄諸賢哲共而成之。仲尼亦云,君失臣得,故君為元首,臣為股肱。玄奘謂,此言將誡中庸,非為上智。若使有臣皆得,桀、紂豈無臣耶?以此而推,不必由也。仰惟 陛下上智之君,一人紀綱,萬事自得其緒,況撫運以來,天地休平,中外寧晏,皆是 陛下不荒、不婬、不麗、不侈,兢兢業業,雖休勿休,居安思危,為善承天之所致也,餘何預哉!請辨二三以明其事。 陛下經緯八宏之略,驅駕英豪之才,剋定禍亂之功,崇闡雍熙之業,聰明文思之德,體元合極之姿,皆天之所授,無假於人,其義一也。敦本棄末,尚仁尚禮,移澆風於季俗,反淳政於上皇,賦遵薄制,刑用輕典,九州四海稟識懷生,俱沐 恩波,鹹遂安樂,此又 聖心至化,無假於人,其義二也。至道旁通,深仁遠洽,東逾日域,西邁崑丘,南盡炎洲,北窮玄塞,彫蹄鼻飲之俗,卉服左衽之人,莫不候雨瞻風,稽顙屈膝,獻珍貢寶,充委夷邸,此又天威所感,無假於人,其義三也。獫狁為患,其來自久,五帝所不臣,三王不能制,遂使河、洛為被髮之野,酆、鄗為鳴鏑之場,中國陵遲,凶奴得志,殷周已來不能攘弭。至漢武窮兵,衛、霍盡力,雖收枝葉,根本猶存。自後以來,不聞良策。及陛下御圖,一征斯殄,傾巢倒穴,無復孑遺,澣海、燕然之域併入堤封,單于弓騎之人俱充臣妾。若言由臣,則虞、夏已來賢輔多矣,何因不獲?故知有道斯得,無假於人,其義四也。高麗小蕃,失禮上國,隋帝總天下之師,三自征罰,攻城無傷半堞,野掠不獲一人,虛喪六軍,狼狽而反。 陛下暫行,將數萬騎,摧駐蹕之強陣,破遼、蓋之堅城,振旅凱旋,俘□三十萬眾。用兵御將,其道不殊,隋以之亡,唐以之得,故知由主,無假於人,其義五也。又如天地交泰,日月光華,和氣氤氳,慶雲紛郁,五靈見質,一角呈奇,白狼、白狐、朱鸞、朱草、昭彰雜沓,無量億千,不能遍舉,皆是應德而至,無假於人。乃欲比喻前王,寄功十亂,竊為 陛下不取。縱復須人,今亦伊、呂多矣。玄奘庸陋,何足以預之。至於守戒緇門,闡揚遺法,此其願也,伏乞天慈,終而不奪。」    帝甚悅。謂法師曰:「師向所陳,並上玄垂祐,及宗廟之靈,卿士之力,朕安能致也。既欲敷揚妙道,亦不違高志,可努力,今日已後亦當助師弘道。」   釋彥悰箋曰:「法師才兼內外,臨機酬答,其辯洽如是,難哉!昔道安陳諫,符堅之駕不停,恆標奮辭,姚興之心莫止,終致敗軍之辱,逃遁之勞。豈如法師雅論纔申, 皇情允塞,清風轉潔,美志踰貞。以此而言,可不煩月且而優劣見矣。」   時中書令褚遂良奏曰:「今四海廓清,九域寧晏,皆 陛下聖德,實如師言,臣等備位而已。日月之下,螢爝何功。」帝笑曰:「不如此。夫珍裘非一狐之腋,大廈必眾材共成。何有君能獨濟?師欲自全雅操,故濫相光飾耳。」   帝又問法師:「比翻何經、論?」答:「近翻《瑜伽師地論》訖,凡一百卷。」帝曰:「此論甚大,何聖所說?復明何義?」答曰:「論是彌勒菩薩說,明十七地義。」又問:「何名十七地?」答:「謂五識相應地,意識相應地,有尋有伺地,無尋唯伺地,無尋無伺地,三摩呬多地,非三摩呬多地,有心地,無心地,聞所成地,思所成地,修所成地,聲聞地,獨覺地,菩薩地,有餘依地,無餘依地。」及舉綱提目,陳列大義。   帝深愛焉。遣使向京取《瑜伽論》。《論》至, 帝自詳覽,睹其詞義宏遠,非從來所聞,嘆謂侍臣曰:「朕觀佛經譬猶瞻天望海,莫測高深。法師能於異域得是深法,朕比以軍國務殷,不及委尋佛教。而今觀之,宗源杳曠,靡知涯際,其儒道九流比之,猶汀瀅之池方溟渤耳。而世雲三教齊致,此妄談也。」因 敕所司簡祕書省書手寫新翻經、論為九本,與雍、洛、並、兗、相、荊、楊、涼、益等九州展轉流通,使率土之人同稟未聞之義。   時司徒趙公長孫無忌、中書令褚遂良等奏曰:「臣聞佛教沖玄,天人莫測,言本則甚深,語門則難入。伏惟 陛下至道昭明,飛光昱日,澤霑遐界,化溢中區,擁護五乘,建立三寶,故得法師當叔葉而秀質,間千載而挺生,陟重阻以求經,履危途而訪道。見珍殊俗,具獲真文,歸國翻宣,若菴園之始說,精文奧義,如金口之新開,皆是陛下聖德所感。臣等愚瞽,預此見聞,苦海波瀾,舟航有寄。又天慈廣遠,使布之九州,蠢蠢黔黎,俱餐妙法。臣等億劫希逢,不勝幸甚。」 帝曰:「此是法師大悲願力,又公等宿福所逢,非朕獨所致也。」 帝先許作新經序,機務繁劇,未及措意。至此法師重啟,方為染翰。少頃而成,名《大唐三藏聖教序》,凡七百八十一字,神筆自寫,敕貫眾經之首。   帝居慶福殿,百官侍衛,命法師坐,使弘文館學士上官儀以所製序對群寮宣讀,霞煥錦舒,極褒揚之致。其詞曰:   「蓋聞二儀有像,顯覆載以含生,四時無形,潛寒暑以化物。是以窺天鑑地,庸愚皆識其端,明陰洞陽,賢哲罕窮其數。然而天地包乎陰陽而易識者,以其有像也;陰陽處乎天地而難窮者,以其無形也。故知象顯可徵,雖愚不惑,形潛莫睹,在智猶迷,況乎佛道崇虛,乘幽控寂,弘濟萬品,典御十方,舉威靈而無上,抑神力而無下,大之則彌於宇宙,細之則攝於毫釐,無滅無生,歷千劫而不古,若隱若顯,運百福而長今,妙道凝玄,遵之莫知其際,法流湛寂,挹之莫測其源,故知蠢蠢凡愚,區區庸鄙,投其旨趣,能無疑惑者哉。然則大教之興,基乎西土,騰漢庭而皎夢,照東域而流慈。昔者分形分跡之時,言未馳而成化,當常現常之世,人仰德而知遵。及乎晦影歸真,遷儀越世,金容掩色,不鏡三千之光,麗像開圖,空端四八之相。於是微言廣被,拯含類於三途,遺訓遐宣,導群生於十地。然而真教難仰,莫能一其旨歸,曲學易遵,邪正於焉紛糾。所以空有之論,或習俗而是非,大小之乘,乍沿時而隆替。有玄奘法師者,法門之領袖也。幼懷貞敏,早悟三空之心,長契神情,先包四忍之行。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詎能方其朗潤,故以智通無累,神測未形,超六塵而迥出,敻千古而無對。凝心內境,悲正法之陵遲,遷慮玄門,慨深文之訛謬。思欲分條析理,廣彼前聞,截偽續真,開茲後學。是以翹心淨土,往遊西域,乘危遠邁,杖策孤征。積雪晨飛,塗間失地,驚沙夕起,空外迷天,萬里山川,撥煙霞而進影,百重寒暑,躡霜露而前蹤。誠重勞輕,求深願達。周遊西宇,十有七年,窮歷道邦,詢求正教。雙林、八水,味道餐風,鹿苑、鷲峰,瞻奇仰異,承至言於先聖,受真教於上賢,探賾妙門,精窮奧業,一乘五律之道,馳驟於心田;八藏三篋之文,波濤於口海。爰自所歷之國,總將三藏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譯布中夏,宣揚勝業。引慈雲於西極,注法雨於東垂,聖教缺而復全,蒼生罪而還福,濕火宅之乾焰,共拔迷途,朗愛水之昏波,同臻彼岸。是知惡因業墜,善以緣昇,昇墜之端,唯人所託。譬夫桂生高嶺,雲露方得泫其華;蓮出綠波,飛塵不能污其葉。非蓮性自潔而桂質本貞,良由所附者高則微物不能累,所憑者淨則濁類不能霑。夫以卉木無知,猶資善而成善,況乎人倫有識,不緣慶而成慶?方冀茲經流施,將日月而無窮,斯福遐敷,與乾坤而永大。」   時法師奉聖製,表謝曰:「沙門玄奘言。竊聞六爻探賾,局於生滅之場,百物正名,未涉真如之境,猶且遠徵羲冊,睹奧不測其神,遐想軒圖,歷選並歸其美。伏惟 皇帝陛下玉毫降質,金輪御天,廓先王之九州,掩百千之日月,廣列代之區域,納恆沙之法界。遂使給園精舍併入隄封,貝葉靈文鹹歸冊府。玄奘往因振錫,聊謁崛山,經途萬里,恃 天威如咫步,匪乘千葉,詣雙林如食頃。搜揚三藏,盡龍宮之所儲,研究一乘,窮鷲嶺之遺旨,並已載於白馬,還獻紫宸。尋蒙下詔,賜使翻譯。玄奘識乖龍樹,謬忝傳燈之榮;才異馬鳴,深愧瀉瓶之敏。所譯經、論紕舛尤多,遂荷 天恩,留神構序。文超象、繫之表,理括眾妙之門。忽以微生親承梵嚮,踴躍歡喜,如聞受記,無任欣荷之極。謹奉表詣闕陳謝以聞。」    帝省表復,手報書曰:「 朕才謝珪璋,言慚博達,至於內典,尤所未閑。昨製序文,深為鄙拙,唯恐穢翰墨於金簡,標瓦礫於珠林。忽得來書,謬承褒讚,循躬省慮,彌益厚顏。蓋不足稱,空勞致謝。」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七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二十二年六月 天皇製《述聖記》終永徽五年春二月法師答書   二十二年夏六月, 天皇大帝居春宮,奉睹 聖文,又製《述聖記》,其詞曰:   「夫顯揚正教,非智無以廣其文;崇闡微言,非賢莫能定其旨。蓋真如聖教者,諸法之玄宗,眾經之軌躅也。綜括宏遠,奧旨遐深,極空有之精微,體生滅之機要。詞茂道曠,尋之者不究其源,文顯義幽,履之者莫測其際。故知聖慈所被,業無善而不臻,妙化所敷,緣無惡而不剪。開法網之綱紀,弘六度之正教,拯群有之塗炭,啟三藏之祕扃。是以名無翼而長飛,道無根而永固。道名流慶,歷遂古而鎮常;赴感應身,經塵劫而不朽。晨鐘夕梵,交二音於鷲峰,慧日法流,轉雙輪於鹿苑。排空寶蓋,接翔雲而共飛,莊野春林,與天花而合彩。伏惟 皇帝陛下,上玄資福,垂拱而治八荒;德被黔黎,斂衽而朝萬國。恩加朽骨,石室歸貝葉之文;澤及昆蟲,金匱流梵說之偈。遂使阿耨達水通神甸之八川,耆闍崛山接嵩、華之翠嶺。竊以法性凝寂,靡歸心而不通;智地玄奧,感懇誠而遂顯。豈謂重昏之夜,燭慧炬之光,火宅之朝,降法雨之澤。於是百川異流,同會於海,萬區分義,總成乎實。豈與湯、武校其優劣,堯、舜比其聖德者哉!玄奘法師者,夙懷聰令,立志夷簡,神清齠齔之年,體拔浮華之世,凝情定室,匿跡幽巖,遷息三禪,巡遊十地,超六塵之境,獨步迦維,會一乘之旨,隨機化物。以中華之無質,尋印度之真文,遠涉恆河,終期滿字。頻登雪嶺,更獲半珠。問道往還,十有七載,備通釋典,利物為心。以貞觀十九年二月六日,奉 敕於弘福寺翻譯聖教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引大海之法流,洗塵勞而不竭,傳智燈之長焰,皎幽闇而恆明,自非久植勝緣,何以顯揚斯旨。所謂法性常住,齊三光之明, 我皇福臻,同二儀之固。伏見 御製眾經論序,照古騰今,理含金石之聲,文抱風雲之潤。治輒以輕塵足岳,墜露添流,略舉大綱,以為斯記。」   法師進啟謝曰:「玄奘聞七耀摛光,憑高天而散景;九河灑潤,因厚地而通流。是知相資之美,處物既然,演法依人,理在無惑。伏惟 皇太子殿下發揮 睿藻,再述 天文,讚美大乘,莊嚴實相。珠迴玉轉,霞爛錦舒,將日月而聯華,與鹹韶而合韻。玄奘輕生多幸,沐浴殊私,不任銘佩,奉啟陳謝。」   時降 令書曰:「治素無才學,性不聰敏。內典諸文殊未觀覽,所作序記鄙拙尤繁。忽得來書,褒揚讚述,撫躬自省,慚悚交並。勞師等遠臻,深以為愧。」   釋彥悰箋述曰:「自二 聖《序文》出後,王公、百辟、法、俗、黎庶手舞足蹈,歡詠德音,內外揄揚,未浹辰而週六合,慈雲再蔭,慧日重明,歸依之徒波迴霧委。所謂上之化下,猶風靡草,其斯之謂乎!如來所以法付國王,良為此也。」   時弘福寺寺主圓定及京城僧等,請鐫二《序文》於金石,藏之寺宇。 帝可之。後寺僧懷仁等乃鳩集晉右軍將軍王羲之書,勒於碑石焉。   庚辰, 皇太子以文德聖皇后早棄萬方,思報昊天,追崇福業,使中大夫守右庶子臣高季輔宣令曰:「寡人不造,咎譴所鍾,年在未識,慈顏棄背,終身之憂,貫心滋甚,風樹之切,刻骨冥深。每以龍忌在辰,歲時興感,空懷陟屺之望,益疚寒泉之心。既而笙歌遂遠,瞻奉無逮,徒思昊天之報,罔寄烏鳥之情。竊以覺道洪慈,寔資冥福,冀申孺慕,是用歸依。宜令所司於京城內舊廢寺妙選一所,奉為文德聖皇后即營僧寺。寺成之日,當別度僧。仍令挾帶林泉,務盡形勝。仰規忉利之果,副此罔極之懷。」   於是有司詳擇勝地,遂於宮城南晉昌裡,面曲池,依淨覺故伽藍而營建焉。瞻星揆地,像天闕,倣給園,窮班、倕巧藝,盡衡、霍良木,文石梓桂豫樟栟櫚充其材,珠玉丹青赭堊金翠備其飾。而重樓複殿,雲閣洞房,凡十餘院,總一千八百九十七間,床褥器物,備皆盈滿。    文武聖皇帝又讀法師所進《菩薩藏經》,美之,因 敕春宮作其經後序。其詞曰:   「蓋聞羲皇至賾,精粹止於龜文;軒後通幽,雅奧窮於鳥篆。考丹書而索隱,殊昧實際之源;徵綠錯以研幾,蓋非常樂之道。猶且事光圖史,振薰風於八埏;德洽生靈,激波瀾於萬代。伏惟皇帝陛下轉輪垂拱而化漸雞園,勝殿凝旒而神交鷲嶺,總調御於徽號,匪文思之所窺;綜波若於綸言,豈繫象之能擬。由是教覃溟表,鹹傳八解之音,訓浹寰中,皆踐四禪之軌。遂使三千法界,盡懷生而可封;百億須彌,入堤封而作鎮。尼連德水邇帝裡之滄池,捨衛菴園接上林之茂苑。雖復法性空寂,隨感必通,真乘深妙,無幽不闡。所謂大權御極,導法流而靡窮;能仁撫運,拂劫石而無盡,體均具相,不可思議,校美前王,焉可同年而語矣。爰自開闢,地限流沙,震旦未融,靈文尚隱。漢王精感,託夢想於玄霄;晉後翹誠,降修多於白馬。有同□酌,豈達四海之涯;取譬管窺,寧窮七曜之隩。洎乎皇靈遐暢,威加鐵圍之表;至聖發明,德被金剛之際。恆沙國土,普襲衣冠,開解脫門,踐真實路,龍宮梵說之偈必萃清臺,猊吼貝葉之文鹹歸冊府。灑茲甘露,普潤芽莖,垂此慧雲,遍霑翾走,豈非歸依之勝業,聖政之靈感者乎!夫《菩薩藏經》者,大覺義宗之要旨也。佛修此道,以證無生;菩薩受持,鹹登不退。六波羅蜜關鍵所資,四無量心根力斯備。蓋彼岸之津涉,正覺之梯航者焉。貞觀中年,身毒歸化,越熱阪而頒朔,跨懸度以輸賝。文軌既同,道路無擁。沙門玄奘振錫尋真,出自玉關,長驅奈苑,至於天竺力士生處,訪獲此經,歸而奏上,降 詔翻譯,於是畢功。余以問安之暇,澄心妙法之寶,奉述 天旨,微表讚揚,式命有司綴於終卷。」   自是帝既情信日隆,平章法義,福田功德無輟於口,與法師無暫相離, 敕加供給,及時服臥具數令換易。秋七月景申,夏罷,又施法師納袈裟一領,價直百金。觀其作製,都不知鍼線出入所從。 帝庫內多有前代諸納,鹹無好者,故自教後宮造此,將為稱意,營之數歲方成,乘輿四巡,恆將隨逐。   二十二年, 駕幸洛陽宮,時蘇州道恭法師、常州慧宣法師並有高行,學該內外,為朝野所稱。 帝召之。既至,引入坐言訖。時二僧各披一納,是梁武帝施其先師,相承共寶。既來謁 龍顏,故取披服。 帝哂其不妙,取納令示,仍遣賦詩以詠。恭公詩曰:「福田資像德,聖種理幽薰。不持金作縷,還用綵成文。朱青自掩映,翠綺相氛氳,獨有離離葉,恆向稻畦分。」宣公詩末云:「如蒙一披服,方堪稱福田。」意欲之。 帝並不與,各施絹五十匹,即此納也。傳其麗絕,豈常人所宜服用,唯法師盛德當之矣。   時並賜法師剃刀一口,法師表謝曰:「沙門玄奘伏奉敕賜納袈裟一領、剃刀一口。殊命荐臻,寵靈隆赫,恭對惶悸,如履春冰。玄奘幸遭邕穆之化,早預息心之侶,三業無紀,四恩靡答,謬迴天睠,濫叨雲澤。忍辱之服彩合流霞,智慧之刀銛逾切玉。謹當衣以降煩惱之魔,佩以斷塵勞之網。起餘譏於彼己,懼空疏於冒榮。慚恧屏營,趍承俯僂,鞠心跼蹐,精爽飛越。不任悚荷之至。謹奉表謝以聞。塵黷聖鑒,伏深戰慄。」    帝少勞兵事,纂曆之後又心存兆庶,及遼東征罰,櫛沐風霜,旋旆已來,氣力頗不如平昔,有憂生之慮。既遇法師,遂留心八正,牆塹五乘,遂將息平復。因問:「欲樹功德,何最饒益?」法師對曰:「眾生寢惑,非慧莫啟。慧芽抽殖,法為其資。弘法由人,即度僧為最。」 帝甚歡。秋九月己卯,詔曰:「昔隋季失御,天下分崩,四海塗原,八埏鼎沸。朕屬當戡亂,躬履兵鋒,丞犯風霜,宿於馬上。比加藥餌猶未痊除,近日已來方就平復,豈非福善所感而致此休徵耶?京城及天下諸州寺宜各度五人,弘福寺宜度五十人。」計海內寺三千七百一十六所,計度僧尼一萬八千五百餘人。未此已前,天下寺廟遭隋季凋殘,緇侶將絕,蒙茲一度,並成徒眾。美哉!君子所以重正言也。    帝又問:「《金剛般若經》一切諸佛之所從生,聞而不謗,功逾身命之施,非恆沙珍寶所及。加以理微言約,故賢達君子多愛受持,未知先代所翻,文義具不?」法師對曰:「此經功德實如聖旨。西方之人鹹同愛敬。今觀舊經,亦微有遺漏。據梵本具云『能斷金剛般若』,舊經直云『金剛般若』。欲明菩薩以分別為煩惱,而分別之惑,堅類金剛,唯此經所詮無分別慧,乃能除斷,故曰『能斷金剛般若』,故知舊經失上二字。又如下文,三問闕一,二頌闕一,九喻闕三,如是等。什法師所翻捨衛國也,留支所翻婆伽婆者,少可。」 帝曰:「師既有梵本,可更委翻,使眾生聞之具足。然經本貴理,不必須飾文而乖義也。」故今新翻《能斷金剛般若》,委依梵本。奏之, 帝甚悅。   冬十月,車駕還京,法師亦從還。先是 敕所司於北闕紫微殿西別營一所,號弘法院。既到,居之。晝則帝留談說,夜乃還院翻經。更譯無性菩薩所釋《攝大乘論》十卷,世親論十卷,《緣起聖道經》一卷,《百法明門論》一卷。   戊申,皇大子又宣令曰:「營慈恩寺漸向畢功,輪奐將成,僧徒尚闕,伏奉敕旨度三百僧,別請五十大德,同奉神居降臨行道。其新營道場宜名大慈恩寺,別造翻經院,虹梁藻井,丹青雲氣,瓊礎銅沓,金環華鋪,並加殊麗,令法師移就翻譯,仍綱維寺任。」   法師既奉令旨,令充上座,進啟讓曰:「沙門玄奘啟。伏奉令旨以玄奘為慈恩寺上座,恭聞嘉命,心靈靡措,屏營累息,深增戰悚。玄奘學藝無紀,行業空疏,敢誓捐罄,方期光贊。憑恃皇靈,窮遐訪道,所獲經論,奉敕翻譯,情冀法流漸潤,克滋鼎祚,聖教紹宣,光華史冊。玄奘昔冒危途,久嬰痾疹,駑蹇力弊,恐不卒業,孤負國恩,有罰無赦。命知僧務,更貽重譴,魚鳥易性,飛沈失途。伏惟皇大子殿下仁孝天縱,愛敬因心,感風樹之悲,結寒泉之痛,式建伽藍,將弘景福,匡理法眾,任在能人,用非其器,必有蹎僕。伏願叡情遠鑑,照弘法之福因,慈造曲垂,察愚鄙之忠款,則法僧無悔吝之咎,魚鳥得飛沈之趣。不任瀝懇之至,謹奉啟陳情,伏用悚悸。」   十二月戊辰,又敕太常卿江夏王道宗將九部樂,萬年令宋行質、長安令裴方彥各率縣內音聲,及諸寺幢帳,並使豫極莊嚴。己巳,旦集安福門街,迎像送僧入大慈恩寺。至是陳列於通衢,其錦綵軒轞,魚龍幢戲,凡千五百餘乘,帳蓋三百餘事。先是內出繡畫等像二百餘軀,金銀像兩軀,金縷綾羅幡五百口,宿於弘福寺,並法師西國所將經、像、舍利等,爰自弘福引出,安置於帳座及諸車上,處中而進。又於像前兩邊各嚴大車,車上豎長竿懸幡,幡後即有師子神王等為前引儀。又莊寶車五十乘坐諸大德,次京城僧眾執持香花,唄讚隨後,次文武百官各將侍衛部列陪從,大常九部樂挾兩邊,二縣音聲繼其後,而幢幡鐘鼓訇磕繽紛,眩日浮空,震曜都邑,望之極目不知其前後。皇太子遣率尉遲紹宗、副率王文訓領東宮兵千餘人充手力, 敕遣御史大夫李乾祐為大使,與武侯相知撿挍。 帝將皇太子、後宮等於安福門樓手執香爐目而送之,甚悅。衢路觀者數億萬人。經像至寺門, 敕趙公、英公、中書褚令執香爐引入,安置殿內,奏九部樂、破陣舞及諸戲於庭,訖而還。   壬申,將欲度僧。辛未, 皇太子與仗衛出宿故宅。後日旦,從寺南列羽儀而來,至門,下乘步入,百寮陪從。禮佛已,引五十大德相見,陳造寺所為意,發言嗚噎,酸感。傍人、侍臣及僧無不哽泣,觀蒸蒸之情,亦今之舜也。言訖,昇殿東閣,令少詹事張行成宣恩宥降京畿見禁囚徒,然後剃髮觀齋,及賜王公已下束帛訖。屏人下閣禮佛,與妃等巡歷廊宇。至法師房,製五言詩帖於戶曰:「停軒觀福殿,遊目眺皇畿。法輪含日轉,花蓋接雲飛。翠煙香綺閣,丹霞光寶衣。幡虹遙合彩,空外迥分暉。蕭然登十地,自得會三歸。」觀訖還宮。是時緇素歡欣,更相慶慰,莫不歌玄風重盛,遺法再隆,近古以來未曾有也。其日, 敕追法師還北闕。   二十三年夏四月,駕幸翠微宮, 皇太子及法師並陪從。既至,處分之外,唯談玄論道,問因果報應,及西域先聖遺芳故跡,皆引經詶對。 帝深信納,數攘袂嘆曰:「朕共師相逢晚,不得廣興佛事。」 帝發京時雖少違和,而神威睿慮無減平昔。至五月己巳,微加頭痛,留法師宿宮中。庚午,帝崩於含風殿。時祕不言,還京發喪,殯太極殿。其日 皇太子即皇帝位於梓宮之側,踰年改元曰永徽,萬方號慟,如喪考妣。法師還慈恩寺。   自此之後,專務翻譯,無棄寸陰。每日自立程課,若晝日有事不充,必兼夜以續之。過乙之後方乃停筆,攝經已復禮佛行道,至三更暫眠,五更復起,讀誦梵本,朱點次第,擬明旦所翻。每日齋訖,黃昏二時講新經論,及諸州聽學僧等恆來決疑請義。既知上座之任,僧事復來諮稟。復有內使遣營功德,前後造一切經十部,夾紵寶裝像二百餘軀,亦令取法師進止。日夕已去,寺內弟子百餘人鹹請教誡,盈廊溢廡,皆詶答處分無遺漏者。雖眾務輻湊,而神氣綽然,無所擁滯。猶與諸德說西方聖賢立義,諸部異端,及少年在此周遊講肆之事,高論劇談,竟無疲怠,其精敏強力,過人若斯。複數有諸王卿相來過禮懺,逢迎誘導,並皆發心,莫不捨其驕華,肅敬稱嘆。   二年春正月壬寅,瀛州刺史賈敦賾、蒲州刺史李道裕、穀州刺史杜正倫、恆州刺史蕭銳因朝集在京,公事之暇,相命參法師請受菩薩戒。法師即授之,並為廣說菩薩行法,勸其事君盡忠,臨下慈愛。群公歡喜,辭去。癸卯各捨淨財,共修書遣使參法師,謝聞戒法。其書曰:「竊聞身非欲食,如來受純陀之供,法無所求,淨名遂善德之請,皆為顯至理之常恆,示凡聖之無二。又是因機以接物,假相而弘道,為之者表重法之誠,受之者為行檀之福,豈曰心緣於彼此,情染於名利者哉!仰惟宿殖德本,非於三四五佛,深達法相,善識一十二部,獨悟真宗,遠尋聖跡,遊崛山之淨土,浴恆水之清流,入深法界,求善知識,收至文於百代之後,探玄旨於千載之前。津梁庶品,不噭不昧,等施一切,無先無後。賾等識蔽二空,業淪三界,猶蠶絲之自纏,如井輪之不息。雖復順教生信,隨緣悟解,頂禮歸依,受持四句,隱身而為宴坐,厭苦而求常樂,而遠滯無明,近昏至理,未能悟佛性之在身,知境界之唯識,心非無取,義涉有無,不能即八邪而入八正,行非道而通佛道。譬涉海而無津,猶面牆而靡見。昨因事隙,遂得參奉,曲蒙接引,授菩薩戒。施以未曾有法,發其無上道心,一念破於無邊,四心盡於來際,菩提之種起自塵勞,火中生蓮曷足為喻。始知如來之性即是世間,涅槃之際不殊生死,行於波若便是不行,得彼菩提翻為無得。忽以小機預聞大教,頂受尋思,無量歡喜。然夫檀義攝六,法施為優;尊位有三,師居其一。弘慈利物,雖類日月之無心;仰照懷恩,竊同葵藿之知感。大士聞法捐軀,非所企及,童子見佛奉土,輒敢庶幾。謹送片物表心,具如別疏。所願照其誠懇,生其福田,受茲微施,隨意所與,使夫墜露添海,將渤澥而俱深;飛塵集岳,與須彌而永固,可久可大,幸甚幸甚。春寒尚重,願動止休宜。謹遣白書,諸無所具。賈敦賾等和南。」其為朝賢所慕如是。   三年春三月,法師欲於寺端門之陽造石浮圖,安置西域所將經像,其意恐人代不常,經本散失,兼防火難。浮圖量高三十丈,擬顯大國之崇基,為釋迦之故跡。將欲營築,附表聞奏。 敕使中書舍人李義府報法師云:「師所營塔功大,恐難卒成,宜用磚造。亦不願師辛苦,今已敕大內東宮、掖庭等七宮亡人衣物助師,足得成辦。」於是用磚,仍改就西院。其塔基面各一百四十尺,倣西域制度,不循此舊式也。塔有五級,並相輪、露槃,凡高一百八十尺。層層中心皆有舍利,或一千、二千,凡一萬餘粒。上層以石為室。南面有兩碑,載二聖《三藏聖教序》、《記》,其書即尚書右僕射河南公褚遂良之筆也。   初基塔之日,三藏自述誠願,略曰:「玄奘自惟薄祐,生不遇佛,復乘微善,預聞像教,儻生末法,何所歸依。又慶少得出家,目睹靈相,幼而慕法,耳屬遺筌。聞說菩薩所修行,思齊如不及;聞說如來所證法,仰止於身心。所以歷尊師授,博問先達。信夫漢夢西感,正教東傳,道阻且長,未能委悉,故有專門競執,多滯二常之宗。黨同嫉異,致乖一味之旨,遂令後學相顧,靡識所歸。是以面鷲山以增哀,慕常啼而假寐,潛祈靈祐,顯恃國威,決志出一生之域,投身入萬死之地。絓是聖跡之處,備謁遺靈,但有弘法之人,遍尋正說。經一所,悲所見於未見;遇一字,慶所聞於未聞,故以身命餘資,繕寫遺闕。既遂誠願,言歸本朝,幸屬休明,詔許翻譯。 先皇道跨金輪,聲振玉鼓,紹隆象季,允膺付屬,又降發 神衷,親裁三藏之《序》,今上春宮講道,復為述聖之《記》,可謂重光合璧,振彩聯華,渙汗垂七耀之文,鏗鋐韻九成之奏。自東都白馬,西明草堂,傳譯之盛,詎可同日而言者也。但以生靈薄運,共失所天,唯恐三藏梵本,零落忽諸,二聖天文,寂寥無紀,所以敬崇此塔,擬安梵本,又樹豐碑,鐫斯《序》、《記》,庶使巍峨永劫,願千佛同觀,氛氳聖跡,與二儀齊固。」時三藏親負簣畚,擔運磚石,首尾二周,功業斯畢。   夏五月乙卯,中印度國摩訶菩提寺大德智光、慧天等致書於法師。智光於大、小乘及彼外書、四韋陀、五明論等莫不洞達,即戒賢法師門人之上首,五印度學者鹹共宗焉。慧天於小乘十八部該綜明練,匠誘之德亦彼所推重,法師遊西域日常共切磋。彼雖半教有功,然未措心於《方等》,為其執守偏見,法師恆詆訶。曲女城法集之時,又深折挫,彼亦媿伏。自別之後,欽佇弗忘,乃使同寺沙門法長將書,並齎讚頌及□兩端,揄揚之心甚厚。其書曰:「微妙吉祥世尊金剛座所摩訶菩提寺諸多聞眾所共圍繞上座慧天,致書摩訶支那國於無量經律論妙盡精微木叉阿遮利耶:敬問無量,少病少惱。我慧天苾芻今造佛大神變讚頌及諸經論比量智等,今附苾芻法長將往,此無量多聞老大德阿遮利耶智光亦同前致問,鄔波索迦日授稽首和南。今共寄白□一雙,示不空心,路遠莫怪其少,願領。彼須經論,錄名附來,當為抄送木叉阿遮利耶,願知。」其為遠賢所慕如此。   五年春二月,法長辭還,又索報書。法師答,並信物。其書同文錄奏,然後將付使人。其詞曰:   「大唐國苾芻玄奘謹修書中印度摩揭陀國三藏智光法師座前。目一辭違,俄十餘載。境域遐遠,音徽莫聞。思戀之情,每增延結。彼苾芻法長至,蒙問,並承起居康勝,豁然目朗,若睹尊顏。踴躍之懷,筆墨難述。節候漸暖,不審信後何如?又往年使還,承正法藏大法師無常,奉問摧割,不能已已。嗚呼!可謂苦海舟沈,天人眼滅,遷奪之痛,何期速歟!惟正法藏植慶曩晨,樹功長劫,故得挺沖和之茂質,標懿傑之宏才,嗣德聖天,繼輝龍猛,重然智炬,再立法幢。撲炎火於邪山,塞洪流於倒海,策疲徒於寶所,示迷眾於大方,蕩蕩焉,巍巍焉,實法門之棟幹也。又如三乘半滿之教,異道斷常之書,莫不韞綜胸懷,貫練心府。文槃節而克暢,理隱昧而必彰,故使內外歸依,為印度之宗袖。加以恂恂善誘,曉夜不疲,衢樽自盈,酌而不竭。玄奘昔因問道,得預參承,並荷指誨,雖曰庸愚,頗亦蓬依麻直。及辭還本邑,囑累尤深,慇懃之言,今猶在耳。方冀保安眉壽,式贊玄風,豈謂一朝奄歸萬古,追惟永往,彌不可任。伏惟法師夙承雅訓,早昇堂室,攀戀之情當難可處,奈何奈何。有為法爾,當可奈何,願自裁抑。昔大覺潛暉,迦葉紹宣洪業;商那遷化,踘多闡其嘉猷。今法將歸真,法師次任其事,唯願清詞妙辯,共四海而恆流,福智莊嚴,與五山而永久。玄奘所將經論,已翻《瑜伽師地論》等大小三十餘部,其《俱捨》、《順正理》,見譯未周,今年必了。即日大唐天子聖躬萬福,率土安寧,以輪王之慈,敷法王之化,所出經論,並蒙神筆製序,令所司抄寫,國內流行,爰至鄰邦亦俱遵習。雖居像運之末,而法教光華,邕邕穆穆,亦不異室羅筏誓多林之化也,伏願照知。又前渡信渡河失經一馱,今錄名如後,有信請為附來。並有片物供養,願垂納受。路遠不得多,莫嫌鮮薄。玄奘和南。」又答慧天法師書曰:   「大唐國苾芻玄奘謹致書摩訶菩提寺三藏慧天法師足下。乖別稍久,企仰唯深。音寄不通,莫慰傾渴。彼苾芻法長至,辱書敬承休豫,用增欣悅。又領白□兩端、讚頌一夾,來意既厚,寡德愧以無當,悚息悚息。節氣漸和,不知信後體何如也?想融心百家之論,遷慮九部之經,建正法幢,引歸宗之客,擊克勝鼓,挫鍱腹之賓,頡頏王侯之前,抑揚英俊之上,故多歡適也。玄奘庸弊,氣力已衰,又加念德欽仁,唯豐勞積。昔因遊方在彼,遇矚光儀。曲女城會,又親交論。當對諸王及百千徒眾,定其深淺。此立大乘之旨,彼豎半教之宗,往復之間,詞氣不無高下。務存正理,靡護人情,以此遞生淩觸。罷席之後,尋已豁然。今來使猶傳法師寄申謝悔,何懷固之甚也。法師學富詞清,志堅操遠,阿耨達水無以比其波瀾,淨末尼珠不足方其曒潔,後進儀表,屬在高人,願勗良規,闡揚正法。至如理周言極,無越大乘,意恨法師未為深信,所謂耽翫羊鹿,棄彼白牛,賞愛水精,捨頗胝寶,明明大德,何此惑之滯歟?又坯器之身,浮促難守,宜早發大心,莊嚴正見。勿使臨終,方致嗟悔。今使還國,謹此代誠,並附片物,蓋欲示酬來意,未是盡其深心也。願知。前還日渡信渡河,失經一馱,今錄名如別,請為附來。餘不能委述。苾芻玄奘謹呈。」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八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永徽六年夏五月譯《理門論》終顯慶元年春三月 百官謝示御製寺碑文   六年夏五月庚午,法師以正譯之餘,又譯《理門論》。又先於弘福寺譯《因明論》。此二論各一卷,大明立破方軌,現比量門,譯寮僧伍競造文疏。時譯經僧棲玄將其論示尚藥奉御呂才,才遂更張衢術,指其長短,作《因明註解立破義圖》,序曰:   「蓋聞一消一息,範圍天地之儀,大哉至哉,變通爻畫之紀。理則未弘於方外,事乃猶拘於域中。推渾元而莫知,窮陰陽而不測。豈聞象繫之表,猶開八正之門,形器之先,更弘二智之教者也。故能運空有而雙照,冥真俗而兩夷,泛六度於愛河,駕三車於火宅。是知法王法力,超群生而自在,自覺覺人,摧眾魔而獨悟,業運將啟,乃雷震而電耀,化緣斯極,亦火滅而薪盡。觀其應跡,若有去來,察此真常,本無生住。但以弘濟之道,有緣斯應,天祚明德,無遠不臻,是以萌蔕疇昔,神光聊見於曩時,祥瑞有歸,淨土鹹款於茲日。伏惟 皇唐之有天下也,運金輪而臨四有,握璿極而撫萬方,耀慧日於六天,蒸法雲於十地,西越流沙,遂荒妙樂之域,東漸於海,掩有歡喜之都。振聲教於無邊,通車書於有頂,遂使百億須彌既鹹頒於望祑,三千法界亦共沐於皇風。故令五方印度改荒服於稿街,十八韋陀譯梵文於祕府。乃有三藏玄奘法師者,所謂當今之能仁也。聰慧夙成,該覽宏贍,德行純粹,律業翹勤,實三寶之棟樑,四眾之綱紀者也。每以釋教東遷,為日已久,或恐邪正雜擾,水乳不分,若不稽實相於迦維,驗真文於摩竭,何以成決定之藏,為畢竟之宗者乎。幸逢二儀交泰,四海無塵,遂得拂衣玄漠,振錫蔥嶺,不由味於[葋-月+酉]醬,直路夷通,豈藉佩於杜衡,遙途近易。於是窮河源於西域,涉恆水於東維,採貝葉於鷲山,窺金文於鶴樹。所歷諸國百有餘都,所獲經論向七百部,並傳以藩馹,聿歸上京,因得面奉聖顏,對揚宗極。此《因明論》者,即是三藏所獲梵本之內之一部也。理則包括於三乘,事乃牢籠於百法,研機空有之際,發揮內外之宗,雖詞約而理弘,實文微而義顯。學之者當生不能窺其奧,游之者數載未足測其源。以其眾妙之門,是以先事翻譯。其有神泰法師、靖邁法師、明覺法師等,並以神機昭晢,志業兼該,博習群經,多所通悟,皆蒙別 敕,追赴法筵,遂得函丈請益,執卷承旨。三藏既善宣法要,妙盡幽深,泰法師等是以各錄所聞,為之義疏。詮表既定,方擬流通,無緣之徒多未聞見。復有棲玄法師者,乃是才之幼少之舊也。昔棲遁於嵩岳,嘗籊B於山門,既筮仕於上京,猶曲睠於窮巷。自蒙修攝,三十餘年,切思之誠,二難俱盡。然法師節操精潔,戒行冰霜,學既照達於一乘,身乃拘局於十誦。才既睹其清苦,時以開遮拆之。但以內外不同,行已各異,言戲之間,是非鋒起。師乃從容謂才曰:『檀越復研味於六經,探賾於百氏,推陰陽之愆伏,察律呂之忽微。又聞生平未見《太玄》,詔問須臾即解,由來不窺象戲,試造旬日復成。以此有限之心,逢事即欲穿鑿,但以佛法玄妙量,謂未與彼同,雖復強學推尋,恐非措心之所,何因今將內論翻用見譏者乎?』法師後逢《因明》創行,義趣幽隱,是以先寫一通,故將見遺。仍附書云:『此論極難,深究玄妙,比有聰明博識,聽之多不能解,今若復能通之,可謂內外俱悉矣。』其論既近至中夏,才實未之前聞,恥於被試不知,復為強加披閱。於是依極成而探深義,憑比量而求微旨,反覆再三,薄識宗趣。後復借得諸法師等三家義疏,更加究習,然以諸法師等雖復序致泉富,文理會通,既以執見參差,所說自相矛楯。義既同稟三藏,豈合更開二門,但由釁發蕭牆,故容外侮□□□□椽□誇□□□□□樨□詡]□□□奿姍觰□□□□□□D魯□□黎□奅□糖□証□□靈諑□□□馳奸□□□□□□□□□□□□榜駖□導□□□□□□槂□□□□□□膳兜□鍊□□□□訧□□□橖□覛言飯□飼椹□□兜□榜□觀言□奭贊□駢□□□椸□覛觀言導□黎□□□□□□□□□饉□□□□饛□□覢□□□楷□□□榜□穌□□□□耘橚□裡□□□導□□□□□饜檢□□□覯□□□□□妒□□送襜毼□襭羇□□□裀□榗□槄□□□□□婁□□□□□□□切□夾□□□腹慼慼慼慼毅篥]規□□□□□□□諑□E□飯□□□□楺檢□□D涼□□□□秈峞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癒樅吽慼慼樁u□匿□瞴慼慼熬^□僚妳導□□婇襘榜□芊慼撓L□□□覲毼□□祤糕馭覕□□□□□襺楹禳慼慼憐l□騋娃□覡□□□諢慼慼憤插慼摹□□祖□□楚慼慼撚兜□□福□椹□□□□□□□襼□姜楚憐l襼□飀□□奿□□視□□□□送□練□□楚慼熬恁毅剒怴慼潑X□□□□□□□   秋七月己巳,譯經沙門慧立聞而愍之,因致書於左僕射燕國於公論其利害曰:「立聞諸佛之立教也,文言奧遠,旨義幽深,等圓穹之廓寥,類滄波之浩汗。談真如之性相,居十地而尚迷,說小草之因緣,處無生其猶昧。況有縈纏八邪之網,沈淪四倒之流,而欲窺究宗因,辯其同異者,無乃妄哉。竊見大慈恩寺翻譯法師,慧基早樹,智力夙成,行潔珪璋,操逾松杞,遂能躬遊聖域,詢稟微言,總三藏於胸懷,包四含於掌握,嗣清徽於曩哲,扇遺範於當今,實季俗之舟航,信緇林之龜鏡者也。所翻聖教已三百餘軸,中有小論,題曰《因明》,詮論難之旨歸,序折邪之軌式,雖未為玄門之要妙,然亦非造次之所知也。近聞尚藥呂奉御以常人之資,竊眾師之說,造《因明圖》,釋宗因義。不能精悟,好起異端,苟覓聲譽,妄為穿鑿,排眾德之正說,任我慢之偏心,媒衒公卿之前,囂喧閭巷之側,不慚顏厚,靡倦神勞,再歷炎涼,情猶未已。然奉御於俗事少閑,遂謂真宗可了,何異鼷鼠見釜灶之堪陟,乃言崑、閬之非難,蛛蝥睹棘林之易羅,亦謂扶桑之可網,不量涯分,何殊此焉。抑又聞之,大音希聲,大辯若訥。所以淨名會理,杜口毘城。尼父德高,恂恂鄉黨。又叔度汪汪之稱,元禮摸揩之譽,亦未聞誇競自媒而獲搢紳之推仰也。」雲立致書,其事遂寢。   冬十月丁酉,太常博士柳宣聞其事寢,乃作《歸敬書偈》,以檄譯經僧眾曰: 「稽首諸佛,  願護神威。  當陳誠請,  罔或尤譏。  沈晦未悟,  圓覺所歸。  久淪愛海,  舟楫攸稀。  異執乖競,  和合是依。  去離取有,  理絕過違。  慢乖八正,  戲入百非。  取捨同辯,  染淨混微。  簡金去礫,  琢玉裨輝。  能仁普鑒,  凝慮研幾。  契誠大道,  孰敢毀誹。  諤諤崇德,  唯唯浸衰。  惟願留聽,  庶有發揮。  望矜悃悃,  垂誨婓婓。」   《歸敬》曰:「昔能仁示現王宮,假歿雙樹,微言既暢,至理亦弘,剎土蒙攝受之恩,懷生霑昭蘇之惠。自佛樹西蔭,覺影東臨,漢、魏寔為濫觴,符、姚盛其風彩,自是名僧間出,賢達連鑣,慧日長懸,法輪恆馭。開鑿之功始自騰、顯,弘闡之力仍資什、安。別有單開,遠適羅浮、圖澄,近現趙、魏,粗言圭、角,未可縷陳。莫不辯空有於一乘,論苦集於四諦,假銓明有,終未離於有為,息言明道,方契證於凝寂。猶執玄以求玄,是玄非玄;理因玄以忘玄,玄或是玄。義雖冥會幽途,事理絕於言象,然攝生歸寂,終藉筌蹄,亦既立言,是非鋒起,如彼戰爭,干戈競發,負者屏氣,勝者先鳴。故尚降魔,制諸外道,自非辯才,無畏答難有方,則物輩喧張,我等恥辱。是故專心適道,一意總持,建立法幢,祇椎法鼓,旗鼓既正,則敵者殘摧,法輪既轉,能威不伏。若使望風旗靡,對難含膠,而能闡弘三寶,無有是處。尚藥呂奉御入空有之門,馳正見之路,聞持擬於昔賢,洞微侔於往哲。其詞辯,其義明,其德真,其行著,已沐八解之流,又悟七覺之分,影響成教,若淨名之詣菴園,聞道必求,猶波崙之歸無竭。意在弘宣佛教,立破《因明》之疏。若其是也,必須然其所長;如其非也,理合指其所短。今見僧徒雲集,並是採石他山。朝野俱聞呂君請益,莫不側聽瀉瓶,皆望盪滌掉悔之源,銷屏疑忿之聚。」   有太史令李淳風者,聞而進曰:「僕心懷正路,行屬歸依,以實慧為大覺玄軀,無為是調御法體。然皎日麗天,寔助上玄運用;賢僧闡法,實裨天師妙道。是所信受,是所安心。但不敢以黃葉為金,山雞成鳳,南郭濫吹,淄澠混流耳。或有異議,豈僕心哉!豈僕心哉!然鶴林已後,歲將二千,正法既遙,末法初踐,玄理鬱而不彰,覺道寖將湮落。玄奘法師頭陀法界,遠達迦維,目擊道樹金河,仍睹七處八會,毘城、鷲嶺,身入彼邦,娑羅寶階,仍驗虛實。至如歷覽王捨、檀特、恆河,如斯等輩,未易具言也。加之西域名僧莫不面論般若,東國疑義悉皆質之彼師,毘尼之藏既奉持而不捨,《毘曇》明義亦洞觀而為常,蘇妒路既得之於聲明,耨多羅亦剖斷於疑滯。法無大小,莫不韞之胸懷,理無深淺,悉能決之敏慮。故三藏之名振旦之所推定,摩訶之號乃羅衛之所共稱,名實之際,何可稱道。然呂君學識該博,義理精通,言行樞機,是所詳悉。至於陀羅佛法,稟自生知,無礙辯才,寧由伏習。但以《因明》義隱,所說不同,觸象各得其形,共器飯有異色。呂君既已執情,道俗企望指定。秋霜已降,側聽鐘鳴;法雲既敷,雷震希發。但龍象蹴蹋,非驢所堪,猶緇服壼奧,白衣不踐,脫如龍種抗說,無垢釋疑,則苾芻悉曇,亦優婆能盡。輒附微志,請不為煩。若有滯疑,望諮三藏裁決,以所承稟傳示四眾,則正道克昌,覆障永絕,紹隆三寶,其在茲乎!過此已往,非復所悉。弟子柳宣白。」   庚子,譯經僧明璿答柳博士宣,以《還述頌》言其得失曰: 「於赫大聖,  覺種圓明,  無幽不察,  如響酬聲。  弗資延慶,  孰悟歸誠,  良導可仰,  寔引迷生。  百川邪浪,  一味吞併,  物有取捨,  正匪虧盈。  八邪馳銳,  四句爭名,  飾非鑒是,  抑重為輕。  照日冰散,  投珠水清,  顯允上德,  體道居貞。  縱加譽毀,  未動遺榮,  昂昂令哲,  鬱鬱含情。  俟諸達觀,  定此權衡,  聊申悱悱,  用簡英英。」   《還述》曰:「頃於望表預瞻歸敬之詞,覽其文,煥乎何偉麗也。詳其致,誠哉豈不然歟。悲夫愛海滔天,邪山概日。封人我者顛墜其何已,恃慢結者沈淪而不窮,故六十二見爭蘙薈而自處,九十五道競扶仗以忘歸。如來以本願大悲,亡緣俯應,內圓四智,外顯六通,運十力以伏天魔,飛七辯而摧外道,竭茲愛海,濟稟識於三空,殄彼邪山,驅肖形於八正。指因示果,反本還源,大矣哉悲智妙用,無得而言焉。昔道樹登庸,被聲教於百億,堅林寢跡,振遺烈於三千。自佛日西傾,餘光東照,周感夜明之瑞,漢通宵夢之徵。騰、蘭爇慧炬於前,澄、什嗣傳燈於後。其於譯經弘法,神異濟時,高論降邪,安禪肅物。緝頹網者接武,維絕紐者肩隨,莫不夷夏欽風,幽明翼化,聯華靡替,可略而詳。惟今三藏法師蘊靈秀出,含章而體一味,瓶瀉以贍五乘,悲去聖之逾遠,憫來教之多闕,緬思圓義,許道以身,心口自謀,形影相弔,振衣警錫,討本尋源,出玉關而遠遊,指金河而一息。稽疑梵宇,探幽洞微,旋化神州,揚真殄謬。遺詮闕典大備茲辰,方等圓宗彌廣前烈。所明勝義,妙絕環中之中;真性真空,極踰方外之外。以有取也,有取喪其真;就無求之,無求蠹其實。拂二邊之跡,忘中道之相,則累遣未易洎其深,重空何以臻其極。要矣妙矣,至哉大哉。契之於心,然後以之為法。在心為法,形言為教,法有自相共相,教乃遮詮表詮。粹旨沖宗,豈造次所能□縷。法師凝神役智,詳本正末,緝熙玄籍,大啟幽關。祕希聲應扣擊之大小,廓義海納朝宗之鉅細。於是殊方碩德,異域高僧,伏膺問道,蓄疑請益。固已飲河滿腹,莫測其淺深;聆音駭聽,孰知其遠近。至於因明小道,現比蓋微,斯乃指初學之方隅,舉立論之標幟。至若靈樞祕鍵,妙本成功,備諸奧冊,非此所云也。呂奉御以風神爽拔,早擅多能,器宇該通,夙彰博物,戈獵開墳之典,鉤深壞壁之書,觸類而長,窮諸數術。振風飆於辯囿,摛光華於翰林,驤首雲中,先鳴日下。五行資其筆削,六位佇其高談,一覽《太玄》,應問便釋,再尋象戲,立試即成,實晉代茂先、漢朝曼倩,方今蔑如也。既而翱翔群略,綽有餘功,而敬慕大乘,夙敦誠信,比因友生戲爾,忽復屬想因明,不以師資,率己穿鑿,比決諸疏,指斥求非。諠議於朝廷,形言於造次。考其志也,固已難加;覈其知也,誠為可惑。此論以一捲成部,五紙成卷,研機三疏,向已一周。舉非四十,自無一是。自既無是而能言是,疏本無非而能言非。言非不非,言是不是。言是不是,是是而恆非;言非不非,非非而恆是。非非恆是,不為是所是;是是恆非,不為非所非。以茲貶失,致惑病諸。且據生因了因,執一體而亡二義;能了所了,封一名而惑二體。又以宗依宗體,留依去體以為宗;喻體喻依,去體留依而為喻。緣斯兩系,妄起多疑;迷一極成,謬生七難。但以鑽窮二論,師己一心,滯文句於上下,誤字音於平去。復以數論為聲論,舉生城為滅城。豈唯差離合之宗因,蓋亦違倒順之前後。又探鄙俚訛韻以擬梵本囀音,雖復廣援七種,而只當彼一轉。然非彼七所目乃是第八呼聲,舛雜乖訛何從而至。又案勝論立常極微,數乃無窮,體唯極小。後漸和合生諸子微。數則倍減於常微,體又倍增於父母。迄乎終已,體遍大千;究其所窮,數唯是一。呂公所引《易.繫詞》云:『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雲此與彼言異義同。今案太極無形,肇生有象,元資一氣,終成萬物,豈得以多生一而例一生多?引類欲顯博聞,義乖復何所託。設引大例生義似同苦釋,同於邪見深累如何自免。豈得苟要時譽,混正同邪,非身之仇奚至於此。凡所紕紊,胡可勝言。特由率己,致斯狼狽。根既不正,枝葉自傾,逐誤生疑,隨疑設難,曲形直影其可得乎?試舉二三,冀詳大意,深疵繁緒,委答如別。尋夫呂公達鑒,豈孟浪而至此哉!示顯真俗雲泥,難易楚、越。因彰佛教弘遠,正法凝深,譬洪鑪非掬雪所投,渤澥豈膠舟能越也?太史令李君者,靈府沈祕,襟期邈遠,專精九數,綜涉六爻。博考墳圖,瞻觀雲物,鄙衛宏之失度,陋裨灶之未工。神無滯用,望實斯在。既屬呂公餘論,復致間言。以實際為大覺玄軀,無為是調御法體。此乃信薰修容有分,證稟自然,終不可成。良恐言似而意違,詞近而旨遠。天師妙道,幸以再期。且寇氏天師,崔君特薦,共貽伊咎,夫復何言。雖謂不混於淄、澠,蓋已自濫於金瑜耳。惟公逸宇寥廓,學殫墳素,庇身以仁義,應物以樞機。肅肅焉,汪汪焉,擢勁節以干雲,淡清潤而鎮地。騰芳文苑,職處儒林,捃摭九疇之宗,研詳二戴之說。至於經禮三百,曲禮三千,莫不義符指掌,事如俯拾。樽俎鹹推其准的,法度必待其雌黃,遂令相鼠之詩絕聞於野,魚麗之詠盈耳於朝。惟名與實盡善盡美,而誠敬之重稟自夙成,弘護之心實惟素蓄,屬斯諠議同恥疚懷。故能投刺含膠,允光大義。非夫才兼內外,照冥鄰幾,豈能激揚清濁,濟俗匡真者耶!昔什公門下,服道者三千;今此會中,同德者如市。貧道猥以庸陋,叨廁末筵,雖慶朝聞,終慚夕惕。詳以造疏三德,並是貫達五乘,牆仞罕窺,詞峰難仰。既屬商羊鼓舞,而霈澤必霑,詞雷迅發,恐無暇掩耳僉議。古人曰,一枝可以戢羽,何繁乎鄧林;潢洿足以沈鱗,豈俟於滄海。故不以愚軟,垂逼課虛。辭弗獲免,粗陳梗概。雖文不足取,而義或可觀。顧己庸疏,彌增悚恧,指述還答,餘無所申。釋明濬白。」   癸卯,宣得書,又激呂奉御因奏其事,敕遣群公學士等往慈恩寺請三藏與呂公對定。詞屈,謝而退焉。   顯慶元年春正月景寅, 皇太子忠自以非嫡,不敢久處元良,乃慕太伯之規,陳表累讓。大帝從之,封忠為梁王,賜物一萬段、甲第一區。即以其月冊 代王弘為 皇太子。 代子,就大慈恩寺為 皇太子設五千僧齋,人施帛三段, 敕遣朝臣行香。時黃門侍郎薛元超、中書侍郎李義府因參法師,遂問曰:「翻經固法門之美,未審更有何事可以光揚?又不知古來翻譯儀式如何?」   法師報曰:「法藏沖奧,通演實難,然則內闡住持由乎釋種,外護建立屬在 帝王。所以泛海之舟能馳千里,依松之葛遂竦萬尋,附託勝緣,方能廣益。今漢、魏遙遠,未可詳論。且陳符、姚已來翻宣經論。除僧之外,君臣贊助者,符堅時曇摩難提譯經,黃門侍郎趙整執筆;姚興時鳩摩羅什譯經,姚主及安城侯姚嵩執筆;後魏菩提留支譯經,侍中崔光執筆及製經序。齊、梁、周、隋並皆如是。貞觀初波頗羅那譯經, 敕左僕射房玄齡、趙郡王李孝恭、太子詹事杜正倫,太府卿蕭璟等監閱詳緝。今獨無此。又慈恩寺,聖上為文德聖皇后營建,壯麗輪奐,今古莫儔,未得建碑傳芳示後,顯揚之極莫過於此。公等能為致言,則斯美可至。」二公許諾而去。明日因朝,遂為法師陳奏, 天皇皆可之。   壬辰,光祿大夫中書令兼撿挍太子詹事監修國史柱國固安縣開國公崔殷禮宣 敕曰:「大慈恩寺僧玄奘所翻經、論,既新翻譯,文義須精,宜令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燕國公於志寧、中書令兼撿挍吏部尚書南陽縣開國男來濟、禮部尚書高陽縣開國男許敬宗、守黃門侍郎兼撿挍太子左庶子汾陰縣開國男薛元超、守中書侍郎兼撿挍右庶子廣平縣開國男李義府、中書侍郎杜正倫等,時為看閱,有不穩便處,即隨事潤色。若須學士,任量追三兩人。」罷朝後, 敕遣內給事王君德來報法師云:「師須官人助翻經者,已處分於志寧等令往,其碑文朕望自作,不知稱師意不?且令相報。」   法師既奉 綸旨,允慰宿心,當對使人悲喜,不覺淚流襟袖。翌日,法師自率徒眾等詣 朝堂奉表陳謝(表文失)。   二月,有尼寶乘者,高祖太武皇帝之婕妤、隋襄州總管臨河公薛道衡之女也。德芬彤管,美擅椒闈。父既學業見稱,女亦不虧家訓。妙通經史,兼善文才。大帝幼時,從其受學,嗣位之後,以師傅舊恩,封河東郡夫人,禮敬甚重。夫人情慕出家,帝從其志,為禁中別造鶴林寺而處之,並建碑述德。又度侍者數十人,並四事公給,將進具戒。至二月十日,敕迎法師並將大德九人,各一侍者,赴鶴林寺。為河東郡夫人薛尼受戒。又 敕莊挍寶車十乘、音聲車十乘,待於景曜門內,先將馬就寺迎接入城門已,方乃登車發引,大德居前,音聲從後。是時春之仲月,景物妍華,柳翠桃紅,松青霧碧,錦軒紫蓋交映其間,飄飄然猶給園之眾適王城矣。既到,安置別館,設壇席,為寶乘等五十餘人受戒,唯法師一人為闍梨,諸德為證而已。三日方了。受戒已,覆命巧工吳智敏圖十師形,留之供養。   鶴林寺側先有德業寺,尼眾數百,又奏請法師受菩薩戒,於是復往德業。事訖辭還,□施隆重, 敕遣內給事王君德將手力執花蓋引送,衢路觀者極生善焉。鶴林後改為隆國寺焉。   無幾,御製碑文成, 敕遣太尉公長孫無忌,以碑宣示群公。其詞曰:   「朕聞乾坤締構之初,品物權輿之始,莫不載形后土,藉覆穹蒼。然則二曜輝天,靡測盈虛之象。四溟紀地,豈究波瀾之極。況乎法門沖寂,現生不滅之前,聖教牢籠,示有無形之外。故以道光塵劫,化洽含靈者矣。緬惟王宮發跡,蓮披起步之花,神沼騰光,樹曲空低之幹,演德音於鹿苑,會多士於龍宮,福已罪之群生,興將滅之人代,能使下愚挹道,骨碎寒林之野;上哲欽風,魂沈雪山之偈,絲流法雨,清火宅而辭炎;輪昇慧日,皎重昏而歸晝。朕逖覽緗史,詳觀道藝,福崇永劫者其唯釋教歟。 文德皇太后,憑柯瓊樹,疏派璿源,德照塗山,道光媯汭,流芬彤管,彰懿則於八紘,垂訓紫宮,扇徽猷於萬古。遽而陰精掩月,永戢貞輝,坤維絕紐,長淪茂跡。撫奩鏡而增感,望陟屺而何追。昔仲由興嘆於千鐘,虞丘致哀於三失。朕之罔極實有切於終身,故載懷興葺,創茲金地。卻背邠郊,點千莊之樹錦,前臨終岳,吐百仞之峰蓮,左面八川,水皎池而分鏡,右鄰九達,羽飛蓋而連雲,抑天府之奧區,信上京之勝地。爾其雕軒架迥,綺閣凌虛,丹空曉烏,煥日宮而汎彩,素天初兔,鑒月殿而澄輝。薰徑秋蘭,疏庭佩紫,芳巖冬桂,密戶叢丹。燈皎繁花,焰轉煙心之鶴,幡標迥剎,彩縈天外之虹。飛陛參差,含文露而棲玉,輕簾舒捲,網靨宿而編珠。霞班低岫之紅,池汎漠煙之翠,鳴珮與宵鍾合韻,和風共晨梵分音。豈直香積天宮,遠慚輪奐,閬風仙闕,遙愧雕華而已哉!有玄奘法師者,寔真如之冠冕也。器宇凝邃,若清風之肅長松,縟思繁蔚,如綺霞之輝迥漢,騰今照古之智,挺自生知,蘊寂懷真之誠,發乎髫齔。孤標一代,邁生、遠以照前,迥秀千齡,架澄、什而光後。以為淳風替古,澆俗移今,悲巨夜之長昏,痛微言之永翳,遂迺投跡異域,廣餐祕教,乘杯雲漢之外,振錫煙霞之表,滔天巨海,侵驚浪而羈遊,亙地嚴霜,犯淒氣而獨逝,平郊散緒,衣單雪嶺之風,曠野低輪,肌弊流沙之日。遐征月路,影對宵而暫雙,遠邁危峰,形臨朝而永隻。跡窮智境,探賾至真,心罄玄津,研幾祕術。通昔賢之所不逮,悟先典之所未聞。遂得金牒東流,續將斷之教,寶偈西從,補已缺之文。於時迺睠靈基,棲心此地。弘宣奧旨,葉重翠於祇林;遠闢幽關,波再清於定水。朕所以虔誠八正,肅志雙林,庶延景福,式資冥助。奉願皇太后逍遙六度,神遊丹闕之前,偃息四洲,魂昇紫極之境。悲夫!玉燭易往,促四序於炎涼;金箭難留,馳六龍於晷漏。恐波遷樹在,夷溟海於桑田;地是勢非,淪高峰為幽谷。於是敬刊貞石,式旌真境。其銘曰:   「三光昭象,萬品流形,人途超忽,時代虛盈。淳風久謝,澆俗潛生,愛波滔識,業霧昏情。猗歟調御,迦維騰跡,妙道乘幽,玄源控寂。鷲峰遐峙,龍宮廣闢,慧日舒光,慈雲吐液。睠言聖教,載想德音,義崇往劫,道冠來今。騰神九域,晦跡雙林,漢夢如在,周星遽沈。悲纏奩鏡,哀深棟宇,濯龍潛潤,椒風韜緒,霜露朝侵,風枝夕舉,雲車一駕,悠哉萬古。乃興輪奐,寔構雕華,紫棟留月,紅梁藻霞,雲窗散葉,風沼翻花,蓋低鳳偃,橋側虹斜。爰有慧命,英器靈沖,孤標千載,獨步三空,給園味道,雪嶺餐風,智燈再朗,真筌重崇。四運流速,六龍馳騖,巨夜銷氛,幽關啟曙,茂德垂範,徽塵表譽,勒美披文,遐年永著。」   三月丁亥,群公等奉 聖製,鹹詣朝堂上表陳謝曰:「跪發天華,覯河宗之奇寶;虔開祕篆,聆雲英之麗曲。包萬葉之鴻規,籠千祀之殊觀,相趨慶抃,莫知所限。竊以慧日西照,朗巨夜而開冥,法流東徙,洽陳荄而挺秀。無方之化不一,應物之理同歸,歷代迄茲,鹹崇斯典。伏惟 陛下垂衣截海,作鏡中區,錫類之道彌光,出要之津尤重,開給園於勝境,延稱首以閑居,地窮輪奐,人標龍象。重茲□駙□榗諑□□□□□□餘□□□□□留覦□□騶奼□諑□□□□□□□飣騔□葉兜□觲□天藻,以坳堂之量揣靈鼇之峻壑,蜉蝣之情議仙驥之遐壽。式歌且舞,鹹誦在心,循覽周遍,不勝欣躍。」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九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顯慶元年三月謝慈恩寺碑成終三年正月隨車駕還西京   顯慶元年春三月癸亥, 御製大慈恩寺碑文訖。時禮部尚書許敬宗遣使送碑文與法師,鴻臚寺又有符下寺。   甲子,法師率寺眾詣闕陳謝曰:「沙門玄奘言。被鴻臚寺符,伏奉 敕旨,親紆 聖筆。為大慈恩寺所製碑文已成,叡澤傍臨, 宸詞曲照。玄門益峻,梵侶增榮,跼厚地而懷慚,負層穹而寡力。玄奘聞。造化之功既播物而成教,聖人之道亦因辭以見情。然則畫卦垂文,空談於形器;設爻分像,未踰於寰域。羲皇之德尚見稱於前古,姬後之風亦獨高於後代。豈若開物成務,闡八正以摛章;詮道立言,證三明而導俗。理窮天地之表,情該日月之外,較其優劣,斯為盛矣。伏惟 皇帝陛下金輪在運,玉曆乘時,化溢四洲,仁覃九有。道包將聖,功茂迺神,縱多能於生知,資率由於天至。始悲奩鏡,即創招提,俄樹勝幢,更敷文律。若乃 天華穎發,叡藻波騰,吞筆海而孕龍宮,掩詞林而包鶴樹。內該八藏,外覈六經,奧而能典,宏而且密。固使給園遺跡,託 寶思而彌高,奈苑餘芬,假瓊章而不昧。豈直抑揚夢境,照晢迷塗,諒以鎔範四天,牢籠三界者矣。玄奘言行無取,猥預緇徒,亟叨恩顧,每謂多幸。重忝曲城之造,欣逢像法之盛,且慚且躍,實用交懷。無任竦戴之誠,謹詣朝堂。奉表陳謝。」   乙丑,法師又惟 主上文明天縱,聖而多能,非直文麗魏君,亦乃書邁漢主。法師以見碑是聖文,其書亦望神筆,因詣闕請 皇帝自書。表曰:「沙門玄奘等言。竊以應物垂象,神用溥該;隨時設教, 聖功畢盡。是知日月雙朗,始極經天之運,卉木俱秀,方窮麗地之德。伏惟 皇帝陛下,智周萬物,仁霑三界,既隆景化,復闡玄風。鄙姬穆之好道,空賞瑤池之詠,蔑漢明之崇法,徒開白馬之祠。遂乃俯降天文,遠揚幽旨,用彫豐琬,長垂茂則。同六英之發音,若五緯之摛曜,敷至懷而感俗,弘大誓以匡時。豈獨幽贊真如,顯揚玄賾者也。雖玉藻斯暢,翠版將刊,而銀鉤未書,丹字猶韞。然則夔樂已簨,匪裡曲之堪預,龍鄉既晝,何爝火之能明。非夫牙、曠撫律,羲和總馭,焉得揚法鼓之大音,裨慧日之沖彩。敢緣斯義,冒用干祈,伏乞成茲具美,勒以 神筆,庶淩雲之妙,邁跡前王,垂露之奇,騰芬後聖。金聲玉振,即悟群迷;鳳翥龍蟠,將開眾瞽。豈止克隆像教,懷生霑莫大之恩;實亦聿贊 明時,宗社享無彊之福。玄奘稟識愚淺,謬齒緇林,本慚窺涉,多虧律行,猥辱宸詞,過蒙褒美。雖驚惕之甚,措顏無地,而慊懇之勤,翹誠有日。重敢塵黷,更懷冰火。」表奏不納。   景寅,法師又請曰:「昨一日蒙齎天藻,喜戴不勝,未允神翰,翹丹尚擁。竊以攀榮奇樹,必含笑而芬芳,跪寶玉岑,亦舒渥而貽彩。伏惟 陛下提衡執粹,垂拱大寧,叡思綺毫,俯凝多藝。鴻範光於湧洛,草聖茂於臨池。玄奘肅荷前恩,奉若華於金鏡;冒希後澤,佇桂影於銀鉤。豈直合璧相循,聯輝是仰,亦恐非 天翰。無以懸日月之文,唯 麗則可以攄希微之軌。馳魂俛首,非所敢望,不勝積慊,昧死陳請。」表奏, 帝方運神筆。   法師既蒙 帝許,不勝喜慶。表謝曰:「沙門玄奘言。伏奉 敕旨,許降 宸筆。自勒 御製大慈恩寺碑文。璽誥爰臻,綸慈猥集,祇荷慚惕,罔知攸措。玄奘聞強弩在彀,鼯鼠不足動其機;鴻鍾匿音,纖莛無以發其響。不謂日臨月照,遂迴景於空門;雨潤雲□,乃照感於玄寺。是所願也,豈所圖焉。伏惟 陛下履翼乘樞,握符纘運,追軒邁頊,孕夏吞殷,演眾妙以陶時,總多能而景俗。九域之內既沐仁風,四天之表亦霑玄化。然則津梁之法非至聖無足闡其源,幽贊之工非至人何以敷其跡。雖追遠所極,自動天情,而冥祐可祈,即迴 宸睠,英詞曲被,已超希代之珍,祕跡行開,將踰絕價之寶。凡在群品,靡弗欣戴。然彼梵徒倍增慶躍,夢鈞天之廣樂,匹此非奇,得輪王之髻珠,儔茲豈貴。庶當刊以貞石,用樹福庭,蠢彼迷生,方開耳目。盛乎法炬,傳諸未來,使夫瞻寶字而仰銀鉤,發菩提於此日;諷遒文而探至賾,悟般若於斯地。劫城窮芥,昭昭之美恆存;遷海還桑,藹藹之風無朽。玄奘出自凡品,夙慚行業,既蒙落飾,思闡玄猷。往涉迦維,本憑 皇化,迨茲翻譯,復承 朝獎。而貞觀之際,濫沐洪慈,永徽以來,更叨殊遇。二主神筆,猥賜褒揚,兩朝 聖藻,極垂榮飾。顧循愚劣,實懷兢懼。輸報之誠,不忘昏曉。但以恩深巨壑,豈滴水之能酬;施厚崧丘,匪纖塵之可謝。唯當憑諸慧力,運以無方,資景祚於園寢,助隆基於七百。不任竦戴之至。謹附內給事臣王君德奉表陳謝以聞。輕犯威嚴,伏深戰慄。」   夏四月八日, 大帝書碑並匠鐫訖,將欲送寺,法師慚荷 聖慈,不敢空然待送,乃率慈恩徒眾及京城僧尼,各營幢蓋、寶帳、幡花,共至芳林門迎。 敕又遣大常九部樂,長安、萬年二縣音聲共送。幢最卑者上出雲霓,幡極短者猶摩霄漢,凡三百餘事,音聲車百餘乘。至七日冥集城西安福門街。其夜雨。八日,路不堪行, 敕遣且停,仍迎法師入內。至十日,天景晴麗, 敕遣依前陳設。十四日旦,方乃引發,幢幡等次第陳列,從芳林門至慈恩寺,三十里間爛然盈滿。   帝登安福門樓望之甚悅,京都士女觀者百餘萬人。至十五日,度僧七人,設二千僧齋,陳九部樂等於佛殿前,日晚方散。   至十六日,法師又與徒眾詣朝堂陳謝碑至寺。表曰:「沙門玄奘等言。今月十四日,伏奉 敕旨,送御書大慈恩寺碑,並設九部樂供養。堯日分照,先增慧炬之輝,舜海通波,更足法流之廣。豐碣巖□□□首褙劉□□□婜F□□襱□□□葉魯□褻饒□□□觷荅□□□□□□□□驩□□□禜□坱u□□奅□楞□兜□□□□□□□奈榳導□□□祅諑□□褓□□□□□□□□□堙慼數a□□□診□□□□橑□□諑□□□□裀□楉秧檟祈□□□覘□禳慼慼慼撙\U□□□□□練□□逆□槨□□楚慼潑\□□□嬪□楏□□□□□駿□□□慄□□□□□□□□□□p□椸駎□□□□樀□R□□□□妳□□□□□□□□妨饑逆□褸□襼□駐毼□□□椹□□楚澆峞撚砥慼慼慼慼慼Q□□檢□□□滿慼摯f□騩p□□□□馞穖□□□粘]樀□□□□□廉奿禭西□□□□□□稨□□□□餡楚慼慼慼慼潑`□□覭□婖□□□□□禖□□磻□□□□□橚□□□馝□諑□□□□楚歎菕慼慼慼慼憫砥慼慼慼慼慼牷慼慼慼樅芊慼憬o導□□□襮兜□樀□□□瞴慼慼憤G□□□□□□導□觷□槉□□□荊昭運,為善必應,克峻昌基,若金輪之王神功不測,同寶冠之帝休祚方永。玄奘等謬忝 朝恩,幸登玄肆,屬慈雲重布,法鼓再揚,三明之化既隆,八正之門長闢,而顧非貞懇,虛蒙獎導,仰層旻而荷澤,俯浚谷以懷慚。無任竦戴之誠,謹詣 闕陳謝以聞。」   碑至,有司於佛殿前東北角別造碑屋安之。其捨複拱重櫨,雲楣綺棟,金花下照,寶鐸上暉,仙掌露盤,一同靈塔。   大帝善楷、隸、草、行,尤精飛白。其碑作行書,又用飛白勢作「顯慶元年」四字,並窮神妙。觀者日數千人。文武三品已上表乞模打,許之。自結繩息用,文字代興,二篆形殊,楷、草勢異,懸針垂露,雲氣偃波,銘石章程,八分行隸,古人互有短長,不能兼美。至如漢元稱善史書,魏武工於草、行,鍾繇閑於三體,王仲妙於八分,劉邵、張弘發譽于飛白,伯英、子玉流名於草聖。唯中郎、右軍稍兼眾美,亦不能盡也。故韋文休見二王書曰:「二王自可稱能,未是知書也。」若其天鋒秀拔,頵鬱遒健,該古賢之眾體,儘先哲之多能,為毫翰之陽春、文字之寡和者,信歸之於我皇矣。   法師少因聽習,及往西方,涉凌山、雪嶺,遂得冷病,發即封心,屢經困苦。數年已來,憑藥防禦得定。今夏五月,因熱追涼,遂動舊疾,幾將不濟。道俗憂懼,中書聞奏, 敕遣供奉上醫尚藥奉御蔣孝璋、針醫上官琮專看,所須藥皆令內送。北門使者日有數般,遣伺氣候,遞報消息。乃至眠寢處所,皆遣內局上手安置。其珍惜如是,雖慈父之於一子,所不過也。孝璋等給侍醫藥,晝夜不離,經五日方損,內外情安。   法師既荷聖恩,翌日進表謝曰:「沙門玄奘言。玄奘拙自營衛,冷疹增動,幾至綿篤,殆辭昭運。天恩矜憫,降以良醫,針藥纔加,即蒙瘳愈。駐頹齡於欲盡,反營魄於將消,重睹昌時,復遵明導,豈止膏肓永絕,腠理恆調而已。顧循庸菲,屢荷殊澤,施厚命輕,罔知輸報。唯憑慧力,庶詶冥祉。玄奘猶自虛惙,未堪詣闕陳謝,無任悚戴之至。謹遣弟子大乘光奉表以聞。」   帝覽表,遣給事王君德慰問法師曰:「既新服藥後,氣力固當虛劣,請法師善自攝衛,未宜即用心力。」   法師又蒙聖問,不勝喜懼之至,又表謝曰:「沙門玄奘言。玄奘業累所嬰,致招疾苦,呼吸之頃,幾隔明時。忽蒙 皇帝、皇后降慈悲之念,垂性命之憂,天使頻臨,有逾十慰,神藥俯救,若遇一丸。飲沐聖慈,已祛沈痛,蒙荷醫療,遂得痊除。豈期已逝之魂見招於上帝,將夭之壽重稟於洪鑪。退省庸微,何以當此,撫膺愧越,言不足宣。荷殊澤而詎勝,粉微軀而靡謝。方冀勗茲禮誦,罄此身心,以答不次之恩,少塞無窮之責。無任感戴之極,謹附表謝聞。喜懼兼併,罔知攸措,塵黷聽覽,伏增惶悚。」   往貞觀十一年中,有 敕曰:「老子是朕祖宗,名位稱號宜在佛先。」時普光寺大德法常、總持寺大德普應等數百人於朝堂陳諍,未蒙改正。法師還國來已頻內奏,許有商量,未果而 文帝昇遐。永徽六年,有 敕:「道士、僧等犯罪,情難知者,可同俗法推勘。」邊遠官人不閑 敕意,事無大小動行枷杖,虧辱為甚。法師每憂之,因疾委頓,慮更不見 天顏,乃附人陳前二事於國非便:「玄奘命垂旦夕,恐不獲後言,謹附啟聞,伏枕惶懼。」 敕遣報云:「所陳之事聞之。但佛道名位, 先朝處分,事須平章。其同俗 敕,即遣停廢。師宜安意,強進湯藥。」至二十三日,降 敕曰:「道教清虛,釋典微妙,庶物藉其津梁,三界之所遵仰。比為法末人澆,多違制律,權依俗法,以申懲誡,冀在止惡勸善,非是以人輕法。但出家人等具有制條,更別推科,恐為勞擾。前令道士、女道士、僧、尼有犯依俗法者,宜停。必有違犯,宜依條制。」   法師既荷茲聖澤,奉表詣闕陳謝曰:「沙門玄奘言。伏見 敕旨,僧、尼等有過,停依俗法之條,還依舊格。非分之澤忽委緇徒,不訾之恩復霑玄肆,晞陽沐道,實用光華,跼地循躬,唯增震惕。竊以法王既沒,像化空傳,崇紹之規,寄諸明後。伏惟 皇帝陛下寶圖御極,金輪乘正,睠茲釋教,載懷宣闡,以為落飾玄門,外異流俗,雖情牽五濁,律行多虧,而體被三衣,福田斯在。削玉條之密網,布以寬仁;信金口之直詞,允茲迴向。斯固天祇載悅,應之以休徵,豈止梵侶懷恩,加之以貞確。若有背茲寬貸,自貽伊咎,則違大師之嚴旨,虧 聖主之深慈,凡在明靈,自宜譴謫,豈待平章之律,方科姦妄之罪。玄奘庸昧,猥廁法流,每忝 鴻恩,以懷慚惕,重祗殊獎,彌復兢惶。但以近嬰疾疹,不獲隨例詣闕。無任悚戴之至,謹遣弟子大乘光奉表陳謝以聞。」自是僧徒得安禪誦矣。   法師悲喜交集,不覺淚霑衿袖,不勝抃躍之至。又重進表謝曰:「 沙門玄奘言。伏奉 恩敕,除僧等依俗法推勘條章。喜戴之心,莫知准譬。竊尋正法隆替,隨君上所抑揚,彝倫厚薄,儷玄風以興缺。自聖運在璿,明皇執粹,甄崇道藝,區別玄儒, 開不二之鍵,廣唯一之轍,寫龍宮於蓬閣,接鷲壤於神皋,俾夫鐘梵之聲洋溢區宇,福善之業濯沐黎萌,寔法門之嘉會,率土之幸甚。頃為僧徒不整,誨馭乖方,致使內虧佛教,外犯王法,一人獲罪,舉眾蒙塵,遂觸天威,令依俗法。所期清肅,志在懲誡。僧等震懼,夙夜慚惶。而聖鑒天臨,仁澤昭被,篤深期於玄妙,掩纖垢於含弘,爰降殊恩,釋茲嚴罰,非其人之足惜,顧斯法之可尊。遂令入網之魚復游江漢,觸籠之鳥還颺杳冥,法水混而更清,福田鹵而還沃。僧等各深荷戴,人知自勉,庶當勵情去惡,以副天心;專精禮念,用答鴻造。伏惟皇帝、皇后以紹隆之功,永凝百福,乘慈悲之業,端拱萬春。震域締祥,維城具美。不勝舞躍感荷之至。謹重附表陳謝以聞。輕黷冕旒,伏增惶恐。」   帝覽表,知法師病癒,遣使迎法師入,安置於凝陰殿院之西閣供養。仍彼翻譯,或經二旬、三旬方乃一出。   冬十月,中宮在難,歸依三寶,請垂加祐。法師啟曰:   「聖體必安和無苦,然所懷者是男,平安之後願聽出家。當蒙敕許。」   至十一月五日,皇后施法師納袈裟一,並雜物等數十件。法師啟謝曰:「沙門玄奘啟。垂齎納並雜物等,捧對驚慚,不知比喻。且金縷上服,傳自先賢,或無價衣,聞諸聖典,未有窮神盡妙,目擊當如今之賜者也。觀其均綵濃淡,敬君不能逾其巧;裁縫婉密,離婁無以窺其際。便覺煙霞入室,蘭囿在身,旋俯自瞻,頓增榮價。昔道安言珍秦代,未遇此恩;支遁稱禮晉朝,罕聞斯澤。唯玄奘庸薄,獨竊洪私,顧寵循躬,彌深戰汗。伏願皇帝、皇后富眾多之子孫,享無疆之福祚,長臨玉鏡,永御寶圖,覆育群生,與天無極。不任慚佩之至。謹啟謝聞。施重詞輕,不能宣盡。」   五日申後,忽有一赤雀飛來止於御帳,玄奘不勝喜慶,陳表賀曰:「沙門玄奘言。玄奘聞白鳩彰瑞,表殷帝之興,赤雀呈符,示周王之慶。是知穹昊降祥以明人事,其來久矣。玄奘今日申後酉前,於顯慶殿庭帷內見有一雀,背羽俱丹,腹足鹹赤,從南飛來,入帳止於御座,徘徊踴躍,貌甚從容。見是異禽,乃謂之曰:『皇后在孕未遂分誕,玄奘深懷憂懼,願乞平安,若如所祈,為陳喜相。』雀乃迴旋蹀足,示平安之儀,了然解人意。玄奘深心歡喜,舉手喚之,又徐徐相向,乃至逼之不懼,撫之不驚,左右之人鹹悉共見。玄奘因為受三歸,報其雅意。未及執捉,從其徘徊,遂復飛去。伏惟皇帝、皇后德通神明,恩加兆庶,禮和樂洽,仁深義遠,故使羽族呈祥,神禽效質,顯子孫之茂,彰八百之隆,既為曩代之休符,亦是當今之靈貺。玄奘輕生有幸,肇屬嘉祥,喜抃之深,不敢緘默,略疏梗概,謹以奏聞。若其羽翼之威儀,陽精之淳偉,歷代之稽古,出見之方表,所不知也。謹言。」   表進已,頃間有 敕令使報法師:「皇后分難已訖,果生男,端正奇特,神光滿院,自庭燭天。朕歡喜無已,內外舞,躍必不違所許。願 法師護念,號為佛光王。」   法師進賀曰:「沙門玄奘言。竊聞至道攸敷,啟天人於載弄;深期所感,誕玄聖於克岐。伏惟 皇帝、皇后,情鏡三空,化孚九有,故能闢垂旒於二諦,卻走馬於一乘。蘭殿初歆,爰發俱胝之願;琁柯在孕,便結踰城之徵。俾夫十號降靈,弘茲攝受,百神翼善,肅此宮闈。所以災厲克清,安和載誕。七花儼以承步,九龍低而濯質。玄門佇跡,道樹虛陰,雖昔之履帝呈祥,捫天表異,寧足以方斯感貺,匹此英猷。率土詠歌,喜 皇陛之納祐;緇林勇銳,欣紺馬之來遊。伏願無替前思,特令法服,靡局常戀,迥構良因。且帝子之崇,出處斯在,法王之任,高尚彌隆。加以功德無邊,津梁載遠,儻聖澤無舛,弘誓不移。竊謂殫四海之資,不足比斯檀行;傾十地之業,無以譬此福基。當願 皇帝、皇后百福凝華,齊輝北極,萬春表壽,等固南山。罄娛樂於延齡,踐薩雲於遐劫。儲君允茂,綏紹 帝猷。寵蕃惟宜,翊亮王室。襁褓英胤,休祉日繁,摽峻節於本枝,嗣芳塵於草座。玄奘濫偶丕運,局影禁門,貴匪德昇,寵緣 恩積。幸屬國慶惟始,淨業開基,踴躍之懷,塵粉無恨。不勝喜賀之至。謹奉表以 聞。輕觸威嚴,伏增戰越。」   佛光王生滿三日,法師又進表曰:「沙門玄奘言。奘聞《易》嘉日新之義,《詩》美無疆子孫,所以周祚過期,漢曆遐緬者,應斯道也。又聞龍門洄激,資源長而流遠;桂樹叢生,藉根深而芳藹。伏惟皇運累聖相承,重規疊矩,積植仁義,浸潤黎元,其來久也。由是 二後光膺大寶,為子孫基,可謂根深源長矣。逮 陛下受圖,功業逾盛。還淳反素,邁三五之蹤;製禮作樂,逸殷、周之軌。不恃黃屋為貴,以濟兆庶為心。未明求衣,日昃忘食,一人端拱,萬里廓清。雖成、康之隆,未至於此。是故卿雲紛郁,江海無波,日域遵風,龍鄉沐化。蕩蕩乎,巍巍乎,難得而備言矣。既而道格穹蒼,明神降福,令月嘉晨,皇子載誕。天枝廣茂,瓊萼增敷,率土懷生,莫不慶賴。在於玄奘特百恆情,豈直喜聖後之平安。實亦欣如來之有嗣。伏願不違前 敕,即聽出家。移人王之胤,為法王之子,披著法服,制立法名,授以三歸,列於僧數。紹隆像化,闡播玄風,再秀禪林,重暉覺苑。追淨眼之茂跡,踐月蓋之高蹤。斷二種纏,成無等覺。色身微妙,譬彼山王;焰網莊嚴,過於日月。然後蔭慈雲於大千之境,揚慧炬於百億之洲,振法鼓而挫天魔,麾勝幡而摧外道,接沈流於倒海,撲燎火於邪山,竭煩惱之深河,碎無明之巨□,為天人師,作調御士。唯願先廟先靈藉孫祉而升彼岸, 皇帝、皇后因子福而享萬春。永握靈圖,常臨九域。子能如此,方名大孝,始曰榮親。所以釋迦棄國而務菩提,蓋為此也。豈得以東平瑣瑣之善,陳思庸庸之才,並日而論優劣,同年而議深淺矣。謹即嚴衣捧缽,以望善來之賓;拂座清塗,用佇逾城之駕。不勝慶慰翹顒之至。謹奉表以聞。輕觸 宸威,追深戰越。」當即受三歸、服袈裟,雖保養育,所居常近於法師。   十二月五日,滿月,敕為佛光王度七人,仍請法師為王剃髮。法師進表謝曰:「沙門玄奘言。昨奉恩旨,令玄奘為佛光王剃髮,並敕度七人。所剃之髮則王之煩惱落也。所度之僧則王之侍衛具也。是用震動波旬之殿,踴躍淨居之懷,弘願既宣,景福彌盛。豈謂庸賤之手得效伎於天膚,凡庶之人蒙入道於嘉會,上下欣抃,悲喜交集。竊尋覆護之重在褓所先,解脫之因落飾為始。伏惟皇帝、皇后道凝象外,福洽區中,所以光啟妙門,聿修德本。所願皇階納祐,玉扆延和,臨百億天下,畢千萬歲期。佛光奇子,乳哺惟宜,善神衛質,諸佛摩頂,增華睿哲之姿,允穆紹隆之寄。新度之僧荷澤既深,亦當翹勤道業,專精戒行,允副絲綸,佇當取草。不勝感荷之至。謹奉表以聞。」   其日,法師又重慶佛光王滿月,並進法服等。奏曰:「沙門玄奘言。竊聞搏風迅羽,累日而沖空;瀉月明璣,逾旬而就滿。是知稟靈物表,亮釆天中者,固以後發其姝,惟新厥美者矣。惟佛光王資上善以締祥,闡中和而育德。自微園降誕,天祠動瞻,睿氣清衿,寢興納祐,玉顏秀表,晨夕增華。自非皇帝、皇后慧日在躬,法流濯想,寄紹隆於磐石,啟落飾於天人,其孰能福此褓衣,安茲乳哺,無災無害,克岐克嶷者哉!今魄照初環,滿月之姿盛矣;蓂枝再長,如蓮之目蒨兮。所以紫殿慰懷,黔首胥悅,七眾歸怙,四門佇鑒。豈唯日索後言,鶴驂待馭而已。玄奘幸蒙恩寵,許垂蔭庇。師弟之望,非所庶幾,同梵之情,實切懷抱。輒敢進金字《般若心經》一卷並函,《報恩經變》一部,袈裟法服一具,香爐、寶字香案、藻缾、經架、數珠、錫杖、藻豆合各一,以充道具,以表私歡。所冀簉載弄於半璋,代辟邪於蓬矢。俾夫善神見而踴躍,弘誓因以堅固,輕用干奉,寔深悚惕。伏願皇帝、皇后尊邁拱辰,明兼合耀,結歡心於兆庶,享延齡於萬春。少海澄輝,掩丕釗而取俊,寵蕃振美,躪間平以載馳。所願佛光王千佛摩頂,百福凝軀,德音日茂,曾規丕相。不勝感荷,奉表以聞。」   二年春二月,駕幸洛陽宮,法師亦陪從,並翻經僧五人、弟子各一人,事事公給。佛光王駕前而發,法師與王子同去,餘僧居後。既到,安置積翠宮。   夏四月,車駕避暑於明德宮,法師又亦陪從,安置飛花殿。其宮南接皂□,北跨洛濱,則隋之顯仁宮也。   五月,敕法師還於積翠宮翻譯。法師既奉帝旨,進表辭曰:「沙門玄奘言。伏蒙恩旨許令積翠宮翻經。仰佩優渥,情深喜戴。伏念違離,旋增憫然。玄奘功微勳府,道謝德科,而久紊榮章,鎮荷曾覆,循涯知懼,臨谷匪危。伏惟皇帝、皇后,聖哲含弘,仁慈亭育,故使萬類取足,一物獲安。既而近隔蘭除,聽揚鑾而悲結,甫瞻茨嶺,想多豫而欣然。伏願玉宇延和,仙桃薦壽,邁甘泉之清暑,等瑤水之佳遊。所冀溫樹迎秋,涼飆造夏,候歸軒於砥陌,儼幽錫於喬林,稱慶萬春,甘從九逝。不勝感戀之極。謹附表奉辭以聞。荒越在顏,冰火交慮。」   法師在京之日,先翻《發智論》三十卷。及《大毘婆沙》未了,至是有敕報法師曰:「其所欲翻經、論,無者先翻,有者在後。」   法師進表曰:「竊聞冕旒庸俗,鹹競前修,述作窮神,必歸 睿後。皇帝造物,玄猷遠暢,掩王城於侯甸,光貝葉於羽陵。傍啟譯寮,降緝鴻序,騰照千古,流輝萬葉。 陛下纂承丕業,光敷遠韻,神用日新,賞鑒無怠。玄奘濫沐天造,肅承明 詔,每撫庸躬,恆深悚息。去月日奉 敕,所翻經論,在此無者宜先翻,舊有者在後翻。但《發智》、《毘婆沙論》有二百卷,此土先唯有半,但有百餘卷,而文多舛雜,今更整頓翻之。去秋以來已翻得七十餘卷,尚有百三十卷未翻。此《論》於學者甚要,望聽翻了。餘經論有詳略不同及尤舛誤者,亦望隨翻,以副 聖述。」帝許焉。   法師少離京洛,因茲扈從,暫得還鄉,遊覽舊廛,問訪親故,淪喪將盡。唯有姊一人,適瀛州張氏,遣迎相見悲喜。問姊父母墳隴所在,躬自掃謁。為歲久荒頹,乃更詳勝地,欲具棺槨而改葬。雖有此心,未敢專志,法師乃進表請曰:「沙門玄奘言。玄奘不天,夙鍾荼蓼。兼復時逢隋亂,殯掩倉卒。日月不居,已經四十餘載,墳壟頹毀,殆將滅夷。追惟平昔,情不自寧。謹與老姊二人,收捧遺柩,去彼狹陋,改葬西原,用答昊天,微申罔極。昨日蒙 敕放玄奘出三兩日撿挍。但玄奘更無兄弟,唯老姊二人。卜遠有期,用此月二十一日安厝。今觀葬事尚寥落未辦,所賜三兩日恐不周匝。望乞 天恩,聽玄奘葬事了還。又婆羅門上客今相隨逐,過為率略,恐將嗤笑。不任纏迫憂慴之至。謹附表以聞。伏乞 天覆雲迴,曲憐孤請。」   帝覽表,允其所請。仍 敕所司,其法師營葬所須,並宜公給。法師既荷殊澤,又進啟謝曰:「沙門玄奘啟。玄奘殃深釁積,降罰明靈,不能殞亡,偷存今日。但灰律驟改,盈缺匪居,墳壟淪頹,草棘荒蔓,思易宅兆,彌歷歲年,直為遠隔關山,不能果遂。幸因陪從鑾駕,得屆故鄉,允會宿心,遂茲改厝。陳設所須,復蒙 皇帝、皇后曲降天慈,賜遣營佐。不謂日月之光在瓦礫而猶照,雲雨之澤雖蓬艾而必霑。感戴屏營,喜鯁兼集,不任存亡銜佩之至。謹附啟謝聞。事重人微,不能宣盡。」法師既蒙 敕許,遂改葬焉。其營送威儀,並公家資給。時洛下道俗赴者萬餘人。   後魏孝文皇帝自岱徙都洛陽,於少室山北造少林伽藍,因地勢之高卑,有上方、下方之稱,都一十二院。東據嵩岳,南面少峰,北依高嶺,兼帶三川。聳石巉巖,飛泉縈映,松蘿共篔簹交葛,桂柏與杞梓蕭森,壯婉清虛,實域中之佳所。其西臺最為秀麗,即菩提流支譯經處,又是跋陀禪師宴坐之所,見有遺身之塔。大業之末,群賊以火焚之,不然,遠近珍異。寺西北嶺下緱氏縣之東南鳳凰谷陳村亦名陳堡,即法師之生地也。秋九月二十日,法師請入少林寺翻譯。   表曰:「沙門玄奘言。玄奘聞菩提路遠,趣之者必假資糧;生死河深,渡之者須憑船筏。資糧者,三學三智之妙行,非宿舂之類也;船筏者,八忍八觀之淨業,非方舟之徒也。是以諸佛具而升彼岸,凡夫闕而沈生死。由是茫茫三界,俱漂七漏之河;浩浩四生,鹹溺十纏之浪。莫不波轉煙迴,心迷意醉,窮劫石而靡殆,盡芥城而彌固。曾不知駕三車而出火宅,乘八正而適寶坊,實可悲哉!豈直秋之為氣,良增嘆矣,寧惟孔父之情,所以未嘗不臨食輟餐,當寐而驚者也。玄奘每惟此身眾緣假合,唸唸無常,雖岸樹井騰不足以儔危脆,乾城水沫無以譬其不堅,所以朝夕是期,無望長久。而歲月如流,六十之年颯焉已至。念茲遄速,則生涯可知。加復少因求法尋訪師友,自他邦國,無處不經,塗路遐遙,身力疲竭。頃年已來,更增衰弱。顧陰視景,能復幾何。既資糧未充,前塗漸促,無日不以此傷嗟,筆墨陳之不能盡也。然輕生多幸,屬逢 明聖,蒙先朝不次之澤,荷陛下非分之恩,沐浴隆慈,歲月久矣。至於增名益價,發譽騰聲,無翼而飛,坐淩霄漢,受四事之供,超倫輩之華,求之古人,所未有也。玄奘何德何功,以至於此。皆是天波廣潤,日月曲臨,遂使燕石為珍,駑駘取貴,撫躬內省,唯深慚恧。且害盈惡滿,寔前哲之雅旨;少欲知足,亦諸佛之誠言。玄奘自揆藝業空虛,名行無取, 天慈聖澤,無宜久冒。望乞骸骨,畢命山林,禮誦經行,以答提獎。又蒙 陛下以輪王之尊,布法王之化,西域所得經本並令翻譯。玄奘猥承人乏,濫當斯任。既奉 天旨,夙夜匪寧。今已翻出六百餘卷,皆三藏、四含之宗要,大、小二乘之樞軸。凡聖行位之林藪,八萬法門之海澤,西域稱詠以為鎮國鎮方之典。所須文義,無披不得,譬猶擇木鄧林,隨求小大,收珍海浦,任取方圓,學者之宗,斯為髣拂。玄奘用此奉報國恩,誠不能盡,雖然,亦冀萬分之一也。但斷伏煩惱,必定慧相資,如車二輪,闕一不可。至如研味經論,慧學也;依林宴坐,定學也。玄奘少來頗得專精教義,唯於四禪九定未暇安心。今願託慮禪門,澄心定水,制情猿之逸躁,縶意象之奔馳,若不斂跡山中,不可成就。竊承此州嵩高少室,嶺嶂重疊,峰□多奇,含孕風雲,包蘊仁智,果藥豐茂,蘿薜清虛,實海內之名山,域中之神岳。其間復有少林伽藍、閑居寺等,皆跨枕巖壑,縈帶林泉,佛事尊嚴,房宇閑邃。即後魏三藏菩提留支譯經之處也,實可依歸,以修禪觀。又兩疏朝士尚解歸海辭榮,巢許俗人猶知棲真蘊素,況玄奘出家為法,翻滯闤中,清風激人,念之增愧者也。伏惟陛下明踰七曜,照極九幽。伏乞亮此愚誠,特垂聽許,使得絕囂塵於眾俗,卷影跡於人間,陪麋鹿之群,隨鳧鶴之侶,棲身片石之上,庇影一樹之陰,守察心猿,觀法實相,令四魔九結之賊無所穿窬,五忍十行之心相從引發,作菩提之由漸,為彼岸之良因,外不累於皇風,內有增於行業,以此送終,天之恩也。儻蒙矜許,則廬山慧遠雅操庶追,剡岫道林清徽望續。仍冀禪觀之餘,時間翻譯,無任樂願之至。謹詣闕奉表以聞。輕觸宸威,追深戰越。」帝覽表不許。   其月二十一日,神筆自報書曰:「省表知欲晦跡巖泉,追林、遠而架往,託慮禪寂,軌澄、什以標今,仰挹風徽,寔所欽尚。朕業空學寡,靡究高深。然以淺識薄聞,未見其可。法師津梁三界,汲引四生,智皎心燈,定凝意水。非情塵之所翳,豈識浪之能驚。道德可居,何必太華疊嶺;空寂可捨,豈獨少室重巒。幸戢來言,勿復陳請。則市朝大隱,不獨貴於昔賢;見聞弘益,更可珍於即代。」 敕既令斷表,不敢復言。   法師既奉敕書,進啟謝曰:「沙門玄奘言。使人李君信至,垂賜 手詔。銀鉤麗於丹字, 叡藻蔚彼河圖,磊落帶峰岳之形,郁潤挹風雲之氣。不謂白藏之暮更睹春葩之文,身居伊、洛之間忽矚崑、荊之寶。捧對歡欣,手舞足蹈。昔季重蒙魏君之札,唯敘睽離;慧遠辱晉帝之書,纔令給米。未睹詞兼空寂可捨之旨,誨示大隱朝市之情。固知聖主之懷,窮真罄俗,綜有該無。超羲、軒而更高,駕曹、馬而逾遠者矣。但玄奘素絲之質,尤畏朱藍,葛虆之身,寔希松杞。思願媲煙霞於少室,偶泉石於嵩阿,允避溺之情,終防火之志。所以敢竭愚瞽,昧死陳 聞,庶陶甄之慈無遺鳧鷃,雲雨之澤不棄蛛蝥。而明詔霈臨,不垂亮許。仍降恩獎,曲存輝賁。五情戰懼,不知所守。既戢來言,不敢更請。謹附表謝聞,唯增悚越。」   冬十一月五日,佛光王晬日,法師又進法衣一具上佛光王。表曰:「沙門玄奘言。玄奘聞蘭榮紫畹,過之者必歡,桂茂青溪,逢之者斯悅。卉木猶爾,況人倫乎,況 聖胤乎!伏惟 皇帝、皇后,挹神叡之姿,懷天地之德,撫寧區夏,子育群生。兼復大建伽藍,廣興福聚。益寶圖常恆不變之業,助鼎命金剛堅固之因。既妙善熏修,故使 皇大子機神日茂,潞王懿傑逾明。佛光王岐嶷增朗,可謂超周越商,與黃比崇,子子孫孫,萬年之慶者也。玄奘猥以庸微,時得參見王等,私心踴悅,誠歡誠喜。今是佛光王誕晬之日,禮有獻賀,輒率愚誠,謹上法服一具。伏願王子萬神擁衛,百福扶持,寤寐安和,乳哺調適。紹隆三寶,摧伏四魔,行菩薩行,繼如來事。不勝瓊萼天枝,英華美茂,歡喜之至。謹附表並衣以 聞。輕觸 宸嚴,追深戰越。」   法師時在積翠宮翻譯,無時暫輟,積氣成疾。奏 帝,帝聞之不悅,即遣供奉內醫呂弘哲宣 敕慰問法師。法師悲喜不已,進表謝曰:「沙門玄奘言。使人呂弘哲等至,宣 敕慰問玄奘所患,並 許出外將息。慈旨忽臨,尪骸用起,若對旒冕,如寘冰泉。玄奘攝慎乖方,疹瘵仍集。自違離 鑾躅,倍覺嬰纏,心痛背悶,骨酸肉楚,食眠頓絕,氣息漸微,慮有不圖,點穢宮宇。思欲出外自屏溝壑,仍恐驚動 聖聽,不敢即事奏聞。遂依問藉出至寺所,病既因勞轉篤,心亦分隔明時。乃有尚藥司醫張德志為其針療,因漸瘳降,得存首領。還顧專輒之罪,自期粉墨之誅。伏惟日月之明久諒愚拙,江海之澤每肆含容,豈可移幸於至微,屈法於常典。望申公道,以穆憲司,枉獄為輕伏鈇是俟。而殘魂朽質,仍被恩光,撫臆言懷,用銘肌骨。自惟偃頓,非復尋常,縱微下裡之憂。亦盡生涯之冀,但恨隆恩未答,末命先虧。仰惟 帝勤,親勞蔣狩,期於閱武,情在訓戎。既昭仁於放麟,又策勳於獻鳳,遐邇慶集,上下歡並,風後清塵山祇護野,敬惟動止固極休禎。申□□□□□□□騾□□□□飲□□□□□□□稀□□□□奏綠兜□霸婻峞慼慼慼慼毅□□□娶□□□□褚□□□□饑駩襾姽□威j□□□□毼□度□□妗裀□□□□觔□□□□馗奾□□□□潀l□導□□□□□□驀□聯導□□婀□奸□□□□楚慼慼慼撬s飀□   冬十二月,改洛陽宮為東都。嫌封畿之褊隘,乃東分鄭州之氾水、懷州之河陽,西廢穀州,取宜陽、永寧、新安、澠池等縣皆隸屬焉。法師以鄉邑增貴,修表賀曰:「沙門玄奘言。竊聞鶉首錫秦,上帝兆金城之據;龜圖薦夏,中畿啟玉泉之窺。是知靈貺所基,皇猷顯屬。昌誦由其卜遠,高光所以闡期。允迪厥猷,率遵斯在。伏惟 皇帝、皇后揆物裁務,懸衡撫俗。即土中之重隩,匝虞巡而駐蹕;因舊制之瑰偉,儀鎬京而建郛。仍以卑宮載懷,改作勞於曩役;馭奔在念,軫居逸於晨興。自非折中華夷,均一徭輸,豈能留連 聖眷,煥汗綸言。是以令下之初,山川鬱其改觀;柘制爰始,煙雲霏而動色。飛甍日麗,馳道風清,神期肸嚮,彝倫郁穆。若賦武昌之魚,樂遷王裡;爭企雲亭之鶴,願奉屬車。既小晉、鄭之依,更褊劉、張之策。前王齷齪,豐、洛遞開,我後牢籠,伊、鹹並建。麟宗克茂,鼎祚惟遠,自可東宴平樂,西臨建章。佇吹笙而駐壽,康在藻而流詠。蕩蕩至公,巍巍罕述。奘散材莫效,貽懼增深。但三川之郊,猥霑故里;千載之幸,鬱為新邑。蓽門雖翳,芻命猶存;喜編轂下,匪慚關外。況光宅之慶,遐邇所同歡;聖上允安,庸微所特荷。不勝喜抃之極。謹奉表陳謝以 聞。」   三年春正月 駕還西京。法師亦隨歸。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十   沙門慧立本 釋彥悰箋   起顯慶三年正月隨車駕自洛還西京至麟德元年二月玉華宮捨化   顯慶三年正月,駕自東都還西京,法師亦隨還。秋七月,再有 敕法師徙居西明寺。寺以元年秋八月戊子十九日造。先有 敕曰:「以延康坊濮王故宅為皇太子分造觀、寺各一,命法師案行其處。」還奏地窄不容兩所,於是總用營寺,其觀改就普寧坊。仍先造寺,其年夏六月營造功畢。其寺面三百五十步,周圍數里。左右通衢,腹背廛落。青槐列其外,淥水亙其間,亹亹耽耽,都邑仁祠此為最也。而廊殿樓臺,飛驚接漢,金鋪藻棟,眩日暉霞。凡有十院,屋四千餘間。莊嚴之盛,雖梁之同泰、魏之永寧,所不能及也。   敕先委所司簡大德五十人、侍者各一人,後更令詮試業行童子一百五十人擬度。至其月十三日,於寺建齋度僧,命法師看度。至秋七月十四日,迎僧入寺,其威儀、幢蓋、音樂等,一如入慈恩及迎碑之則。 敕遣西明寺給法師上房一口,新度沙彌海會等十人充弟子。   大帝以法師先朝所重,嗣位之後禮敬逾隆,中使朝臣問慰無絕,□施綿帛、綾錦前後萬餘段,法服、納、袈裟等數百事,法師受已,皆為國造塔及營經像,給施貧窮並外國婆羅門客等,隨得隨散,無所貯畜。發願造十俱胝像,百萬為一俱胝,並造成矣。東國重於《般若》,前代雖翻,不能周備,眾人更請委翻。然《般若》部大,京師多務,又人命無常,恐難得了,乃請就於玉華宮翻譯。帝許焉。即以四年冬十月,法師從京發向玉華宮,並翻經大德及門徒等同去,其供給諸事一如京下,至彼安置肅誠院焉。   至五年春正月一日,起首翻《大般若經》。經梵本總有二十萬頌,文既廣大,學徒每請刪略,法師將順眾意,如羅什所翻,除繁去重。作此念已,於夜夢中即有極怖畏事以相警誡,或見乘危履嶮,或見猛獸搏人,流汗戰慄,方得免脫。覺已驚懼,向諸眾說,還依廣翻。夜中乃見諸佛菩薩眉間放光,照觸己身,心意怡適。法師又自見手執花燈供養諸佛,或昇高座為眾說法,多人圍繞,讚嘆恭敬。或夢見有人奉己名果,覺而喜慶,不敢更刪,一如梵本。   佛說此經凡在四處:一,王捨城鷲峰山;二,給孤獨園;三,他化自在天王宮;四,王捨城竹林精舍。總一十六會,合為一部。然法師於西域得三本,到此翻譯之日,文有疑錯,即挍三本以定之,慇懃省覆,方乃著文,審慎之心,古來無比。或文乖旨奧,意有躊躕,必覺異境,似若有人授以明決,情即豁然,若披雲睹日。自云:「如此悟處,豈奘淺懷所通,並是諸佛菩薩所冥加耳。」   經之初會有嚴淨佛土品,品中說諸菩薩摩訶薩眾為般若波羅蜜故,以神通願力,盛大千界上妙珍寶、諸妙香花、百味飲食、衣服、音樂、隨意所生五塵妙境種種供養,嚴說法處。時玉華寺主慧德及翻經僧嘉尚,其夜同夢見玉華寺內廣博嚴淨,綺飾莊嚴,幢帳、寶輿、花幡、伎樂盈滿寺中,又見無量僧眾手執花蓋,如前供具,共來供養《大般若經》,寺內衢巷牆壁皆莊綺錦,地積名華,眾共履踐。至翻經院,其院倍加勝妙,如經所載,寶莊嚴土。又聞院內三堂講說,法師在中堂敷演。既睹此已,歡喜驚覺,俱參法師說所夢事。法師云:「今正翻此品,諸菩薩等必有供養。諸師等見信有此乎!」時殿側有雙柰樹,忽於非時數數開花,花皆六出,鮮榮紅白,非常可愛。時眾詳議,雲是《般若》再闡之徵。又六出者,表六到彼岸。   然法師翻此經時,汲汲然恆慮無常,謂諸僧曰:「玄奘今年六十有五,必當卒命於此伽藍,經部甚大,每懼不終,努力人加勤懇,勿辭勞苦。」至龍朔三年冬十月二十三日,功畢絕筆,合成六百卷,稱為《大般若經》焉。合掌歡喜,告徒眾曰:「此經於漢地有緣,玄奘來此玉華者,經之力也。向在京師,諸緣牽亂,豈有了時。今得終訖,並是諸佛冥加,龍天擁祐,此乃鎮國之典,人天大寶,徒眾宜各踴躍欣慶。」   時玉華寺都維那寂照,慶賀功畢,設齋供養。是日請經從肅誠殿往嘉壽殿齋所講讀。當迎經時,《般若》放光,諸天雨花,並聞空中音樂、非常香氣。既睹靈瑞倍增嘉慰,謂門人曰:「經自記此方當有樂大乘者國王、大臣、四部徒眾,書寫受持,讀誦流布,皆得生天究竟解脫。既有此文,不可緘默。」至十一月二十日,令弟子窺基奉表奏聞,請御製經序。至十二月七日,通事舍人馮茂宣敕垂許。   法師翻《般若》後,自覺身力衰竭,知無常將至,謂門人曰:「吾來玉華,本緣《般若》,今經事既終,吾生涯亦盡,若無常後,汝等遣吾宜從儉省,可以蘧蒢裹送,仍擇山□僻處安置,勿近宮寺。不淨之身宜須屏遠。」門徒等聞之哀鯁,各抆淚啟曰:「和上氣力尚可,尊顏不殊於舊,何因忽出此言?」法師曰:「吾自知之,汝何由得解。」   麟德元年春正月朔一日,翻經大德及玉華寺眾慇懃啟請翻《大寶積經》。法師見眾情專至,俛仰翻數行訖,便攝梵本停住,告眾曰:「此經部軸與《大般若》同,玄奘自量氣力不復辦此,死期已至,勢非賒遠。今欲往蘭芝等谷禮拜辭俱胝佛像。」於是與門人同出,僧眾相顧莫不□然。禮訖還寺,專精行道,遂絕翻譯。至八日,有弟子高昌僧玄覺,夢見有一浮圖端嚴高大,忽然崩倒,見已驚起,告法師。法師曰:「非汝身事,此是吾滅謝之徵。」   至九日暮間,於房後度渠,腳跌倒,脛上有少許皮破,因即寢疾,氣候漸微。至十六日,如從夢覺,口云:「吾眼前有白蓮華,大於槃,鮮淨可愛。」十七日,又夢見百千人,形容偉大,俱著錦衣,將諸綺繡及妙花珍寶,裝法師所臥房宇以次裝嚴遍翻經院內外,爰至院後山嶺林木,悉豎幡幢,眾彩間錯,並奏音樂;門外又見無數寶輿,輿中香食美果色類百千,並非人中之物,各各擎來供養於法師。法師辭曰:「如此珍味,證神通者方堪得食。玄奘未階此位,何敢輒受。」雖此推辭而進食不止。侍人謦欬,遂爾開目,因向寺主慧德具說前事。   法師又云:「玄奘一生以來所修福慧,准斯相貌,欲似功不唐捐,信如佛教因果並不虛也。」遂命嘉尚法師具錄所翻經、論,合七十四部,總一千三百三十八卷。又錄造俱胝畫像、彌勒像各一千幀,又造塑像十俱胝,又抄寫《能斷般若》、《藥師》、《六門陀羅尼》等經各一十部,供養悲、敬二田各萬餘人,燒百千燈,贖數萬生。錄訖,令嘉尚宣讀,聞已合掌喜慶。又告門人曰:「吾無常期至,意欲捨墮,宜命有緣總集。」於是罄捨衣資,更令造像,並請僧行道。至二十三日,設齋□施。   其日又命塑工宋法智於嘉壽殿豎菩提像骨已,因從寺眾及翻經大德並門徒等乞歡喜辭別,云:「玄奘此毒身深可厭患,所作事畢,無宜久住,願以所修福慧迴施有情,共諸有情同生睹史多天彌勒內眷屬中奉事慈尊,佛下生時亦願隨下廣作佛事,乃至無上菩提。」辭訖,因默正念,時復口中誦「色蘊不可得,受想行識亦不可得;眼界不可得,乃至意界亦不可得;眼識界不可得,乃至意識界亦不可得,無明不可得,乃至老死亦不可得;乃至菩提不可得,不可得亦不可得。」復口說偈,教傍人云:「南無彌勒如來.應.正等覺,願與含識速奉慈顏,南無彌勒如來所居內眾,願捨命已,必生其中。」時寺主慧德又夢見有千軀金像從東方來,下入翻經院,香花滿空。   至二月四日夜半,瞻病僧明藏禪師見有二人各長一丈許,共捧一白蓮華如小車輪,花有三重,葉長尺餘,光淨可愛,將至法師前。擎花人云:「師從無始已來所有損惱有情諸有惡業,因今小疾並得消除,應生欣慶。」法師顧視,合掌良久,遂以右手而自支頭,次以左手申左髀上,舒足重壘右脅而臥,迄至命終,竟不迴轉,不飲不食。至五日夜半,弟子光等問:「和上決定得生彌勒內院不?」法師報云:「得生。」言訖,喘息漸微。少間神逝,侍人不覺,屬纊方知,從足向上漸冷,最後頂暖,顏色赤白,怡悅勝常,過七七日竟無改變,亦無異氣。自非定慧莊嚴,戒香資被,孰能致此。   又慈恩寺僧明慧業行精苦,初中後夜念誦經行,無時懈廢,於法師亡夜夜半後,旋遶佛堂行道,見北方有白虹四道從北亙南貫井宿,直至慈恩塔院,皎潔分明,心怪所以。即念往昔如來滅度,有白虹十二道從西方直貫太微,於是大聖遷化。今有此相,將非玉華法師有無常事耶?天曉向眾說其所見,眾鹹怪之。至九日旦,無常事果,達於京師符虹現之象,聞者嗟其感異。   法師形長七尺板,身赤白色,眉目疏朗,端嚴若塑,美麗如畫。音詞清遠,言談雅亮,聽者無厭。或處徒眾,或對嘉賓,一坐半日,身不傾搖。服尚乾陀,裁唯細□,脩廣適中,行步雍容,直前而視,輒不顧眄。滔滔焉若大江之紀地,灼灼焉類芙蕖之在水。加以戒範端凝,始終如一,愛惜之志過護浮囊,持戒之堅超逾繫草。性愛怡簡,不好交遊,一入道場,非朝命不出。   法師亡後,西明寺上座道宣律師有感神之德,至乾封年中見有神現,自云:「弟子是韋將軍諸天之子,主領鬼神。如來欲入涅槃,敕弟子護持贍部遺法,比見師戒行清嚴,留心律部,四方有疑皆來諮決,所制輕重,時有乖錯。師年壽漸促,文記不正,便誤後人,以是故來示師佛意。」因指宣所出律抄及輕重儀僻謬之處,皆令改正。宣聞之悚慄悲喜,因問經、律、論等種種疑妨,神皆為決之。又問古來傳法之僧德位高下,並亦問法師。神答曰:「自古諸師解行互有短長而不一準,且如奘師一人,九生已來備修福慧兩業,生生之中多聞博洽,聰慧辯才,於贍部洲脂那國常為第一,福德亦然。其所翻譯,文質相兼,無違梵本。由善業力,今見生睹史多天慈氏內眾,聞法悟解,更不來人間,既從彌勒問法悟解得聖。」宣受神語已,辭別而還。宣因錄入著記數卷,見在西明寺藏矣。據此而言,自非法師高才懿德,乃神明知之,豈凡情所測。   法師病時,撿挍翻經使人許玄備,以其年二月三日奏云:「法師因損足得病。」至其月七日, 敕中御府宜遣醫人將藥往看。所司即差供奉醫人張德志、程桃捧將藥急赴。比至,法師已終,醫藥不及。時坊州刺史竇師倫奏法師已亡。   帝聞之哀慟傷感,為之罷朝曰:「朕失國寶矣!」時文武百寮莫不悲哽流涕,帝言已嗚噎,悲不能勝。帝翌日又謂群臣曰:「惜哉!朕國內失奘師一人,可謂釋眾梁摧矣,四生無導矣。亦何異於苦海方闊,舟楫遽沈,暗室猶昏,燈炬斯掩!」   帝言已,嗚咽不止。至其月二十六日,下敕曰:「竇師倫所奏玉華寺僧玄奘法師既亡,葬事所須並令官給。」至三月六日,又有敕曰:「玉華寺奘法師既亡,其翻經之事且停。已翻成者,准舊例官為抄寫;自餘未翻者,總付慈恩寺守掌,勿令損失。其玄奘弟子及同翻經僧,先非玉華寺僧者,宜各放還本寺。」至三月十五日,又有 敕曰:「故玉華寺僧玄奘法師葬日,宜聽京城僧尼造幡蓋送至墓所。」法師道茂德高,為明時痛惜,故於亡後重疊降恩,求之古人無比此也。   於是門人遵其遺命,以籧篨為輿,奉神柩還京,安置慈恩翻經堂內。弟子數百哀號動地,京城道俗奔赴哭泣,日數百千。以四月十四日將葬滻之東,都內僧尼及諸士庶共造殯送之儀,素蓋、白幢、泥洹帳輿、金棺、銀槨、娑羅樹等五百餘事,布之街衢,連雲接漢,悲笳悽挽,響匝穹宇,而京邑及諸州五百里內送者百餘萬人。雖復喪事華整,而法師神柩仍在籧篨本輿。東市絹行用繒三千匹結作泥洹輿,兼以花珮莊嚴,極為殊妙,請安神柩。門徒等恐虧師素志,不許。乃以法師三衣及國家所施百金之納置以前行,籧篨輿次其後,觀者莫不流淚哽塞。是日緇素宿於帳所者三萬餘人。   十五日旦,掩坎訖,即於墓所設齋而散。是時天地變色,鳥獸鳴哀,物感既然,則人悲可悉。皆言愛河尚淼,慈舟遽沈,永夜猶昏,慧燈先滅,攀戀之痛如亡眼目,不直比之山頹木壞而已。惜哉!   至總章二年四月八日,有 敕徙葬法師於樊川北原,營建塔宇。蓋以舊所密邇京郊,禁中多見,時傷聖慮,故改卜焉。至於遷殯之儀,門徒哀感,行侶悲慟,切彼往初。嗚呼!   釋慧立論曰:「觀夫夜星霄月繼西日之明,三江九河助東溟之大,相資之道在物既然,傳襲之風於人豈異。自法王潛輝之後,阿難結集已來,歲越千年,時逾十代。聖賢間出,英叡遞生,各韞雄圖,俱包上智,負荷遺法,控御天人,道制風飆,神傾海岳。或舒指而流膏液,或異室而朗奇光,或連屍以伏天魔;或一對而迴時主。或願通法於邊剎,冒風波於嶮塗;或虛己以應物,求裹糧而行死地。終令玄津溢瀁,惠濟無彊,既益傳燈,寔符付囑,考之前冊,可不然哉!而清源不窮,今復遇法師嗣承之矣。惟法師星像降靈,山嶽騰氣,才過東箭,譽美南金,雅操不群,堅芳獨拔。以四生為己任,建正法為身事,巍巍乎似嵩華之負穹蒼,皎皎焉若琅玕之映澄海。而聰機俊骨,發於自然,味道輕榮,率由天性。至夫多識洽聞之奧冠恆肇而逾高,詳玄造微之功跨生融而更遠。滔滔乎,蕩蕩乎,實紹隆之神器也。將使像化重光於頹季之期,故誕茲明德者矣。法師以今古大德,闡揚經、論,雖復俱依聖教,而引據不同,諍論紛然,其來自久。至如黎耶是報非報,化人有心無心,和合怖數之徒,聞熏滅不滅等,百有餘科,並三藏四含之盤根,大小兩宗之鉗鍵,先賢之所不決,今哲之所共疑。法師亦躊躕此文,怏怏斯旨,慨然嘆曰:『此地經、論,蓋法門枝葉,未是根源。諸師雖各起異端,而情疑莫遣,終須括囊大本,取定於祇[垣-土+示]耳。』由是壯志發懷,馳心遐外。以貞觀三年秋八月立誓裝束,拂衣而去。到中天竺那爛陀寺,逢大法師名屍羅跋陀,此曰戒賢。其人體二居宗,神鑒奧遠,博閑三藏,善四韋陀。於《十七地論》最為精熟,以此論該冠眾經,亦偏常宣講,元是彌勒菩薩所造,即《攝大乘》之根系,是法師發軔之所祈者。十六大國靡不歸宗,稟義學徒恆有萬許。法師既往修造,一面盡歡,以為相遇之晚。於是伏膺聽受,兼諮決所疑,一遍便覆,無所遺忘。譬濛汜之納群流,若孟諸之吞雲夢。彼師嗟怪,嘆未曾有,云:『若斯人者,聞名尚難,豈謂此時共談玄耳。』法師從是聲振蔥西,名流八國,彼諸先達英傑聞之,皆宿構重關,共來難詰,雁行魚累,轂駕肩隨,其並論之詞,雲屯雨至。法師從容辯釋,皆入其室、操其戈,取其牟、擊其盾,莫不人人喪轍,解頤虔伏,稱為此公天縱之才,難酬對也。戒日王等見之抃喜,皆肘步嗚足,傾珍供養。罷席之後,更學梵書,並諸經、論。自如來一代所說,耆山方等之教,鹿苑半字之文,爰至後聖馬鳴、龍樹、無著、天親諸所製作,及灰山住等十八異執之宗,五部殊塗之致,並搜羅研究,達其旨、得其文。並佛處世之跡,如泥洹堅固之林,降魔菩提之樹,迦路崇高之塔,那揭留影之山,皆躬申禮敬,備睹靈奇,亦無遺矣。法師心期既滿,學覽復周,將旋本土,遂繕寫大小乘法教六百餘部,請像七軀,舍利百有餘粒,以今唐十九年春正月二十五日還至長安。道俗奔迎,傾都罷市。是時也,煙收霧卷,景麗風清,寶帳盈衢,花幢揜日。慶雲垂彩於天表,鬱鬱紛紛;庶士詠讚於通莊,轟轟隱隱。邪風於焉頓戢,慧日赫以重明。雖不逢世尊從忉利之下閻浮,此亦足為千載之休美也。法師此行經塗數萬,備歷艱危。至如涸陰沍寒之山,飛波激浪之壑,厲毒黑風之氣,狻猊貙豻之群,並法顯失侶之鄉,智嚴遺伴之地,班超之所不踐,章亥之所未遊。法師孑爾孤征,坦然無梗,扇唐風於八河之外,揚國化於五竺之間,使乎遐域侯王馳心輦轂,遠方酋長係仰天衢,雖法師不世之功,抑亦聖朝運昌感通之力也。 皇帝握龍圖而纂曆,應赤伏以君臨,戮鯨豕以濟群生,盪雲霓而光日月。正四維之絕柱,息滄海之橫流,重立乾坤,再施鎔造。九功包於虞、夏,七德冠於曹、劉。海晏河清,時和歲阜,遠無不順,邇無不安,天成地平,人慶神悅。加以重明麗正,三善之義克隆;宰輔忠勤,良哉之歌斯允。既而功窮厚載,德感上玄,紫芝含秀於玉階,華果結英於朱閣。又如西州石瑞,松縣琨符,紀聖主千年之期,顯 儲君副承之業。鳳毛才子之句,上果佛田之文,歷萬古而不開,當我皇而始出。豈非明靈輔德,玄天福眷者焉。加復遊心真際,城塹五乘,追思鷲嶺之容,佇想提河之說,故使遺形紺髮,煥彩來儀,勝典高僧,相輝而至。慈雲佈於六合,法鼓振於三千,天花將景風共飛,翠霧與香煙同馥,於是溺俗沈流之士,望涯岸而有期,清虛蹈玄之賓,顧三空而非遠。所謂司南啟路眾惑知方,商飆襲林而群籟自嚮。法師盛德也如彼,逢時也如此,豈同雅、澄懷道,遇二石之兇殘,安、什傳經,值符、姚之偽曆。校之深淺,即行潦之類江湖,方之明闇,乃朝陽之與螢曜矣。昔鍾玦既至,魏文奉賦以讚揚;神雀斯呈,賈逵獻頌而論異。在禽物之微賤,古人猶且詠歌,況法師不朽之神功,棟樑之大業,豈可緘默於明時而無稱述者也。立學愧往賢,德非先達,直以同沾像化,叨廁末塵,欣慕之懷,百於恆品,所以力課庸愚,輒申斯傳。其清徽令望之美,絕後光前之蹤,別當分諸鴻筆,非此所能□縷也。冀明鑒君子收意而不哂焉。」   贊曰:「生靈感絕,大聖遷神,其能繼紹,唯乎哲人。馬鳴先唱,提婆後申,如日斯隱,朗月方陳。穆矣法師,諒為貞士,迥秀天人,不羈塵滓。窮玄之奧,究儒之理,潔若明珠,芬同蕙芷。悼經之闕,疑義之錯,委命詢求,□□□□□□□□襮兜□□□□□□茶楞G楚慼憐H□□□□□驁□□□麗□□兜□□覦驏□□□槏□□□糖覗□□□□□□□□□□q□禗導□□□□飀□□餃觜兜□襏□□□□梱□□□□□□□□□襱□碌□□妵□隸□□襾禔□□□□□□□□□   釋彥悰箋述曰:「余觀佛教東度已來,英俊賢明,捨家入道者萬計,其中罕能兼善,一二美者有焉。至若視聽貌言,洽聞強識,輕生重道,絕域遐征,貞操勁松筠,雅志陵金石,群雄革慮,聖主迴光者,於三藏備之矣。抑又聞之,三藏當盛暑之辰,體無霑液,祁寒之際,貌不慘悽,又不夭不申,不欠不嚏,斯蓋未詳其地位,何賢聖之可格哉!又北宮現疾之時,徵慶繁縟,將終之日,色貌敷愉.亦難得而測也。及終後月餘日,有人齎栴檀末香至,請依西國法以塗三藏身,眾鹹莫之許。其人作色曰:『弟子別奉進止,師等若不許,請錄狀以聞。』眾從之。及開棺發殮已,人覺異香等蓮花之氣,互相驚問,皆雲若茲。向人除併殮衣,唯留襯服,眾睹三藏貌如生人,皆號絕共視。向人塗香服殮蓋棺已,俄失所在,眾疑天人焉。余考三藏夙心,稽其近跡,自非摩訶薩埵其孰若之乎?粵我同儔,幸希景仰,勗哉!」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第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4 唐大薦福寺故寺主翻經大德法藏和尚傳   No. 2054   新刊賢首國師碑傳敘   昔唐翰林梁肅銘乎天台而荊溪創建。祕書少監閻公朝隱碑於賢首而門人表顯。想是兩君義由尚賢崇道讚頌於高僧。其實豈同諛墓下人豐屋輦金而為時議者哉。蔑加章安嘗著智者別傳流芳乎百代洎今不湮。噫但至如僧千里之狀於法藏。藍谷祥之列傳於清涼杳而罕聞。余恆莫不為之慨然。蓋其古德盛蹤高行既匿。則澆世後進何藉觀而激感易轍愈策望標而漸乎。賴有新羅國學士崔公字致遠。普討群誌蒐乎是傳祖烈再燿然。斯亦久不流行耳。予素有志於古。自寫褚焉。茲歲予乃寓洛之日。屬客有請刊行於梓。欣而頷之更。首附碑付之剞劂。遂公同好。繄世猶言其祖有美而弗知不明也。知而不傳不仁也。況我釋子不忍為此永錮於蔽善暈光之誚歟。於時   元祿歲次己卯仲秋搏桑攝津浪華僧□駁□□囊荊   大唐大薦福寺故大德康藏法師之碑   祕書少監閻朝隱撰   夫得無障礙眼者身為佛身。得無恐怖心者法為佛法。過此已往行不圓滿功為未足。遠生死則摘之以說空。開冥途則勞之以救苦。與大比丘眾應如是住不可思議。法師俗姓康氏。諱法藏。累代相承為康居國丞相。祖自康居來朝。父謐皇朝贈左侍中。法師是如來得目有辟支一毛。終年以勵堅貞。竭日而修戒行。年甫十六煉一指於阿育王舍利塔前以伸供養。此後更遊太白雅挹重玄。聞雲華寺儼法師講華嚴經投為上足。瀉水置瓶之受納。以乳投水之因緣。名播招提譽流宸極。屬榮國夫人奄捐館舍未易齊衰。則天聖後廣樹福田大開講座。法師策名宮禁落髮道場住太原寺。證聖年中奉敕與于闐國三藏實叉難陀譯華嚴經。神龍年中又與于闐三藏於林光殿譯大寶積經。惟聖之所歸依。惟皇之所迴向。爰降綸旨為菩薩戒師。太上皇脫屣萬機褰衣四海亦受菩薩戒。因行菩薩心。法師糞掃其衣禪悅其食。前後講華嚴經三十餘遍。楞伽.密嚴經.起信論.菩薩戒經.凡十部為之義疏闡其源流。如千燈光明自不相隔閡。如一音演說各隨類信解。其初以力入道也。十大牛不如一青牛。其終以力濟時也十香象不如一赤象。於無量劫作無量緣。伽藍許之為法橋者俗推之於法矩。豈謂法橋斷而法炬滅。同聲者椎胸叫喚。異類者舉身毛豎。先天元年歲次壬子十一月十四日終於西京大薦福寺。春秋七十。其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葬於神和原華嚴寺南。帝念若驚聖情如失。誥曰中使故僧法藏德業自資虛明契理。辨才韞識了覺融心。廣開喻筏之門備闡傳燈之教。隨緣示應乘化斯盡法真歸寂。雖證無生之空朝序飾終。宜有褒賢之命。可贈鴻臚卿贈絹一千二百疋。葬事准僧例。餘皆官供。妃主公主等禮懺展轉施捨勤祈所有[土*頁]塔飾終。威儀導引莫不備具。弟子等忍其死傳其教。合掌頂禮嗚咽而不自勝。其辭曰。  西方淨域離俗塵  千葉蓮華如車輪  不知何時成佛身   唐大薦福寺故寺主翻經大德法藏和尚傳   海東新羅國侍講兼翰林學士承務郎前守兵部侍郎權知瑞書監事賜紫金魚袋 崔致遠結   案纂靈記雲。西京華嚴寺僧千里撰藏公別錄縷陳靈跡。然是傳未傳海域如渴聞梅。耳目非長難矜井識。今且討片文別記中。概見藏之軌躅可聳人視聽者掇而聚之。古來為傳之體不同。或先統其致後鋪所因。或首標姓名尾綰功烈。故大史公每為大賢如夷齊孟軻輩立傳。必前冠以所聞。然後始著其行事。此無他德行既峻譜錄宜異故爾。愚也雖慚郢唱試效越顰。仰彼圓宗列其盈數。仍就藏所著華嚴三昧觀直心中十義而配譬焉。一族姓廣大心。二遊學甚深心。三削染方便心。四講演堅固心。五傳譯無間心。六著述折伏心。七修身善巧心。八濟俗不二心。九垂訓無礙心。十示滅圓明心。深悲兩心互準可見。書雲措諸枉思無邪。經曰為淨土是道場。乃直心之謂也。事將顯實。語不芟繁。悉舉因緣聊彰本跡。其傳。   第一科曰。釋法藏者。梵言達摩多羅。字賢首。梵言跋陀羅室利。帝賜別號國一法師。俗姓康氏。本康居國人。屠門濫說解在字釋。雖僧會異時而曇諦同跡。亦如法護月支人支氏。吉藏安息人安氏。外所謂因生以賜姓是也。諦護後稱支竺。蓋從西師改焉。猶吉法二藏皆歸釋氏。內所謂四河入海是也。高曾蟬聯為彼國相。祖父自康居來朝。庇身輦下。考諱謐皇朝贈左衛中郎將。母氏夢吞日光而孕。以貞觀十七年癸卯暢月旁死魄而生。身當四方合統之朝。值三寶重興之運。庸詎非商頌所謂自天降康者乎。康居地接竺乾。人侔梵眾。既饒師子能胤法王。偉矣哉弟寶藏以忠孝聞。此之謂族姓因緣。豈非以廣大心誓願觀一切法悉如如乎。   第二科曰。年甫十七(顯慶四年己未)志銳擇師。遍謁都邑緇英。懊其拙於用大。遂辭親求法於太白山。餌朮數年。敷□□駭飀□□腹T□祅奪□□□□□奸□□□說□□讀□□□練□□□□駥R餾槙□□逆□□吽慼撩]駕□□規□禕飀□□楰□□□□□□□襴□□□□□□裀□□□吽慼慼熨駕□飾□□□匿□□□褻□□□稀□j□楑□□□辰□□□□齙|姎驛□□□□□□□□樇□□□聯□□□□騧□□□□縷均慼慼慼槳腹慼牖□示□□□□□□□□□□□□□訶奪□□□□□壘□□□□都楅□逆□□□□□□楜露□□概□□□嬌□埤□□□□□襛□□□□H委□□□□□復□□□□夾j□   第三科曰。及總章元年儼將化去藏猶居俗(時年二十六)。儼乃累道成薄塵二大德曰。此賢者注意於華嚴。蓋無師自悟。紹隆遺法其惟是人。幸假餘光俾沾制度。至鹹亨元年(藏年二十八)榮國夫人奄歸冥路。則天皇后廣樹福田度人。則擇上達僧舍宅乃成太原寺。於是受顧託者連狀薦推。帝諾曰俞仍[柰*頁]新剎。周羅遂落敻[打-丁+(乂/友)]常科。此之謂削染因緣。豈非以方便心推求簡擇趣真方便乎。   第四科曰。既出家未進具。承旨於所配寺講百千經。時屬端午。天後遣使送衣五事。其書曰。蕤賓應節。角黍登期。景候稍炎。師道體清適。屬長絲之令節。承命縷之嘉辰。今送衣裳五事用符端午之數。願師承茲采艾之序。更茂如松之齡。永耀傳燈常為導首。略書示意指不多雲。後於雲華寺講。有光明現從口出須臾成蓋。眾所具瞻。延載元年講至十地品。香風四合瑞霧五彩。崇朝不散縈空射人。又感天華糝空如霰(中宗讚所云講集天華是)。後於佛授記寺譯新經畢。眾請藏敷演。下元日序題入文。洎獵月望前三日晚講至華藏海震動之說。講室及寺院欻然震吼。聽眾稻麻歎未曾有。當寺龍象狀聞天上。則天御筆批答雲。省狀具之。昨因敷演微言弘揚祕頤。初譯之日夢甘露以呈祥。開講之辰感地動而標異。斯乃如來降祉用符九會之文。豈朕庸虛敢當六種之動。披覽來狀欣暢兼懷。仍命史官編於載籍。無慮前後講新舊兩經三十餘遍。大帝永隆年中。雍州長安縣人郭神亮者修淨行暴終。諸天引詣知足天宮禮敬慈氏。有一菩薩讓之雲何不受持華嚴。亮以無人講。為辭曰。有人見講胡得言無。及甦委說。眾驗藏之弘轉妙輪人天鹹慶矣。故演義鈔顯證雲。講得五雲凝空六種震地。向非入慈悲之室著和忍之衣昇空觀之座而能融智海播辯河者。孰能與於是乎。此之謂講演因緣。豈非以牢固心設逢極苦樂受深觀心不捨離乎。   第五科曰。夫華嚴大不思議經者。乃常寂光如來於寂場中覺樹下與十方諸佛召塵沙菩薩而所說也。龍勝誦傳下本滿十萬偈。東晉廬山釋慧遠以經流江東多有未備。乃令弟子法淨法領等踰越沙雪遠尋眾經。法領遂至遮拘槃國。求得前分三萬六千偈來歸。時有佛賢三藏為偽秦所擯投趾東林。遠善視之馳使飛書解其擯事。賢後至建康。於道場寺譯出領所獲偈。南林寺法業筆受成五十卷。則知西天應北天之運契期金水之年。東林助南林之緣發光木火之用。共成大事益耀中華。東安寺慧嚴.道場寺慧觀.及學士謝靈運.等。潤文分成六十卷。然於入法界品內有兩處文脫(一從摩耶夫人後至彌勒菩薩前中間。天主光等十善知識。二從彌勒後至普賢前中間。脫文殊申手案善財頂等半紙餘文)。歷年僅乎四百。製疏餘乎五三。經來未盡之言猶如射地。義有不安之處。頗類窺天。莫究闕遺強成箋釋。唯藏每慨百城之說多虧一道之文。捧香軸以徒悲。擁疑襟而莫決。引領西望日庶幾乎。果至聖唐調露之際有中天竺三藏地婆訶羅(此雲日昭)。齎此梵本來屆。藏乃親共讎校。顯驗缺如。聲聞於天。尋奉綸旨與成塵基師等譯出補之。復禮潤文。慧智度語。依六帙本為定。暨女皇革命變唐為周。遣使往于闐國求索梵本。仍迎三藏實叉難陀(此言喜學)譯在神都。作起乎證聖□年。功成乎聖歷狶歲。計益九千偈。勒成八十卷(通舊翻合四萬五千偈)。命藏筆受。復禮綴文。梵僧戰陀.提婆二人譯語。仍詔唐三藏義淨.海東法將圓測.江陵禪師弘景.及諸大德神英法寶而下審覆證義。於譯堂前陸地開百葉蓮華。眾睹禎祥競加精練。然攻木後其節目致貫華眩彼文心。雖益數品新言反脫日照所補。文既乖緒續者懵焉。藏以宋唐兩翻對勘梵本。經資線義雅協結鬘。持日照之補文綴喜學之漏處。遂得泉始細而增廣月暫虧而還圓。今之所傳第四本是。清涼山鎮國沙門澄觀疏玄義雲。其第三本先已流行。故今代上之經猶多脫者。願諸達識見闕而續之則觀之累詞悃愊後進宜勿忘焉。久視年中又奉詔翻大乘入楞伽經七卷進內。璽書褒之曰。得所譯楞伽經。補求那之闕文。翦流支之繁句。鉤深致遠文要義該。唯識論宗於茲顯矣。凡與日照譯密嚴等經論十有餘部合二十四卷。並則天制序深加讚述。復至神龍年中。與喜學奉詔於林光殿譯大寶積經。文殊師利授記會三卷。藏本資西胤雅善梵言。生寓東華精詳漢字。故初承日照則高山擅價。後從喜學則至海騰功。得以備詢西宗增衍東美。[打-丁+(乂/友)]乎十德之萃。擷其九會之芳。此之謂傳譯因緣。豈非以無間心觀其真理盡未來際不覺其久乎。   第六科曰。初至相儼和尚每嗟大教久阻中興。會驅光統椎輪益仰聖尊大路因躡。扶纖指於慧表。緝妙宗於毫端。成華嚴經中搜玄義鈔五卷。其文也玉寡。其理也金相追琢為難。鎔裁有待。藏以親窺室奧獨擅國工。善巧逞能其器甚利。乃效同恥者之述撰探玄記二十通。俾璞玉耀嚴身之華渾金成刮膜之具。既玉無泣者或金可懸乎。抑且味搜探之二言。品先後於一字。先搜則艱矣(搜者索求具擇閱眾聚七訓)。後探則便焉(探者取試循引候五訓)。其難也擇而聚之之勞。其易也引而取之之速。蓋師列十門而搜已資尋一經而探之然。或□淺就深陟遐自邇。聊憑俗諦試較真談。則周禮夏官條職名中有搜人焉有探人焉。搜人掌十二閑務審行九政以導悟昏蒙。其猶儼之搜玄統十二分教宗舉九部以開示知見耶。探人掌誦敘王志道國政事以巡天下而喻說諸侯使不迷惑曉萬民之心正向王化。亦猶藏之探玄傳通佛意演法宗趣以喻世間而掩映眾說使不混淆開群生之目深感佛恩耶。窮一化之始終。資二玄之廣略。可謂立之斯立正是玄之又玄。若向二帙不倚五編則撫持也儻然靡暢或據五編不憑二帙則咀嚼也澹乎無味。野諺雲師明弟子哲豈前後相成之謂乎。舉要言之。搜玄者索隱之離辭。探玄者鉤深之異語隱能心索十玄之妙旨霞張。深可力鉤十義之圓科月滿(儼公搜玄分齊者豈謂大經玄旨有分齊而可搜乎。但自立十玄義門以通經旨俾通智境應指言搜十玄義之分齊耳。冒陳瞽言幸詳其致)遂使包羞者前哲受賜者後生。儼藏連稱提孩具審。古所謂死且不朽久而彌芳者歟。自餘鐘虛而有問必酬劍利而無疑不剖。涉華嚴之縕者。撮機要而補之。其名數曰教分記三卷.指歸一卷.綱目一卷.玄義章一卷.策林一卷。就是示歸路之十科也。各標十義通顯百門。移海影於目前。簇蓮界於掌上。復以行願所極止觀方成乃擬天台法華。著華嚴三昧觀.華藏世界觀.妄盡還源觀各一通。可令有目得珠孰曰我心匪鑑蔚傳盛觀雅契沖宗又顧象教誕敷龍經□□□□舉吩□珵Rc輊唌撰鷿k|□□□苦□□□該□飽潮膩jΥ□□|ゴ蝨□擦那c慇u□□□□□□妤惡□□□巧垤苤樂憿樣褋荂慼播堙慼憧□韋□賄瞗慼慼慼潮A□狦□□□□□□□□薧豩□擣¥□□虩□騿慼摯a讀誦者竹葦聲訓為□□逆□□□騪i□□□□□□□□芊慼慼慼歎琚慼慼樊漶慼潘^□□□鞢慼歎ョ慼慼慼﹛慼慼慼慼摯e□逆□□□□□□□□□櫸□□□氧擩□灒C攔□偣¥□□□□姨□□奲堙慝薨□□瀤鋦□□□T□□□珵□鎣|薦犛□鯊□。實顯驗言題誨人不倦。古有華嚴經內佛名二卷菩薩名一卷。莫知集者而鳩聚闕如。藏乃□□饅□□□□□醴□□□裀□□櫸□□□□□□式撬芊憐H□詩□□□□□槏□□祏□樁□□□逆□飯襼□□□禚□娀□輦匿樺□□姨□□□藺□□□□□□j□□U娀□□□□□□讀□□□逆□□□□□□□蘦□墨□□c怤□姨□姨□□□珵襆□□□|懦嵧□□□□□□。使千古如面知祖習之無妄焉。楞伽實難於往入。密嚴非易得鉤深。梵網真詮法門嚴憲。三界無怙唯戒可恃。皆成義疏備舉源流(楞伽密嚴疏未詳卷數梵網經疏三卷。見行於世)。加且發蒙即山下出泉。升進乃地中生木。三根雖異十信是資。[蓋-去+(大/ㄙ)]導義流俾歸教□□□□□□礿□橐聾膳祈□褸□褉□蜀膧□芤□苤艩十二門論。法界無差別論亦編正義。如別流行。多心雖小不輕。疏出塵中經義。法華或雲有疏。餘光未照扶桑。媧皇之代太皞也玉鏡披圖金輪耀德。顧貝葉之書甚博。祈悉檀之訣稍頻。迺貢金師子章一篇而仰悟之。此作也搜奇麗水之珍演妙祇林之寶。數幅該義十音成章。疑觀奮吼於狻猊勝獲賮賝於鵝雁。雖雲遠取諸物實乃近取諸身。以頷下之光為掌中之寶。則彼玉龍子之實玩豈如金師子之虛求(玉龍子之靈異具如明皇雜錄)。啟沃有餘古今無比。復念妙度餘六真歸在三。般若母於勃陀引無極也。僧伽孫於曇摩續莫大焉。故製三寶別行記一卷。均曉盲聾故也。晚以新經既加一會。舊疏或涉三思。爰隨補袞之文。聊括提綱之義。重述略疏。始妙嚴品至第六行迎知報盡。因越次析十定微言。僅了九定未絕筆而長逝。料簡有十二卷(演義鈔雲。聖後所翻文詞富博。賢首將解大願不終。方至第十九經奄歸寂滅。遺恨何極)。門人宗一.慧苑兩續遺稿。一師足二十軸頗近從蠅。苑公成十六編或譏繼組。是惟尺有所短。詎得寸無所遺(演義鈔雲。苑公言續而前疏亦刊。筆格文詞不繫先古。致令後學輕夫大經。使遮那心源道流莫挹。普賢行海後進望涯。將欲弘揚遂發慨然之歎云云。故製疏十意中第三扶昔大義者。皆顯藏公之述)此之謂著述因緣。豈非以折伏心或若失念煩惱暫起即便觀察折伏使觀心相續乎。   第七科曰。藏年十六鍊一指於阿育王舍利塔前以申法供。越翌載因入山學道。屬慈親不悆歸奉庭闈。綿歷歲時能竭其力。總章初藏猶為居士。就婆羅門長年請授菩薩戒。或謂西僧曰。是行者誦華嚴兼善講梵網。叟愕且唶曰。但持華嚴功用難測矧解義耶。若有人誦百四十願已。為得大士具足戒者。無煩別授號天授師。及後曆曰永隆元年覲親於夏州。道次郡牧邑宰靡不郊迎緇侶為榮。屬神龍初張柬之叛逆。藏乃內弘法力外贊皇猷。妖□既殲策勳斯及賞以三品。固辭固授。遂請迴與弟俾諧榮養。至二年降敕曰。朝議郎行統萬監副監康寶藏頗著行能早從班秩。其兄法藏夙參梵侶深入妙門。傳無盡之燈光照暗境。揮智慧之劍降伏魔怨。兇徒叛逆預識機兆。誠懇自衷每有陳奏。姦回既殄功效居多。雖攝化無著理絕於酬賞。而宅生有緣道存於眷顧。復言就養實寄天倫。宜加榮祿用申朝獎。寶藏可游擊將軍行威衛隆平府左果毅都尉。兼令侍母不須差使主者施行。斯惟智鏡如磨戒珠無纇。進度協忠貞之節。慈光融孝友之規。故得神人無功匪伐其善君子不械能尊厥親。曾子所言國人稱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謂孝也已者法師其人也。此之謂修身因緣。豈非以善巧心靜觀真理不礙隨事巧修萬行乎。   第八科曰。垂拱三載雲漢之詩作矣。詔藏於西明寺立壇祈之。長安邑尹張魯客為請主。每夕齋戒。未七日雨沾洽。天冊萬歲中雍州長吏建安王綰留務值愆陽。亦求藏致之。應如響答。嘗於曹州講場適辨教宗邪正。有道士謂訾玄元含怒問曰。諸法為平等以不。答平等不平等。又問何有二耶。答真俗異故非一概。黃冠益奰大詬三寶。翌旦□面欻見鬚眉隨手墮落。遍體瘡皰遽來。懺過願轉華嚴百遍。讀經未半形質復舊。神功元年契丹拒命出師討之。特詔藏依經教遏寇虐。乃奏曰。若令摧伏怨敵請約左道諸法。詔從之。法師盥浴更衣建立十一面道場置光音像行道。始數日羯虜睹王師無數神王之眾。或矚觀音之像浮空而至。犬羊之群相次逗撓月捷以聞。天後優詔勞之曰。蒯城之外兵士聞天鼓之聲。良鄉縣中賊眾睹觀音之像。醴酒流甘於陳塞。仙駕引纛於軍前。此神兵之掃除。蓋慈力之加被。長安四年冬杪於內道場因對揚言及岐州舍利是阿育王靈跡。即魏冊所載扶風塔是。則天特命鳳閣侍郎博陵崔玄暐。與藏偕往法門寺迎之。時藏為大崇福寺主。遂與應大德綱律師等十人俱至塔所行道七晝夜。然後啟之神輝煜爚。藏以昔嘗鍊指今更隳肝。乃手擎興願顯示道俗。舍利於掌上騰光洞照遐邇。隨其福力感見天殊。或睹銑鋈睟容。或觀纓毳奇像瑰姿瑋質。乍大乍小。大或數尺。小或數寸。於是頂釭指炬者爭先捨寶投財者恥後。歲除日至西京崇福寺。是日也留守會稽王率官屬及五部眾投身道左。競施異供香華鼓樂之妙。矇聵亦可睹聞。洎新年端月孟旬有一日入神都。敕令王公已降洛城近事之眾精事幡華幢蓋。仍命太常具樂奏迎置於明堂。觀燈日。則天身心護淨。頭面盡虔。請藏捧持。普為善禱。其真身也始自開塔戒道達於洛下。凡擒瑞光者七日。抱戴者再(初發匣日一也。行至武功縣界其光傍亙法門寺二也。宿崇福寺置皇堂內光如火焰又似星流三也。行次崇仁坊門因光高舉且抱且戴四也。宿渭南縣興法寺夜如晝五也。行至壽安縣界光既衝天日又抱戴六也。安置於明堂以兜羅綿[打-丁+親]天後及儲君頂戴時七也。崔致遠曰。愚於鹹通十五年甲午春在西京。於時懿宗皇帝命使迎奉真身來自鳳翔目睹瑞應多是類焉。至有牛駕香車而禮拜者三鶴當寶輿而佪翔者四諸坊豎塔多致動搖)。中宗復位神龍元年冬敕令寫藏真儀。御製讚四章曰。宿植明因。專求正真。菴園晦跡。蓮界分身。闡揚釋教。拯濟迷津。常流一雨。恆淨六塵(其一)。辯囿方開。言泉廣□飀□息□□□□□b牷慼慼慼潯砥慼戮V楜□逆□□靈奊□□□□□□嶢□。爰標十觀。用契四禪。普斷煩惱。遐祛蓋纏。心源鑒徹。法鏡澄懸。慧筏周運。慈燈永傳(其三)。名簡紫震。聲流紺域。梵眾綱紀。僧徒楷則。鎮洽四生。曾無懈息。播美三千。傳芳百億(其四)。三十二句百二十(音入)八言。雖文表虛宗而事皆實錄。景龍二年中夏憫雨。命藏集百法師於薦福寺以法禱之。近七朝遽致滂沱。過十夜皆言浹洽。狀告。詔批曰。法王乖範。調御流慈。敷百座以祈恩。未一旬而獲應。師等精誠講說當致疲勞。省表循環再三欣悅。後踰再朏救嘆如初。敕曰。三寶熏修(一本雲重修或謂再設百座講乎)。一旬流液。慈雲演蔭。法雨含滋。師等精誠遽蒙昭感。由是中宗睿宗皆請為菩薩戒師。崆卡之遺美是追。萬乘歸心。八紘延首。無機見阻。有苦待除。藏顧新經化大行焉知真丹根遍熟矣。因奏於兩都及吳越清涼山五處起寺。均牓華嚴之號。仍寫摩訶衍三藏並諸家章疏貯之。善願天從功侔踴出。尋復請許。雍洛閭閻爭趨梵筵。普締香社。於是乎像圖七處數越萬家。南齊王之精修。西蜀宏之善誘。重興茲日。敻掩前朝。故人皆不名而稱華嚴和尚焉。景雲再春時雨罕潤。冬又不雪。人皆籲天。君命召藏禁中。懇訊救農之術。乃啟沃曰。有經名隨求。則得大自在陀羅尼。若結壇淨寫是總持語。投於龍湫。應時必獲。詔可其請。遽往藍田山悟真寺龍池所。作法未旬大雪。表聞制報曰。敕華嚴師。比屬愆陽。憂纏寢食。故令潭所啟請祈恩。遽得三寶流慈。兩度降雪。師等精誠。上感遂乃盈尺呈祥。欣稔歲之有期。喜豐年之可望。慮不周洽。且未須出山。屈師重更用心待後進止。及六出遍四方。復降詔曰。敕華嚴師。寒光稍切不委。法體何如。昨者使還雲。師燒香纔畢。旋降甘雪。雖則如來演貺。實由啟懇虔誠。預喜豐年。略茲示意。至先天元年十一月二日。太上皇以藏誕辰賜衣財暨食味。誥曰。敕華嚴師。黃鐘應律。玄序登司。欣承載誕之祥。喜遇高祺之慶。乘茲令日用表單心。故奉法衣兼長命索餅。既薦四禪之味。爰助三衣之資。願壽等恆沙。年同劫石。霜景微冷。法體安和。近阻音符。每增翹仰。因書代敘。筆不宣心。橋陵脫屣褰衣忘機養德。以藏乃心王室每著精勤悟道有因嚴師無怠。別賜絹二千匹。俾贍興福所須。至如井中騰素呾纜之光耳餐奇說冰內現窣睹波之影目驗嘉祥偈排地獄之災二十字俾知心佛經拔钁湯之苦。七百人來跪群僧。藏乃或辨彼金言所從。或假其玉軸令寫(具如華嚴傳內所述王氏及何容師之事)莫不惰學者起懸頭之志阽危者荷援手之慈。此之謂濟俗因緣。豈非以不二心隨事萬行與一味真理融無二乎。   第九科曰。世寡尚賢。皆慚下問。人多自聖。莫悟大迷。加復語異華戎。教分權實。而唯尋末派罕究本源。信若飛蓬。窺同側管。致使廗上之義多臆斷。黌中之言或面從。縱有梵旅來儀伽譚委悉。翻加擯黜之辱懶致諮諏之勤。藏也蓄銳俟時解紛為念。既遇日照三藏乃問。西域古德其或判一代聖教之昇降乎。答曰。近代天竺有二大論師。一名戒賢。二稱智光。賢則遠承慈氏無著。近踵護法難陀。立法相宗(以一乘為權。三乘為實唐三藏奘之所師宗)。光即遠體曼殊龍勝。近稟青目清辯。立法性宗(以三乘為權。一乘為實。青目〔有〕本雲提婆)。由是華梵兩融。空色雙泯。風除惑靄。日釋疑冰(具如探玄所釋)。外訓有言。醫不三世不服其藥。矧於聖典叵謬憲章。以梁陳間有慧文禪師學龍樹法授衡岳思。思傳智顗。顗付灌頂。三葉騰芳。宛若前朝佛澄安遠。聽憶靈山之會。夢聆台嶺之居。說通判四教之歸。圓悟顯一乘之極。藏以寢處定慧異代同心。隨決教宗加頓為五。其一曰小乘教。其二曰始教。其三曰終教。其四曰頓教。其五曰圓教。就是或開或合有別有同。融正覺之圓心。變方來之邪見。永標龜鏡。實淬牛刀。從學如雲莫能悉數。其錚錚者略舉六人。釋宏觀。釋文超。東都華嚴寺智光。荷恩寺宗一。靜法寺慧苑。經行寺慧英。並名雷於時。跡露於後。至比丘尼眾從問道者多誦晉經。大都稟教僧尼僉以護律棲禪為恆務。即知華嚴本祖自阿難海而來龍猛佛賢。禪風靡墜。觀行雙翼可缺一乎。初藏與海東義想法師同學。其後藏印師說演述義科寄示於想。仍寓書曰。夙世同因。今生同業得於此報。俱沐大經。特蒙先師授茲奧典。希傍此業用結來因。但以和上章疏義豐文簡致令後人多難趣入。是以具錄微言妙旨勒成義記。傳之彼土。幸示箴誨。想乃自閱藏文如耳聆儼訓。掩室探討。涉旬方出。召門弟子可器瀉者四英(真定。相圓。亮元。表訓)。俾分講探玄。人各五卷。告之曰。博我者藏公。起予者爾輩。因榍出榍。執柯伐柯。各宜勉旃無自欺也。且海表覺母。想為始祖。然初至止若東家丘。及法信遐傳得群迷遍曉。斯實闇燭龍之眼頓放光明。織火鼠之毛益彰奇特。誘令一國學遍十山(海東華嚴大學之所有十山焉。中岳公山美理寺。南嶽知異山華嚴寺。北嶽浮石寺。康州迦耶山海印寺。普光寺。熊州迦耶峽普願寺。雞龍山岫寺。括地誌所云雞藍山是朔州華山寺。良州金井山梵語寺。毘瑟山玉泉寺。全州母山國神寺。更有如漢州負兒山青潭寺也。此十餘所)。雜華盛耀蟠桃。[蓋-去+(大/ㄙ)]亦藏之力爾。日出月走俱在於東。頓漸兩圓文義雙美。此之謂垂訓因緣。豈非以無礙心理事既全融不二還令全理之事互相即入乎。   第十科曰。先天元年龍集壬子周正月月幾望右脅於西京大薦福寺。享年七十。僧夏未悉。誕以辜月。歿亦如之。則李巡有任養之評。孫炎有蟄伏之解。應茲兩釋終彼浮生。矧乃其來也居朔後。其去也在望前。是表漸圓。先標等覺。豈非菩薩清涼月遊於畢竟空者哉。越五日太上皇賜誥賻贈曰。中使故僧法藏德業天資虛明契理。辯才韞識。了覺融心。廣開喻筏之門。備闡傳燈之教。隨緣示應。乘化斯盡。法真歸寂。雖證無生之空朝序飾終。宜有褒賢之命。可贈鴻臚卿賻絹一千二百匹。葬事準僧例官供。唐制文武官薨卒一品賻物二百端。粟二百碩。降及九品限止十端。今茲厚禮可驗皇恩。有司給營墓夫卒人功十日。諸王公降及士庶禮懺施捨叵歷數焉。以其月二十四日葬於神禾原華嚴寺南。送葬之儀皆用追寵典屬國三品格式禮也。門人請祕書少監閻朝隱撰碑文概表行跡。翌載中春建於塔所。古所謂其生也榮。其死也衰。此之謂示滅因緣。豈非以圓明心頓觀法界無障無礙乎。麟史稱歿有令名者三立焉。則法師之遊學削染示滅三立德也。講演傳譯著述三立言也。修身濟俗垂訓三立功也。演一乘圓旨。憑十節妙緣。廣記備言庶或有中。傍□箏岕竻站S□□□□□□□□襉衽□□饅褓□□□□□□□□□□□矧礹□□□□□□j□□□□□奰□□□□繭□□嬤□鯧丑情慼憓やv邦□□僤鋤□□□□□□戧□□楂‥窺拉蹤揩□□憤□|サ□□摨芨□□□氨□□蔨繇珥嬤鋦鍤鋧蘙r¥殮ヾ慼慼熱迭慼慼蓊□□□□□鋨□‥□薩□□□鋩□□耙□耬4¥鴃慼慼熨r¥□□祺□□鋨蘤韣¥□□□韣‥□窕蕞q¥□□8□□晦pR|□□□儥□坻諢慼慼慼慼慼慼摯央慼慼熨rc□□□鋦煩斨□□珵□¥殷□□漦□ヤ□□滼{珥嬣□蔦□¥廊□□n嶨耨□ㄥ嶨□¥滿慼熨r□□□釧蟥嶨蓨□觥嶨﹣c□囹□□|サ□□□珵漏薩鳥□□鋨□§吽撙獢慼情慼V□c□灤□□□4c徇剝□□□□漦□汥□□□□□‥□□□□□□□駢□□□□□騰¥丑槽奪E磨巢|薤□□□□□|諢□U□熒□М喥□□□尪‥□□□鏷□□紩□§□翉鵅慼慼潑蚖恁L□□□□薩□□□c□□□□□活|□閥□□§□尤熒穌§□□□g□□□隩□口□□蛸獢慼澎飽慼慼O¥蝦膚靦螢龤撬x□□溣§□不□□§□□□磣§笥縚陛潸r鐐c□□□□鋦□¥T□□□鷗誨□□□   於時天復四春。枝幹俱首。於屍羅國迦耶山海印寺華嚴院避寇養痾。兩偷其便。雖生下界幸據高齋。平揖群峰敻拋世路。而所居丈室密邇蒙泉。韶光煦然潤氣蒸兵。衣如遊霧露。座若近陂池。加復病躬目勞燒炙。是使棲闐華水窗霏艾煙厭生。而或欲梵軀志問疾者多皆掩鼻有誰逐臭。空慚海畔一蕕。無所竊香莫遂山中三嗅。及修斯傳自責。增懷傷手足虞含毫不快。欻聞香氣鬱烈有餘斷續再三尋無來所。誰料羸君歸載變成荀令坐筵。時有客僧持盈亦言。異香撲鼻。春寒劓嚏因爾豁然。僕既勇於操觚。僧亦忻於[闒-羽+叨]齆。斯豈掇古人芳跡播開士德馨之顯應乎。傳草既成。又獲思夢睹一緇叟執一卷書而曉愚曰。永徽是永粲元年也。劃爾形開試自解曰。此或謂所撰錄永振徽音長明事跡。始於今日故舉元年者耶。然而深恧諛聞莫排疑網。適得藏大德遺像供養因削二短簡書是非二字為筊。擲影前取裁再三。是字獨見。心香所感口訣如聞。古德既陰許非非今。愚乃陽增病病不為無益聊以自寬。或人不止囅然且攎胡曰。子所標證說春夢可乎哉。愚徐應曰。是身非夢歟。曰是然則在夢而欲黜夢。其猶踐雪求無跡入水願不濡者焉。書不雲乎。有大夢然後有大覺。如睡夢覺故名佛也。抑且王者以乾坤謫見每慎方來。庶人以晝夜魂交能防未兆。譬形端影直。豈心正夢邪。人或不恆巫醫拱手。苟冥應悉為虛妄念大亦涉徒勞耶。聞昔尼父見周公高宗得傳說信相。金鼓普眼山神皆託靈遊能融妙理。故兩朝僧史亦一分夢書。況聖教東流本因睡感。從昏至曉。出假入真。今也出則窘步樵原。入則酣眠燬室。暫息淒淒之歎。宜從栩栩之遊。客既溺客之笑容。予乃宰予之睡興。因憶得吳中詩叟陸龜蒙斷章雲。思量浮世何如夢。試就南窗一□□□□□魯癒慼撮茼o□埤□□□□覈□□□□□□裀□婁示□□□鷺□逆□□鷾腄熬^□□□媽□□□□妖□□□□□楰G□□□櫚□奪□□醴□□□□□   華嚴宗主賢首國師傳   大安八年壬申歲高麗國大興王寺奉宣彫造 本寂居士梁璋施本鏤板   紹興十五年四月伏奉   指揮許與編華嚴宗教文字入藏流通莫不慶幸唯侍講崔公所撰。   吾祖賢首國師傳缺如遍搜雖得而傳寫訛舛攻證不行遂獲 高麗善本復得祕書少監閻公石刻乃頓釋疑誤有士人孫霨見且驚喜而為書之坐夏門人旋積嚫施命工鏤版以廣其傳冀學者勉旃上酬 法乳。(首座師雅監院會真維那妙智梵全書記法慧副院從悟知客如穎典座釋懷修證仲明瞭性道詢智聰祖仁師友行勤祖超從信善求從慧妙暉法瓊宗勝道時祖周行依從釋如了子沖祖高法無法和了慧善賓了依義琚法□櫬穛妳娓洹芋慼慼撙I□釐□□□贊□□撳晼慼   時紹興十九年孟冬一日平江府吳江縣華嚴寶塔教院嗣講住持圓證大師義和謹題   躅(廚玉切蹢躅) 掇(都括切) 芟(所巖切除草) 月支(月音燕) 康居(居音渠) 膜(莫胡切胡人膜拜) 聘(馳騁) 讓(責也) □(則郎切與臧同) 狶(音喜末年屬羊狶亥年屬豬) 擷(胡結切將也) 追(都雷切治金日追玉曰琢) 奰(平祕切) □(荒佩切洗也)揚 暐(於鬼切) 煜(余六切) 爚(弋灼切) 瑰(古回切) 瑋(偉) 鋈(鳥沃切) 籲(音裕呼也)   新刊賢首碑傳正誤   龍華道忠著   此書元祕藏於高山寺寶庫宋刻摺本。蓋大藏函內物也。齊雲老師嘗寫得之。碑每行二十三字半紙面十行。傳每行二十字半紙面七行。有□駁□□奰□□魯□□騇□□□奉稻□柳荅首□□□□□禭省祀□□□椸□□□□碌奢羈馻埤□□□□□□□□□□□□□□鞢慼慼慼憐p駧□□福□□逆□□□□□姚榔餾□飀□襏□□□□□□□□□祿奅櫸□□□礡慼慼潑馭□□□□□□□□□要□□□□□□□□□□□□□穖□□騧□□禊嬪□□□奊□□唌慼憎央慼慼暴恁慼慼慼暱釩G□□禘礹□龍檢□□□□驌璘□□奈□□醴□□□□□□□□□襼□□□□首祊□祉祤送□□□裀□□□偩□□錏p臘□□漥S□§豥鹵□諤鋧□□y苤菔r□□□□   碑正誤   第一張(左一行)名播招提 名元本作大(濬妄改以為對下譽字縱大字義不穩亦但可存古也)○(七行)脫屣萬機褰衣四海 脫屣出孟子褰衣出毛詩○事文前集十九卷汪藻上太上道君皇帝尊號玉冊文雲。脫屣萬乘秕糠唐虞(云云)又雲迺委神器褰裳去之。   第二張(石八行)辨才 辨元本作辯(字彙正字通雖辨辯不分二皆有註寫者可從元本也)○(左二行)[土*頁]塔 [土*頁]元本作墳○(五行)西方淨域(云云)此偈猶當有數句。蓋遺脫可惜。元本亦同此。   傳正誤   每紙題○支那 每紙摺處有支那二字。元本無之。凡典籍摺處有題支那撰述。以分於天竺日本諸撰。今題支那必亦其意也。然則碑支那撰述可也。傳則海東崔致遠作實海東撰述也。而題支那何也○第一張(右)崔致遠 齊雲師曰。崔致遠傳在東國通鑑第十一。又唐書藝文志有文二十卷其在高麗文集有三十卷○纂靈記 賢首撰事見此第九張。然其中雲撰藏公別錄者。按華嚴玄談雲。纂靈記後經修飾(止此)此等亦是後加之文故云爾○井識 用莊子秋水篇埳井之蛙事言井蛙之識至眇也 又韓文原道曰。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止此)坐井之狹識也 僧祐出三藏記集序雲。井識管窺多慚博練 又出三藏記曇無讖傳雲。坎井之識久迷大方○(八行)大史公 大元本作太○(左一行)盈數 十數也○(三行)堅固心 堅元本作牢(濬妄改)○(五行)書雲措諸枉思無邪 措諸竷X論語。思無邪出毛詩○(六行)經曰為淨土是道場(云云)出淨名經。   第二張(右一行) 外所謂因生以賜姓 外謂外典也事見左傳○(三行)內所謂四海入海 內謂內典也事見阿含經○(四行)祖父 祖元本作王(濬妄改) 按爾雅釋親父之考為王父。註如王者尊之(止)□馜□□篲b□□□□□□楉礸□□囊□駂□梗□嫨□弟寶藏 法藏之俗弟又見下文○(左四行)忽睹 忽元本作忽(筆工誤)。   第三張(右八行)薦推 推元本作雄○(八行)帝諾 諾元本作若○(九行)[打-丁+(乂/友)]常科 [打-丁+(乂/友)]元本作拔(筆工誤下皆例知)○(左八行)崇朝 字出詩。   第四張(右三行)祕頤 頤元本亦同蓋筆誤當作頤○(六行)無慮 前漢書食貨志曰。大氐無慮皆鑄金錢矣。註無慮謂大率無小計慮耳○(左三行)牢固 牢元本作牢(筆工誤)。   第五張(右一行)建康 康元本作業(濬妄改) 按廣輿記江寧府曰。吳自京口徙都於此曰建業晉曰建康(止)蓋□糕嫵□□□□□□□□□祉礸□鍊□□□□□餃礹□□駟媸襂□奐□□□餖x□□增□禤□□地婆訶羅(此雲日昭) 元本羅作國實筆誤也。□騲□□□□□□椽□埤□□□攔□耨蛤□□□□□蛨蛣°□所改但此為是餘皆非也。凡讀三經五論者。乃知地婆訶羅。未以此為奇妙。日昭之昭元本作炤。   第六張(右二行)續者 續元本作讀(筆工誤)○(六行)今代上之經 如發雲上恐土字謂代州也○(六行)[打-丁+(乂/友)]乎 [打-丁+(乂/友)]元本作拔○(十行)光統椎輪益仰聖尊大路因躡 文選序曰。若夫椎輪為大輅之始。大輅寧有椎輪之質。註向曰椎輪古棧車大輅玉輅言玉輅因椎輪生(止)余見□散□□j□□□榵襼□□襏娮□□□祤祤□飀□□□首□□□□□□礸□□□禭累溺□□   第七張(右一行)其文也玉寡其理也金相 禮記聘義雲。子貢曰。君子貴玉而賤□者何也。為玉之寡而□之多與 文選劉孝標辨命論雲。玉質金相。註善曰。毛詩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毛萇曰。相質也銑曰玉金所以比美君子質相言其形貌也。梁書王裒弔祭王僧辨母文曰。金相比映玉德齊溫 舊唐書音樂志樂章曰。金相載穆玉□□□顆□□□取試循 循元本作楯 ○(八行)師列(乃至)資尋(云云)師至相也。資法藏也。師資字出老子○(左三行)諸侯 候元本作侯(筆工誤)若向二帙(乃至)儻然靡暢或據五編 元本雲。向若二帙不倚五編則撫持也儻然靡據。五編不憑二帙則呾嚼也澹乎無味 此文多少分明。但□送□種□□□□□□□□□□□□□□□奪□祀□j□□□□□□□禭□□□□淋□□□□奐□□□□□□褓□逆□□□□裀□□活熱u□□□□□□饉禘綠姭騪說熱u□□□奷□□奏□□□□讀□溺□□□□□□□餘礸□阮□□□鈔曰。向若有性下上來順釋此下反釋。   第八張(左四行)四聖標題 聖元本作靈(濬妄改) □馜□□窩ョ慼槭腹慼慼慼慼慼慼歎ョ慼潔蛂撬芊慼慼慼慼撙{□□飀□□□駂□楉祤□□□糖□□□□辨通 辨元本作辯。   第九張(右一行)班班 元本作斑斑○(二行)心均暢日 暢元本作愒(濬妄改)左傳昭元年曰。主民翫歲而愒日。林註翫愒皆貪也。言執政為民之主而貪翫歲日。愒開去聲(止)□馜□□楂□□□駂□□□禤□□祇林之寶 寶元本作定○(六行)實乃 實元本作寔(妄改)字彙寔音殖實也。增韻注實寔通用誤(止)寔有實也訓則義亦通。又不與實通用則不可妄改也。   第十張(右六行)苑公成 公元本作上(濬妄改) 高僧傳僧遠以齊永明二年卒。帝(世祖武帝)致書於沙門法獻曰。承遠上無常。弟子夜中已自知之。遠上此去甚得好處諸佳非一(止)又出三藏記集僧祐十誦義記目錄序雲。大律師穎上積道河西振德江東(止)蓋上者裁用上人字也。僧傳遠上出三藏穎上可以為例證矣。□馜□□□□襦□送□碗□祺嫨□授號天授師及後曆曰永隆元年 元本授下有後及曆三字。此後及曆作名一字無永字 元本曰。授後及曆號天授。師名曰隆元年(云云)□騲□□□□□□□□禜□神姾送□牷慼慼潑]延□覕駤□□□□奢羈騲□飀□氤□汁d□□□萬大¥□□憒糾¥縑敵芳T□□耨□懦□□鐓□|□僦□滎□c‥□□憒始□□□□蓨h□□□□□□□□□鐠□滎□e□憒□□□□□□□僦□滎□h□□韣□□□□鋦奔□釧騿撲A齤韣|薦□□□福□鋦祥□□芥□□□稨□□□內□耙譜□□福祩□□韣¥僥鴨□□偎恣慼樞壑E行)張柬之叛逆 柬元本作易 按張易之叛逆而張柬之討之。實柬之非反逆者。□馜□□□□□□□飯□□□□祏□□□礹□□□□言□忡□□□□□□□芧”弗臐慼慼慼E□粘Q□□□□□□□襼晏□□駢饅□塓C魯□□□妘□□□禮飯增□□□娥□□□實寄天倫 實元本作寔(濬妄改)○(八行)主者施行 敕書尾語式也。廣弘明集周武帝詔尾曰。主者施行(止)見□饒□I□□□□碗□祺孱□長吏 吏元本作史○(七行)辨教 辨元本作辯。   十二張(右四行)盥浴 盥元本作釁 按國語齊語曰。嚴公使束縛管仲以予齊使。齊使受而以退。比至三釁三浴之。註以香塗身曰釁。釁或為熏 正字通釁注許定切欣去聲(云云)又通作釁又塗也。周禮女巫釁浴。謂以香藥沐浴也○(六行)逗撓 史記韓長孺傳雲。廷尉當王恢逗撓當斬。註軍法行而逗留。畏撓者要斬撓屈弱也○(九行)[蓋-去+(大/ㄙ)]慈力 [蓋-去+(大/ㄙ)]元本作蓋(筆工誤)字彙蓋又作蓋(止)而無[蓋-去+(大/ㄙ)]字○(左六行)天殊 止觀二之三卷雲。其性天殊應法記雲。天乖謂同天地之別(止)今亦天地殊之義也。   十三張(左四行)[蓋-去+(大/ㄙ)]纏 [蓋-去+(大/ㄙ)]元本作蓋。   十四張(右十行)南齊王 西蜀宏 蓋皆人名(濬點非)○(左一行)景雲 唐睿宗年號○(六行)寢食 寢元本作寢(筆工誤)。   十五張(右一行)雖則如來演貺 詩經周南汝墳篇雲。雖則如燬父母孔邇○□太沖魏都賦雲。雖則生常固非自得之謂也(止)雖則字格不一而下點為法則義非○(八行)橋陵 唐睿宗也 一統志陝西西安府曰。睿宗橋陵在蒲城縣豐山○文獻通考百二十五曰。睿宗崩葬橋陵。在京兆府奉先縣界○(八行)脫屣褰衣 謂帝者讓位也。前碑文曰。太上皇脫屣萬機褰衣四海 □送□□覛□□□□□穠馜□糖腹憫E觀之此行義皆明白。蓋到筆不宣心者書誥之辭也。橋陵已下撰者之語言。睿宗後讓位養德皆依法藏之勸導也○(左二行)辨彼金言 辨元本作辯○(四行)阽危 出前漢書食貨志。   十六張(右六行)青目有本 元本無有字(濬妄加)○(十行)宛若 若者譬喻之如義(濬點為指事之如義非也)○(左一行)寢處 寢元本作寢(筆工誤)。   十七張(右十行)若東家丘 言義想初未能振華嚴宗於海東人馴侮之。如所謂東家孔丘也 東家丘出劉向新序。觀□駐I□□□□□□禤艨□岫寺 岫元本作岬(濬妄改) 字彙岬古狎切音甲○(五行)[蓋-去+(大/ㄙ)]亦 蓋元本作蓋○(八行)周正月 夏十一月也○(九行)辜月 爾雅釋天曰十一月為辜。   十八張(右七行)官供 前碑亦載之雲。餘皆官供(止)義最明○(左四行)死也衰 衰元本作哀(濬妄改)論語子張篇曰。其生也榮其死也哀(止)□糕□□椽□□□□□{□□□□V礽□□□F□□□□麟史 左傳也。   十九張(右三行)實得面 實元本作寔○(七行)仍孫 爾雅○(七行)益友 論語○(左二行)僧譜為癈 癈元本作廢○(三行)處休 莊子漁父篇雲。不知處陰以休影○(四行)象骨 骨元本作胥。蓋筆誤當作胥。□飥□驪覘綠姾飀□□嬪□觸E膳□□□□□罪知 孔子作春秋曰知我罪我其唯春秋乎。見孟子又史記孔子世家○(七行)顗續 顗元本作覬(濬妄改)。   跋   十九張(左)枝幹俱首 十二支首子也十干首甲也蓋謂甲子也○密邇蒙泉 言近於泉也。周易上象傳雲。山下出泉蒙。   二十張(右二行)梵軀 梵元本作焚 蓋因上灼艾言欲效古賢捨身也。北齊第三王子於清涼山焚軀供養。見華嚴玄談○(二行)逐臭空慚海畔 事出呂覽○(三行)竊香 僧貪蓮香池神呵之為偷香。出智度論○(五行)羸君歸載 羸元木作嬴(筆工誤)嬴君言秦始皇。嬴姓也見史記秦本紀 歸載者言臭氣。史記秦始皇本紀。始皇崩於沙丘平臺行。遂從井陘抵九原。會暑上轀車臭。乃詔從官。令車載一石鮑魚以亂其臭○(五行)荀令坐筵 襄陽記雲。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七行)[闒-羽+叨]齆 [闒-羽+叨]元本作闒 字彙正字通等無[闒-羽+叨]字 闒注音踏說文樓上戶也 齆字彙烏貢切音甕鼻塞曰齆○(十一行)諛聞 禮記樂記雲發慮憲求善良。足以諛聞不足以動眾 註諛之言小也(諛思了反)○(十四行)既陰許非非(云云)乃陽增病病 史記韓世家曰。其狀陽言與韓。其實陰善楚(止)□送□□□酋□q□A□禤□□傳說 傳元本作傅○(二行)信相金鼓 四卷金光明經。合部金光明經。皆有信相菩薩夢金鼓事。十卷金光明為妙幢菩薩。妙幢即信相也。我聞□膳□覕糖譯□□均慼潑鱹間慼摯f□榥誇□言□□□□□馘f□□祒□妎□鞳慼慼慼慼慼撐~步樵原 蓋用列子蕉鹿夢 列子張湛注蕉與樵同○(五行)淒淒 元本作棲棲(妄妄改)○(八行)一□□□猥僦□□窱坐u誤)○(九行)邊孝先 後漢書列傳七十三文苑傳○(十二行)七不堪 文選四十三嵇叔夜與山巨源絕交書○(大字十行)梁璋 元本璋字細書。   紹興跋   二十一張(右六行)驚喜 驚元本作敬。義亦通今妄改○(九行)首座(云云)元本首座監院等字稍大 ○(左一行已下)妙暉(云云)元本次位與此別。元本雲妙暉 祖周 道時 宗勝 法瓊 行依 如了 法和 法元 祖高 子沖 了惠 了依 法蓮 懷雅 法□ 義琚 彥依 宗惠 師遠 義淨 智圓 從擇 從誘 善定 從釋 師正 善賓   (二行) 法無 無元本作元(蓋誤書旡再誤為無)   (三行) 時紹興(云云)元本到謹題縮為一行   賢首碑傳正誤(畢)   齊雲師書於卷尾雲   時   寬文十年歲次庚戌冬十一月十八日後學道棟寫   十一月二十日以宋刻高山寺藏本校勘了   宋刻本玄字作玄 樹字作樹 弘字作[弘-、] 貞字作貞 驚字作驚 敬字作敬 讓字作讓 擎字作擎 恆字作恆 澂字作[澂-乂+(廠-一)] 皆避國諱也。今不須避依舊書如字。   新羅崔致遠事實   東國通鑑第十一卷(二十二紙)曰憲康王十一年乙已(唐僖宗光啟元年)春三月崔致遠奉帝詔還自唐。致遠沙梁部人。精敏好學。年十二隨海舶入唐求學。其父謂曰十年不第非吾子也。致遠至唐尋師力學。十八登第調宣州漂水縣尉。遷侍御史內供奉。時黃巢反高駢為兵馬都統以討之。辟致遠為從事以委書記之任。其表狀書啟多出其手。其檄黃巢有不唯天下之人皆思顯戮抑亦地中之鬼已議陰誅之語。巢不覺下床。由是名振天下。又上大師侍中狀雲伏聞(云云)(文長略之)及還王留為侍讀兼翰林學士守兵部侍郎知端書監事。致遠自以西學多所得欲展所蘊。而衰季多疑忌不能容。出為大山郡太守。   同卷(第二十七紙)曰。真聖女主八年甲寅(唐昭宗乾寧八年)春二月。崔致遠進時務十餘條。主嘉納之以為阿餐。致遠自西事大唐東還故國。皆值亂世自傷不遇無復仕進意。自放於山水間營臺榭植松竹。枕籍書史嘯詠風月。若慶州南山。剛州冰山。陝州清涼寺。智異山雙溪寺。合浦縣月詠臺。皆其遊翫之所。後挈家隱伽耶山。與母兄浮圖賢俊及定玄師結為道友。以終老焉焉。遠西遊將還。同年顧雲以詩送別。有文章感動中華國之句。其名重上國如此。所著文集三十卷行於世。唐書藝文志又載致遠四六集一卷桂苑筆耕二十卷雲。   高麗沙門義天諸宗教藏總錄上卷雲   賢首傳一卷   浮石尊者傳一卷   已上崔致遠述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5 玄宗朝翻經三藏善無畏贈鴻臚卿行狀   No. 2055   玄宗朝翻經三藏善無畏贈鴻臚卿行狀   弟子李華撰   三藏沙門輸婆迦羅者。具足梵音。應雲戍婆哦羅僧賀。唐音正翻雲。淨師子。以義譯之。名善無畏。中印度摩伽陀國人。住王捨城那爛陀寺。本剎利種姓。剎帝利捨俗榮貴。依佛出家。神氣清虛。道業恢著。精通禪惠。妙達總持三藏門。一心遊入五天諸國。久播芳名。大悲利生。有緣東漸。塗至北印度境。響震摩賀支那我皇授集賢良。發使迎接。以開元四年景辰。大齎梵夾。來達長安。初於興福寺南塔院安置。次後五年丁巳歲。於菩提寺。譯虛空藏菩薩經。能滿諸願最勝心陀羅尼求聞持法一卷。沙門悉達譯語。沙門無著綴文筆受。其和上所將梵夾。有 敕並令進入內。緣比未得廣譯諸經。曩時無行和上。行遊天竺。學畢。言歸迴至北天。不幸而卒。所將梵夾。有 敕迎還。比在西京華嚴寺收掌無畏和上。與沙門一行。於彼簡得數本梵夾經。並是總持之教。沙門一行。先未曾譯者至。十二年隨駕入洛。於大福先寺安置。沙門一行。請三藏和尚。譯大毘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一部七卷。其經具足梵文。有十萬頌。今所出者。撮其要耳。沙門寶月譯語。一行筆受丞旨。兼刪綴詞理。文質相半。妙諧深趣。又譯出蘇婆呼童子經三卷。蘇悉地羯羅經三卷。三藏性愛恬簡。靜慮怗神。時開禪觀。獎勸初學。慈悲作念。接誘無虧。人民。或問疑。剖折無滯。諸有水旱祈止。藝能大庇緇林。廣如別記。後有表求歸國。有 詔止之。洎開元二十三年十一月七日。右脅累足。寂於禪室。春秋九十九。僧夏八十。法界淒涼。天心震悼。贈鴻臚卿。葬干龍門西山。鴻臚亟李峴。與釋門威儀定賓律師。監護喪事。以八月八日。葬干龍門西山。涕慕傾都。山川變色。   大唐東都大聖善寺故中天竺國善無畏三藏和尚碑銘並序   弟子前左補闕趙郡李華撰   恆府長慶寺沙門戒成書   當寺沙門恆秀篆額   惟和尚輸王梵嫡。號善無畏。蓋釋迦如來季父。甘露飯王之後。其先自中天竺。分王焉荼。父曰佛手王。以和上生有聖姿。早兼德藝。故歷試焉。十歲統戒十三嗣位。諸兄舉兵搆亂。不得已而征之。接刃中體。捍輪傷頂。軍以順勝。兄以愛全。乃白母后。告群臣曰。向者新徵。義斷恩也。今已國讓。行其志也。因置位於兄。固求入道。太后哀許。賜以傳國寶珠。南至海濱。得殊勝招提。入法華三昧。聚沙建塔。誓一萬區。黑蛇傷指而不退。息身寄商舶。往中印度。密修禪誦。口放白光。無風三日。而舟行萬里。與商人同遇群賊。阽於棄命。乃慰怗徒侶。默誦真言。七俱胝尊。全現身相。賊果為他寇所殲。寇乃露罪歸誠。指蹤夷險。越窮荒。踰毒水。至中天境上。乃遇其王。王之夫人 和上姊也 和上服同凡品。而徒侶以君禮奉之。王問獲其由。嗟稱不足。菩提眷屬。是日同歸。慈雲布陰。一境誠變。於是發三乘之藏。究諸部之宗。品偈章句。誦無遺者。說龍宮之義理。得師子之頻申。名震五天。尊為稱首。那爛陀寺。像法之泉源。眾聖之都會也。乃拾寶珠。瑩大像額端。晝如月魄。夜則光耀。僧寶有達磨鞠多。唐雲法護。掌定門之祕鑰。佩如來之密印。顏如四十。已八百年也。乃頭禮兩足。奉為本師 和上見本師缽中。非其國食。示一禪僧。禪僧華人也。見油餌尚溫。粟飯餘暖。愕而歎曰。中國去此十萬八千里。是彼朝熟而午時至。此何神速也。會中盡駭。唯 和上默然。本師密謂 和上曰。中國白馬寺。重閣新成。吾適受供而返。汝能不言。真可學也。乃授以總持尊教。龍神圍繞。森在目前。無量印契。一時頓受。即日灌頂。為天人師。稱日三藏。三藏有六義。內為定戒慧。外為經律論。以陀羅尼而總攝之。惟陀羅尼者。速疾之輪。解脫吉祥之海。三世諸佛。生於此門。夫惠照所傳。一燈而已。根殊性異。燈亦無邊。由是有百億釋迦。微塵三昧。菩薩以金剛。總攝於諸定。白月玄同於法身。頓昇階位。鄰於大覺。此其相也。   和上遍禮聖跡。脩環大荒。不悔艱難。每所三至。為迦葉剃髮。受觀音摩頂。嘗結夏於靈鷲山。有猛獸前路。深入穴。穴明如晝。見牟尼立像。左右侍者。色相如生。中印土大旱。求 和上請雨。觀音大聖。在月輪中。手執軍持。注水於地中。感咽於雙樹之下。問往昔於佛世之人為者不言。十聞其一。鍛金如貝葉。寫大般若。鎔銀起窣堵波。等佛身相。母后謂 和上已沒。淚竭喪明。及寄疏問安。朗然如故。大雄滅後。外道如林。九十六宗。各專其見 和上隨其所執。垂諭破疑。解邪縛於空門。返迷津於覺路。法雲大小而均澤。定水方圓而滿器。僕異學之旗鼓。建心王之勝幢。使其以念制狂。即身觀佛。本師喜曰。善男子。中國有緣可以行矣。遂頂辭東下。歷迦濕彌羅國中夜次過河。河無舟梁。浮空以濟。受謂於長者。有羅漢降曰。我小乘之聖。大德是登地菩薩。乃讓席推尊 和上贈以名衣。遂昇空而去。至烏場國。有白鼠旋繞。日獻金錢。講毘尼於突厥之庭。而可敦請法。乃安禪樹下。法為金字。列在空中。突厥宮人。有以手按其乳。乳為三道飛注 和上口中。乃合掌端容曰。此我前生母也。或誤舉刃三斫。支體無傷。斫者唯聞銅聲而已。至雪山下大池。而 和上不愈。本師自空而至曰。菩薩身同世間。不捨生死。汝久離諸相。寧有病耶。言畢沖天。則洗然而愈矣。路出吐蕃。與商旅同次。夷人貪貨。率眾合圍。乃密為心印。而蕃豪請罪。到中國西境。夜有神見曰。此東非弟子界也。文殊師利。保護中州。禮足而滅。以駝負經。至西洲渡河。龍陷駝足。沒於泉下。乃和尚入泉三日。止龍宮而化之。牽駝出岸。經無露濕 睿宗道尊德盛。玄契無方 詔僧若那。及將軍史憲。出玉門塞表以候來儀。開元繼興。重光大化 聖皇夢與高僧相見。姿狀非常。躬御丹青。圖之殿壁。洎 和尚至止。與夢合符 天子光靈。而敬悅之。飾內道場。尊為教主。自寧薩以降。皆跪席捧器焉。賓大士於 天宮。接梵筵於 帝座。禮國師。以廣成之道。致 人主於如來之乘。巍巍法門。於此為盛。有術者握鬼神之契。參變化之功。承 詔御前。效其神異 和上恬然不動。而術者手足無施矣。其餘祕密。代莫聞也。累請居外 敕諸寺遞迎。隨駕至洛京 詔於聖善寺安置。自出內之後。道俗瞻禮。奔起華夷 和上臨之。貴賤如一。奉儀形者。蓮華開於眼界。稟言說者。甘露降於心源。超然自悟曰。有其人矣。法侶高標。唯尊奉長老寶思惟。其餘皆接以門人之禮。禪師一行者。定惠之餘。術窮天地。有所未達。咨而後行 和上質粹神邁。氣和言簡。不捨律儀。而身心自在。下離宴坐。而願力俱圓。有來則應。觸境無礙。故眾妙愁解。藝能兼於百工。大悲普薰。草木同於一子。不知其極也。於本院。鑄金銅靈塔雲。以此功德。應緣護世。手為模範。妙極人天。寺眾銷冶至廣。庭際深隘。盧恐風至火盛。災延寶坊。笑而言曰。無可為憂。自當有驗。及鼓鑄之日。大雪蔽空。靈塔既成。瑞花飄席。前後奉 詔。穰旱致雨。滅火反風。昭昭然遍諸耳目矣。從容止請。大庇緇林。正法之興。繫於龍象信也。表求還國。優詔不許。開元二十三年十一月七日。右脅累足。涅槃於禪室。享齡九十九。僧夏八十。法界悽涼。天心震悼。贈鴻臚卿。遣鴻臚丞李峴。威儀僧定賓律師。監護葬於龍門西山。涕慕傾都。山川變色。弟子僧寶思。戶部尚書榮陽鄭公。善果曾孫也。弟子僧明思。瑯□王氏。並高族上才。超然自覺。自心言為樂說之辨。妙用即禪那之宗。入和上之室。惟茲二人而已。乾元歲。再造天維。大君心證無緣之慈。躬行不遺之孝。於是梵釋扈蹕。天龍濟師。凶穢掃除。人祇清淨。位光付囑。教大興一行。二禪師爰以偈頌。刻之金石。法離文字。道不可名。以慰門人感慕之心。有同顏子。喟然之歎。其文曰。  釋宮尊種  龍扶出池  捨位成道  為人天師  度微塵眾  行甘露慈  風清熱惱  月破昏疑  法本不生  我今無得  隨方演教  聿來中國  帝后承迎  天花滿□  歡喜園中  唯聞瞻蔔  百千萬億  調伏其心  灌頂自昔  聲聞現今  山王高妙  海月圓深  示滅非滅  空悲鶴林  伊水西山  冥冥石室  金棺已閉  式瞻元日  雙寶紹明  教尊言密  歸我法者  因權悟實   (本雲)貞元十一年。歲次乙亥。四月戊戌朔。十七日甲寅建。乾元元年。郭令公奏。塔院為廣化寺。專撿校。當寺弟子上座僧。善義寺主僧光秀 都維那僧志滿弟子前上座惠照 曇真 寺主如璋。堅固典座。道岌 扶風馬瞻河東屈賁刻字。   於時應安三年八月十三日令書寫之畢   年來之間。尋本之處。適得其文。仍託二仁令寫了。請來可尋之(大宋高僧傳無畏傳併依憑此記了)。   應安三年八月日(加一交了)   權少僧都賢寶(生卅八)   一善無畏門人嵩嶽敬賢禪師(付一行禪師事)    五祖弘忍大師──北宗神秀禪師┐   ┌──────────────┘   │嵩山教禪師(無機綠語句不錄)   └嵩山普寂(無機錄語句不錄)──嵩陽寺一行(同)   已上傳燈錄第四抄之。   私雲。嵩嶽會善寺敬賢禪師從無畏三藏。受菩薩戒羯磨儀軌。諮問大乘微妙要旨。西明寺惠驚禪師撰集為一卷禪要是也。彼敬賢者恐神秀禪師門資敬禪師事歟。彼禪要惠驚禪師所撰。一行禪師加再治歟。以心地祕袂隨文可知其旨歟。   嵩山普寂諡號大照禪師也。見大宋高僧傳。又真言一行從大照禪師。受禪法之旨。見小野纂要集者。嵩陽寺一行者無畏門人同體也。且其旨大宋高僧傳第五。一行段所載也。   延享四丁卯歲夷則衲九繕裝了   跋陀羅係怛縛(生年六十四)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6 大唐故大德贈司空大辨正廣智不空三藏行狀   No. 2056   大唐故大德贈司空大辨正廣智不空三藏行狀   前試左領軍衛兵曹參軍輸林待詔臣趙遷   皇帝灌頂大師法號不空。以普賢行願。傳大菩提心金剛智印。奉佛教令。拔濟群品。持大法寶。為時而來。翼贊三朝。近三十載。大師本西良府。北天竺之波羅門族也。先門早逝。育於舅氏。便隨母姓。初母康氏之未娠也。有善相者言曰。爾後畢生菩提薩埵。言訖不見。大奇之。遂沐浴換衣。斷語持念。未經三日。坐而假寐。夢佛微笑。雙目光流。入母人頂。忽而驚寤。遍體流汗。因覺有身。香燈已後。夜室如晝。十二月而生。生而能言。風神出凡。精氣殊眾。六波羅密。四無量心。宛若生知。非關師授。唯佛與佛。乃能究焉。昔者婆伽梵毘盧遮那。以金剛頂瑜伽祕密教王真言法印。付屬金剛手菩薩。垂近千載。傳龍猛菩薩。數百年後。龍猛傳龍智阿遮梨耶。後數百年。龍智傳金剛智阿遮利耶。金剛智傳今之大師。雖源一流派分。蓋數十人而已。家嫡相繼。我師承其六焉。初大師隨外氏觀風大國。生年十歲。周遊巡歷武威太原。十三事大弘教。祖師道悉談章波羅門語論。輒背文而諷誦。剋日而洞悟。祖師大奇。他日與授菩提心戒。引入金剛界大曼茶羅。驗之擲花。知有後矣。十五初落髮。二十進具戒。善一切有部律。曉諸國語。識異國書。先翻經常使譯語。對唐梵之輕重。酌文義之精華。討習聲論十二年功六月而畢。誦文殊願。一載之限。再夕而終。後於祖師處。哀祈瑜伽五部三密。求之三載。未遂夙心。為法之故。欲歸天竺。是日宿於新豐逆旅。祖師此夜偶然而夢。京城諸寺佛菩薩像。悉皆東行。忽而驚悟。令疾命還。及聞迴至。祖師大喜。我之法藏。盡將付汝。次於他晨。為與傳授五部之法。灌頂護摩阿闍梨教。大日經悉地儀軌。諸佛頂部眾真言行。一一傳持。皆盡其妙。後數年。祖師奉詔歸國。大師隨侍。至河南府。祖師示疾而終。是時開元二十九年仲秋矣。影塔既成。以先奉先師遺言。令往師子國。至天實初。到南海郡。信舶未至。採訪劉巨鱗。三請大師。哀求灌頂。我師許之。權於法性寺。建立道場。因劉公也。四眾鹹賴。度人億千。大師之未往也。入曼荼羅。對本尊像。金剛三密。以加持。念誦經行。未踰旬日。文殊師利現身。因誠大願不孤。夙心已遂。便率門人含光惠辯僧俗三七。杖錫登舟。採訪已下。舉州士庶大會。陳設杳花。遍於海浦。蠡梵栝於天涯。奉送大師。凡數百里。初至訶陵國界。遇大黑風。眾商惶怖。作本天法。榱之無效稽首膜拜。哀求大師。惠辯小師。亦隨慟叫。大師告曰。今吾有法。爾等勿憂。遂右執五智菩提心杵。左持般若佛母經。申作法加持。誦大隨求。纔經一遍。惠辯亦怪之。風優海澄。師之力也。後又遇疾風。大鯨出海。噴浪若山。有甚前患。商人之輩。甘心輸命。大師哀愍。如舊念持。亦令惠辯。誦娑竭羅龍王經。未移時剋。眾難俱弭。次達海口城。師子國王。遣使迎之。大師見王。王大悅。便請大師住宮。七日供養。每日常以真金浴斛。滿貯香水。王為大師。躬自澡浴。次及太子后妃輔相。如王禮大師。他日尋普賢阿闍梨等。奉獻金寶錦繡之屬。請開十八會金剛頂瑜伽法門毘盧遮那大悲胎藏。建立壇法。並許門人含光惠辯。同授五部灌頂。大師自爾。覺無常師。遍更討尋諸真言教。並諸經論五百餘部。本三昧諸尊密印。儀形色像。壇法標幟。文義性相。無不盡源。他日王作調象戲。以示國人。登高望之。無敢近目。大師密誦佛眼真言。並結大印。住於慈定。當衢而立。狂象十餘。數步之內。頓倒忙走。舉國奇之。又遊五天。巡歷諸國。事跡數繁。闕而不記。天寶五載。還歸上京。進師子國王屍羅迷伽表。及金瓔珞。般若梵甲。諸寶白□等。奉敕令權住鴻臚寺。他日有詔。請大師入內。建立曼荼羅。為玄宗皇帝。五部灌頂。是年移住淨影寺。是歲也終夏愆陽。帝請大師入內祈雨。制日時不得賒。雨不得暴。大師奏大孔雀明王經壇法。未盡三日。膏澤彌洽。皇帝大悅。自持寶箱。賜大師紫袈裟。帝為披擐。並賜絹二百疋。後有大風卒起。敕令大師止風。大師請一銀瓶。作加持法。須臾風止。帝殊器重。後有池鵝。誤觸瓶倒。風擊如前。敕令再止。隨止隨效。帝倍加敬。恩命號為智藏。八載恩旨。許歸本國。垂驛騎之五疋。到南海郡。後敕令且住。十二載。 敕令赴河瀧節度御史大夫哥舒翰所請。十三載。到武威。住開元寺。節度已下。至於一命。皆授灌頂。士庶之類。數千人眾。鹹登道場。與僧弟子含光。授五部法。次與今之功德使開府李元琮。授五部灌頂。並授金剛界大曼茶羅。是日也道場地大動。大師感而謂曰。此即汝心之誠所致也。十五載夏。奉詔還京。住大興善寺。至德中。鑾駕在靈武風翔。大師常密使人問道。奉表起居。又頻論剋復之策。肅宗皇帝。亦頻密諜使者。到大師處。求祕密法。並定收京之日。果如所料。乾元中。帝請大師。於內建立道場。及護摩法。帝授轉輪王七寶灌頂。上元末。皇帝聖躬不康。請大師。以大隨求真言。拂除七遍。聖躬萬福。帝特加殊禮。大師表請入山。李輔國敕令終南山智矩寺修功德。念誦之夕。大樂薩埵。舒毫髮光。以相驗之。位鄰悉地。大師又曰。眾生未度。吾安自度之。遂已先聖登遐。今皇御宇。渥恩日甚。錫賚便繁。今略述而已。仁王密嚴二經。皇帝特製經序。敕命頒行之日。慶雲大現。舉朝表賀。編之國史。永泰元年十一月一日。制授大師特進試鴻臚卿。號大廣智三藏。大曆三年。大師於興善寺立道場。賜瑞錦褥十二領。繡羅幡三十二口。價直千萬。又賜二七日入道場大眾齋糧。近侍大臣諸禁軍使。敕令入灌頂道場。道俗之流。別有五千餘眾。四年冬。大師奏。天下寺食堂中。特置文殊師利為上座。恩制許之。須宣宇內。五年夏五月。詔請大師。往太原臺山修功德。是歲也有彗出焉。法事告終。妖星自伏。季秋屆於京師。皇上以所乘師子。聽並御鞍轡。遣中使出城迎大師。大師固辭。恩命不許。乃乘之入對。皇上大悅。並僧俗弟子。鹹賜內殿齋飯。錫賚束帛甚厚。六年春玉二月。 敕賜大師道場繡羅幡二十四口。繡縵天一。並繡額一。十月聖誕日。大師進前後所譯經。有敕宣示中外。編入一切經目籙。並僧俗弟子等。都賜物五百一十疋。七年春。敕賜絹一百疋。是歲春夏旱。有詔。請大師祈雨。中使李憲誠。奉宣恩旨。若三日內雨足。是和上功。非過三日關和尚事。大師受制。建立道場。一日已終。及依法祈請。亦不過限。大雨豐足。皇帝大悅。設千僧齋。並僧弟子衣七副。以報功也。冬大師奏。造文殊閣。聖上自為閣主。貴妃韓王。華陽公主贊之。凡出正庫財。約三千萬數。特為修崇。八年春。賜大師絹二百疋。充乳藥。五月奉敕。譯薩路荼王經一卷。賜絹二百二十疋。冬十二月十四日。上文殊閣梁。一切費用。皆是恩旨。別有錫賚。相望道路。九年春正月。賜綵六十疋。夏四月。賜絹三百疋。充衣缽。六月十一日。有詔。就加開府儀同三司。封肅國公。食邑三千戶。餘如故。累讓不許。諸弟子相次馳賀。大師不悅曰。聖眾儼如。舒手相慰。白月圓滿。吾之去時。柰何臨終。更竊名位。附令懇讓。大師自去。冬臘中夜。命弟子趙遷。持筆硯。吾欲略一涅槃荼毘儀軌。使爾後代。准此送終。遷稽首三請。伏乞慈悲。且久住世。大師笑而不許。自春及夏。停飧輟寢。宣揚妙法。誡勗門人。每語乃普賢行願出生無邊門經。勸令誦持。再三歎息。其先受法者。偏使屬意觀菩提心本尊大印真詮阿字。了法不生證大覺身。若指諸掌。慰誨勤勤悲喜交集。汝等於法。宜踰身命。是所聞者斯不易焉。吾思往日。涉險冒危。為法委身。窮歷拜國。周遊往返。十餘萬里。爾等當思此意。速此修行。無殉利以辱身。勿為名而喪道奉我臨終之誠。成爾書紳之勗。以大曆九年六月十五日午時。浴香水。換新服。端居正容。命草辭表。北面瞻望。東首倚臥。住大印身定中便去。神雖往而容貌如舊。氣將盡而色澤逾鮮。斯法力之加。豈死相而能壞。行年七十。僧臘五十。僧弟子惠朗。次承灌頂之位。餘知法者。蓋數十人而已。聖上哀悼。輟朝三日。念師資之啟沃。觀遺跡而惻愴。絹三百匹布二百端。米麵四百石。油七石。柴十五車。炭三車。賜錢四十萬。又賜造塔錢二百餘萬。齋七供養。仍別支給。日日中使予慰存問。敕功德使李元琮知喪事。初大師之將終。眾相先現。諸僧夢千仞寶幢。無故摧倒。文殊新閣。忽然崩壞。大振院宇。比至驚悟。聲猶在耳。金剛智杵飛空上。大興善寺後。池水盡枯涸。林竹生實。庭花變色。諸事異相。近數十條今略序之。餘皆不錄。昔者如來滅度。雙林改白。文宣歿世。泗水逆流。雖古今之有殊。驗徵應之不異也。七月六日。就塔所。具荼毘之禮。隨喜者億千萬數。是日有詔。使高品□仙鶴就致祭。並贈司空諡曰大辨正廣智不空三藏和上。尊其德也。荼毘火滅。於餘燼中。凡得舍利數百粒。八十粒進入內。又於頂骨中。有一粒。半隱半現。後有敕。令於大興善寺舊住院中。起舍利塔。特賜造塔錢萬餘貫。承後諸弟子在院者。聖恩愛及如大師在日。皇上據四海之圖籍。十有三年矣。所賜大師手詔數十首。皆聖人密旨。並卻進奉。遠自先朝。至今聖代。所有黑制卷軸盈篋。錫賚束帛。不知其數。累年繫月。積若岳。未嘗言貯畜。輒不謀於生計。今並不書。每在中禁。建立道場。頗積年歲。傳授法印。加持護摩。殄除災異。增益吉祥。祕密之事。大師未曾輒有宣爾。今並不列於行狀。諸類事跡。其徒寔繁。蓋存於別傳。付法弟子。輸誠國家。則在於遺書進奉。陳博情蓋題於辭表。大師自開元。至今大曆。翻譯經法。凡一百二十餘卷。諸佛示權。摧魔護國。非臣下堪聞者。緘在於天宮。普賢行門。菩提般若。是瑜伽修行者。須宣於人代。大師據灌頂師位。四十餘年。入壇弟子。授法門人。三朝宰臣。五京大德。緇素士流。方牧岳主。農商庶類。蓋億萬計。其登戒壇。二千弟子。一切有部。獨為宗師。嗚呼大師。訓人之道。其徒不一。泯合二諦。適於眾因。先觀性以示方。非妄投而虛力。以大海之法寶。隨所受而適心。以雪山之妙藥。故應病而令服。是以有蘇悉地毘盧遮那金剛頂經諸真言部。若戒定慧。頓漸半滿。大師之教也。如是大師。其存也三朝帝師。其歿也萬人哀痛。教法懸於日月。生死霑於雨露。二七僧人。常入天宮之會。三千門士。猶承聖上之恩。且佛教東來。向近二千載。傳勝法。沐光榮。實未有與大師同年而語者也。諸弟子等所痛。夜室光沈。釋門喪寶。天柱中折。濟舟忽覆。氾氾苦海。將何所依。淚盡繼血。心摧魄喪。小子遷執巾棒錫九載於茲。握筆持硯八年而已。叨居翻譯之次。竊承祕奧之躅。大師所有行化之由。會親稟受。平生之日。命令序述。在於侍奉。未暇修纂。況乃奉臨終遺言。固辭不獲。臨之氣盡。悲淚難裁。乩諸故事。十無在一。謹狀。   應安三年二月一日以或本令寫之重以保壽院古本校點了 權少僧都賢寶(生卅八)   延享四丁卯歲夷刻 八修補畢   僧正 賢賀(俗壽六十四)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7 大唐青龍寺三朝供奉大德行狀   No. 2057   大唐青龍寺三朝供奉大德行狀   先師諱惠果和尚。俗姓馬氏。京兆府萬年縣歸明鄉人也。幼年九歲。便隨聖佛院。故三朝國師內道場持念賜紫沙門諱曇貞和尚。立志習經。至年十七。為緣和尚。常在內道場。持念不出。乃於興善寺三藏和上。求授大佛頂隨求等真言。年十九。三藏邊教授灌頂散華。得轉法輪菩薩。和上雲。我於南天竺國。散花得此尊。如今無異。異於吾後。弘傳總持大教。如我無異。又大曆八年。三月上旬。敕於慈恩寺。置方等道場。聖佛院和上。奉慈恩寺 敕。置方等道場微僧有二童子。年滿二十。堪授具戒。未敢專擅與出家剃頭。伏乞聖慈。許臣歸寺。與二童子。並授戒衣缽。 敕賜刀一口。於青龍大佛殿前。授 敕與和上二童子剃頭。賜袈裟衣缽各兩副。度官告住寺。天使和上送至慈恩寺訖。卻入內謝 敕。臣一界微僧。謝聖慈賜與二童子出家授戒。衣缽剃刀。官告及天使送至慈恩寺道場。授戒處訖。微僧不勝頂賀。授戒訖。年二十二。又於無畏三藏和上弟子玄超和上邊。求授大悲胎藏毘盧遮那大瑜伽大教。及蘇悉地大瑜伽法。及諸尊瑜伽等法。一一親垂旨授。又於大興善寺三藏和上邊。求授金剛頂大瑜伽大教王經法。諸尊瑜伽密印。親承指示。先師在內所得。恩賜等盡將奉上三藏和上。充授法之恩。每於閣下。節食邀期。時念凡經數遍。年二十五。特奉恩旨詔命入內。於長生殿。當時有敕喚。對問。師有何功效。夾天雲。微僧未有功效。奉 敕便誠當時。喚童子八人。考召加持 恩命所問。盡皆成就轉瓶合竹。並得成就。 帝乃大喜。至大曆十年。於當寺。別 敕賜東塔院一所。置毘盧遮那灌頂道場。七僧持念。至大曆十一年。加持代宗皇帝。應時便差。 敕賜紫衣一對。口奏不敢受。應時卻進。敕雲。朕已賜師紫衣。何得不受。奏雲。一界微僧。賜紫不勝頂荷。即合便受。伏緣和上先皇賜紫。弟子不合與師齊。帝雲。師大孝。是朕之錯。 敕雲。他宗異姓上。存遵奉孝敬之心。於此以後。堪為國師。遂賜褐衣一對。奉 敕加持。花陽公主。三日得差。後於申未之問。公主忽然不語。 皇帝與宮人等。一向前。和上奏雲。時熱。望階下與宮人等。暫向微僧加持即令得差。其公主便差。言詞分明。皇帝大悅。賜絹一百匹。衣一對。謝 敕。臣一界微僧。謝聖慈賜絹及衣。不勝頂賀(三日口奏移公主) 大曆年中。所有恩賜錢物。一千餘貫。盡修塔下功德。大曆十三年。奏請前後兩度巡南臺。依師所奏。和上於觀音臺。持念。夜久之間。大聖觀音。於大月輪中。現大身相。光明由如白日。祥雲皎潔。同時數百千人。遙共瞻禮。大曆十三年。 敕長生殿內道場三朝傳法灌頂歿故三藏和上。 敕語惠果。三藏和上歿後。將為佛法無去時。聞師學得大法。總在緣國事□和上所邊。授得念誦法門。多有廢忘。他日降舉問道。即是師位。大曆十三年十月十五日。高李憲誠宣。建中年初。有訶陵國僧辨弘。從本國。將銅鈸一具。奉上聖佛院。螺兩具。銅□瓶四。□奉上和上。充供養。求授胎藏毘盧遮那大法。建中二年。新羅國僧惠日。將本國信物。奉上和上。求授胎藏金剛界蘇悉地等。並諸尊瑜伽三十本。已來授訖。精通後時。卻歸本國。廣弘大教。精誠絕粒持念。悉地現前。遂白日沖天竺國王宮中瞻禮。求乞其法。空中□言西大唐國。有祕密法法有青龍寺。同年新羅國僧悟真。授胎藏毘盧遮那及諸尊持念教法等。至貞元五年。往於中天竺國。大毘盧遮那經梵夾餘經。吐藩國身歿。當院弟子僧義明。義滿。義澄。同時於和上。求授毘盧遮那胎藏蘇悉地等經三十本。貞元五年。奉 敕於當寺大佛殿□。令七僧祈雨。第七日夜雨足各賜絹一束。茶十串表謝。奉 敕於右衛。龍迎真身入內。貞元六年四月□曰。奉 敕令僧惠果入內。於長生殿。為國持念。在內七十餘日。放歸。每人賜絹三十匹。茶二十串。後乃分番上下。□賜四時衣物。三節料。當年杜相公黃裳韋相公親詣受灌頂。學持念。再奏請巡臺。奉 敕宜依。充觀音寺大德。貞元九年。後至十三年。義恆。義一。義政。義□。義操。義雲。智興。義愍。行堅。圓通。義倫。義播。義潤。俗弟子吳殷。開丕等。約五十人學法。貞元十四年。五月大旱。五月上旬。奉 敕祈雨。七日。在內道場。專精持念。祈雨日足。 恩賜絹一束。茶十串。謝。臣僧等。素無功行。天降甘雨。皇帝感化。僧等謝絹及茶。不勝頂賀。貞元十五年。八月下旬。加持皇太子。三日得差。各賜絹二十匹吳綾五十匹。茶二十串。臣等一界微僧。謝聖慈賜綾絹及茶。不勝頂賀。十六年冬十一月十六日。神威軍焦護軍。請和上軍宅供養。並和上寫真。裝飾送院。十八年。和上得疾漸重。進狀請退。恩命放歸。且令寺將息。 朕意欲存終始。贊即不得。其年八月中旬。捨衣缽。付屬義明等七人授用。貞元十九年。日本國僧空海。奉 敕將摩衲及國信物五百餘貫文。奉上和上。盡將修飾道場供養。求授大悲胎藏金剛界。並諸尊瑜伽教法。經五十本。登時見境界梵阿字日月輪。現入口中。貞元二十一年。八月五日。改為永貞元年。十二月十五日。北首掩終。至元和元年正月十七日。弟子道俗約千餘人。送葬。至孟村龍原大師塔側。厥後至寶曆二年八月二十一日。義一。深達。義丹。滻川之側。表藺村。建塔移葬。開成四年。正月十三日。日本國僧圓行。將法衣信物。   (寫本批雲)   承安元年(大歲辛卯)八月二十五日戌剋書畢   中川本也   觀應元年九月晦日。於東寺西院僧坊。書寫之訖。為一具抄中以足之也。   大法師跋他羅摩抳   一校了文字多誤   明曆四年(戊戌)姑洗中旬加修復畢不可及外見也           (改杲快)   權少僧都 了深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一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敬禮無邊際  去來現在佛  等空不動智  救世大悲尊   昔婆伽婆。於無量劫為眾生故求最勝道。成就種種難行苦行。捨所愛身頭目髓腦國城妻子宮殿臣妾。投巖赴火斬截身體。或時有為一四句偈剝皮為紙折骨為筆以血為墨書寫供養諮學明師稟受諸佛。悲傷群生勞謙累德。修萬善行發洪誓願。如五百本生經中廣說。本學具足垂成正覺。菩提樹下跏趺而坐。第六天魔深生愁毒。念其道成必當勝我。即率官屬十八萬億。詣樹王下謂菩薩曰。汝今宜可速起還宮。若不爾者。當持汝足擲大海外。爾時菩薩如師子王心無驚畏。告言。波旬。汝曾供養一辟支佛受八戒齋。由斯福故得為天王。然我已於阿僧祇劫。具足成就難行苦行。大地未有如針鋒許非吾昔日修苦行處。假使魔眾如恆河沙。不能傾動我之一毛。雲何汝今欲以吾身擲大海外。魔復言曰。我於往昔施辟支佛得為天主。斯事可明。今汝所說以何為證。於是菩薩申手指地曰。此神知我。爾時地神從金剛際踴身而出。合掌白言。誠如尊教。有此地來我為其神。此地無有如針鋒許非是菩薩本行之處。魔聞斯言。顛倒而墮。破魔軍已成最正覺。三達獨照六通無閡。具足大悲辯才無盡。所可宣說人皆。信受。暢微妙法拯濟群生。譬如金剛所擬摧壞。如來教門亦復如是。能滅眾生煩惱諸結。遍遊國土聚落城邑。以清淨法拔眾毒刺。降伏外學立最勝幢。閉惡趣門開涅槃道。化緣將畢垂當滅度。告大弟子摩訶迦葉。汝今當知我於無量阿僧祇劫。為眾生故勤修苦行。一心專求無上勝法。如我昔願今已滿足。迦葉當知。譬如密雲充遍世界。降注甘雨生長萌芽。無上法雨亦復如是。能令眾生增善根子。所以諸佛常加守護恭敬讚歎禮拜供養。如我今者將般涅槃。以此深法用囑累汝。汝當於後敬順我意。廣宣流布無令斷絕。迦葉白言。善哉受教。我當如是奉持正法。使未來世等蒙饒益。唯願世尊不以為慮。是故如來滅度之後。摩訶迦葉次宣正教。集佛法藏化諸眾生。其所度脫永不退轉。彼大迦葉智慧淵廣。名稱普聞功德具足。今當隨順說其行願。過去久遠毘婆屍佛。化眾生已入般涅槃。四部弟子鹹生悲戀。收取舍利起七寶塔。表剎莊嚴殊特妙好。時彼塔中有如來像。面上金色少處缺壞。時有貧女遊行乞丐。得一金珠內懷歡喜。意欲為薄補像面上。迦葉爾時為鍛金師。女即持往倩令修造。是時金師聞其為福。歡喜治之瑩飾既訖。用補像面因共願曰。願我二人常為夫妻。身真金色恆受勝樂。以是因緣。九十一劫身真金色。生人天中快樂無極。最後託生第七梵天。時摩竭國有婆羅門名尼俱律陀。於過去世久修勝業。高才博達智慧深遠。多饒財寶巨富無量。金銀琉璃珂貝璧玉。牛羊田宅奴婢車乘。比摩竭王千倍為勝。時瓶沙王金犁千具。彼婆羅門恐與王齊招諸罪咎。乃少其一唯有九百九十九具。其家有□。最下之者直百千兩金。以釘釘之入地七尺。□不穿破如本不異。以福德力財富如是。雖饒財寶無有子息。自念老朽死時將至。庫藏諸物無所委付。於其捨側有樹林神。彼婆羅門為求子故即往祈請。經歷年歲了無徵應。時俱律陀大生瞋忿語樹神曰。我事汝來已經年歲。都不見為垂一福應。今當七日至心事汝。若復無驗必相燒剪。樹神聞已甚懷愁怖。向四天王具陳斯事。於是四王往白帝釋。帝釋觀察閻浮提內無福德人堪為彼子。即詣梵王廣宣上事。爾時梵王以天眼觀見有梵天臨當命終。即告之曰。汝若降神。宜當生彼閻浮提界婆羅門家。梵天對曰。婆羅門法多惡邪見。我今不能為其子也。梵王復言。彼婆羅門有大威德。閻浮提人莫堪往生。汝必生彼吾相擁護。終不令汝入邪見也。梵天曰諾。敬承聖教。於是帝釋即向樹神說如斯事。樹神歡喜尋詣其家語婆羅門。汝今勿復起恨於我。卻後七日當滿卿願。至七日已歸覺有娠。足滿十月生一男兒。顏貌端正身真金色。光明赫奕照一由旬。相師占曰。此兒宿福有大威德。志力清遠不貪世務。必當出家得無著果。年雖童稚志念清淨行慈博施。少欲知足恆觀世樂無常危脆。未曾暫生愛樂之想。爾時父母見其如是。甚懷愁惱。而相謂言。是兒生時。相師占曰。必當出家。今設何方斷絕其意。覆自思惟。世可耽著唯有美色。當為選擇端正良匹用斷其情。至年十五欲為娉妻。迦葉聞之深生愁惱。白父母言。我志清淨不須妻也。如是至三父母不聽。於是迦葉知事難免。便設權謀白父母言。能為我得金色女人恣容超世。然後乃當開意納之。若不得者終不取也。爾時父母敬念彼故不違其語。即時延召諸婆羅門遣行國界。若有女人身真金色端嚴殊妙。為我娉之。諸婆羅門便共為謀。鑄金為人顏貌奇特。眾共輿之遊諸聚落。高聲唱言。若有女人。見此金神禮拜供養。未來必得微妙智慧身真金色。諸女聞已皆出禮敬。時有一女顏容瑰偉體紫金色。稟性柔和智慧深遠。即是往日金珠女也。以昔勝緣有此妙身。立志堅固獨不出外。諸女鹹問不出之意。答言諸姊。我意閑寂不悕餘願。故不出耳。時諸女人強將此女往觀金神。此女光明形貌恣容。映蔽金神悉不復現。諸婆羅門即為聘之。遂相然可。計期成婚。彼女聞之亦甚愁惱。志不自從即便行嫁。二人相對志各凝潔。雖為夫妻了無慾意。共立要曰。我等今者宜各異房不相嬈近。爾時父母知是事已。即便敕人去除一室。令共同處空其室內唯置一床。於是迦葉更共妻要。今此室中唯有一床。我等二人理無同寢。我若眠息汝當經行。汝若睡臥我當經行。後於中夜迦葉次行。妻時眠睡手垂床前。外有毒蛇從戶而入欲螫其妻。迦葉慈愍即便徐前。以衣裹手舉置床上。妻便驚寤而責之曰。今汝丈夫無志乃爾。共我立誓要不相近。今復何緣竊舉吾手。迦葉答言。我無慾情而近汝也。蛇從外入。規欲相螫。恐為傷害。舉汝手耳。毒蛇猶在即便示之。妻意乃悟。於是夫妻深厭諸有不生甘樂。如人淨洗不喜塵垢。詣父母所求欲出家。既蒙聽許便作沙門。清淨守素無為無慾。在於空閑勤修苦行。於是迦葉作是誓言。世界所有成羅漢者我悉歸依。作是語已出家威儀所有諸戒皆悉具足。逮至如來成一切智於王捨城頒宣妙法。爾時迦葉披糞掃衣。來詣佛所稽首禮敬合掌而立白佛言。世尊。我今歸依無上清涼。願哀納受聽在末次。世尊歎曰。善來迦葉。即分半座命令就坐。迦葉白佛。我是如來末行弟子。顧命分座不敢順旨。是時眾會鹹生疑曰。此老沙門有何異德。乃令天尊分座命之。此人殊勝唯佛知耳。於是如來知眾心念欲決所疑。即宣迦葉大行淵廣。世尊又曰。我今所有大慈大悲四禪三昧無量功德以自莊嚴。迦葉比丘亦復如是。又於往昔過去久遠。時有聖王號文陀竭。高才超世智慧無倫。時天帝釋欽敬其德。遣七寶車造闕迎王。時乘天車飛空而往。天帝出迎與共同坐。相娛樂已送王還宮。佛告比丘。爾時天帝今迦葉是。文陀竭王則吾身是。迦葉往昔以生死座命吾同坐。故吾今日成無上道。以正法座報其本勳。爾時世尊即為迦葉。如應說法示教利喜。譬如鮮淨白□易受染色。即於座上得阿羅漢。三明六通具八解脫。高才勇猛儀相安詳。常與如來對坐說法。時諸天人謂世尊師。於是迦葉即辭如來。往耆闍崛山賓缽羅窟。其山多有流泉浴池。樹林蓊鬱華果茂盛。百獸遊集吉鳥翔鳴。金銀琉璃羅布其地。迦葉在斯經行禪思。宣暢妙法度諸眾生。至後世尊垂入涅槃。放勝光明大地震動。便作是念。將非如來欲入涅槃現斯相耶。即入三昧以天眼觀。見於世尊熙連河側全身捨壽。作是觀已慘然不悅。如來涅槃何斯駛哉。世間眼滅不善增長。即與眷屬前後圍遶。向拘屍城禮覲世尊。於其前路見一梵志。右手執持曼陀羅華。迦葉問言。汝從何來。識吾師不。答曰識之。入般涅槃已經七日。一切人天大設供養。吾從彼間得斯花來。時諸比丘聞是語已。皆大悲惱舉身投地。號哭哽咽淚下如雨。鹹作是言。咄哉無常有大勢力。能壞如是功德寶聚。枯竭法海摧倒法幢。世間闇冥永失大明。一切眾生無所宗仰。增長惡道減損天人。奇哉無常深可厭患。譬如電光理無久停。無常迅駛亦難可保。能壞盛年色力壽命。殄滅一切世間歡愛。愚人保之智者不也。於是迦葉與諸比丘。即便前行至雙樹間。遶棺三匝稽首作禮。而說偈言。  超哉三界乘  永度生死流  寂然無相願  微妙難思議  佛日甚明淨  能除愚癡闇  積劫修苦行  誓度諸苦人  雲何於今者  棄捨大慈悲  全身處金棺  寂然安不動  唯願天人尊  顯現金色身  普令一切眾  興起無量願   爾時世尊於金棺內千張□中出金色足。光明照曜猶如盛日。棺□無虧而足顯現。一切大眾見是事已倍更悲惱號哭哽塞。爾時迦葉偏袒右肩接足作禮。重說偈言。  如來足踝滿  千輻相輪現  指纖長柔軟  合縵網成就  大悲濟群生  斷世眾疑結  是故我今日  頂禮最勝足  我證四真諦  說佛功德聚  已讚歎恭敬  宜還斂足入   爾時迦葉。令諸力士更以千□用纏佛身。香油灌上而閉棺蓋。積栴檀薪闍維如來。阿難見火悲泣哽咽號哭懊惱。而說偈言。  快哉無常  甚可憂畏  能滅如是  功德寶聚  世尊此身  清淨無垢  今在金棺  以千□纏  香油流灌  然栴檀薪  微妙勝身  為何所在   爾時迦葉。以乳滅火。說偈讚曰。  千□纏身  火耶旬之  佛神力故  內一衣在  外亦不燒  唯中都盡  此勝神力  不可思議   摩訶迦葉說是偈已告諸比丘。佛已耶旬。世尊舍利非我等事。何以故。國王長者大臣居士。求最勝福自當供養。我等宜當結集法眼。無令法炬速疾磨滅。為未來世當作照明。紹隆三寶使不斷絕。爾時迦葉與諸比丘。至王捨城賓缽羅窟。阿闍世王得無根信。及至如來滅度之後群臣相與鹹共議曰。大王信心猶如巨海。超諸人天世界之上。若聞世尊入涅槃者。沸血必當從面流出。身體分散命不雲遠。當設何方令免斯難。時有一臣名曰雨捨。智慧淵廣善於方便。造一銅池縱廣數仞。以淨香油盈注其內。令阿闍世王坐斯池中。而復更以鮮淨白□。圖畫如來本行之像。所謂菩薩從兜率天化乘白象降神母胎。父名白淨母曰摩耶。處胎滿足十月而生。生未至地帝釋奉接。難陀龍王及跋難陀吐水而浴。摩尼跋陀大鬼神王。執持寶蓋隨後侍立。地神化華以承其足。四方各行滿足七步。至於天廟令諸天像悉起奉迎。阿私陀仙抱持占相。既占相已生大悲苦。自傷當終不睹佛興。詣師學書技藝圖讖。處在深宮六萬婇女娛樂受樂。出城遊觀至迦毘羅園。道見老人及以沙門。還詣宮中見諸婇女。形體狀貌猶如枯骨。所有宮殿塚墓無異。厭惡出家夜半踰城。至鬱陀伽阿羅邏等大仙人所。聞說識處及非有想非無想定。既聞是已深諦觀察。知非常苦不淨無我。捨至樹下六年苦行。便知是苦不能得道。爾時復到阿利跋提河中洗浴。   爾時有二牧牛女人。欲祀神故以千頭牛搆取其乳飲五百頭。如是展轉乃至一牛。即取其乳煮用作糜。湧高九尺不棄一渧。有婆羅門問言。姊妹。汝煮此糜欲上何人。女即答曰。持祀樹神。婆羅門言。何有神祇能受斯食。唯有食者成一切智。乃能受汝若斯之供。於是女人便奉菩薩。即為納受而用食之。然後方詣菩提樹下。破魔波旬成最正覺。於波羅捺為五比丘初轉法輪。乃至詣於拘屍那城力士生地入般涅槃。如是等像皆悉圖畫。王問群臣。汝作何等。答言大王。我畫如來功德之像。次至世尊滅度形變。王便驚愕舉身毛豎。深生悲戀思慕如來。此池中油五分之一。忽然流注入王身中。譬如焦墼投之大池水自滲入。彼亦如是。由斯因緣命得全濟。阿闍世王信敬隆篤。感戀如來其事若此。聞迦葉往甚大歡喜。嚴治道路燒香散華。自乘白象出迎迦葉。王昔見佛自投象下恭敬禮拜。見迦葉時亦復如是。摩訶迦葉神力接之令無傷害。即告王曰。佛力殊勝不同聲聞。聲聞入定乃有神足。自後見我勿投象也。王言敬諾。即白迦葉。世尊涅槃我竟不見。尊若滅度願必垂告。迦葉曰善。因告王言。如來世尊智慧深遠。能滅眾生三毒熾火。能枯十二因緣大樹。諸天世人皆蒙饒益。今入涅槃世間眼滅。生老病死憂悲衰惱。如是等苦轉更熾盛。我欲為彼而作慧明。共諸比丘集佛法藏。王於今者宜辦供具。王言善哉。願諸聖士恆受我供。於是迦葉告阿那律。諸羅漢中誰不來者。阿那律言。憍梵波提在尸利沙宮。猶未來。此爾時迦葉告梨婆提。汝可往彼尸利沙宮語憍梵波提。大迦葉等今有僧事。要須相見。時梨婆提飛空而往。具陳上事。爾時尊者問梨婆提。世尊何在而雲迦葉。梨婆提言。佛入涅槃。法橋已壞法山已崩。法燈已滅黑闇時至。憍梵波提歎曰。苦哉世間空虛。魔王波旬今當喜矣。凡愚眾生無明所蔽。流轉生死沒在魔網。十力世尊挽而出之。今入涅槃永無救護。哀哉眾生深可悲愍。告梨婆提。汝可為我頂禮迦葉及餘聖眾。如我辭曰。憍梵波提白大迦葉。世尊若在。我當往彼禮拜供養。今入涅槃。世間空虛。觀閻浮提無一可樂。如大龍王既捨身已龍子必隨。我亦如是。今欲涅槃。作是語已即便滅度。如是諸人聞佛滅度悉入涅槃。迦葉唱言。未集法藏勿涅槃也。時諸比丘問大迦葉。先集何法。迦葉答曰。先修多羅。又問使誰集修多羅。大迦葉言。阿難比丘多聞總持有大智慧。常隨如來梵行清淨。最後法中利安眾僧。知見具足佛常讚歎。宜可使彼集修多羅。爾時迦葉即告阿難。汝於今者可演法眼。阿難曰諾。觀察眾心而說偈言。  比丘諸眷屬  離佛不莊嚴  猶如虛空中  眾星之無月   說是偈已禮眾僧足。即昇法座而說是言。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捺鹿野苑中古仙住處。為五比丘初轉法輪。謂苦聖諦。如是廣說。說是語已。五百羅漢飛昇虛空。高聲唱言。奇哉無常甚大迅速。如河駛流逝而不返。我等昔者自睹世尊。今乃言聞。皆各悲泣而說偈言。  咄哉諸有苦  迴動如水月  不堅如芭蕉  亦如幻影響  如來大雄猛  功德超三界  猶為無常風  □流而不住   五百羅漢說是偈已還復本座。爾時迦葉問諸比丘。阿難所言不錯謬耶。皆曰。不異世尊所說。於是迦葉命優波離。集毘尼藏。迦葉自集阿毘曇藏。集法藏已。摩訶迦葉即說偈言。  以此尊法輪  濟諸群生類  十力尊所說  皆當勤修行  此法是明燈  能破諸黑闇  諸賢宜受持  慎勿生放逸   爾時迦葉入願智三昧。觀所集法無闕少耶。思惟已訖知皆具足。便作是念。如來大師我善知識。利安饒益如母愛子。我今以法益同梵行。示未來世作大悲想。欲使大法流布不絕。始於今者報如來恩。我年朽邁身為老壞。臭爛之體甚可厭惡。無常危敗不可依持。恆為諸苦之所惱害。誰有智者當樂此身。我今宜可入般涅槃。復更思惟。我今當住大慈大悲佛婆伽婆真善知識。無量淨善功德所熏。微妙舍利所在之處。皆往禮拜恭敬供養。即飛虛空至四塔前禮拜供養。復詣八塔至心恭敬。譬如雁王飛到大海娑伽羅宮禮敬佛牙。如大壯士屈伸臂頃至忉利天。釋提桓因與諸天眾。出迎迦葉禮敬供養。摩訶迦葉告帝釋曰。我欲涅槃。禮如來髮故來至此。釋提桓因聞是語已。心懷惆悵悲泣懊惱。自取佛髮敬授迦葉。迦葉受已至心禮敬。牛頭栴檀以用供養。供養已訖語諸天子。五欲無常不可久保。如花上露見陽則晞。唯有善法深可願樂。當觀苦空慎莫放逸。作是語已從彼天沒還王捨城。阿難隨逐未曾捨離。恐入涅槃或不睹見。後於少時摩摩迦葉告阿難曰。汝獨入城。我亦當往。爾時迦葉著衣持缽。入王捨城作是念言。阿闍世王本與我要。若涅槃時必來見我。我今當往告之可乎。到王門下語守門人。為我白王。摩訶迦葉今在門外欲得相見。守門人言。王今睡眠。若覺之者恐貽罪累。迦葉語言。王若覺者。好為我語。摩訶迦葉欲入涅槃。來與王別不見而去。於是迦葉至雞足山。於草敷上跏趺而坐。作是願言。今我此身著佛所與糞掃之衣。自持己缽乃至彌勒令不朽壞。使彼弟子皆見我身而生厭惡。復作是念。阿闍世王若不見我。沸血必當從面而出。命不全濟。若使彼王與阿難來。山當為開令其得入。若還去者復當還合。便捨命行唯留少壽。應時大地六種震動釋提桓因與諸天子。以曼陀羅花天諸末香。供養舍利生大悲惱。而作是言。如來滅度感戀未息。迦葉涅槃增我悲惱。賓缽羅窟即便空曠。巷裡窮酸苦厄羸劣。貧露孤寒彼恆矜愍。今捨之去誰當覆護。如十五日天無雲翳。月及眾星處空顯現。如來聖眾亦復如是。住在世間猶如星月。死無常雲如何卒起。一旦隱蔽最勝福田。諸天如是極生悲感。哀摧號哭啼泣懊惱。共相裁抑歸還天上。阿闍世王於睡臥中。夢屋樑折。尋便驚覺心生惶怖。門人白王。摩訶迦葉欲入涅槃。來與王別正值眠息。令我致意即便迴還。王聞是事悶絕躄地。冷水灑面方得醒悟。舉聲大哭涕泣盈目。我何薄祐垢障深厚。諸聖涅槃不一睹見。即詣竹園禮阿難足。問言。迦葉滅度未耶。阿難答言。已涅槃矣。今在何處。我欲供養。於是阿難共阿闍世王向雞足山。王既到已山自開闢。迦葉在中全身不散。曼陀羅花以覆其上。王見是已發聲號哭。舉身投地。□□試馜覬□□襼□□□□□□□□□姭飀□□□榗□□□□□□□驒樿樑糕奮□□□妖□□□□□量執□□□□□□楰□□F□□□□□□□□□□樑飀□□□□J椽□勵埤□□楦□樓省□□□□□□□□□□桌樈禖龍□□□□□樑騸□□□□□□□□□□□祽□妻露桌□□□□□□□□樑□屋禮□裀□蓮□秜腹澆W□□□□□□□茶妼□□□□□□□覜□□□□□□□襦□□□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二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摩訶迦葉垂涅槃時。以最勝法付囑阿難。而作是言。長老當知。昔婆伽婆以法付我。我年老朽將欲涅槃。世間勝眼今欲相付。汝可精勤守護斯法。阿難曰諾唯然受教。於是阿難演暢妙法化諸眾生。然其宿世有大功德。智慧淵廣多聞博達。佛所咨嗟總持第一。悉能聽受諸佛法藏。如大巨海百川斯納。名稱高遠眾所知識。如是功德不可窮盡。我當隨順說其因緣。乃往古世阿僧祇劫定光如來時為沙門畜一沙彌。常令讀誦日夜誡敕無有休廢。若經少闕即便呵責。時此沙彌為師乞食。若少稽留經不充限。極為其師之所罵辱。於是沙彌甚為愁惱。為師乞食且誦且行。時有長者怪而問之。沙彌答曰。吾師嚴峻令我誦習。乞食稽留則不充限。以是事故每行讀誦。長者答言。勿生憂惱。徒今以後常相供給。宜當精勤誦習經典。時此沙彌不復行乞。專心誦讀。從此以後經常充足。爾時沙彌即世尊是。施食長者阿難是也。以斯福緣。阿難比丘智慧深妙。總持強識多聞弘廣。不可稱記。至婆伽婆成無上道。宣暢妙法化諸眾生。於是阿難即自思惟。世間牢獄不可愛樂。五欲如幻無有堅實。甚可畏惡過於毒蛇。盛年勇壯顏容姿美。悉為老病之所殘害。無常迅駛如暴河流。吞滅一切恩愛集會。古昔諸王威德自在。為無常風之所吹壞。憂悲衰惱眾苦相續。愛羅剎女常欺眾生。我當雲何得免斯難。復作是念。如來世尊神智超世。本從釋氏出家學道。我今應當往為弟子。即至佛所求哀出家。佛言善來。便成沙門。爾時如來即為說法。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出要最善。意即開解成須陀洹。佛於後時心念侍者時憍陳如即往佛所求為給侍。佛言憍陳如。汝年老邁須人瞻視。雲何為我而作給侍。如是五百大弟子。鹹至佛所求為侍者。皆不聽許。禮佛而退。時目揵連以他心智觀如來心在阿難所。如日初出光照西壁。與諸比丘告阿難曰。佛須仁者以為給侍。宜可速往禮覲勝覺。阿難白言。如來威德猶如大龍。今我穢弱不敢奉命。諸比丘言。阿難當知世尊專心唯在仁者。當速奉覲不宜久停。阿難敬諾。即求三願。如來故衣願勿與我。所有遺食願賜餘人。進現時節隨我裁量。三願若遂乃當受教。時諸比丘往世尊所。稽首作禮具陳上事。如來歎曰。善哉阿難。有大智慧善知時宜。不但今日久遠亦然。汝等善聽。吾當宣說。乃往過去阿僧祇劫。有王治世住婆翅城。於此城中有婆羅門名俱樓陀。聰明博達天才超世。國人居士皆悉宗敬。多饒財寶百千萬億。無子紹繼每懷憂惱。請祈諸天經十二年。最大夫人便覺有娠。日月已滿生一男兒。身紫金色顏貌端正。相師占曰。福德此子。即為立字號曰大施。年漸長大求父出遊。父即敕令嚴治道路。燒香散花作眾伎樂。大施於是出外遊觀。即於前路見有乞人。著弊壞衣卑言求哀。大施問曰。何故若此。乞人答言。我本孤貧病苦所逼。身命既切是故行乞。大施聞之慘然歎曰。群生之類一何可愍。愚癡蔽心沈沒五欲。為老病死之所惱害。方於其中坦然快樂。不修善業受斯惡果。怪哉大嶮甚可怖畏。小復前行。見有屠獵羅□飛鳥。耕墾魚捕多所傷害。大施問言。何故若此。諸人答曰。我祖父來素為斯業。仰此濟命兼供王役。一旦捨之便當貧乏。大施聞之益增傷感。便自思惟興大悲意。哀哉眾生愚無慧目。久積罪業貧窮羸劣。處大黑闇甚可怖畏。今復更造如斯惡業。殺害眾生斷他愛命。惡業增長不善滋息。輪迴五道何由得出。我今宜當方便救護。生死惱熱為作清涼。作是念已即入大海。詣龍王宮求如意珠。見一金城光明赫奕。毒蛇圍繞不可得近。即入慈定履上而過。龍王出迎禮拜恭敬。相慰問已俱共入宮。問言仁者。何故至此。大施答曰。閻浮提人為貧窮故極多傷害。命終必當生三惡道。我愍彼故歷嶮來此。求如意珠欲免其苦。願見遺給利益眾生。龍王曰善。不違來教。願少留停為我說法。大施許之。住經四月。演暢諸法名字本末。次第隨順解其句味。龍王至心聽受思惟。問訊起居甚得時宜。進現時節而自裁量。過四月已大施辭退。龍解髻珠而用與之。因發誓曰。大士慈悲甚極弘廣。必當得成自然正覺。願我得為多聞弟子。於是大施以如意珠雨眾七寶。閻浮提人皆悉安樂。修行十善命終生天。比丘當知。爾時大施即吾身是。彼時龍王阿難是也。在龍王中尚知時宜。況於今者而不通達。於是阿難給侍如來。善能隨順。聞持法藏初無漏失。逮及世尊於雙樹林垂般涅槃。問憍陳如阿難所在。答言。今在娑羅林外為諸魔眾之所嬈亂。深入邪網甚大苦惱。除佛如來無能救護。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此大眾中有諸菩薩。於無量劫發菩提心。久修願行得不退轉。如是等比。善能受持諸佛法藏。何緣顧問阿難所在。佛告文殊。阿難比丘事我來久。初無過咎。具足成就不可思議。所聞之法善能受持。譬如瀉水置之異器。為諸眾生所共瞻仰。是故我問阿難所在。今去此會十二由旬。為諸魔眾之所惱亂。汝持我咒往彼解之。文殊師利即至魔所說陀羅尼。魔聞是已即放阿難。與文殊俱來至佛所。稽首禮敬卻坐一面。爾時世尊於中後夜入般涅槃。一切天人大設供養。□纏闍毘。其事都訖。摩訶迦葉與諸羅漢。於王捨城欲集世眼。阿難爾時猶在學地。以漏未盡不豫聖眾。時有比丘名婆闍弗。即以偈頌而覺悟之。  勝哉多聞士  安靜林樹間  當觀一切法  虛偽不堅牢  生死多過患  涅槃最清涼  瞿曇子宜應  勤修無漏行  如是當不久  必受第一樂   阿難聞已竟夜經行。雖加勒苦不得羅漢。身體疲懈便欲眠息。頭未至枕得無著果。三明無礙六通清徹。即便飛往賓缽羅窟。在門外立而說偈言。  多聞辯才  給侍正覺  瞿曇阿難  今在門外   爾時迦葉說偈答曰。  汝若盡眾苦  棄捨煩惱擔  宜應現神身  令眾鹹證知   於是阿難即以神通從石壁入。禮眾僧足隨次而坐。受迦葉命演集勝眼。乃至迦葉入涅槃時。共阿闍世王至雞足山。燒香散華讚歎供養。王言仁者。如來迦葉入般涅槃。自我多殃悉不睹見。尊若滅度唯願垂告。阿難曰善。敬承來教。於是遊行宣暢妙法。化諸眾生皆令度脫。最後至一竹林之中。聞有比丘誦法句偈。  若人生百歲  不見水老鶴  不如生一日  而得睹見之   阿難聞已慘然而歎。世間眼滅何其速哉。煩惱諸惡如何便起。違返聖教自生妄想。無有慧明常處癡闇。永當流轉生死大海。為老病死之所惱逼。便語比丘。此非佛語不可修行。汝今當知。二人謗佛。一雖多聞而生邪見。二不解深義顛倒妄說。有此二法為自毀傷。不能令人離三惡道。汝今當聽。我演佛偈。  若人生百歲  不解生滅法  不如生一日  而得解了之   爾時比丘即向其師說阿難語。師告之曰。阿難老朽智慧衰劣。言多錯謬不可信矣。汝今但當如前而誦。阿難後時聞彼比丘在竹林下猶誦前偈即問其意。答言尊者。吾師告我。阿難老朽言多虛妄。汝今但當依前誦習。阿難思惟。彼輕我言或受餘教。即入三昧。推求勝德。不見有人能迴彼意。便作是言。異哉無常甚大雄猛散壞。如是無量賢聖。令諸世間皆悉空曠。常處黑闇怖畏中行。邪見熾盛。不善增長。誹謗如來斷絕正教。永當沈沒生死大河。開惡趣門閉人天路。於無量劫受諸苦惱。哀哉世間深可矜愍。今此比丘我躬為說。返納邪言不受吾教。我當向誰說如斯事。世間眾苦不可願樂。此身不堅腐敗危脆。猶如聚沫須臾變滅。端政容貌甚可愛著。衰老既至將安所在。覆以薄皮謂為嚴飾。膿血內流惡露不淨。有為無常甚大迅速。一視息頃四百生滅。譬如虛空震雷起雲暴風卒起尋便散滅。五欲不堅亦復如是。共相恩愛安隱快樂。無常既至誰有存者。世間眾苦甚難久居。我於今日宜入涅槃。又吾大師及同梵行。如是之等皆悉滅度。我於今者豈宜久停。復作是念。阿闍世王與吾有要。我宜應當至彼語之。即詣王宮告守門者。為我白王。阿難在外。將欲涅槃故來相見。門人答曰。王今眠睡。若覺悟者罪我不少。阿難語言。王若覺者宜可為我具宣斯意。阿闍世王夢蓋莖折。即便驚悟。門人向王具宣上事。王聞是已悶絕躄地。冷水灑面良久乃穌。發聲號哭哀動天地。椎胸叫喚生大憂苦。而作是言。嗚呼怪哉世間眼滅。三界苦惱誰當免濟。昔日世尊慈悲深厚。為諸眾生作大依止。自入涅槃世間孤露。摩訶迦葉有大名稱。次補如來演法教化。而覆滅度法轉衰損。瞻仰阿難猶如日月。今入涅槃更何恃怙。法水清淨洗滌塵勞。誰復頒宣饒益一切。是諸眾生常有渴愛。誰澍法雨充足之者。三界群生永當流轉。受諸苦惱何有窮竟。魔王歡喜大得眷屬。善法漸盡諸惡熾盛。即問門人阿難所在。園神白王。向毘捨離。即嚴四兵往恆河側。阿難乘船在河中流。王即直進稽首白言。三界明燈已棄我去。今相憑仰願勿涅槃。阿難默然而不許可。於時大地六種震動。時雪山中有五百仙人見斯相已鹹作是念。以何因緣有此異相觀見阿難將欲滅度。即便飛空往詣其所。稽首作禮求哀出家。即化恆河變成金地。為諸仙人如應說法。鬚髮自落成阿羅漢。鹹悉俱時入般涅槃。阿難念曰。佛記罽賓當有比丘名摩田提。於彼國土流布法眼。即便以法付摩田提。踴身虛空作十八變。入風奮迅三昧。分身為四分。一分向忉利天與釋提桓因。一分與大海娑伽龍王。一分與彼毘捨離子。一分授與阿闍世王。如是四處各起寶塔。燒香散華供養舍利。摩訶迦葉垂涅槃時。告阿難曰。今以法寶用相委累。長老於後若入涅槃。王捨大城有一長者名商那和修。高才勇猛有大智慧。已於過去深種善根。發意入海採取珍寶。迴還願作般遮於瑟。為佛如來造經行處。復當建立高門樓屋。所為既訖。可度出家。如來法藏悉付囑之。是故阿難臨當滅度。而告之曰。佛以法眼付大迦葉。迦葉以法囑累於我。如我今者涅槃時至。以法寶藏用付於汝。汝可精勤守護斯法。令諸眾生服甘露味。商那和修答曰。奉教。我當擁護如斯妙法。普為一切作大明炬。於是次宣無上法藥。療煩惱病濟度群生。其德高遠久修願行。多聞總持辯才無盡。今當敷演彼功德聚。乃往過去阿僧祇劫。商那和修時為商主。共諸賈客五百人俱。欲入大海採取珍寶。於其前路見辟支佛。身嬰重病氣命羸惙。與諸商人即便停住。推求醫藥而療治之。盡心承給無所乏少。病遂除差體力充足。是辟支佛著商那衣。爾時商主以諸香湯浴辟支佛。上妙□衣而用奉獻。白言大聖。此商那衣極為弊惡。唯願受我所奉衣服。辟支佛言施主宜知。我以此衣出家成道。復當著此而入涅槃。商主聞之甚懷悲惱。白言大聖。願勿滅度宜可與我共入大海。吾當終身供給所須衣服臥具病瘦湯藥。辟支佛言。不能入海。我於今者欲般涅槃。汝於福田宜生深心。未來必當獲大果報。即飛虛空作十八變。還就本座而入涅槃。商主悲哀啼哭哽咽。積諸香木而用闍毘。收集舍利起塔供養。因發誓曰。願我來世值遇聖師。復過於是。使我所有諸功德聚。威儀法式及以衣服。如今此聖等無有異。由斯願力甚大雄猛。處於母胎著商那衣。乃至與身俱共增長。出家受戒得道涅槃。是商那衣未嘗離體。因即號曰商那和修。如來昔遊摩突羅國。見青樹林敷榮茂盛。告阿難曰。見此林不。阿難言曰。唯然已見。佛言。此是優留茶山。吾滅度後當有比丘名商那和修。於此山中起僧伽藍。說法教化多所利益。商那和修既從海還大獲珍寶。往詣竹林禮阿難足。白言大聖。我本入海願安隱還。為佛及僧設大施會。今佛世尊為在何處。阿難答曰。已入涅槃。聞是語已悶絕躄地。以水灑面方得醒悟。發聲號咷悲泣斷絕。自拔頭髮塵土坌身。椎胸大叫淚下如雨。便作是言。無常大惡壞斯寶聚。世間孤露永無恃怙。我何薄祐罪障深厚。佛日明淨而不睹見。永當沈沒三有苦海。復問阿難。摩訶迦葉大目揵連舍利弗等悉為在不。阿難答曰。皆已滅度。既聞是語倍增憂感。白言大聖。我本入海願安隱還。為佛及僧設大施會。我於今者欲為聖眾辦少微供。唯願哀愍而見聽許。阿難答言。善哉長者。能知世間不安危脆。於勝福田起堅固業。長者當知。諸法無常無我我所。譬如假借不可久保。若汝欲得無上利者。宜於福田起殷重業。此之果報不可沮壞。商那和修即便嚴辦。為般遮於瑟。種種充足。造經行處及門樓屋。其事訖已。阿難告曰。汝為財施最大希有。今復宜當作於法施。此施微妙甚為弘廣。勝於財施百千萬倍。商那問言。何名法施。阿難答曰。於佛法中出家學道。說法教化利益眾生。是名法施。商那和修答言。善哉甚適我願。於是阿難度令出家與受具戒。白言大師。我本生時著商那衣。今當盡形受持此服。作是語已得總持力。所聞之法未曾忘失。成阿羅漢有大功德。逮及阿難入涅槃後。頒宣妙法饒益眾生。阿難所持八萬四千諸法藏門。商那和修悉能憶念。譬如瀉水置之異器。彼能受持亦復如是。以真淨法遊行教化。最後次至摩突羅國。於曼陀山欲起住處。時彼山中有二龍子。毒害熾盛不可擾近。商那和修即以神力震動此山。龍大瞋怒起惡風雨。商那和修入慈三昧。以定力故龍毒消滅。即大驚怖生信敬心。問言尊者。有何教誨。商那答曰。佛記此山有僧住處。是故我欲於中建立。龍子白言。若實佛記。善哉相聽。商那和修即於彼山。營建住處。禪室經行皆悉具足。內外空閑無諸憒鬧。造住處已便作是念。佛記罽賓安隱豐樂。國土閑靜離諸妨難。清涼少病甚可經行。我今應當至彼處也。即便飛空往罽賓國。入定歡喜而說偈言。  常著商那衣  成就五支禪  山巖空谷間  坐禪而念定  風寒諸勤苦  悉能忍受之  心善得解脫  智慧自莊嚴  猶如空野象  坦然無憂患   時憂波踘多有五百弟子。猶處生死不得解脫。心生憍慢甚大貢高。憂波踘多即入三昧。觀此諸人與己無緣。唯有吾師乃能化度。便至心念商那和修。商那和修即以神力。如大鵝王從空飛來至其所止。憂波踘多行至餘處。唯諸弟子而獨見之。商那和修衣裳粗弊髮爪長利。至踘多房坐其座上。踘多弟子鹹生瞋忿。是何弊人處我師座。即欲驅逐使令出外。如須彌山不可傾動。欲出惡言口自噤閉。即共相將至踘多所。白言大師。有老比丘形容憔悴。到師坐處跏趺而坐。踘多念言。自非吾師無能坐者。至房便見商那和修。頭面著地稽首作禮。弟子念言。師雖為禮。盛德勝之。商那和修知其弟子憍慢未息。手指虛空便下香乳。如高山頂懸泉流注。問言踘多。是何定相。憂波踘多即入三昧。深心觀察不能曉了。即問其師。是何三昧。和修答言。此即名為龍奮迅定。如是次第五百三昧。問其名字都不了知。商那和修一一為說。踘多白言。我之所得盡從師受。唯是三昧我非其器。踘多當知。如來三昧諸辟支佛不識其名。緣覺三昧一切聲聞莫能解了。大目揵連舍利弗等所入三昧。其餘羅漢不能測度。吾師阿難三昧定相我悉不知。今我三昧。汝亦不識。如此三昧我涅槃後皆隨吾滅。七萬七千本生諸經滿足。一萬阿毘曇藏有八萬數清淨毘尼。如斯之法亦隨我滅是故踘多。如來滅後賢聖隱沒。如是法藏漸當衰損。乃至末後一切都盡。汝今應當勤加守護。時諸弟子方自悔責。我無智慧輕慢大聖。始知吾師定不及彼。於是商那即為說法。五百弟子得羅漢道。爾時尊者商那和修。於諸眾生所應作已。飛騰虛空作十八變。還就本座而入涅槃。憂波踘多與諸眷屬積諸香木。以火耶旬。收取舍利起塔供養。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三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尊者阿難以法付囑商那和修。而告之曰。世尊昔遊摩突羅國。顧命我言。於此國中當有長者。名為踘多。其子號曰憂波踘多。於禪法中最為第一。雖無相好化度如我。我滅度後興大饒益。其所教化無量眾生。皆悉解脫得阿羅漢。汝當於後度令出家。若涅槃者付其法藏。商那和修臨涅槃時。告踘多曰。佛以王法付大迦葉。迦葉次付吾師阿難。阿難以法囑累於我。我當滅度以付於汝。汝可精勤擁護世眼。憂波踘言。唯然受教。於是演暢無上妙法。光宣正化濟諸群生。其德淵廣難可限量。過去久修無上勝行。雖為禽獸常化眾生。摧伏外道。建大法幢。以慈悲雲普覆一切。如是功德今當略說。昔婆伽婆。在捨衛國。給孤獨園。憂波踘多時為尼乾。名曰薩遮。智慧淵妙論議絕倫。深生貢高擅步天下。銅鍱纏腹首戴盛火。而作是言。吾智盈滿恐出於外。由是事故以鍱自纏。世間昏闇無所睹見。欲以光明照其盲冥。聞佛世尊住捨衛國。便欲造詣諍捔言辯。有人語曰。汝若見佛。智當虧減光明自滅。便至佛所。白言瞿曇。我欲出家。智慧若與舍利弗等心則甘樂。設不及者吾當還家。世尊告曰。假使汝積百千萬身。慾望得及舍利弗者。終無是處。梵志聞已辭佛而退。其去未久。佛告眾會。我滅度後滿一百年。此人爾時得羅漢道。三明六通具八解脫。慧燭獨照廣化眾生。其所度脫不可稱數。眾會聞已生希有心。又復尊者於過去世那由他劫憂留茶山有辟支佛。與其同類五百人俱。諸仙人眾亦住山側。五百獼猴處在一面。時獼猴主。發生大信深修善本。常採花果施辟支佛。復於一時緣覺之眾端坐思微入於三昧。獼猴學之結加趺坐。後辟支佛俱入涅槃。獼猴過花都無取相。挽衣推排亦不動搖。便知滅度深生悲惱。向山一面見諸仙人。修大苦行眠臥棘上。翹足倒懸五熱炙身投巖起火。獼猴即時收其灰棘除棄糞土牽足令舒。便於其前加趺而坐。仙人見之快其若此。尋學獼猴端坐繫念。無師自覺成辟支佛。便作是念。今我得道由此獼猴。即以香花而用供養。時獼猴主憂波踘多是。為畜生時尚能覺悟。志甚黠慧利智辯才。逮至商那欲付其法。觀察踘多為生子耶。入定思惟知未出世。與諸比丘詣踘多捨。乃至漸少單己獨往。踘多問曰。何獨無侶。答言長者。我無俸祿有信出家乃見隨耳。踘多復言。吾樂世俗不能出家。若後生子當相奉給。商那和修答曰。善哉。後生一子名阿失波踘多。年漸長大。往從索之。踘多答言。唯有一子理無相與。若更生者必相奉給。後復生子名難陀踘多。便往從索。答言尊者。我今二子仰理生業。小者守護大子聚斂家業。如是可得大富。以斯因緣不得相與。若生第三然後奉給。商那和修知其二子與道無緣。亦不慇懃而往求索。後生一子容貌端政。即字名曰憂波踘多。柔和善須性好慈愍。聰慧辯才其心弘廣。厥年十二巧於市易。有來買者常多與之。商那和修觀其生未知優波踘。出世已久。即往其所而問之言。汝今入市。為當淨心。不淨心耶。憂波踘言。何名淨心不淨心乎。答言。若心與貪癡合。名為不淨。若不與俱。是則名淨。漸以方便教令繫念。若起噁心當下黑石。設生善念下白石子。即便如教攝念不散。善惡之起輒便投石。初黑偏多白者鮮少。漸漸修習白黑正等。至滿七日心轉純淨。黑石都盡唯有白者。商那和修作是念言。今此善心皆已滿足。觀道時至可為說法。即為宣說四聖真諦。應時逮得須陀洹道。時摩突羅城有一婬女。名婆須達。多諸邪媚妖幻姦諂。遣使詣市求買妙花。使人尋往憂波踘所。大得好花奉婆須達。女怪華多問使人曰。汝將不盜得是花耶。使人答言。我不盜得。從市買之。有人名曰憂波踘多。仁慈寬惠性好平均。以斯因緣得多花耳。又復此人形容姿麗。大家若見死終無恨。時婆須達遣人迎召。憂波踘多都不許可。慇懃求請終不移操。有長者子共婬女宿。值有估客從遠方來。大齎珍寶求女交通。時彼女人貪其寶故。殺長者子埋置舍內。其家眷屬遍行推求。至婬女捨掘地得女。向其國王具陳斯事。即取婬女斬截手足。劓其耳鼻棄於塚間。憂波踘多作是念曰。彼以榮色本來召我。以是因緣止而不去。今為解脫宜往化之。即將侍者至婬女所。婆須達言。我本端妙顏容姿瑋。爾時相召不能臨顧。今既殘毀何用來為。答言姊妹我為觀汝實相故來。不為欲也。汝本以色誑惑眾生。凡夫無智橫起倒想。今自應當諦觀此色。無常危脆猶如聚沫。覆以薄皮外現嚴飾。筋骨相連涕唾不淨。譬如畫瓶盛滿臭穢。愚不覺知深生染愛。智者了之終不樂著。假以香華澡浴衣服。外現莊嚴內實不淨。大海淵廣可知渧數。此身過患甚難窮盡。是故諸佛恆常訶責。未曾一念生願樂想。婬女於時心漸開悟。於佛法中深生敬信。白言仁者。所說誠諦唯願為我廣敷演之。優波踘多即為宣暢。一切有為眾苦積聚。如癰如瘡如箭入心。生老病死輪轉無際。無常敗壞不堅速朽。如臨死囚命不雲遠。譬如牢獄人無愛樂。猶路上果眾所共擲。此身可惡會歸磨滅。烏鵲狐狼競共噉食。風吹日曝青爛臭處。髮毛爪齒狼藉在地。如此之身豈可愛樂。宜勤方便而求解脫。婬女聞解得法眼淨。命終即生三十三天。優波踘多因觀諸法苦空無常。應時逮成阿那含果。商那和修復詣踘多。而告之言。汝本有要期與我子。今已成長與我可乎。優波踘多性能市肆。貪其若此復不肯與。尊者語言。佛記此人。於百年後大作佛事饒益眾生。汝可開心與我此子。踘多聞已便聽出家。商那和修將至僧坊。度令出家與受具戒。羯磨已訖得羅漢道。三明六通具八解脫。巧於言辭所演無盡。心自念曰。我於今者已睹法身。未見如來相好之體。思惟是已深生哀戀。爾時有一老比丘尼。年百二十。曾見如來。優波踘多知彼見佛。欲至其所。尋遣使者告比丘尼。尊者踘多欲來相見。時比丘尼即以一缽盛滿中油。置戶扇後。憂波踘多到其所止。當入房時棄油數渧。共相慰問然後就坐。問言大姊。世尊在時諸比丘輩。威儀進止其事雲何。比丘尼言。昔佛在世六群比丘。最為粗暴。雖入此房未曾遣我一渧之水。大德今者智慧高勝。世人號為無相好佛。然入吾房棄油數渧。以是觀之。佛在時人定為奇妙。憂波踘多聞是語已。甚自悔責極懷慚愧。比丘尼言。大德不應自生恥恨。如佛言曰。我滅度後初日眾生勝二日者。三日之人益復卑劣。如是展轉福德衰耗。愚癡闇鈍善法羸損。況今大德去佛百年。雖復為作非威儀事。正得其宜何足為怪。爾時踘多而問之言。姊見如來。其事雲何。比丘尼曰。昔佛在世我年二十始欲行嫁。失一金釵墮深草中。求之不得。復以燈燭遍照推覓。求之至疲了無髣拂。正值如來遊行而過。金光晃耀如百千日。幽闇之處普皆大明。微細諸物而悉顯現。尋見我釵因即取之。以斯緣故吾得見佛。憂波踘多聞是事已。倍生悲戀歎未曾有。商那和修即告之曰。佛記於汝在百年後。坐禪第一大化眾生。今正是時。宜作饒益令諸群生服甘露味。憂波踘言。唯然受教。於摩突國雲集眾會。如半月坐而為說法。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出要最善。魔王波旬便生愁怖。而作是念。優波踘多大集眾會。必當教令出吾境界。我今當往壞其眾意。於說法時雨真金寶。或雨華瓔光色明淨。化作白象七寶莊嚴。現為女人端政奇特。舉會觀視無聽法心。於三日中演深法味。乃至無有一人得道。魔王歡喜深自慶幸。憂波踘多即入三昧。觀察思惟是誰所作。魔王復以真珠花瓔著其頸上。尊者即觀知魔所為。便作是念。惡魔妒弊壞亂正法。如來何故而不調伏。即觀佛心使已化之。便以三屍。謂蛇狗人。化作華鬘感魔令至。而謂之曰。汝與我鬘深識厚施。今還以此用相酬遺。魔大歡喜舒頸受之。至其頸已還見死屍蟲蛆欲出臭爛難近。魔見是事深生厭惡。語憂波踘多。汝今雲何以斯死屍繫吾頸耶。尊者答言。比丘不應華鬘莊嚴汝。以邪惡為我著之。今還為汝著臭死屍。正得其宜。不應瞋恨。魔以神力欲去此屍。如須彌山不可移動。生大瞋恚踴身虛空。向諸天眾求解脫屍。諸天皆言。此是大聖之所為作。吾等庸劣豈能除去。復詣梵王求脫屍縛。梵王答言。十力弟子所作神力。吾今凡陋豈能解之。假使劫燒旋藍猛風。不能得脫此死屍縛。寧以藕絲懸須彌山欲脫此屍。無有是處。如因地倒還扶而起。汝若歸依憂波踘多。此死屍縛容可得解。爾時波旬受梵王教。除憍慢心深生敬信。往尊者所五體投地。白言大德。佛初成道坐樹王下。我率官屬而往逼繞。從是惱亂不可稱數。未一惡言而見輕辱。大悲淵廣如須彌山。汝阿羅漢少慈忍力。於天人前而見□□□□□□□□□□□□□□祿□□□香□逆□威□G□覯□□檢□□娊奭□驠襴□□□□□□駑□馗□裀□□□□□□□穇□□□□禂□□羇□□□妘立□誇□□□□□□□散□□□□□□□拏□□姛覯□□□襾飥□榬□麗□□□練□□□□□□□□□□□□□□□□□E粿□□離□奮P□觿□□□□ヱG□磻禭□□□騺□□□兩□餓□□□□□埤□□□□娵禕□□□□□練□□□□□□□□都□□□露飽□□□姭□□□□□□媸□□{□□□□□槂□□□□□□□禕飀□□奏□□□□□稦□□樉□□□□□葆慼慼慼j□□□□□埤□□J□□蓼□Vj□□□□□□楦□□□□□蓼□□□隉慼慼慼憫紇窗慼慼慼慼慼撚砥慼慼慼慼r□□□□秉飥□□□□□馘舋}□□襮騩□□槂□□襉□□□j□嬋□□襾芚}□□□□□□□□玲□□□□□□切□□□□□  咄哉無常  無悲愍心  能壞如是  上妙色身   憂波踘多一心瞻仰目不暫捨。內懷踴躍說偈讚曰。  快哉清淨業  能成是妙果  非自在天生  亦非無因作  面如紫金色  目淨如青蓮  端政超日月  奇妙勝華林  湛然若大海  不動如須彌  安步猶師子  顧視同牛王  無量百千劫  淨修身口意  以是故獲得  如此殊妙身  怨見尚歡喜  況我不欣慶   憂波踘多說是偈已。觀佛心至不覺為禮。魔言仁者。何故如此。答言波旬。我知世尊久已滅度。見此容貌若似睹佛。歡喜內發是故禮耳。魔服本形歸還天上。於第四日魔更來下。以大音聲普告一切。諸仁者。欲得富樂生人天中。欲求涅槃第一安隱。不見如來大悲說法。悉當往詣優波踘所。聽受妙法至心修行。時突摩羅城男女大小。聞於尊者摧伏惡魔。百千萬人皆共雲集。憂波踘多上師子座。隨其所應說種種法。百千眾生得須陀洹道。萬八千人成阿羅漢。從是已後所化無量。為阿恕伽王興大饒益。彼王功德深遠超勝。於三寶所得不壞信。以善緣故得斯果。昔佛住在迦蘭陀林日時已到將諸比丘入城乞食。於其路次見二童子。一名德勝。二名無勝。以土造作城捨倉庫。因復名為稻粟麻麥。即共聚斂置於倉內。如來光明皆悉照耀。同作金色無不清徹。德勝歡喜探名□者奉獻如來。其身卑小不能得及。無勝低跪令上奉之。於是世尊。即便微笑。爾時阿難尋白佛言。如來何緣現斯笑耶。佛告阿難。汝今見是二童子不。唯然已見。此童子者。我百年後。為轉輪王四分之一。於華氏城正法治世。分我舍利處處流布。造作八萬四千寶塔。即以此土授與阿難。塗房南壁足得周遍。於百年後果得為王。暴虐無道多所殺害。造作獄城名外可愛樂。令一惡人名曰耆梨。立大濩湯鐵丸刀劍。如是等事種種備足。外來入者皆悉治罪。有長者子出家為道。遊行乞食入愛樂獄尋欲還出。耆梨止之。即便舉聲而大啼哭。獄卒問曰。何故若此。比丘答言。我不畏死為善利耳。吾始出家未證道味。人身難得佛法難遇。今我值之而空受死。思惟是事故大悲泣。耆梨答言。王先有教。入此獄者終不聽出。比丘復言。我今定死願赦七日當就刑戮。爾時獄卒尋聽許之。阿恕伽王宮中婇女。與他男子共相調戲。王大瞋怒付獄治罪。尋以鐵杵碎之如塵。骨肉分散猶如聚沫。比丘觀已深生厭惡。即便歎曰。信哉大悲所言誠諦。說色無常譬如泡焰。不堅速朽甚難久保。先此女人顏容敷悅。今更求之將安所在。人命虛偽無可守護。尊貴貧賤智愚不同。生雖差別等有斯死。譬如百川泉源各異。未有一流不入大海。人亦如是同趣死處。為業長短受生修促。未幾時間會亦歸滅。此身臭穢不淨可惡。薄皮覆蔽妄生愛想。不觀其內種種過惡。怪哉生死嬰愚所樂。非是賢聖遊心味著。如是觀察從夜至旦。便斷眾結得須陀洹。轉復精勤獲羅漢道。滿七日已耆梨語言。汝期今至可就刑戮。比丘答曰。我夜已過我日已出。所作已辦隨汝治罰。耆梨瞋恚置鑊煮之。焰熱猛盛轉更清涼。怪其若此至鑊而觀。見鑊中生千葉蓮華。時彼比丘加趺坐上。爾時耆梨尋往白王。王將眷屬而來觀之。於是比丘踴身虛空作十八變。王見斯事歎未曾有。而作是言。我等今者同稟人形。威德奇妙差別乃爾。吾今未達。唯願宣說。爾時比丘欲化彼王。即作是言。我斷眾結解脫三有。離諸動亂寂然安樂。大王當知。佛記於汝。百年之後王華氏城。分佈舍利廣建寶塔。汝今雲何反造斯惡。殘害眾生無悲愍心。王今應當滿足佛意。施與眾生無畏之樂。王聞是已極自悔責。歸依三寶生敬信心。收集如來功德舍利。造作八萬四千寶塔。作塔已訖至雞頭末寺。合掌而問上座耶捨。此閻浮提頗有如我受記者不。耶捨答曰。佛記尊者優波踘多。於百年後興大饒益。王復問言。彼清淨人出世未也。答言大王。久已生世得羅漢道。於憂陀山圍遶說法。王即嚴駕欲往禮覲。尋遣使者。白言大聖。阿恕伽王欲來問訊。尊者念言。此處隘陋不容多人。我今宜應躬自往彼。即便嚴備向華氏城。王聞歡喜掃治巷路。燒香散華作眾伎樂。尋與群臣出迎尊者。當見之時五體投地。至心瞻仰目不暫捨。白言大聖。我得為王自在快樂。不如今日一相睹見。心大歡喜而說偈言。  佛雖入寂定  尊今補處生  今應見教敕  我當隨順學   於是尊者。手摩王頂。以偈答曰。  謹慎恐怖莫放逸  王位富貴難可保  一切皆當歸遷滅  世間無有常住者  三寶難遭汝今遇  恆當供養莫休廢   爾時阿恕伽王即請尊者入於宮內。安置寶座自扶而上。白言大聖。佛所遊方行住之處。悉欲起塔增長眾信。尊者讚言。善哉善哉我今當往盡示王處。即嚴四兵便共發引。向林微尼園示佛生處乃至復詣拘屍那城化緣訖已入涅槃處。王聞是語悶絕躄地。冷水灑面方乃惺悟。於是諸處悉皆起塔。施百千兩金然後乃去。復更示王舍利弗等五百羅漢功德之塔。王皆禮拜施金供養。最後往至薄拘羅塔。王言。此塔有何功德。答曰大王。佛記此人無諸衰病。乃於過去九十一劫毘婆屍佛滅度之後。時薄拘羅依一寺住。見諸豪貴來供眾僧。尊者爾時醉酒而臥。心自念言。我既貧乏當何以施。吾今正有一呵梨勒。眾僧若有病患之者可以施之用療其疾。即便鳴椎白言施藥。時有比丘甚患頭痛。向知藥人索呵梨勒。知藥者言。有人施藥汝可取服。爾時比丘往彼取藥。服之以訖病尋除愈。由是緣故九十一劫生人天中。未曾有病。最後生一婆羅門家。其母早終父更娉妻。時薄拘羅年在童幼。見母作餅而從索之後母姤弊素懷憎惡。即便擲置餅爐之中。其火焰熾以□□椸□□□q箋橁□□□□□□□□□□祅業□□□□□□□驛r飀□□殺聾□□迭慼慼慼慼慼慼慼晼慼慼憮菕撐齱慼慼慼慼慼慼撕丑慼毅芊慼摯f□□□□□□□□□□□□□裀□□□觾婇□□□飀□本□□□□襦□埤□□□□□□□□□□□□觾姊□□襾□□□秞□切□□□□□□婬□大槥夾□飀□□駇□E□□□□□□行糖□□禲□□□□□穭□□縷鶠慼憤薔腄樟I□送□□□饃婭□□□禭□□□□權□□□□□□□□馗□□□□稀埤□め瞴}禬□□□□□觾姈榖□□□□□□□穭□綠□勵埤□□□□奅樂駔□□□禬□□d□馱□j□□□□□稀□□裀□行祅□□橭□□檢□□奈饈□□□樅飀□□□觾奜詭□饅穫言□□□□覽楮騩□碌□禈□□□□□餿□□□□□□評祤祰□□□檢□穠妼□□稫□量逆□□R□□□咍訄鞢慼慼慼熱~□□□□□□□娶□□□□□□□纏恣慼慼撕椳ョ慼ヱG□□□□□□□□□□□□觙□□□茶妼□□□姍褻誇□□視□□□w□□□奅樇□椸□□褓□□□E□穗□計秎□□□□□□□輦殺□□□□□□□□□□逆□□□□j□□鷺□q穘茶妼□□榜馜□□娀□□□□女夼□□□□□樁□n□□□□□□□□□□□□  設百千祀  方得為人  我今便為  不空受生  遇良福田  具造勝業  以危脆財  而修堅法  我所起塔  嚴閻浮提  猶如白雲  莊校虛空   說此偈已頂禮而去。詣菩提樹而作是言。我今欲為二種之福。一以千瓶盛滿香湯灌菩提樹。二當建立般遮於瑟。即自洗浴著新淨衣。上高樓上四方頂禮。而作是言。願諸聖士皆受吾請。適語已訖十方羅漢飛空而來。三道聖人凡二十萬。亦悉雲集。留上座處無敢坐者。王問眾僧。何故留此空坐處耶。耶捨答曰。有大羅漢名賓頭盧。如來所記能師子吼威德高勝。今當來此。王聞是已身毛皆豎。如優缽羅華初始開敷。即便合掌瞻仰而待。時賓頭盧與諸羅漢。如鵝王飛從空而下。一切眾會皆起恭敬。王見尊者眉髮秀白身體相好如辟支佛。即為作禮五體投地。問言大聖。見如來不。答曰曾見。色若金聚面如滿月。三十二相莊嚴其身。梵音深妙大悲窟宅。王又問言。於何處見。尊者答曰。在王捨城。夏安居時。我在其中見勝福田。乃至汝昔以土施佛。佛記汝時我亦得見。爾時彼王以國所有妻子眷屬金銀琉璃牛羊田宅。及自己身宮人婇女。盡施眾僧。請稱己名造般遮於瑟。灌菩提樹後自斟酌為僧行食。時賓頭盧用酥澆飯。王言大聖。酥性難消能不為疾。尊者答曰。不為患也。何以故。佛在時水與今酥等。是故食之終不成病。爾時尊者欲驗斯事。申手入地下至四萬二千餘里。即取地肥而示於王。王今當知。眾生薄福肥膩之味皆流入地。是故世間福轉衰減。王供養已歡喜而退。王有一弟。名宿馱吒。邪見熾盛憎惡沙門。王以方便令改邪心。應時出家得羅漢道。後為一羌之所殺害。時眾疑問憂波踘多。以何緣故彼宿馱吒。生處豪貴為羌所殺。尊者答言。善聽當說。過去久遠迦葉佛時。曾供眾僧。由斯福故生生常處尊榮富貴。又過去世作一獵師。張布羅網不得禽鳥。見辟支佛心生瞋恨。即以利劍用斬其首。由此業故墮大地獄。生常為人之所殺害。雖得道果猶被苦毒。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四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阿恕伽王復有一子名曰法增。顏色端政眼甚奇妙。時有一鳥名拘那羅。其目明淨狀似彼兒。因號此子為拘那羅。長為娉妻字真金鬘。王將子至雞頭末寺。上座耶捨知當失眼。而告之曰。眼者無常會當摩滅不可恃怙。宜勤精進求勝解脫。時駒那羅受教還宮。觀察斯眼苦空敗壞。王大夫人名帝失羅叉。於駒那羅極生愛著。慾火熾盛逼共交通。王子為性素自貞潔。立志堅固而不從命。帝失羅叉甚懷瞋恚。時拘那羅治在得叉屍羅城內。彼大夫人常伺其便。會遇王病甚大困篤。夫人療治尋即治差。求願七日代居王位。既蒙聽許便欲報怨。密為封書令挑其眼。王子奉教求一惡人令出右眼置掌而觀。便念耶捨本所勸誡。而作是言。實哉尊教。誠諦不虛。說眼無常猶如幻化。昔謂斯眼奇特微妙。今日深觀何可愛著。我當捨此危朽之法。專求最勝清淨慧眼。作是觀時得須陀洹。更出一眼重深思察。厭惡情至逮斯陀含。其妻金鬘聞夫挑眼。號哭雨淚驚泣而來。見已悶絕良久乃蘇。時拘那羅偈曉之曰。  昔吾為惡業  今日自還受  一切世間苦  恩愛會離別  汝當諦思惟  何應大啼哭   城中人民驅其夫妻令出遠外。展轉周遊向華氏城。彈琴求哀乞丐自活。遂至王宮在象廄內。鼓琴清歌自宣苦事。王聞樂音髣拂欲識。遣人往看是拘那羅。即召令入。王見子已悶絕躄地。舉聲號咷身體戰慄。問拘那羅言。誰毀汝眼。急可語我。當治其罪。拘那羅言。父不聞耶。昔日如來猶受業報。如斯報者甚大勢力。一切賢聖尊貴貧賤。無有方便能得免脫。我自宿業招斯禍酷。王莫愁惱令心憔悴。阿恕伽王雖聞此語。猶為憂火焚燒其心。復語子言。誰壞汝眼。我當屠割磨滅其身。轉相推問知帝失羅叉。王即召來。而語之曰。何地載汝不自淪陷。實自我怨外詐親近。有何因緣壞吾子目。我今當以刀輪劍樹斬截汝身令如塵末。棄汝屍骸臭穢之處。糞汁惡毒灌注汝口。時拘那羅聞王此語。於帝失羅叉起大悲心。而白父言。彼以愚癡造斯過患。由此緣故今被毀辱。王是智者豈應同之。今若復欲加報於彼。必當累劫共為怨害。如是展轉何有窮竟。大王當知。譬如因聲即便響應。此身如是由之有苦。又此身者眾惡根本。所以諸佛常令棄捨。若令此法決定安樂。何故智者恆生厭患。由是觀之身為苦本。無量眾惡之所積聚。大王且聽。如世嬰兒未識義理。罵辱父母無謙敬心。而此父母豈於其兒起瞋恨耶。一切眾生亦復如是。常為煩惱之所覆蔽。愚癡無智猶如小兒。雲何於彼而生瞋恚。王心毒盛不受其語。大積薪油而焚殺之。時眾疑問優波踘多。以何緣故今此王子生尊貴家而被挑目。尊者告曰。善聽當說。昔波羅□有一獵師。向於雪山值大雹雨。有五百鹿共入一窟。時彼獵人欲盡殺之。便作是念。若都殺者則皆臭爛。且挑其眼漸漸食之。即時便挑五百鹿眼。由斯緣故至今受報。又復久遠迦羅鳩孫佛滅度已後。時彼國王名曰端嚴。收佛舍利起七寶塔。後更有王心無敬信。壞塔取寶唯留土木。舉國人民皆悉悲泣。有長者子來問其意。眾人答曰。迦羅鳩佛寶塔毀壞。由斯因緣是故啼哭。長者子聞尋更修治如前嚴飾。造彼佛像相好姝妙。因發願曰。使我來世如彼世尊得勝解脫。由斯業故生尊貴家得淨妙果。阿恕伽王眷屬如是。皆捨重擔鹹離生死。王之信心深遠難量。見諸沙門若長若幼。皆迎問訊恭敬為禮。時有一臣名曰夜奢。無信敬心邪見熾盛。而作是言。阿恕伽王甚無智慧。自屈貴德禮拜童幼。王聞是已便敕群臣。各令推覓百獸之頭。唯使夜奢獨求人首。即受王命鹹皆推覓。既得之已悉來奉王。王令持往詣市衒賣。未幾時間諸頭並售。夜奢人頭都無買者。經數日中將欲臭爛。白言大王。此頭難售尚無慾見。況有買者。王問夜奢。何物最貴。答言大王。人為殊勝。王言。人若勝者何故不售。夜奢答曰。人生雖貴死則卑賤。王言。我頭同此不也。夜奢惶怖俛仰而對答言王頭亦同此賤。王言。吾頭設卑賤者。汝何怪我禮敬童稚。卿苦是吾真善知識。宜當勸我以危脆頭易堅固首。如何今者止吾為善。時臣夜奢方自悔責。迴改邪心敬信三寶。王后一時問優波踘多。昔佛在日誰施最多。尊者答言。須達長者施甚弘廣。金滿百億用奉如來。王自念曰。彼尚能施爾所珍寶。況我今者豈不及之。便計先來所施之物。凡得九十六億兩金。會遇重病知命將終。便自涕泣生大苦惱。有臣名曰羅提踘。即是本日隨喜童子。以斯福故得為輔臣。智慧淵博善能言辭。見王愁惱合掌白王言。譬如盛日眾共瞻仰。王之盛德亦復如是。鹹為一切所共恭敬。今王遇病如日將沒。國土人民無不悲懼。大王今當聽臣所說。三界無常遷流不住。雖少壯老會歸磨滅。譬如石山四方俱至。何有智者而能免脫。世間眾生亦復如是。受五陰身死山來逼。假使造作百千方便。種種咒術藏隱逃避。未見有得免斯患者。當知世皆無常會必有離。應當深觀若斯之理。宜自裁抑何應愁惱。王告臣曰。我不畏死吝愛財寶。正以遠離諸賢聖眾。施百億金四億未滿。以是因緣我故悲耳。羅提踘言。庫藏甚多可施令足。阿恕伽王即以七寶施雞頭末寺。立拘那羅子式摩提以為太子。邪見惡臣語太子曰。阿恕伽王命臨欲終散諸庫藏。汝若紹位無所資用。今應遮斷勿從其意。時式摩提信受邪說。以一金盤為王送食。王即迴施雞頭末寺。後以瓦器半庵摩勒持與王食。王召群臣而問之曰。此閻浮提誰為其主。諸臣答言。唯王統御。答曰非也。我唯於此半庵摩勒而得自在。便作是言。咄哉富貴甚可惡賤。榮位如幻不久散滅。雖居尊顯終歸墜落。我為人帝威德無倫。臨終貧乏唯有半果。故知世間皆為虛誑。愚人甘樂賢聖所訶。即向群臣而說偈言。  諦哉如來教  所演誠不虛  廣宣生死過  無可愛樂者  我本處尊貴  威德少倫匹  小王及人民  無一不瞻仰  今日福將盡  飢困自纏逼  猶如暴河流  觸山無復勢  我昔濟貧乏  拯救諸苦惱  如何於今日  自處斯卑賤  始知尊貴位  易滅不堅牢  解脫寂靜樂  唯是最為快   說是偈已即命一臣。汝持此果向雞頭末寺。如我辭曰。阿恕伽王禮眾僧足。我唯於此半菴摩勒而得自在。一切所有皆悉亡失。此果雖鮮是最後施。唯願眾僧愍我貧苦。而為納受。上座耶捨告眾僧曰。汝等當觀。阿恕伽王受福快樂總御天下。今為群臣所共製奪。唯於半果得自在分。當知生死甚可厭患。富貴五欲不久敗壞。威勢自在須臾殄滅。咄哉三有難可久居。即敕典事令磨此果。用置羹中。使一切僧普得其供。阿恕伽王命垂欲絕。問羅提踘。此閻浮提誰得自在。羅提踘言。唯有王耳。既聞是語。即起合掌遍觀四方。而作是言。唯除庫藏。今以四海一切大地悉施佛僧。及自昔來所作功德。不求生死轉輪帝釋。願來生處速證道果。函印題封付羅提踘。於是氣絕遂便命終。依轉輪王莊嚴殯葬。如是尊者憂波踘多。開發王心增長其信。有善方便教化眾生。後復一時宿羅城中有一商主名為天護。甚大敬信。欲入大海採求珍寶。若海迴還為僧造作般遮於瑟。至海採寶安隱還歸。起意便欲設大施會。有比丘尼得阿羅漢。觀察眾中誰為福田。又復思惟。何者僧首。見諸羅漢及與學人。斷煩惱穢堪受供養。觀一比丘名阿沙羅。未得解脫最居僧首。時比丘尼即往語言。大德今者應自莊嚴。時此比丘不達其意。便著淨衣剃髮澡浴。復於後時。此比丘尼更語沙羅。教令嚴飾。時阿沙羅極大瞋忿。我隨汝語甚自嚴潔。有何醜惡屢出斯言。比丘尼曰。大德當知。此俗莊嚴非佛法也。佛法莊飾謂獲四果。奇哉大德甚為輕劣。長者天護欲設大會。其受供者多諸賢聖。汝為僧首未免生死。以有漏心最初受供。是故我今欲相覺悟。阿沙羅聞慘然悲泣自惟。老朽何能盡漏。比丘尼言。佛法無時豈少壯老。宜可往覲憂波踘多。彼必相令得免諸苦。比丘即詣憂波踘多。正值僧浴同現神變。阿沙羅歡喜即說偈言。  和合共一處  跏趺若龍盤  鹹皆入寂定  寂然不傾動  普放淨光明  猶如百千日  雖同人形類  功德甚高遠   憂波踘多見其調順。即為說法成阿羅漢。爾時復有一憂婆塞。向婆羅門說言。無我。婆羅門言。誰為此說。答言。踘多常宣無我。但假和合而言我耳。時婆羅門至尊者所。憂波踘多知其心。念即為宣說一切無我。譬如空山起呼聲響。諦觀思惟了不可得。但因五陰和合而成。誰有智者計為真實。時婆羅門即便開悟成須陀洹。度令出家得羅漢道。有族姓子詣憂波踘多出家學道。常好睡眠懈怠懶惰。雖為說法都無所獲。尊者教令樹下坐禪。即於樹下尋復睡臥。踘多化作深坑千仞。比丘見已極生惶怖。一心專念憂波踘多。尊者爾時化作小徑。令此比丘從中而過。自念其師免吾斯難。憂波踘多即語之曰。此之恐怖少不足言。三界受生老病死苦。常隨行人不曾捨離。地獄苦痛百千萬種。如此之畏甚過斯坑。時此比丘不復眠睡。精進思惟得阿羅漢。於東方國有族姓子。信樂佛法出家學道。善能營事無不成辦。經歷多時復生疲厭。即往尊者憂波踘所。尊者觀察知此比丘。為福未具故不得道。即令為僧遊行教化。受教入城處處求索。有一長者見而問之。答言長者。尊者踘多使我教化。今此城中誰是篤信。長者復言。慎勿餘去。一切所須。當相奉給。即為辦具。比丘得已於上座前持食長跪。一切眾僧皆為咒願。咒願已竟成阿羅漢。有一比丘性嗜飲食。由此貪故不能得道。憂波踘多請令就房。以香乳糜而用與之。語令待冷然後可食。比丘口吹糜即尋冷。語尊者言糜已冷矣。尊者告曰。此糜雖冷汝慾火熱。應以觀水滅汝心火。復以空器令吐食出。既吐食已還使食之。比丘答言。涎唾以合雲何可食。尊者語言。一切飲食與此無異。汝不觀察妄生貪著。汝今當觀食不淨想。即為說法得羅漢道。有一比丘深愛樂身。愛樂身故還欲歸家。辭憂波踘路宿天廟。尊者即化作一夜叉。擔負死人至此天寺。復有一鬼從後而來。於是二鬼共諍死屍。紛紜鬥訟不能自決。其前鬼言。我有證人。即共問之。誰死屍耶。其人惶怖便自念言。我於今者定死無疑。寧以實語而取屠滅。語前鬼言。此是汝屍。後鬼瞋恚拔其手足。前鬼即取死人補之。其體平復如本不異。於是二鬼共食餘肉。食肉已竟即便出去。此人即便自愛心息。還詣尊者出家精勤。於後不久得阿羅漢。於南天竺有族姓子。出家學道。愛著自身洗浴香塗。好美飲食身體肥壯。不能得道。往尊者所求受勝法。憂波踘多觀察此人。以著身故不得漏盡。語言比丘。能受我教當授汝法。化作大樹使令上之。四邊變為深坑千仞。令放右手乃至都放。此人爾時分捨身命。盡放手足即便到地。不見深坑及與大樹。為說法要得羅漢道。有一比丘心甚慳貪。以斯因緣不得道跡。憂波踘多教令佈施。答言。我貧用何等施。憂波踘多遣二弟子坐其左右。身出光明。比丘歡喜減少食施。後得好食便生喜悅。念言。少施尚得多報。若多施者報不可量。即破慳心。為說深法。應時逮得阿羅漢果。有族姓子出家學道。憂波踘多為說法要。尋便見諦得須陀洹。作是念言。我斷三結更何求進。遊縱自在極至七生。尊者告曰。生死之法甚可惡賤。猶如糞穢多少皆臭。即便將至旃陀羅村。見一小兒體生惡瘡。蟲血雜出甚大苦惱。問言比丘。見此兒不。此小兒者是須陀洹。佛昔在世有一羅漢。身小患瘍。搔之有聲。維那瞋曰。今汝身有蛆蟲瘡耶。宜可出向旃陀羅村。羅漢語言。今汝得罪莫出斯言。時此維那即便懺悔。精進修習得須陀洹。後自懈怠不求上進。故生此家受斯苦惱。小復前行。見有一人為火所燒。身體燋爛苦痛難忍。轉更前進復見有人。犯王憲法以身貫著大木標上。發聲哀□極生苦惱。爾時尊者問比丘言。汝豈見此二人不耶。比丘白言。唯然已見。尊者告曰。此前人者是斯陀含。後所見者阿那含也。鹹皆懶惰不求上進。故生人中受斯楚毒。是故汝今宜自精懃早求解脫。比丘聞已日夜修學。不久便得阿羅漢道。尊者即為真陀羅子說諸法要成阿那含。命終往生淨居天上。摩突羅國有一長者生育一子。年始一歲即便命終。如是次第至六長者。生始一歲而覆命終。最後復生一長者家。厥始七歲為賊將去。憂波踘多觀此小兒應現得道。化作四兵欲捕彼賊。賊見惶怖求哀禮拜。為說法要得須陀洹。持此小兒施憂波踘。於是尊者度此童子。及與群賊皆令出家。為說妙法得羅漢道。語此小兒。今可觀察汝之親族而化度之。即便觀見七世父母。憂愁涕哭憶念其子。便到其家語言。長者。我是汝子。莫大愁惱為宣法要得初道果。次第六家皆亦如是。有族姓子信佛出家。坐禪獲得世俗四禪。自謂究竟得羅漢果。憂波踘多有善方便。使彼比丘往他聚落。即於中道化作估客。復現群賊凡五百人。共為黨類來劫估客。殺害斫刺遍佈在地。時此比丘生大恐怖。即便自知非阿羅漢。復作是念。我非羅漢是阿那含。時彼估客亡破之後。有長者女語是比丘。唯願大德與我共去。比丘答言。佛不聽我共女人行。長者女言。我望大德而隨其後。比丘憐愍相望而行。尊者即復化作大河。女言大德。可共我渡。比丘在下。女處上流。此女於後沒溺墮河。白言大德。濟我此難。爾時比丘挽而出之。生細滑想起愛慾心。即便自知非阿那含。於此女人極生愛著。欲共交通將至屏處。方乃見是憂波踘多。生大慚愧低頭而立。尊者語言。汝昔自謂是阿羅漢。雲何欲為如此惡事。將至僧坊教其懺悔。為說法要得羅漢道。有一比丘作不淨觀。結暫不起謂得聖道。憂波踘多告言。比丘。汝可彼往乾陀越國。受教遊行至彼國土。於此國中有一長者名迦羅和。生育一女端政殊特。時此比丘即往其捨而從乞食。女擎食出露齒而笑。比丘見已生貪慾想。由其本習不淨觀故。取女齒相觀皆白骨。由斯觀故得羅漢道。自責本心而說偈言。  外現於賢善  內實多染著  見其實相故  心即得解脫   摩突羅國有長者子。新娶婦已心生念言。我於佛法欲求出家便辭父母。父母答言。我唯一子死猶不放。何況生存。子即白言。若不放我終不食也。於是斷食。從初一日至滿七日。父母恐死即語之言。當從汝願。但出家後與我相見。子大歡喜便辭而去。詣憂波踘求哀出家。尊者即時度令入道。而自念言。昔與父母本有期要。即辭尊者往至其家。見其父母及與本妻。妻語之言。若不還者當棄汝死。比丘心悔便欲捨戒。詣其師所云欲還家。踘多告曰。且待明日。即受師教停在寺宿。尊者於夜為之現夢使此比丘見到本家。其妻是日尋便命終父母親族嚴辦葬具送其屍骸置於塚間。須臾臭爛蟲蛆並出。骨肉分散狐狼爭食。即便驚覺往白其師。師即告曰。汝可往觀實如夢不。乘師神力忽至其家。妻時已死如夢所見。思惟觀察深生厭惡。即便逮得阿羅漢道。憂留陀山有一老虎生於二子。飢窮困極遂便命終。二子失母唯至窘急。憂波踘多往至其所。以食與之為說偈言。  諸行無常  是生滅法  生滅滅已  寂滅為樂   日日與食為說此偈。是二虎子尋後命終。生突羅國婆羅門家。憂波踘多往詣其捨。單己無侶。婆羅門言。何為獨行。答言檀越。我出家人寡於僕從。婆羅門言。我婦懷妊。若生男者當相奉給。後生二子顏容端正。憂波踘多往從索之。婆羅門言。兒皆幼稚。若長大者當必相給。至年八歲復往從索。即以大子而與尊者。小者復言。可使我去。諍競紛紜各欲出家。憂波踘言此二子者皆應得道。時婆羅門俱以二子付於尊者。度令出家皆得羅漢。即便使之採薝蔔花。答言大師。此樹高峻我不能及。尊者語言。汝等是天豈無神足。時二沙彌即昇虛空採花奉獻。尊者與諸弟子同立。見其神德歎未曾有。踘多語言。此二沙彌前餓虎子。汝本嫌我與此虎食。今日宜可觀其神變。弟子聞已生奇特想。南天竺國有一男子。與他婦女交通婬逸。其母即便苦切呵責。汝今當知。婬欲之法多諸過患。復因斯故無惡不造。未來必生苦劇難處。兒即瞋恚便殺其母。往至他家求彼女人竟不獲得。心生厭悔於佛法中出家為道。不久誦習三藏通利。善於言辭多諸眷屬。與其徒眾往尊者所。憂波踘多觀察彼人躬造逆罪無道果分。即便默然而不與語。三藏比丘知罪深厚。復見不對還歸所止。有一比丘坐禪思惟得世俗定。即便自謂得四道證。復於少時一樹下坐。憂波踘多化作比丘而往其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化人問言。從誰出家。答曰。我師名憂波踘。歎言。大德善哉。汝師無相好佛。復言比丘。汝誦何經。答言。我誦三藏經典。化人復問。汝證何道。答言。我得阿羅漢果。以何證果。答言。俗定。化比丘言。若以俗定以證道者。即是虛妄。比丘聞已深生悔恨。一心精進得阿羅漢。於罽賓國有一比丘。名曰善見。得世俗定具五神通。若無雨時能令降注。起增上慢謂證聖道。憂波踘多即便化作。十二年旱。人民惶怖求哀尊者。尊者告曰。我不能也。罽賓國有善見比丘。神通最勝極能請雨。眾人鹹往而求請之。時此比丘即以神力飛空而至。為請甘雨應時降注。人民歡喜大設供養。得供養已便生憍慢。復作是念。阿羅漢者無貢高心。便詣尊者求哀懺悔。為說法要得羅漢道。於南天竺有一比丘。少欲知足好粗弊衣。身體羸劣不能得道。憂波踘多觀察此人。應現得道。由身尪弱。為辦衣服香油塗足。應時逮得阿羅漢道。如是化度無量眾生。皆悉獲得阿羅漢果。其得道者一人一籌。籌長四寸滿一石室。室高六丈縱廣亦爾。於是名稱滿閻浮提世皆號為無相好佛。化緣已訖便自思惟。我今以法供養佛竟。利安快樂。同梵行者使諸四輩獲大饒益。紹隆正法令不斷絕。涅槃時至宜應滅度。告諸大眾。卻後七日我當涅槃。爾時即集十方羅漢及諸學人。淨持戒者不可稱數。諸優婆塞無量百千。尊者於是飛身虛空現十八變。使諸四眾生大信心。於無餘涅槃而取滅度。以室中籌而用耶旬。十萬羅漢亦入涅槃。人天悲泣號哭傷感。皆收舍利起塔供養。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五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商那和修臨涅槃時。以法付囑憂波踘多。而作是言。昔婆伽婆以無上法。囑累尊者摩訶迦葉。欲令眾生執大明炬。永離諸苦受涅槃樂。迦葉次付吾師阿難。阿難轉復囑累於我。我欲滅度委付於汝。汝若於後欲涅槃者。摩突羅國有善男子。當出於世。名提多迦。久修願行辯才無盡。汝當於後度令出家。可以法眼悉囑累之。憂波踘言。唯然受教。逮至尊者。憂波踘多化緣將訖意欲涅槃。觀提多迦出世未也。思惟便知猶未出世。爾時尊者憂波踘多將比丘眾往詣其捨。漸漸轉少乃至單己。其父長者問言。大聖。豈無眷屬何以獨行。憂波踘多答曰。長者。我出家人無有給侍。若有人者當見垂惠。長者。復言。我樂居家不能為道。若後生子必相奉給。憂波踘言。善哉斯意。當守此心勿令變悔。而此長者數生諸子。年皆童稚輒便命終。最後生子名提多迦。顏貌瑰瑋聰明黠慧。善能受學諸論經記。過去修行深種善本。憂波踘多往從索之。長者歡喜手自付與。將至僧坊度令出家。年滿二十為受具戒。初白之時斷見諦結得須陀洹。第一羯磨薄婬怒癡獲斯陀含。第二羯磨欲界結盡得阿那含。第三羯磨尋時斷除三界煩惱。建立梵行成阿羅漢。三明遠照六通具足。遊步隱顯自在無閡。憂波踘多而告之曰。慧日世尊慈悲普覆。欲濟眾生生死大苦。以無量劫所集之法。囑累尊者摩訶迦葉。作大明燈照諸癡闇。普令一切皆得修學。斷絕愛網出欲淤泥。迦葉次付阿難比丘。阿難滅後囑累吾師商那和修。商那和修以付於我。如是相續常轉法輪。灑甘露味療煩惱渴。然我今者所作已辦。涅槃時至滅度不遠。以此法寶持用付汝。汝可於後受持頂戴。勤加守護無令漏失。演法光明照愚癡闇。又提多迦。如來涅槃賢聖隱沒。所有一切深經寶藏。漸當衰損墜沒於地。世間昏冥流轉生死。所以者何。在昔吾師商那和修既滅度後。七萬七千本生諸經滿足。一萬阿毘曇藏凡有八萬清淨比尼。如斯等法皆悉隨減。一人涅槃眾法衰減。況多賢聖俱皆滅度。淨妙勝法永無遺餘。是故我今慇懃付汝。汝當至心敬順我意。於諸眾生起大悲想。受持流布無令斷絕。提多迦言。敬受尊教我當擁護如斯正法。為未來世作不請友。於是次宣無上法味。其所化度甚大弘廣。緣訖涅槃人天悲感。即收舍利起七寶塔。燒香散華種種供養。昔提多迦臨滅度時。以法付囑最大弟子。名彌遮迦。多聞博達有大辯才。而告之曰。佛以正法付大迦葉。如是展轉乃至於我。我將涅槃用付於汝。汝當於後流布世眼彌遮迦言。善哉受教。於是宣流正法寶藏。令諸眾生開涅槃道化緣已竟臨當滅度。復以正法次付尊者佛陀難提。令其流布勝甘露味。難提於後廣宣分別轉大法輪摧伏魔怨。然後付囑佛陀蜜多。其人德力甚深無量。善巧方便化諸眾生。令離惡見趣最勝道。以大智慧而自莊嚴。演清淨味摧滅異學。如是功德不可窮盡。我今隨順說其少分。有大國王總領天下。高才勇猛多聞博達。宗事異學信受邪見。於佛法僧恆懷輕毀。佛陀蜜多作是念言。吾師難提以法付我。我當雲何敷演勝眼。令諸眾生普得饒益。復作是念。今此國王甚大邪見。我宜先往而調伏之。譬如伐樹。若傾其本。枝葉花莖豈得久立。作是念已。於十二年躬持赤幡在王前行。經歷多時王都不問。過是已後忽便問之。斯是何人在我前行。尋便召命而問其意。答言大王。我是智人善能談論。欲於王前求一試驗。爾時大王。即便宣令國內所有諸婆羅門長者居士聰明博達善於言辭。悉可集吾正勝殿上。與一沙門共對議論。於是一切邪見外道。辯才深遠智慧博達。天文地理靡不綜練。含忿毒心競來雲集。時彼大王於正殿上。嚴辦供具羅布茵褥。燒香散花莊麗明淨。佛陀蜜多即昇法座。共諸外道建無方論。淺智之者一言即屈。其多聰辯再便辭盡。王見諸人理皆窮匱。躬與蜜多自共議論。始起言端亦尋摧屈。佛陀蜜多即作是念。我與王論不應顯勝。而語之言。此義深淺王自解了。爾時彼王即知其屈。迴改邪心敬信正法。受三自歸為佛弟子。於自國土弘宣道化。時此國中有一尼乾。邪見熾盛譭謗正法。辯慧聰達善能數算。佛陀蜜多欲化彼故。往為弟子就受斯術。不久習學皆悉通了。彼尼乾子。出大惡聲罵辱於佛。佛陀蜜多語尼乾子。莫出斯言。令汝獲罪。此報必當墮大地獄。尼乾子言。汝豈能知如此之事。蜜多答曰。若不見信汝可算之。既算已後自當證知。時彼尼乾便自推算。尋見其身必墮地獄。即大恐怖深生憂悔。向於蜜多五體投地。白言仁者。我當雲何得免斯咎。佛陀蜜多告曰。尼乾。如因地倒還扶而起。汝若歸佛此罪可滅。爾時尼乾起大信心。以五百偈讚歎如來。改悔先罪甚自呵責。佛陀蜜多即告之曰。汝以此心善業緣故。命終必得生於天上尼乾復言。汝雲何知我得生天。蜜多告曰。若不見信自算求實。時尼乾子即便下算。自見己身。罪滅生天。便大歡喜求哀出家。蜜多答言。今日宜可告汝眷屬。然後乃當相度出家。尼乾弟子凡五百人。即往其所而告之曰。我見勝理情甚愛樂。欲於佛法出家為道。汝等今可隨意所欲。更稟明師諮受勝法。時諸弟子鹹白師言。本相宗仰如大雲蓋。師入勝道意樂相隨。時彼尼乾與五百人。至尊者所俱共出家。於是尊者佛陀蜜多。美聲流布遍閻浮提。其所教化無量眾生。緣盡捨命弟子悲感。收聚舍利起塔供養。在昔尊者佛陀蜜多。化緣既訖將欲捨壽。告一弟子名脅比丘。汝當於後廣敷聖教。化諸眾生令得解脫。白言大師。敬承尊教。我當至心守護正法。彼脅比丘由昔業故。在母胎中六十餘年。既生之後鬚髮皓白。厭惡五欲不樂居家。往就尊者佛陀蜜多。稽首禮足求在道次。即度出家為說法要。譬如鮮淨白□易受染色。便於座上得羅漢道。三明照徹六通無礙。勤修苦行精進勇猛。未曾以脅至地而臥。時人即號為脅比丘。善說法要化諸眾生。所作已訖便入涅槃。收集舍利起塔供養。彼脅比丘垂當滅度。告一比丘名富那奢。長老當知。佛法微妙有大功德。是故諸聖頂戴奉持。我受付囑守護斯法。今欲涅槃用累於汝。汝宜至心擁護受持。時富那奢答曰。唯然。於是演暢微妙勝法。其所化度無量眾生。後於一時在閑林下。結跏趺坐寂然思惟。有一大士名曰馬鳴。智慧淵鑒超識絕倫。有所難問靡不摧伏。譬如猛風吹拔朽木。起大憍慢草芥群生。計實有我甚自貢高。聞有尊者名富那奢。智慧深邃多聞博達。言諸法空無我無人。懷輕慢心往詣其所。而作是言。一切世間所有言論。我能毀壞如雹摧草。此言若虛而不誠實。要當斬舌以謝其屈。富那奢言。佛法之中凡有二諦。若就世諦假名為我。第一義諦皆悉空寂。如是推求我何可得。爾時馬鳴心未調伏。自恃機慧猶謂己勝。富那語曰。汝諦思惟無出虛語。我今與汝定為誰勝。於是馬鳴即作是念。世諦假名定為非實。第一義諦性復空寂。如斯二諦皆不可得。既無所有雲何可壞。我於今者定不及彼。便欲斬舌以謝其屈。富那語言。我法仁慈不斬汝舌。宜當剃髮為吾弟子。爾時尊者度令出家。心猶愧恨欲捨身命時富那奢得羅漢道。入定觀察知其心念。尊者有經先在闇室。尋令馬鳴往彼取之。白言大師。此室闇冥雲何可往。告曰但去。當令汝見。爾時尊者即以神力。遙申右手徹入屋內。五指放光其明照曜。室中所有皆悉顯現。爾時馬鳴心疑是幻。凡幻之法知之則滅。而此光明轉更熾盛。盡其技術欲滅此光。為之既疲了無異相。知師所為即便摧伏。勤修苦行更不退轉。如是尊者以善方便度諸眾生。所應作已入於涅槃。四眾感戀起塔供養。昔富那奢臨涅槃時。以法付囑弟子馬鳴。而告之曰。譬如闇室燃大明炬。所有諸物皆悉照了。法之明燈亦復如是。流布世間能滅癡闇。是故如來演斯正法。普令一切皆悉修行。諸賢聖人常加守護。共相委囑乃至於我。我以勝眼持用付汝。汝當於後至心受持。令未來世普得饒益。馬鳴敬諾當受尊教。於是頒宣深奧法藏。建大法幢摧滅邪見。於華氏城遊行教化。欲度彼城諸眾生故。作妙伎樂名賴吒□羅。其音清雅哀婉調暢。宣說苦空無我之法。所謂有為如幻如化三界獄縛無一可樂。王位高顯勢力自在。無常既至誰得存者。如空中雲須臾散滅。是身虛偽猶如芭蕉。為怨為賊不可親近。如毒蛇篋誰當愛樂。是故諸佛常呵此身。如是廣說空無我義。令作樂者演暢斯音。時諸伎人不能解了。曲調音節皆悉乖錯。爾時馬鳴。著白□衣入眾伎中。自擊鐘鼓調和琴瑟。音節哀雅曲調成就。演宣諸法苦空無我。時此城中五百王子。同時開悟厭惡五欲出家為道。時華氏王恐其民人聞此樂音捨離家法國土空曠王業廢壞。即便宣令其土人民。自今勿復更作此樂。彼華氏城凡九億人。月支國王威德熾盛。名曰栴檀罽暱吒王。志氣雄猛勇健超世。所可討伐無不摧靡。即嚴四兵向此國土。共相攻戰然後歸伏。即便從索九億金錢。時彼國王即以馬鳴及與佛缽一慈心雞。各當三億。持用奉獻罽暱吒王。馬鳴菩薩智慧殊勝。佛缽功德如來所持。雞有慈心不飲蟲水。悉能消滅一切怨敵。以斯緣故當九億錢。王大歡喜為納受之。即迴兵眾還歸本國。彼罽暱吒王有大功德。被弘誓鎧志願堅固。曾以泥團置於塔上。因立誓曰。若吾來世千佛數中得成正覺。令此泥團變為佛像。作是願已應時尋成。儀相奇特狀若圖畫。心大歡喜踴躍無量。王於後時在路遊行。見外道塔七寶莊嚴。便大歡喜謂如來塔。前禮稽首至心恭敬燒香散花說偈讚曰。  具足一切智  斷除欲惱障  眾仙最勝尊  名稱遍三界  解脫離諸有  哀愍群萌類  所說誠真諦  能傾邪論幢  是故我今者  頂禮應供尊   說是偈已應時寶塔分散崩落。王見驚怖而作是言。我於今者福將欲盡失王位乎。何故我適禮此寶塔而便頹毀。有人語言。王所禮者是外道塔。以其威德微末鮮少。不堪受王福德人禮。是故爾耳即發塔下得尼乾屍。眾人歎曰。奇哉大王德力深厚。禮此邪塔。令其毀壞。王之功德比於梵天。又罽暱吒曾於一時。命剃鬚師教剃己鬚。時剃鬚師在王前立而作是言。我子端政智慧希有。唯願大王垂哀矜愍以女妻之。王大瞋恚而語之曰。汝是賤人種姓卑劣。雲何我女妻汝子乎。即便驅逐令至餘處。而自默然不復敢語。後更召來言還如前。如是至三。王思惟曰。今此地下必有伏藏。故令斯人敢為此語。即便使人當下發掘。尋便大獲種種寶藏。王之智慧其事如是。又罽暱吒在於一時訪問群臣。諸國土中頗有智人可諮敬不。當於爾時有一比丘名達摩蜜多。智慧深遠功德具足。善能通達三昧定相。南天竺國有二比丘。心意柔和深樂善法。素聞尊者坐禪第一。即共相將往詣其所。於其住處有三重窟。爾時二人至下窟中。見一比丘著弊壞衣。形貌醜陋端坐灶前為僧然火。時二比丘問言。長老達摩蜜多為在何處。答言。今在最上窟中。汝等宜可急往見之。爾時二人進至上窟。見向比丘已於中坐。時一比丘語其伴曰。此老比丘雲何乃似向所見者。時伴比丘聰慧機悟。即語之曰。今此尊者尚能如是。流布名聞。豈不能至此處而坐。即前為禮稽首問曰。大德威名世間希有。何故自屈為僧燃火。達摩蜜多告比丘曰。子今當聽。我念生死受苦長遠。若使頭手可得燃者。吾當為僧而盡燃之。況餘身份及以燃火。何足為難。吾念往昔。五百世中常受狗身。飢窮羸乏唯曾再飽。乃於昔時值有一人。飲酒會醉嘔吐委地。我於是時食而得足。又昔曾有夫妻二人。以器煮糜熟已出外。我見無人至其家內。頭入器中食糜得足。後欲出頭了不能得。於是夫妻從外還入。見食其糜深生瞋忿。即以利刀用剪吾首。於五百世受斯狗身。雖二飽滿而失身命。以是思惟生死長久周遍五道受苦無量。故吾今者不憚勤勞。躬為眾僧而自燃火。時二比丘聞是語已。深觀生死無量過患。應時逮得須陀洹道。如是尊者達摩蜜多。知見高遠名稱流布。王諸群臣素聞其名。鹹共白言。大王當知。罽賓山中有一比丘。名達摩蜜多。才慧超倫福德深厚。王宜往彼問訊供養。時罽暱吒即便嚴駕。前後圍遶往罽賓山。離彼住處五百餘里。王自念言。若彼比丘福德淵廣。乃能受吾恭敬禮拜。設薄福人終不堪也。達摩蜜多性好純素。著弊壞衣顏容憔悴。尊者弟子鹹作是言。罽膩吒王威名高遠。屈駕來此禮覲大師。宜自莊嚴著新淨服。無令為彼之所輕賤。達摩蜜多告弟子曰。如來昔日無有教敕。若見豪貴則便莊嚴。且出家人粗弊是常。既得其宜何所改易。爾時彼王即便前進。稽首恭敬問訊起居。達摩蜜多知其心念。即便咳唾使王承之。爾時膩吒長跪合掌受唾而棄。問言。我今堪王供不。王即摧伏倍生敬信。尊者告曰。王昔曾於勝道而來。今可還從本路而去。既聞是語受教歸國。爾時群臣鹹生嫌忿。雲何大王本訪勝人。既得見之都不諮啟。王告臣曰。汝豈能知若斯事耶。我於往昔積修福行。今得為王才慧超世。尊者令我還修大業。已受訓誨更何問乎。王於後時至膩吒塔。前路見有五百乞人。同聲求哀稱施如我。王聞是已大施乞人。金銀琉璃象馬田宅。迴還造作種種施會。拯恤貧乏存慰孤老。正法治世仁育天下。時有一臣名曰天法。便作是念。雲何大王見斯乞人。建立如是功德勝業。即問王言。今王何緣見此乞人廣為斯福。爾時大王告天法曰。乞人於我有深利益。以其身形及與語言欲見曉悟。我昔為王不修福因。是故今者飢寒窮困。身體憔悴受諸苦惱。王若不能乞丐貧乏。未來之生必當如我飢寒羸劣。彼乞人者其事若此。吾悟斯事是以為福。天法白言。王今不但位勝天下。智慧亦能總御萬國。時安息王性甚頑暴。將統四兵伐罽暱吒。罽暱吒王亦即嚴誡。兩陣交戰刀劍繼起。罽暱吒王尋便獲勝。殺安息人凡有九億。問群臣曰。今我此罪可得滅不。諸臣答言。大王殺戮凡九億人。罪既深重雲何可滅。時罽暱吒尋置大鑊。於七日中煮湯令沸。洄湧騰波熾熱焰盛。以一金環置斯湯內。顧問群臣。誰巧方便能得此環。時有一臣來應王命。便投冷水隨而取之。手無傷爛尋獲金環。王告臣曰。我所為罪如彼沸湯。悔必可滅猶冷水處。吾所殺人雖有九億。其罪重者唯二人半。我當殺時有兩賢信。臨被形戮稱南無佛。而我殺之斯罪深重。其一人者。口言南無未知是佛。為富蘭那。我復殺之。故名半人。爾時有一羅漢比丘。見罽暱吒造斯惡業。欲令彼王恐怖悔過。即以神力示其地獄。所謂斫刺劍輪解形。悲叫哀號苦痛難忍。王見是已極大惶怖。心自念曰。我甚愚癡造此罪業。未來必受若斯之苦。若吾先知如是惡報。正使我身支節分解。終不起心加害怨賊。況於善人生一念惡。爾時馬鳴即語王言。王能至心聽我說法。隨順吾教頂戴受持。令王此罪不入地獄。罽暱吒言。善哉受教。於是馬鳴廣為彼王說清淨法。令其重罪漸得微薄。復有一醫名曰遮勒。善解方藥聰敏多聞。利智辯才慈和仁愛。罽暱吒王素聞其名每常推覓。會遇遮勒自詣王宮。王聞醫至即作是言。我今善能調和身體。右脅而臥節重飲食。若斯之者何用醫為。遮勒語言。王能如此宜應出家。夫為王者縱情極欲任放身口。今王尚能斂攝防護。何貪斯位久居世間。王聞是已自知理屈。即召令入共相慰問。醫即語言。大王若能信受吾教隨順不逆。當令王身色力充足。飲食消化終無病患。王曰善哉。敬承來教。其後不久。所愛夫人自覺有娠。滿足十月生一男兒。先已命終從胎倒出。其母苦痛性命危惙。從後展轉生輒如是。爾時遮勒入手胎中。解其兒衣然後乃出。於是母人安隱全濟。醫言大王。自今勿復幸此婦人。若近之者必當如本。罽暱吒王婬慾火盛。不自裁量更幸斯婦。後續生子如前苦毒。時遮勒醫始覺五欲過患根本。便作是念。罽暱吒王我躬教誨。不受吾言致斯眾苦。當知愛慾甚不可樂。敗德喪身莫不由之。壞好名聞污辱梵行。凡夫迷惑不能捨離。智者了之觀如怨賊。我今宜應捨斯惡法。隱居林藪坐閑念定。於是辭王出家學道。高才邈世淵明博達。演宣記論遊化世間。復有一臣名摩啅羅。智慧超倫才藝希世。白罽暱吒。大王若能隨順臣教。必當令王威伏四海。一切宗仰八表歸德。宜察臣言無令彰露。王曰甚善當如卿言。爾時大臣廣集勇將嚴四種兵。所向皆伏如雹摧草。三海人民鹹來臣屬。罽暱吒王所乘之馬。於路遊行足自摧屈。王語之言。我征三海悉已歸化。唯有北海未來降伏。若得之者不復相乘。吾事未辦如何便爾。爾時群臣聞王此語。鹹共議曰。罽暱吒王貪虐無道。數出征伐勞役人民。不知厭足欲王四海。戍備邊遠親戚分離。若斯之苦何時寧息。宜可同心共屏除之。然後我等乃當快樂。因王病瘧以被鎮之。人坐其上須臾氣絕。由聽馬鳴說法緣故。生大海中作千頭魚。劍輪迴注斬截其首。續復尋生次第更斬。如是展轉乃至無量。須臾之間頭滿大海。時有羅漢為僧維那。王即白言。今此劍輪聞犍椎音即便停止。於其中間苦痛小息。唯願大德垂哀矜愍。若鳴犍椎延令長久。羅漢愍念為長打之。過七日已受苦便畢。而此寺上因彼王故。次第相傳長打犍椎。至於今日猶故如本。如是馬鳴以大行願演甘露味。為罽暱吒王興大饒益。其所度脫無量億人。所應作已便捨命行。集其舍利起塔供養。馬鳴菩薩臨欲捨命。告一比丘名曰比羅。長老當知。佛法純淨能除煩惱垢。汝宜於後流布供養。比羅答言。善哉受教。從是已後廣宣正法。微妙功德而自莊嚴。巧說言辭智慧淵遠。外道邪論無不摧伏。於南天竺興大饒益。造無我論足一百偈。此論至處莫不摧靡。譬如金剛所擬斯壞。臨當滅時便以法藏付一大士。名曰龍樹。然後捨命。龍樹於後廣為眾生流布勝眼。以妙功德用自莊嚴。天聰奇悟事不再問。建立法幢降伏異道。如是功德不可稱說。今當隨順顯其因緣。託生初在南天竺國出梵志種大豪貴家。始生之時在於樹下。由龍成道因號龍樹。少小聰哲才學超世。本童子時處在襁抱聞諸梵志誦四韋陀。其典淵博有四萬偈。偈各滿足三十二字。皆即照了達其句味。弱冠馳名擅步諸國。天文地理星緯圖讖。及餘道術無不綜練。有友三人天姿奇秀。相與議曰。天下理義開悟神明。開發幽旨增長智慧。若斯之事吾等悉達。更以何方而自娛樂。復作是言。世間唯有追求好色。縱情極欲最是一生上妙快樂。然梵志道勢非自在。不為奇策斯樂難辦。宜可共求隱身之藥。事若得果此願必就。鹹曰善哉。斯言為快。即至術家求隱身法。術師念曰。此四梵志才智高遠。生大憍慢草芥群生。今以術故屈辱就我。然此人輩研窮博達。所不知者唯此賤法。若授其方則永見棄。且與彼藥使不知之。藥盡必來師諮可久。即便各授青藥一丸。而告之曰。汝持此藥以水磨之用塗眼瞼。形當自隱。尋受師教各磨此藥。龍樹聞香即便識之。分數多少錙銖無失。還向其師具陳斯事。此藥滿足有七十種。名字兩數皆如其方。師聞驚愕問其所由。龍樹答言。大師當知。一切諸藥自有氣分。因此知之何足為快。師聞其言歎未曾有。即作是念。若此人者聞之猶難。況我親遇而惜斯術。即以其法具授四人。四人依方和合此藥自翳其身。遊行自在即共相將入王后宮。宮中美人皆被侵掠。百餘日後懷妊者眾。尋往白王庶免罪咎。王聞是已心甚不悅。此何不祥為快乃爾。召諸智臣共謀斯事。時有一臣即白王言。凡此之事應有二種。一是鬼魅。二是方術。可以細土置諸門中。令人守衛斷往來者。若是方術。其跡自現。設是鬼魅。入必無跡。人可兵除。鬼當咒滅。王用其計備法為之。見四人跡從門而入。時防衛者驟以聞王。王將勇士凡數百人。揮刀空中斬三人首。近王七尺刀所不至。龍樹斂身依王而立。於是始悟欲為苦本。敗德危身污辱梵行。即自誓曰。我若得脫免斯厄難。當詣沙門受出家法。既出入山至一佛塔。捨離欲愛出家為道。於九十日誦閻浮提所有經論皆悉通達。更求異典都無得處。遂向雪山見一比丘。以摩訶衍而授與之。讀誦愛樂恭敬供養。雖達實義未獲道證。辯才無盡善能言論。外道異學沙門義士。鹹皆摧伏請為師範。即便自謂一切智人。心生憍慢甚大貢高。便欲往從瞿曇門入。爾時門神告龍樹曰。今汝智慧猶如蚊虻。比於如來非言能辯。無異螢火齊輝日月。以須彌山等葶藶子。我觀仁者非一切智。雲何欲從此門而入。聞是語已赧然有愧。時有弟子白龍樹言。師恆自謂一切智人今來屈辱為佛弟子。弟子之法諮承於師。諮承不足非一切智。於時龍樹辭窮情屈。心自念言。世界法中津塗無量。佛經雖妙句義未盡。我今宜可更敷演之開悟後學饒益眾生。作是念已便欲為之立師教誡更造衣服。令附佛法而少不同欲除眾情示不受學。選擇良日便欲成建獨處靜室水精房中。大龍菩薩愍其若此。即以神力接入大海。至其宮殿開七寶函。以諸方等深奧經典。無量妙法授與龍樹。九十日中通解甚多。其心深入體得實利。龍知心念而問之言。汝今看經為遍未耶龍樹答言。汝經無量不可得盡。我所讀者足滿十倍過閻浮提。龍王語言。忉利天上釋提桓因所有經典。倍過此宮百千萬倍。諸處此比不可稱數。爾時龍樹既得諸經。豁然通達善解一相。深入無生二忍具足。龍知悟道還送出宮。時南天竺王甚邪見。承事外道譭謗正法。龍樹菩薩為化彼故。躬持赤幡在王前行。經歷七年。王始怪問。汝是何人在吾前行。答曰。我是一切智人。王聞是已甚大驚愕而問之言。一切智人甚為希有。汝自言是何以取驗。龍樹答曰王欲知者宜當見問。既說之後乃可證知。王聞是語便作是念。我為智主大論議師。問之能屈未足為奇。脫不如彼所損甚多。默然無言亦復非理。如是思惟良久不決。事既窮迫俛仰問之。諸天今者為何所作。答言大王。天今正與阿修羅戰。王既聞已譬如人噎。既不得吐又不得出。設非其言無以為證。欲納彼說事又難明。龍樹復言。此非虛論。王且待之須臾當驗。語訖空中刀劍飛下。長戟短兵相繼而落。王復語言。干戈矛槊雖為戰器。何必是天阿修羅也。龍樹答曰。雖若虛言當驗以實。作是語已修羅耳鼻從空而下。王始驚悟稽首為禮。恭敬尊重受其道化。爾時殿。上萬婆羅門。見其神德歎未曾有。剃除鬚髮而就出家。時諸外道聞是事已悉來雲集含怒懷嫉求競言辯。於是龍樹以大智慧方便言辭。與諸外道廣共論義。其愚短者一言便屈。小有聰慧極至二日。辭理俱盡。皆悉摧伏剃除鬚髮就其出家。如是所度無量邪道。王家常送十車衣缽。終竟一月皆悉都盡。如是展轉乃至無數。廣開分別摩訶衍義。造優波提捨十有萬偈。莊嚴佛道。大慈方便如是等論。各五千偈。令摩訶衍光宣於世。造無畏論滿十萬偈。中論出於無畏部中。凡五百偈。其所敷演義味深邃。摧伏一切外道勝幢。時天竺國有婆羅門。邪見熾盛善知咒術。欲以己能競名龍樹。白彼王言。唯願大王。垂哀聽我與此沙門諍捔道力。若彼勝我我當屬之。我若勝彼當見屬我。王言大德。汝甚愚癡。此菩薩者。明同日月智齊眾聖。汝今庸劣豈可為比。欲以藕絲懸須彌山。牛跡之水等量大海。我今觀仁亦復如是。幸自思惟無虧高德。婆羅門言。王為智人一切瞻仰。猶如日月莫不觀察。吾言虛實宜以理驗。大王雲何逆見陵蔑。爾時彼王見其至意。嚴駕往請龍樹菩薩。清旦俱集正德殿上。時婆羅門即以咒力。化作大池廣長清淨。池中出生千葉蓮華。自坐其上語龍樹曰。汝處於地類同畜生。我居花上智慧清淨。寧敢與吾抗言議論。爾時龍樹復以咒力化為白象。像有六牙金銀校絡。徐行詣池趣其花座。以鼻絞拔高舉擲地。時婆羅門傷背委困。即便摧伏歸命龍樹。我甚頑嚚犯逆大師。唯願愍哀聽吾悔過。龍樹慈矜度令出家。是時有一小乘法師。見其高明常懷忿嫉。龍樹菩薩所作已辦將去此土。問法師言。汝今樂我久住世不。答曰仁者。實不願也。即入閑室經日不現。弟子鹹快破戶看之。遂見其師蟬蛻而去。天竺諸國並為立廟。種種供養敬事如佛。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8 付法藏因緣傳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六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龍樹菩薩臨去此世。告大弟子迦那提婆。善男子聽。佛以大悲愍傷眾生。演甘露味利益來世。次第相付乃至於我。我欲去世囑累於汝。汝當流布至心受持。提婆敬諾當承尊教。於是宣說真法寶藏。以智慧力摧伏異學。博識淵覽才辯超絕。擅名天下獨步諸國。其初託生南天竺土婆羅門種。尊貴豪勝。由毀神眼遂無一目。因是號曰迦那提婆。智慧深遠機明內發。顧目觀察無愧於心。唯以其言人未信受。道化不行夙夜憂念。於彼國中有一天神。鍛金為形立高六丈。鹹皆號曰大自在天。有求願者令現獲報。提婆詣廟求入拜覲。主廟者言天像至神。人有見者不敢正視。又令退後失魂百日。汝今但當詣門乞願。更復何求而欲見耶。提婆答言。神審若斯吾乃願見。設不如是非我所欲。時人聞之鹹奇其意。追入廟者數千萬人。提婆既至稽首為禮。天動其眼怒目視之。提婆語曰。天實神矣。然今相觀甚大卑劣。夫為神者。當以精靈偃伏群類。而假黃金頗梨為飾。熒惑民物何期小也。即登高梯鑿出其目。時諸觀者鹹有疑意。大自在天威德高遠。雲何為此小婆羅門之所毀辱。將無彼神名過其實。爾時提婆曉眾人曰。神明遠大近事試我。我深達彼心所念故。登金山聚出頗梨珠。鹹令一切皆悉了知。精靈純粹不假形質。吾既非慢。神豈辱也。作是語已從廟而出。即於其夜求諸供備。明日清旦敬祀天神。迦那提婆名德素著智與神會。其所發言無不響應。一夜之中供具斯備。大自在天作一肉形。高數四丈。左眼枯涸徐步安詳而來就坐。遍觀餚膳歎未曾有。嘉其德力能有所致。而告之曰。善哉大士。深得吾心以智見供。汝今真是敬信我者。世人愚癡唯得吾形。以食奉獻畏而誣我。今汝供饌。美味具足我之左眼宜當垂給。若能見與真上施也。提婆答言善哉受教。即以左手出眼與之。天神力故出而隨生。索之不已。出眼數萬。天神讚曰。善哉摩納。真上施也。欲求何願必滿汝意。是時提婆白天神曰。我索明識不假於外。唯恨吾教人莫信受。正願我言後必流布。神曰甚善。即便起退。於是提婆詣龍樹所。剃除鬚髮受出家法。周遊揚化廣濟群生。南天竺王總御諸國。懷貢高心信用邪道。沙門釋子一不得見。國人遠近鹹受其化。提婆念曰。樹不伐本枝條難傾。人主不化道豈流布。其國政法王家出錢僱人宿衛。爾時提婆應募為將荷戟前馳。整勒部曲威德恩仁物樂其政。王嘉其意問曰。何人侍者。答言。此人應募。既不食稟。又不取賈。在事恭謹性好閑習。未達其心何求何欲。王即召之具問其意。答言大王。我是智人善於言論。欲於王前而求試驗。即便許之為建論座。爾時提婆即立三義。一切聖中佛最殊勝。若於諸法佛法無比。救世福田眾僧第一。八方論士能壞斯語。我當斬首以謝其屈。所以者何立理不明是為愚癡。若斯之頭非吾所惜。八方論士鹹來雲集。亦各言曰。我若有屈斬首相謝。愚癡之頭非吾甘樂。提婆語言。我所修法仁活萬物。要不如者當剃汝髮以為弟子。不斬頭也。立此要已便共論義。諸外道中情智淺者。適至一言尋便屈滯。智慧勝者遠至二日。辭理俱匱。悉剃其髮度令出家。爾時有一外道弟子。兇頑無智恥其師屈。形雖隨眾心結怨忿。含毒熾盛嚙刀自誓。彼口勝我我刀伏汝。作是語已持挾利刀。常於日夜伺求其便。爾時提婆出在閑林。造百論經以破邪見。弟子分散樹下思惟。提婆菩薩起定經行。外道弟子往至其所。執刀窮之。汝昔曾以智伏吾師。我於今者刀破汝腹。即便決之。五藏出外。命猶未絕。愍其狂愚而告之曰。我有衣缽在吾坐所。汝可取之急上山去。我諸弟子未得道者。若脫遇汝必當相執。或送於王困汝不少。夫身名者眾患根本。汝今迷惑愛惜情重。是故宜當好自防護。時諸弟子有先來者。睹見其師發聲悲哭。合諸門徒競各雲集。驚怖號咷宛轉於地。其中或有狂突奔走。共相分衛追截要路。爾時提婆語眾人曰。諸法本空無我我所。無有能害亦無受者。誰親誰怨孰為惱害。汝等今者愚癡所覆。橫生妄見種不善業。彼人所害害吾往報。非殺我也。於是放身蟬蛻而去。迦那提婆未捨身時。告於尊者羅□羅曰。佛婆伽婆為度眾生。演暢妙法利益來世。次第委囑乃至於我。我若滅後當付於汝。汝宜護持深經寶藏。令諸眾生普皆蒙益。羅□羅言。善哉受教。於後敷演深經妙法。以智慧力摧滅邪道。三聞說法盡能受持。龍樹提婆及斯大士名德並著美聲俱聞。當是時也有婆羅門。聰慧奇悟善於言論。造鬼名書甚難解了。章句廣博十有萬偈。為三大士。而讚誦之。龍樹一聞尋便開悟。善能憶持如舊誦習。提婆未解重為宣說。既經再聞復即明瞭。提婆菩薩為羅□羅。更廣分別演其章句。羅□羅聞豁然意解。時婆羅門便大驚怪。此諸沙門才慧乃爾。讀吾此書不久通利。善能分別似若舊習。即便信伏改其邪心。彼羅□羅聰慧如是。有善方便教化眾生。然後以法付囑尊者僧伽難提。令其流布饒益眾生。僧伽難提有大功德。智慧深遠修菩薩行。以堅誓願而自莊嚴。超過聲聞緣覺境界。曾於一時有阿羅漢。棄捨重擔具諸功德。僧伽難提欲試彼故。即宣一偈而問之言。  轉輪種中生  非佛非羅漢  不受後世有  亦非辟支佛   大德應當好諦觀察。如上所言是何等物。爾時羅漢即入三昧。深諦思惟不能解了。便以神力分身飛往兜率陀天至彌勒所。具宣上事請決所疑。爾時彌勒告彼羅漢。世以泥團置於輪上。埏埴成瓦。如是瓦者。豈同諸聖至後世乎。時彼羅漢即便開解。還閻浮提宣說斯事。僧伽難提語言。大德。此必當是彌勒菩薩為汝宣說然後解耳。如是智慧神力變化。濟諸群生不可限量。所應作已將欲捨身。至一樹下指攀樹枝。尋便捨壽猶依此樹。諸羅漢等欲移其屍。置平坦處積薪耶旬。如須彌山不可傾動。盡其神力亦無異相。即便復以諸大白象併力俛之。不能移動如芥子處。尋積香木就下闍毘。其火熾盛焚燒身盡。樹更蓊鬱都無凋毀。時眾鹹見歎未曾有。收取舍利起塔供養。僧伽難提捨身已後。有羅漢名僧伽耶捨。次受付囑流布法眼。廣化眾生拯諸苦惱。有大智慧言辭清辯昔雖山家未證道跡。遊大海邊見一宮殿。七寶莊嚴光明殊勝。僧伽耶捨見時已到。即往彼宮說偈乞食。  飢為第一病  行為第一苦  如是知法者  可得涅槃道   是時捨主即出奉迎。敷置茵褥請入就坐。僧伽耶捨見其家內有二餓鬼。裸形黑瘦飢虛羸乏。鎖其身首各著一床。復有一缽滿中香飯。以瓶盛水安置其側。爾時捨主即取此食奉施比丘。語言大德。慎勿以食與此餓鬼。爾時比丘見其飢困。即以少飯而施與之。鬼得食已即吐膿血。遍流在地污其宮殿。爾時比丘怪而問之。此鬼何緣受斯罪報。捨主答曰。斯鬼前世一是吾息一是兒婦。我昔佈施作諸功德。而彼夫妻恆懷恚惜。我數教誨都不納受。因立誓曰。如此罪業必獲惡報。若受罪時我當看汝。由是因緣得斯苦惱。小復前行至一住處。堂閣嚴飾種種奇妙。滿中眾僧經行禪思。日時已到鳴椎集食。食將欲訖。爾時餚膳變成膿血。便以缽器共相打擲頭首破壞。血流污身而作是言。何為惜食今受此苦。僧伽耶捨前問其意。答言長老。我等先世迦葉佛時同止一處。客比丘來。鹹共瞋恚藏惜飲食而不共分。以此緣故今受斯苦。如是尊者僧伽耶捨。周遊大海遍行觀察。見於地獄凡有五百。即生厭惡深患三有呵責五欲。甚生怖畏便作是念。世間造業終不敗亡。如影隨形誰能捨離。我今應當方便求免。觀察情至得羅漢道。六通無礙三明清徹。於一山林有五百仙。勤修苦行慾望梵福。僧伽耶捨往至其所。為宣三偈讚佛法僧。五百仙人俱得道跡。如是尊者廣為佛事。教化已訖便入涅槃。收集舍利起塔供養。僧伽耶捨未滅度時。以法付囑鳩摩羅馱。而告之曰。佛以正法付大迦葉。如是展轉乃至於我。我欲涅槃持用相付。汝宣至心勤加守護。鳩摩羅馱答言受教。於是次宣深法寶藏。彼之功德甚深淵遠。發大弘誓行菩薩道。智慧辯才猶如大海。少有名稱國人宗仰。鳩摩羅馱秦言童子。少有美名。以何緣故號美名耶。有一長者緣事餘行。以二甕金寄其親友。一甕金大。二者金小語親友言。吾欲他行持此相寄。我子意若有欲得者必當與之。後長者子往從索金。親友爾時還其小者。彼即瞋恚不肯取金。遂共相將詣斷事所。具陳上意以求理決。眾斷事官莫能分了。鳩摩羅馱時為童子。於路遊戲聞其訟音。即作是言。兒得金矣何勞苦諍。其父本言隨子所欲。今樂大者理自屬之。爾時斷事便用其語。於是名聞馳布四遠。因即號為美名童子。出家學道才慧超世。至一國土人多頑嚚。雖聞法教都不信受。鳩摩羅馱即語之言。汝今可集鐵馬萬騎。遣人乘之在吾前過。便如其言即為嚴辦。鳩摩羅馱暫一見已。盡皆分別人名馬色衣服相貌。具足宣說無一錯謬。彼國人民方皆信伏。造諸經論遊化世間。所為已訖即便捨壽。鳩摩羅馱臨捨命時。告一比丘名闍夜多。長老當知。如人渡海必由船筏。眾生如是。欲離三界修行善法然後得出。故我今者欲付汝法。宜好習學利益人天。闍夜多言。善哉受教。遂演深法度化世間。彼闍夜多有大功德。精進勇猛勤修苦行。善持禁戒無有漏失。世尊所記最後律師。曾於眾中有一比丘。其嫂至寺持食餉之。婬火熾盛便共交通。犯重禁已尋自悔責極生慚恥。我大愚癡造斯惡業。吾今定非沙門釋子。衣缽盡置三奇杖上。處處遊行高聲唱言。我是罪人不應復著佛法染衣。為釁既重必入地獄。當於何處而得救護。時闍夜多語比丘言。汝今若能隨順我語。當令汝罪尋自消滅。比丘歡喜白言受教。時闍夜多。即以神力。化作火坑其焰猛盛。令此比丘自投其中。爾時比丘為滅罪故。舉身投入大火坑內。於時猛焰轉成清流。纔齊其膝都不傷害。時闍夜多告比丘曰。汝以善心至誠悔過。所有諸罪今悉摧滅。即為說法得羅漢道。由是緣故世皆號為清淨持律。復於一時將諸弟子。圍遶往詣德叉屍羅城。至其城已時闍夜多慘然嚬蹙。弟子疑怪問其師意。答言且止。後當宣說。小復前行路見一烏。爾時尊者欣然微笑。諸弟子眾重白師言。唯願哀愍說其因緣。時闍夜多告眾人曰。我初至城。於其門下見餓鬼子。飢急羸困前白我言。母生吾已入城求食。自與別來滿五百年。飢虛窮乏命不雲遠。尊若入城見我母者。為吾具宣辛苦之事。我始入城便見彼母。即為具說其子飢乏。爾時鬼母前白我言。吾入城來經五百年。未曾能得一人□唾。何以故。我既新產氣力羸惙。設得少唾為諸鬼神之所欺奪。始於今日值一人唾。邊無餘鬼會遇得之。欲出城外共子分食。門下多有大力鬼神。畏其侵奪復不敢出。唯願尊者垂哀矜愍。持我出城與子相見。我於爾時將此鬼母出於城外。今共子食。即問彼言。汝生已來為幾時耶。鬼答我曰。吾見此城七返成壞。國土豐樂人民熾盛。又見毀敗殄滅無遺。我聞彼言。深歎生死受苦長遠無有邊際。以是緣故慘然嚬蹙。彼烏因緣。善聽當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毘婆屍佛在世教化。我於爾時為長者子。志厭五欲常念出家。我若爾時作沙門者。必斷眾結得羅漢道。吾之父母不見從志。強為娉妻欲遮斷我。我不違命便即娶妻。娶妻已後復欲出家。父母語言。為汝娉妻正求繼嗣。若生一子乃當相放。我尋受教與共交會生一男兒。年始六歲。爾時父母即教此兒。汝父若出欲作沙門。當抱其足而語之曰。父若捨我誰見養活。先當見殺然後可去。爾時此兒如父母教。啼泣抱我甚生悲戀。我於爾時以愛染心即語子言。吾當為汝不復出家。由彼兒故不得道證。九十一劫流轉生死。於五道中未曾得見。今以道眼觀察彼烏。乃我前世所生之子。愍其嬰愚久處生死。以斯因緣是故微笑。如是尊者善說法要。以辯才力遊化世間。所為已訖入般涅槃。尊者闍夜多臨當滅度。告一比丘名婆修槃陀。汝今善聽。昔天人師於無量劫勤修苦行。為上妙法。今已滿足利安眾生。我受囑累至心護持。今欲委汝當深憶念。婆修槃陀白言受教。從是以後宣通經藏。以多聞力智慧辯才。如是功德而自莊嚴。善解一切修多羅義。分別宣說廣化眾生。所應作已便捨命行。次付比丘名摩奴羅。令其流布無上勝法。彼摩奴羅智慧超勝少欲知足勤修苦行言辭要妙悅可眾心。善能通達三藏之義。於南天竺興大饒益。時有尊者號曰夜奢。辯慧聰敏甚深淵博。與摩奴羅功德同等。亦能解了三藏之義。流布名聞鹹為宗仰。曾於一時彼摩奴羅至北天竺。尊者夜奢而語之言。恆河以南二天竺國。人多邪見聽辯利智。長老善解音聲之論。可於彼土遊行教化。我當於此利安眾生。時摩奴羅即如其語至二天竺。廣宣毘羅無我之論。摧伏一切異道邪見。所為既辦捨身命終。於是已後次有尊者名鶴勒那。夜奢出興於世。受付囑法廣宣流布。福德深遠才明淵博。化世迷惑令就正路。所作已訖然後捨身。復有比丘名曰師子。於罽賓國大作佛事。時彼國王名彌羅掘。邪見熾盛心無敬信。於罽賓國毀壞塔寺殺害眾僧。即以利劍用斬師子。頂中無血唯乳流出。相付法人於是便絕。如此之法為大明燈。能照世間愚癡黑闇。是故如上諸賢聖人。皆共頂戴受持守護。更相付囑常轉法輪。為諸眾生起大饒益。斷塞惡道開人天路。逮至最後斯法衰殄。賢聖隱沒無能建立。世間闇冥永失大明。造作惡業行十不善。命終多墮三惡八難。是故智者宜當觀察。無上勝法有大功德。微妙淵遠不可思議。譬如賈人欲過大海。必乘船舫然後得度。一切眾生亦復如是。欲出三界生死大海。必假法船方得度脫。法為清涼除煩惱熱。法是妙藥能愈結病。即是眾生真善知識。為大利益濟諸苦惱。何以故。一切眾生性無定相。隨所染習起善惡業。若有習近外道邪見受其教誡。永即流轉無有邊際。是則不名善知識也。若有人能起信敬心。親近賢聖聽受妙法。由聽斯法功德因緣。出欲淤泥受最勝樂。是故此人名善知識。宜應勤心習近供養。必能令人離三惡苦。如昔往日華氏國王有一白象。氣力勇壯能滅怨敵。若有罪人令象蹈殺。後時象廄為火所燒。移在異處近一精舍。聞有比丘誦法句曰。為善生天為惡入淵。心便柔和起慈悲意。後付罪人都不殺害。但以鼻嗅舐之而去。王見斯已心大惶怖。召諸智臣共謀此事。時有一臣即白王言。此象繫處近在精舍。必聞妙法是故爾耳。今可移繫令近屠肆。彼睹殺害噁心當盛。王用其計繫象屠所。像見殺戮剝皮斬截。噁心猛熾殘害增甚。以是當知。眾生之類其性不定。所以者何。畜生猶尚聞法生慈。見有屠殺便為殘害。況復於人。而不染習起善惡業。是故智者宜應覺知。邪見惡法多所損害。棄而離之勤作方便。習近聖法受持流布起大師想。由是微妙功德因緣。永當超越三惡道苦。度生死海受涅槃樂。又此法者為得道利全分因緣。是故復名真善知識。如昔阿難白佛言。世尊。善知識者。於得道利作半因緣。佛言不也。善知識者。即是得道全分因緣。阿難當知。此閻浮提除大迦葉舍利弗等。其餘眾生若不遇我。恆當流轉無解脫期。是故我言。善知識者能大利益。以此緣故當知。佛法最尊最妙為無有上。無量功德之所成就。是故世尊初成正覺。於樹王下端坐思惟。一切世間若使無有父母師長。單獨孤露永無恃怙。我今應當依誰而立。復作是念過去未來現在諸佛。悉以勝法用為師範。我亦應當如三世佛深妙勝法用以為師。由是緣故佛常恭敬如斯妙法。至心禮拜懃加守護。當知此法甚為希有。是故智者宜應受持。又於往昔有婆羅門。持人髑髏其數其多。詣華氏城遍行衒賣。經歷多時都無買者。便極瞋恚高聲唱言。此城中人若不就我買髑髏者。吾當相為作惡名聞言。汝諸人愚癡闇鈍。爾時城中諸優婆塞聞是語已。畏其譭謗。便持錢物至彼買之。即以銅筋貫穿其耳。若徹之者便與多價。其半徹者與價漸少。都不通者全不與直。時婆羅門問優婆塞。我此髑髏皆悉無異。何故價直而有差別。優婆塞言。如前髑髏有通徹者。斯人生時聽受妙法。智慧高勝貴其若此。相與多價。其半徹者雖聽妙法未善分別。以是因緣與汝少直。全不通者此人往昔都不聽法。吾以是故不相與價。時優婆塞持此髑髏。往至城外起塔供養。命終皆得生於天中。以是因緣當知。妙法有大功德能建立人。何以故。此優婆塞以聽法人髑髏起塔尚生天上。況能至心聽受斯法供養恭敬持經人者。此之福報甚難窮盡。未來必當成無上道。是故諸有欲得無上安隱快樂。為化眾生作大饒益。皆應受持如是勝法。   付法藏因緣傳卷第六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No. 2059   高僧傳卷第一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譯經上攝摩騰一竺法蘭二安清三支樓迦讖四曇柯迦羅五康僧會六維祇難七竺曇摩羅剎八帛遠九帛屍梨密十僧伽跋澄十一曇摩難提十二僧伽提婆十三竺佛念十四曇摩耶捨十五   攝摩騰。本中天竺人。善風儀。解大小乘經。常遊化為任。昔經往天竺附庸小國講金光明經。會敵國侵境。騰惟曰。經雲。能說此經法。為地神所護。使所居安樂。今鋒鏑方始。曾是為益乎。乃誓以忘身。躬往和勸。遂二國交歡。由是顯達。漢永平中。明皇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夢。通人傅毅奉答。臣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將必是乎。帝以為然。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往天竺尋訪佛法。愔等於彼遇見摩騰。乃要還漢地。騰誓志弘通不憚疲苦冒涉流沙至乎雒邑。明帝甚加賞接。於城西門外立精舍以處之。漢地有沙門之始也。但大法初傳未有歸信。故蘊其深解無所宣述。後少時卒於雒陽。有記雲。騰譯四十二章經一卷。初緘在蘭臺石室第十四間中。騰所住處。今雒陽城西雍門外白馬寺是也。相傳雲。外國國王嘗毀破諸寺。唯招提寺未及毀壞。夜有一白馬。繞塔悲鳴。即以啟王。王即停壞諸寺。因改招提以為白馬。故諸寺立名。多取則焉。   竺法蘭亦中天竺人。自言誦經論數萬章。為天竺學者之師。時蔡愔既至彼國。蘭與摩騰共契遊化。遂相隨而來。會彼學徒留礙。蘭乃間行而至。既達雒陽與騰同止。少時便善漢言。愔於西域獲經即為翻譯。十地斷結佛本生法海藏佛本行四十二章等五部。移都寇亂四部失本不傳。江左唯四十二章經。今見在。可二千餘言。漢地見存諸經。唯此為始也。愔又於西域得畫釋迦倚像。是優田王栴檀像師第四作也。既至雒陽。明帝即令畫工圖寫。置清涼臺中及顯節陵上。舊像今不復存焉。又昔漢武穿昆明池。底得黑灰。以問東方朔。朔雲不委。可問西域人。後法蘭既至。眾人追以問之。蘭雲。世界終盡劫火洞燒。此灰是也。朔言有徵。信者甚眾。蘭後卒於雒陽。春秋六十餘矣。   安清字世高。安息國王正後之太子也。幼以孝行見稱。加又志業聰敏。剋意好學。外國典籍。及七曜五行醫方異術。乃至鳥獸之聲。無不綜達。嘗行見群燕。忽謂伴曰。燕雲應有送食者。頃之果有致焉。眾鹹奇之。故俊異之聲。早被西域。高雖在居家。而奉戒精峻。王薨便嗣大位。乃深惟苦空。厭離形器。行服既畢。遂讓國與叔出家修道。博曉經藏。尤精阿毘曇學。諷持禪經。略盡其妙。既而遊方弘化。遍歷諸國。以漢桓之初。始到中夏。才悟機敏一聞能達。至止未久。即通習華言。於是宣譯眾經改胡為漢。出安般守意陰持入大小十二門及百六十品。初外國三藏。眾護撰述經要為二十七章。高乃剖析護所集七章譯為漢文。即道地經是也。其先後所出經論。凡三十九部。義理明析。文字允正。辯而不華。質而不野。凡在讀者皆亹亹而不倦焉。高窮理盡性。自識緣業。多有神跡世莫能量。初高自稱。先身已經出家。有一同學。多瞋。分衛值施主不稱。每輒懟恨。高屢加訶諫終不悛改。如此二十餘年。乃與同學辭訣雲。我當往廣州畢宿世之對。卿明經精懃不在吾後。而性多瞋怒。命過當受惡形。我若得道必當相度。既而遂適廣州值寇賊大亂。行路逢一少年。唾手拔刃曰。真得汝矣。高笑曰。我宿命負卿故遠來相償。卿之忿怒故是前世時意也。遂申頸受刃。容無懼色。賊遂殺之。觀者填陌。莫不駭其奇異。既而神識。還為安息王太子。即今時世高身是也。高遊化中國宣經事畢。值靈帝之末關雒擾亂。乃振錫江南。雲我當過廬山度昔同學。行達□亭湖廟。此廟舊有靈威。商旅祈禱乃分風上下各無留滯。嘗有乞神竹者。未許輒取。舫即覆沒。竹還本處。自是舟人敬憚莫不懾影。高同旅三十餘船奉牲請福。神乃降祝曰。船有沙門可便呼上。客鹹驚愕。請高入廟。神告高曰。吾昔外國與子俱出家學道。好行佈施。而性多瞋怒。今為□亭廟神周迴千里並吾所治。以佈施故珍玩甚豐。以瞋恚故墮此神報。今見同學悲欣可言。壽盡旦夕。而醜形長大。若於此捨命穢污江湖。當度山西澤中。此身滅後恐墮地獄。吾有絹千疋並雜寶物。可為立法營塔使生善處也。高曰。故來相度何不出形。神曰。形甚醜異眾人必懼。高曰。但出眾人不怪也。神從床後出頭。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長短。至高膝邊。高向之梵語數番讚唄數契。蟒悲淚如雨須臾還隱。高即取絹物辭別而去。舟侶颺帆。蟒復出身登山而望。眾人舉手然後乃滅。倏忽之頃便達豫章。即以廟物造東寺。高去後神即命過。暮有一少年。上船長跪高前受其咒願。忽然不見。高謂船人曰。向之少年。即□亭廟神。得離惡形矣。於是廟神歇末無復靈驗。後人於山西澤中見一死蟒。頭尾數里。今潯陽郡蛇村是也。高後復到廣州。尋其前世害己少年。時少年尚在。高經至其家。說昔日償對之事。並敘宿緣。歡喜相向雲。吾猶有餘報。今當往會稽畢對。廣州客悟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資供。隨高東遊遂達會稽。至便入市。正值市中有亂。相打者誤著高頭應時隕命。廣州客頻驗二報。遂精懃佛法具說事緣。遠近聞知莫不悲慟。明三世之有徵也。高既王種西域賓旅。皆呼為安侯。至今猶為號焉。天竺國自稱書為天書。語為天語。音訓詭蹇與漢殊異。先後傳譯多致謬濫。唯高所出為群譯之首。安公以為。若及面稟不異見聖。列代明德鹹贊而思焉。余訪尋眾錄。紀載高公互有出沒。將以權跡隱顯應廢多端。或由傳者紕繆致成乖角。輒備列眾異。庶或可論。案釋道安經錄雲。安世高以漢桓帝建和二年至靈帝建寧中二十餘年譯出三十餘部經。又別傳雲。晉太康末。有安侯道人。來至桑垣。出經竟封一函於寺雲後四年可開之。吳末行至楊州。使人貨一箱物以買一奴。名福善。雲是我善知識。仍將奴適豫章。度□亭廟神。為立寺竟。福善以刀刺安侯脅。於是而終。桑垣人迺發其所封函財理自成字雲。尊吾道者居士陳慧。傳禪經者比丘僧會。是日正四年也。又庾仲雍荊州記雲。晉初有沙門安世高度□亭廟神。得財物立白馬寺於荊城東南隅。宋臨川康王宣驗記雲。蟒死於吳末。曇宗塔寺記雲。丹陽瓦官寺。晉哀帝時沙門慧力所立。後有沙門安世高。以□亭廟餘物治之。然道安法師。既校閱群經詮錄傳譯。必不應謬。從漢桓建和二年。至晉太康末。凡經一百四十餘年。若高公長壽或能如此。而事不應然。何者。案如康僧會注安般守意經序雲。此經世高所出。久之沈翳。會有南陽韓林穎川文業會稽陳慧。此三賢者信道篤密。會共請受。乃陳慧義。余助斟酌。尋僧會以晉太康元年乃死。而已雲此經出後久之沈翳。又世高封函之字雲。尊吾道者居士陳慧。傳禪經者比丘僧會。然安般所明盛說禪業。是知封函之記。信非虛作。既雲二人方傳吾道。豈容與共同世。且別傳自雲。傳禪經者比丘僧會。會已太康初死。何容太康之末方有安侯道人。首尾之言自為矛盾。正當隨有一書謬指晉初。於是後諸作者。或道太康。或言吳末。雷同奔競無以校焉。既晉初之說尚已難安。而曇宗記雲。晉哀帝時。世高方復治寺。其為謬說過乃懸矣。   支樓迦讖。亦直雲支讖。本月支人。操行純深性度開敏。稟持法戒以精懃著稱。諷誦群經志存宣法。漢靈帝時遊於雒陽以光和中平之間。傳譯梵文。出般若道行般舟首楞嚴等三經。又有阿闍世王寶積等十餘部經。歲久無錄。安公校定古今。精尋文體雲。似讖所出。凡此諸經皆審得本旨了不加飾。可謂善宣法要弘道之士也。後不知所終。時有天竺沙門竺佛朔。亦以漢靈之時。齎道行經。來適雒陽。即轉梵為漢。譯人時滯雖有失旨。然棄文存質深得經意。朔又以光和二年。於雒陽出般舟三昧。讖為傳言。河南雒陽孟福張蓮筆受。時又有優婆塞安玄。安息國人。性貞白。深沈有理致。博誦群經多所通習。亦以漢靈之末。遊賈雒陽。以功號曰騎都尉。性虛靖溫恭。常以法事為己任。漸解漢言。志宣經典。常與沙門講論道義。世所謂都尉者也。玄與沙門嚴佛調共出法鏡經。玄口譯梵文。佛調筆受。理得音正盡經微旨。郢匠之美見述後代。調本臨淮人。綺年穎悟。敏而好學。世稱安侯都尉佛調三人傳譯。號為難繼。調又撰十慧。亦傳於世。安公稱佛調出經。省而不煩。全本巧妙。又有沙門支曜。康巨。康孟詳等。並以漢靈獻之間有慧學之譽。馳於京雒。曜譯成具定意小本起等。巨譯問地獄事經。並言直理旨不加潤飾。孟詳譯中本起及修行本起。先是沙門曇果。於迦維羅衛國得梵本。孟詳共竺大力譯為漢文。安公雲。孟詳所出。奕奕流便足騰玄趣也。   曇柯迦羅此雲法時。本中天竺人。家世大富。常修梵福。迦羅幼而才悟質像過人。讀書一覽皆文義通暢。善學四圍陀論。風雲星宿圖讖運變莫不該綜。自言。天下文理畢己心腹。至年二十五。入一僧坊。看遇見法勝毘曇。聊取覽之。茫然不解。殷懃重省更增昏漠。乃歎曰。吾積學多年。浪志墳典。遊刃經籍。義不再思文無重覽。今睹佛書頓出情外。必當理致鉤深。別有精要。於是齎捲入房。請一比丘略為解釋。遂深悟因果妙達三世。始知佛教宏曠俗書所不能及。乃棄捨世榮出家精苦。誦大小乘經及諸部毘尼。常貴遊化不樂專守。以魏嘉平中來至洛陽。於時魏境雖有佛法而道風訛替。亦有眾僧未稟歸戒。正以剪落殊俗耳。設復齋懺事法祠祀。迦羅既至大行佛法。時有諸僧共請迦羅譯出戒律。迦羅以律部曲制文言繁廣。佛教未昌必不承用。乃譯出僧祇戒心。止備朝夕。更請梵僧立羯磨法受戒。中夏戒律始自於此。迦羅後不知所終。時又有外國沙門康僧鎧者。亦以嘉平之末。來至洛陽。譯出郁伽長者等四部經。又有安息國沙門曇帝。亦善律學。以魏正元之中。來遊洛陽。出曇無德羯磨。又有沙門帛延不知何人。亦才明有深解。以魏甘露中。譯出無量清淨平等覺經等凡六部經。後不知所終焉。   康僧會。其先康居人。世居天竺。其父因商賈。移於交趾。會年十餘歲。二親並終。至孝服畢出家。勵行甚峻。為人弘雅有識量。篤至好學。明解三藏。博覽六經。天文圖緯多所綜涉。辯於樞機頗屬文翰。時孫權已制江左。而佛教未行。先有優婆塞支謙。字恭明。一名越。本月支人。來遊漢境。初漢桓靈之世有支讖。譯出眾經。有支亮字紀明。資學於讖。謙又受業於亮。博覽經籍莫不精究。世間伎藝多所綜習。遍學異書通六國語。其為人細長黑瘦。眼多白而睛黃。時人為之語曰。支郎眼中黃。形軀雖細是智囊。漢獻末亂避地於吳。孫權聞其才慧。召見悅之。拜為博士。使輔導東宮。與韋曜諸人共盡匡益。但生自外域。故吳志不載。謙以大教雖行。而經多梵文未盡翻譯。已妙善方言。乃收集眾本譯為漢語。從吳黃武元年至建興中。所出維摩大般泥洹法句瑞應本起等四十九經。曲得聖義。辭旨文雅又依無量壽中本起。製菩提連句梵唄三契。並注了本生死經等。皆行於世。時吳地初染大法。風化未全。僧會欲使道振江左興立圖寺。乃杖錫東遊。以吳赤烏十年。初達建鄴營立茅茨設像行道。時吳國以初見沙門。睹形未及其道。疑為矯異。有司奏曰。有胡人入境。自稱沙門。容服非恆。事應檢察。權曰。昔漢明帝夢神號稱為佛。彼之所事豈非其遺風耶。即召會詰問。有何靈驗。會曰。如來遷跡忽逾千載。遺骨舍利神曜無方。昔阿育王。起塔乃八萬四千。夫塔寺之興以表遺化也。權以為夸誕。乃謂會曰。若能得舍利當為造塔。如其虛妄國有常刑。會請期七日。乃謂其屬曰。法之興廢在此一舉。今不至誠後將何及。乃共潔齋靜室。以銅瓶加凡燒香禮請。七日期畢寂然無應。求申二七亦復如之。權曰。此寔欺誑將欲加罪。會更請三七。權又特聽。會謂法屬曰。宣尼有言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法靈應降而吾等無感。何假王憲。當以誓死為期耳。三七日暮猶無所見。莫不震懼。既入五更。忽聞瓶中鎗然有聲。會自往視果獲舍利。明旦呈權。舉朝集觀。五色光炎照耀瓶上。權自手執瓶瀉於銅盤。舍利所衝盤即破碎。權大肅然驚起而曰。希有之瑞也。會進而言曰。舍利威神豈直光相而已。乃劫燒之火不能焚。金剛之杵不能碎。權命令試之。會更誓曰。法雲方被蒼生仰澤。願更垂神跡以廣示威靈。乃置舍利於鐵砧堆上。使力者擊之。於是砧堆俱陷舍利無損。權大歎服。即為建塔。以始有佛寺故號建初寺。因名其地為佛陀裡。由是江左大法遂興。至孫皓即政。法令苛虐廢棄淫祀。乃及佛寺並欲毀壞。皓曰。此由何而興。若其教真正。與聖典相應者。當存奉其道。如其無實皆悉焚之。諸臣僉曰。佛之威力不同餘神。康會感瑞大皇創寺。今若輕毀恐貽後悔。皓遣張昱詣寺詰會。昱雅有才辯。難問縱橫。會應機騁詞。文理鋒出。自旦之夕。昱不能屈。既退會送於門。時寺側有淫祀者。昱曰。玄化既孚此輩何故近而不革。會曰。雷霆破山聾者不聞。非音之細。苟在理通。則萬里懸應。如其阻塞則肝膽楚越。昱還歎會才明非臣所測。願天鑒察之。皓大集朝賢。以馬車迎會。會既坐。皓問曰。佛教所明。善惡報應。何者是耶。會對曰。夫明主以孝慈訓世。則赤烏翔而老人見。仁德育物。則醴泉湧而嘉苗出。善既有瑞惡亦如之。故為惡於隱鬼得而誅之。為惡於顯人得而誅之。易稱積善餘慶。詩詠求福不回。雖儒典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訓。皓曰。若然。則周孔已明。何用佛教。會曰。周孔所言略示近跡。至於釋教則備極幽微。故行惡則有地獄長苦。修善則有天宮永樂。舉茲以明勸沮。不亦大哉。皓當時無以折其言皓雖聞正法。而昏暴之性不勝其虐。後使宿衛兵入後宮治園。於地得一金像高數尺呈皓。皓使著不淨處以穢汁灌之。共諸群臣笑以為樂。俄爾之間。舉身大腫。陰處尤痛。叫呼徹天。太史占言。犯大神所為。即祈祀諸廟永不差愈。婇女先有奉法者。因問訊雲。陛下就佛寺中求福不。皓舉頭問曰。佛神大耶。婇女雲。佛為大神。皓心遂悟具語意故。婇女即迎像置殿上。香湯洗數十過。燒香懺悔。皓叩頭於枕自陳罪狀。有頃痛間。遣使至寺。問訊道人。請會說法。會即隨入。皓具問罪福之由。會為敷析辭甚精要。皓先有才解欣然大悅。因求看沙門戒。會以戒文禁祕不可輕宣。乃取本業百三十五願。分作二百五十事。行住坐臥皆願眾生。皓見慈願廣普。益增善意。即就會受五戒。旬日疾瘳。乃於會所住更加修飾。宣示宗室莫不必奉。會在吳朝亟說正法。以皓性兇粗不及妙義。唯敘報應近事以開其心。會於建初寺譯出眾經。所謂阿難念彌鏡面王察微王梵皇經等。又出小品及六度集雜譬喻等。並妙得經體。文義允正。又傳泥洹唄聲。清靡哀亮一代模式。又注安般守意法鏡道樹等三經。並製經序。辭趣雅便義旨微密。並見於世。至吳天紀四年四月。皓降晉。九月會遘疾而終。是歲晉武太康元年也。至晉成鹹和中。蘇峻作亂。焚會所建塔。司空何充復更修造。平西將軍趙誘。世不奉法傲慢三寶。入此寺。謂諸道人曰。久聞此塔屢放光明虛誕不經所未能信。若必自睹所不論耳。言竟塔即出五色光。照曜堂剎。誘肅然毛豎。由此信敬。於寺東更立小塔遠由大聖神感。近亦康會之力。故圖寫厥像傳之於今。孫綽為之贊曰。  會公簫瑟  寔惟令質  心無近累  情有餘逸  屬此幽夜  振彼尤黜  超然遠詣  卓矣高出   有記雲。孫皓打試舍利。謂非其權時。余案皓將壞寺。諸臣鹹答。康會感瑞大皇創寺。是知初感舍利必也權時。故數家傳記。鹹言。孫權感舍利於吳宮。其後更試神驗。或將皓也。   維祇難。本天竺人。世奉異道以火祠為正。時有天竺沙門。習學小乘多行道術。經遠行逼暮。欲寄難家宿。難家既事異道。猜忌釋子。乃處之門外露地而宿。沙門夜密加咒術。令難家所事之火欻然變滅。於是舉家共出。稽請沙門入室供養。沙門還以咒術變火令生。難既睹沙門神力勝己。即於佛法大生信樂。乃捨本所事出家為道。依此沙門以為和上。受學三藏妙善四含。遊化諸國莫不皆奉。以吳黃武三年。與同伴竺律炎。來至武昌。齎曇缽經梵本。曇缽者。即法句經也。時吳士共請出經。難既未善國語。乃共其伴律炎。譯為漢文。炎亦未善漢言。頗有不盡。志存義本。辭近樸質。至晉惠之末。有沙門法立。更譯為五卷。沙門法巨著筆。其辭小華也。立又別出小經近四許首。值永嘉末亂。多不復存。   竺曇摩羅剎。此雲法護。其先月支人。本姓支氏。世居燉煌郡。年八歲出家。事外國沙門竺高座為師。誦經日萬言。過目則能。天性純懿操行精苦。篤志好學。萬里尋師。是以博覽六經遊心七籍。雖世務毀譽。未嘗介抱。是時晉武之世。寺廟圖像雖崇京邑。而方等深經蘊在蔥外。護乃慨然發憤。志弘大道。遂隨師至西域。遊歷諸國。外國異言三十六種。書亦如之。護皆遍學。貫綜詁訓。音義字體。無不備識。遂大齎梵經。還歸中夏。自燉煌至長安。沿路傳譯寫為晉文。所獲覽即正法華光讚等一百六十五部。孜孜所務。唯以弘通為業。終身寫譯勞不告倦。經法所以廣流中華者。護之力也。護以晉武之末。隱居深山。山有清澗。恆取澡漱。後有採薪者。穢其水側俄頃而燥。護乃徘徊歎曰。人之無德。遂使清泉輟流。水若永竭。真無以自給。正當移去耳。言訖而泉湧滿澗。其幽誠所感如此。故支遁為之像贊雲。護公澄寂。道德淵美。微吟窮谷。枯泉漱水。邈矣護公。天挺弘懿。濯足流沙。領拔玄致。後立寺於長安青門外。精勤行道。於是德化遐布。聲蓋四遠。僧徒數千鹹所宗事。及晉惠西奔關中擾亂百姓流移。護與門徒避地。東下至澠池。遘疾而卒。春秋七十有八。後孫綽製道賢論。以天竺七僧。方竹林七賢。以護匹山巨源。論雲。護公德居物宗。巨源位登論道。二公風德高遠足為流輩矣。其見美後代如此。時有清信士聶承遠。明解有才篤志務法。護公出經多參正文句。超日明經初譯。頗多煩重。承遠刪正得今行二卷。其所詳定類皆如此。承遠有子道真。亦善梵學。此君父子比辭雅便。無累於古。又有竺法首陳士倫孫伯虎虞世雅等。皆共承護旨執筆詳校。安公雲。護公所出。若審得此公手目。綱領必正。凡所譯經雖不辯妙婉顯。而宏達欣暢。特善無生。依慧不文。樸則近本。其見稱若此。護世居燉煌。而化道周給。時人鹹謂燉煌菩薩也。   帛遠字法祖。本姓萬氏。河內人。父威達。以儒雅知名。州府辟命皆不赴。祖少發道心。啟父出家。辭理切至。父不能奪。遂改服從道。祖才思俊徹敏朗絕倫。誦經日八九千言。研味方等妙入幽微。世俗墳素多所該貫。乃於長安造築精舍。以講習為業白黑宗稟幾且千人。晉惠之末。太宰河間王顒鎮關中。虛心敬重。待以師友之敬。每至閑辰靖夜。輒談講道德於時西府初建後又甚盛。能言之士。鹹服其遠達。祖見群雄交爭干戈方始。志欲潛遁隴右以保雅操。會張輔為秦州刺史鎮隴上祖與之俱行。輔以祖名德顯著眾望所歸。欲令反服為己僚佐。祖固志不移。由是結憾。先有州人管蕃與祖論議屢屈於祖。蕃深銜恥恨每加讒構。祖行至汧縣。忽語道人及弟子雲。我數日對當至。便辭別。作素書分佈經像及資財都訖。明晨詣輔共語。忽忤輔意。輔使收之行罰。眾鹹怪惋。祖曰。我來此畢對。此宿命久結非今事也。乃呼十方佛。祖前身罪緣歡喜畢對。願從此以後與輔為善知識。無令受殺人之罪。遂便鞭之五十。奄然命終。輔後具聞其事方大惋恨。初祖道化之聲被於關隴。崤函之右奉之若神。戎晉嗟慟行路流涕。隴上羌胡率精騎五千。將欲迎祖西歸。中路聞其遇害。悲恨不及。眾鹹憤激。欲復祖之讎。輔遣軍上隴。羌胡率輕騎逆戰。時天水故漲下督富整。遂因忿斬輔。群胡既雪怨恥。稱善而還。共分祖屍各起塔廟。輔字世偉。南陽人。張衡之後。雖有才解而酷不以理。橫殺天水太守封尚。百姓疑駭因亂而斬焉。管蕃亦卒以傾險致敗。後少時有一人。姓李名通。死而更蘇雲。見祖法師在閻羅王處為王講首楞嚴經雲。講竟應往忉利天。又見祭酒王浮。一雲道士基公次被鎖械。求祖懺悔。昔祖平素之日與浮每爭邪正。浮屢屈既瞋不自忍。乃作老子化胡經以誣謗佛法。殃有所歸故死方思悔。孫綽道賢論以法祖匹嵇康。論雲。帛祖釁起於管蕃。中散禍作於鍾會。二賢並以俊邁之氣。昧其圖身之慮。棲心事外經世招患。殆不異也。其見稱如此。祖既博涉多閑。善通梵漢之語。嘗譯惟逮弟子本五部僧等三部經。又注首楞嚴經。又有別譯數部小經。值亂零失不知其名。祖弟法祚。亦少有令譽。被博士徵不就。年二十五出家。深洞佛理。關隴知名。時梁州刺史張光。以祚兄不肯反服輔之所殺。光又逼祚令罷道。祚執志堅貞以死為誓。遂為光所害。春秋五十有七。注放光般若經。及著顯宗論等。光字景武。江夏人。後為武都在楊難敵所圍。發憤而死。時晉惠之世。又有優婆塞衛士度。譯出道行般若經二卷。士度本司州汲郡人。陸沈寒門安貧樂道。常以佛法為心。當其亡日清淨澡漱。誦經千餘言。然後引衣屍臥奄然而卒。   帛屍梨密多羅。此雲吉友。西域人。時人呼為高座。傳雲。國王之子當承繼世。而以國讓弟。闇軌太伯。既而悟心天啟。遂為沙門。密天姿高朗風神超邁。直爾對之。便卓出於物。晉永嘉中。始到中國。值亂仍過江止建初寺。丞相王導一見而奇之。以為吾之徒也。由是名顯。太尉庾元規光祿周伯仁太常謝幼與廷尉桓茂倫。皆一代名士。見之終日累歎。披衿致契。導嘗詣密。密解帶偃伏悟言神解。時尚書令卞望之亦與密緻善。須臾望之至。密乃斂衿飾容。端坐對之。有問其故。密曰。王公風道期人。卞令軌度格物。故其然耳。諸公於是歎其精神灑厲皆得其所。桓廷尉嘗欲為密作目。久之未得。有雲。屍梨密可謂卓朗。於是桓乃咨嗟絕歎。以為標題之極。太將軍王處仲在南夏。聞王周諸公皆器重密。疑以為失。及見密乃欣振奔。至一面盡虔。周顗為僕射。領選臨入過造密。乃歎曰。若使太平之世盡得選此賢。真令人無恨也。俄而顗遇害。密往省其孤。對坐作胡唄三契。梵響凌雲。次誦咒數千言。聲音高暢顏容不變。既而揮涕收淚。神氣自若。其哀樂廢興皆此類也。王公嘗謂密曰。外國有君一人而已。密笑曰。若使我如諸君。今日豈得在此。當時為佳言。密性高簡不學晉語。諸公與之語言。密雖因傳譯。而神領意得頓盡言前。莫不歎其自然天拔悟得非常。密善持咒術所向皆驗。初江東未有咒法。密譯出孔雀王經明諸神咒。又授弟子覓歷高聲梵唄傳響於今。晉鹹康中卒。春秋八十餘。諸公聞之痛惜流涕。桓宣武每雲少見高座稱其精神著出當年。瑯□王□師事於密。乃為之序曰。春秋吳楚稱子。傳者以為先中國而後四夷豈不以三代之胤行乎殊俗之禮。以戎狄貪婪無仁讓之性乎。然而卓世之秀。時生於彼。逸群之才。或侔乎茲。故知天授英偉。豈俟於華戒。自此以來唯漢世有金日磾。然日磾之賢盡於仁孝忠誠德信純至。非為明達足論。高座心造峰極。交俊以神。風領朗越過之遠矣。密常在石子岡東行頭陀。既卒因葬於此。成帝懷其風為樹剎塚所。後有關右沙門來遊京師。迺於塚處起寺。陳郡謝琨贊成其業。追旌往事。仍曰高座寺也。   僧伽跋澄。此雲眾現。罽賓人。毅然有淵懿之量。歷尋名師備習三藏。博覽眾典特善數經。闇誦阿毘曇毘婆沙貫其妙旨。常浪志遊方觀風弘化。符堅建元十七年。來入關中。先是大乘之典未廣。禪數之學甚盛。既至長安咸稱法匠焉。符堅祕書郎趙正崇仰大法。嘗聞外國宗習阿毘曇毘婆沙而跋澄諷誦。乃四事禮供。請譯梵文。遂共名德法師釋道安等集僧宣譯。跋證口誦經本。外國沙門曇摩難提筆受為梵文。佛圖羅剎宣譯。秦沙門敏智筆受為晉本。以偽秦建元十九年譯出。自孟夏至仲秋方訖。初跋澄又齎婆須蜜梵本自隨。明年趙正復請出之。跋澄乃與曇摩難提及僧伽提婆三人共執梵本。秦沙門佛念宣譯。慧嵩筆受。安公法和對共校定。故二經流布傳學迄今。跋澄戒德整峻虛靖離俗。關中僧眾則而像之。後不知所終。佛圖羅剎。不知何國人。德業純粹該覽經典。久遊中土善閑漢言。其宣譯梵文見重符世。   曇摩難提。此雲法喜。兜佉勒人。齠年離俗聰慧夙成。研諷經典以專精緻業。遍觀三藏闇誦增一阿含經。博識洽聞靡所不綜。是以國內遠近鹹共推服。少而觀方遍歷諸國。常謂弘法之體。宜宣佈未聞。故遠冒流沙懷寶東入。以符氏建元中至於長安。難提學業既優道聲甚盛。符堅深見禮接。先是中土群經未有四含。堅臣武威太守趙正欲請出經。時慕容沖已叛起兵擊堅。關中擾動。正慕法情深忘身為道。乃請安公等於長安城中。集義學僧請難提譯出中增一二阿含並先無所出毘曇心三法度等凡一百六卷。佛念傳譯。慧嵩筆受。自夏迄春。綿涉兩載文字方具。及姚萇寇逼關內人情危阻。難提乃辭還西域不知所終。其時也。符堅初敗群鋒互起。戎妖縱暴民流四出。而猶得傳譯大部。蓋由趙正之力。正字文業。洛陽清水人。或曰濟陰人。年十八為偽秦著作郎。後遷至黃門郎武威太守。為人無鬚而瘦。有妻妾而無兒。時人謂閹。然而情度敏達學兼內外。性好譏諫無所迴避。符堅末年寵惑鮮卑隳於治政。正因歌諫曰。昔聞孟津河。千里作一曲。此水本自清。是誰攪令濁。堅動容曰。是朕也。又歌曰。北園有一棗。布葉垂重陰。外雖饒棘刺。內實有赤心。堅笑曰。將非趙文業耶。其調戲機捷皆此類也。後因關中佛法之盛。乃願欲出家。堅惜而未許。及堅死後方遂其志。更名道整。因作頌曰。佛生何以晚。泥洹一何早。歸命釋迦文。今來投大道。後遁跡商洛山。專精經律。晉雍州刺史卻恢。欽其風尚逼共同遊終於襄陽。春秋六十餘矣。   僧伽提婆此言眾天。或雲提和。音訛故也。本姓瞿曇氏。罽賓人。入道修學遠求明師。學通三藏尤善阿毘曇心。洞其纖旨。常誦三法度論晝夜嗟味。以為入道之府也。為人俊朗有深鑒。而儀止溫恭。務在誨人。恂恂不怠。符氏建元中來入長安。宣流法化。初僧伽跋澄出婆須蜜及曇摩難提所出二阿含毘曇廣說三法度等凡百餘萬言。屬慕容之難戎敵紛擾。兼譯人造次未善詳悉。義旨句味往往不盡。俄而安公棄世未及改正。後山東清平。提婆乃與冀州沙門法和俱適洛陽。四五年間研講前經。居華稍積博明漢語。方知先所出經多有乖失。法和慨歎未定。乃更令提婆出阿毘曇及廣說眾經。頃之姚興王秦。法事甚盛。於是法和入關。而提婆渡江。先是廬山慧遠法師。翹懃妙典廣集經藏。虛心側席延望遠賓。聞其至止即請入廬岳。以晉太元中請出阿毘曇心及三法度等。提婆乃於般若臺。手執梵文口宣晉語。去華存實務盡義本。今之所傳蓋其文也。至隆安元年來遊京師。晉朝王公及風流名士莫不造席致敬。時衛軍東亭侯瑯□王珣淵懿有深信。荷持正法建立精舍。廣招學眾。提婆既至。珣即延請。仍於其捨講阿毘曇。名僧畢集。提婆宗致既精詞旨明析。振發義理。眾鹹悅悟。時王彌亦在座聽。後於別屋自講。珣問法綱道人阿彌所得雲何。答曰。大略全是小未精覈耳。其敷析之明易啟人心如此。其冬珣集京都義學沙門釋慧持等四十餘人。更請提婆重譯中阿含等。罽賓沙門僧伽羅叉執梵本。提婆翻為晉言。至來夏方訖。其在江洛左右所出眾經百餘萬言。歷遊華戎備悉風俗。從容機警善於談笑。其道化聲譽莫不聞焉。後不知所終。   竺佛念。涼州人。弱年出家志業清堅。外和內朗有通敏之鑒。諷習眾經粗涉外典。其蒼雅詁訓尤所明達。少好遊方。備觀風俗。家世西河洞曉方語。華戎音義莫不兼解。故義學之譽雖闕。洽聞之聲甚著。符氏建元中有僧伽跋澄曇摩難提等入長安。趙正請出諸經。當時名德莫能傳譯。眾鹹推念。於是澄執梵文。念譯為晉。質斷疑義音字方明。至建元二十年正月。復請曇摩難提出增一阿含及中阿含。於長安城內集義學沙門。請念為譯。敷析研覈二載乃竟。二含之顯。念宣譯之功也。自世高支謙以後莫踰於念。在符姚二代為譯人之宗。故關中僧眾鹹共嘉焉。後續出菩薩瓔珞十住斷結及出曜胎經中陰經等。始就治定。意多未盡。遂爾遘疾卒於長安。達近白黑莫不歎惜。   曇摩耶捨。此雲法明。罽賓人。少而好學。年十四為弗若多羅所知。長而氣幹高爽雅有神慧。該覽經律明悟出群。陶思八禪遊心七覺。時人方之浮頭婆馱。孤行山澤不避豺虎。獨處思念動移宵日。嘗於樹下每自剋責。年將三十尚未得果。何其懈哉。於是累日不寢不食。專精苦到以悔先罪。乃夢見博叉天王。語之曰。沙門當觀方弘化曠濟為懷。何守小節獨善而已。道假眾緣復須時熟。非分強求死而無證。覺自思惟欲遊方授道。既而踰歷名邦履踐郡國。以晉隆安中初達廣州住白沙寺。耶捨善誦毘婆沙律。人鹹號為大毘婆沙。時年已八十五。徒眾八十五人。時有清信女張普明諮受佛法。耶捨為說佛生緣起。並為譯出差摩經一卷。至義熙中來入長安。時姚興僣號甚崇佛法。耶捨既至深加禮異。會有天竺沙門曇摩掘多來入關中。同氣相求宛然若舊。因共耶捨譯舍利弗阿毘曇。以偽秦弘始九年初書梵書文。至十六年翻譯方竟。凡二十二卷。偽太子姚泓親管理味。沙門道標為之作序。耶捨後南遊江陵。止於辛寺大弘禪法。其有味靖之賓披榛而至者三百餘人。凡士庶造者。雖先無信心見皆敬悅。自說有一師一弟子。修業並得羅漢。傳者失其名。又嘗於外門閉戶坐禪。忽有五六沙門來入其室。又時見沙門飛來樹端者。往往非一。常交接神明而俯同矇俗。雖道跡未彰。時人鹹謂已階聖果。至宋元嘉中辭還西域。不知所終。耶捨有弟子法度。善梵漢之言常為譯語。度本竺婆勒子。勒久停廣州往來求利。中途於南康生男。仍名南康。長名金迦。入道名法度。度初為耶舍弟子承受經法。耶捨既還外國。度便獨執矯異規以攝物。乃言。專學小乘禁讀方等。唯禮釋迦。無十方佛。食用銅缽無別應器。又令諸尼相捉而行悔罪之日但伏地相向。唯宋故丹陽尹顏瑗女法弘尼。交州刺史張牧女普明尼。初受其法。今都下宣業弘光諸尼習其遺風。東土尼眾亦時傳其法。   高僧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二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譯經中鳩摩羅什一弗若多羅二曇摩流支三卑摩羅叉四佛陀耶捨五佛馱跋陀羅六曇無讖七   鳩摩羅什一   鳩摩羅什。此雲童壽。天竺人也。家世國相。什祖父達多。倜儻不群名重於國。父鳩摩炎。聰明有懿節。將嗣相位。乃辭避出家。東度蔥嶺。龜茲王聞其棄榮甚敬慕之。自出郊迎請為國師。王有妹年始二十識悟明敏過目必能。一聞則誦。且體有赤黶法生智子。諸國娉之並不肯行。及見摩炎心欲當之。乃逼以妻焉。既而懷什。什在胎時。其母自覺。神悟超解有倍常日。聞雀梨大寺名德既多。又有得道之僧。即與王族貴女德行諸尼。彌日設供請齋聽法。什母忽自通天竺語。難問之辭必窮淵致。眾鹹歎之。有羅漢達摩瞿沙曰。此必懷智子。為說舍利弗在胎之證。及什生之後還忘前言。頃之什母樂欲出家。夫未之許。遂更產一男名弗沙提婆。後因出城遊觀見塚間枯骨異處縱橫。於是深惟苦本定誓出家。若不落髮不咽飲食。至六日夜氣力綿乏疑不達旦。夫乃懼而許焉。以未剃髮故猶不嘗進。即敕人除髮。乃下飲食。次旦受戒仍樂禪法。專精匪懈學得初果。什年七歲亦俱出家。從師受經日誦千偈。偈有三十二字。凡三萬二千言。誦毘曇既過。師授其義。即自通達。無幽不暢。時龜茲國人以其母王妹利養甚多。乃攜什避之。什年九歲。隨母渡辛頭河至罽賓。遇名德法師槃頭達多。即罽賓王之從弟也。淵粹有大量。才明博識獨步當時。三藏九部莫不該練。從旦至中手寫千偈。從中至暮亦誦千偈。名播諸國遠近師之。什至即崇以師禮。從受雜藏中長二含凡四百萬言。達多每稱什神俊。遂聲徹於王。王即請入宮。集外道論師共相攻難。言氣始交。外道輕其年幼言頗不遜。什乘隙而挫之。外道折伏愧惋無言。王益敬異。日給鵝臘一雙粳米麵各三斗酥六升。此外國之上供也。所住寺僧乃差大僧五人沙彌十人營視掃灑。有若弟子。其見尊崇如此。至年十二。其母攜還龜茲。諸國皆聘以重爵。什並不顧。時什母將什至月氏北山。有一羅漢見而異之。謂其母曰。常當守護。此沙彌若至三十五不破戒者。當大興佛法度無數人。與優波掘多無異。若戒不全無能為也。正可才明攜詣法師而已。什進到沙勒國頂戴佛缽。心自念言。缽形甚大何其輕耶。即重不可勝。失聲下之。母問其故。答雲。兒心有分別故缽有輕重耳。遂停沙勒一年。其冬誦阿毘曇。於十門修智諸品無所諮受。而備達其妙。又於六足諸問無所滯礙。沙勒國有三藏沙門名喜見。謂其王曰此沙彌不可輕。王宜請令初開法門。凡有二益。一國內沙門恥其不逮必見勉強。二龜茲王必謂什出我國。而彼尊之是尊我也。必來交好。王許焉。即設大會請什升座說轉法輪經。龜茲王果遣重使酬其親好。什以說法之暇。乃尋訪外道經書。善學圍陀含多論。多明文辭製作問答等事。又博覽四圍陀典及五明諸論。陰陽星算莫不必盡。妙達吉凶言若符契。為性率達不厲小檢。修行者頗共疑之。然什自得於心未嘗介意。時有莎車王子參軍王子兄弟二人。委國請從而為沙門。兄字須利耶跋陀。弟字須利耶蘇摩。蘇摩才伎絕倫專以大乘為化。其兄及諸學者皆共師焉。什亦宗而奉之。親好彌至。蘇摩後為什說阿耨達經。什聞陰界諸入皆空無相。怪而問曰。此經更有何義而皆破壞諸法。答曰。眼等諸法非真實有。什既執有眼根。彼據因成無實。於是研覈大小往復移時。什方知理有所歸。遂專務方等。乃歎曰。吾昔學小乘如人不識金以瑜石為妙。因廣求義要受誦中百二論及十二門等。頃之隨母進到溫宿國。即龜茲之北界。時溫宿有一道士。神辯英秀振名諸國。手擊王鼓而自誓言。論勝我者斬首謝之。什既至以二義相檢。即迷悶自失稽首歸依。於是聲滿蔥左譽宣河外。龜茲王躬往溫宿。迎什還國。廣說諸經。四遠宗仰莫之能抗。時王子為尼。字阿竭耶末帝。博覽群經特深禪要。雲已證二果聞法喜踴。迺更設大集請開方等經奧。什為推辯諸法皆空無我分別陰界假名非實。時會聽者莫不悲感追悼恨悟之晚矣。至年二十受戒於王宮。從卑摩羅叉學十誦律。有頃什母辭往天竺。謂龜茲王白純曰。汝國尋衰吾其去矣。行至天竺進登三果。什母臨去謂什曰。方等深教應大闡真丹。傳之東土唯爾之力。但於自身無利。其可如何。什曰。大士之道利彼忘軀。若必使大化流傳。能洗悟矇俗。雖復身當爐鑊苦而無恨。於是留住龜茲止於新寺。後於寺側故宮中。初得放光經。始就披讀。魔來蔽文唯見空牒。什知魔所為。誓心踰固。魔去字顯。仍習誦之。復聞空中聲曰。汝是智人何用讀此。什曰。汝是小魔宜時速去。我心如地不可轉也。停住二年。廣誦大乘經論洞其祕奧。龜茲王為造金師子座。以大秦錦褥鋪之。令什升而說法。什曰。家師猶未悟大乘欲躬往仰化。不得停此。俄而大師盤頭達多不遠而至。王曰。大師何能遠顧。達多曰。一聞弟子所悟非常。二聞大王弘贊佛道。故冒涉艱危遠奔神國。什得師至欣遂本懷。為說德女問經。多明因緣空假。昔與師俱所不信。故先說也。師謂什曰。汝於大乘見何異相而欲尚之。什曰。大乘深淨明有法皆空。小乘偏局多諸漏失。師曰汝說一切皆空甚可畏也。安捨有法而愛空乎。如昔狂人令績師績線極令細好。績師加意細若微塵。狂人猶恨其粗。績師大怒乃指空示曰。此是細縷。狂人曰。何以不見。師曰。此縷極細。我工之良匠猶且不見。況他人耶。狂人大喜以付織師。師亦效焉皆蒙上賞而實無物。汝之空法亦由此也。什乃連類而陳之。往復苦至經一月餘日。方乃信服。師歎曰。師不能達反啟其志。驗於今矣。於是禮什為師。言和上是我大乘師。我是和上小乘師矣。西域諸國鹹伏什神俊。每年講說諸王皆長跪座側。令什踐而登焉。其見重如此。什既道流西域名被東川。時符堅僣號關中。有外國前部王及龜茲王弟。並來朝堅。堅引見二王說堅雲。西域多產珍奇。請兵往定以求內附。至符堅建元十三年歲次丁丑正月。太史奏雲。有星見於外國分野。當有大德智人入輔中國。堅曰。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襄陽有沙門釋道安。將非此耶。即遣使求之。至十七年二月。善善王前部王等。又說堅請兵西伐。十八年九月堅遣驍騎將軍呂光陵江將軍姜飛。將前部王及車師王等。率兵七萬。西伐龜茲及烏耆諸國。臨發堅餞光於建章宮。謂光曰。夫帝王應天而治。以子愛蒼生為本。豈貪其地而伐之乎。正以懷道之人故也。朕聞西國有鳩摩羅什深解法相善閑陰陽。為後學之宗。朕甚思之。賢哲者國之大寶。若剋龜茲即馳驛送什。光軍未至。什謂龜茲王白純曰。國運衰矣。當有勍敵。日下人從東方來。宜恭承之勿抗其鋒。純不從而戰。光遂破龜茲殺純。立純弟震為主。光既獲什未測其智量。見年齒尚少。乃凡人戲之。強妻以龜茲王女。什距而不受辭甚苦到。光曰。道士之操不踰先父。何可固辭。乃飲以醇酒。同閉密室。什被逼既至遂[虛*予]其節。或令騎牛及乘惡馬欲使墮落。什常懷忍辱曾無異色。光慚愧而止光還中路置軍於山下。將士已休。什曰。不可在此。必見狼狽。宜徙軍隴上。光不納。至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數丈。死者數千。光始密而異之。什謂光曰。此凶亡之地不宜淹留。推運揆數應速言歸。中路必有福地可居。光從之。至涼州聞符堅已為姚萇所害。光三軍縞素大臨城南。於是竊號關外稱年太安。太安元年正月姑臧大風。什曰。不祥之風當有姦叛。然不勞自定也。俄而梁謙彭晃相係而叛。尋皆殄滅。至光龍飛二年。張掖臨松盧水胡沮渠男成及從弟蒙遜反。推建康太守段業為主。光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纂。率眾五萬討之。時論謂業等烏合。纂有威聲勢必全剋。光以訪什。什曰。觀察此行未見其利。既而纂敗績於合梨。俄又郭馨作亂。纂委大軍輕還。復為馨所敗僅以身免。光中書監張資文翰溫雅。光甚器之。資病。光博營救療。有外國道人羅叉。雲能差資疾。光喜給賜甚重。什知叉誑詐。告資曰。叉不能為益徒煩費耳。冥運雖隱可以事試也。乃以五色系作繩。結之燒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還成繩者。病不可愈。須臾灰聚浮出復繩本形。既而又治無效。少日資亡。頃之光又卒。子紹襲位。數日光庶子纂殺紹自立。稱元咸寧。咸寧二年有豬生子。一身三頭。龍出東廂井中到殿前蟠臥。比旦失之。纂以為美瑞。號大殿為龍翔殿。俄而有黑龍升於當陽九宮門。纂改九宮門為龍興門。什奏曰。皆潛龍出遊豕妖表異。龍者陰類出入有時。而今屢見則為災眚。必有下人謀上之變。宜剋眴袧w以答天戒。纂不納。與什博戲。殺痐瞗C斫胡奴頭。什曰。不能斫胡奴頭。胡奴將斫人頭。此言有旨。而纂終不悟。光弟保有子名超。超小字胡奴。後果殺纂斬首。立其兄隆為主。時人方驗什之言也。什停涼積年。呂光父子既不弘道。故蘊其深解無所宣化。符堅已亡竟不相見。及姚萇僣有關中。亦挹其高名虛心要請。諸呂以什智計多解。恐為姚謀不許東入。及萇卒子興襲位。復遣敦請。興弘始三年三月。有樹連理生於廣庭。逍遙園蔥變為[卄/(〡*臣)]。以為美瑞。謂智人應入。至五月興遣隴西公碩德西伐呂隆。隆軍大破。至九月隆上表歸降。方得迎什入關。以其年十二月二十日至於長安。興待以國師之禮。甚見優寵。晤言相對則淹留終日。研微造盡則窮年忘倦。自大法東被始於漢明。涉歷魏晉經論漸多。而支竺所出多滯文格義。興少達崇三寶銳志講集。什既至止。仍請入西明閣及逍遙園譯出眾經。什既率多諳誦無不究盡。轉能漢言音譯流便。既覽舊經義多紕僻。皆由先度失旨不與梵本相應。於是興使沙門增[(豐*力)/石]僧遷法欽道流道恆道標僧叡僧肇等八百餘人諮受什旨。更令出大品。什持梵本興執舊經以相讎校。其新文異舊者義皆圓通。眾心□伏莫不欣讚。興以佛道沖邃其行唯善。信為出苦之良津御世之洪則。故託意九經遊心十二。乃著通三世論以勗示因果。王公已下並欽贊厥風。大將軍常山公顯左軍將軍安城侯嵩並篤信緣業。屢請什於長安大寺講說新經。續出小品金剛波若十住法華維摩思益首楞嚴持世佛藏菩薩藏遺教菩提無行呵欲自在王因緣觀小無量壽新賢劫禪經禪法要禪要解彌勒成佛彌勒下生十誦律十誦戒本菩薩戒本釋論成實十住中百十二門論凡三百餘卷。並暢顯神源揮發幽致。於時四方義士萬里必集。盛業久大於今咸仰。龍光釋道生。慧解入微玄搆文外。每恐言舛入關請決。廬山釋慧遠學貫群經棟樑遺化。而時去聖久遠疑義莫決。乃封以諮什語見遠傳。初沙門僧叡才識高明。常隨什傳寫。什每為叡論西方辭體商略同異雲。天竺國俗甚重文製。其宮商體韻以入絃為善。凡覲國王必有贊德。見佛之儀。以歌歎為貴。經中偈頌皆其式也。但改梵為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體。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嘔噦也。什嘗作頌贈沙門法和雲。心山育明德。流薰萬由延。哀鸞孤桐上。清音徹九天。凡為十偈辭喻皆爾。什雅好大乘志存敷廣。常歎曰。吾若著筆作大乘阿毘曇。非迦旃延子比也。今在秦地深識者寡。折翮於此將何所論。乃悽然而止。唯為姚興著實相論二卷。並注維摩。出言成章無所刪改。辭喻婉約莫非玄奧。什為人神情朗徹傲岸出群。應機領會鮮有倫匹者篤。性仁厚汎愛為心。虛己善誘終日無倦。姚主常謂什曰。大師聰明超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後世。何可使法種無嗣。遂以妓女十人逼令受之。自爾以來不住僧坊。別立廨捨供給豐盈。每至講說常先自說。譬喻如臭泥中生蓮花。但採蓮花勿取臭泥也。初什在龜茲從卑摩羅叉律師受律。卑摩後入關中。什聞至欣然師敬盡禮。卑摩未知被逼之事。因問什曰。汝於漢地大有重緣。受法弟子可有幾人。什答雲。漢境經律未備。新經及諸論等。多是什所傳出。三千徒眾皆從什受法。但什累業障深。故不受師教耳。又杯渡比丘在彭城。聞什在長安。乃歎曰。吾與此子戲別三百餘年。杳然未期。遲有遇於來生耳。什未終日。少覺四大不愈。乃口出三番神咒令外國弟子誦之以自救。未及致力轉覺危殆。於是力疾與眾僧告別曰。因法相遇殊未盡伊心。方復後世惻愴何言。自以闇昧謬充傳譯。凡所出經論三百餘卷。唯十誦一部未及刪煩。存其本旨必無差失。願凡所宣譯傳流後世鹹共弘通。今於眾前發誠實誓。若所傳無謬者。當使焚身之後舌不燋爛。以偽秦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卒於長安。是歲晉義熙。五年也。即於逍遙園依外國法以火焚屍。薪滅形碎唯舌不灰。後外國沙門來雲。羅什所諳十不出一。初什一名鳩摩羅耆婆。外國製名多以父母為本。什父鳩摩炎。母字耆婆。故兼取為名。然什死年月諸記不同。或雲弘始七年。或雲八年。或雲十一年。尋七與十一字或訛誤。而譯經錄傳中猶有一年者。恐雷同三家無以正焉。   弗若多羅二   弗若多羅。此雲功德華。罽賓人也。少出家以戒節見稱。備通三藏而專精十誦律部。為外國師宗。時人鹹謂己階聖果。以偽秦弘始中振錫入關。秦上姚興待以上賓之禮。羅什亦挹其戒範厚相宗敬。先是經法雖傳律藏未闡。聞多羅既善斯部。鹹共思慕。以偽秦弘始六年十月十七日。集義學僧數百餘人於長安中寺。延請多羅誦出十誦梵本。羅什譯為晉文。三分獲二。多羅搆疾菴然棄世。眾以大業未就而匠人殂往。悲恨之深有踰常痛。   曇摩流支三   曇摩流支。此雲法樂。西域人也。棄家入道。偏以律藏馳名。以弘始七年秋達自關中。初弗若多羅誦出十誦未竟而亡。廬山釋慧遠聞支既善毘尼。希得究竟律部。乃遣書通好曰。佛教之興先行上國。自分流以來四百餘年。至於沙門德式所闕尤多。頃西域道士弗若多羅。是罽賓人。甚諷十誦梵本。有羅什法師通才博見為之傳譯。十誦之中文始過半。多羅早喪中途而寢。不得究竟大業。慨恨良深。傳聞仁者齎此經自隨。甚欣所遇。冥運之來豈人事而已耶。想弘道為物感時而動。叩之有人。必情無所吝。若能為律學之徒。畢此經本。開示梵行洗其耳目。使始涉之流不失無上之津參懷勝業者日月彌朗。此則慧深德厚。人神同感矣。幸願垂懷不乖往意。一二悉諸道人所具。流支既得遠書及姚興敦請。乃與什共譯十誦都畢。研詳考覈條制審定。而什猶恨文煩未善。既而什化不獲刪治。流支住長安大寺。慧觀欲請下京師。支曰。彼土有人有法足以利世。吾當更行無律教處。於是遊化餘方不知所卒。或雲終於涼土未詳。   卑摩羅叉四   卑摩羅叉。此雲無垢眼。罽賓人。沈靖有志力。出家履道苦節成務。先在龜茲弘闡律藏。四方學者競往師之。鳩摩羅什時亦預焉。及龜茲陷沒乃避地焉。頃之聞什在長安大弘經藏。又欲使毘尼勝品復洽東國。於是杖錫流沙冒險東入。以偽秦弘始八年達自關中。什以師禮敬待。叉亦以遠遇欣然。及羅什棄世。叉乃出遊關左。逗於壽春止石澗寺。律眾雲聚盛闡毘尼。羅什所譯十誦本五十八卷。最後一誦謂明受戒法及諸成善法事。逐其義要名為善誦。叉後齎往石□。開為六十一卷。最後一誦改為毘尼誦。故猶二名存焉。頃之南適江陵於辛寺夏坐開講十誦。既通漢言善相領納。無作妙本大闡當時。析文求理者其聚如林。明條知禁者數亦殷矣。律藏大弘叉之力也。道場慧觀深括宗旨。記其所制內禁輕重。撰為二卷。送還京師。僧尼披習競相傳寫。時聞者諺曰。卑羅鄙語。慧觀才錄。都人繕寫紙貴如玉。今猶行於世為後生法矣。叉養德好閑棄諠離俗。其年冬復還壽春石□卒於寺焉。春秋七十有七。叉為人眼青。時人亦號為青眼律師。   佛陀耶捨五   佛陀耶捨。此雲覺明。罽賓人也。婆羅門種。世事外道。有一沙門從其家乞。其父怒使人打之。父遂手腳攣癖不能行止。乃問於巫師。對曰。坐犯賢人鬼神使然也。即請此沙門竭誠懺悔。數日便瘳。因令耶捨出家為其弟子。時年十三。常隨師遠行於曠野逢虎。師欲走避。耶捨曰。此虎已飽必不侵人。俄而虎去。前行果見餘殘。師密異之。至年十五誦經日得二三萬言。所住寺常於外分衛廢於誦習。有一羅漢重其聰敏。恆乞食供之。至年十九誦大小乘經數百萬言。然性度簡傲頗以知見自處。謂少堪己師者。故不為諸僧所重。但美儀止善談笑。見者忘其深恨。年及進戒莫為臨壇。所以向立之歲。猶為沙彌。乃從其舅學五明諸論。世間法術多所練習。年二十七方受具戒。恆以讀誦為務手不釋牒。每端坐思義。尚雲不覺虛過於時。其專精如此。後至沙勒國。國王不悆請三千僧。會耶捨預其一焉。時太子達摩弗多。此言法子。見耶捨容服端雅問所從來。耶捨詶對清辯。太子悅之仍請留宮內供養。待遇隆厚。羅什後至。復從捨受學甚相尊敬。什既隨母還龜茲。耶捨留止。頃之王薨。太子即位。時符堅遣呂光西伐龜茲。龜茲王急求救於沙勒。沙勒王自率兵赴之。使耶捨留輔太子委以後事。救軍未至而龜茲已敗。王歸具說羅什為光所執。捨乃歎曰。我與羅什相遇雖久未盡懷抱。其忽羈虜相見何期。停十餘年。乃東適龜茲法化甚盛。時什在姑臧遣信要之。裹糧欲去。國人留之。復停歲許。後語弟子雲。吾欲尋羅什。可密裝夜發勿使人知。弟子曰。恐明日追至不免復還耳。耶捨乃取清水一缽以藥投中。咒數十言。與弟子洗足。即便夜發。比旦行數百里。問弟子曰。何所覺耶。答曰唯聞疾風之響。眼中淚出耳。耶捨又與咒水洗足住息。明旦國人追之。已差數百里不及。行達姑臧。而什已入長安。聞姚興逼以妾媵勸為非法。乃歎曰。羅什如好綿。何可使入棘林中。什聞其至姑臧勸姚興迎之。興未納。頃之興命什譯出經藏。什曰。夫弘宣法教宜令文義圓通。貧道雖誦其文未善其理。唯佛陀耶捨深達幽致。今在姑臧。願下詔徵之。一言三詳然後著筆。使微言不墜取信千載也。興從之。即遣使招迎。厚加贈遺。悉不受。乃笑曰。明旨既降便應載馳。檀越待士既厚。脫如羅什見處則未敢聞命。使還具說之。興歎其幾慎。重信敦喻。方至長安。興自出候問。別立新省於逍遙園中。四事供養。並不受。時至分衛一食而已。於時羅什出十住經。一月餘日疑難猶豫尚未操筆。耶捨既至。共相徵決辭理方定。道俗三千餘人皆歎其當要。捨為人赤髭。善解毘婆沙。時人號曰赤髭毘婆沙。既為羅什之師。亦稱大毘婆沙。四事供養衣缽臥具。滿三間屋不以關心。姚興為貨之。於城南造寺。耶捨先誦曇無德律。偽司隸校尉姚爽請令出之。興疑其遺謬。乃請耶捨令誦羌籍藥方可五萬言。經二日乃執文覆之不誤一字。眾服其強記。即以弘始十二年譯出四分律凡四十四卷。並長阿含等。涼州沙門竺佛念譯為秦言。道含筆受。至十五年解座。興□耶捨布絹萬匹。悉不受。道含佛念布絹各千匹。名德沙門五百人皆重□施。耶捨後辭還外國。至罽賓得虛空藏經一卷。寄賈客傳與涼州諸僧。後不知所終。   佛馱跋陀羅六   佛馱跋陀羅。此雲覺賢。本姓釋氏。迦維羅衛人。甘露飯王之苗裔也。祖父達摩提婆。此雲法天。嘗商旅於北天竺。因而居焉。父達摩修耶利。此雲法日。少亡。賢三歲孤與母居。五歲復喪母為外氏所養。從祖鳩婆利。聞其聰敏。兼悼其孤露。乃迎還度為沙彌。至年十七與同學數人俱以習誦為業。眾皆一月。賢一日誦畢。其師歎曰。賢一日敵三十夫也。及受具戒修業精勤。博學群經多所通達。少以禪律馳名。常與同學僧伽達多共遊罽賓。同處積載。達多雖伏其才明。而未測其人也。後於密室閉戶坐禪忽見賢來驚問何來。答雲。暫至兜率致敬彌勒。言訖便隱。達多知是聖人未測深淺。後屢見賢神變乃敬心祈問。方知得不還果。常欲遊方弘化備觀風俗。會有秦沙門智嚴。西至罽賓。睹法眾清勝。乃慨然東顧曰。我諸同輩斯有道志。而不遇真匠發悟莫由。即諮訊國眾。孰能流化東土。僉雲有佛馱跋陀者。出生天竺那呵利城。族姓相承世遵道學。其童齔出家已通解經論。少受業於大禪師佛大先。先時亦在罽賓。乃謂嚴曰。可以振維僧徒宣授禪法者佛馱跋陀其人也。嚴既要請苦至。賢遂愍而許焉。於是捨眾辭師裹糧東逝。步驟三載綿歷寒暑。既度蔥嶺路經六國。國主矜其遠化。並傾心資奉。至交趾乃附舶。循海而行經一島下。賢以手指山曰。可止於此。舶主曰。客行惜日調風難遇。不可停也。行二百餘里。忽風轉吹舶還向島下。眾人方悟其神。鹹師事之。聽其進止。後遇便風同侶皆發。賢曰。不可動。舶主乃止。既而有先發者一時覆敗。後於闇夜之中忽令眾舶俱發。無肯從者。賢自起收纜。一舶獨發。俄爾賊至留者悉被抄害。頃之至青州東萊郡。聞鳩摩羅什在長安。即往從之。什大欣悅。共論法相振發玄微多所悟益。因謂什曰。君所釋不出人意而致高名何耶。什曰。吾年老故爾。何必能稱美談。什每有疑義必共諮決。時秦太子泓欲聞賢說法。乃要命群僧集論東宮。羅什與賢數番往復。什問曰。法雲何空。答曰。眾微成色色無自性故雖色常空。又問。既以極微破色空。復雲何破微。答曰。群師或破析一微。我意謂不爾又問。微是常耶。答曰。以一微故眾微空。以眾微故一微空。時寶雲譯出此語不解其意。道俗鹹謂賢之所計微塵是常。餘日長安學僧復請更釋。賢曰。夫法不自生緣會故生。緣一微故有眾微。微無自性則為空矣。寧可言不破一微常而不空乎。此是問答之大意也。秦主姚興專志佛法。供養三千餘僧。並往來宮闕盛修人事。唯賢守靜不與眾同。後語弟子雲。我昨見本鄉有五舶俱發。既而弟子傳告外人。關中舊僧鹹以為顯異惑眾。又賢在長安大弘禪業。四方樂靖者並聞風而至。但染學有淺深。得法有濃淡。澆偽之徒因而詭滑。有一弟子。因少觀行。自言。得阿那含果。賢未即檢問。遂致流言大被謗讀。將有不測之禍。於是徒眾或藏名潛去。或踰牆夜走。半日之中眾散殆盡。賢乃夷然不以介意。時舊僧僧[(豐*力)/石]道恆等謂賢曰。佛尚不聽說己所得法。先言五舶將至虛而無實。又門徒誑惑互起同異。既於律有違理不同止。宜可時去勿得停留。賢曰。我身若流萍。去留甚易。但恨懷抱未申。以為慨然耳。於是與弟子慧觀等四十餘人俱發。神志從容初無異色。識真之眾鹹共歡惜。白黑送者千有餘人。姚興聞去悵恨。乃謂道恆曰。佛賢沙門協道來遊欲宣遺教。緘言未吐良用深慨。豈可以一言之咎令萬夫無導。因敕令追之。賢報使曰。誠知恩旨無預聞命。於是率侶宵征。南指廬岳。沙門釋慧遠久服風名。聞至欣喜若舊。遠以賢之被擯過由門人。若懸記五舶止說在同意。亦於律無犯。乃遣弟子曇邕致書姚主及關中眾僧解其擯事。遠乃請出禪數諸經。賢志在遊化居無求安。停止歲許。復西適江陵。遇外國舶至。既而訊訪。果是天竺五舶先所見者也。傾境士庶競來禮事。其有奉遺悉皆不受。持缽分衛不問豪賤。時陳郡袁豹為宋武帝太尉長史。宋武南討劉毅隨府屆於江陵。賢將弟子慧觀詣豹乞食。豹素不敬信。待之甚薄。未飽辭退。豹曰。似未足。且復小留。賢曰。檀越施心有限。故令所設已罄。豹即呼左右益飯。飯果盡。豹大慚愧。既而問慧觀曰。此沙門何如人。觀曰德量高邈非凡所測。豹深歎異以啟太尉。太尉請與相見甚崇敬之。資供備至。俄而太尉還都。便請俱歸安止道場寺。賢儀範率素不同華俗。而志韻清遠雅有淵致。京師法師僧弼與沙門寶林書曰。鬥場禪師甚有大心。便是天竺王何風流人也。其見稱如此先是沙門支法領。于于闐得華嚴前分三萬六千偈。未有宣譯。至義熙十四年。吳郡內史孟顗右衛將軍褚叔度即請賢為譯匠。乃手執梵文。共沙門法業。慧嚴等百有餘人。於道場譯出。詮定文旨。會通華戎。妙得經意。故道場寺猶有華嚴堂焉。又沙門法顯。於西域所得僧祇律梵本。復請賢譯為晉文。語在顯傳。其先後所出觀佛三昧海六卷。泥洹及修行方便論等。凡一十五部。一百十有七卷為究其幽旨妙盡文意。賢以元嘉六年卒。春秋七十有一矣。   曇無讖第七   曇無讖。或雲曇摩懺。或雲曇無懺。蓋取梵音不同也。其本中天竺人。六歲遭父喪。隨母傭織□□槂□□□□驖□□□樈□□□□妘j□□酋□稱□□驤□□榯□F□□□娮槂□樓省□□□□□覕□□□□□磊□□□槶□奾稐□□□□□□魯□□□□蔚H檢□□□苤慼慼樞]逆□□枯□□□□□□堅□□□□□□□□□□□□□橛榔□□□逆□□□□□□辰裀□椼聾槲@檢□□□□□□□禜駶□襏量稦□□□□□□褻妨□樀滿慼慼慼樑縑慼慼播m騇□□裀□□□G夾□襼□祤禖飀□□□檇情j□□襤礹裀□□□□□□祰魯觶□□鰤P□□□□R□□□□□□搳慼慼樅ョ慼撩晼慼慼慼憫芋慼慼慼慼慼慼澆吽牖華P□□□□□□□埤□楓□□□□□□□□娮檢□榛□□□妳□妮□□□□嬪□□□□□椸□□穠飀□□□□□□□□□□□□□槥y□□埤□□祅□禰□□□餾□□□□矩飽慼慼慼慼潮桹f□寧神蓼□祑□□□□覦□奱□□□□覷□□□逆□椹□楑□□□□□□□□□秎□□□□□□咽履□靈飀□□□p姚榭□逆□□覾□□慄t□□□□□奅橁□□□□□埤□□□□裡□□夾□訖□□椻夾娙嬌□□□□□□□□□q禶妧□□本□祹樏騖饋□□騖饋□□飀□□□□□魯褸□□妧□□□□駕□□□□□驀□□□禭□□□□□q□□□夾□□□□餺□□□襜□□橩□□□率□埤□□□飣埤□Y□□吽慼慼慼澆晼慼慼慼慼慼憫洹芋慼毅牷慼撓懫i訊埤□□駛□□埤□詁鴃熱u□露□□□□E□楰秶□□□□□□□□嬪□□□□度褓□□餾□□□□□硫□蝖熱}□□□□□□□□□□□嚏慼慼慼慼慼慼暴虳e□□□驁□□飣禳奿祜襼詀□□□□□□□□椻□□□□□規□□□□□□□□椸□□□□□□省訪E□□騭說□□本□逆□□驖□捆驁□種覭妲□□□□楮□□□□□□□□□□馘□妖捆饅□楏逆□□禕觙G□□□□□□樇睹□□隸娾廓妵□□□□□稗□□□說檢□馜秭□□□□□觶□□□磻穛□穛□□樂□□□榆楚慼潘U餇@□□騖饋□□饅□□訐□□□椻妶妧□□□□覜□□□□楜□楰□□□榯□□□馭□裀□□□憿慼樂ヾ慼慼撬芊熱|□□秸魯□□□詁□鷺憿慼慼慼撬芊慼憚活潛d□膳□膳逆□奩□□□□□□□□□□□□□□□□□□□馗誇騢□駉□□□□榰□□□□□□褓□□□□□□□驗□□□裀□□□□□╮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澗u裀□楘祑□驁□□□馬□威□□□□□□□□□□□□□□□逆□本□□□□□□□□□□檢□榛□□□□□□□^□夾□□□□□馗埤□□□□□□□□□□□□榜□□□奪□□□觙F□□□切□□□□種□騮椹□□□□□□□□□□□□□硫□□□□驁□零□□I連芊慼慼摯鞢撓媟~□襜□□□埤□□□□□逆□襜□□飀□□I磻□裀□芊撐z襜□□□□□□□□□□□□禸腹慼慼潠謘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撓[□□□□□飀□□□妲驖□□□□□椻□榵□□驁□觀□□□□□□□□□□□妵□□□楏□□□□□□□□餓□□□飀□□神□稷□q擎]驁□□□□□翩慼慼慼慼慼慼撓堙慼撩鉦\□□埤□□□□榗夾□□□□□□□詁□□□詫襹□□羆堙慼熱}□□歷□□□□□□□溯蝜}註□□□婩□q祰稻□□矘楚慼慼慼慼慼慼j□襑□□□□活慼慼熬a榳奸□□□□□觾□□□□□契□禾□□□飀□妀□□□□□□□□□□□稷礡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撩d□□凞□□□驁□餺□□礸□□□□□□飯□□□滿撲ㄐ熱﹛慼慼慼慼慼慼標T□檢□□□菉□姴□□□□□□樈礹□□□椸□□襹□□□露□□腹□□榛□□□□訑榵□□□夾□□□禬□□□j□□壘□□j□□□□□□□□□□□□□□□□□□□□□□□□椹□j□覜□□襾夾□□□□□秎□□檢□□□□魯□□□視酋□埤□視稀婁□□□詭綠魯□□□□□□襏□s□秧檢□□誇□□□□□□□□椸□□□訿□魯□逆□□□饒□□□馜裀□楛□□□□□□妧□□檢□□聾榬□□□□楜楮□檢□□娳耛枯□□□□襯樲裀□觙□□埤□椹□□契□吽慼潑a□□梱□□q椸□□□□□□□餓□□送□饁□□□□□□□□□□□葉□□□奸□□□□□玲□□□膳□□□□□□□□□□□飀□□□□楏□觙□嬪□□H奊□□□□□□詁□□p□□□□楜□□逆□餅妎□驖□□□□□濫鍑第E饋□□褓□□□□F□□□□誇□□□□□□娩□榱□逆□□□稟□□□□□□□矩麗□□□□言□□□□□□□□□□□□□□□□□□□□榖礽□稫襤旅□□□□埤□□奐□□□□□□欖磻□□□□□□□□□橫□□□□□□雜□娮橩□祔□□□□饖□飀□□麗□□□E榛□□□□飀□□□□□雷□□□□裀□□驖□□息鶴□□□□橀□麗□□埤□示橀□□□□□□□□□□奼□□□量牷撐}飯□驤□□□□覭□□□□H□□□椹□襉逆□饈□□□□騖饜□□□馘祿□□□騖□□榭□□□□□□櫸□□□□□櫚橝T□□□驁□餖姘s蝖牖S□樀埤□□□祿秖牷潸у驉歎ョ慼毅倢H□良詗□□埤□驙□□□聾祅襆饁□□□□□□f□□□□檢□褻□□飯裀□□q旅□□□□□□□□□榵□騇□憿慼撮縑慼撩捸樂潸怴憐l□□□□□□b□□飀□□□□襤礹裀□□□□□本□□裀□G槦□□娥練騫襜□□蓼□□□□□□驙□\秦□嬪□□姶□□□架□□□□橀□飀□□□□襐□□□覘□□褉□機□□□□□□□□逆□□□□淚□磊□□□□駂□首逆□□□縷J娥禮□□□祥□{□□□衽□□□□□檢□詁□□□奱□□□□檢□□□□□□□□□□□□驙□飯□逆□□□□□□□□蔑鞢慼敷銦慼慼慼慼慰D□級□擣¥蠐i碩□沓苤潛矷慼慼慝符□胦祥級□□□ca珵蕩x□□癒慰D纖□趨謦□□擤耙□¥鐇荂樊灤□□□殥詣¥迭g窗慼慼慝諍□□齥□嬨□□□¥X□澨□傣‥a迴紈□擣‥糯僥艤警湥□□季c□□姨瀦□□恁澎_□慦□T膣□郥埥荂槭g□嫵□□怩□鮥□□□□□忨□□擣‥糠工□□趧□□泥□澨□□|鮨褉骨□□|慦□T膨臥荂慼撚l□|鮦□□茤□§擩□忥}□□□□□j□□□|賢□纇¥□□□□注硥□□§□熒p濣¥憒□□□□□□□□尥w¥襦□□□|□□茥齱慼樟{□□□□攬e□□□□¥□□□□¥縑慼慼憎B徇□□覽攬d□□□□□   高僧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三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譯經下釋法顯一釋曇無竭二佛馱什三浮陀跋摩四釋智嚴五釋寶雲六求那跋摩七僧伽跋摩八曇摩密多九釋智猛十疆良耶捨十一求那跋陀羅十二求那毘地十三   釋法顯姓龔。平陽武陽人。有三兄並髫齔而亡。父恐禍及顯。三歲便度為沙彌。居家數年病篤欲死。因以送還寺信宿便差。不肯復歸。其母欲見之不能得。後為立小屋於門外以擬去來。十歲遭父憂。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逼使還俗。顯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遠塵離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頃之母喪。至性過人。葬事畢仍即還寺。嘗與同學數十人於田中刈稻。時有飢賊欲奪其穀。諸沙彌悉奔走。唯顯獨留。語賊曰。若欲須穀隨意所取。但君等昔不佈施。故致飢貧。今復奪人恐來世彌甚。貧道預為君憂耳。言訖即還。賊棄穀而去。眾僧數百人莫不歎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肅。常慨經律舛闕。誓志尋求。以晉隆安三年。與同學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發自長安。西渡流沙。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莫測所之。唯視日以准東西。望人骨以標行路耳。屢有熱風惡鬼遇之必死。顯任緣委命直過險難。有頃至蔥嶺。嶺冬夏積雪。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山路艱危壁立千仞。昔有人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餘所。又躡懸緪過河數十餘處。皆漢之張騫甘父所不至也。次度小雪山遇寒風暴起。慧景噤戰不能前。語顯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殞。言絕而卒。顯撫之泣曰。本圖不果命也。奈何復自力孤行。遂過山險。凡所經歷三十餘國。將至天竺。去王捨城三十餘里有一寺。逼冥過之。顯明旦欲詣耆闍崛山。寺僧諫曰。路甚艱阻。且多黑師子亟經噉人。何由可至。顯曰。遠涉數萬誓到靈鷲。身命不期出息非保。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雖有險難吾不懼也。眾莫能止。乃遣兩僧送之。顯既至山。日將曛夕欲遂停宿。兩僧危懼捨之而還。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翹感舊跡如睹聖儀。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脣搖尾。顯誦經不輟一心念佛。師子乃低頭下尾伏顯足前。顯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誦竟。若見試者可便退矣。師子良久乃去。明晨還返路窮幽梗。止有一逕通行。未至裡餘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氣俊遠。顯雖覺其韻高而不悟是神人。後又逢一少僧。顯問曰。向耆年是誰耶。答雲。頭陀迦葉大弟子也。顯方大惋恨。更追至山所。有橫石塞於室口遂不得入。顯流涕而去。進至迦施國。國有白耳龍。每與眾僧約令國內豐熟。皆有信效。沙門為起龍捨並設福食。每至夏坐訖龍輒化作一小蛇。兩耳悉白。眾鹹識是龍。以銅盂盛酪置龍於中。從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輒一出顯亦親見。後至中天竺於摩竭提邑波連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訶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毘曇心綖經方等泥洹經等。顯留三年。學梵語梵書。方躬自書寫。於是持經像寄附商客到師子國。顯同旅十餘。或留或亡。顧影唯己。常懷悲慨。忽於玉像前見商人以晉地一白團絹扇供養。不覺悽然下淚。停二年。復得彌沙塞律長雜二含及雜藏本。並漢土所無。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舶有二百許人。值暴風水入眾皆惶懅。即取雜物棄之。顯恐棄其經像。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土眾僧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經十餘日達耶婆提國。停五月。復隨他商東適廣州。舉帆二十餘日。夜忽大風合舶震懼。眾鹹議曰。坐載此沙門使我等狼狽。不可以一人故令一眾俱亡。共欲推之。法顯檀越厲聲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門亦應下我。不爾便當見殺。漢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當罪汝。商人相視失色僶俛而止。既水盡糧竭唯任風隨流。忽至岸見藜藋菜。依然知是漢地。但未測何方。即乘船入浦尋村見獵者二人。顯問此是何地耶。獵人曰。此是青州長廣郡牢山南岸。獵人還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聞沙門遠至躬自迎勞。顯持經像隨還。頃之欲南歸。青州刺史請留過冬。顯曰。貧道投身於不反之地誌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師。就外國禪師佛馱跋陀於道場寺。譯出摩訶僧祇律方等泥洹經雜阿毘曇心垂百餘萬言。顯既出大泥洹經。流布教化鹹使見聞。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朱雀門世奉正化。自寫一部讀誦供養。無別經室與雜書共屋。後風火忽起延及其家。資物皆盡。唯泥洹經儼然具存。煨燼不侵卷色無改。京師共傳鹹歎神妙。其餘經律未譯。後至荊州卒於辛寺。春秋八十有六。眾鹹慟惜。其遊履諸國。別有大傳焉。   釋曇無竭。此雲法勇。姓李。幽州黃龍人也。幼為沙彌便修苦行。持戒誦經。為師僧所重。嘗聞法顯等躬踐佛國。乃慨然有忘身之誓。遂以宋永初元年招集同志沙門僧猛曇朗之徒二十五人。共齎幡蓋供養之具。發跡北土遠適西方。初至河南國。仍出海西郡。進入流沙到高昌郡。經歷龜茲沙勒諸國。登蔥嶺度雪山。障氣千重層冰萬里。下有大江流急若箭。於東西兩山之脅繫索為橋。十人一過到彼岸已舉煙為幟。後人見煙。知前已度方得更進。若久不見煙則知暴風吹索人墮江中。行經三日復過大雪山。懸崖壁立無安足處。石壁皆有故杙孔處處相對。人各執四杙先拔下杙手攀上杙展轉相攀。經日方過及到平地相待料檢。同侶失十二人。進至罽賓國禮拜佛缽。停歲餘。學梵書梵語。求得觀世音受記經梵文一部。復西行至辛頭那提河。漢言師子。曰緣河西入月氏國。禮拜佛肉髻骨及睹自沸木舫。後至檀特山南石留寺。住僧三百餘人。雜三乘學。無竭停此寺受大戒。天竺禪師佛馱多羅。此雲覺救。彼土鹹雲。已證果。無竭請為和上。漢沙門志定為阿闍梨。停夏坐三月日。復行向中天竺。界路既空曠唯齎石蜜為糧。同侶尚有十三人。八人於路並化。餘五人同行。無竭雖屢經危棘。而繫念所齎觀世音經未嘗暫廢。將至捨衛國。野中逢山像一群。無竭稱名歸命。即有師子從林中出。像驚惶奔走。後渡恆河。復值野牛一群鳴吼而來。將欲害人。無竭歸命如初。尋有大鷲飛來野牛驚散。遂得免之。其誠心所感在險剋濟。皆此類也。後於南天竺隨舶汎海達廣州。所歷事跡別有記傳。其所譯出觀世音受記經。今傳於京師。後不知所終。   佛馱什。此雲覺壽。罽賓人。少受業於彌沙塞部僧。專精律品兼達禪要。以宋景平元年七月屆於揚州。先沙門法顯。於師子國得彌沙塞律梵本。未被翻譯而法顯遷化。京邑諸僧聞什既善此學。於是請令出焉。以其年冬十一月集於龍光寺。譯為三十四卷。稱為五分律。什執梵文。于闐沙門智勝為譯。龍光道生東安慧嚴共執筆參正。宋侍中瑯□王練為檀越。至明年四月方竟。仍於大部抄出戒心及羯磨文等。並行於世。什後不知所終。   浮陀跋摩。此雲覺鎧。西域人也。幼而履操明直聰悟出群。習學三藏偏善毘婆沙論。常誦持此部以為心要。宋元嘉之中達於西涼。先有沙門道泰。志用強果。少遊蔥右遍歷諸國。得毘婆沙梵本十有萬偈。還至姑臧。側席虛衿企待明匠。聞跋摩遊心此論。請為翻譯。時蒙遜已死子茂虔襲位。以虔承和五年歲次丁丑四月八日。即宋元嘉十四年。於涼州城內閑豫宮中請跋摩譯焉。泰即筆受。沙門慧嵩道朗與義學僧三百餘人考正文義。再周方訖。凡一百卷。沙門道挻為之作序。有頃魏虜託跋壽西伐姑臧。涼土崩亂。經書什物皆被焚蕩。遂失四十卷。今唯有六十存焉。跋摩避亂西反。不知所終。   釋智嚴。西涼州人。弱冠出家。便以精懃著名。納衣宴坐蔬食永歲。每以本域丘墟志欲博事名師廣求經誥。遂周流西國進到罽賓。入摩天陀羅精舍。從佛馱先比丘諮受禪法。漸深三年功踰十載。佛馱先見其禪思有緒。特深器異。彼諸道俗聞而歎曰。秦地乃有求道沙門矣。始不輕秦類敬接遠人。時有佛馱跋陀羅比丘。亦是彼國禪匠。嚴乃要請東歸欲傳法中土。跋陀嘉其懇至。遂共東行。於是踰沙越險達自關中常依隨跋陀止長安大寺。頃之跋陀橫為秦僧所擯。嚴亦分散憩於山東精舍。坐禪誦經力精修學。晉義熙十三年。宋武帝西伐長安剋捷旋旆。塗出山東。時始興公王恢從駕遊觀山川至嚴精舍。見其同止三僧各坐繩床禪思湛然。恢至良久不覺於是彈指。三人開眼俄而還閉。問不與言。恢心敬其奇訪諸耆老。皆雲。此三僧隱居求志高潔法師也。恢即啟宋武帝延請還都。莫肯行者。既屢請懇至。二人推嚴隨行。恢懷道素篤禮事甚殷。還都即住始興寺。嚴性愛虛靖志避諠塵。恢乃為於東郊之際更起精舍。即枳園寺也。嚴前於西域所得梵本眾經未及譯寫。到元嘉四年。乃共沙門寶雲譯出普曜廣博嚴淨四天王等。嚴在寺不受別請。常分衛自資。道化所被幽顯鹹服。有見鬼者雲。見西州太社間鬼相語。嚴公至當避易。此人未之解。俄而嚴至。聊問姓字果稱智嚴。默而識之密加禮異。儀同蘭陵蕭思話婦劉氏疾病。恆見鬼來吁可駭畏。時迎嚴說法。嚴始到外堂。劉氏便見群鬼迸散。嚴既進為夫人說經。疾以之瘳。因稟五戒。一門宗奉。嚴清素寡慾隨受隨施。少而遊方無所滯著。稟性沖退不自陳敘。故雖多美行世無得而盡傳。嚴昔未出家時。嘗受五戒有所虧犯。後入道受具足。常疑不得戒。每以為懼。積年禪觀而不能自了。遂更汎海重到天竺諮諸明達。值羅漢比丘具以事問羅漢。不敢判決。乃為嚴入定往兜率宮諮彌勒。彌勒答雲。得戒。嚴大喜。於是步歸至罽賓。無疾而化。時年七十八。彼國法凡聖燒身各處。嚴雖戒操高明。而實行未辦。始移屍向凡僧墓地。而屍重不起。改向聖墓則飄然自輕。嚴弟子智羽智遠。故從西來報此徵瑞。俱還外國。以此推嚴信是得道人也。但未知果向中間若深淺耳。   釋寶雲。未詳氏族。傳雲。涼州人。少出家精懃有學行。志韻剛潔不偶於世。故少以方直純素為名。而求法懇惻亡身殉道。志欲躬睹靈跡廣尋經要。遂以晉隆安之初遠適西域。與法顯智嚴先後相隨。涉履流沙登踰雪嶺。懃苦艱危不以為難。遂歷于闐天竺諸國備睹靈異。乃經羅剎之野聞天鼓之音。釋迦影跡多所瞻禮。雲在外域遍學梵書。天竺諸國音字詁訓悉皆備解。後還長安。隨禪師佛馱跋陀業禪進道。俄而禪師橫為秦僧所擯。徒眾悉同其咎。雲亦奔散。會廬山釋慧遠解其擯事。共歸京師安止道場寺。眾僧以雲志力堅猛弘道絕域。莫不披衿諮問敬而愛焉。雲譯出新無量壽。晚出諸經多雲所治定。華戎兼通音訓允正。雲之所定眾咸信服。初關中沙門竺佛念善於宣譯。於符姚二代顯出眾經。江左譯梵莫踰於雲。故於晉宋之際。弘通法藏。沙門慧觀等。鹹友而善之。雲性好幽居以保閑寂。遂適六合山寺。譯出佛本行贊經。山多荒民俗好草竊。雲說法教誘多有改更。禮事供養十室而八。頃之道場慧觀臨亡請雲還都總理寺任。雲不得已而還。居道場歲許。復更還六合。以元嘉二十六年終於山寺。春秋七十有四。其遊履外國。別有記傳。   求那跋摩。此雲功德鎧。本剎利種。累世為王治在罽賓國。祖父呵梨跋陀。此言師子賢。以剛直被徙。父僧伽阿難。此言眾喜。因潛隱山澤。跋摩年十四便機見俊達深有遠度。仁愛汎博崇德務善。其母嘗須野肉令跋摩辦之。跋摩啟曰。有命之類莫不貪生。夭彼之命非仁人矣。母怒曰。設令得罪吾當代汝。跋摩他日煮油誤澆其指。因謂母曰。代兒忍痛。母曰。痛在汝身吾何能代。跋摩曰。眼前之苦尚不能代。況三途耶。母乃悔悟終身斷殺。至年十八相公見而謂曰。君年三十當撫臨大國南面稱尊。若不樂世榮當獲聖果。至年二十出家受戒。洞明九部博曉四含。誦經百餘萬言。深達律品妙入禪要。時號曰三藏法師。至年三十罽賓王薨。絕無紹嗣。眾鹹議曰。跋摩帝室之胤。又才明德重。可請令還俗以紹國位。群臣數百再三固請。跋摩不納。乃辭師違眾林棲谷飲。孤行山野遁跡人世。後到師子國觀風弘教。識真之眾鹹謂已得初果。儀形感物見者發心。後至闍婆國。初未至一日闍婆王母夜夢見一道士飛舶入國。明旦果是跋摩來至。王母敬以聖禮從受五戒。母因勸王曰。宿世因緣得為母子。我已受戒而汝不信。恐後生之因永絕今果。王迫以母敕。即奉命受戒。漸染既久專精稍篤。頃之鄰兵犯境。王謂跋摩曰。外賊恃力欲見侵侮。若與鬥戰傷殺必多。如其不拒危亡將至。今唯歸命師尊不知何計。跋摩曰。暴□姛覓□□觸榍□□桌樵禪覂□□行襮□娀□□□□□妓□□□□□□□□□□□□□□□□稄□□□駂□□□礹□□□涼□飀□□□□□逆□□□□椿荂慼慼慼慼慼慼慼菕慼慼樊魽慼憫[□鍊□禘E□□□□□□屢信□□□□妍襜□祭□□□□□□奜□樓禁□□□□□□□□楉穻□楥□埤□秎□餡襯礸□□埤□□□□□□概□□□□□□□埤□□□□□□□裀□□□□桌馲□□□□□□□□□□饒□□□□觛□□□礸□禖禮□□□羇□糖□□□樲飫埤□□□□□馱榕□j□□露□□□\禈□□□□□□駉□x□□□□妝□秎□□逆□□□觀□□□□驠□□飀□Y椹□□□□□逆□□□轖婩峞撲ㄐ慼慼慼慼慼慼熟↖R□褉□稿□飀□□驢覿稟□□□□□奅□饅□□□裀□□練禍□□□翩慼熱u□□□奪□U□□□x楻樇□□飀□詁□驖□婕榵□橁□□餖□□信□□樇□視□□□□□槎□□□□飀□奸□梱襮□□□□□飀□□糕威楌楮□□□□□飀□□□襴褓□□□□榬□□□樂□□□□□詁□□□j□奅橁□示□□□□羇□驁□□□□□□□□□□□禍□娷□餉□□□逆□□量饋奷捸慼憔\□□□□倫□□裀□□□□□□□覜騙均慼慼慼慼慼慼撞丑漿埤□□騬□橫□□□□□□饐□詷□□□□□□楈姬□□□□□□□□□□□□j□輻□□氶撒銵慼慼慼慼撙飽j□楱妳誇□埤□□荂撐|□□□楢纂慼慼撬^榜覮□□□首□樓旅□□□□□奪□累□□糖□奸□F□□□麗□□□磻□R飀□夾□□逆□□襤□誾□□□□□□□□□□□禭□□□騺□□□橫□奮餡□□□褓□□□□□襯□□秜P糯□埤□槔□□饌楰F□□□□□□□□臐慼慼慼撕“芋慼慼慼慼慼慼潑G□□j□妝□驠□□□□□□□□辰□□□□□槄□逆□量禭襌樀飯□送□□飀□□饘禖□奮□姦□□聯誇□□□□榵□餑□□糖□□□□□□□□□□□□觩□□□□□﹛慼潸薄慼慼模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潮纔□□飀□q□□□□□禍□□□□飀□□□堅□□□x露□□□奅□饅□□□詁□炕慼慼撩蛂撬均b礪褚□□□□□□□省□覬□□□□□□□□□駉送□□扇f□奸□□□□□□楌榭□□□礽□□糖□□□□□□□□西□□□□□委□□D□□□□□□祌飣□□]□□□飣□□□□□□□□□□□誇□□□樺□□礽□□裀□□□□□□□檢□□□□□□□□驒□旅□□覂埤□□□□雷示□H□□□□□□□馱□W□□礽□詛詁香□□櫬□□□Y□□□□□□□□□□□□□□租□□□□□□示檇O□□祜詗飯□夾□□褸□□□□□□□駂□覿切檢□□□□□吽慼慼憧隉潑□□檢□驖□練□□飀□榵□樀嫵□□□□□□□□□奉禋覈□秫□□□□奸□□□□館□□輦荂慼憐緷H□餺□□□□□□□痢禴餞□□橚楎□□□□□□□□祥飀□□□□□□□娏累□□□□奸□□□□□吟□□□□□□驚□妎埤□□駥屆慼毅吇[磻騮埤□榙□秸鷺□□□□覂□□□禴餡穠騫□□騖饖□□□□示□□□□□□省□□□□□□□膳□□□□□□□□肋□□□□□□□榜饅馜□□槨□騖饋□□□□□送□□□□U□□□□禖□□翩毅瞴慼撕ㄐ槽]磊□□□□□祓□□□驁□□□□鍊□□□騭磊□□□□□□□膳逆□楅羇□□□槾泥襄□榆G□□延楄□榆G□□□□飀□□□□□逆□榖穠騩□□妼□禱j□□□說□□祰□讋□飀□□□□餺□□□□□□□□□□□□□□□□□覜□□飾□□□示□\禈□□□□□□裀□□餺□□□□□襤禡秜I□□□□□□□襾禈□□□□□□□□□□要□□褸□□□榬□□逆□□□□□□□飀□憐□D□驚襖□□樥樂□□□覜□□□雜□□□□□□□襮□U□□寧辰□□□□□楜□□橇□淚□裀□楹□樂襮□礸□□飽埤□□餿□妎□兩□□□□□□□□諒□□j□_襴堳醫j□匿□□禴飀□楹□□□□□□誇□列□□□□穗□□□樓省□□□□□楷□□□奸□□□餺□□□□□□□□□祁詠□膳□□□□□□□□□□□餺□□□□□□褻襼省□零駾奪□□□□□碌□□穗□□駉□逆□楏理□□□礹□□□□□□□楝□餃□□□□□□□奅奮□□□滋□飯□驤□□□樁鸆獢慼歎ョ慼慼慼潸洁摯翩摯f□□礸□驒□□禖□□□□□□騎□□□埤□□□祰禈□祉□□楜□婗□襼□□□話穛檢□騖□□□§□鋩晦□□璩□鰣□□鯀□左□□□□|詳邥□鯦諢慼苠□□□漥嶨鐠巧□齥□|□獥栚晼L□□□□□淤蕁□窺□¥蝨狦□散□|懥蝦□荂潮諳斮□霥[獢慼丑滕呏D質□□□□□□□藎□□□□籣□郤□□□□紇嶩□懤□□  前頂禮三寶  淨戒諸上座  濁世多諂曲  虛偽無誠信  愚惑不識真  懷嫉輕有德  是以諸賢聖  現世晦其跡  我求那跋摩  命行盡時至  所獲善功德  今當如實說  不以諂曲心  希望求名利  為勸眾懈怠  增長諸佛法  大法力如是  仁者鹹諦聽  我昔曠野中  初觀於死屍  膀脹蟲爛壞  臭穢膿血流  繫心緣彼處  此身性如是  常見此身相  貪蛾不畏火  如是無量種  修習死屍觀  放捨餘聞思  依止林樹間  是夜專精進  正觀常不忘  境界恆在前  猶如對明鏡  如彼我亦然  由是心寂靖  輕身極明淨  清涼心是樂  增長大歡喜  則生無著心  變成骨鎖相  白骨現在前  朽壞肢節離  白骨悉磨滅  無垢智熾然  調伏思法相  我時得如是  身安極柔軟  如是方便修  勝進轉增長  微塵唸唸滅  壞色正念法  是則身究竟  何緣起貪慾  知因諸受生  如魚貪鉤餌  彼受無量壞  唸唸觀磨滅  知彼所依處  從心猿猴起  業及業果報  依緣唸唸滅  心所知種種  是名別相法  是則思慧念  次第滿足修  觀種種法相  其心轉明瞭  我於爾焰中  明見四念處  律行從是竟  攝心緣中住  苦如熾然劍  斯由渴愛轉  愛盡般涅槃  普見彼三界  死焰所熾然  形體極消瘦  喜息樂方便  身還漸充滿  勝妙眾生相  頂忍亦如是  是於我心起  真實正方便  漸漸略境界  寂滅樂增長  得世第一法  一念緣真諦  次第法忍生  是謂無漏道  妄想及諸境  名字悉遠離  境界真諦義  除惱獲清涼  成就三昧果  離垢清涼緣  不湧亦不沒  淨慧如明月  湛然正安住  純一寂滅相  非我所宣說  唯佛能證知  那波阿毘曇  說五因緣果  實義知修行  名者莫能見  諸論各異端  修行理無二  偏執有是非  達者無違諍  修行眾妙相  今我不宣說  懼人起妄想  誑惑諸世間  於彼修利相  我已說少分  若彼明智者  善知此緣起  摩羅婆國界  始得初聖果  阿蘭若山寺  道跡修遠離  後於師子國  村名劫波利  進修得二果  是名斯陀含  從是多留難  障修離欲道  見我修遠離  知是處空閑  鹹生希有心  利養競來集  我見如火毒  心生大厭離  避亂浮於海  闍婆及林邑  業行風所飄  隨緣之宋境  於是諸國中  隨力興佛法  無問所應問  諦實真實觀  今此身滅盡  寂若燈火滅   僧伽跋摩。此雲眾鎧。天竺人也。少而棄俗。清峻有戒德。善解三藏尤精雜心。以宋元嘉十年。出自流沙至於京邑。器宇宏肅。道俗敬異。鹹宗事之。號曰三藏法師。初景平元年。平陸令許桑舍宅建剎。因名平陸寺。後道場慧觀以跋摩道行純備。請住此寺。崇其供養以表厥德。跋摩共觀加塔三層。今之奉誠是也。跋摩行道諷誦日夜不輟。僧眾歸集道化流布。初三藏法師明於戒品。將為影福寺尼慧果等重受具戒。是時二眾未備。而三藏遷化。俄而師子國比丘尼鐵薩羅等至都。眾乃共請跋摩為師繼軌三藏。祇洹慧義擅步京邑。謂為矯異執志不同。親與跋摩拒論翻覆。跋摩標宗顯法理證明允。既德有所歸。義遂迴剛靡然推服。令弟子慧基等服膺供事。僧尼受者數百許人。宋彭城王義康。崇其戒範。廣設齋供。四眾殷盛傾於京邑。慧觀等以跋摩妙解雜心諷誦通利。先三藏雖譯未及繕寫。即以其年九月。於長干寺招集學士。更請出焉。寶雲譯語。觀自筆受。考覈研校一周乃訖。續出摩得勒伽分別業報略勸發諸王要偈及請聖僧浴文等。跋摩遊化為志不滯一方。既傳經事訖辭還本國。眾鹹祈止莫之能留。元嘉十九年。隨西域賈人舶還外國。不詳其終。   曇摩密多。此雲法秀。罽賓人也。年至七歲神明澄正。每見法事輒自然欣躍。其親愛而異之。遂令出家。罽賓多出聖達。屢值明師。博貫群經。特深禪法。所得門戶極甚微奧。為人沈邃有慧解。儀軌詳正。生而連眉故世號連眉禪師。少好遊方誓志宣化。周歷諸國遂適龜茲。未至一日。王夢神告王曰。有大福德人明當入國。汝應供養明旦即敕外司。若有異人入境必馳奏聞。俄而蜜多果至。王自出郊迎延請入宮。遂從稟戒盡四事之禮。蜜多安而能遷不拘利養。居數載密有去心。神又降夢曰。福德人捨王去矣。王惕然驚覺。既而君臣固留莫之能止。遂度流沙進到燉煌。於閑曠之地建立精舍。植□千株開園百畝。房閣池沼極為嚴淨。頃之復適涼州。仍於公府舊事更葺堂宇。學徒濟濟禪業甚盛。常以江左王畿志欲傳法。以宋元嘉元年展轉至蜀。俄而出峽止荊州。於長沙寺造立禪閣。翹誠懇惻祈請舍利。旬有餘日遂感一枚。衝器出聲放光滿室。門徒道俗莫不更增勇猛人百其心。頃之沿流東下至於京師。初止中興寺。晚憩祇洹。密多道聲素著化洽連邦。至京甫爾傾都禮訊。自宋文哀皇后及皇太子公主。莫不設齋桂宮請戒椒掖。參候之使旬日相望。即於祇洹寺譯出禪經禪法要普賢觀虛空藏觀等。常以禪道教授。或千里諮受四輩。遠近皆號大禪師焉。會稽太守平昌孟顗。深信正法。以三寶為己任。素好禪味敬心殷重。及臨浙右請與同遊。乃於鄮縣之山建立塔寺。東境舊俗多趣巫祝。及妙化所移比屋歸正。自西徂東無思不服。元嘉十年還都止鍾山定林下寺。密多天性凝靖雅愛山水。以為鍾山鎮岳埒美嵩華。常歎下寺基構臨□低側。於是乘高相地揆卜山勢。以元嘉十二年斬石刊木營建上寺。士庶欽風獻奉稠疊。禪房殿宇鬱爾層構。於是息心之眾萬里來集。諷誦肅邕望風成化。定林達禪師即神足弟子。弘其風教聲震道俗。故能淨化久而莫渝。勝業崇而弗替。蓋密多之遺烈也。爰自西域至於南土。凡所遊履靡不興造檀會敷陳教法。初密多之發罽賓也。有迦毘羅神王衛送。遂至龜茲。於中路欲反。乃現形告辭密多曰。汝神力通變自在遊處。將不相隨共往南方。語畢即收影不現。遂遠從至都。即於上寺圖像著壁。迄至於今猶有聲影之驗。潔誠祈福莫不享願。以元嘉十九年七月六日卒於上寺。春秋八十有七。道俗四眾行哭相趨。仍葬於鍾山宋熙寺前。   釋智猛。雍州京兆新豐人。稟性端明勵行清白。少襲法服修業專至。諷誦之聲以夜續日。每聞外國道人說天竺國土有釋迦遺跡及方等眾經。常慨然有感馳心遐外。以為萬里咫尺千載可追也。遂以偽秦弘始六年甲辰之歲招結同志沙門十有五人。發跡長安。渡河跨谷三十六所。至涼州城。出自陽關西入流沙。凌危履險有過前傳。遂歷鄯鄯龜茲于闐諸國。備矚風化。從于闐西南行二千里。始登□嶺。而九人退還。猛與餘伴進行千七百里。至波倫國。同侶竺道嵩又復無常。將欲闍毘。忽失屍所在。猛悲歎驚異。於是自力而前。與餘四人共度雪山渡辛頭河至罽賓國。國有五百羅漢。常往返阿耨達池。有大德羅漢見猛至歡喜。猛諮問方土為說四天子事。具在猛傳。猛於奇沙國見佛文石唾壺。又於此國見佛缽。光色紫紺四際盡然。猛香華供養頂戴發願。缽若有應能輕能重。既而轉重力遂不堪。及下案時復不覺重。其道心所應如此。復西南行千三百里至迦維羅衛國。見佛髮佛牙及肉髻骨。佛影跡炳然具存。又睹泥洹堅固之林降魔菩提之樹。猛喜心內充設供一日。兼以寶蓋大衣覆降魔像。其所遊踐究觀靈變。天梯龍池之事不可勝數。後至華氏國阿育王舊都。有大智婆羅門名羅閱家舉族弘法王所欽重。造純銀塔高三丈。既見猛至。乃問秦地有大乘學不。猛答悉大乘學。羅閱驚歎曰。希有希有。將非菩薩往化耶。猛於其家得大泥洹梵本一部。又得僧祇律一部及餘經梵本。誓願流通。於是便反。以甲子歲發天竺。同行三伴於路無常。唯猛與曇纂俱還於涼州出泥洹本。得二十卷。以元嘉十四年入蜀。十六年七月造傳記所遊歷。元嘉末卒於成都。余歷尋遊方沙門。記列道路時或不同。佛缽頂骨處亦乖爽。將知遊往天竺非止一路。頂缽靈遷時屆異土。故傳述見聞難以例也。   疆良耶捨。此雲時稱。西域人。性剛直寡嗜欲。善誦阿毘曇博涉律部。其餘諸經多所該綜。雖三藏兼明而以禪門專業。每一遊觀或七日不起。常以三昧正受傳化諸國。以元嘉之初遠冒沙河萃於京邑。太祖文皇深加歎異。初止鐘山道林精舍。沙門寶誌崇其禪法。沙門僧含請譯藥王藥上觀及無量壽觀。含即筆受。以此二經是轉障之祕術淨土之洪因故沈吟嗟味流通宋國。平昌孟顗承風欽敬。資給豐厚。顗出守會稽固請不去。後移憩江陵。元嘉十九年西遊岷蜀。處處弘道禪學成群。後還卒於江陵。春秋六十矣。時又有天竺沙門僧伽達多僧伽羅多等。並禪學深明。來遊宋境。達多嘗在山中坐禪。日時將迫。念欲虛齋。乃有群鳥銜果飛來授之。達多思惟。獼猴奉蜜佛亦受而食之。今飛鳥授食何為不可。於是受而進之。元嘉十八年夏受臨川康王請。於廣陵結居。後終於建業。僧伽羅多。此雲眾濟。以宋景平之末來至京師。乞食人間宴坐林下。養素幽閑不涉當世。以元嘉十年卜居鍾阜之陽。剪棘開榛造立精舍。即宋熙寺是也。   求那跋陀羅。此雲功德賢。中天竺人。以大乘學故世號摩訶衍。本婆羅門種。幼學五明諸論。天文書算醫方咒術靡不該博。後遇見阿毘曇雜心。尋讀驚悟。乃深崇佛法焉。其家世外道禁絕沙門。乃捨家潛遁遠求師友。即投簪落彩專精志學。及受具足博通三藏。為人慈和恭恪事師盡禮。頃之辭小乘師進學大乘。大乘師試令探取經匣。即得大品華嚴。師嘉而歎曰。汝於大乘有重緣矣。於是讀誦講宣莫能詶抗。進受菩薩戒法。乃奉書父母勸歸正法曰。若專守外道則雖還無益。若歸信三寶則長相見。其父感其言至。遂棄邪從正跋陀前到師子諸國。皆傳送資供。既有緣東方。乃隨舶汎海中途風止。淡水復竭舉舶憂惶。跋陀曰。可同心併力念十方佛稱觀世音。何往不感。乃密誦咒經懇到禮懺。俄而信風暴至。密雲降雨。一舶蒙濟。其誠感如此。元嘉十二年至廣州。刺史車朗表聞。宋太祖遣信迎接。既至京都敕名僧慧嚴慧觀。於新亭郊勞。見其神情朗徹莫不虔仰。雖因譯交言而欣若傾蓋。初住祇洹寺。俄而太祖延請深加崇敬。瑯□顏延之通才碩學。束帶造門。於是京師遠近冠蓋相望。大將軍彭城王義康。丞相南譙王義宣。並師事焉。頃之眾僧共請出經於祇洹寺。集義學諸僧譯出雜阿含經。東安寺出法鼓經。後於丹陽郡譯出勝鬘楞伽經。徒眾七百餘人。寶雲傳譯。慧觀執筆。往復諮析妙得本旨。後譙王鎮荊州。請與俱行安止辛寺。更創房殿。即於辛寺出無憂王過去現在因果及一卷無量壽一卷泥洹央掘魔羅相續解脫波羅蜜了義現在佛名經三卷第一義五相略八吉祥等諸經並前所出凡百餘卷常令弟子法勇傳譯度語。譙王欲請講華嚴等經。而跋陀自忖未善宋言有懷愧歎。即旦夕禮懺請觀世音乞求冥應。遂夢有人白服持劍。擎一人首。來至其前曰。何故憂耶。跋陀具以事對。答曰。無所多憂。即以劍易首更安新頭。語令迴轉曰。得無痛耶。答曰。不痛。豁然便覺心神悅懌。旦起道義皆備領宋言。於是就講。元嘉將末譙王屢有怪夢。跋陀答雲。京都將有禍亂。未及一年元兇構逆。及孝建之初譙王陰謀逆節。跋陀顏容憂慘未及發言。譙王問其故。跋陀諫爭懇切。乃流涕而出曰。必無所冀。貧道不容扈從。譙王以其物情所信。乃逼與俱下。梁山之敗大艦轉迫。去岸懸遠判無全濟。唯一心稱觀世音。手捉邛竹杖投身江中。水齊至膝。以杖刺水。水流深駛。見一童子尋後而至以手牽之。顧謂童子。汝小兒何能度我。怳忽之間覺行十餘步。仍得上岸。即脫納衣欲償童子。顧覓不見。舉身毛豎。方知神力焉。時王玄謨督軍梁山。世祖敕軍中得摩訶衍。善加料理驛信送臺。俄而尋得。令舸送都。世祖即時引見顧問委曲。曰企望日久今始相遇。跋陀曰。既染釁戾分當灰粉。今得接見重荷生造敕問並誰為賊。答曰。出家之人不預戎事。然張暢宋靈秀等並見驅逼貧道。所明但不圖宿緣乃逢此事。帝曰。無所懼也。是日敕住後堂供施衣物。給以人乘。初跋陀在荊十載。每與譙王書疏無不記錄。及軍敗檢簡無片言及軍事者。世祖明其純謹益加禮遇。後因閑談聊戲問曰。念承相不。答曰。受供十年何可忘德。今從陛下乞願。願為丞相三年燒香。帝悽然慘容義而許焉。及中興寺成敕令移住為開三間房。後於東府讌會。王公畢集。敕見跋陀。時未及淨髮白首皓然。世祖遙望顧謂尚書謝莊曰。摩訶衍聰明機解。但老期已至。朕試問之。其必悟人意也。跋陀上階。因迎謂之曰。摩訶衍不負遠來之意。但唯有一在。即應聲答曰。貧道遠歸帝京垂三十載。天子恩遇銜愧罔極。但七十老病唯一死在。帝嘉其機辯。敕近御而坐。舉朝屬目。後於秣陵界鳳皇樓西起寺。每至夜半輒有推戶而喚。視之無人。眾屢厭夢。跋陀燒香咒願曰。汝宿緣在此我今起寺。行道禮懺常為汝等。若住者為護寺善神。若不能住各隨所安。既而道俗十餘人。同夕夢見鬼神千數皆荷擔移去。寺眾遂安。今陶後渚白塔寺即其處也。大明六年天下亢旱禱祈山川累月無驗。世祖請令祈雨必使有感。如其無獲不須相見。跋陀曰。仰憑三寶。陛下天威冀必隆澤。如其不獲不復重見。即往北湖釣臺燒香祈請。不復飲食。默而誦經。密加祕咒。明日晡時西北雲起如蓋。日在桑榆風震雲合連日降雨。明旦公卿入賀。敕見慰勞。□施相續。跋陀自幼以來蔬食終身。常執持香鑪未嘗輟手。每食竟轍分食飛鳥。乃集手取食。至太宗之世禮供彌隆到大始四年正月覺體不悆。便與太宗及公卿等告別。臨終之日延佇而望之。見天華聖像。禺中遂卒。春秋七十有五。太宗深加痛惜慰賻甚厚。公卿會葬榮哀備焉。時又有沙門寶意。梵言阿那摩低。本姓康。康居人。世居天竺。以宋孝建中來止京師瓦官禪房。恆於寺中樹下坐禪。又曉經律。時人亦號三藏。常轉側數百貝子。立知凶吉。善能神咒。以香塗掌。亦見人往事。宋世祖施其一銅唾壺。高二尺許。常在床前。忽有人竊之。意以席一領。空卷之咒上數通。經於三夕唾壺還在席中。莫測其然。於是四遠道俗鹹敬而異焉。齊文惠文宣及梁太祖。並敬以師禮焉。永明末年終於所住。   求那毘地。此言安進。本中天竺人。弱年從道。師事天竺大乘法師僧伽斯。聰慧強記懃於諷誦。諳究大小乘將二十萬言。兼學外典明解陰陽。占時驗事徵兆非一。齊建元初來至京師止毘耶離寺。執錫從徒威儀端肅。王公貴勝迭相供請。初僧伽斯於天竺國。抄修多羅藏中要切譬喻撰為一部。凡有百事。教授新學。毘地悉皆通兼明義旨。以永明十年秋譯為齊文。凡有十卷。謂百喻經。復出十二因緣及須達長者經各一卷。自大明已後譯經殆絕。及其宣流世咸稱美。毘地為人弘厚。故萬里歸集。南海商人鹹宗事之。供獻皆受。悉為營法。於建鄴淮側造正觀寺居之。重閣層門殿堂整飾。以中興二年冬終於所住。梁初有僧伽婆羅者。亦外國學僧。儀貌謹潔善於談對。至京師亦止正觀寺。今上甚加禮遇。敕於正觀寺及壽光殿占雲館中譯出大育王經解脫道論等。釋寶唱袁曇允等筆受。   論曰。傳譯之功尚矣。固無得而稱焉。昔如來滅後。長老迦葉阿難末田地等並具足住持八萬法藏。弘道濟人功用彌博。聖慧日光餘暉未隱。是後迦旃延子達磨多羅達摩尸利帝等。並博尋異論各著言說。而皆祖述四含宗軌三藏。至若龍樹馬鳴婆藪盤豆。則於方等深經領括樞要。源發般若流貫雙林。雖曰化洽窪隆而亦俱得其性。故令三寶載傳法輪未絕。是以五百年中猶稱正法在世。夫神化所接遠近斯屆。一聲一光輒震他土。一臺一蓋動覆恆國。振丹之與迦維。雖路絕蔥河裡踰數萬。若以聖之神力。譬猶武步之間。而令聞見限隔。豈非時也。及其緣運將感名教潛洽。或稱為浮圖之主。或號為西域大神。故漢明帝詔楚王英雲。王誦黃老之微言。尚浮圖之仁祀。及通夢金人遣使西域。迺有攝摩騰竺法蘭。懷道來化。協策孤征。艱苦必達。傍峻壁而臨深。躡飛緪而渡險。遺身為物。處難能夷。傳法宣經初化東土。後學而聞蓋其力也。爰至安清支讖康會竺護等。並異世一時繼踵弘贊。然夷夏不同音韻殊隔。自非精括詁訓領會良難。屬有支謙聶承遠竺佛念釋寶雲竺叔蘭無羅叉等。並妙善梵漢之音。故能盡翻譯之致。一言三複詞旨分明。然後更用此土宮商飾以成製。論雲。隨方俗語能示正義。於正義中置隨義語。蓋斯謂也。其後鳩摩羅什。碩學鉤深神鑒奧遠。歷遊中土備悉方言。復恨支竺所譯文製古質未盡善美。迺更臨梵本重為宣譯。故致今古二經言殊義一。時有生融影叡嚴觀恆肇。皆領悟言前詞潤珠玉。執筆承旨任在伊人。故長安所譯鬱為稱首。是時姚興竊號跨有皇畿。崇愛三寶城塹遺法。使夫慕道來儀遐邇煙萃。三藏法門有緣必睹。自像運東遷在茲為盛。其佛賢比丘江東所譯華嚴大部。曇無讖河西所翻涅槃妙教。及諸師所出四含五部犍度婆沙等。並皆言符法本理愜三印。而童壽有別室之愆。佛賢有擯黜之跡。考之實錄未易詳究。或以時運澆薄道喪人離。故所感見爰至於此。若以近跡而求。蓋亦珪璋之一玷也。又世高無讖法祖法祚等。並理思淹通仁澤成霧而皆不得其死。將由業有傳感義無違避。故羅漢雖諸漏已盡。尚貽貫腦之厄。比干雖忠謇竭誠。猶招賜劍之禍。匪其然乎。間有竺法度者。自言。專執小乘而與三藏乖越。食用銅缽本非律儀所許。伏地相向。又是懺法所無。且法度生本南康不遊天竺。晚值曇摩耶捨。又非專小之師直欲谿壑其身故為矯異。然而達量君子未曾迴適。尼眾易從初稟其化。夫女人理教難愜事跡易翻。聞因果則悠然扈背。見變術則奔波傾飲。隨墮之義即斯謂也。竊惟正法淵廣數盈八億。傳譯所得卷止千餘。皆由踰越沙阻履跨危絕。或望煙渡險。或附杙前身。及相會推求。莫不十遺八九。是以法顯智猛智嚴法勇等。發趾則結旅成群。還至則顧影唯一。實足傷哉。當知一經達此。豈非更賜壽命。而頃世學徒唯慕鑽求一典。謂言廣讀多惑。斯蓋墮學之辭。匪曰通方之訓。何者。夫欲考尋理味決正法門。豈可斷以胸衿而不博尋眾典。遂使空勞傳寫永翳箱匣。甘露正說竟莫披尋。無上寶珠隱而弗用。豈不惜哉。若能貫採禪律融治經論。雖復祇樹息蔭玄風尚扇。娑羅變葉佛性猶彰。遠報能仁之恩。近稱傳譯之德。儻獲身命寧不勗歟。   贊曰。頻婆揜唱。疊教攸陳。五乘竟轉。八萬彌綸。周星曜魄。漢夢通神。騰蘭讖什。殉道來臻。慈雲徙蔭。慧水傳津。俾夫季末。方樹洪因。   高僧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四(義解一)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朱士行一支孝龍二康僧淵三竺法雅四康法朗五竺法乘六竺潛深七支道林八於法蘭九於法開十於道邃十一竺法崇十二竺法義十三竺僧度十四   朱士行。潁川人。志業方直勸沮不能移其操。少懷遠悟脫落塵俗。出家已後專務經典。昔漢靈之時竺佛朔譯出道行經。即小品之舊本也。文句簡略意義未周。士行嘗於洛陽講道行經。覺文章隱質諸未盡善。每歎曰。此經大乘之要。而譯理不盡。誓志捐身遠求大本。遂以魏甘露五年發跡雍州。西渡流沙既至於闐。果得梵書正本凡九十章。遣弟子不如檀。此言法饒。送經梵本還歸洛陽。未發之頃于闐諸小乘學眾遂以白王雲。漢地沙門欲以婆羅門書惑亂正典。王為地主。若不禁之將斷大法聾盲漢地王之咎也。王即不聽齎經。士行深懷痛心。乃求燒經為證。王即許焉。於是積薪殿前以火焚之。士行臨火誓曰。若大法應流漢地經當不然。如其無護命也如何。言已投經火中。火即為滅不損一字。皮牒如本。大眾駭服咸稱其神感。遂得送至陳留倉恆水南寺。時河南居士竺叔蘭。本天竺人。父世避難居於河南。蘭少好遊獵。後經暫死備見業果。因改勵專精深崇正法博究眾音。善於梵漢之語。又有無羅叉比丘。西域道士。稽古多學乃手執梵本。叔蘭譯為晉文。稱為放光波若。皮牒故本今在豫章。至太安二年。支孝龍就叔蘭一時寫五部校為定本。時未有品目。舊本十四匹縑令寫為二十卷。士行遂終於於闐。春秋八十。依西方法闍維之。薪盡火滅。屍猶能全。眾鹹驚異。乃咒曰。若真得道法當毀敗。應聲碎散。因斂骨起塔焉。後弟子法益從彼國來。親傳此事。故孫綽正像論雲。士行散形于于闐。此之謂也。   支孝龍。淮陽人。少以風姿見重。加復神彩卓犖高論適時。常披味小品以為心要。陳留阮瞻穎川庾凱。並結知音之交世人呼為八達。時或嘲之曰。大晉龍興天下為家。沙門何不全髮膚去袈裟釋胡服被綾羅。龍曰。抱一以逍遙。唯寂以致誠。剪髮毀容改服變形。彼謂我辱我棄彼榮。故無心於貴而愈貴。無心於足而愈足矣。其機辯適時皆此類也。時竺叔蘭初譯放光經。龍既素樂無相。得即披閱旬有餘日。便就開講。後不知所終矣。孫綽為之贊曰。小方易擬。大器難像。桓桓孝龍。剋邁高廣。物競宗歸。人思效仰。雲泉瀰漫。蘭風[月*(誇-大+八)]嚮。   康僧淵。本西域人。生於長安。貌雖梵人語實中國。容止詳正志業弘深。誦放光道行二波若。即大小品也。晉成之世。與康法暢支敏度等俱過江。暢亦有才思善為往復。著人物始義論等。暢常執麈尾。行每值名賓輒清談盡日。庾元規謂暢曰。此麈尾何以常在。暢曰。廉者不取貪者不與。故得常在也。敏度亦聰哲有譽。著譯經錄今行於世。淵雖德愈暢度而別以清約自處。常乞丐自資人未之識。後因分衛之次遇陳郡殷浩。浩始問佛經深遠之理。卻辯俗書性情之義。自晝之曛浩不能屈。由是改觀。瑯□王茂弘以鼻高眼深戲之。淵曰。鼻者面之山。眼者面之淵。山不高則不靈。淵不深則不清。時人以為名答。後於豫章山立寺。去邑數十里帶江傍嶺林竹鬱茂。名僧勝達響附成群。以常持心梵經空理幽遠故。偏加講說。尚學之徒往還填委。後卒於寺焉。   法雅。河間人。凝正有器度。少善外學長通佛義。衣冠士子鹹附諮稟。時依門徒並世典有功未善佛理。雅乃與康法朗等。以經中事數擬配外書。為生解之例。謂之格義。乃毘浮相曇等。亦辯格義以訓門徒。雅風采灑落善於樞機。外典佛經遞互講說。與道安法汰每披釋湊疑共盡經要。後立寺於高邑。僧眾百餘訓誘無懈。雅弟子曇習祖述先師善於言論。為偽趙太子石宣所敬雲。   康法朗。中山人。少出家善戒節。嘗讀經見雙樹鹿苑之處。鬱而歎曰。吾已不值聖人。寧可不睹聖處。於是誓往迦夷仰瞻遺跡。乃共同學四人發跡張掖。西過流沙行經三日。路絕人蹤。忽見道傍有一故寺。草木沒人中有敗屋兩間。間中各有一人。一人誦經。一人患痢。兩人比房不相料理。屎尿縱橫舉房臭穢。朗謂其屬曰。出家同道以法為親。不見則已。豈可見而捨耶。朗乃停六日為洗浣供養。至第七日見此房中皆是香華。乃悟其神人。因語朗雲。比房是我和上。已得無學可往問訊。朗往問訊。因語朗雲。君等誠契皆當入道。不須遠遊諸國。於事無益。唯當自力行道勿令失時。但朗功業尚小未純未得所願。當還真丹國作大法師。於是四人不復西行。仍留此專精業道。唯朗更遊諸國研尋經論。後還中山門徒數百講法相係。後不知所終。孫綽為之贊曰。人亦有言。瑜瑕弗藏。朗公冏冏。能韜其光。敬終慎始。研微辯章。何以取證。冰堅履霜。朗弟子令韶。其先雁門人。姓呂。少遊獵後發心出家事朗為師。思學有功。特善禪數。每入定或數日不起。後移柳泉山鑿穴宴坐。朗終後刻木為像。朝夕禮事。孫綽正像論雲。呂韶凝神於中山。即其人也。   竺法乘。未詳何人。幼而神悟超絕懸鑒過人。依竺法護為沙彌。清真有志氣。護甚嘉焉。護既道被關中。且資財殷富。時長安有甲族欲奉大法。試護道德偽往告急求錢二十萬。護未答。乘年十三侍在師側。即語曰。和上意已相許矣。客退後乘曰。觀此人神色非實求錢。將以觀和上道德何如耳。護曰吾亦以為然。明日此客率其一宗百餘口。詣護請受戒具。謝求錢之意。於是師資名布遐邇。乘後西到燉煌立寺延學。忘身為道。誨而不倦。使夫豺狼革心戎狄知禮。大化西行乘之力也。後終於所住。孫綽道賢論以乘比王濬沖。論雲。法乘安豐少有機悟之鑒。雖道俗殊操阡陌可以相準。高士季顒為之贊傳。乘同學竺法行竺法存。並山棲履操知名當世矣。   竺潛字法深。姓王。瑯□人。晉丞相武昌郡公敦之弟也。年十八出家。事中州劉元真為師。元真早有才解之譽。故孫綽贊曰。索索虛衿。翳翳閑沖。誰其體之。在我劉公。談能彫飾。照足開矇。懷抱之內。豁爾每融。潛伏膺已後剪削浮華崇本務學。微言興化譽洽西朝。風姿容貌堂堂如也。至年二十四講法華大品。既蘊深解復能善說。故觀風味道者。常數盈五百。晉永嘉初避亂過江。中宗元皇及肅祖明帝。丞相王茂弘大尉庾元規。並欽其風德友而敬焉。建武太寧中。潛恆著屐至殿內。時人鹹謂方外之士。以德重故也。中宗肅祖昇遐王庾又薨。乃隱跡剡山以避當世。追蹤問道者已復結旅山門。潛優遊講席三十餘載。或暢方等。或釋老莊。投身北面者莫不內外兼洽。至哀帝好重佛法。頻遣兩使慇懃徵請。潛以詔旨之重暫遊宮闕。即於御筵開講大品。上及朝士並稱善焉。於時簡文作相。朝野以為至德。以潛是道俗標領。又先朝友敬尊重。挹服頂戴兼常。迄乎龍飛虔禮彌篤。潛嘗於簡文處遇沛國劉惔。惔嘲之曰。道士。何以遊朱門。潛曰。君自睹其朱門。貧道見為蓬戶。司空何次道懿德純素篤信經典。每加祇崇遵以師資之敬數相招請。屢興法祀。潛雖復從運東西。而素懷不樂。乃啟還剡之仰山遂其先志。於是逍遙林阜以畢餘年。支遁遣使求買仰山之側沃洲小嶺。欲為幽棲之處。潛答雲。欲來輒給。豈聞巢由買山而隱遁。後與高麗道人書雲。上座竺法深。中州劉公之弟子。體德貞峙道俗綸綜。往在京邑維持法網。內外具瞻弘道之匠也。頃以道業靖濟不耐塵俗。考室山澤修德就閑。今在剡縣之仰山。率合同遊論道說義。高棲皓然遐邇有詠。以晉寧康二年卒於山館。春秋八十有九。烈宗孝武詔曰。深法師理悟虛遠風鑒清貞。棄宰相之榮。襲染衣之素。山居人外篤勤匪懈。方賴宣道以濟蒼生。奄然遷化用痛於懷。可賻錢十萬星馳驛送。孫綽以深比劉伯倫。論雲。深公道素淵重有遠大之量。劉伶肆意放蕩以宇宙為小。雖高棲之業劉所不及。而曠大之體同焉。時仰山復有竺法友。志業強正博通眾典。嘗從深受阿毘曇。一宿便誦深曰。經目則諷見稱昔人。若能仁更興大晉者。必取汝為五百之一也。年二十四。便能講說。後立剡縣城南臺寺焉。竺法蘊悟解入玄。尤善放光波若。康法識亦有義學之功。而以草隸知名。嘗遇康昕。昕自謂筆道過識。識共昕各作右軍草。傍人竊以為貨。莫之能別。又寫眾經甚見重之。竺法濟幼有才藻。作高逸沙門傳。凡此諸人皆潛之神足。孫綽並為之贊不復具抄。   支遁字道林。本姓關氏。陳留人。或雲河東林慮人。幼有神理聰明秀徹。初至京師。太原王濛甚重之曰。造微之功不減輔嗣。陳郡殷融嘗與衛玠交。謂其神情俊徹後進莫有繼之者。及見遁歎息以為重見若人。家世事佛。早悟非常之理。隱居餘杭山。深思道行之品。委曲慧印之經。卓焉獨拔得自天心。年二十五出家。每至講肆善標宗會。而章句或有所遺。時為守文者所陋。謝安聞而善之曰。此乃九方堙之相馬也。略其玄黃而取其駿逸。王洽劉恢殷浩許詢郗超孫綽桓彥表王敬仁何次道王文度謝長遐袁彥伯等。並一代名流。皆著塵外之狎。遁嘗在白馬寺。與劉系之等。談莊子逍遙篇雲。各適性以為逍遙。遁曰。不然。夫桀跖以殘害為性。若適性為得者。從亦逍遙矣。於是退而注逍遙篇。群儒舊學莫不歎服。後還吳立支山寺。晚欲入剡。謝安為吳興與遁書曰。思君日積計辰傾遲。知欲還剡自治。甚以悵然。人生如寄耳。頃風流得意之事殆為都盡。終日慼慼觸事惆悵。唯遲君來以晤言消之。一日當千載耳。此多山縣閑靜差可養疾。事不異剡而醫藥不同。必思此緣副其積想也。王羲之時在會稽。素聞遁名未之信。謂人曰。一往之氣何足言。後遁既還剡經由於郡。王故詣遁觀其風力。既至。王謂遁曰。逍遙篇可得聞乎。遁乃作數千言。標揭新理才藻驚絕。王遂披衿解帶。流連不能已。仍請住靈嘉寺。意存相近。俄又投跡剡山。於沃洲小嶺立寺行道。僧眾百餘常隨稟學。時或有墮者遁乃著座右銘。以勗之曰。勤之勤之。至道非彌。奚為淹滯。弱喪神奇。茫茫三界。眇眇長羈。煩勞外湊。冥心內馳殉赴欽渴。緬邈忘疲。人生一世。涓若露垂。我身非我。云云誰施。達人懷德。知安必危。寂寥清舉。濯累禪池。謹守明禁。雅翫玄規。綏心神道。抗志無為。寮朗三蔽。融冶六疵。空同五陰。豁虛四支。非指喻指。絕而莫離。妙覺既陳。又玄其知。婉轉平任。與物推移。過此以往。勿思勿議。敦之覺父志在嬰兒。時論以遁才堪經贊。而潔己拔俗有違兼濟之道。遁乃作釋矇論。晚移石城山。又立棲光寺。宴坐山門遊心禪苑。木飧□飲浪志無生。乃注安般四禪諸經及即色遊玄論聖不辯知論道行旨歸學道誡等。追蹤馬鳴躡影龍樹。義應法本不違實相。晚出山陰講維摩經。遁為法師。許詢為都講。遁通一義。眾人鹹謂詢無以厝難。詢設一難。亦謂遁不復能通。如此至竟兩家不竭。凡在聽者鹹謂審得遁旨。迴令自說得兩三反便亂。至晉哀帝即位。頻遣兩使徵請出都。止東安寺講道行波若。白黑欽崇朝野悅服。太原王濛。宿構精理。撰其才詞往詣遁作數百語。自謂遁莫能抗。遁乃徐曰。貧道與君別來多年。君語了不長進。濛慚而退焉。乃歎曰。實緇缽之王何也。卻超問謝安。林公談何如嵇中散。安曰。嵇努力裁得去耳。又問何如殷浩。安曰亹亹論辯恐殷制支。超拔直上淵源。浩實有慚德。卻超後與親友書雲。林法師神理所通玄拔獨悟。實數百年來紹明大法令真理不絕一人而已。遁淹留京師涉將三載。乃還東山。上書告辭曰。遁頓首言。敢以不才希風世表。未能鞭後用愆靈化。蓋沙門之義法出佛聖。彫純反樸絕欲歸宗。遊虛玄之肆。守內聖之則。佩五戒之貞。毘外王之化。諧無聲之樂。以自得為和。篤慈愛之孝。蠕動無傷。銜撫恤之哀。永悼不仁。秉未兆之順。遠防宿命。挹無位之節。履亢不悔。是以哲王御南面之重。莫不欽其風尚安其逸軌探其順心略其形敬。故令歷代彌新矣。陛下天鐘聖德雅尚不倦。道遊靈模日昃忘御可謂鐘鼓晨極聲振天下。清風既邵莫不。幸甚。上願陛下齊齡二儀弘敷至化。去陳信之妖誣尋丘禱之弘議。絕小塗之致泥。奮宏轡於夷路。若然者太山不婬季氏之旅得一以成靈。王者非圓丘而不禋。得一以永貞。若使貞靈各一人神相忘。君君而下無親舉。神神而咒不加靈。玄德交被民荷冥祐。恢恢六合。成吉祥之宅。洋洋大晉。為元亨之宇。常無為而萬物歸宗。執大象而天下自往。國典刑殺則有司存焉。若生而非惠則賞者自得。戮而非怒則罰者自刑。弘公器以厭神意。提銓衡以極冥量。所謂天何言哉。四時行焉。貧道野逸東山與世異榮。菜蔬長阜漱流清壑。襤褸畢世絕窺皇階。不悟乾光曲曜猥被蓬蓽。頻奉明詔使詣上京。進退惟谷不知所厝。自到天道屢蒙引見。優以賓禮策以微言。每愧才不拔滯理無拘新。不足對揚玄模允塞視聽。踧踖侍人流汗位席。曩四翁赴漢於木蕃魏。皆出處有時默語適會。今德非昔人。動靜乖哀。遊魂禁省。鼓言帝側。將困非據何能有為。且歲月僶俛感若斯之歎。況復同志索居綜習遼落。延首東顧孰能無懷。上願陛下時蒙放遣歸之林薄。以鳥養鳥所荷為優。謹露板以聞申其愚管。裹糧望路伏待慈詔。詔即許焉資給發遣事事豐厚。一時名流並餞離於征虜蔡子叔前至近遁而坐。謝萬石後至值蔡暫起。謝便移就其處。蔡還合褥舉謝擲地。謝不以介意。其為時賢所慕如此。既而收跡剡山畢命林澤。人嘗有遺遁馬者。遁愛而養之。時或有譏之者。遁曰。愛其神駿聊復畜耳。後有餉鶴者。遁謂鶴曰。爾沖天之物。寧為耳目之翫乎遂放之。遁幼時嘗與師共論物類。謂雞卵生用未足為殺。師不能屈。師尋亡。忽見形投卵於地。□破鶵行。頃之俱滅。遁乃感悟。由是蔬食終身。遁先經餘姚塢山中住。至於名辰猶還塢中。或問其意。答雲。謝安在昔數來見輒移旬日。今觸情舉目莫不興想。後病甚。移還塢中。以晉太和元年閏四月四日終於所住。春秋五十有三。即窆於塢中。厥塚存焉。或雲終剡。未詳。卻超為之序傳袁宏為之銘贊。周曇寶為之作誄。孫綽道賢論以遁方向子期。論雲。支遁向秀雅尚莊老。二子異時風好玄同矣。又喻道論雲。支道林者。識清體順而不對於物。玄道沖濟與神情同任。此遠流之所以歸宗。悠悠者所以未悟也。後高士戴逵行經遁墓。乃歎曰。德音未遠而拱木已繁。冀神理綿綿不與氣運俱盡耳。遁有同學法虔。精理入神先遁亡。遁歎曰。昔匠石廢斥於郢人。牙生輟弦於鍾子。推己求人良不虛矣寶契既潛發言莫賞。中心蘊結餘其亡矣。乃著切悟章。臨亡成之。落筆而卒。凡遁所著文翰。集有十卷。盛行於世。時東土復有竺法仰者。慧解致聞。為王坦之所重。亡後猶見形。詣王勗以行業焉。   於法蘭。高陽人。少有異操。十五出家。便以精勤為業。研諷經典以日兼夜。求法問道必在眾先。迄在冠年風神秀逸。道振三河名流四遠。性好山泉多處巖壑。嘗於冬月在山冰雪甚厲。時有一虎來入蘭房。蘭神色無忤虎亦甚馴。至明旦雪止乃去。山中神祇常來受法。其德被精靈。皆此類也。後聞江東山水剡縣稱奇。乃徐步東甌遠矚嶀嵊。居於石城山足。今之元華寺是也。時人以其風力比庾元規。孫綽道賢論。以比阮嗣宗。論雲。蘭公遺身高尚妙跡。殆至人之流。阮步兵傲獨不群。亦蘭之儔也。居剡少時。欻然歎曰。大法雖興經道多闕。若一聞圓教夕死可也。乃遠適西域欲求異聞。至交州遇疾終於象林。沙門支遁追立像。贊曰。于氏超世綜體玄旨。嘉遁山澤。馴洽虎兕。別傳雲。蘭亦感枯泉漱水。事與竺法護同。未詳。又有竺法興支法淵於法道。與蘭同時比德。興以洽見知名。淵以才華著稱。道以義解馳聲矣。   於法開。不知何許人。事蘭公為弟子。深思孤發獨見言表。善放光及法華。又祖述耆婆妙通醫法。嘗乞食投主人家。值婦人在草危急眾治不驗舉家遑擾。開曰。此易治耳。主人正宰羊欲為淫祀。開令先取少肉為羹進竟因氣針之。須臾羊膜堥鄏茈X。昇平五年孝宗有疾。開視脈知不起不肯復入。康獻後令曰。帝小不佳咋呼於公視脈。亙到門不前種種辭憚。宜收付廷尉。俄而帝崩。獲免還剡石城。續修元華寺。後移白山靈鷲寺。每與支道林爭即色空義。廬江何默申明開難。高平卻超宣述林解。並傳於世。開有弟子法威。清悟有樞辯。故孫綽為之贊曰。易曰翰白。詩美蘋藻。斑如在場。芬若停潦。於威明發。介然遐討。有潔其名。無愧懷抱。開嘗使威出都經過山陰。支遁正講小品。開語威言。道林講比汝至。當至某品中。示語攻難數十番雲。此中舊難通。威既至郡。正值遁講。果如開言。往復多番遁遂屈。因厲聲曰。君何足復。受人寄載來耶。故東山喭雲。深量開思林談識記。至哀帝時累被詔徵乃出京講放光經。凡舊學抱疑莫不因之披釋。講竟辭還東山。帝戀德慇懃。□錢絹及步輿並冬夏之服。謝安王文度悉皆友善。或問法師高明剛簡。何以醫術經懷。答曰。明六度以除四魔之病。調九候以療風寒之疾。自利利人不亦可乎。年六十卒於山寺。孫綽為之目曰。才辯縱橫。以數術弘教。其在開公乎。   於道邃。燉煌人。少而失蔭叔親養之。邃孝敬竭誠若奉其母。至年十六出家事蘭公為弟子。學業高明內外該覽。善方藥美書札。洞諳殊俗尤巧談論。護公常稱邃高簡雅素有古人之風。若不無方為大法梁棟矣。後與簡公俱過江。謝慶緒大相推重。性好山澤在東多遊履名山。為人不屑毀譽。未嘗以塵近經抱。後隨蘭適西域。於交趾遇疾而終。春秋三十有一矣。郗超圖寫其形。支遁著銘。贊曰。英英上人。識通理清。朗質玉瑩。德音蘭馨。孫綽以邃比阮鹹。或曰。鹹有累騎之譏。邃有清冷之譽。何得為匹。孫綽曰。雖跡有窪隆高風一也。喻道論雲。近洛中有竺法行談者以方樂令。江南有於道邃識者以對勝流。皆當時共所見聞。非同志之私譽也。   竺法崇。未詳何人。少入道以戒節見稱。加又敏而好學。篤志經記而尤長法華一教。嘗遊湘州麓山。山精化為夫人。詣崇請戒。捨所住山以為寺。崇居之少時。化洽湘土。後還剡之葛峴山。茅菴□飲取欣禪慧。東甌學者競往湊焉。與隱士魯國孔淳之相遇。每盤遊極日。輒信宿妄歸。披領頓契。自以為得意之交也。崇迺歎曰。緬想人外三十餘年。傾蓋於茲不覺老之將至。後淳之別遊。崇詠曰。皓然之氣猶在心目。山林之士往而不反。其若人之謂乎。崇後卒於山中。著法華義疏四卷雲。時剡東仰山復有釋道寶者。本姓王。瑯□人。晉丞相道之弟。弱年信悟避世辭榮。親舊諫止莫之能制。香湯澡浴將就下髮。乃詠曰。安知萬里水。初發濫觴時。後以學行顯焉。   竺法義。未詳何許人。年十三遇深公便問。仁利是君子所行。孔丘何故罕言。深曰。物鮮能行是故罕言。深見其幼而穎悟。勸令出家。於是棲志法門從深受學。遊刃眾典尤善法華。後辭深出京。復大開講席。王導孔敷並承風敬友。至晉興寧中。更還江左憩於始寧之保山。受業弟子常有百餘。至鹹安二年。忽感心氣疾病。常存念觀音。乃夢見一人破腹洗腸。覺便病癒。傅亮每雲。吾先君與義公遊處。每聞說觀音神異莫不大小肅然。晉寧康三年孝武皇帝遣使徵請出都講說。晉太元五年卒於都。春秋七十有四矣。帝以錢十萬買新亭崗為墓。起塔三級。義弟子曇爽。於墓所立寺。因名新亭精舍。後宋孝武南下伐凶。鑾旆至止式宮此寺。及登禪復幸禪堂。因為開拓。改曰中興。故元嘉末童謠雲。錢唐出天子。乃禪堂之謂。故中興禪房猶有龍飛殿焉。今之天安是也。   竺僧度。姓王。名晞。字玄宗。東莞人也。雖少出孔微。而天姿秀髮。至年十六神情爽拔卓爾異人。性度溫和鄉鄰所羨。時獨與母居。孝事盡禮。求同郡楊德慎女。亦乃衣冠。家人女字苕華。容貌端正又善墳籍。與度同年。求婚之日即相許焉。未及成禮。苕華母亡。頃之苕華父又亡。庶母亦卒。度遂睹世代無常。忽然感悟。乃捨俗出家。改名僧度。跡抗塵表避地遊學。苕華服畢自惟三從之義無獨立之道。乃與度書。謂髮膚不可傷毀。宗祀不可頓廢。令其顧世教。改遠志曜翹爍之姿於盛明之世。遠休祖考之靈。近慰人神之願。並贈詩五首。其一篇曰。大道自無窮。天地長且久。巨石故叵消。芥子亦難數。人生一世間。飄忽若過牖。榮華豈不茂。日夕就彫朽。川上有餘吟。日斜思鼓缶。清音可娛耳。滋味可適口羅紈可飾軀。華冠可曜首。安事自剪削。耽空以害有。不道妾區區。但令君恤後。度答書曰。夫事君以治一國。未若弘道以濟萬邦。安親以成一家。未若弘道以濟三界。髮膚不毀俗中之近言耳。但吾德不及遠。未能兼被。以此為愧。然積簣成山。亦冀從微之著也。且披袈裟振錫杖。飲清流詠波若。雖公王之服八珍之膳鏗鏘之聲暐曄之色。不與易也。若能懸契則同期於泥洹矣。且人心各異。有若其面。卿之不樂道。猶我之不慕俗矣楊氏長別離矣。萬世因緣於今絕矣。歲聿雲暮時不我與。學道者當以日損為志。處世者當以及時為務。卿年德並茂。宜速有所慕。莫以道士經心而坐失盛年也。又報詩五篇。其一首曰。機運無停住。倏忽歲時過。巨石會當竭。芥子豈雲多。良由去不息。故令川上嗟。不聞榮啟期。皓首發清歌。布衣可暖身。誰論飾綾羅。今世雖雲樂。當奈後生何。罪福良由己。寧雲己恤他。度既志懷匪石不可迴轉。苕華感悟亦起深信。度於是專精佛法。披味群經著毘曇旨歸亦行於世。後不知所終。時河內又有竺慧超者。亦行解兼著。與高士雁門周續之友善。注勝鬘經焉。   高僧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五(義解二)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釋道安一釋法和二竺僧朗三竺法汰四釋僧先五竺僧輔六竺僧敷七釋曇翼八釋法遇九釋曇徽十釋道立十一釋曇戒十二竺法曠十三釋道壹十四釋慧虔十五   釋道安。姓衛氏。常山扶柳人也。家世英儒。早失覆蔭為外兄孔氏所養。年七歲讀書再覽能誦。鄉鄰嗟異。至年十二出家。神智聰敏。而形貌甚陋不為師之所重。驅役田舍至於三年。執勤就勞曾無怨色。篤性精進齋戒無闕。數歲之後方啟師求經。師與辯意經一卷。可五千言。安齎經入田。因息就覽。暮歸以經還師。更求餘者。師曰。昨經未讀今復求耶。答曰。即已闇誦。師雖異之而未信也。復與成具光明經一卷。減一萬言。齎之如初。暮復還師。師執經覆之不差一字。師大驚嗟而異之。後為受具戒恣其遊學。至鄴入中寺遇佛圖澄。澄見而嗟歎。與語終日。眾見形貌不稱。鹹共輕怪。澄曰。此人遠識非爾儔也。因事澄為師。澄講安每覆述。眾未之愜。鹹言。須待後次當難殺崑崙子。即安後更覆講疑難鋒起。安挫銳解紛行有餘力。時人語曰。漆道人驚四鄰。於時學者多守聞見。安乃歎曰。宗匠雖邈玄旨可尋。應窮究幽遠探微奧。令無生之理宣揚季末。使流遁之徒歸向有本。於是遊方問道備訪經律。後避難潛於濩澤。太陽竺法濟并州支曇講陰持入經。安後從之受業。頃之與同學竺法汰俱憩飛龍山。沙門僧先道護已在彼山。相見欣然。乃共披文屬思。妙出神情。安後於太行恆山創立寺塔。改服從化者中分河北。時武邑太守盧歆聞安清秀。使沙門敏見苦要之。安辭不獲免。乃受請開講。名實既符道俗欣慕。至年四十五復還冀部住受都寺。徒眾數百常宣法化。時石虎死。彭城王石遵墓襲嗣立。遣中使竺昌蒲請安入華林園。廣修房舍。安以石氏之末國運將危。乃西適牽口山。迄冉閔之亂。人情蕭素。安乃謂其眾曰。今天災旱蝗寇賊縱橫。聚則不立散則不可。遂復率眾入王屋女休山。頃之復渡河依陸渾。山木食修學。俄而慕容俊逼陸渾。遂南投襄陽。行至新野。謂徒眾曰。今遭凶年。不依國主則法事難立。又教化之體宜令廣佈。鹹曰隨法師教。乃令法汰詣楊州曰。彼多君子好尚風流。法和入蜀山水可以修閑。安與弟子慧遠等四百餘人渡河夜行。值雷雨乘電光而進。前行得人家。見門埵酗G馬□□間懸一馬兜可容一斛。安便呼林百升。主人驚出。果姓林名百升。謂是神人。厚相接待。既而弟子問何以知其姓字。安曰。兩木為林兜容百升也。既達襄陽復宣佛法。初經出已久。而舊譯時謬致使深藏隱沒未通。每至講說唯敘大意轉讀而已。安窮覽經典鉤深致遠。其所注般若道行密跡安般諸經。並尋文比句為起盡之義。乃析疑甄解。凡二十二卷。序致淵富妙盡深旨。條貫既敘文理會通。經義克明自安始也。自漢魏迄晉經來稍多。而傳經之人名字弗說。後人追尋莫測年代。安乃總集名目表其時人。詮品新舊撰為經錄眾經有據實由其功。四方學士競往師之。時征西將軍桓朗子鎮江陵。要安暫往。朱序西鎮復請還襄陽。深相結納。序每歎曰。安法師道學之津梁。澄治之罏肆矣。安以白馬寺狹。乃更立寺名曰檀溪。即清河張殷宅也。大富長者並加贊助。建塔五層起房四百。涼州刺史楊弘忠送銅萬斤。擬為承露盤。安曰。露盤已訖汰公營造。欲迴此銅鑄像事可然乎。忠欣而敬諾。於是眾共抽捨助成佛像。光相丈六神好明著。每夕放光徹照堂殿像後。又自行至萬山。舉邑皆往瞻禮。遷以還寺.安既大願果成。謂言。夕死可矣。符堅遣使送外國金[竺-二+伯]倚像高七尺.又金坐像.結珠彌勒像.金縷繡像.織成像各一張每講會法聚。輒羅列尊像。佈置幢幡。珠珮迭暉。煙華亂髮。使夫昇階履闥者。莫不肅焉盡敬矣。有一外國銅像形製古異。時眾不甚恭重。安曰。像形相致佳。但髻形未稱。令弟子爐治其髻。既而光焰煥炳耀滿一堂。詳視髻中見一舍利。眾鹹愧服。安曰。像既靈異不煩復治。乃止。識者鹹謂。安知有舍利故出以示眾。時襄陽習鑿齒鋒辯天逸籠罩當時。其先聞安高名。早已致書通好曰。承應真履正。明白內融。慈訓兼照。道俗齊蔭。自大教東流四百餘年。雖蕃王居士時有奉者。而真丹宿川先行上世。道運時遷俗未僉悟。自頃道業之隆。鹹無以匹。所謂月光將出靈缽應降。法師任當洪範化洽幽深。此方諸僧鹹有思慕。若慶雲東徂摩尼迴曜。一躡七寶之座暫現明哲之燈。雨甘露於豐草。植栴檀於江湄。則如來之教復崇於今日。玄波溢漾重盪於一代矣。文多不悉載。及聞安至止。即往修造。既坐稱言。四海習鑒齒。安曰。彌天釋道安。時人以為名答。齒後餉梨十枚。正值眾食。便手自剖分梨盡人遍無參差者。高平卻超遣使遺米千斛。修書累紙深致慇懃。安答書雲。捐米彌覺有待之為煩。習鑿齒與謝安書雲。來此見釋道安。故是遠勝非常道士。師徒數百齋講不倦。無變化伎術可以惑常人之耳目。無重威大勢可以整群小之參差。而師徒肅肅自相尊敬。洋洋濟濟乃是吾由來所未見。其人理懷簡衷多所博涉。內外群書略皆遍睹。陰陽算數亦皆能通。佛經妙義故所游刃。作義乃似法蘭法道。恨足下不同日而見。其亦每言。思得一敘。其為時賢所重類皆然也。安在樊沔十五載。每歲常再講放光波若。未嘗廢闕。晉孝武皇帝。承風欽德遣使通問。並有詔曰。安法師器識倫通風韻標朗。居道訓俗徽績兼著。豈直規濟當今。方乃陶津來世俸給。一同王公物出所在。時符堅素聞安名。每雲。襄陽有釋道安是神器。方欲致之以輔朕躬。後遣符丕南攻襄陽。安與朱序俱獲於堅。堅謂僕射權翼曰。朕以十萬之師取襄陽。唯得一人半。翼曰。誰耶。堅曰。安公一人。習鑿齒半人也。既至住長安五重寺。僧眾數千大弘法化。初魏晉沙門依師為姓故姓各不同。安以為大師之本莫尊釋迦。乃以釋命氏。後獲增一阿含。果稱四河入海無復河名。四姓為沙門皆稱釋種。既懸與經符。遂為永式。安外涉群書善為文章。長安中衣冠子弟為詩賦者。皆依附致譽。時藍田縣得一大鼎容二十七斛。邊有篆銘人莫能識。乃以示安。安雲。此古篆書。雲魯襄公所鑄。乃寫為隸文。又有人持一銅斛。於市賣之。其形正圓。下向為鬥。橫樑昂者為斗低者為合。梁一頭為籥。籥同鍾容半合。邊有篆銘。堅以問安。安雲。此王莽自言出自舜皇龍集戊辰改正即真。以同律量布之四方。欲小大器鈞令天下取平焉。其多聞廣識如此。堅敕學士內外有疑皆師於安。故京兆為之語曰。學不師安義不中難。初堅承石氏之亂。至是民戶殷富四方略定。東極滄海西併龜茲。南苞襄陽北盡沙漠。唯建業一隅未能[掜-臼+?]伏。堅每與侍臣談話。未嘗不欲平一江左以晉帝為僕射謝安為侍中。堅弟平陽公融及朝臣石越原紹等。並切諫終不能迴。眾以安為堅所信敬。乃共請曰。主上將有事東南。公何不能為蒼生致一言耶。會堅出東苑命安升輦同載。僕射權翼諫曰。臣聞天子法駕侍中陪乘。道安毀形寧可參廁。堅勃然作色曰。安公道德可尊。朕以天下不易。輿輦之榮未稱其德。即敕僕射扶安登輦。俄而顧謂安曰。朕將與公南遊吳越整六師而巡狩涉會稽以觀滄海。不亦樂乎。安對曰。陛下應天御世。有八州之貢富。居中土而制四海。宜棲神無為與堯舜比隆。今欲以百萬之師求厥田下下之上。且東南區地地卑氣厲。昔舜禹遊而不反。秦皇適而不歸。以貧道觀之。非愚心所同也。平陽公懿戚石越重臣。並謂不可。猶尚見拒。貧道輕淺言必不允。既荷厚遇故盡丹誠耳。堅曰。非為地不廣民不足治也。將簡天心明大運所在耳。順時巡狩亦著前典。若如來言則帝王無省方之文乎。安曰。若鑾駕必動。可先幸洛陽[掜-臼+?]威蓄銳。傳檄江南。如其不服伐之未晚。堅不從。遣平陽公融等。精銳二十五萬為前鋒。堅躬率步騎六十萬到。頃晉遣征虜將軍謝石徐州刺史謝玄拒之。堅前軍大潰於八公。西晉軍逐北三十餘里。死者相枕。融馬倒殞首。堅單騎而遁如所諫焉。安常注諸經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說不堪遠理。願見瑞相。乃夢見胡道人頭白眉毛長。語安雲。君所注經殊合道理。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當相助弘通可時時設食。後十誦律至。遠公乃知。和上所夢賓頭盧也。於是立座飯之。處處成則。安既德為物宗學兼三藏。所制僧尼軌範佛法憲章。條為三例。一曰行香定座上講經上講之法。二曰常日六時行道飲食唱時法。三曰布薩差使悔過等法。天下寺捨遂則而從之。安每與弟子法遇等。於彌勒前。立誓願生兜率。後至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有異僧形甚庸陋。來寺寄宿。寺房既迮處之講堂。時維那直殿。夜見此僧從窗隙出入。遽以白安。安驚起禮訊問其來意。答雲相為而來。安曰。自惟罪深詎可度脫。彼答雲。甚可度耳。然須臾浴聖僧情願必果。具示浴法。安請問來生所往處。彼乃以手虛撥天之西北。即見雲開。備睹兜率妙勝之報。爾夕大眾數十人悉皆同見。安後營浴具。見有非常小兒伴侶數十來入寺戲須臾就浴。果是聖應也。至其年二月八日。忽告眾曰。吾當去矣。是日齋畢無疾而卒。葬城內五級寺中。是歲晉太元十年也。年七十二。未終之前隱士王嘉往候安。安曰。世事如此行將及人。相與去乎。嘉曰。誠如所言。師並前行。僕有小債未了不得俱去。及姚萇之得長安也。嘉時故在城內。萇與符登相持甚久。萇乃問嘉。朕當得登不。答曰。略得。萇怒曰。得當言得。何略之有。遂斬之。此嘉所謂負債者也。萇死後其子興方殺登。興字子略。即嘉所謂略得者也。嘉字子年。洛陽人也。形貌鄙陋似若不足。本滑稽好語笑。然不食五穀清虛服氣。人鹹宗而事之。往問善惡。嘉隨而應答。語則可笑。狀如調戲。辭似讖記。不可領解。事過多驗。初養徒於加眉谷中。符堅遣大鴻臚徵不就。及堅將欲南征遣問休否。嘉無所言。乃乘使者馬。佯向東行數百步。因落靴帽解棄衣服奔馬而還。以示堅壽春之敗。其先見如此。及姚萇害嘉之日。有人於壟上見之。乃遺書於萇安之潛契神人皆此類也。安先聞羅什在西國。思共講析每勸堅取之。什亦遠聞安風。謂是東方聖人。恆遙而禮之。初安生而便左臂有一皮廣寸許。著臂捋可得上下之。唯不得出手。又肘外有方肉。上有通文。時人謂之為印手菩薩。安終後十六年。什公方至。什恨不相見悲恨無極。安既篤好經典志在宣法。所請外國沙門僧伽提婆曇摩難提及僧伽跋澄等。譯出眾經百餘萬言。常與沙門法和詮定音字詳覈文旨新出眾經於是獲正。孫綽為名德沙門論。自雲。釋道安博物多才通經名理。又為之贊曰。物有廣贍。人固多宰。淵淵釋安。專能兼倍。飛聲汧隴。馳名淮海。形雖草化。猶若常在。有別記雲。河北別有竺道安。與釋道安齊名。謂習鑿齒致書於竺道安。道安本隨師姓。竺後改為釋。世見其二姓。因謂為兩人。謬矣。   釋法和。榮陽人也。少與安公同學。以恭讓知名善能標明論綱解悟疑滯。因石氏之亂率徒入蜀。巴漢之士慕德成群。聞襄陽陷沒。自蜀入關住陽平寺。後於金輿谷設會。與安公共登山嶺極目周睇。既而悲曰。此山高聳遊望者多。一從此化竟測何之。安曰。法師持心有在何懼後生。若慧心不萌斯可悲矣。後與安公詳定新經參正文義。頃之偽晉王姚緒請住蒲阪講說。其後少時敕語弟子。俗內煩惱苦累非一。乃正衣服繞佛禮拜還坐本處。以衣蒙頭奄然而卒。時年八十矣。   竺僧朗。京兆人也。少而遊方問道。長還關中專當講說。嘗與數人同共赴請。行至中途忽告同輩曰。君等寺中衣物似有竊者。如言即反果有盜焉。由其相語故得無失。朗常蔬食布衣。志耽人外。以偽秦符健皇始元年。移卜泰山。與隱士張忠為林下之契。每共遊處。忠後為符堅所徵。行至華陰山而卒。朗乃於金輿谷崑崙山中。別立精舍。猶是泰山西北之一巖也。峰岫高險水石宏壯。朗創築房室製窮山美。內外屋宇數十餘區聞風而造者百有餘人。朗孜孜訓誘勞不告倦。秦主符堅欽其德素遣使徵請。朗同辭老疾乃止。於是月月修書.□遺。堅後沙汰眾僧。乃別詔曰。朗法師戒德冰霜學徒清秀。崑崙一山不在搜例。及後秦姚興亦佳歎重。燕主慕容德欽朗名行。假號東齊王。給以二縣租稅。朗讓王而取租稅為興福業。晉孝武致書遺。魏主拓跋珪亦送書致物.其為時人所敬如此。此谷中舊多虎災。常執仗結群而行。及朗居之猛獸歸伏。晨行夜往道俗無滯。百姓咨嗟稱善無極。故奉高人至今。猶呼金輿谷為朗公谷也。凡有來詣朗者。人數多少未至一日輒以逆知。使弟子為具飲食。必如言果至。莫不歎其有預見之明矣。後卒於山中。春秋八十有五。時泰山復有支僧敦者。本冀州人。少遊汧隴長歷荊雍。妙通大乘兼善數論。著人物始義論。亦行於世矣。   竺法汰。東莞人。少與道安同學。雖才辯不逮而姿貌過之。與道安避難行至新野。安分張徒眾命汰下京臨別謂安曰。法師儀軌西北下座弘教東南。江湖道術此焉相望矣。至於高會淨因。當期之歲寒耳。於是分手泣涕而別。乃與弟子曇一曇二等四十餘人。沿江東下。遇疾停陽口。時桓溫鎮荊州。遣使要過供事湯藥。安公又遣弟子慧遠。下荊問疾。汰病小愈詣溫。溫欲共汰久語。先對諸賓未及前汰。汰既疾勢未歇不堪久坐。乃乘輿歷廂迴出。相聞與溫曰。風痰忽發不堪久語。比當更造。溫匆匆起出接與歸焉。汰形長八尺風姿可觀。含吐蘊藉詞若蘭芳。時沙門道恆頗有才力。常執心無義大行荊土。汰曰。此是邪說應須破之。乃大集名僧令弟子曇一難之。據經引理析駮紛紜。恆仗其口辯不肯受屈。日色既暮。明旦更集慧遠就席。設難數番關責鋒起。恆自覺義途差異。神色微動。麈尾扣案未即有答。遠曰。不疾而速。杼軸何為。座者皆笑矣。心無之義於此而息。汰下都止瓦官寺。晉太宗簡文皇帝深相敬。重請講放光經。開題大會。帝親臨幸。王侯公卿莫不畢集。汰形解過人流名四遠。開講之日黑白觀聽士女成群。及諮稟門徒以次駢席。三吳負帙至者千數。瓦官寺本是河內山玩公。墓為陶處。晉興寧中沙門慧力啟乞為寺止有堂塔而已。及汰居之更拓房宇修立眾業。又起重門以可地勢。汝南世子司馬綜第去寺近。遂侵掘寺側重門淪陷。汰不介懷。綜乃感悟躬往悔謝。汰臥與相見。傍若無人。領軍王洽東亭王珣太傅謝安並欽敬無極。臨亡數日忽覺不悆。乃語弟子。吾將去矣。以晉太元十二年卒。春秋六十有八。烈宗孝武詔曰。汰法師道播八方澤流後裔。奄爾喪逝痛貫於懷可賻錢十萬喪事所須隨由備辦。孫綽為之贊曰。淒風拂林。鳴絃映壑。爽爽法汰。校德無怍。汰弟子曇一曇二。並博練經義。又善老易。風流趣好與慧遠齊名。曇二少卒。汰哭之慟曰。天喪回也。汰所著義疏。並與卻超書論本無義。皆行於世。或有言曰。汰是安公弟子者非也。   釋僧先。冀州人。常山淵公弟子。性純素有貞操。為沙彌時與道安相遇於逆旅。安時亦未受具戒。因共披陳志慕神氣慷慨。臨別相謂曰。若俱長大勿忘同遊。先受戒已後勵行精苦。學通經論值石氏之亂隱於飛龍山。遊想巖壑得志禪慧。道安後復從之。相會欣喜。謂昔誓始從。因共披文屬思。新悟尤多。安曰。先舊格義於理多違先曰。且當分折逍遙。何容是非先達。安曰。弘贊理教宜令允愜。法鼓競鳴何先何後。先乃與汰等。南遊晉平講道弘化。後還襄陽遇疾而卒。又有沙門道護。亦冀州人。貞節有慧解。亦隱飛龍山。與安等相遇。乃共言曰。居靖離俗每欲匡正大法。豈可獨步山門使法輪輟軫。宜各隨力所被以報佛恩。眾僉曰善。遂各行化。後不知所終。   竺僧輔。鄴人也。少持戒行執志貞苦。學通諸論兼善經法。道振伊洛一都宗事。值西晉饑亂。輔與釋道安等隱於濩澤。研精辯析洞盡幽微。後憩荊州上明寺。單蔬自節禮懺翹懃。誓生兜率仰瞻慈氏。時瑯□王慷為荊州刺史。藉輔貞素請為戒師。一門宗奉。後未亡二日。忽雲明日當去。至於臨終妙香滿室梵響相係。道俗奔波來者萬數。是日後分無疾而化。春秋六十。因葬寺中僧為起塔。   竺僧敷。未詳氏族。學通眾經尤善放光及道行波若。西晉末亂移居江左。止京師瓦官寺盛開講席建鄴舊僧莫不推服。時同寺沙門道嵩亦才解相次。與道安書雲。敷公研微秀髮非吾等所及也。時異學之徒鹹謂心神有形但妙於萬物隨其能言互相摧壓。敷乃著神無形論。以有形便有數。有數則有盡。神既無盡。故知無形矣。時仗辯之徒紛紜交諍。既理有所歸愜然信服。後又著放光道行等義疏。後終於寺中。春秋七十餘矣。竺法汰與道安書雲。每憶敷上人周旋如昨。逝歿奄復多年。與其清談之日未嘗不相憶思得與君共覆疏其美。豈圖一旦永為異世。痛恨之深何能忘情。其義理所得披尋之功。信難可圖矣。汰與安書數述敷義。今推尋失其文製。湮沒可悲。   釋曇翼。姓姚。羌人也。或雲冀州人。年十六出家。事安公為師。少以律行見稱。學通三藏為門人所推。經遊蜀郡。刺史毛璩深重之為設中食躬自瞻奉。見翼於飯中得一粒穀先取食之。璩密以敬異。知必不孤信施。得後餉米千斛。翼受而分施。翼嘗隨安在檀溪寺。晉長沙太守騰含。於江陵舍宅為寺。告安求一僧為綱領。安謂翼曰。荊楚士庶始欲師宗。成其化者非爾而誰。翼遂杖錫南征締構寺宇。即長沙寺是也。後互賊越逸侵掠漢南。江陵闔境避難上明。翼又於彼立寺。群寇既盪復還江陵。修復長沙寺。丹誠祈請遂感舍利。盛以金瓶置於齋座。翼乃頂禮立誓曰。若必是金剛餘蔭願放光明。至乎中夜有五色光。彩從瓶漸出照滿一堂。舉眾驚嗟莫不以翼神感。當於爾時雖復富蘭等見亦迴偽歸真也。後入巴陵君山伐木。山海經所謂洞庭山也。山上有穴通吳之苞山。山既靈異人甚憚之。翼率人入山。路值白蛇數十臥遮行轍。翼退還所住。遙請山靈為其禮懺。乃謂神曰。吾造寺伐材幸願共為功德。夜即夢見神人告翼曰。法師既為三寶須用。特相隨喜。但莫令餘人妄有所伐。明日更往路甚清夷。於是伐木沿流而下。其中伐人不免私竊。還至寺上翼材已畢。餘人所私之者悉為官所取。其誠感如此。翼常歎。寺立僧足。而形像尚少。阿育王所造容儀神瑞皆多布在諸方。何其無感不能招致。乃專精懇惻請求誠應。以晉太元十九年甲午之歲二月八日。忽有一像現於城北。光相衝天。時白馬寺僧眾先往迎接不能令動。翼乃往祇禮。謂眾人曰。當是阿育王像降我長沙寺焉。即令弟子三人捧接。飄然而起迎還本寺。道俗奔赴車馬轟填。後罽賓禪師僧伽難陀。從蜀下入寺禮拜。見像光上有梵字。便曰。是阿育王像。何時來此。時人聞者方知翼之不謬年八十二而終。終日像圓光奄然靈化。莫知所之。道俗鹹謂翼之通感焉。時長沙寺復有僧衛沙門。學業甚著為殷仲堪所重。尤善十住。乃為之註解。   釋法遇。不知何人。弱年好學篤志墳素。而任性夸誕謂傍若無人。後與安公相值忽然信伏遂投簪許道事安為師。既沐玄化悟解非常。折挫本心謙虛成德。義陽太守院保聞風欽慕。遙結善友修書通好。施遺相接。後襄陽被寇。遇乃避地東下。止江陵長沙寺。講說眾經。受業者四百餘人。時一僧飲酒廢夕燒香。遇止罰而不遣。安公遙聞之。以竹筒盛一荊子。手自緘封。題以寄遇遇。開封見杖。即曰。此由飲酒僧也。我訓領不勤遠貽憂賜。即命維那鳴槌集眾。以杖筒置香橙上。行香畢。遇乃起出眾前。向筒致敬。於是伏地。命維那行杖三下內杖筒中。垂淚自責。時境內道俗莫不歎息。因之勵業者甚眾。既而與慧遠書曰。吾人微闇短不能率眾。和上雖隔在異域。猶遠垂憂念。吾罪深矣。後卒於江陵春秋六十矣。   釋曇徽。河內人。年十二投道安出家。安尚其神彩且令讀書。二三年中學兼經史。十六方許剃髮。於是專務佛理鏡測幽凝。未及立年便能講說。雖志業高素而以恭推見重。後隨安在襄陽。符丕寇境。乃東下荊州止上明寺。每法輪一轉則黑白奔波。常顧解有所從。乃圖寫安形存念禮拜。於是江陵士女鹹西向致敬印手菩薩。或問法師道化何如和上。徽曰。和上內行深淺未易可測。外緣所被多諸應驗在吾一渧寧比江海耶。以晉太元二十年卒。臨亡之日體無餘患。上堂同眾中食因而告別。食竟還房右脅而化。春秋七十三矣。著立本論九篇六識旨歸十二首。並行於世。   釋道立。不知何許人。少出家事安公為師善放光經。又以莊老三玄微應佛理。頗亦屬意焉。性澄靖不涉當世。後隨安入關隱覆舟山。巖居獨處不受供養。每潛思入禪。輒七日不起。如此者數矣。後夏初忽出山。鳩集眾僧自為講大品。或問其故。答雲。我止可至秋。為欲令所懷粗訖耳。自恣後數日果無疾而終。時人謂知命者矣。   釋曇戒。一名慧精。姓卓。南陽人。晉外兵部棘陽令潛之弟也。居貧務學遊心墳典。後聞於法道講放光經。乃借衣一聽。遂深悟佛理。廢俗從道。伏事安公為師。博通三藏誦經五十餘萬言。常日禮五百拜佛。晉臨川王甚知重。後篤疾常誦彌勒佛名不輟口。弟子智生侍疾。問何不願生安養。誡曰。吾與和上等八人同願生兜率。和上及道願等皆已往生。吾未得去。是故有願耳。言畢即有光照於身。容貌更悅。遂奄爾遷化。春秋七十。仍葬安公墓右。   竺法曠。姓睪。下邳人。寓居吳興早失二親。事後母以孝聞。家貧無蓄。常躬耕壟畔以供色養。及母亡行喪盡禮。服闋出家。事沙門竺曇印為師。印明叡有道行。曠師事竭誠。迄受具戒。棲風立操卓爾殊群。履素安業志行淵深。印嘗疾病危篤。曠乃七日七夜祈誠禮懺。至第七日忽見五色光明照印房戶。印如覺有人以手按之。所苦遂愈。後辭師遠遊。廣尋經要。還止於潛青山石室。每以法華為會三之旨。無量壽為淨土之因。常吟詠二部。有眾則講。獨處則誦。謝安為吳興。故往展敬。而山棲幽阻車不通轍。於是解駕山椒陵峰步往。晉簡文皇帝遣堂邑太守曲安遠詔問起居。並諮以妖星請曠為力。曠答詔曰。昔宋景修福妖星移次。陛下光輔以來政刑允輯。天下任重萬機事殷。失之毫氂差以千里。唯當勤修德政以賽天譴。貧道必當盡誠上答。正恐有心無力耳。乃與弟子齋懺。有頃災滅。晉興寧中東遊禹穴觀矚山水。始投若耶之孤潭。欲依巖傍嶺棲閑養志。卻超謝慶緒並結居塵外。時東土多遇疫疾。曠既少習慈悲兼善神咒。遂遊行村裡拯救危急。乃出邑止昌原寺。百姓疾者多祈之致效。有見鬼者。言曠之行住常有鬼神數十衛其前後。時沙門竺道鄰造無量壽像。曠乃率其有緣。起立大殿相傳雲。伐木遇旱。曠咒令至水晉孝武帝欽承風聞要請出京事以師禮。止於長干寺。元興元年卒。春秋七十有六。散騎常侍顧愷之為作贊傳雲。   竺道壹姓陸。吳人也。少出家貞正有學業。而晦跡隱智。人莫能知。與之久處方悟其神出。瑯□王珣兄弟深加敬事。晉太和中出都止瓦官寺。從汰公受學。數年之中。思徹淵深講傾都邑。汰有弟子曇一。亦雅有風操。時人呼曇一為大一。道一為小壹。名德相繼為時論所宗。晉簡文皇帝深所知重。及帝崩汰死。壹乃還東止虎丘山。學徒苦留不止。乃令丹陽尹移壹還都。壹答移曰。蓋聞大道之行嘉遁得肆其志。唐虞之盛逸民不奪其性。弘方由於有外。致遠待而不踐。大晉光熙德被無外。崇禮佛法弘長彌大。是以殊域之人不遠萬里。被褐振錫洋溢天邑。皆割愛棄欲。洗心清玄遐期曠世。故道深常隱志存慈救。故遊不滯方自東徂西。唯道是務。雖萬物惑其日計。而識者悟其歲功。今若責其屬籍同役編戶。恐遊方之士望崖於聖世。輕舉之徒長往而不反。虧盛明之風。謬主相之旨。且荒服之賓。無關天臺。幽藪之人。不書王府。幸以時審翔而後集也。壹於是閑居幽阜晦影窮谷。時若耶山有帛道猷者。本姓馮。山陰人。少以篇牘著稱。性率素好丘壑。一吟一詠有濠上之風。與道壹經有講筵之遇。後與壹書雲。始得優遊山林之下。縱心孔釋之書。觸興為詩陵峰採藥服餌蠲痾樂有餘也。但不與足下同日。以此為恨耳。因有詩曰。連峰數千里。修林帶平津。雲過遠山翳。風至梗荒榛。茅茨隱不見。雞鳴知有人。閑步踐其逕。處處見遺薪。始知百代下。故有上皇民。壹既得書有契心抱。乃東適耶溪。與道猷相會定於林下。於是縱情塵外以經書自娛。頃之郡守瑯□王薈。於邑西起嘉祥寺。以壹之風德高遠。請居僧首。壹乃抽六物遺於寺。造金牒千像。壹既博通內外。又律行清嚴。故四遠僧尼鹹依附諮稟。時人號曰九州都維那。後暫往吳之虎丘山。以晉隆安中遇疾而卒。即葬於山南。春秋七十有一矣。孫綽為之贊曰。馳詞說言。因緣不虛。惟茲壹公。綽然有餘。譬若春圃。載芬載譽。條被猗蔚。枝□馣Fj□餅省□□檢□□奪□□□□□祤饋□□□□□□好□槎□□□樦□□□□樑稅□椹□□飀□   釋慧虔。姓皇甫。北地人也。少出家奉持戒行志操確然。憩廬山中十有餘年。道俗有業志勝途者莫不屬慕風彩。羅什新出諸經。虔志存敷顯宣揚德教。以遠公在山足紐振玄風。虔乃東遊吳越囑地弘通。以晉義熙之初。投山陰嘉祥寺剋己導物。苦身率眾。凡諸新經皆書寫講說。涉將五載。忽然得病寢疾。少時自知必盡。乃屬想安養祈誠觀世音。山陰比寺有淨嚴尼。宿德有戒行。夜夢見觀世音從西郭門入。清暉妙狀光映日月。幢幡華蓋皆以七寶莊嚴。見便作禮。問曰。不審大士今何所之。答雲。往嘉祥寺迎虔公。因爾無常。當時疾雖綿篤而神色平平有如恆日。侍者鹹聞異香。久之乃歇。虔既自審必終。又睹瑞相。道俗聞見鹹生歎羨焉。   高僧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六(義解三)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釋慧遠一釋慧持二釋慧永三釋僧濟四釋法安五釋曇邕六釋道祖七釋僧[(豐*力)/石]八釋道融九釋曇影十釋僧叡十一釋道恆十二釋僧肇十三   釋慧遠。本姓賈氏。雁門婁煩人也。弱而好書珪璋秀髮。年十三隨舅令狐氏遊學許洛。故少為諸生。博綜六經尤善莊老。性度弘博風鑒朗拔。雖宿儒英達莫不服其深致。年二十一欲渡江東就範宣子共契嘉遁。值石虎已死中原寇亂南路阻塞。志不獲從。時沙門釋道安立寺於太行恆山弘贊像法。聲甚著聞。遠遂往歸之。一面盡敬。以為真吾師也。後聞安講波若經。豁然而悟。乃歎曰。儒道九流皆糠秕耳。便與弟慧持。投簪落彩。委命受業。既入乎道厲然不群。常欲總攝綱維。以大法為己任。精思諷持以夜續晝。貧旅無資縕纊常闕。而昆弟恪恭終始不懈。有沙門曇翼。每給以燈燭之費。安公聞而喜曰。道士誠知人矣。遠藉慧解於前因。發勝心於曠劫。故能神明英越機鑒遐深。安公常歎曰。使道流東國其在遠乎。年二十四便就講說。嘗有客聽講難實相義。往復移時彌增疑昧。遠乃引莊子義為連類。於是惑者曉然。是後安公特聽慧遠不廢俗書。安有弟子法遇曇徽皆風才照灼志業清敏並推伏焉。後隨安公南遊樊河。偽秦建元九年。秦將符丕寇斥襄陽。道安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乃分張徒眾各隨所之。臨路諸長德皆被誨約。遠不蒙一言。遠乃跪曰。獨無訓勗懼非人例。安曰。如公者豈復相憂。遠於是與弟子數十人。南適荊州住上明寺。後欲往羅浮山。及屆潯陽。見廬峰清靜足以息心。始住龍泉精舍。此處去水大遠。遠乃以杖扣地曰。若此中可得棲立當使朽壤抽泉。言畢清流湧出。後卒成溪。其後少時潯陽亢旱。遠詣池側讀海龍王經。忽有巨蛇從池上空。須臾大雨。歲以有年。因號精舍為龍泉寺焉。時有沙門慧永。居在西林與遠同門。舊好遂要遠同止。永謂刺史桓伊曰。遠公方當弘道。今徒屬已廣而來者方多。貧道所棲褊狹不足相處。如何。桓乃為遠復於山東更立房殿。即東林是也。遠創造精舍洞盡山美。卻負香爐之峰。傍帶瀑布之壑。仍石壘基即松栽構。清泉環階白雲滿室。復於寺內別置禪林。森樹煙凝石筵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氣肅焉。遠聞。天竺有佛影。是佛昔化毒龍所留之影。在北天竺月氏國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經道取流沙。西一萬五千八百五十里。每欣感交懷志欲瞻睹。會有西域道士敘其光相。遠乃背山臨流營築龕室。妙算畫工淡彩圖寫。色疑積空望似煙霧。暉相炳[火*(敻-人+(〡*〡))]若隱而顯。遠乃著銘曰。廓矣大像。理玄無名。體神入化。落影離形。迴暉層巖。凝映虛亭。在陰不昧。處闇逾明。婉步蟬蛻。朝宗百靈。應不同方。跡絕杳冥(其一)。茫茫荒宇。靡勸靡獎。淡虛寫容。拂空傳像。相具體微。沖姿自朗。白毫吐曜。昏夜中爽。感徹乃應。扣誠發響。留音停岫。津悟冥賞。撫之有會。功弗由曩(其二)。旋踵忘敬。罔慮罔識。三光掩暉。萬像一色。庭宇幽藹。歸途莫測。悟之以靖。開之以力。慧風雖遐。維塵攸息。匪聖玄覽。孰扇其極(其三)。希音遠流。乃眷東顧。欣風慕道。仰規玄度。妙盡毫端。運微輕素。託綵虛凝。殆映霄霧。跡以像真。理深其趣。奇興開衿。祥風引路。清氣迴軒。昏交未曙。髣拂神容。依稀欽遇(其四)。銘之圖之。曷營曷求。神之聽之。鑒爾所修。庶茲塵軌。映彼玄流。漱情靈沼。飲和至柔。照虛應簡。智落乃周。深懷冥託。宵想神遊。畢命一對。長謝百憂(其五)又昔潯陽陶侃經鎮廣州。有漁人於海中見神光每夕艷發。經旬彌盛。怪以白侃。侃往詳視乃是阿育王像。即接歸以送武昌寒溪寺。寺主僧珍嘗往夏口夜夢寺遭火而此像屋獨有龍神圍繞。珍覺馳還寺。寺既焚盡唯像屋存焉。侃後移鎮。以像有威靈遣使迎接。數十人舉之至水及上船。船又覆沒。使者懼而反之。竟不能獲。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故荊楚之間為之謠曰。陶惟劍雄。像以神標。雲翔泥宿。邈何遙遙。可以誠致。難以力招。及遠創寺既成。祈心奉請。乃飄然自輕。往還無梗。方知遠之神感證在風諺矣。於是率眾行道昏曉不絕。釋迦餘化於斯復興。既而謹律息心之士。絕塵清信之賓。並不期而至。望風遙集。彭城劉遺民。豫章雷次宗。雁門周續之。新蔡畢穎之。南陽宗炳張菜民張季碩等。並棄世遺榮依遠遊止。遠乃於精舍無量壽像前。建齋立誓。共期西方。乃令劉遺民著其文曰。惟歲在攝提秋七月戊辰朔二十八日乙未。法師釋慧遠貞感幽奧宿懷特發。乃延命同志息心貞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集於廬山之陰般若臺精舍阿彌陀像前。率以香華敬廌而誓焉。惟斯一會之眾。夫緣化之理既明。則三世之傳顯矣。遷感之數既符。則善惡之報必矣。推交臂之潛淪。悟無常之期切。審三報之相催。知險趣之難拔。此其同志諸賢。所以夕惕宵勤仰思攸濟者也。蓋神者可以感涉。而不可以跡求必感之有物。則幽路咫尺。苟求之無主。則眇茫河津。今幸以不謀而僉心西境。叩篇開信亮情天發。乃機象通於寢夢。欣歡百於子來。於是雲圖表暉。影侔神造。功由理諧。事非人運。茲實天啟其誠。冥運來萃者矣。可不剋心重精疊思以凝其慮哉。然其景績參差功德不一。雖晨祈雲同夕歸攸隔。即我師友之眷良可悲矣。是以慨焉胥命整衿法堂。等施一心亭懷幽極。誓茲同人俱遊絕域。其有驚出絕倫首登神界。則無獨善於雲嶠。忘兼全於幽谷。先進之與後昇。勉思策征之道然復妙覲大儀。啟心貞照。識以悟新。形由化革。藉芙蓉於中流。蔭瓊柯以詠言。飄雲衣於八極。泛香風以窮年。體忘安而彌穆心超樂以自怡。臨三塗而緬謝。傲天宮而長辭。紹眾靈以繼軌。指太息以為期。究茲道也。豈不弘哉。遠神韻嚴肅容止方稜。凡預瞻睹莫不心形戰慄。曾有沙門持竹如意欲以奉獻。入山信宿竟不敢陳。竊留席隅默然而去。有慧義法師。強正少憚將欲造山謂遠弟子慧寶曰。諸君庸才望風推服。今試觀我如何。至山值遠講法華。每欲難問。輒心悸汗流竟不敢語。出謂慧寶曰。此公定可訝。其伏物蓋眾如此。殷仲堪之荊州。過山展敬。與遠共臨北□論易體。移景不倦。見而歎曰。識信深明實難為庶。司徒王謐護軍王默等。並欽慕風德遙致師敬。謐修書曰。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順遠答曰。古人不愛尺璧而重寸陰。觀其所存似不在長年耳。檀越既履順而遊性。乘佛理以御心。因此而推復何羨於遐齡。聊想斯理久已得之。為復酬來信耳。盧脩初下據江州城。入山詣遠。遠少與脩父瑕同為書生。及見脩歡然道舊。因朝夕音問。僧有諫遠者曰。脩為國寇。與之交厚得不疑乎。遠曰。我佛法中情無取捨。豈不為識者所察。此不足懼。及宋武追討盧脩設帳桑尾。左右曰。遠公素王廬山與脩交厚。宋武曰。遠公世表之人。必無彼此。乃遣使齎書致敬。並遺錢米。於是遠近方服其明見。初經流江東多有未備。禪法無聞。律藏殘闕。遠慨其道缺。乃令弟子法淨法領等遠尋眾經踰越沙雪。曠歲方反。皆獲梵本得以傳譯。昔安法師在關。請曇摩難提出阿毘曇心。其人未善晉言頗多疑滯。後有罽賓沙門僧伽提婆。博識眾典。以晉太元十六年來至潯陽。遠請重譯阿毘曇心及三法度論。於是二學乃興。並製序標宗貽於學者。孜孜為道務在弘法。每逢西域一賓輒懇惻諮訪。聞羅什入關。即遣書通好曰。釋慧遠頓首。去歲得姚左軍書。具承德問。仁者曩絕殊域。越自外境。於時音譯未交。聞風而悅。但江湖難冥。以形乖為歎耳。頃知承否通之會。懷寶來遊至止。有問則一日九馳。徒情欣雅味。而無由造盡。寓目望途固已增其勞佇。每欣大法宣流三方同遇。雖運鐘其末。而趣均在昔。誠未能扣津妙門感徹遺靈。至於虛衿遺契。亦無日不懷。夫旃檀移植則異物同熏。摩尼吐曜則眾珍自積。是惟教合之道。猶虛往實歸。況宗一無像而應不以情者乎。是故負荷大法者。必以無報為心。會友以仁者使功不自己。若令法輪不停軫於八正之路三寶不輟音於將盡之期。則滿願不專美於絕代。龍樹豈獨善於前蹤。今往比量衣裁。願登高座為著之。並天漉之器此既法物。聊以示懷。什答書曰。鳩摩羅耆婆和南。既未言面又文辭殊隔。導心之路不通。得意之緣圮絕。傳驛來況粗承風德。比復如何必備聞一途可以蔽百。經言。末後東方當有護法菩薩勗哉仁者善弘其事。夫財有五備。福戒博聞辯才深智。兼之者道隆。未具者疑滯。仁者備之矣。所以寄心通好。因譯傳意。豈其能盡。粗酬來意耳。損所致比量衣裁。欲令登法座時著。當如來意。但人不稱物。以為愧耳。今往常所用瑜石雙口澡灌。可備法物之數也。並遺偈一章曰。既已捨染樂。心得善攝不。若得不馳散。深入實相不。畢竟空相中。其心無所樂。若悅禪智慧。是法性無照。虛誑等無實。亦非停心處。仁者所得法。幸願示其要。遠重與什書曰。日有涼氣比復何如。去月法識道人至。聞君欲還本國。情以悵然。先聞君方當大出諸經。故來欲便相諮求。若此傳不虛眾恨可言。今輒。略問數十條事。冀有餘暇一二為釋。此雖非經中之大難。欲取決於君耳。並報偈一章曰。本端竟何從。起滅有無際。一微涉動境。成此頹山勢。惑想更相乘。觸理自生滯。因緣雖無主開途非一世。時無悟宗匠。誰將握玄契。來問尚悠悠。相與期暮歲。後有弗若多羅。來適關中誦出十誦梵本。羅什譯為晉文。三分始二而多羅棄世。遠常慨其未備。及聞曇。摩流支入秦復善誦此部。乃遣弟子曇邕致書祈請令於關中更出餘分。故十誦一部具足無闕。晉地獲本相傳至今。蔥外妙典關中勝說。所以來集茲土者。遠之力也。外國眾僧咸稱漢地有大乘道士。每至燒香禮拜。輒東向稽首獻心廬岳。其神理之跡。故未可測也。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說。但言壽命長遠而已。遠乃歎曰。佛是至極。至極則無變。無變之理。豈有窮耶。因著法性論曰。至極以不變為性。得性以體極為宗。羅什見論而歎曰。邊國人未有經。便闇與理合。豈不妙哉。秦主姚興欽德風名歎其才思。致書慇懃。信餉連接。贈以龜茲國細縷雜變像。以申款心。又令姚嵩獻其珠像。釋論新出。興送論並遺書曰。大智論新譯訖。此既龍樹所作。又是方等旨歸。宜為一序以申作者之意。然此諸道士。鹹相推謝無敢動手。法師可為作序以貽後之學者。遠答書雲。欲令作大智論序以申作者之意。貧道聞懷大非小褚所容。汲深非短綆所測。披省之日有愧高命。又體羸多疾觸事有廢。不復屬意。已來其日亦久。緣來告之重。輒粗綴所懷。至於研究之美。當復期諸明德。其名高遠固如此。遠常謂。大智論文句繁廣初學難尋。乃抄其要文。撰為二十卷。序致淵雅使夫學者息過半之功矣。後桓玄征殷仲堪。軍經廬山。要遠出虎溪。遠稱疾不堪。玄自入山。左右謂玄曰。昔毀仲堪入山禮遠。願公勿敬之。玄答何有此理。仲堪本死人耳。及至見遠不覺致敬。玄問不敢毀傷。何以剪削。遠答雲。立身行道玄稱善。所懷問難不敢復言。乃說征討之意。遠不答。玄又問。何以見願。遠雲。願檀越安隱使彼亦無他。玄出山謂左右曰。實乃生所未見。玄後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乃貽書騁說勸令登仕。遠答辭堅正確乎不拔。志踰丹石終莫能迴。俄而玄欲沙汰眾僧。教僚屬曰。沙門有能申述經誥暢說義理。或禁行修整足以宣寄大化。其有違於此者悉皆罷遣。唯廬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簡之例。遠與玄書曰。佛教凌遲穢雜日久。每一尋至慨憤盈懷。常恐運出非意淪湑將及。竊見清澄諸道人教實應其本心。夫涇以渭分則清濁殊勢。枉以直正則不仁自遠。此命既行必一理斯得。然後令飾偽者絕假通之路。懷真者無負俗之嫌。道世交興三寶復隆矣因廣立條制。玄從之。昔成帝幼沖庾冰輔正。以為沙門應敬王者。尚書令何充僕射褚昱諸葛惔等奏。不應敬禮。官議悉同。充等門下承冰旨為駮。同異粉然竟莫能定。及玄在姑熟欲令盡敬。乃與遠書曰。沙門不敬王者既是情所未了。於理又是所未喻。一代大事不可令其體不允。近八座書。今以呈君。君可述所以不敬意也。此便當行之。事一二令詳。盡想必有以釋其所疑耳。遠答書曰。夫稱沙門者何耶。謂能發矇俗之幽昏。啟化表之玄路。方將以兼忘之道與天下同往。使希高者挹其遺風漱流者味其餘津。若然雖大業未就。觀其超步之跡。所悟固已弘矣。又袈裟非朝宗之服。缽盂非廊廟之器。沙門塵外之人。不應致敬王者。玄雖苟執先志恥即外從。而睹遠辭旨趑趄未決。有頃玄篡位。即下書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測。推奉主之情。故興其敬。今事既在己。宜盡謙光。諸道人勿復致禮也。遠乃著沙門不敬王者論。凡有五篇。一曰在家。謂在家奉法則是順化之民。情未變俗跡同方內。故有天屬之愛奉主之禮。禮敬有本。遂因之以成教。二曰。出家。謂出家者。能遁世以求其志。變俗以達其道。變俗則服章不得與世典同禮。遁世則宜高尚其跡。大德故能拯溺俗於沈流。拔玄根於重劫。遠通三乘之津。近開人天之路。如令一夫全德。則道洽六親澤流天下。雖不處王侯之位。固已協契皇極在宥生民矣。是故內乖天屬之重。而不逆其孝。外闕奉主之恭。而不失其敬也。三曰。求宗不順化謂反本。求宗者不以生累其神。超落塵封者不以情累其生。不以情累其生則其生可滅。不以生累其神則其神可冥。冥神絕境故謂之泥洹。故沙門雖抗禮萬乘高尚其事不爵王侯。而沾其惠者也。四曰。體極不兼應。謂如來之與周孔。發致雖殊潛相影響。出處鹹異終期必同。故雖曰道殊所歸一也。不兼應者。物不能兼受也。五曰。形盡神不滅。謂識神馳騖隨行東西也。此是論之大意。自是沙門得全方外之跡矣。及桓玄西奔。晉安帝自江陵旋於京師。輔國何無忌勸遠候覲。遠稱疾不行。帝遣使勞問。遠修書曰。釋慧遠頓首。陽月和暖。願御膳順宜。貧道先嬰重疾。年衰益甚。狠蒙慈詔曲垂光慰。感懼之深。實百於懷。幸遇慶會而形不自運。此情此慨良無以喻。詔答。陽中感懷知所患未佳其情耿耿。去月發江陵。在道多諸惡。情遲兼常。本冀經過相見。法師既養素山林。又所患未痊。邈無復因增其歎恨。陳郡謝靈運負才傲俗少所推崇。及一相見肅然心服。遠內通佛理外善群書。夫預學徒莫不依擬。時遠講喪服經。雷次宗宗炳等。並執卷承旨。次宗後別著義疏。首稱雷氏。宗炳因寄書嘲之曰。昔與足下共於釋和上間面受此義。今便題卷首稱雷氏乎。其化兼道俗斯類非一。自遠卜居廬阜。三十餘年影不出山。跡不入俗。每送客遊履常以虎溪為界焉。以晉義熙十二年八月初動散。至六日困篤。大德耆年皆稽顙請飲豉酒。不許。又請飲米汁不許。又請以蜜和水為漿。乃命律師令披卷尋文得飲與不。卷未半而終。春秋八十三矣。門徒號慟若喪考妣。道俗奔赴轂繼肩隨。遠以凡夫之情難割。乃制七日展哀。遺命使露骸松下。既而弟子收葬。潯陽太守阮保。於山西嶺鑿壙開隧。謝靈運為造碑文銘其遺德。南陽宗炳又立碑寺門。初遠善屬文章辭氣清雅。席上談吐精義簡要。加以容儀端整風彩灑落。故圖像於寺遐邇式瞻。所著論序銘贊詩書。集為十卷五十餘篇。見重於世。   釋慧持者。慧遠之弟也。沖默有遠量。年十四學讀書。一日所得當他一旬。善文史巧才製。年十八出家。與兄共伏事道安法師。遍學眾經遊刃三藏。及安在襄陽遣遠東下。持亦俱行。初憩荊州上明寺。後適廬山。皆隨遠共止。持形長八尺風神俊爽。常躡革屣納衣半脛。廬山徒屬莫匪英秀。往反三千皆以持為稱首。持有姑為尼名道儀。住在江夏。儀聞京師盛於佛法。欲下觀化。持乃送姑至都止於東安寺。晉衛軍瑯□王珣深相器重。時有西域沙門僧伽羅叉。善誦四含。珣請出中阿含經。持乃校閱文言搜括詳定。後還山。少時豫章太守范寧請講法華毘曇。於是四方雲聚千里遙集。王珣與范寧書雲。遠公持公孰愈。范答書雲。誠為賢兄弟也。王重書曰。但令如兄誠未易有。況復弟賢耶。兗州刺史瑯□王恭。致書於沙門僧檢曰。遠持兄弟至德何如。檢答曰。遠持兄弟也。綽綽焉信有道風矣。羅什在關遙相欽敬。致書通好。結為善友。持後聞成都地沃民豐。志往傳化兼欲觀矚峨嵋振錫岷岫。乃以晉隆安三年辭遠入蜀。遠苦留不止。遠歎曰。人生愛聚汝乃樂離如何。持亦悲曰。若滯情愛聚者本不應出家。今既割欲求道。正以西方為期耳。於是兄弟收淚憫默而別。行達荊州。刺史殷仲堪禮遇欣重。時桓玄亦在彼。玄雖涉學功疏而一往神出。見持有鄰幾獨絕尤歎。是今古無比大欲結歡。持既疑其為人。遂棄而不納。殷桓二人苦欲留之。持益無停意。臨去與玄書曰。本欲棲病峨嵋之屾觀化流沙之表。不能負其發足之懷。便束裝首路。玄得書惆悵。知其不可止。遂乃到蜀。止龍淵精舍。大弘佛法。井絡四方慕德成侶。刺史毛璩雅相崇挹。時有沙門慧巖僧恭。先在岷蜀人情傾蓋。及持至止皆望風推服。有昇持堂者皆號登龍門。恭公幼有才思為蜀郡僧正。巖公內外多解素為毛璩所重。後蜀人譙縱因鋒鏑之機攻殺毛璩。割據蜀土自號成都王。乃集僧設會逼請巖公。巖不得已而赴。璩既宿昔檀越一旦傷破。睹事增悲痛形顏色。遂為譙縱所忌。因而被害。舉邑紛擾白黑危懼。持避難憩陴縣中寺。縱有從子道福。凶悖尤甚。將兵往陴有所討戮。還過入寺人馬浴血。眾僧大怖一時驚走。持在房前盥洗神色無忤。道福直至持邊。持彈指漉水淡然自若。福愧悔流汗。出寺門謂左右曰。大人故與眾異。後境內清怗還止龍淵寺。講說齋懺老而愈篤。以晉義熙八年卒於寺中。春秋七十有六。臨終遺命務勗律儀。謂弟子曰。經言。戒如平地眾善由生。汝行住坐臥宜其謹哉。以東間經籍付弟子道泓在西間法典囑弟子曇蘭。泓業行清敏。蘭神悟天發。並係軌師蹤焉。   釋慧永姓潘。河內人也。年十二出家。伏事沙門竺曇現為師。後又伏膺道安法師。素與遠共期欲結宇羅浮之岫。遠既為道安所留。永乃欲先踰五嶺。行經潯陽。郡人陶範苦相要留。於是且停廬山之西林寺。既門徒稍盛。又慧遠同築遂有意終焉。永貞素自然清心剋己。言常含笑。語不傷物。耽好經典善於講說。蔬食布衣率以終歲。又別立一茅室於嶺上。每欲禪思輒往居焉。時有至房者。並聞殊香之氣。永屋中常有一虎。人或畏者。輒驅令上山。人去後還。復馴伏。永嘗出邑薄晚還山至烏橋。烏橋營主醉騎馬。當道遮永不聽去。日時向晚。永以杖遙指馬。馬即驚走營主倒地。永捧慰還營。因爾致疾。明晨往寺向永悔過。永曰。非貧道本意。恐戒神所為耳。白黑聞知歸心者眾矣。後鎮南將軍何無忌作鎮潯陽。陶爰集虎溪請永及慧遠。遠既久持名望亦雅足才力。從者百餘皆端整有風序。及高言華論舉動可觀。永怗然獨往率爾後至。納衣草屣執杖提缽。而神氣自若清散無矜。眾鹹重其貞素翻更多之。遠少所推先而挹永高行。身執卑恭以希冥福。永厲行精苦願生西方。以晉義熙十年遇疾綿篤。而專謹戒律執志愈勤。雖枕痾懷苦顏色怡悅。未盡少時。忽斂衣合掌求屣欲起。如有所見。眾鹹驚問。答雲。佛來。言終而卒。春秋八十有三。道俗在山鹹聞異香。七日乃歇。時廬山又有釋僧融。亦苦節通靈能降伏鬼物雲。   釋僧濟。未詳何許人。晉太元中來入廬山。從遠公受學。大小諸經及世典書數。皆遊鍊心抱貫其深要。年始過立便出邑開講歷當元匠。遠每謂曰。共吾弘佛法者爾其人乎。後停山少時忽感篤疾。於是要誠西國想像彌陀。遠遺濟一燭曰。汝可以建心安養競諸漏刻。濟執燭憑機停想無亂。又請眾僧夜集為轉無量壽經。至五更中濟以燭授同學。令於僧中行之。於是暫臥。因夢見自秉一燭乘虛而行睹無量壽佛。接置於掌遍至十方。不覺欻然而覺。具為侍疾者說之。且悲且慰。自省四大了無疾苦。至於明夕忽索履起立。目逆虛空如有所見。須臾還臥。顏色更悅。因謂傍人云。吾其去矣。於是轉身右脅言氣俱盡。春秋四十有五矣。   釋法安。一名慈欽。未詳何許人。遠公之弟子也。善戒行講說眾經兼習禪業。善能開化愚曚拔邪歸正。晉義熙中新陽縣虎災。縣有大社樹下築神廟。左右居民以百數。遭虎死者夕有一兩。安嘗遊其縣暮逗此村。民以畏虎早閉閭。安徑之樹下通夜坐禪。向曉聞虎負人而至投之樹北。見安如喜如驚跳伏安前。安為說法授戒。虎踞地不動。有頃而去。旦村人追虎至樹下。見安大驚。謂是神人。遂傳之一縣士庶宗奉。虎災由此而息。因改神廟留安立寺。左右田園皆捨為眾業。後欲作畫像須銅青困不能得。夜夢見一人迂其床前雲。此下有銅鐘。覺即掘之果得二口。因以青成像。後以銅助遠公鑄佛。餘一武昌太守熊無患借視遂留之。安後不知所終。   釋曇邕。姓楊。關中人。少仕偽秦至衛將軍。形長八尺雄武過人。太元八年從符堅南征。為晉軍所敗。還至長安。因從安公出家。安公既往。乃南投廬山事遠公為師。內外經書多所綜涉。志尚弘法不憚疲苦。後為遠入關致書羅什。凡為使命十有餘年。鼓擊風流搖動峰岫。強捍果敢專對不辱。京師道場僧鑒挹其德解。請還楊州。邕以遠年高遂不果行。然遠神足高抌者其類不少。恐後不相推謝。因以小緣託擯邕出。邕奉命出山容無怨忤。乃於山之西南營立茅宇。與弟子曇果。澄思禪門。嘗於一時果夢見山神求受五戒。果曰。家師在此可往諮受。後少時邕見一人著單衣帽風姿端雅從者二十許人請受五戒。邕以果先夢知是山神。乃為說法授戒。神□以外國匕筋。禮拜辭別。儵忽不見。至遠臨亡之日。奔赴號踴痛深天屬。後往荊州卒於竹林寺。   釋道祖。吳國人也。少出家為臺寺支法齊弟子。幼有才思精勤務學。後與同志僧遷道流等共入廬山。七年並山中受戒。各隨所習日有其新。遠公每謂祖等易悟。盡如此輩不復憂後生矣。遷流等並年二十八而卒。遠歎曰。此子並才義英茂清悟日新。懷此長往一何痛哉。道流撰諸經目未就。祖為成之。今行於世。祖後還京師瓦官寺講說。桓玄每往觀聽。乃謂人曰。道祖後發愈於遠公。但儒博不逮耳。及玄輔正欲使沙門敬王。祖乃辭還吳之臺寺。有頃玄篡位。敕郡送祖出京。祖稱疾不行。於是絕跡人事講道終日。以晉元熙元年卒。春秋七十二矣。遠有弟子慧要。亦解經律而尤長巧思。山中無刻漏。乃於泉水中立十二葉芙蓉。因流波轉以定十二時。晷景無差焉。亦嘗作木鳶飛數百步。遠又有弟子曇順曇詵。並義學致譽。順本黃龍人。少受業什公。後還師遠。蔬食有德行。南蠻校尉劉遵。於江陵立竹林寺請經始。遠遣徙焉。詵亦清雅有風則。注維摩及著窮通論等。又有法幽道恆道授等百有餘人。或義解深明。或匡拯眾事。或戒行清高。或禪思深入。並振名當世。傳業於今。   釋僧[(豐*力)/石]。姓傅氏。北地泥陽人。晉河間郎中令遐之元子也。少出家止長安大寺為弘覺法師弟子。覺亦一時法匠。[(豐*力)/石]初從受業。後遊青司樊沔之間。通六經及三藏。律行清謹能匡振佛法。姚萇姚興早挹風名素所知重。及僭有關中深相頂敬。興既崇信三寶盛弘大化。建會設齋煙蓋重疊。使夫慕道捨俗者十室其半。自童壽入關。遠僧復集僧尼既多。或有愆漏。興曰。凡未學僧未階。苦忍安得無過。過而不□□荂慼慼慼慼慼牖窗摯□禜□□□□覛□□禳妝□禖□□□□祰□□□□驠觶□襮□詁□碌□□駷□□嬃豐*力)/石]法師學優早年德芳暮齒。可為國內僧主。僧遷法師禪慧兼修。即為悅眾。法欽慧斌共掌僧錄。給車輿吏力。[(豐*力)/石]資侍中秩傳詔羊車各二人。遷等並有厚給。共事純儉允愜時望。五眾肅清六時無怠。至弘始七年敕加親信伏身白從各三十人。僧正之興[(豐*力)/石]之始也。[(豐*力)/石]躬自步行。車輿以給老疾。所獲供□常充眾用。雖年在秋方。而講說經律勗眾無倦。以弘始之末卒於長安大寺。春秋七十矣。   釋道融。汲郡林慮人。十二出家。厥師愛其神彩先令外學。往村借論語竟不齎歸。於彼已誦。師更借本覆之不遺一字。既嗟而異之。於是恣其遊學。迄至立年才解英絕。內外經書闇遊心府。聞羅什在關故往諮稟。什見而奇之。謂姚興曰。昨見融公復是奇特聰明釋子。興引見歎重。敕入逍遙園參正詳譯。因請什出菩薩戒本。今行於世。後譯中論始得兩卷。融便就講剖折文言預貫終始。什又命融令講新法華。什自聽之乃歎曰。佛法之興融其人也。俄而師子國有一婆羅門。聰辯多學。西土俗書罕不披誦。為彼國外道之宗。聞什在關大行佛法。乃謂其徒曰。寧可使釋氏之風獨傳震旦。而吾等正化不洽東國遂乘駝負書來入長安。姚興見其口眼便僻。頗亦惑之。婆羅門乃啟興曰。至道無方各尊其事今請與秦僧捔其辯力。隨有優者即傳其化。興即許焉。時關中僧眾相視缺然莫敢當者。什謂融曰。此外道聰明殊人。捔言必勝。使無上大道在吾徒而屈。良可悲矣。若使外道得志則法輪摧軸。豈可然乎。如吾所睹在君一人。融自顧才力不減。而外道經書未盡披讀。乃密令人寫婆羅門所讀經目。一披即誦。後剋日論義。姚興自出。公卿皆會闕下。關中僧眾四遠必集。融與婆羅門擬相詶抗。鋒辯飛玄彼所不及。婆羅門自知辭理已屈。猶以廣讀為誇。融乃列其所讀書並秦地經史名目卷部。三倍多之。什因嘲之曰。君不聞大秦廣學。那忽輕爾遠來。婆羅門心愧悔伏頂禮融足。數日之中無何而去。像運再興融有力也。融後還彭城常講說相續。問道至者千有餘人。依隨門徒數盈三百。性不狎諠。常登樓披翫。慇懃善誘畢命弘法。後卒於彭城。春秋七十四矣。所著法華大品金光明十地維摩等義疏。並行於世矣。   釋曇影。或雲北人。不知何許郡縣。性虛靖不甚交遊。而安貧志學舉止詳審。過似淹遲而神氣駿捷。志與形反。能講正法華經及光讚波若。每法輪一轉輒道俗千數。後入關中。姚興大加禮接。及什至長安影往從之。什謂興曰。昨見影公亦是此國風流標望之僧也。興敕住逍遙園助什譯經。初出成實論。凡諍論問答皆次第往反。影恨其支離。乃結為五番。竟以呈什。什曰大善。深得吾意。什後出妙法華經。影既舊所命宗。特加深思。乃著法華義疏四卷。並注中論。後山棲隱處守節塵外。修功立善愈老愈篤。以晉義熙中卒。春秋七十矣。   釋僧叡。魏郡長樂人也。少樂出家。至年十八始獲從志。依投僧賢法師為弟子。謙虛內敏學與時競。至年二十二博通經論。嘗聽僧朗法師講放光經。屢有機難。朗與賢有濠上之契。謂賢曰。叡比格難。吾累思不能通。可謂賢賢弟子也。至年二十四。遊歷名邦處處講說。知音之士負帙成群。常歎曰。經法雖少足識因果。禪法未傳厝心無地什後至關。因請出禪法要三卷。始是鳩摩羅陀所製。末是馬鳴所說。中間是外國諸聖共造。亦稱菩薩禪。叡既獲之日夜修習。遂精鍊五門善入六淨。偽司徒公姚嵩深相禮貴。姚興問嵩。叡公何如。嵩答。實鄴衛之松柏。興敕見之。公卿皆集。欲觀其才器。叡風韻[罩-卓+注]流含吐彬蔚。興大賞悅。即敕給俸□吏力人輿。興後謂嵩曰。乃四海標領。何獨鄴衛之松柏。於是美聲遐布遠近歸德。什所翻經。叡並參正。昔竺法護出正法華經。受決品雲。天見人人見天。什譯經至此乃言。此語與西域義同。但在言過質。叡曰。將非人天交接兩得相見。什喜曰。實然。其領悟標出皆此類也。後出成實論令叡講之。什謂叡曰。此諍論中有七變處文破毘曇。而在言小隱。若能不問而解可謂英才。至叡啟發幽微果不諮什而契然懸會。什歎曰。吾傳譯經論得與子相值。真無所恨矣。著大智論十二門論中論等諸序。並著大小品法華維摩思益自在王禪經等序。皆傳於世。初叡善攝威儀弘贊經法常迴此諸業願生安養。每行住坐臥不敢正背西方。後自知命盡。忽集僧告別。乃謂眾曰。平生誓願願生西方。如叡所見或當得往。未知定免狐疑成不。但身口意業或相違犯。願施以大慈為永劫法朋也。於是入房洗浴。燒香禮拜。還床向西方合掌而卒。是日同寺鹹見五色香煙從叡房出。春秋六十七矣。時又有沙門僧楷。與叡公同學。亦有高名雲。   釋道恆。藍田人。年九歲戲於路。隱士張忠見而嗟曰。此小兒有出人之相。在俗必有輔政之功。處道必能光顯佛法。恨吾老矣。不得見之。恆少失二親。事後母以孝聞。家貧無蓄。常手自畫繢以供瞻奉。而篤好經典學兼宵夜。至年二十後母又亡。行喪盡禮服畢出家。游刃佛理多所兼通。學該內外才思清敏。羅什入關即往修造。什大嘉之。及譯出眾經並助詳定。時恆有同學道標。亦雅有才力。當時擅名。與恆相次。秦主姚興以恆標二人神氣俊朗有經國之量。乃敕偽尚書令姚顯。令敦逼恆標罷道助振王業。又下書恆標等曰。卿等皎然之操。實在可嘉。但君臨四海治急須才。今敕尚書令顯令奪卿等法服助翼贊時世。苟心存道味寧繫白黑望體此懷不以守節為辭也。恆標等答曰。奉去月二十日詔。令奪恆標等法服。承命悲懷五情失守。恆等才質闇短染法未深。緇服之下誓畢身命。並習佛法不閑世事。徒廢非常之業。終無殊異之功。昔光武尚能縱嚴陵之心。魏文容管寧之操。抑至尊之高心。遂匹夫之微志。況陛下以道御物兼弘三寶。願鑒元元之情。垂曠通物之理也。興又致書於什[(豐*力)/石]二法師曰。別已數旬每有傾想。漸暖比休泰耳。小虜遠舉更無處分。正有憒然耳。頃萬事之慇須才以理之。近詔恆標二人令釋羅漢之服尋大士之蹤。然道無不在。願法師等勗以喻之。什[(豐*力)/石]等答曰。蓋聞太上以道養民。而物自是其復有德而治天下。是以古之明主審違性之難御。悟任物之多因。故堯放許由於箕山。文軾干木於魏國。高祖縱四皓於終南。叔度辭蒲輪於漢岳。蓋以適賢之性為得賢也。今恆標等德非圓達分在守節。少習玄化伏膺佛道。至於敷折妙典研究幽微。足以啟悟童稚助化功德。願陛下施既往之恩。縱其微志也。興後頻復下書。闔境救之殆而得勉。恆乃歎曰。古人有言。益我貨者損我神。生我名者殺我身。於是竄影巖壑畢命幽藪。蔬食味禪緬跡人外。晉義熙十三年卒於山捨。春秋七十二。恆著釋駁論及百行箴。標作舍利弗毘曇序並弔王喬文。並行於世矣。   釋僧肇。京兆人。家貧以傭書為業。遂因繕寫。乃歷觀經史備盡墳籍。愛好玄微。每以莊老為心要。嘗讀老子德章。乃歎曰。美則美矣。然期神冥累之方。猶未盡善也。後見舊維摩經。歡喜頂受披尋翫味。乃言。始知所歸矣。因此出家。學善方等兼通三藏及在冠年而名振關輔。時競譽之徒莫不猜其早達。或千里趍負入關抗辯。肇既才思幽玄又善談說。承機挫銳曾不流滯。時京兆宿儒及關外英彥。莫不挹其鋒辯負氣摧□。後羅什至姑臧。肇自遠從之。什嗟賞無極。及什適長安。肇亦隨返。姚興命肇與僧叡等入逍遙園助詳定經論。肇以去聖久遠文義多雜。先舊所解時有乖謬。及見什諮稟所悟更多。因出大品之後。肇便著波若無知論凡二千餘言。竟以呈什。什讀之稱善。乃謂肇曰。吾解不謝子。辭當相挹。時廬山隱士劉遺民見肇此論。乃歎曰。不意方袍復有平叔。因以呈遠公。遠乃撫機歎曰。未常有也。因共披尋翫味更存往復。遺民乃致書肇曰。頃餐徽問有懷遙仰。歲末寒嚴體中何如。音寄壅隔增用悒蘊。弟子沈痾草澤常有弊瘁。願彼大眾康和外國法師休悆不。去年夏末見上人波若無知論。才運清俊旨中沈允。推步聖文婉然有歸。披味慇懃不能釋手。真可謂浴心方等之淵。悟懷絕冥之肆。窮盡精巧無所間然。但闇者難曉猶有餘疑。今輒條之如左。願從容之暇粗為釋之。肇答書曰。不面在昔佇想用勞。得前疏並問。披尋反覆欣若暫對。涼風戒節頃常何如。貧道勞疾每不佳。即此大眾尋常什師休勝。秦主道性自然天機邁俗。城塹三寶弘道是務。由使異典勝僧自遠而至。靈鷲之風萃乎茲土。領公遠舉。乃是千載之津梁。於西域還得方等新經二百餘部。什師於大寺出新至諸經。法藏淵曠日有異聞。禪師於瓦官寺教習禪道。門徒數百日夜匪懈。邕邕肅肅致自欣樂。三藏法師於中寺出律部。本末精悉若睹初制。毘婆沙法師於石羊寺出舍利弗毘曇。梵本雖未及譯。時問中事發言新奇。貧道一生猥參嘉運遇茲盛化。自恨不睹釋迦泥洹之集。餘復何恨。但恨不得與道勝君子同斯法集耳。稱詠既深聊復委及。然來問婉切難為郢人。貧道思不關微兼拙於華語。且至趣無言。言則乖旨。云云不已竟何所辯。聊以狂言示詶來旨也。肇後又著不真空論物不遷論等。並注維摩。及製諸經論序。並傳於世。及什之亡後。追悼永往翹思彌厲。乃著涅槃無名論。其辭曰。經稱有餘無餘涅槃。涅槃秦言無為。亦名滅度。無為者取乎虛無寂寞妙絕於有為。滅度者言乎大患永滅超度四流。斯蓋鏡像之所歸。絕稱之幽宅也。而曰有餘無餘者。蓋是出處之異號。應物之假名。余嘗試言之。夫涅槃之為道也。寂寥虛曠。不可以形名得。微妙無相。不可以有心知。超群有以幽昇。量太虛而永久隨之弗得其蹤。迎之罔眺其首。六趣不能攝其生。力負無以化其體。眇渀惚恍若存若往。五目莫睹其容。二聽不聞其響。窈窈冥冥誰見誰曉。彌倫靡所不在。而獨曳於有無之表。然則言之者失其真。知之者返其愚。有之者乖其性。無之者傷其軀。所以釋迦掩室於摩竭。淨名杜口於毘耶。須菩提唱無說以顯道。釋梵乃絕聽而雨花。斯皆理為神御。故口為之緘默。豈曰無辯。辯所不能言也。經曰。真解脫者離於言數。寂滅永安無終無始。不晦不明不寒不暑。湛若虛空無名無證。論曰。涅槃非有亦復非無。言語路絕心行處滅。尋夫經論之作也。豈虛構哉。果有其所以不有。故不可得而有。有其所以不無。故不可得而無耳。何者本之有境則五陰永滅。推之無鄉則幽靈不竭。幽靈不竭則抱一湛然。五陰永滅則萬累都捐。萬累都捐。故與道通同。抱一湛然。故神而無功。神而無功。故至功常在。與道通同。故沖而不改。沖而不改。不可為有。至功常在。不可為無。然則有無絕於內。稱謂淪於外。視聽之所不暨。四空之所昏昧。恬兮而夷。泊焉而泰。九流於是乎交歸。眾聖於此乎冥會。斯乃希夷之境。太玄之鄉而欲以有無題牓其方域而語神道者。不亦邈哉。其後十演九折。凡數千言。文多不載。論成之後上表於姚興曰。肇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君王得一以治天下。伏惟。陛下叡哲欽明道與神會。妙契環中理無不曉。故能遊刃萬機弘道終日。依被蒼生垂文作範。所以域中有四大王居一焉。涅槃之道。蓋是三乘之所歸。方等之淵府。眇茫希夷。絕視聽之域。幽致虛玄。非群情之所測。肇以微軀猥蒙國恩。得閑居學肆。在付公門下十有餘年。雖眾經殊趣勝致非一。涅槃一義常為聽習先。但肇才識闇短。雖屢蒙誨喻。猶懷漠漠。為竭愚不已。亦如似有解。然未經高勝先唱。不敢自決。不幸什公去世。諮參無所。以為永恨。而陛下聖德不孤。獨與什公神契目擊道存。決其方寸。故能振彼玄風以啟末俗。一日遇蒙答安成侯嵩問無為宗極。頗涉涅槃無名之義。今輒作涅槃無名論。有十演九折。博採眾經託證成喻。以仰述陛下無名之致。豈曰開詣神心窮究遠當。聊以擬議玄門班喻學徒耳。若少參聖旨願敕存記。如其有差伏承旨授。興答旨慇懃。備加贊述。即敕令繕寫班諸子姪。其為時所重如此。晉義熙十年卒於長安。春秋三十有一矣。   高僧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七(義解四)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竺道生一釋慧叡二釋慧嚴三釋慧觀四釋慧義五釋道淵六釋僧弼七釋慧靜八釋僧苞九釋僧詮十釋曇鑒十一釋慧安十二釋曇無成十三釋僧含十四釋僧徹十五釋曇諦十六釋僧導十七釋道汪十八釋慧靜十九釋法愍二十釋道亮二十一釋梵敏二十二釋道溫二十三釋曇斌二十四釋慧亮二十五釋僧鏡二十六釋僧瑾二十七釋道猛二十八釋超進二十九釋法珍三十釋道猷三十一釋慧通三十二   竺道生。本姓魏。鉅鹿人。寓居彭城家世仕族。父為廣戚令。鄉里稱為善人。生幼而穎悟聰哲若神。其父知非凡器。愛而異之。後值沙門竺法汰。遂改俗歸依。伏膺受業。既踐法門俊思奇拔。研味句義即自開解。故年在志學便登講座。吐納問辯辭清珠玉。雖宿望學僧當世名士。皆慮挫詞窮。莫敢酬抗。年至具戒器鑒日深。性度機警神氣清穆。初入廬山幽棲七年。以求其志。常以入道之要慧解為本。故鑽仰群經斟酌雜論。萬里隨法不憚疲苦。後與慧叡慧嚴同遊長安。從什公受業。關中僧眾鹹謂神悟。後還都止青園寺。寺是晉恭思皇后褚氏所立本種青處因以為名。生既當時法匠。請以居焉。宋太祖文皇深加歎重。後太祖設會。帝親同眾御於地筵。下食良久。眾鹹疑日晚。帝曰。始可中耳。生曰。白日麗天。天言始中何得非中。遂取缽便食。於是一眾從之。莫不歎其樞機得衷。王弘范泰顏延並挹。敬風猷從之問道。生既潛思日久徹悟言外。迺喟然歎曰。夫象以盡意。得意則像忘。言以詮理。入理則言息。自經典東流譯人重阻。多守滯文鮮見圓義。若忘筌取魚始可與言道矣。於是校閱真俗研思因果。迺立善不受報頓悟成佛。又著二諦論佛性當有論法身無色論佛無淨土論應有緣論等。籠罩舊說妙有淵旨。而守文之徒多生嫌嫉。與奪之聲紛然競起。又六卷泥洹先至京師。生剖析經理洞入幽微。迺說阿闡提人皆得成佛。於時大本未傳。孤明先發獨見忤眾。於是舊學以為邪說譏憤滋甚。遂顯大眾擯而遣之。生於大眾中正容誓曰。若我所說反於經義者。請於現身即表厲疾。若與實相不相違背者。願捨壽之時據師子座。言竟拂衣而遊。初投吳之虎丘山。旬日之中學徒數百。其年夏雷震青園佛殿。龍昇於天光影西壁。因改寺名號曰龍光。時人歎曰。龍既已去生必行矣。俄而投跡廬山。銷影巖岫。山中僧眾鹹共敬服。後涅槃大本至於南京。果稱闡提悉有佛性。與前所說合若符契。生既獲斯經尋即講說。以宋元嘉十一年冬十一月庚子。於廬山精舍昇於法座。神色開朗德音俊發。論議數番窮理盡妙。觀聽之眾莫不悟悅。法席將畢忽見麈尾紛然而墜。端坐正容隱幾而卒。顏色不異似若入定。道俗嗟駭遠近悲泣。於是京邑諸僧內慚自疚追而信服。其神鑒之至徵瑞如此。仍葬廬山之阜。初生與叡公及嚴觀同學齊名。故時人評曰。生叡發天真。嚴觀窪流得。慧義彭享進。寇淵於默塞。生及叡公獨標天真之目。故以秀出群士矣。初關中僧肇始注維摩。世鹹翫味。生乃更發深旨顯暢新異及諸經義疏。世皆寶焉。王微以生比郭林宗。乃為之立傳旌其遺德。時人以生推闡提得佛。此語有據。頓悟不受報等時亦為憲章。宋太祖嘗述生頓悟義。沙門僧弼等皆設巨難。帝曰。若使逝者可興。豈為諸君所屈。後龍光又有沙門寶林。初經長安受學。後祖述生公諸義。時人號曰遊玄生。著涅槃記及注異宗論檄魔文等。林弟子法寶亦學兼內外。著金剛後心論等。亦祖述生義焉。近代又有釋慧生者。亦止龍光寺。蔬食善眾經兼工草隸。時人以同寺相繼。號曰大小二生。   釋慧叡。冀州人。少出家執節精峻。常遊方而學經。行蜀之西界為人所抄掠。常使牧羊。有商客信敬者。見而異之。疑是沙門。請問經義無不綜達。商人即以金贖之。既還襲染衣。篤學彌至。遊歷諸國。迺至南天竺界。音譯誥訓殊方異義無不必曉。後還憩廬山。俄又入關從什公諮稟。後適京師止烏衣寺講說眾經。皆思徹言表理契環中。宋大將軍彭城王義康請以為師。再三迺許。王請入第受戒。叡曰。禮聞來學不聞往教。康大以為愧。迺入寺虔禮祇奉戒法。後以貂裘奉叡。叡不著常坐之。王密令左右求買酬三十萬。叡曰。雖非所服既大王所施。聊為從用耳。陳郡謝靈運篤好佛理。殊俗之音多所達解。迺諮叡以經中諸字並眾音異旨。於是著十四音訓敘。條列梵漢。昭然可了。使文字有據焉。叡以宋元嘉中卒。春秋八十有五矣。   釋慧嚴。姓范。豫州人。年十二為諸生博曉詩書。十六出家。又精鍊佛理。迄甫立年學洞群籍。風聲四遠化洽殊邦。聞什公在關復從受學。訪正音義多所異聞。後還京師止東安寺。宋高祖素所知重。高祖後伐長安。要與同行。嚴曰。檀越此行雖伐罪弔民。貧道事外之人。不敢聞命。帝苦要之。遂行。及文帝在位。情好尤密。每見弘讚問佛法。先是帝未甚崇信。至元嘉十二年京尹蕭摹之上啟請制起寺及鑄像。帝乃與侍中何尚之吏部郎中羊玄保等議之。謂尚之曰。朕少來讀經不多。比日彌復無暇。三世因果未辯厝懷。而復不敢立異者。正以卿輩時秀率所敬信故也。范泰謝靈運常言。六經典文本在濟俗為治。必求靈性真奧。豈得不以佛經為指南耶。近見顏迎之推達性論宗炳難白黑論。明佛汪汪尤為名理並足開獎人意。若使率土之濱皆敦此化。則朕坐致太平。夫復何事。近蕭摹之請制。未全經通。即以相示。委卿增損。必有以遏戒浮淫無傷弘獎者。迺當著令耳。尚之對曰。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蔽獨秉愚懃。懼以闕薄貽點大教。今乃更荷褒拂非所敢當。至如前代群英則不負明詔矣。中朝已遠難復盡知。度江以來則王導周顗庾亮王濛謝尚卻超王坦王恭王謐郭文謝敷戴逵許詢及亡高祖兄弟王元琳昆季范汪孫綽張玄殷顗。或宰輔之冠蓋。或人倫之羽儀。或置情天人之際。或抗跡煙霞之表。並稟志歸依厝心崇信。其間比對則蘭護開潛淵遁崇邃。皆亞跡黃中。或不測人也。近世道俗敷談便爾。若當備舉夷夏爰逮漢魏。奇才異德胡可勝言。慧遠法師嘗雲。釋氏之化無所不可。適道固自教源。濟俗亦為要務。竊尋此說有契理奧。何者若使家家持戒則一國息刑。故佛澄適趙二石減暴。靈塔放光符健損虐。故神道助教有自來矣。而蕭摹所啟亦不謂全非。但傷蠹道俗者。本在無行僧尼。而情貌難分祛取未易。金銅土木雖縻費滋深。必福業所寄復難得頓絕。臣比思為斟酌進退難安。今日親奉德音實亦深用夷泰。羊玄保進曰此談蓋天人之際。豈臣所宜預。竊恐秦楚論強兵之術。孫吳盡吞併之計。將無取於此耶。帝曰。此非戰國之具。良如卿言。尚之曰。夫禮隱逸則戰士怠。貴仁德則兵氣衰。若以孫吳為志。苟在吞噬。亦無取堯舜之道。豈唯釋教而已耶。帝悅曰。釋門有卿亦猶孔氏之有季路。所謂惡言不入於耳。帝自是信心迺立。始致意佛經。及見嚴觀諸僧。輒論道義理。時顏延之著離識觀及論檢。帝命嚴辯其同異。往復終日。帝笑曰。公等今日無愧支許。嚴後著無生滅論及老子略注等。東海何承天以博物著名。乃問嚴。佛國將用何曆。嚴雲。天竺夏至之日方中無影。所謂天中。於五行土德色尚黃。數尚五。八寸為一尺。十兩當此土十二兩。建辰之月為歲首。及討覈分至推校薄蝕。顧步光影其法甚詳。宿度年紀鹹有條例。承天無所厝難。後婆利國人來。果同嚴說。帝敕任豫受焉。大涅槃經初至宋土。文言致善。而品數疏簡。初學難以措懷。嚴迺共慧觀謝靈運等。依泥洹本加之品目。文有過質頗亦治改。始有數本流行。嚴迺夢見一人形狀極偉。厲聲謂嚴曰。涅槃尊經何以輕加斟酌。嚴覺已惕然。迺更集僧欲收前本。時識者鹹雲。此蓋欲誡厲後人耳。若必不應者何容即時方夢。嚴以為然。頃之又夢神人告曰。君以弘經之力必當見佛也。嚴以宋元嘉二十年卒於東安寺。春秋八十有一矣。帝詔曰。嚴法師器識淵遠學道之匠。奄爾遷神痛悼於懷。可給錢五萬布五十匹。嚴弟子法智。幼有神理。年二十四往江陵值雅公講。便論議數番。雅厝通無地。雅顧眄四眾曰。小子斐然成章。智笑曰。迺變風變雅作矣。於是聲布楚郢譽洽京吳。善成實及大小品。   釋慧觀。姓崔。清河人。十歲便以博見馳名。弱年出家遊方受業。晚適廬山又諮稟慧遠。聞什公入關。乃自南徂北。訪覈異同詳辯新舊。風神秀雅思入玄微。時人稱之曰。通情則生融上首。精難則觀肇第一。迺著法華宗要序以簡什。什曰。善男子。所論甚快。君小卻當南遊江漢之間善以弘通為務。什亡後迺南適荊州。州將司馬休之甚相敬重。於彼立高悝寺。使夫荊楚之民迴邪歸正者。十有其半。宋武南伐休之至江陵與觀相遇。傾心待接依然若舊。因敕與西中郎遊。即文帝也俄而還京止道場寺。觀既妙善佛理探究老莊。又精通十誦博採諸部。故求法問道者日不空筵。元嘉初三月上已車駕臨曲水讌會。命觀與朝士賦詩。觀即坐先獻。文旨清婉事適當時。瑯□王僧達廬江何尚之。並以清言致款結賞塵外。宋元嘉中卒。春秋七十有一。著辯宗論論頓悟漸悟義及十喻序贊諸經序等。皆傳於世。時道場寺又有僧馥者。本澧泉人。專精義學注勝鬘經。又有法業。本長安人。善大小品及雜心。蔬食節己。故晉陵公主為起南林寺。後遂居焉。   釋慧義。姓梁。北地人。少出家。風格秀舉志業強正。初遊學於彭宋之間。備通經義。後出京師。迺說雲。冀州有法稱道人。臨終語弟子普嚴雲。嵩高靈神雲。江東有劉將軍應受天命。吾以三十二璧鎮金一鉼為信。遂徹宋王。宋王謂義曰。非常之瑞亦須非常之人然後致之。若非法師自行恐無以獲也。義遂行。以晉義熙十三年七月往嵩高山。尋覓未得。便至心燒香行道。至七日夜夢見一長鬚老公。拄杖將義往璧處指示雲。是此石下。義明便周行山中。見一處炳然如夢所見。即於廟所石壇下果得璧大小三十二枚黃金一鉼。此瑞詳之宋史。義後還京師。宋武加接尤重。迄乎踐祚禮遇彌深。宋永初元年車騎范泰立祇洹寺。以義德為物宗固請經始。義以泰清信之至。因為指授儀則。時人以義方身子泰比須達。故祇洹之稱厥號存焉。後西域名僧多投止此寺。或傳譯經典。或訓授禪法。宋元嘉初徐羨之檀道濟等專權朝政。泰有不平之色。嘗肆言罵之。羨等深憾。聞者皆憂。泰在不測。泰亦慮及於禍。迺問義安身之術。義曰。忠順不失以事其上。故上下能相親也。何慮之足憂。因勸泰以果竹園六十畝施寺。以為幽冥之祐。泰從之。終享其福。及泰薨。第三子晏謂義。昔承厥父之險。說求園地。追以為憾。遂奪而不與。義秉泰遺疏。紛糾紜紜彰於視聽。義迺移止烏衣。與慧叡同住。宋元嘉二十一年終於烏衣寺。春秋七十三矣。晏後少時而卒。晏弟曄。後染孔熙先謀逆。厥宗同潰。後祇洹寺又有釋僧叡。善三論。為宋文所重。   釋道淵。姓寇。不知何許人。出家止京師東安寺。少持律撿長習義宗。眾經數論靡不通達。而潛光隱德世莫之知。後於東安寺開講。剖析玄微洞盡幽賾。使終古積滯渙然冰解。於是學徒改觀翕然附德。後移止彭城寺。宋文帝以淵行為物軌。敕居寺住。後卒於所住。春秋七十有八。淵弟子慧琳。本姓劉。秦郡人。善諸經及莊老。排諧好語笑。長於製作。故集有十卷。而為性傲誕頗自矜伐。淵嘗詣傅亮。琳先在坐。及淵至琳不為致禮。淵怒之彰色。亮遂罰琳杖二十。宋世祖雅重琳。引見常升獨榻。顏延之每以致譏。帝輒不悅。後著白黑論乖於佛理。衡陽太守何承天與琳比狎雅相擊揚。著達性論。並拘滯一方詆呵釋教。顏延之及宗炳。撿駁二論。各萬餘言。琳既自毀其法被斥交州。世雲淵公見麻星者。即其人也。   釋僧弼。本吳人。性度虛簡儀止方直。少與龍光曇幹同遊長安。從什受學。愛日惜力靖有深思。什加賞特深使頒預參譯。後遊歷名邦備瞻風化。時有請弼為寺主。弼曰。至道不弘淳風日緬。自非定慧兼足。無以鎮立風猷。且當隨緣致益。何得獨善一寺。後南居楚郢十有餘年訓誘經戒。大化江表河西王沮渠蒙遜遠挹風名。遣使通敬□遺相續。後下都止彭城寺。文皇器重每延講說。宋元嘉十九年卒。春秋七十有八。   釋慧靜。姓王。東阿人。少遊學伊洛之間。晚歷徐兗。容貌甚黑而識悟清遠。時洛中有沙門道經。亦解邁當世與靜齊名。而耳甚長大。故時人語曰洛下大長耳。東阿黑如墨。有問無不酬。有酬無不塞。靜至性虛通澄審有思力。每法輪一轉輒負帙千人。海內學賓無不必集。誦法華小品。註維摩思益。著涅槃略記大品旨歸及達命論並諸法師誄。多流傳北土。不甚過江。宋元嘉中卒。春秋六十餘矣。   釋僧苞。京兆人。少在關受學什公。宋永初中遊北徐。入黃山精舍。復造靜定二師進業。仍於彼建三七普賢齋懺。至第七日。有白鵠飛來集普賢座前。至中行香畢乃去。至二十一日將暮。又有黃衣四人。繞塔數匝忽然不見。苞少有志節加復祥感。故匪懈之情因之彌厲。日誦萬餘言經。常禮數百拜佛。後東下京師。正值祇洹寺發講。法徒雲聚士庶駢席。苞既初至人未有識者。迺乘驢往看。衣服垢弊貌有風塵。堂內既迮。坐驢韉於戶外。高座出題適竟。苞始欲厝言。法師便問。客僧何名。答雲名苞。又問盡何所苞。答曰。高座之人亦可苞耳。迺致問數番皆是先達思力所不逮。高座無以抗其辭。遂遜退而止。時王弘范泰聞苞論議歎其才思。請與交言。仍屈住祇洹寺。開講眾經法化相續。陳郡謝靈運聞風而造焉。及見苞神氣彌深歎伏。或問曰。謝公何如。苞曰。靈運才有餘而識不足。抑不免其身矣。苞嘗於路行見六劫被錄。苞為說法勸念觀世音。群劫以臨危之際。唸唸懇切。俄而送吏飲酒洪醉。劫解枷得免焉。宋元嘉中卒。時瓦官又有釋法和者。亦精通數論致譽當時。為宋高祖所重。敕為僧主焉。   釋僧詮。姓張。遼西海陽人。少遊燕齊遍學外典。弱冠方出家復精鍊三藏。為北土學者之宗。後過江止京師。鋪筵大講。化洽江南。吳郡張恭請還吳講說。姑蘇之士並慕德歸心。初止閑居寺。晚憩虎丘山。詮先於黃龍國造丈六金像。入吳又造人中金像。置於虎丘山之東寺。詮性好檀施周贍貧乏。清確自守居無兼幣。後平昌孟顗於餘杭立方顯寺。請詮居之。率眾翹勤禪禮無輟。看尋苦至。遂乃失明。而策厲彌精講授不廢。吳國張暢張敷譙國戴顒戴勃並慕德結交。崇以師禮。詮後暫遊臨安縣投董功曹家。功曹者清信弟子也。詮投止少時便遇疾甚篤。而常見所造之像來在西壁。又見諸天童子皆來侍病。弟子法朗夢見一臺數人捧之。問何所去。答雲。迎詮法師。明旦果卒。縣令阮尚之使葬白土山郭文舉之塚右。以擬梁鴻之附要離也。特進王裕及高士戴顒。至詮墓所刻石立碑。唐思賢造文。張敷作誄。   釋曇鑒。姓趙。冀州人。少出家事竺道祖為師。蔬食布衣律行精苦。學究群經兼善數論聞什公在關。杖策從學。什常謂鑒為一聞持人。後遊方宣化。達自荊州止江陵辛寺。年登耳順勵行彌潔。常願生安養瞻覲彌陀。後弟子僧濟辭往上明。鑒雲。汝去迺佳恐不復相見。因委曲疏受付囑。至夜與諸耆老共敘無常。言甚切至。既夜各各還房。鑒獨留步廊下至三更。沙彌僧願請還房。鑒曰。汝但眠不須復來。至明旦弟子慧嚴依常問訊。見合掌平坐而口不言。迫就察之實迺已卒。身體柔軟香潔倍常。因申而殮焉。春秋七十。吳郡張辯作傳並贊。贊曰。披荔逞芬。握瑾表潔。渾渾法師。弗淄弗涅。暐曄初辰。條蔚暮節。神遊智往。豈伊實訣。時江陵又有釋道海北州釋慧龕東州釋慧恭淮南釋曇泓東轅山釋道廣弘農釋道光等。並願生安養臨終祥瑞焉。   釋慧安。未詳是何人。蔬食精苦。學通經義兼能善說。又以專戒見稱。誦經四十餘萬言。止廬山陵雲寺。學徒雲聚千里從風。常捉一杖雲。是西域僧所施。杖光色灼徹亦頗有香氣。上有梵書人莫能識。後入關詣羅什捉杖自隨。什見杖驚曰。此杖迺在此間耶。因譯其字雲。本生天竺娑羅林。南方喪亂草付興後得羅什道教隆。安後以杖嚫外國僧波沙那。那齎還西域。安以宋元嘉中卒於山寺。   釋曇無成。姓馬。扶風人。家世避難移居黃龍。年十三出家履業清正神悟絕倫。未及具戒便精往復。聞什公在關。負笈從之。既至見什。什問。沙彌何能遠來。答曰。聞道而至。什大善之。於是經停務學慧業愈深。姚興謂成曰。馬季長碩學高明素驕當世。法師故當不爾。答曰。以道伏心為除此過。興甚異之。供事殷厚。姚祚將亡關中危擾。成迺憩於淮南中寺。涅槃大品常更互講說。受業二百餘人。與顏延之何尚之共論實相往復彌晨。成迺著實相論。又著明漸論。宋元嘉中卒。春秋六十有四。時中寺復有曇冏者。與成同學齊名。為宋臨川康王義慶所重。   釋僧含。不知何許人。幼而好學篤志經史及天文算術。長通佛義數論兼明。尤善大涅槃。常講說不輟。元嘉七年新興太守陶仲祖立靈味寺。欽含風軌請以居之。含勗眾清謹三業無虧。後西遊歷陽弘贊正法。江左道俗響附如林。時任城彭丞著無三世論。含迺作神不滅論以抗之。使夫見聞之者莫不將墜而更興矣。又著聖智圓鑒論無生論法身論業報論及法華宗論等。皆傳於世。頃之南遊九江大闡經法。瑯□顏峻時為南中郎記室參軍。隨鎮潯陽。與含深相器重造必終日。含嘗密謂峻曰。如令讖緯不虛者。京師尋有禍亂。真人應符屬在殿下。檀越善以緘之。俄而元兇構逆。世祖龍飛。果如其言也。後平康無疾。忽告眾辭別。至乎明晨奄然已化。時人謂之知命。時又有釋道含者。亦學解有功。著釋異十論雲。   釋僧徹。姓王。本太原晉陽人。少孤兄弟二人寓居襄陽。徹年十六入廬山造遠公。遠見而異之。問曰。寧有出家意耶。對曰。遠塵離俗固其本心。繩墨鎔鈞更唯匠者。遠曰。君能入道當得無畏法門。於是投簪委質從遠受業。遍學眾經尤精波若。又以問道之暇亦厝懷篇牘。至若一賦一詠輒落筆成章。嘗至山南攀松而嘯。於是清風遠集眾鳥和鳴。超然有勝氣。退還諮遠。律制管絃戒絕歌舞。一吟一嘯可得為乎。遠曰。以散亂言之皆為違法。由是迺止。至年二十四遠令講小品。時輩未之許。及登座詞旨明析。聽者無以折其鋒。遠謂之曰。向者勍敵並無遺力。汝城隍嚴固攻者喪師。反軫能爾。良為未易。由是門人推服焉。遠亡後南遊荊州止江陵城內五層寺。晚移琵琶寺。彭城王義康儀同蕭思話等。並從受戒法。筵請設齋。窮自下饌。宋元嘉二十九年卒。春秋七十。刺史南譙王劉義宣為造墳壙。時荊州上明有釋僧莊者。亦善涅槃及數論。宋孝武初被敕下都。稱疾不赴。   釋曇諦。姓康。其先康居人。漢靈帝時移附中國。獻帝末亂移止吳興。諦父肜嘗為冀州別駕。母黃氏晝寢。夢見一僧呼黃為母。寄一麈尾並鐵鏤書鎮二枚。眠覺見兩物具存。因而懷孕生諦。諦年五歲母以麈尾等示之。諦曰。秦王所餉。母曰。汝置何處。答雲不憶。至年十歲出家。學不從師悟自天發。後隨父之樊鄧。遇見關中僧□道人。忽喚□名。□曰。童子何以呼宿老名。諦曰。向者忽言。阿上是諦沙彌。為眾僧採菜被野豬所傷。不覺失聲耳。□經為弘覺法師弟子。為僧採菜被野豬所傷。□初不憶此。迺詣諦父。諦父具說本末。並示書鎮麈尾等。□迺悟而泣曰。即先師弘覺法師也。師經為姚萇講法華。貧道為都講。姚萇餉師二物。今遂在此。追計弘覺捨命。正是寄物之日。復憶採菜之事彌深悲仰。諦後遊覽經籍遇目斯記。晚入吳虎丘寺。講禮易春秋各七遍。法華大品維摩各十五遍。又善屬文翰。集有六卷。亦行於世。性愛林泉。後還吳興。入故章崑崙山。閑居□飲二十餘載。以宋元嘉末卒於山捨。春秋六十餘。   釋僧導。京兆人。十歲出家從師受業。師以觀世音經授之。讀竟諮師。此經有幾卷。師欲試之。迺言。止有此耳。導曰。初云爾時無盡意。故知爾前已應有事。師大悅之。授以法華一部。於是晝夜看尋粗解文義。貧無油燭常採薪自照。至年十八博讀轉多。氣幹雄勇神機秀髮。形止方雅舉動無忤。僧叡見而奇之。問曰。君於佛法且欲何願。導曰。且願為法師作都講。叡曰。君方當為萬人法主。豈肯對揚小師乎。迄受具戒識洽愈深。禪律經論達自心抱。姚興欽其德業。友而愛焉。入寺相造。迺同輦還宮。及什公譯出經論。並參議詳定。導既素有風神。又值關中盛集。於是謀猷眾典博採真俗。迺著成實三論義疏及空有二諦論等。後宋高祖西伐長安。擒獲偽主蕩清關內。既素籍導名。迺要與相見。謂導曰。相望久矣。何其流滯殊俗。答雲。明公盪一九有鳴鑾河洛。此時相見不亦善乎。高祖旋旆東歸留子桂陽公義真鎮關中。臨別謂導曰。兒年小留鎮。願法師時能顧懷。義真後為西虜勃勃赫連所逼。出自關南中途擾敗。醜虜乘凶追騎將及。導率弟子數百人遏於中路。謂追騎曰。劉公以此子見託貧道。今當以死送之。會不可得不煩相追。群□婧□槥腄慼慼慼慼慼慼慼潸ヾ慼慼}飀□□椸□妮奮□□□姍□□□□□F□□□□觥欖魯□□□□□□祤楸□飀□□□□□□埤□□□□□□□訬□□□檢□祺□□驤□□□□□□□□埤□驖□□□夾□□觙j□騮模□□□榜馭□□□埤□樨□□□飀□□□□奓□□□□□楸□礽□□□量延□□o□櫬騩□□□G□□□襯□□峞慼慼慼慼熱j□H奭□□□□駶□□□□鷺□□□□□□□□□□楓□□魯埤□□妖□楮襯□□□□飀□□□襹□□勵婛檢□I□襺禛□□□□爾e□馨駏穈鞢慼H夾榭□Z□飀□□□訬□橢褸□□□通□襢□樂□□□□□□□H娶□□□穫裀□駕□□碌姁□□□襜□□觟誇□榵□□旅□榃樀奓飀□□□榳□□□□鞢慼撰熱u□訬□□□□禳奼詁□□贊□□□□□娃□□□餓□□□襖□□禭□駟□槤□蓼□□襤飲j□□□□夾□□□□覂埤□□□□□飯□□□埤□奸□□□饅□□□馲驖□祛□□桌椸□□□□祰K覬□□橢拏□□□奸□祰R□□裀□□□□x禡祰]□□□□□椹□□□祰R□奮□\淚祠□□侄甈晼撞慼滕`□飀□楖□□檢□   釋道汪。姓潘。長樂人。幼隨叔在京。年十三投廬山遠公出家。研綜經律雅善涅槃。蔬食數十餘年。嘗行梁州。道為羌賊所圍垂失衣缽。汪與弟子數人誓心共念觀世音。有頃覺如雲務者覆汪等身。群盜推索不見。於是獲免。後聞河間玄高法師禪慧深廣。欲往從之。中路值吐谷渾之難。遂不果行。於是旋於成都。徵士費文淵初從受業。乃立寺於州城西北。名曰祇洹。化行巴蜀譽洽朝野。梁州刺史申坦與汪有舊。坦後致故。汪將往省之。仍欲停彼。費文淵乃上書刺史張悅曰。道汪法師識行清白風霜彌峻。卓爾不群確焉難拔。近聞梁州遣迎承教旨許去。闔境之論。僉曰非宜。鄙州邊荒僧尼出萬。禪戒所資一焉是賴。豈可水失其珠山亡其玉。願鑒九俗之誠令四輩有憑也。悅即敦留遂不果行。悅還都具向宋孝武。述汪德行。帝即敕令迎接為中興寺主。汪迺因悅固辭以疾。遂獲免。於是謝病下帷絕窺人世。後劉思考臨州大設法祀。請汪講說。迺應請。或問。法師常誓守靖。何以虧節。答曰。劉公篤信方欲大法憑之。何辭小勞耶。先是峽中人每於石岸之側見神光夜發。思考以大明之中請汪於光處起寺。即崖鐫像因險立室。行途瞻仰鹹發淨心。後王景茂請居武擔寺為僧主。勗眾清謹白黑歸依。以宋泰始元年卒於所住。顧命令闍維之。劉思考為起塔於武擔寺門之右。景和元年蕭慧開西鎮成都。承汪高譽思共講道。行至中途聞汪已逝。迺歎曰。惜也吾不及其人。文舉之追康成曾何足道。其為時賢所惜如此。時蜀江陽寺釋普明長樂寺釋道誾。並戒德高。明蔬食誦經苦節通感。誾學兼內外尤善談吐。吳國張裕請為戒師雲。   釋慧靜。姓邵。吳興餘杭人。居貧履操厲行精苦。風姿秀整容止可觀。始遊學廬山。晚還上都進業。解兼內外偏善涅槃。初止治城寺。顏延之何尚之並欽慕風德。顏延之每歎曰。荊山之玉唯靜是焉。及子竣出鎮東州。攜與同行。因棲於天柱山寺。及大明之中。又遷居剡之法華臺。後憩東仰山。處處般遊。並以弘法為務。年過知命志節彌堅。宋太始中卒。春秋五十有八。所著文翰集為十卷。   釋法愍。北人。弱年慕道篤志經籍。十八出家。便遊踐州國觀風味道。波若數論及諸經律皆所遊刃。後憩江夏郡五層寺。時沙門僧昌於江陵城內立塔。刺史謝晦欲壞之。愍聞故往諫晦。晦意不止。愍於是隱跡於長沙麓山。終身不出。晦迺率儀至寺厚賜酒肉。嚴鼓振威。斬斫形像。俄而雲霧暗天風塵四起。晦驚懼而走。後以叛逆誅滅。隊人丁法成史僧雙見身癩病。餘多犯法而死。愍迺著顯驗論以明因果。並注大道地經。後卒於山中。春秋八十有三。弟子僧道立碑頌德。時始興郡靈化寺有比丘僧宗。亦博涉經論。著法性覺性二論雲。   釋道亮。不知何許人。住京師北多寶寺。神悟超絕容止可觀而性剛忤物遂顯於眾。元嘉之末被徙南越。時人或譏其不能保身。亮曰。業理所之特非人事。於是命侶宵征南適廣州。弟子智林等十二人隨之停南六載。講說導眾化陶嶺外。至大明中還止京兆。盛開法席。著成實論義疏八卷。宋太始中卒。春秋六十有九。時多寶寺復有靜林慧隆。林善大涅槃經。為宋孝武所器敬。隆亦善眾經及數論。又苦節通靈。隆患心氣積時。夜有非人送湯雲。秣陵令所送。授器已奄然不見。隆取一服所苦即瘳。   釋梵敏。姓李。河東人。少遊學關壟長歷彭泗。內外經書皆闇遊心曲。晚憩丹陽頻建講說。謝莊張永劉虯呂道慧皆承風欣悅雅相歎重。數講法華成實。又序要義百科略標綱網。故文止一卷。屬辭省詣見重當時。後卒於丹陽。春秋七十餘矣。時又有釋僧籥者。本上黨人。善涅槃經。為張暢所重。   釋道溫。姓皇甫。安定朝那人。高士謐之後也。少好琴書事親以孝聞。年十六入廬山依遠公受學。後遊長安復師童壽。元嘉中還止襄陽檀溪寺。善大乘經兼明數論。樊鄧學徒並師之。時吳國張邵鎮襄陽。子敷隨之。敷聽溫講還。邵問。溫何如。敷曰。義解足以析微。道心未易可測。邵躬往候之。方挹其神俊。後從容謂曰。法師儻能還俗當以別駕相處。溫曰。檀越迺以桎梏誘人。即日辭往江陵。邵追之不及歎恨。孝建初被敕下都止中興寺。大明中敕為都邑僧主。路昭皇太后大明四年十月八日造普賢像成。於中興禪房設齋。所請凡二百僧。列名同集。人數已定。於時寺既新構嚴衛甚肅。忽有一僧。晚來就座風容都雅。舉堂囑目。與齋主共語百餘許言。忽不復見。檢問防門。鹹言不見出入。眾迺悟其神人。溫時既為僧主。迺列言秣陵白。皇太后叡鑒沖明聖符幽洽。滌思淨場研衿至境。固以聲藻宸內事虛梵表。迺創思鎔斫棲寫神華。摸造普賢來儀盛像。寶傾宙珍妙盡天飾。所設齋講訖今月八日。□會有限名簿素定。引次就席數無盈減。轉經明半景及昆吾。忽睹異僧預於座內。容止端嚴氣貌秀髮。舉眾驚嗟莫有識者。齋主問曰。上人何名。答曰。名慧明。住何寺。答雲來自天安。言對之間倏然不見。闔席悚愧。遍筵肅慮。以為明祥所賁幽應攸闡。紫山可覿華臺不遠。蓋聞至誠所感還景移緯。澄心所殉發石開泉。況帝德涵運皇功懋洽。仁洞乾遐理暢冥外。故上王盛士。剋表大明之朝。勸發妙身。躬見龍飛之室。適若因陛下慧燭海隅明華日月。故以慧明為人名。繼天興祚。式垂無疆。故以天安為寺稱。神基彌遠道政方凝。九服鹹太萬寓齊悅。謹列言屬縣以顯天休。縣即言郡。時京兆尹孔靈符以事表聞。詔仍改禪房為天安寺。以旍瑞焉。溫後累當講任。稟味之賓填委相屬。精勤導物數感神異。帝悅之。賜錢五十萬。時人為之語曰。帝主傾財溫公率則。上天懷感神靈降德。宋太始初卒。春秋六十有九。時中興寺復有僧慶慧定僧嵩。並以義學顯譽。慶善三論為時學所宗。定善涅槃及毘曇。亦數當元匠。嵩亦兼明數論。末年僻執謂佛不應常住。臨終之日舌本先爛焉。   釋曇斌。姓蘇。南陽人。十歲出家事道禕為師。始住江陵新寺聽經論學禪道。覃思深至而情未盡達。夜夢神人謂斌曰。汝所疑義遊方自決。於是振錫挾衣殊邦問道。初下京師。仍往吳郡。值僧業講十誦。餐聽少時悟解深入。後還都從靜林法師諮受涅槃。又就吳興小山法珍。研訪泥洹勝鬘。晚從南林法業受華嚴雜心。既遍歷眾師備聞異釋。迺潛思積時以窮其妙。融冶百家陶貫諸部。於是還止樊鄧開筵講說。四遠名賓負[袌-包+矢]皆至。及孝建之初。敕王玄謨資發出京。初止新安寺講小品十地。並申頓悟漸悟之旨。時心競之徒苦相讎校。斌既辭愜理詣終莫能屈。陳郡袁粲令望當時。而嘉斌行解。嘗令中書舍人巢尚介。意欲試之。斌不為屈。粲迺躬自往候。粲每勸斌數覲天子。斌曰。貧道方外之人。豈宜與天子同趣。粲益以高之。後請為母師。宋建平王景素亦諮其戒範。宋元徽中卒於莊嚴寺。春秋六十有七。時莊嚴復有曇濟曇宗。並以學業才力見重一時。濟述七宗論。宗著經目及數林。   釋慧亮。姓姜。先名顯亮。為東阿靖公弟子。少有清譽。時人呼靖為大師。亮為小師。雖年望未逮而風軌繼之。後立寺於臨淄講法華大小品十地等。學徒雲聚千里命駕。後過江止何園寺。顏延張緒眷德留連。每歎曰。安汰吐珠玉於前。斌亮振金聲於後。清言妙緒將絕復興。太始之初莊嚴寺大集簡閱義士。上首千人。敕亮與斌遞為法主。當時宗匠無與競焉。宋元徽中卒。春秋六十三矣。著玄通論。今行於世。   釋僧鏡。姓焦。本隴西人。遷居吳地。至孝過人。輕財好施。家貧母亡。太守賜錢五千。苦辭不受。迺身自負土種植松柏。廬於墓所。泣血三年。服畢出家。住吳縣華山。後入關隴尋師受法。累載方還。停止京師。大闡經論。司空東海徐湛之重其風素。請為一門之師。後東反姑蘇。復專當法匠。臺寺沙門道流請停歲許。又東適上虞徐山。學徒隨往百有餘人。化洽三吳聲馳上國。陳郡謝靈運以德音致款。宋世祖藉其風素。敕出京師止定林下寺。頻建法聚德眾雲集。著法華維摩泥洹義疏並毘曇玄論。區別義類有條貫焉。宋元徽中卒。春秋六十有七。上虞徐山先有曇隆道人。少善席上。晚忽苦節過人。亦為謝靈運所重。常共遊嶀嵊。亡後運迺誄焉。   釋僧瑾。姓朱。沛國人。隱士建之第四子。少善莊老及詩禮。後行至廣陵見曇因法師。遂稽首一面伏膺為道。遊學內典博涉三藏。後至京師值龍光道生。復依憑受業。初憩治城寺。宋孝武敕為湘東王師。苦辭以疾。遂不獲免。王從請五戒甚加優禮。先是智斌沙門。初代曇岳為僧正。斌亦德為物宗善三論及維摩思益毛詩莊老等。後義嘉構釁。時人讒斌雲。為義嘉行道。遂被擯交州。時湘東踐祚。是為明帝。仍敕瑾使為天下僧主。給法伎一部親信二十人月給錢三萬。冬夏四時賜並車輿吏力。凡諸外鎮皆敕與。瑾辭。四方獻奉。並問僧正得未。其見重如此。瑾性不蓄金皆充福業。起靈根靈基二寺。以為禪慧棲止。及明帝末年頗多忌諱。故涅槃滅度之翻。於此暫息。凡諸死亡凶禍衰白等語。皆不得以對。因之犯忤而致戮者十有七八。瑾每以匡諫恩禮遂薄。時汝南周顒入侍帷幄瑾嘗謂顒曰。陛下比日所行殊非人君舉動。俗事諷諫無所復益。妙理深談彌為奢緩。唯三世苦報最切近情。檀越儻因機候正當陳此而已。帝后風疾。數加針灸痛惱無聊。輒召顒及殷洪等。說鬼神雜事以散胸懷。顒迺習讀法句賢愚二經。每見談說輒為言先。帝往往驚曰。報應真當如此。亦寧可不畏。因此犯忤之徒屢被全宥。蓋瑾之所因為得人也。瑾以宋元徽中卒。春秋七十有九。   復有沙門曇度。續為僧主。度本瑯□人。善三藏及春秋莊老易。宋世祖太宗並加欽賞。及少帝乖禮。度亦行藏得所。舉動無忤。止於新安寺。同寺又有釋玄運者。亦精通大小乘。張永張融並升堂問道。   釋道猛。本西涼州人。少而遊歷燕趙備矚風化後停止壽春。力精勤學。三藏九部大小數論皆思入淵微無不鏡徹。而成實一部最為獨步。於是大化江西學人成列。至元嘉二十六年。東遊京師止於東安寺。復續開講席。宋太宗為湘東王時。深相崇薦。及登祚倍加禮接。賜錢三十萬以供資待。太始之初帝創寺於建陽門外。敕猛為綱領。帝曰。夫人能弘道道藉人弘。今得法師非直道益蒼生。亦有光於世望。可目寺為興皇。由是成號。及創造功畢。敕猛於寺開講成實。序題之日帝親臨幸。公卿皆集。四遠學賓負帙齊至。猛神韻無忤吐納詳審。帝稱善久之。因有詔曰。猛法師風道多濟。朕素賓友。可月給錢三萬令吏四人白簿吏二十人車及步輿各一乘。乘輿至客省。猛隨有所獲皆賑施貧乏營造寺廟以宋元徽三年卒於東安寺。春秋六十有五。後有道堅慧鸞慧敷僧訓導明。並止興皇寺。義學之譽抑亦次焉。   釋超進。本姓顓頊氏。長安人。篤志精勤幼而敦學。大小諸經並加綜採。神性和敏戒行嚴潔。故年在未立而振譽關中及西虜勃勃赫連寇陷長安。人情危擾法事罷廢。進避地東下止於京師。更精尋文旨開暢講說。頃之進適姑蘇復弘佛法。時平昌孟顗守在會稽。藉甚風猷迺遣使迎接。安置山陰靈嘉寺。於是停止浙東講論相續。邑野僧尼及清信男女。並結菩薩因緣伏膺戒範。至宋太始中被徵出都講大法鼓經。俄而旋於會稽。還紹法化。以大涅槃是窮理之教。每留思踟躕累加講說。凡結齋會者無不必請。若值他許則為移日。後年衰腳疾不堪外赴。並送食於房以希冥益。進為性篤好經典看尋苦至。及年老失明。猶使弟子唱涅槃經。旬中一遍。其耽好若此。以宋元徽中卒。春秋九十有四。時有曇機法師。本姓趙氏。亦長安人。值關中寇亂。避地東下遊觀山水。至於稽邑善法華毘曇。時世宗奉與進相次。郡守瑯□王琨請居邑西嘉祥寺。寺本琨祖薈所創也。時又有釋道憑者。亦是當世法匠。而執性剛忤。論者少之。   釋法珍。姓楊。河東人。少而好學尋問萬里。宋景平中來遊兗豫。貫極眾經。傍通異部。後聽東阿靜公講。眾屢請覆述。靜歎曰。吾不及也。元嘉中過江。吳興沈演之特深器重。請還吳興武康小山寺。首尾十有九年。自非祈請法事未嘗出門。居於武康每歲開講。三吳學者負笈盈衢。乃著涅槃法華大品勝鬘等義疏。大明六年敕吳興郡致禮上京。與道猷同止新安寺。使頓漸二悟義各有宗。至便就講。鑾輿降蹕百辟陪筵。珍年雖棲暮。而蔬苦弗改。戒節清白。道俗歸焉。宋元徽中卒。春秋七十有六。時宋熙有曇瑤者。善淨名十住及莊老又工草隸。為宋建平宣簡王宏所重也。   釋道猷。吳人。初為生公弟子。隨師之廬山。師亡後隱臨川郡山。乃見新出勝鬘經。披卷而歎曰。先師昔義闇與經同。但歲不待人。經集義後。良可悲哉。因注勝鬘。以翌宣遺訓。凡有五卷。文頻不行。宋文問慧觀。頓悟之義。誰複習之。答雲生公弟子道猷。即敕臨川郡發遣出京。既至。即延入宮內。大集義僧令猷申述頓悟。時競辯之徒關責互起。猷既積思參玄。又宗源有本。乘機挫銳往必摧鋒。帝乃撫機稱快。及孝武升位尤相歎重。乃敕住新安為鎮寺法主。帝每稱曰。生公孤情絕照。猷公直轡獨上。可謂克明師匠無忝徽音。宋元徽中卒。春秋七十有一。後有豫州沙門道慈善維摩法華。祖述猷義刪其所注勝鬘以為兩卷。今行於世。時比多寶慧整長樂覺世。並齊名比德。整特精三論。為學者所宗世善於大品及涅槃經。立不空假名義。   釋慧通。姓劉。沛國人。少而神情爽發俊氣虛玄。止於治城寺。每麈尾一振輒軒蓋盈衢。東海徐湛之陳郡袁粲敬以師友之禮。孝武皇帝厚加寵秩。敕與海陵小建平二王為友。袁粲著蘧顏論示通。通難詰往反。著文於世。又製大品勝鬘雜心毘曇等義疏。並駮夷夏論顯證論法性論及爻象記等。皆傳於世。宋昇明中卒。春秋六十三矣。   高僧傳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八(義解五)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釋僧淵一釋曇度二釋道慧三釋僧鍾四釋道盛五釋弘充六釋智林七釋法瑗八釋玄暢九釋僧遠十釋僧慧十一釋僧柔十二釋慧基十三釋慧次十四釋慧隆十五釋僧宗十六釋法安十七釋僧印十八釋法度十九釋智秀二十釋慧球二十一釋僧盛二十二釋智順二十三釋寶亮二十四釋法通二十五釋慧集二十六釋曇斐二十七   釋僧淵。本姓趙。穎川人。魏司空儼之後也。少好讀書。進戒之後專攻佛義。初遊徐邦止白塔寺。從僧嵩受成實論毘曇。學未三年功踰十載。慧解之聲馳於遐邇。淵風姿宏偉腰帶十圍。神氣清遠含吐灑落。隱士劉因之捨所住山給為精舍。曇度慧記道登並從淵受業。慧記兼通數論。道登善涅槃法華。並為魏主元宏所重。馳名魏國。淵以偽太和五年卒。春秋六十有八。即齊建元三年也。   釋曇度。本姓蔡。江陵人。少而敬慎威儀。素以戒範致稱。神情敏悟鑒徹過人。後遊學京師備貫眾典。涅槃法華維摩大品。並探索微隱思發言外。因以腳疾西遊。乃造徐州。從僧淵法師更受成實論。遂精通此部獨步當時魏主元宏聞風餐挹。遣使徵請。既達平城大開講席。宏致敬下筵親管理味。於是停止魏都法化相續。學徒自遠而至千有餘人。以偽太和十三年卒於魏國。即齊永明六年也。撰成實論大義疏八卷。盛傳北土。   釋道慧。姓王。餘姚人。寓居建鄴。十一出家為僧遠弟子止靈曜寺。至年十四讀廬山慧遠集。迺慨然歎息恨有生之晚。遂與友人智順。沂流千里觀遠遺跡。於是憩廬山西寺涉歷三年。更還京邑。時王或辯三相義大聚學僧。慧時年十七。便發問數番言語玄微詮牒有次。眾鹹奇之。後受業於猛斌二法師。猛嘗講成實。張融構難重疊。猛稱疾不堪多領。乃命慧令答之。融以慧年少頗協輕心。慧乘機挫銳言必詣理。酬酢往還綽有餘裕。善大乘明數論。講說相續學徒甚盛。區別義類始為章段焉。褚澄謝超宗名重當時。並見推禮。慧以母年老欲存資奉迺移憩莊嚴寺。母憐其志。復出家為道。舍宅為福建遠精舍。慧以齊建元三年卒。春秋三十有一。臨終呼取麈尾授友人智順。順慟曰。如此之人年不至四十惜矣。因以麈尾內棺中而斂焉。葬於鍾山之陽。陳郡謝超宗為造碑文。時莊嚴復有玄趣僧達。並以學解見稱。趣博通眾經並精內外。而尤善席上風軌可欣。達少而頭白。時人號曰白頭達。亦博解眾典尤精往復。而性剛忤物被擯長沙。   釋僧鐘。姓孫。魯郡人。十六出家。居貧履道。嘗至壽春。導公見而奇之。譙郡王鄴重其志操供以四事。後請講百論。導往聽之。迺謂人曰。後生可畏真不虛矣。鍾妙善成實三論涅槃十地等。後南遊京邑止於中興寺。永明初魏使李道固來聘會於寺內。帝以鍾有德聲敕令酬對。往復移時言無失厝日影小晚。鍾不食。固曰。何以不食。鍾曰。古佛道法過中不餐。固曰。何為聲聞耶。鍾曰。應以聲聞得度者故現聲聞。時人以為名答。爾後盤桓講說稟聽成群。齊文惠太子竟陵文宣王數請南面。齊永明七年卒。春秋六十。時與鍾齊名比德者。曇纖曇遷僧表僧最敏達僧寶等。並各善經論。悉為文宣所敬。迭興講席矣。   釋道盛。姓朱。沛國人。幼而出家務學。善涅槃維摩兼通周易。始住湘州。宋明承風。敕令下京。止彭城寺。謝超宗一遇遂敬以師禮。迺著述交論及生死本無源論等。後憩天保寺。齊高帝敕代曇度為僧主。丹陽尹沈文季素奉黃老排嫉能仁。迺建義符僧局責僧屬籍。欲沙簡僧尼。由盛綱領有功事得寧寢。後文季故於天保設會。令陸修靜與盛論議。盛既理有所長。又詞氣俊發。嘲謔往還言無暫擾。靜意不獲申。恧焉而退。盛以齊永明中卒。春秋六十餘矣。   釋弘充。涼州人。少有志力。通莊老解經律。大明末過江。初止多寶寺。善能問難。先達多為所屈。後自開法筵鋒鏑互起。充既思入玄微口辯天逸。通疑釋滯無所間然。每講法華十地。聽者盈堂。宋太宰江夏文獻王義恭雅重之。明帝踐祚。起湘宮寺。請充為綱領。於是移居焉。於時湘宮又有法鮮比丘。亦聰哲有思力。與充齊名。充以齊永明中卒。春秋七十有二。注文殊問菩提經及注首楞嚴經。   釋智林。高昌人。初出家為亮公弟子。幼而崇理好學。負帙長安振錫江豫。博採群典特善雜心。及亮公被擯。弟子十二人皆隨之嶺外。林迺憩踵番禺。化清海曲。至宋明之初。敕在所資給發遣下京止靈基寺。講說相續稟服成群。申明二諦義有三宗不同。時汝南周顒又作三宗論。既與林意相符。深所欣遲。迺致書於顒曰。近聞檀越敘二諦之新意。陳三宗之取捨。聲殊恆律。雖進物不速。如貧道鄙懷。謂天下之理唯此為得焉。不如此非理也。是以相勸速著紙筆。比見往來者聞作論已成。隨喜充遍特非常重。又承檀越恐立異常時干犯學眾。製論雖成定不必出。聞之懼然不覺興臥。此義旨趣似非初開。妙音中絕六十七載。理高常韻莫有能傳。貧道年二十時。便忝得此義。常謂藉此微悟可以得道。竊每歡喜無與共之。年少見長安耆老。多雲。關中高勝迺舊有此義。當法集盛時。能深得斯趣者。本無多人既犯越常情。後進聽受便自甚寡。傳過江東略無其人。貧道捉麈尾以來四十餘年。東西講說謬重一時。其餘義統頗見宗錄唯有。此途白黑無一人得者。貧道積年迺為之發病。既痾衰末命加復旦夕西旋。顧惟此道從今永絕不言。檀越機發無緒獨創方外。非意此音猥來入耳。且欣且慰實無以況。建明斯義使法燈有終。始是真實行道第一功德。雖復國城妻子施佛及僧。其為福利無以相過。既幸以詮述。想便宜廣宣使賞音者見也。論明法理當仁不讓豈得顧惜眾心以夭奇趣耶。若此論已成遂復中寢。恐檀越方來。或以此為巨障。往言懇。然非戲論矣。想便寫一本為惠。貧道齎以還西使處處弘通也。比小可牽。故入山取敘深企付之。顒因出論焉。故三宗之旨傳述至今。林形長八尺天姿瑰雅。登座震吼談吐若流。後辭還高昌。齊永明五年卒。春秋七十有九。著二諦論及毘曇雜心記。並注十二門論中論等。   釋法瑗。姓辛。隴西人。辛毘之後。長兄源明仕偽魏為大尚書。第二兄法愛亦為沙門。解經論兼數術為芮芮國師。俸以三千戶。瑗幼而闊達倜儻殊群。路見貧寒輒脫衣為惠。初出家事梁州沙門竺慧開。開懿德通神。時人謂得初果。開謂瑗曰。汝情悟若此必能綱總末化。宜競力博聞無得獨善。於是辭開遊學。經涉燕趙去來鄴洛。值胡寇縱橫關隴鼎沸。瑗冒險履危學業無怠。元嘉十五年還梁州。因進成都。後東適建鄴依道場慧觀為師。篤志大乘傍尋數論。外典墳素頗亦披覽。後入廬山守靜味禪。澄思五門遊心三觀。頃之刺史庾登之請出山講說。後文帝訪覓述生公頓悟義者。迺敕下都。使頓悟之旨重申宋代。何尚之聞而歎曰。常謂生公歿後微言永絕。今日復聞象外之談。可謂天未喪斯文也。帝敕為南平穆王鑠五戒師。及孝武即位。敕為西陽王子尚友。辭疾不堪。久之獲免。因廬於方山。注勝鬘及微密持經。論議之隙時談孝經喪服。後天保改構請瑗居之。因辭山出邑綱維寺網。刺史王景文往侯。正值講喪服。問論數番稱善而退。及明帝造湘宮新成。大開講肆妙選英僧。敕請瑗充當法主。帝乃降蹕法筵。公卿會座。一時之盛觀者榮之。後齊文惠又請居靈根。因移彼寺。太尉王儉門無雜交。唯待瑗若師。書語盡敬。以齊永明七年卒。春秋八十一矣。時靈根寺又有法常智興。並博通經論數當講說。常迺尤能劇談。為時匠所憚。而性甚剛梗。不偶人俗。   釋玄暢。姓趙。河西金城人。少時家門為胡虜所滅。禍將及暢。虜帥見暢而止之曰。此兒目光外射非凡童也。遂獲免。仍往涼州出家。本名慧智。後遇玄高事為弟子。高每奇之。事必共議。因改名玄暢。以表付囑之旨。其後虐虜剪滅佛法害諸沙門。唯暢得走。以元嘉二十二年閏五月十七日發自平城。路由岱郡上谷。東跨太行。路經幽冀。南轉將至孟津。唯手把一束楊枝一扼蔥葉。虜騎追逐將欲及之。乃以楊枝擊沙。沙起天闇。人馬不能得前。有頃沙息騎已復至。於是投身河中。唯以蔥葉內鼻孔中通氣度水。以八月一日達於揚州。洞曉經律深入禪要。占記吉凶靡不誠驗。墳典子氏多所該涉。至於世伎雜能罕不必備。初華嚴大部文旨浩博。終古以來未有宣釋。暢乃竭思。研尋提章比句傳講迄今。暢其始也。又善於三論。為學者之宗。宋文帝深加歎重。請為太子師。再三固讓。弟子謂之曰。法師之欲弘道濟物廣宣名教。今帝主虛己相延。皇儲蓄禮思敬。若道揚聖君則四海歸德。今矯然高讓將非聲聞耶。暢曰。此可與智者說。難與俗人言也。及太初事故方知先覺自爾。遷憩荊州止長沙寺。時沙門功德直出念佛三昧經等。暢刊正文字辭旨婉切。又舒手出香掌中流水。莫之測也迄宋之季年乃飛舟遠舉。西適成都。初止大石寺。乃手畫作金剛密跡等十六神像。至昇明三年又遊西界觀矚岷嶺。乃於岷山郡北部廣陽縣界見齊後山。遂有終焉之志。仍倚巖傍谷結草為菴。弟子法期見神人乘馬著青單衣。繞山一匝還示造塔之處。以齊建元元年四月二十三日。建剎立寺名曰齊興。正是齊太祖受錫命之辰。天時人事萬里懸合。時傅琰西鎮成都。欽暢風軌待以師敬。暢立寺之後。乃致書於琰曰。貧道棲荊累稔年衰。疹積厭毒人諠。所以遠託岷界卜居斯阜。在廣陽之東去城千步。逶迤長亙連疊。嶺關四□亙列五峰。抱郭懷邑迴望三方。負巒背岳遠矚九流。以去年四月二十三日創功覆簣。前冬至此訪承爾日。正是陛下龍飛之辰。蓋聞道配太極者。嘉瑞自顯。德同二儀者。神應必彰。所以河洛昺有周之兆。靈石表大晉之徵。伏謂茲山之符驗。豈非齊帝之靈應耶。檀越奉國情深。至使運屬時徵不能忘心。豈能遺事。輒疏山贊一篇以露愚抱。   贊曰。峨峨齊山。誕自幽冥。潛瑞幾昔帝號仍明。岑載聖宇。兆祚休名。巒根雲坦。峰岳霞平。規巖擬剎。度嶺締經。創工之日龍飛紫庭。道侔二儀。四海均清。終天之祚。岳德表靈。琰即具以表聞。敕蠲百戶以充俸給。齊驃騎豫章王嶷作鎮荊峽遣使徵請。河南吐谷渾主遙心敬慕乃馳騎數百迎於齊山。值已東赴遂不相及。至齊武升位。司徒文宣王啟自江陵旋於京師。文惠太子又遣徵迎。既敕令重疊辭不獲免。於是泛舟東下。中途動疾帶患至京。傾眾阻望。止住靈根少時而卒。春秋六十有九。是歲齊永明二年十一月十六日。即窆於鍾阜獨龍山前。臨川獻王立碑。汝南周顒製文。   釋僧遠。姓皇。勃海重合人。其先北地皇甫氏。避難海隅故去甫存皇焉。遠幼而樂道。年十六欲出家。父母不許。因蔬食懺誦曉夜不輟。年十八方獲入道。時有沙門道慧。高才秀德聲蓋海岱。遠從受學。通明數論貫大小乘。宋大明中。度江住彭城寺。昇明中於小丹陽牛落山立精舍。名曰龍淵。遠年三十一。始於青州孫泰寺南面講說。言論清暢風容秀整。坐者四百餘人莫不悅服。瑯□王僧達才貴當世。藉甚遠風素延止眾造寺。遠賙貧濟乏身無留財。有玄紹比丘。每給以金貝。遠讓而弗受。嘗一時行青園。聞裡中得時氣病者。憫而造之。見駢屍侶病者數人。人莫敢近。遠深加痛惋。留止不忍去。因為告乞斂死撫生。恩加骨肉。宋新安孝敬王子鸞。為亡所生母殷貴妃造新安寺。敕選三州招延英哲。遠與小山法瑤南□顯亮。俱被徵召。皆推遠為元舉之首。大明六年九月有司奏曰。臣聞邃拱凝居非期宏峻。拳跪槃伏豈止敬恭。將欲昭張四維締制八□。故雖儒法枝派名墨條流至於崇親嚴上。厥繇靡爽。唯浮圖為教逿自龍裔。宗旨緬邈微言淪遠。拘文蔽道在末彌扇。遂迺凌越典度偃居尊戚。失隨方之妙跡。迷製化之淵美。夫佛法以謙儉自牧。惠虔為道。不輕比丘遭人必拜。目連桑門遇長則禮。寧有屈膝四輩而間禮二親。稽顙耆臘而直骸萬乘者哉。故鹹康創議元興載述。而事屈偏黨道挫餘分。今鴻源遙洗群流仰鏡。九仙贐寶百神從職。而畿輦之內含弗臣之氓。階席之間延抗禮之客。懼非所以澄一風範詳示景則者也。臣等參議以為沙門接見皆當盡虔禮敬之容。依其本俗則朝徽有序乘方兼遠矣。帝雖頗信法而久自驕縱。故奏上之日詔即可焉。遠時歎曰。我剃頭沙門本出家求道。何關於帝王。即日謝病仍隱跡上定林山。及景和之中此制又寢。還遵舊章。宋明踐祚請遠為師。竟不能致。其後山居逸跡之賓。傲世陵雲之士。莫不崇踵山門展敬禪室。廬山何點汝南周顒。齊郡明僧紹濮陽吳苞。吳國張融。皆投身接足諮其戒範。後宋建平王景素謂棲玄寺。是先王經始。既等是人外。欲請遠居之。慇懃再三遂不下山。齊太祖將升位入山尋遠遠固辭老疾。足不垂床。太祖躬自降禮諮訪委悉。及登禪復鑾駕臨幸將詣遠房。房閣狹小不容輿蓋。太祖欲見遠。遠持操不動。太祖遣問臥起。然後轉蹕而去。遠曾不屑焉。至於寢疾。文惠文宣伏膺師禮。數往參候。時貴卿士往還不絕。遠蔬食五十餘年。□飲二十餘載。遊心法苑緬想人外。高步山門蕭然物表。以齊永明二年正月卒於定林上寺。春秋七十有一。帝以致書於沙門法獻曰。承遠上無常。弟子夜中已自知之。遠上此去甚得好處。諸佳非一不復增悲也。一二遲見法師方可敘瑞夢耳。今正為作功德。所須可具疏來也。竟陵文宣王又書曰。遠法師一代名德志節清高。潛山樹美四海餐風。弟子闇昧謬蒙師範。方欲仰稟仁化用洗煩慮。不謂比疾奄成異世。悲痛之心特不可忍。遠上即業行圓通曠劫希有。弟子意不欲遺形影跡雜處眾僧墓中。得別卜餘地。是所願也。方應樹剎表奇刻石銘德矣。即為營墳於山南立碑頌德。太尉瑯□王儉製文。時定林上寺又有法令慧泰。並善經論繼譽於遠焉。   釋僧慧。姓皇甫。本安定朝那人。高士謐之苗裔。先人避難寓居襄陽。世為冠族。慧少出家。止荊州竹林寺事曇順為師。順廬山慧遠弟子。素有高譽。慧伏膺以後專心義學。至年二十五能講涅槃法華十住淨名雜心等。性強記不煩都講。而文句辯折宣暢如流。又善莊老為西學所師。與高士南陽宗炳劉虯等。並皆友善。炳每歎曰。西夏法輪不絕者其在慧公乎。吳國張暢經遊西土。迺造慧而請交焉。齊初刺為荊州僧主。風韻秀然協道匡世。補益之功有譽遐邇。年衰常乘輿赴講。觀者號為禿頭官家。與玄暢同時。時謂黑衣二傑。齊永明四年卒。春秋七十有九。後有釋慧敞者。亦志素貞正。代慧為僧主。續有功效焉。慧弟子僧岫。亦以學顯。力精緻血疾而終。   釋僧柔。姓陶。丹陽人。少而耿潔。便有出塵之操。年九歲隨叔遊學。家世貧過藜藿不充。而篤志彌堅履窮無改。後出家為弘稱弟子。稱姓呂。洛陽臨渭人。學通經論聲譽早彰。柔伏膺已後。便精勤戒品委曲禪慧。方等眾經大小諸部。皆徹鑒玄源洞盡宗要。年過弱冠便登講席。一代名賓並投身北面。後東遊禹穴值慧基法師。招停城傍一夏講論。後入剡白山靈鷲寺。未至之夜。沙門僧緒夢見神人。朱旗素甲滿山而出。緒問其故。答雲。法師當入故出奉迎。明旦待人。果是柔至。既而掃飾山門有終焉之志。敷經遵學有士如林。齊太祖創業之始及世祖襲圖之日。皆建立招提。傍求義士。以柔耆素有聞。故徵書歲及。文宣諸王再三招請。乃更出京師。止於定林寺。躬為元匠。四遠欽服人神讚美。文慧文宣。並伏膺入室。柔秉德居宗當之弗讓。常誓生安養國。每至懸車西次。輒嚬容合掌。至臨亡之日。體無餘患。唯語弟子雲。吾應去矣。仍鋪席於地西向虔禮。奄然而卒。是歲延興元年。春秋六十有四。即葬於山南。沙門釋僧祐與柔少長山棲。同止歲久。亟挹道心預聞法味。為立碑墓所。東莞劉勰製文。柔有弟子僧紹。亦貞正有學業。時鐘山山茨精舍又有僧拔慧熙。皆弱年英邁幼著高名。並美業未就而相繼早卒。拔撰七玄論。今行於世。   釋慧基。姓偶。吳國錢塘人。幼而神情俊逸機悟過人。初依隨祇洹慧義法師。至年十五。義嘉其神彩。為啟宋文帝求度出家。文帝引見顧問允怙。即敕於祇洹寺為設會出家。輿駕親幸公卿必集。基既棲志法門厲行精苦。學兼昏曉解洞群經。後有西域法師僧伽跋摩。弘贊禪律來遊宋境。義乃令基入室供事。年滿二十度蔡州受戒。跋摩謂基曰。汝當道王江東不須久留京邑。於是四五年中遊歷講肆備訪眾師。善小品法華思益維摩金剛波若勝鬘等經。皆思探玄頤鑒翁幽凝。提章比句麗溢終古。基師慧義既德居物宗道王荊土。士庶歸依利養紛集。以基懿德可稱。乃攜共同活。及義之亡後。資生雜物近盈百萬。基法應獲半。悉捨以為福。唯取粗故衣缽協以東歸。還止錢塘顯明寺。頃之進適會稽。仍止山陰法華寺。尚學之徒追蹤問道。於是遍歷三吳講宣經教。學徒至者千有餘人。宋太宗遣使迎請。稱疾不行。元徽中復被徵詔。始行過浙水。復動疾而還。乃於會邑龜山立寶林精舍。手疊塼石躬自指麾。架懸乘險製極山狀。初立三層匠人小拙。後天震毀壞更加修飾。遂窮其麗美。基嘗夢見普賢因請為和上。及寺成之後。造普賢並六牙白象之形。即於寶林設三七齋懺。士庶鱗集獻奉相仍。後周顒蒞剡請基講說。顒既素有學功特深佛理。及見基訪覈日有新異。劉瓛張融並申以師禮崇其義訓。司徒文宣王欽風慕德。致書慇懃。訪以法華宗旨。基乃著法華義疏。凡有三卷。及製門訓義序三十三科。並略申方便旨趣會通空有二言。及注遺教等。並行於世。基既德被三吳聲馳海內。乃敕為僧主掌任十城。蓋東土僧正之始也。於是從容講道訓厲禪慧。四遠從風五眾歸伏。基性烈而能溫。氣清而且穆。故預在門人莫不兢戰。以齊建武三年冬十一月卒於城傍寺。春秋八十有五。初基寢疾。弟子薨見梵僧數人皆踞砌坐。問所從來。答雲。從大乘國來奉迎基和上。後數日而亡。因窆於法華山南。特進廬江何胤為造碑文於寶林寺。銘其遺德。基弟子德行慧旭道恢。並學業優深。次第敷講。各領門徒繼軌前轍。後有沙門慧諒接掌僧任。諒亡次沙門慧永。永風姿瑰雅德行清嚴。亦遊刃眾經。時當講說。永後次沙門慧深。亦基之弟子。深與同學法洪。並以戒潔見重。深後次沙門曇與。亦沈審有器局。   釋慧次。姓尹。冀州人。初出家為志欽弟子。後遇徐州釋法遷解貫當世。欽乃以次付囑。仍隨遷。南至京口止竹林寺。至年十五隨遷還彭城。雖復年在息慈。而志學無倦。清鑒倫通。超然孤拔。至年十八解通經論名貫徐土。迄稟具戒業操彌深。頻講成實及三論大明中出都止於謝寺。迄宋季齊初歸德稍廣。每講席一鋪輒道俗奔赴。沙門智藏僧旻法雲等。皆幼年俊朗慧悟天發。並就次請業焉。文慧文宣悉敬以師禮四事供給。永明八年講百論。至破塵品忽然從化。春秋五十七矣。時謝寺又有僧寶僧智。長樂寺法珍僧嚮僧猛法寶慧調。並一代英哲。為時論所宗。   釋慧隆。姓成。陽平人。少而居貧。學無師友卓然自悟。年二十三方出家。十餘年中凝心佛法貫通眾典。宋太始中出都止何園寺。隆既思徹詮表善於清論。乘機抗擬往必折關。宋明帝請於湘宮開講成實。負帙問道八百餘人。其後王侯貴勝屢招講說。凡先舊諸義盤滯之處。隆更顯發開張使昭然可了。乃立實法斷結義等。汝南周顒目之曰。隆公蕭散森疏若霜下之松竹。以永明八年卒。春秋六十有二。時江西有釋智誕。亦善於經論。與隆比德齊時。各馳名兩岸。時何園復有僧辯僧賢道慧法度。並研精經論。功業可稱。   釋僧宗。姓嚴。本雍州憑翌人。晉氏喪亂。其先四世祖移居秦郡。年九歲為瑗公弟子諮承慧業。晚又受道於斌濟二法師。善大涅槃及勝鬘維摩等。每至講說聽者將近千餘。妙辯不窮應變無盡。而任性放蕩亟越儀法得意便行不以為礙。守檢專節者。鹹有是非之論。文惠太子將欲以罪擯徒遂。通夢有感。於是改意歸焉。魏主元宏遙挹風德。屢致書並請開講。齊太祖不許外出。宗講涅槃維摩勝鬘等。近盈百遍。以從來信施造太昌寺以居之。建武三年卒於所住。春秋五十有九。先是北土法師曇准聞宗特善涅槃。迺南遊觀聽。既南北情異思不相參。准乃別更講說。多為北士所師。准後居湘宮寺。與同寺法身法真並為當時匠者。時有安樂寺慧令法仙法最。中興寺僧敬道文。天竺寺僧賢。並善數論。振名上國雲。   釋法安。姓畢。東平人。魏司隸校尉軌之後也。七歲出家事白馬寺慧光為師。光幼而爽拔。博通內外多所參知。安年在息慈。便精神秀出。時張永請斌公講。並屈召名學。永問斌雲。京下復有卓越年少不。斌答。有沙彌道慧法安僧拔慧熙。永即要請令道慧覆涅槃法安述佛性。神色自若序瀉無遺。永問並年幾。慧答十九。安答十八。永歎曰。昔扶風朱勃年十二能讀書詠詩。時人號才童。今日二道可曰義少也。於是顯譽京朝流名四遠迄至立年專當法匠。王僧虔出鎮湘州。攜共同行。後南適番禺。正值攸公講涅槃。安問論數番。攸心愧讓席。停彼兩周法事相繼。永明中還都止中寺。講涅槃維摩十地成實論。相繼不絕。司徒文宣王及張融何胤劉繪劉瓛等。並稟服文義共為法友。永泰元年卒於中寺。春秋四十有五。著淨名十地義疏並僧傳五卷。時有靈基寺敬遺光贊慧韜。瓦官寺道宗。亦皆當時名流。為學者所慕。   釋僧印。姓朱。壽春人。少而神思沈審安苦務學。初遊彭城從曇度受三論。度既擅步一時四遠依集。印稟味鑽研窮其幽奧。後進往廬山。從慧龍諮受法華。龍亦當世著名。播於法華宗旨。印偏功構徹獨表新異。於是東適京師止中興寺。復陶思涅槃及餘經典。宋大明中徵君何點招僧大集。請印為法匠。聽者七百餘人。司徒文宣王東海徐孝嗣。並挹敬風猷屢請講說。印戒行清嚴稟性和穆。含恕安忍喜慍不彰。時仗氣之徒。問論中間。或厝以嘲謔。印神彩夷然曾無外意。雖學涉眾典而偏以法華著名。講法華凡二百五十二遍。以齊永元元年卒。春秋六十有五矣。   釋法度。黃龍人。少出家。遊學北土備綜眾經。而專以苦節成務。宋末遊於京師。高士齊郡明僧紹抗跡人外。隱居瑯□之[山*聶]山。挹度清徽待以師友之敬。及亡捨所居山為棲霞精舍。請度居之。先有道士欲以寺地為館。住者輒死。及後為寺。猶多恐動。自度居之群妖皆息。住經歲許。忽聞人馬鼓角之聲。俄見一人持名紙通度曰靳尚。度前之。尚形甚都雅羽衛亦嚴。致敬已乃言。弟子。王有此山七百餘年。神道有法物不得干。前諸棲託或非真正。故死病繼之。亦其命也。法師道德所歸。謹捨以奉給。並願受五戒。永結來緣。度曰。人神道殊無容相屈。且檀越血食世祀。此最五戒所禁。尚曰。若備門徒輒先去殺。於是辭去。明旦度見一人送錢一萬香燭刀子。疏雲。弟子靳尚奉供。至月十五日度為設會。尚又來同眾。禮拜行道受戒而去。[山*聶]山廟巫夢神告曰。吾已受戒於度法師。祠祀勿得殺戮。由是廟用薦止菜脯而已。度嘗動散寢於地。見尚從外而來以手摩頭足而去。頃之復來持一琉璃甌。甌中如水以奉度味甘而冷。度所苦即間。其徵感若此。時有沙門法紹。業行清苦譽齊於度。而學解優之。故時人號曰北山二聖。紹本巴西人。汝南周顒去成都。招共同下止於山茨精舍。度與紹並為齊竟陵王子良始安王遙光。恭以師禮。資給四事。度常願生安養。故偏講無量壽經。積有遍數。齊永元二年卒於山中。春秋六十有四矣。度有弟子僧朗。繼踵先師復綱山寺。朗本遼東人。為性廣學思力該普。凡厥經律皆能講說。華嚴三論最所命家。今上深見器重。敕諸義士受業於山。時有彭城寺慧開。幼而神氣高朗。志學淵深。故早彰令譽。立年便講。又餘杭縣法開者。亦清爽俊發善為談論。出京止禪岡寺。與同寺僧紹有聞當時。   釋智秀。本姓裘。京兆人。寓居建業。幼而穎悟。早有出家之心。二親愛而不許。密為求婚將剋娶日。秀乃間行避走。投蔣山靈耀寺剃髮出家。及年滿具戒業操逾堅。稟訪眾師搜檢新異。於是大小兼明數論精熟。尤善大小涅槃淨名波若。及講筵一建。輒王俟接駕。負帙肩隨為人神彩細密思入玄微。其文句幽隱並見披釋。以天監之初卒於治城寺。春秋六十有三。會葬之日。黑白奔赴。街巷填闉。士庶含酸榮哀以備。時治城又有僧若道乘。乘當時令問。若與兄僧璿並善諸經及外書。若誦法華工草隸。後為吳國僧正。乘亦志業明敏。而特善毘曇。   釋慧球。本姓馬氏。扶風郡人。世為冠族。年十六出家。住荊州竹林寺事道馨為師。稟承戒訓履行清潔。後入湘州麓山寺專業禪道。頃之與同學慧度俱適京師諮訪經典。後又之彭城從僧淵受成實論。至年三十二方還荊土專當法匠。講集相繼學侶成群。荊楚之間終古稱最。使西夏義僧得與京邑抗衡者。球之力也。中興元年敕為荊土僧主。訓勗之功有譽當世。天鑒三年卒。春秋七十有四。遺命露骸松下。弟子不忍行也。   釋僧盛。本姓何。建鄴人。少而神情聰敏。加又志學翹勤。遂大明數論兼善眾經。講說為當時元匠。又特精外典。為群儒所憚。故學館諸生常以盛公相脅。天鑒中卒於靈曜寺。春秋五十餘。時有宋熙寺法欣。延賢寺智敞法冏。建元寺僧護僧韶。皆比德同譽。欣敞並善經論。法冏兼精律部。韶護以毘曇著名。   釋智順。本姓徐。瑯□臨沂人。年十五出家。事鍾山延賢寺智度為師。少而聰穎篤志過人。雖年在息慈。而學功已積。及受具戒秉禁無疵。陶練眾經而獨步於涅槃成實。講說徒眾常數百餘人。嘗以事生非慮頗致坎折。而貞素確然其徽無點。齊竟陵文宣王特深禮異。為修治城寺以居之。司空徐孝嗣亦崇其行解。奉以師敬。及東昏失德孝嗣被誅子緄逃竄避禍順身自營護。卒以見免。緄後重加資俸。一無所受。嘗有夜盜順者。淨人追而擒之。順留盜宿於房內。明旦遺以錢絹。喻而遣之。其仁洽篤恕如此。後東遊禹穴止於雲門精舍。法輪之盛復見江左。順為人謙虛恭恪。形器若神風軌嚴厲。動無失厝。故士庶瞻禮常有懼焉。以天鑒六年卒於山寺。春秋六十一。初順之疾甚不食多日。一時中竟忽索齋飲。弟子曇和以順絕穀日久。密以半合米雜煮以進順。順咽而還吐。索水灑漱。語和雲。汝永出雲門不得還住。其執節清苦皆此之類。臨終之日房內頗聞異香。亦有見天蓋者。遺命露骸空地以施蟲鳥。門人不忍行之。乃窆於寺側。弟子等立碑頌德。陳郡袁昂製文。法華寺釋慧舉又為之墓誌。順所著法事贊及受戒弘法等記。皆行於世。   釋寶亮。本姓徐氏。其先東莞胄族。晉敗避地於東萊弦縣。亮年十二出家。師青州道明法師。明亦義學之僧。名高當世。亮就業專精一聞無失。及具戒之後。便欲觀方弘化。每惟訓育有本。未能遠絕緣累。明謂曰。沙門去俗以宣通為理。豈可拘此愛網使吾道不東乎。亮感悟。因此客遊。年二十一至京師居中興寺。袁粲一見而異之。粲後與明書曰。頻見亮公非常人也。比日聞所未聞。不覺歲之將暮。珠生合浦魏人取以照車。璧在邯鄲秦王請以華國。天下之寶當與天下共之。非復上人之貴州所宜專也。自是學名稍盛。及本親喪亡路阻不得還北。因屏居禪思杜講說絕人事。齊竟陵文宣王。躬自到居請為法匠。亮不得已而赴。文宣接足恭禮結菩提四部因緣。後移憩靈味寺。於是續講眾經盛於京邑。講大涅槃凡八十四遍。成實論十四遍。勝鬘四十二遍。維摩二十遍。其大小品十遍。法華十地優婆塞戒無量壽首楞嚴遺教彌勒下生等亦皆近十遍。黑白弟子三千餘人。諮稟門徒常盈數百。亮為人神情爽岸俊氣雄逸。及開章命句鋒辯縱橫。其有問論者或豫蘊重關。及亮之披解便覺宗旨。渙然忘其素蓄。今上龍興尊崇正道。以亮德居時望。亟延談說。亮任率性直。每言輒稱貧道。上雖意有間然而挹其神出。天監八年初敕亮撰涅槃義疏十餘萬言。上為之序曰。非言無以寄言。言即無言之累。累言則可以息言。言息則諸見競起。所以如來乘本願以託生。現慈力以應化。離文字以設教。忘心相以通道。欲使□玉異價涇渭分流。制六師而止四倒。反八邪而歸一味。折世智之角。杜異人之口。導求珠之心。開觀象之目。救焚灼於火宅。拯沈溺於浪海。故法雨降而燋種受榮。慧日昇而長夜蒙曉發迦葉之悱憤。吐真實之誠言。雖復二施等於前。五大陳於後。三十四問參差異辯。方便勸引各隨意答。舉要論經不出兩途。佛性開其本有之源。涅槃明其歸極之宗。非因非果。不起不作。義高萬善。事絕百非。空空不能測其真際。玄玄不能窮其妙門。自非德均平等心合無生。金牆玉室豈易入哉。有青州沙門釋寶亮者。氣調爽拔。神用俊舉。少貞苦節。長安法忍。耆年愈篤。倪齒不衰流通先覺。孜孜如也。後進晚生。莫不依仰。以天監八年五月八日。乃敕亮撰大涅槃義疏。以九月二十日訖。光表微言。讚揚正道。連環既解。疑網雲除。條流明悉。可得略言。朕從容暇日。將欲覽焉。聊書數行。以為記□云爾亮福德招感供施累積。性不蓄金。皆敬營福業。身歿之後房無留財。以天監八年十月四日卒於靈味寺。春秋六十有六。葬鍾山之南。立碑墓所。陳郡周興嗣廣陵高爽。並為製文。刻於兩面。弟子法雲等。又立碑寺內。文宣圖其形像於普弘寺焉。時高座寺僧成。曠野寺僧寶亦並齊代法匠。寶又善三玄。為貴遊所重。   釋法通。本姓褚氏。河南陽翟人。晉安東將軍揚州都督[(豐*力)/石]之八世孫也。家世衣冠禮義相襲通幼而岐穎聰悟絕倫。年十一出家。遊學三藏專精方等。大品法華尤所研審。年未登立便為講匠。學徒雲聚千里必萃。後踐跡京師。初止莊嚴後憩定林上寺。棲閑隱素履道唯勤。希風影附者復盈山室。齊竟陵文宣王丞相文獻王。皆紆貴慕德親承頂禮。陳郡謝舉吳國陸果潯陽張孝秀。並策步山門稟其戒法。白黑弟子七千餘人。晦跡鍾阜三十餘載。坐禪誦念禮懺精苦。至天監十一年六月十日。便覺不悆語弟子雲。我正可至九月二十日間耳。到九月十四日見兩居士。皆報白拂來向床前。便次第出至十七日忽漫語雲。檀越不相識何處來耶。弟子曇智問意故。答曰。有一人著朱衣戴幘擎木箱底在床前。至二十日見佛像作兩行來。通合掌良久。侍疾者但聞異香。竟不測其意。通乃密向同意慧彌說之。至二十一日索香湯洗浴竟。仍作禮還臥。叉手當胸正中時卒。春秋七十。仍葬於寺南。弟子靜深等立碑墓側。陳郡謝舉蘭陵蕭子雲並為製文刻於兩面。時定林上寺復有沙彌聖進。本閹人。清信篤至遂出家苦節。嘗頭陀至東山。宿於樹下。有虎來摩其頭。見進端坐無擾。跪之而去。後每獨行獨坐。常見青馬一匹衛其。左右。   釋慧集。本姓錢。吳興於潛人。年十八於會稽樂林山出家。仍隨慧基法師受業。為性愨實。言無華綺。而學勤昏曉未嘗懈息。後出京止招提寺。復遍歷眾師融冶異說。三藏方等並皆綜達。廣訪大毘婆沙及雜心揵度等。以相辯校。故於毘曇一部擅步當時。凡碩難堅疑並為披釋。海內學賓無不必至。每一開講負帙千人。沙門僧旻法雲並名高一代。亦執卷請益。今上深相賞接。以天監十四年還至烏程。遘疾而卒。春秋六十。著毘曇大義疏十餘萬言。盛行於世。   釋曇斐。本姓王。會稽剡人。少出家受業於慧基法師。性聰敏素著領牒之稱。其方等深經皆所綜達。老莊儒墨頗亦披覽。後東西稟訪。備窮經論之旨。居於鄉邑法華臺寺。講說相仍。學徒成列。斐神情爽發志用清玄。故於小品淨名尤成獨步。加又談吐蘊藉辭辯高華。席上之風見重當代。梁衡陽孝王元簡及隱士廬江何胤。皆遠挹徽猷招延講說。吳國張融汝南周顒顒子捨等。並結知音之狎焉。以天監十七年卒於寺。春秋七十有六。其製作文辭亦頗見於世。初斐有譽江東。被敕為十城僧主。符旨適行未拜便化厥土僧尼倍懷戀德。斐同縣南巖寺有沙門法藏。亦以戒素見稱。喜放救生命興立圖像。時餘姚縣有明慶比丘。與斐同時致譽。慶本姓鄭氏。戒行嚴潔學業清美。本師事炎公。又弘實弟子。師資三葉並見重東南焉。   論曰。夫至理無言玄致幽寂。幽寂故心行處斷。無言故言語路絕。言語路絕。則有言傷其旨。心行處斷。則作意失其真。所以淨名杜口於方丈。釋迦緘默於雙樹。將知理致淵寂。故聖為無言。但悠悠夢境去理殊隔。蠢蠢之徒非教孰啟。是以聖人資靈妙以應物。體冥寂以通神。借微言以津道。託形傳真。故曰。兵者不祥之器不獲已而用之。言者不真之物。不獲已而陳之。故始自鹿苑以四諦為言初。終至鵠林以三點為圓極。其間散說流文數過八億。像馱負而弗窮。龍宮溢而未盡。將令乘蹄以得兔藉指以知月。知月則廢指。得兔則忘蹄。經雲。依義莫依語。此之謂也。而滯教者謂至道極於篇章。存形者謂法身定於丈六。故須窮達幽旨妙得言外。四辯莊嚴為人廣說。示教利喜其在法師乎。故士行尋經于于闐誓志而滅火。終令般若盛於東川。忘想傳乎季末。爰次竺潛支遁於蘭法開等。並氣韻高華風道清裕。傳化之美功亦亞焉。中有釋道安者。資學於聖師竺佛圖澄。安又授業於弟子慧遠。惟此三葉世不乏賢。並戒節嚴明智寶炳盛。使夫慧日餘暉重光千載之下。香土遺芬再馥閻浮之地。湧泉猶注。寔賴伊人。遠公既限以虎溪。安師乃更同輦輿。夫高尚之道如有惑焉。然而語默動靜所適唯時。四翁赴漢。用之則行也。三閭辭楚。捨之則藏也。經雲。若欲建立正法則聽親近國王及持仗者。安雖一時同輦。迺為百民致諫。故能終感應真開雲顯報。其後荊陝著名。則以翼遇為言初。廬山清素。則以持永為上首。融恆影肇德重關中。生叡暢遠領宗建業。曇度僧淵獨擅江西之寶。超進慧基。乃揚浙東之盛。雖復人世迭隆。而皆道術懸會。故使像運餘興歲將五百。功效之美良足美焉贊曰。  遺風眇漫  法浪邅迴  匪伊釋哲  孰振將頹  潛安比玉  遠叡聯瑰  鐇斧曲戾  彈沐斜埃  素絲既染  承變方來   高僧傳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九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神異上竺佛圖澄一單道開二竺佛調三耆域四   竺佛圖澄一   竺佛圖澄者。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清真務學。誦經數百萬言。善解文義。雖未讀此土儒史。而與諸學士論辯疑滯。皆闇若符契。無能屈者。自雲。再到罽賓受誨名師。西域咸稱得道。以晉懷帝永嘉四年。來適洛陽。志弘大法。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物。以麻油雜胭脂塗掌。千里外事皆徹見掌中如對面焉。亦能令潔齋者見。又聽鈴音以言事無不劾驗。欲於洛陽立寺。值劉曜寇斥洛臺帝京擾亂。澄立寺之志遂不果。迺潛澤草野以觀世變。時石勒屯兵葛陂。專以殺戮為威。沙門遇害者甚眾。澄憫念蒼生欲以道化勒。於是杖策到軍門。勒大將軍郭黑略素奉法。澄即投止略家。略從受五戒崇弟子之禮。略後從勒征伐。輒預剋勝負。勒疑而問曰。孤不覺卿有出眾智謀。而每知行軍吉凶何也。略曰。將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有一沙門術智非常。雲將軍當略有區夏已應為師。臣前後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賜也。召澄問曰。佛道有何靈驗。澄知勒不達深理。正可以道術為徵。因而言曰。至道雖遠亦可以近事為證。即取應器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生青蓮花。光色曜目。勒由此信服。澄因而諫曰。夫王者德化洽於宇內。則四靈表瑞。政弊道消則彗孛見於上。恆象著見休咎隨行。斯迺古今之常徵。天人之明誡。勒甚悅之。凡應被誅餘殘。蒙其益者。十有八九。於是中州胡晉略皆奉佛。時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為醫療應時瘳損。陰施默益者不可勝記。勒自葛陂還河北過坊頭。坊頭人夜欲斫營。澄語黑略曰。須臾賊至。可令公知。果如其言。有備故不敗。勒欲試澄。夜冠冑衣甲執刀而坐。遣人告澄雲。夜來不知大將軍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問曰。平居無寇何故夜嚴。勒益敬之。勒後因忿欲害諸道士。並欲苦澄。澄迺避至黑略捨。告弟子曰。若將軍信至問吾所在者。報雲不知所之。信人尋至覓澄不得。使還報勒。勒驚曰。吾有惡意向聖人。聖人捨我去矣。通夜不寢思欲見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權避。公今改意。是以敢來。勒大笑曰。道人謬耳。襄國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團丸祀下。其水暴竭。勒問澄。何以致水。澄曰。今當敕龍。勒字世龍。謂澄嘲己。答曰。正以龍不能致水。故相問耳。澄曰。此誠言非戲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龍居之。今往敕語水必可得。迺與弟子法首等數人至泉源上。其源故處久已乾燥。坼如車轍從者心疑。恐水難得。澄坐繩床燒安息香。咒願數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龍。長五六寸許。隨水來出。諸道士見競往視之。澄曰。龍有毒勿臨其上。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澄閑坐歎曰。後二日當有一小人驚動此下。既而襄國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驕。輕弄鮮卑奴。奴忿抽刃刺殺其弟。執兄於室以刀擬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謂合曰。送我還國我活汝兒。不然共死。於此內外驚愕莫不往觀。勒迺自往視之。謂薛合曰。送奴以全卿子誠為善事。此法一開方為後害。卿且寬情。國有常憲命人取奴。奴遂殺兒而死。鮮卑段波攻勒。其眾甚盛。勒懼問澄。澄曰。昨寺鈴鳴雲。明旦食時當擒段波。勒登城望波軍不見前後。失色曰。軍行地傾。波豈可獲。是公安我辭耳。更遣夔安問澄。澄曰。已獲波矣。時城北伏兵出遇波執之。澄勸勒宥波遣還本國。勒從之。卒獲其用。時劉載已死。載從弟曜篡襲偽位。稱元光初。光初八年曜遣從弟偽中山王岳。將兵攻勒。勒遣石虎率步騎拒之。大戰洛西。岳敗保石樑塢。虎堅柵守之。澄與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始入寺門。歎曰。劉岳可憫。弟子法祚問其故。澄曰。昨日亥時岳已被執。果如所言。至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陽。勒欲自往拒曜。內外僚佐無不必諫。勒以訪澄。澄曰。相輪鈴音雲。秀支替戾岡僕谷劬禿當此羯語也。秀支軍也。替戾岡出也僕谷劉曜胡位也。劬禿當捉也。此言軍出捉得曜也。時徐光聞澄此旨。苦勸勒行勒迺留長子石弘。共澄以鎮襄國。自率中軍步騎。直指洛城。兩陣纔交。曜軍大潰。曜馬沒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時以物塗掌。觀之見有大眾。眾中縛一人。朱絲約項。其時因以告弘。當爾之時正生擒曜也。曜平之後。勒迺僣稱趙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歲東晉成帝鹹和五年也。勒登位已後。事澄彌篤。時石蔥將叛。其年澄誡勒曰。今年蔥中有蟲食。必害人。可令百姓無食蔥也。勒班告境內慎無食蔥。到八月石蔥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諮而後行。號大和上。石虎有子名斌。後勒愛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聞號太子死扁鵲能生。大和上國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迺取楊枝咒之。須臾能起。有頃平復。由是勒諸稚子多在佛寺中養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詣寺灌佛為兒發願。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眾曰。鈴音雲。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是歲七月勒死。子弘襲位。少時虎廢弘自立。遷都於鄴。稱元建。虎傾心事澄有重於勒。迺下書曰。和上國之大寶。榮爵不加高祿不受。榮祿匪及。何以旌德。從此已往宜衣以綾錦乘以雕輦。朝會之日和上昇殿。常侍以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上至眾坐皆起以彰其尊。又敕偽司空李農旦夕親問。太子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澄時止鄴城內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弟子法佐從襄國還。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對車夜談。言及和上。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覲澄。澄逆笑曰。昨夜爾與法常交車共說汝師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獨而不怠。幽獨者敬慎之本。爾不識乎。佐愕然愧懺。於是國人每共相語。莫起噁心和上知汝。及澄之所在無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時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得疾。可往迎之。邃即馳信往視。果已得病。大醫殷騰及外國道士。自言能治。澄告弟子法雅曰。正使聖人復出不愈此病。況此等乎。後三日果死。石邃荒酒將圖為逆。謂內豎曰。和上神通儻發吾謀。明日來者當先除之。澄月望將入覲虎。謂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還勿過人。我儻有所過汝當止我。澄常入必過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將上南臺。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謀遂差。還寺歎曰。太子作亂其形將成。欲言難言。欲忍難忍。迺因事從容箴虎。虎終不解。俄而事發。方悟澄言。後郭黑略將兵征長安北山羌。墮羌伏中。時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側。澄慘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雲。眾僧咒願。澄又自咒願。須臾更曰。若東南出者活。餘向則困。復更咒願。有頃曰脫矣。後月餘日黑略還。自說墮羌圍中東南走馬之際正遇帳下人。推馬與之曰。公乘此馬小人乘公馬。濟與不濟任命也。略得其馬故獲免。推檢日時正是澄咒願時也。偽大司馬燕公石斌。虎以為幽州牧鎮。薊群凶湊聚。因以肆暴。澄誡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馬還。至秋齊當癰爛。虎不解此語。即敕諸處收馬送還。其秋有人譖斌於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殺其所生齊氏。虎彎弓捻矢。自視斌行罰輕。虎乃手殺五百。澄諫曰。心不可縱死不可生。禮不親殺以傷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罰乎。虎乃止。後晉軍出淮泗。隴比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擾。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無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問澄。澄因諫虎曰。王過去世經為大商主。至罽賓寺。嘗供大會。中有六十羅漢。吾此微身亦預斯會。時得道人謂吾曰。此主人命盡當受雞身後王晉地。今王為王豈非福耶。疆場軍寇國之常耳。何為怨謗三寶夜興毒念乎。虎迺信悟跪而謝焉。虎常問澄。佛法雲何。澄曰。佛法不殺。朕為天下之主。非刑殺無以肅清海內。既違戒殺生。雖復事佛詎獲福耶。澄曰。帝王之事佛。當在心體恭心順顯暢三寶不為暴虐不害無辜。至於凶愚無賴非化所遷。有罪不得不殺。有惡不得不刑。但當殺可殺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殺害非罪。雖復傾財事法無解殃禍。願陛下省欲興慈。廣及一切則佛教永隆福祚方遠。虎雖不能盡從。而為益不少。虎尚書張離張良家富事佛。各起大塔。澄謂曰。事佛在於清靖無慾慈矜為心。檀越雖儀奉大法而貪吝未已。遊獵無度積聚不窮。方受現世之罪。何福報之可悕耶。離等後並被戮滅。時又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詣臨漳西釜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龍二頭降於祠所。其日大雨。方數千里。其年大收。戎貊之徒先不識法。聞澄神驗皆遙向禮拜。並不言而化焉。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餘弟子曰。掌中見買香弟子在某處初被劫垂死。因燒香咒願遙救護之。弟子後還雲。某月某日某處為賊所劫。垂當見殺忽聞香氣賊無故自驚曰。救兵已至。棄之而走。虎於臨漳修治舊塔少承露盤。澄曰。臨淄城內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盤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畫圖與使。依言掘取。果得盤像。虎每欲伐燕。澄諫曰。燕國運未終。卒難可剋。虎屢伐敗績。方信澄誡澄道化既行。民多奉佛皆營造寺廟相競出家。真偽混淆多生愆過。虎下書問中書曰。佛號世尊國家所奉。里閭小人無爵秩者。為應得事佛與不。又沙門皆應高潔貞正行能精進。然後可為道士。今沙門甚眾。或有姦宄避役多非其人。可料簡詳議偽。中書著作郎王度奏曰。夫王者郊祀天地。祭奉百神。載在祀典。禮有嘗饗。佛出西域。外國之神。功不施民。非天子諸華所應祠奉。往漢明感夢初傳其道。唯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漢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漢制亦修前軌。今大趙受命率由舊章。華戎制異。人神流別。外不同內。饗祭殊禮。荒夏服祀不宜雜錯。國家可斷趙人悉不聽詣寺燒香禮拜以遵典禮。其百辟卿士下逮眾隸。例皆禁之。其有犯者與淫祀同罪。其趙人為沙門者。還從四民之服。偽中書令王波同度所奏。虎下書曰。度議雲。佛是外國之神。非天子諸華所可宜奉。朕生自邊壤忝當期運君臨諸夏。至於饗祀應兼從本俗。佛是戎神正所應奉。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則。苟事無虧何拘前代。其夷趙百蠻。有捨其淫祀樂事佛者。悉聽為道。於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厲。黃河中舊不生黿。忽得一以獻虎。澄見而歎曰。桓溫其入河不久。溫字元子。後果如言也。時魏縣有一流民。莫識氏族。恆著麻襦布裳。在魏縣市中乞丐。時人謂之麻襦。言語卓越狀如狂病。乞得米穀不食。輒散置大路雲。飴天馬。超興太守籍拔收送詣虎。先是澄謂虎曰。國東二百里某月某日。當送一非常人。勿殺之也。如期果至。虎與共語了無異言。唯言陛下當終一柱殿下。虎不解此語。令送以詣澄。麻襦謂澄曰。昔在光和中會。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絕曆終有期。金離消於壤。邊荒不能遵。驅除靈期跡。莫已已之懿。裔苗葉繁其來方積。休期於何期。永以歎之。澄曰。天迴運極否將不支九木。水為難無可以術寧。玄哲雖存世莫能。基必頹久遊閻浮。利擾擾多此患。行登陵雲宇會於靈遊間。澄與麻襦講語終日。人莫能解。有竊聽者。唯得此數言。推計似如論數百年事。虎遣驛馬送還本縣。既出城外辭能步行。雲我當有所過。未便得發。至合口橋可留見待。使如言馳去。未至合口。而麻襦已在橋上。考其行步有若飛也。澄有弟子道進。學通內外為虎所重。嘗言及隱士事。虎謂進曰。有楊軻者。朕之民也。徵之十餘年不恭王命。故往省視。傲然而臥。朕雖不德君臨萬邦。乘輿所向天沸地湧。雖不能令木石屈膝。何匹夫而長傲耶。昔太公之齊。先誅華士。太公賢哲豈其謬乎。進對曰。昔舜優蒲衣。禹造伯成。魏軾干木。漢美周黨。管寧不應曹氏。皇甫不屈晉世。二聖四君共加其節。將欲激厲貪競以峻清風。願陛下遵舜禹之德。勿效太公用刑。君舉必書。豈可令趙史遂無隱遁之傳乎。虎悅其言。即遣軻還其所止。差十家供給之。進還具以白澄。澄睆然笑曰。汝言善也。但軻命有所懸矣。後秦州兵亂。軻弟子以牛負軻西奔。戎軍追擒並為所害。虎嘗晝寢。夢見群羊負魚從東北來。寤以訪澄。澄曰。不祥也。鮮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後果都之。澄又嘗與虎共昇中堂。澄忽驚曰。變變幽州當火災。仍取酒灑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驗幽州雲。爾日火從四門起。西南有黑雲來驟雨滅之。雨亦頗有酒氣。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韜將圖相殺。宣時到寺與澄同坐浮圖。一鈴獨鳴。澄謂宣曰。解鈴音乎。鈴雲。鬍子落度。宣變色曰。是何言歟。澄謬曰。老胡為道不能山居。無言重茵美服。豈非落度乎。石韜後至。澄熟視良久。韜懼而問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視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齋於別室。澄時暫入東閤。虎與後杜氏問訊澄。澄曰。脅下有賊。不出十日。自佛圖以西此殿以東。當有流血。慎勿東行也。杜後曰。和上耄耶何處有賊。澄即易語雲。六情所受皆悉是賊。老自應耄。但使少者不惛。遂便寓言不復彰的。後二日宣果遣人害韜於佛寺中。欲因虎臨喪仍行大逆。虎以澄先誡故獲免。及宣事發被收。澄諫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為重禍耶。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有六十餘歲。如必誅之。宣當為彗星下掃鄴宮也。虎不從以鐵鎖穿宣頷。牽上薪□□□□□□楅楮襱□駙騿慼慼撫窸Z□□□夾□□□□□□奼省□祈奮□□□□□謊覗□送□橦□□楰J榜駇□□□誇□□□□□□□□□樧□J椸□祅埤□□□□礿□E□□□□p□吽慼慼毅謘慼慼慼慼慼歎ョq□穠□□□□楉□□□□鍊□□魯旓|j□襭□□逆□旅G□□□H□□履□□椹□□馣觔龍飀□□□□椽□鍊□□妁褸□稅□□□訪吽慼牖窗慼w□□□礸□逆□覛□□示□□□□ご堙犛Jj□□□□逆□□□驒□□□館□省□姥□□□□□□□□訐□□□駟□崙榻埤□\□榜□□襾Y檳□□□□□稙苤慼慼撫n□婁稚□□L□□榵□□□□□榜亮□□□□禁馮□□婀椻□□j□騢d□□□_□□駖j□□□^□□□□□□說慼慼慼慼熱u□□□吽慼慼敷丑慼慼慼犛J□□駟□楮□G□□檢□□□□襾稻□□□□殮□□□穛褓□奜裀□娀□□橝R櫸□裀□□列□□埤□奜□□□褽□楥馳□□□□□禎□若穡北□逆□□量礹□□□□□飀□□□琉□覷□□禿□□□威楅襹□□□□□□□□騮□□痢□□婧□□□瓷慼慼慼慼模憿慼潮筌`□禪□□□□□□□□□□裀□情撩臐慼慼樟C□婀□□□北駇異□□□□□□□飯□□□|□□玲□駩楸□襒□□□□□□概□□□□i□□奸□□E□□□□□□榖□□□烈□□□□腹槭插慼慼慼慼慼慼慼慼芋隉慼牖R□□□□捸慼慼慼憔晼滕痋慼熨D□□襭□□稀夾□□□椹□□覜送□□□□□□裀□□騅饅逆□香□襾E□□□椻姵nz□□□□□裀□□□V礸□□j□誁□娼□□□□□婭瞪礹□□□饅礸□□□□祅□□□□□埤□騧□□□□□堅檢□□□□□□飲梱□□不□□稨□□楏鷺檢□□餡瞪□□曆□□□檢□褓□□樓稙□□荂慼撓堙憧搳慼摯鞢慼慼慼熱u□槙t□駛□委言□□娀□□□□訏餾□囊雜□□逆□□□□駉□□埤□□□訐□□□□馵□飀□□□稨□□□穇□□飀□□□□婛埤□叢訶□□□□□□□□楦驁□@櫧□□□j□□□□□神奎□□□□□□□□楅婁□□F□□□□□□□E□□□□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撓R□□□覜囊觙j□□□□□E□□□□□禱捸潔H□□□□F□□□□□觀夾□□□祅觟□□□瞴憬e蓮□□楏□□□□□□□驖□□□□□□量稚□椸□□□□□樨□□□□裀□餺□□□□飀□F□□□□□□□□□□奮餿□□□□垓□{E□□磻□□g饅樇□□館□□鞢摯f□□都□~□□□□騿暱P礹□□□□□□□□□□媸□□□□□槔磻飯□□□□暊R□□□□□□□檢□□糕樀檢□□□□□夾□□□□□□□□□□□楰秎□□□樀□□□□□櫸□□□□魯□□□楠奾□□□□□□□□祰□□腹摯f□楅襤□□礹□□□□驒□□□□□□襹□□率□飀□□□奡□婖□□襱□□褸□□奮驠□□□□□□□□□樨□□□□樨□□榩飀□樨□□榾□□楏架婟□□□□□□   單道開二   單道開。姓孟。燉煌人。少懷棲隱。誦經四十餘萬言。絕穀餌柏實。柏實難得復服松脂。後服細石子。一吞數枚數日一服。或時多少噉薑椒。如此七年。後不畏寒暑冬溫夏涼。晝夜不臥。與同學十人共契服食。十年之外或死或退。唯開全志。阜陵太守遣馬迎開。開辭能步行三百里路。一日早至山樹。神或現異形試之。初無懼色。以石虎建武十二年從西平來。一日行七百里。至南安度一童子為沙彌。年十四。稟受教法行能及開。時太史奏虎雲。有仙人星見。當有高士入境。虎普敕州郡。有異人令啟聞。其年冬十一月。秦州刺史上表送開。初止鄴城西法綝祠中。後徙臨漳昭德寺。於房內造重閣。高八九尺許。於上編菅為禪室。如十斛籮大。常坐其中。虎資給甚厚。開皆以惠施。時樂仙者多來諮問。開都不答。迺為說偈雲。我矜一切苦。出家為利世。利世須學明。學明能斷惡。山遠糧粒難。作斯斷食計。非是求仙侶。幸勿相傳說。開能救眼疾。時秦公石韜就開治目。著藥小痛韜甚憚之。而終得其效。佛圖澄曰。此道士觀國興衰。若去者當有大災。至石虎太寧元年。開與弟子。南度許昌。虎子姪相殺鄴都大亂。至晉昇平三年。來之建業。俄而至南海。後入羅浮山。獨處茅茨蕭然物外。春秋百餘歲卒於山捨。敕弟子以屍置石穴中。弟子迺移之石室。有康泓者。昔在北間聞開弟子敘開昔在山中每有神仙去來。迺遙心敬挹。及後從役南海。親與相見。側席鑽仰。稟聞備至。迺為之傳讚曰。  蕭哉若人  飄然絕塵  外軌小乘  內暢空身  玄象暉曜  高步是臻  餐茹芝英  流浪巖津   晉興寧元年陳郡袁宏為南海太守。與弟穎叔及沙門支法防共登羅浮山。至石室口。見開形骸。及香火瓦器猶存。宏曰。法師業行殊群正當如蟬蛻耳。迺為讚曰。  物俊招奇  德不孤立  遼遼幽人  望巖凱入  飄飄靈仙  茲焉遊集  遺屣在林  千載一襲   後沙門僧景道漸。並欲登羅浮。竟不至頂。   竺佛調三   竺佛調者。未詳氏族。或雲天竺人。事佛圖澄為師。住常山寺積年。業尚純樸不表飾言。時鹹以此高之。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居去寺百里。兄婦疾篤。載至寺側以近醫藥。兄既奉調為師。朝晝常在寺中諮詢行道。異日調忽往其家。弟具問嫂所苦。並審兄安否。調曰。病者粗可卿兄如常。調去後弟亦策馬繼往。言及調旦來。兄驚曰。和上旦初不出寺。汝何容見。兄弟爭以問調。調笑而不答。鹹共異焉。調或獨入山。一年半歲齎乾飯數升。還恆有餘。有人嘗隨調山行數十里。天暮大雪。調入石穴虎窟中宿。虎還共臥窟前。調謂虎曰。我奪汝處有愧如何。虎迺弭耳下山。從者駭懼。調後自剋亡日。遠近皆至。悉與語曰。天地長久尚有崩壞。豈況人物而求永存。若能盪除三垢專心真淨。形數雖乖而必同。契眾鹹流涕固請。調曰。死生命也。其可請乎。調迺還房端坐。以衣蒙頭奄然而卒。後數年調白衣弟子八人入西山伐木。忽見調在高巖上。衣服鮮明姿儀暢悅。皆驚喜作禮。和上尚在耶。調曰。吾常在耳。具問知舊可否。良久乃去。八人便捨事還家。向諸同法者說。眾無以驗之。共發塚開棺不復見屍。唯衣履在焉。有記雲。此竺佛調譯出法鏡經及十慧等。案釋道安經錄雲。漢靈帝光和中有沙門嚴佛調。共安玄都尉譯出法鏡經及十慧等。語在譯經傳。而此中佛調迺東晉中代。時人見名字是同便謂為一謬矣。   耆域四   耆域者。天竺人也。周流華戎靡有常所。而倜儻神奇任性忽俗。跡行不恆。時人莫之能測。自發天竺至於扶南。經諸海濱爰及交廣。並有靈異。既達襄陽欲寄載過江。船人見梵沙門衣服弊陋。輕而不載船達北岸域亦已度。前行見兩虎。虎弭耳掉尾。域以手摩其頭。虎下道而去。兩岸見者隨從成群。以晉惠之末至於洛陽。諸道人悉為作禮。域胡跪晏然不動容色。時或告人以前身所更。謂支法淵從牛中來。竺法興從人中來。又譏諸眾僧。謂衣服華麗不應素法。見洛陽宮城雲。髣拂似忉利天宮。但自然之與人事不同耳。域謂沙門耆闍蜜曰。匠此宮者從忉利天來。成便還天上矣。屋脊瓦下應有千五百作器。時鹹雲。昔聞此匠實以作器著瓦下。又雲。宮成之後尋被害焉。時衡陽太守南陽滕永文在洛寄住滿水寺。得病經年不差。兩腳攣屈不能起行。域往看之曰。君欲得病疾差不。因取淨水一杯楊柳一枝。便以楊柳拂水。舉手向永文而咒。如此者三。因以手搦永文兩膝令起。即起行步如故。此寺中有思惟樹數十株枯死。域問永文此樹死來幾時。永文曰。積年矣。域即向樹咒如咒永文法。樹尋荑發扶疏榮茂。尚方暑中。有一人病癥將死。域以應器著病者腹上。白布通覆之。咒願數千言。即有臭氣薰徹一屋。病者曰。我活矣。域令人舉布。應器中有若垽淤泥者數升。臭不可近。病者遂活。洛陽兵亂辭還天竺。洛中沙門竺法行者。高足僧也。時人方之樂令。因請域曰。上人既得道之僧。願留一言以為永誡。域曰。可普會眾人也。眾既集。域昇高座曰。守口攝身意。慎莫犯眾惡。修行一切善。如是得度世。言訖便禪默。行重請曰。願上人當授所未聞。如斯偈義八歲童子亦已諳誦。非所望於得道人也。域笑曰。八歲雖誦百歲不行。誦之何益。人皆知敬得道者。不知行之自得道。悲夫。吾言雖少行者益多也。於是辭去。數百人各請域中食。域皆許往。明旦五百捨皆有一域。始謂獨過。後相讎問方知分身降焉。既發諸道人送至河南城。域徐行追者不及。域迺以杖畫地曰。於斯別矣。其日有從長安來者。見域在彼寺中。又賈客胡濕登者。即於是日將暮。逢域於流沙。計已行九千餘里。既還西域。不知所終。   高僧傳卷第九(神異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十(神異下)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揵陀勒一訶羅竭二竺法慧三安慧則四涉公五釋曇霍六史宗七杯度八釋曇始九釋法朗十邵碩十一釋慧安十二釋法匱十三釋僧慧十四釋慧通十五釋保誌十六   揵陀勒者。本西域人。來至洛陽積年。眾雖敬其風操。而終莫能測。後謂眾僧曰洛東南有槃鴟山。山有古寺廟處。基址猶存。可共修立。眾未之信。試逐檢視。入山到一處。四面平坦。勒示雲。此即寺基也。即掘之果得寺下石基。後示講堂僧房處。如言皆驗。眾鹹驚歎。因共修立。以勒為寺主。寺去洛城一百餘里。朝朝至洛陽諸寺赴中。暮輒乞油一缽還寺然燈。以此為常。未曾違失。有人健行欲隨勒觀其遲疾。奔馳流汗恆苦不及。勒令執袈裟角。唯聞厲風之響。不復覺倦。須臾至寺。勒後不知所終。   訶羅竭者。本樊陽人。少出家。誦經二百萬言。性虛玄守戒節。善舉厝美容色。多行頭陀獨宿山野。晉武帝太康九年暫至洛陽。時疫疾甚流。死者相繼。竭為咒治。十差八九。至晉惠帝元康元年。乃西入止婁至山石室中坐禪。此室去水既遠。時人欲為開□。竭曰。不假相勞。乃自起以左腳蹍室西石壁。壁陷沒指。既拔足水從中出。清香軟美四時不絕。來飲者皆止飢渴除疾病。至元康八年端坐從化。弟子依西國法闍維之。焚燎累日而屍猶坐火中水不灰燼。乃移還石室內。後西域人竺定。字安世。晉鹹和中往其國。親自觀視屍儼然平坐已三十餘年。定後至京傳之道俗。   竺法慧。本關中人。方直有戒行。入嵩高山事浮圖密為師。晉康帝建元元年。至襄陽止羊叔子寺。不受別請。每乞食輒齎繩床。自隨於閑曠之路則施之而坐。時或遇雨以油帔自覆。雨止唯見繩床。不知慧所在。訊問未息慧已在床。每語弟子法照曰。汝過去時折一雞腳其殃尋至。俄而照為人所擲。腳遂永疾。後語弟子雲。新野有一老公當命過。吾欲度之。仍行於畦畔之間。果見一公將牛耕田。慧從公乞牛。公不與。慧前自捉牛鼻。公懼其異遂以施之。慧牽牛咒願。七步而反以牛還公。公少日而亡。後征西庾稚恭鎮襄陽。既素不奉法。聞慧有非常之跡甚嫉之。慧預告弟子曰。吾宿對尋至。誡勸眷屬令懃修福善。爾後二日果收而刑之。春秋五十八矣。臨死語眾人云。吾死後三日天當暴雨。至期果洪注城門水深一丈。居民漂沒多有死者。時有范材者。巴西閬中人。初為沙門賣卜於河東市。徒跣弊衣冬夏一服。言事亦頗時有驗。後遂退道染俗。習張陵之教雲。   安慧則。未詳氏族。少無恆性卓越異人而工正書善談吐。晉永嘉中天下疫病。則晝夜祈誠。願天神降藥以愈萬民。一日出寺門見兩石形如甕。則疑是異物。取看之。果有神水在內。病者飲服莫不皆愈。後止洛陽大市寺。手自細書黃縑寫大品經一部。合為一卷。字如小豆。而分明可識。凡十餘本。以一本與汝南周仲智妻胡母氏供養。胡母過江齎經自隨。後為災火所延。倉卒不暇取經。悲泣懊惱。火息後乃於灰中得之。首軸顏色一無虧損。於時同見聞者莫不迴邪改信。此經今在京師簡靖寺首尼處。時洛陽又有康慧持者。亦神異通靈雲。   涉公者。西域人也。虛靖服氣不食五穀。日能行五百里。言未然之事。驗若指掌。以苻堅建元十二年至長安。能以祕咒咒下神龍。每旱堅常請之咒龍。俄而龍下缽中。天輒大雨。堅及群臣親就缽中觀之。鹹歎其異。堅奉為國神。士庶皆投身接足。自是無復炎旱之憂。至十六年十二月無疾而化。堅哭之甚慟。卒後七日堅以其神異。試開棺視之。不見屍骸所在。唯有殮被存焉。至十七年。自正月不雨至於六月。堅減膳撤懸以迎和氣。至七月降雨。堅謂中書朱肜曰。涉公若在朕豈燋心於雲漢若是哉。此公其大聖乎。肜曰。斯術幽遠。實亦曠古之奇也。   釋曇霍者。未詳何許人。蔬食苦行。常居塚間樹下。專以神力化物。時河西鮮卑偷髮利鹿孤。愆據西平。自稱為王。號年建和。建和二年十一月。霍從河南來至自西平。持一錫杖令人跪之雲。此是波若眼。奉之可以得道。人遺其衣物受而輒投諸地。或放之河中。有頃衣自還本主。一無所污。行疾如風。力者追之。恆困不及。言人死生貴賤毫釐無爽。人或藏其錫杖。霍閉目少時。立知其處。並奇其神異終莫能測。然因之事佛者甚眾。鹿孤有弟耨檀。假署車騎。權傾偽國。性猜忌多所賊害。霍每謂檀曰。當修善行道為後世橋樑。檀曰。僕先世以來恭事天地名山大川。今一旦奉佛恐違先人之旨。公若能七日不食顏色如常。是為佛道神明。僕當奉之。乃使人幽守七日。而霍無飢渴之色。檀遣沙門智行密持餅遺霍。霍曰。吾嘗誰欺。欺國王耶。檀深奇之厚加敬仰。因此改信節殺興慈。國人既蒙其祐。咸稱曰大師。出入街巷百姓並迎為之禮。檀有女病甚篤。請霍救命。霍曰。死生有命。聖不能轉。吾豈能延壽。正可知早晚耳。檀固請之。時宮後門閉。霍曰。急開後門。及開則生。不及則死。檀命開之。不及而卒。至晉義熙三年耨檀為勃勃所破。涼土兵亂不知所之。   史宗者。不知何許人。常著麻衣或重之為納。故世號麻衣道士。身多瘡疥性調不恆。常在廣陵白土□□□□‥□□□□□竇□□¥纂慼慼撮瞴慝□橧□瘜s|薩□薩□|□□鳦□□□□□□‥□□□峞慼慝韋□□邐□□¥□□躪廊ㄐ獗瞗慼撲﹛犛喚獢慼慝□□□蕁泣§□□□□患|□□□雨□趧□□瞴慝屎□耤薩擣|□□熒髡蟣|湧嶧墥□□|□牮窗熬鶘□□數□踤□c□□迴□c□胤楫□□□□鞤□¥U□耩□□□熒便瓥□¥踩□耦□耬d窩□¥藩□□芊L饘鞏齤□□|□帶票□|□□耤□□擰妤榮□□□c□□m邪□郩□n援X□□咥□□□木□□k¥□、鋩擨散耙□芣¥□蘆□□¥□警□艩□□§□攔□□屨□¥□吒蕁磣‥散譥□□□□□咥□□□□□¥蟒牷慼慼慼慼慼憎勺□鋩□□¥□楩□□鴃慼k‥□□□□古□¥□便□簸j□榮¥嶨ヾ潮a□c□□□¥□晼慼慼慼潘x齥□□上。計其謪亦竟也。屋中人便作書曰。因君與之。道人以書付小兒。比曉便至縣與令相見雲。欲少日停此。令曰大善。問箱中有何等。答雲。書疏耳。道人常在廳事上眠。以箱杖著床頭令使持。時人夜偷取欲看之道人已知。暮輒高懸箱杖。當下而臥。永不可得。後與令辭曰。吾欲小停而君恆欲偷人。正爾便去耳。令呼先小兒問近所經。小兒雲。道人令其捉杖飄然而去。或聞足下波浪耳。並說山中人寄書猶在小兒衣帶。令開看都不解。乃寫取封其本書。令人送此小兒至白土□橀□祏□逆□穖□襤穩□□□□□稓□□□□言檢□□□榵□□□□榵諢慼慼慼慼慼撩蚾鞢牖□□□□□□□□榕□□榽□柳□s□□□□送□Q□□禎□□□稅□□矩蔆~□□□□驚□送□□□埤□□□□婭□□□F□飀□□□榷飯□楸□耔飀□□□□驖□□{祅□p埤□□□□□□□□餾露□奮酋□□□榷妘窩ョ慼慼慼慼慼暴捸慼慝□嶢耤韣|薤□|□冤□巨□漥□□芨卡耦□尤|□龤憚蛂嚏情慼撲{蹤譣¥□h□□□|□□蹤蕁□¥刈堤荂慼慼C書飛起就宗。宗接而將去。   杯度者。不知姓名。常乘木杯度水。因而為目。初見在冀州。不修細行。神力卓越。世莫測其由來。嘗於北方寄宿一家。家有一金像。度竊而將去。家主覺而追之。見度徐行走馬逐而不及。至孟津河浮木杯於水。憑之度河。無假風棹。輕疾如飛。俄而度岸。達於京師。見時可年四十許。帶索襤褸殆不蔽身。言語出沒喜怒不均。或嚴冰扣凍而灑浴。或著屐上床。或徒行入市。唯荷一蘆圌子更無餘物。乍往延賢寺法意道人處。意以別房待之。後欲往延步江。於江側就航人告度。不肯載之。復累足杯中顧眄吟詠。杯自然流直度北岸。行向廣陵遇村舍有李家八關齋。先不相識。乃直入齋堂而坐。置蘆圌於中庭。眾以其形陋無恭敬心。李見蘆圌當道。欲移置牆邊。數人舉不能動。度食竟提之而去。笑曰。四天王李家於時有一豎子。窺其圌中。見四小兒。並長數寸。面目端正衣裳鮮潔。於是追覓不知所在。後三日乃見在西界蒙籠樹下坐。李跪拜請還家。月日供養。度不甚持齋。飲酒噉肉。至於辛鱠與俗不殊。百姓奉上或受不受。沛國劉興伯為兗州刺史。遣使要之。負圌而來。興伯使人舉視。十餘人不勝。伯自看唯見一敗納及一木杯。後還李家復得三十餘日。清旦忽雲。欲得一袈裟中時令辦。李即經營至中未成。度雲暫出至冥不反。合境聞有異香。疑之為怪。處處覓度。乃見在北巖下鋪敗袈裟於地臥之而死。頭前腳後皆生蓮華。華極鮮香。一夕而萎。邑人共殯葬之。後數日有人從北來雲。見度負蘆圌行向彭城。乃共開棺唯見靴履。既至彭城。遇有白衣黃欣深信佛法。見度禮拜請還家。其家至貧。但有麥飯而已。度甘之怡然止得半年。忽語欣雲。可覓蘆圌三十六枚。吾須用之。答雲。此間正可有十枚。貧無以買。恐不盡辦。度曰。汝但檢覓宅中應有。欣即窮檢果得三十六枚。列之庭中。雖有其數亦多破敗。比欣次第熟視皆已新完。度密封之。因語欣令開。乃見錢帛皆滿可堪百許萬。識者謂是杯度分身他土所得□施迴以施欣。欣受之皆為功德。經一年許度辭去。欣為辦糧食。明晨見糧食具存。不知度所在。經一月許復至京師。時潮溝有朱文殊者。少奉法。度多來其家。文殊謂度雲。弟子脫捨身沒苦。願見救濟。脫在好處願為法侶。度不答。文殊喜曰。佛法默然已為許矣後東遊入吳郡。路見釣魚師。因就乞魚。魚師施一餧者。度手弄反覆還投水中。游泳而去。又見魚網師。更從乞魚。網師瞋罵不與。度乃捻取兩石子擲水中。俄而有兩水牛鬥其網中。網既碎敗不復見牛。度亦已隱。行至松江。乃仰蓋於水中乘而度岸。經涉會稽剡縣登天台山。數月而反京師。時有外國道人名僧佉吒。寄都下長干寺住。有客僧僧悟者。與吒同房宿。於窗隙中見吒取寺剎捧之入云然後將下。悟不敢言。但深加敬仰。時有一人姓張名奴。不知何許人。不甚見食而常自肥悅。冬夏常著單布衣。佉吒在路行見張奴。欣然而笑。佉吒曰。吾東見蔡□。南訊馬生。北遇王年。今欲就杯度。乃與子相見耶。張奴乃題槐樹而歌曰。濛濛大象內。照曜實顯彰。何事迷昏子。縱惑自招殃。樂所少人往。苦道若翻囊。不有松柏操。何用擬風霜。閑預紫煙表。長歌出昊蒼。澄靈無色外。應見有緣鄉。歲曜毘漢後。辰麗輔殷王伊余非二仙。晦跡於九方。亦見流俗子。觸眼致酸傷。略謠觀有念。寧曰盡矜章。佉吒曰。前見先生禪思幽岫。一坐百齡。大悲熏心。靖念枯骨。亦題頌曰。悠悠世事。或滋損益。使欲塵神。橫生悅懌。惟此哲人。淵覺先見。思形浮沫。矚影遄電。累躓聲華。蔑醜章弁。視色悟空。翫物傷變。捨紛絕有。斷習除戀。青條曲蔭。白茅以薦。依畦啜麻。鄰崖飲洊。慧定計照。妙真曰眷。慈悲有增。深想無倦。言竟各去。爾後月日不復見此二人。傳者雲。將僧悟共之南嶽不及。張奴與杯度相見。甚有所敘。人所不解。度猶停都少時。遊止無定。請召或往不往。時南州有陳家頗有衣食。度往其家甚見料理。聞都下復有一杯度。陳家父子五人鹹不信。故下都看之。果如其家杯度形相一種。陳為設一合蜜薑及刀子熏陸香手巾等。度即食蜜薑都盡。餘物宛在膝前。其父子五人恐是其家杯度。即留二弟停都守視。餘三人還家。家中杯度如舊。膝前亦有香刀子等。但不噉蜜薑為異。乃語陳雲。刀子鈍可為磨之。二弟都還雲。彼度已移靈鷲寺。其家度忽求黃紙兩幅作書。書不成字。合同其背。陳問上人作何券書。度不答。竟莫測其然。時吳郡民朱靈期。使高驪還值風。舶飄經九日。至一洲邊。洲上有山。山甚高大。入山採薪。見有人路。靈期乃將數人隨路告乞。行十餘里聞磬聲香煙於是共稱佛禮拜。須臾見一寺甚光麗。多是七寶莊嚴。見有十餘僧。皆是石人不動不搖。乃共禮拜還反。行步少許聞唱導聲。還往更看。猶是石人。靈期等相謂。此是聖僧。吾等罪人不能得見。因共竭誠懺悔。更往乃見。真人為期等設食。食味是菜而香美不同世。食竟共叩頭禮拜乞速還至鄉。有一僧雲。此間去都乃二十餘萬里。但令至心不憂不速也。因問期雲。識杯度道人不。答言甚識。因指北壁。有一囊掛錫杖及缽雲。此是杯度許。今因君以缽與之。並作書著函中。別有一青竹杖。語言。但擲此杖置舫前水中。閉船靜坐。不假勞力必令速至。於是辭別。令一沙彌送至門上。語言。此道去行七里便至舫。不須從先路也。如言西轉行七里許至舫。即具如所示。唯聞舫從山頂樹木上過。都不見水。經三日至石頭淮而住。亦不復見竹杖所在。舫入淮至朱雀門。乃見杯度騎大船欄以杖捶之曰。馬馬何不行。觀者甚多。靈期等在舫遙禮之。度乃自下舫取書並缽。開書視之。字無人識者。度大笑曰。使我還那。取缽擲雲中。還接之雲。我不見此缽四千年矣。度多在延賢寺法意處。時世以此缽異物競往觀之。一說雲。靈期舫漂至一窮山。遇見一僧來雲。是度上弟子。昔持師缽而死治城寺。今因君以缽還師。但令一人擎缽舫前一人正拖。自安隱至也。期如所教果獲全濟。時南州杯度當其騎欄之日。爾日早出至晚不還。陳氏明旦見門扇上有青書六字雲。福德門靈人降。字劣可識其家杯度遂絕跡矣。都下杯度。猶去來山邑多行神咒。時庾常婢偷物而叛。四追不擒。乃問度。度雲已死在金城江邊空塚中。往看果如所言。孔寧子時為黃門侍郎。在廨患痢。遣信請度。度咒竟雲。難差。見有四鬼皆被傷截。寧子泣曰。昔孫恩作亂家為軍人所破。二親及叔皆被痛酷。寧子果死。又有齊諧妻胡母氏病。眾治不愈。後請僧設齋。齋坐有僧聰道人。勸迎杯度。度既至一咒。病者即愈。齊諧伏事為師。因為作傳記其從來神異大略與上同也。至元嘉三年九月辭諧入京。留一萬錢物寄諧倩為營齋。於是別去。行至赤山湖患痢而死。諧即為營齋。並接屍還葬建業之覆舟山。至四年有吳興邵信者。甚奉法。遇傷寒病無人敢看。乃悲泣念觀音。忽見一僧來雲。是杯度弟子。語雲。莫憂家師尋來相看。答雲。度師已死。何容得來。道人云。來復何難。便衣帶頭出一合許散。與服之。病即差。又有杜僧哀者。住在南岡下。昔經伏事杯度。兒病甚篤。乃思念恨不得度練神咒。明日忽見度來。言語如常。即為咒病者便愈。至五年三月八日度復來齊諧家。呂道慧聞人怛之。杜天期水丘熙等並共見皆大驚。即起禮拜度。語眾人言。年當大凶可懃修福業。法意道人甚有德。可往就其修立故寺以禳災禍也。須臾聞上有一僧喚度。度便辭去雲。貧道當向交廣之間不復來也。齊諧等拜送慇懃。於是絕跡。頃世亦言時有見者。既未的其事。故無可傳也。   釋曇始。關中人。自出家以後多有異跡。晉孝武大元之末。齎經律數十部往遼東宣化。顯授三乘立以歸戒。蓋高句驪聞道之始也。義熙初復還關中開導三輔。始足白於面。雖跣涉泥水未嘗沾涅。天下咸稱白足和上。時長安人王胡。其叔死數年忽見形還。將胡遍遊地獄。示諸果報。胡辭還。叔謂胡曰。既已知因果但當奉事白足阿練。胡遍訪眾僧。唯見始足白於面。因而事之。晉末朔方凶奴赫連勃勃。破擭關中斬戮無數。時始亦遇害。而刀不能傷。勃勃嗟之。普赦沙門悉皆不殺。始於是潛遁山澤修頭陀之行。後拓跋燾復剋長安擅威關洛。時有博陵崔皓。少習左道猜嫉釋教。既位居偽輔。燾所仗信。乃與天師寇氏說燾以佛教無益有傷民利。勸令廢之。燾既惑其言。以偽太平七年遂毀滅佛法。分遣軍兵燒掠寺捨。統內僧尼悉令罷道。其有竄逸者。皆遣人追捕。得必梟斬。一境之內無復沙門。始唯閉絕幽深軍兵所不能至。至太平之末。始知燾化時將及。以元會之日忽杖錫到宮門。有司奏雲。有一道人足白於面。從門而入。燾令依軍法屢斬不傷。遽以白燾。燾大怒自以所佩劍斫之。體無餘異。唯劍所著處有痕如布線焉。時北園養虎於檻。燾令以始餧之。虎皆潛伏終不敢近。試以天師近檻。虎輒鳴吼。燾始知佛化尊高黃老所不能及即延始上殿頂禮足下。悔其愆失。始為說法明辯因果。燾大生愧懼。遂感癘疾。崔寇二人次發惡病。燾以過由於彼。於是誅剪二家門族都盡。宣下國中興復正教。俄而燾卒。孫□騥□□□飣祼褽□姛□□H□□□□□□□□□   釋法朗。高昌人。幼而執行精苦多諸徵瑞。韜光蘊德人莫測其所階。朗師釋法進亦高行沙門。進嘗閉戶獨坐。忽見朗在前問從何處來。答雲。從戶鑰中入雲。與遠僧俱至。日既將中願為設食。進即為設食唯聞匕缽之聲。竟不見人。昔廬山慧遠嘗以一袈裟遺進。進即以為□。朗雲。眾僧已去。別日當取之。後見執爨者就進取衣。進即與之。訪常執爨者。皆雲不取。方知是先聖人權跡取也。至魏虜毀滅佛法。朗西適龜茲。龜茲王與彼國大禪師結約。若有得道者至。當為我說。我當供養。及朗至乃以白王。王待以聖禮。後終於龜茲。焚屍之日。兩眉湧泉直上於天。眾歎希有。收骨起塔。後西域人來北土具傳此事。時涼州復有沙門智整。亦貞苦有異行。為□□□□□櫸□□□□□□□□□□□□□□   邵碩者。本姓邵。名碩。始康人。居無常所怳忽如狂。為人大口眉目醜拙。小兒好追而弄之。或入酒肆同人酣飲。而性好佛法。每見形像無不禮拜讚歎悲感流淚。碩本有三男二女。大男惠生者亦出家。碩以宋初亦出家入道。自稱碩公。出入行往不擇晝夜。遊歷益部諸縣。及往蠻中。皆因事言謔協以勸善。至人家眠地者。人家必有死。就人乞細席必有小兒亡。時人鹹以此為讖。至四月八日成都行像。碩於眾中匍匐作師子形。爾日郡縣亦言見碩作師子形。乃悟其分身也。刺史蕭惠開及劉孟明等。並挹事之。孟明以男子衣衣二妾。試碩雲。以此二人給公為左右可乎。碩為人好韻語。乃謂明曰。寧自乞酒以漬嚥。不能與阿夫竟殘年。後一朝忽著布帽詣孟明。少時明卒。先是孟明長史沈仲玉。改鞭杖之格嚴重常科。碩謂玉曰。天地嗷嗷從此起。若除鞭格得刺史。玉信而除之。及孟明卒仲玉果行州事。以宋元徽元年九月一日卒岷山通雲寺。臨亡語道人法進雲。可露吾骸急繫履著腳。既而依之。出屍置寺。後經二日不見所在。俄而有人從郫縣來。過進雲。昨見碩公在市中一腳著履漫語雲。小子無宜適失我履一隻。進驚而檢問沙彌。沙彌答雲。近送屍出時怖懼右腳一履不得好繫。遂失之。其跡詭異莫可測也。後竟不知所終。   釋慧安。未詳何許人。少經被虜。屬荊州人為奴。執役懃緊。主甚愛之。年十八聽出家。止江陵琵琶寺。風貌庸率頗共輕之。時為沙彌。眾僧列坐。輒使行水。安恆執空瓶從上至下水常不竭。時鹹以異焉。及受具戒稍顯靈跡。嘗月晦夕共同學慧濟上堂布薩。堂戶未開安乃綰濟指從壁隙而入。出亦如之。濟甚駭懼不敢發言。後乃與濟共坐塔下。便語濟雲。吾當遠行。今與君別。頃之便見天人伎樂香花佈滿空中。濟唯驚懼竟不得語。安又謂曰。吾前後事跡慎勿妄說。說必有咎。唯西南有一白衣。是新發意菩薩。可具為說之。於是辭去。便附商人入湘川。中路患痢極篤。謂船主曰。貧道命必應盡。但出置岸邊不須器木。氣絕之後即施蟲鳥。商人依其言出臥岸側。夜見火炎從身而出。商人怪懼就往觀之。已氣絕矣。商人行至湘東見安。亦已先至。俄又不知所之。濟後至陟屺寺詣隱士南陽劉虯。具言其事。虯即起遙禮之。謂濟曰。此得道之人。入火光三昧也。時蜀中又有僧覽法衛。並有異跡。時人亦疑得聖果也。   釋法匱。本姓阮。吳興於潛人。少出家。為京師枳園寺法楷弟子。楷素有學功特精經史。瑯□王奐王肅並共師焉。匱為性恭默少語言。樸然自守不涉人事。誦法華經一部。寺有上座塵勝法師老病。匱從為依止。營護甚至。及勝亡殯葬如法。每齋會得直。聚以造栴檀像。像成自設大會。其本家僑居京師大市。是旦還家。又至定林。復還枳園。後三處考覆皆見匱來中食。實是一時。而三處赴焉。爾日晚還房臥奄然而卒。屍甚香軟手屈二指。眾鹹悟其得二果。時猶為沙彌。而靈跡殊異。遂聞於武帝。帝親臨幸為會僧設供。文惠文宣並到房頂禮為營理葬殮。百姓雲赴□施重疊。仍以所得利養起枳園寺塔。是歲齊永明七年也。   釋僧慧。姓劉。不知何許人。在荊州數十年。南陽劉 立陟屺年請以居之。時人見之已五六十年。終亦不老。舉止趨爾無甚威儀。往至病人家。若瞋者必死。喜者必差。時鹹以此為讖。凡未相識者。並悉其親表存亡。慧嘗至江邊告津吏求度。吏迫以舟小未及過之。須臾已見慧在彼。兩岸諸人鹹歎神異。中山甄恬南平車曇。同日請慧。慧皆赴之。後兩家檢覆方知分身。齊永明中文慧要下京。行過保誌。誌撫背曰赤龍子。他無所言。慧後還荊。遇見鎮西長史劉景□檢□□□切□夾□覗埤□□吽犛O□迴B¥W□陰瞥E□¥、□¥□警□4§□□馦A|薄翣姥S熒復□傣|薤□|□僤譥□漦□□|邦□鵩左□□縑樞鰓p□□|□□怦姥□鋨□□韣¥□擁□□□□□紇e□□□謨蟤鋦學帶□□□□□□尪‥□膨□崨□¥玄M繇□□□□   釋慧通。不知何許人也。宋元嘉中見在壽春。衣服趨爾寢宿無定。遊歷村裡飲讌食噉。不異恆人。常自稱鄭散騎。言未然之事頗時有驗。江陵邊有僧歸者。遊賈壽春將應反鄉。路值慧通。稱欲寄物。僧歸時自負重擔固以致辭。遂強置擔上。而了不覺重。行數里便別去。謂僧歸曰。我有姊。在江陵作尼名惠緒。住三層寺。君可為我相聞。道尋欲往。言訖忽然不見。顧視擔上所寄物亦失。僧歸既至。尋得慧緒。具說其意。緒既無此弟。亦不知何以而然。乃自往來壽春尋之。竟不相見通後自往江陵。而慧緒已死。入其房中訊問委悉。因留江陵少時。路由人家墳墓無不悉其氏族死亡年月。傳以相問。並如其言。或時懸指偷劫道其罪狀。於是群盜遙見通者。輒間行避走。又於江津路值一人。忽以杖打之。語雲。可駛歸去看汝家若為。此人至家果為延火所及。捨物蕩盡。齊永元初忽就相識人任漾求酒。甚急雲。今應遠行不復相見。為謝諸知識。並宜精懃修善為先。飲酒畢至牆邊臥地。就看已死。後數十日復有人於市中見之。追及共語。久之乃失。   釋保誌。本姓朱。金城人。少出家止京師道林寺。師事沙門僧儉為和上修習禪業。至宋太始初忽如僻異。居止無定飲食無時。髮長數寸。常跣行街巷。執一錫杖。杖頭掛剪刀及鏡或掛一兩匹帛。齊建元中稍見異跡。數日不食亦無飢容。與人言語始若難曉後皆效驗。時或賦詩言如讖記。京土士庶皆共事之。齊武帝謂其惑眾收駐建康。明旦人見其入市。還檢獄中誌猶在焉。誌語獄吏。門外有兩輿食來金缽盛飯。汝可取之。既而齊文慧太子竟陵王子良並送食餉誌。果如其言。建康令呂文顯以事聞武帝帝即迎入居之後堂。一時屏除內宴。誌亦隨眾出。既而景陽山上猶有一誌與七僧俱。帝怒遣推檢失所在。問吏啟雲。誌久出在省。方以墨塗其身。時僧正法獻欲以一衣遺誌。遣使於龍光罽賓二寺求之。並雲。昨宿旦去。又至其常所造厲侯伯家尋之。伯雲。誌昨在此行道旦眠未覺。使還以告獻。方知其分身三處宿焉。誌常盛冬祖行。沙門寶亮欲以衲衣遺之。未及發言。誌忽來引納而去。又時就人求生魚鱠。人為辦覓。致飽乃去。還視盆中魚游活如故。誌後假武帝神力。見高帝於地下。常受錐刀之苦。帝自是永廢錐刀。齊衛尉胡諧病請誌。誌往疏雲明屈。明日竟不往。是日諧亡。載屍還宅。誌雲。明屈者明日屍出也。齊太尉司馬殷齊之隨陳顯達鎮江州辭誌。誌畫紙作一樹。樹上有烏。語雲。急時可登此。後顯達逆。即留齊之鎮州。及敗齊之叛入廬山。追騎將及。齊之見林中有一樹。樹上有烏。如誌所畫。悟而登之。烏竟不飛。追者見烏謂無人而反。卒以見免。齊屯騎桑偃將欲謀反。往詣誌。誌遙見而走。大呼雲。圍臺城欲反逆斫頭破腹。後未旬事發。偃叛往朱方。為人所得。果斫頭破腹。梁鄱陽忠烈王嘗屈誌來第。會忽令覓荊子甚急。既得安之門上莫測所以。少時王便出為荊州刺史。其預鑒之明此類非一。誌多去來興皇淨名兩寺。及今上龍興甚見崇禮。先是齊時多禁誌出入。今上即位下詔曰。誌公跡拘塵垢神遊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蛇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以上。談其隱倫則遁仙高者。豈得以俗士常情空相拘制。何其鄙狹一至於此。自今行道來往隨意出入勿得復禁。誌自是多出入禁內。天監五年冬旱。雩祭備至而未降雨。誌忽上啟雲。誌病不差就官乞治。若不啟百官應得鞭杖。願於華光殿講勝鬘請雨。上即使沙門法雲講勝鬘。講竟夜便大雪。誌又雲。須一盆水加刀其上。俄而雨大降高下皆足。上嘗問誌雲。弟子煩惑未除。何以治之。答雲。十二識者。以為十二因緣。治惑藥也。又問十二之旨。答雲。旨在書字時節刻漏中。識者以為書之在十二時中。又問。弟子何時得靜心修習。答雲。安樂禁。識者以為禁者止也。至安樂時乃止耳。後法雲於華林寺講法華。至假使黑風。誌忽問風之有無。答雲。世諦故有。第一義則無也。誌往復三四番。便笑雲。若體是假有此亦不可解難可解。其辭旨隱沒類皆如此。有陳御虜者。舉家事誌甚篤。誌嘗為其現真形。光相如菩薩像焉。誌知名顯奇四十餘載。士女恭事者數不可稱。至天監十三年冬。於臺後堂謂人曰。菩薩將去。未及旬日無疾而終。屍骸香軟形貌熙悅。臨亡然一燭以付後閣舍人吳慶。慶即啟聞。上歎曰。大師不復留矣。燭者將以後事屬我乎。因厚加殯送葬於鍾山獨龍之阜。仍於墓所立開善精舍。敕陸倕製銘辭於塚內。王筠勒碑文於寺門。傳其遺像處處存焉。初誌顯跡之始。年可五六十許。而終亦不老。人鹹莫測其年。有徐捷道者。居於京師九日臺北。自言是誌外舅弟。小誌四年。計誌亡時應年九十七矣。時梁初蜀中又有道香僧朗。亦並有神力雲。   論曰。神道之為化也。蓋以抑誇強摧侮慢。挫兇銳解塵紛。至若飛輪御寶則善信歸降。竦石參煙則力士潛伏。當知至治無心剛柔在化。自晉惠失政懷愍播遷。中州寇蕩群羯亂交。淵曜篡虐於前。勒虎潛兇於後。郡國分崩民遭屠炭。澄公憫鋒鏑之方始。痛刑害之未央。遂彰神化於葛陂。騁懸記於襄鄴。藉祕咒而濟將盡。擬香氣而拔臨危。瞻鈴映掌坐定吉凶。終令二石稽首荒裔子來。澤潤蒼朋固無以校也。其後佛調耆域涉公杯度等。或韜光晦影。俯同迷俗。或顯現神奇。遙記方兆。或死而更生。或窆後空墎。靈跡怪詭莫測其然。但典章不同祛取亦異。至如劉安李脫。書史則以為謀僣妖蕩。仙錄則以為羽化雲翔。夫理之所貴者合道也。事之所貴者濟物也。故權者反常而合道。利用以成務。然前傳所紀其詳莫究。或由法身應感。或是遁仙高逸。但使一介兼又便足矣。至如慧則之感香甕能致痼疾消療。史宗之過漁梁迺令潛鱗得命。白足臨刃不傷。遺法為之更始。保誌分身圓戶。帝王以之加信。光雖和而弗污其體。塵雖同而弗渝其真。故先代文紀並見宗錄。若其誇衒方伎左道亂時因神藥而高飛。藉芳芝而壽考。與夫雞鳴雲中。狗吠天上。蛇鵠不死。龜靈千年。曾是為異乎。   贊曰。土資水澤。金由火煎。強梁扈化。假見威權。澄照襄土。開導蓄川。惠茲兩葉。綏彼四邊。如不繄賴。民命何全。   高僧傳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十一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習禪(二十一人) 明律(十三人)竺僧顯一帛僧光二竺曇猷三釋慧嵬四釋賢護五釋支曇蘭六釋法緒七釋玄高八釋僧周九釋慧通十釋淨度十一釋僧從十二釋法成十三釋慧覽十四釋法期十五釋道法十六釋普恆十七釋法晤十九釋僧審十八釋曇超二十釋慧明二十一   竺僧顯一   竺僧顯。本姓傅氏。北地人。貞苦善戒節。蔬食誦經業禪為務。常獨處山林頭陀人外。或時數日入禪亦無飢色。時劉曜寇蕩西京朝野崩亂。顯以晉太興之末。南逗江左。復歷名山修己恆業。後遇疾綿篤。乃屬想西方心甚苦至。見無量壽佛降以真容光照其身。所苦都愈是夕便起澡浴。為同住及侍疾者說己所見。並陳誡因果。辭甚精析。至明清晨平坐而化。室內有殊香。旬餘乃歇。   帛僧光二   帛僧光。或雲曇光。未詳何許人。少習禪業。晉永和初遊於江東投剡之石城山。山民鹹雲。此中舊有猛獸之災及山神縱暴人蹤久絕。光了無懼色。僱人開剪。負杖而前。行入數里。忽大風雨群虎號鳴。光於山南見一石室。仍止其中安禪合掌以為棲神之處。至明旦雨息。乃入村乞食。夕復還中經三日乃夢見山神。或作虎形或作蛇身。競來怖光。光一皆不恐。經三日又夢見山神。自言。移往章安縣寒石山住。推室以相奉。爾後薪採通流道俗宗事。樂禪來學者起茅茨於室側。漸成寺捨。因名隱岳。光每入定輒七日不起。處山五十三載。春秋一百一十歲。晉太元之末。以衣蒙頭安坐而卒。眾僧鹹謂依常入定。過七日後怪其不起。乃共看之顏色如常。唯鼻中無氣。神遷雖久而形骸不朽。至宋孝建二年。郭鴻任剡入山禮拜。試以如意撥胸。颯然風起衣服銷散。唯白骨在焉。鴻大愧懼收之於室。以塼疊其外而泥之。畫其形像於今尚存。   竺曇猷三   竺曇猷。或雲法猷。燉煌人。少苦行習禪定。後遊江左止剡之石城山。乞食坐禪。嘗行到一行蠱家乞食。猷咒願竟。忽有蜈蚣從食中跳出。猷快食無他。後移始豐赤城山石室坐禪。有猛虎數十蹲在猷前。猷誦經如故。一虎獨睡。猷以如意扣虎頭問。何不聽經。俄而群虎皆去。有頃壯蛇競出。大十餘圍。循環往復舉頭向猷。經半日復去。後一日神現形。詣猷曰。法師威德既重來止此山。弟子輒推室以相奉。猷曰。貧道尋山願得相值。何不共住。神曰。弟子無為不爾。但部屬未洽法化。卒難制語。遠人來往或相侵觸。人神道異。是以去耳。猷曰。本是何神居之久。近欲移何處去耶。神曰。弟子夏帝之子。居此山二千餘年。寒石山是家舅所治。當往彼住。尋還山陰廟。臨別執手贈猷香三奩。於是鳴鞞吹角陵雲而去赤城山。山有孤巖獨立秀出千雲猷摶石作梯升巖宴坐。接竹傳水以供常用。禪學造者十有餘人。王羲之聞而故往。仰峰高挹致敬而反。赤城巖與天台瀑布靈溪四明。並相連屬。而天台懸崖峻峙峰嶺切天。古老相傳雲。上有佳精舍。得道者居之。雖有石橋跨□而橫石斷人。且莓苔青滑自終古以來無得至者。猷行至橋所。聞空中聲曰。知君誠篤今未得度。卻後十年自當來也。猷心悵然夕留中宿。聞行道唱薩之聲。旦復欲前。見一人鬚眉皓白。問猷所之。猷具答意。公曰。君生死身何可得去。吾是山神故相告耳。猷乃退還。道經一石室。過中憩息。俄而雲霧晦合室中盡鳴。猷神色無擾。明旦見人著單衣袷來曰。此乃僕之所居。昨行不在家中。遂致搔動大深愧怍。猷曰。若是君室請以相還。神曰。僕家室已移。請留令住。猷停少時。猷每恨不得度石橋。後潔齋累日復欲更往。見橫石洞開度橋少許。睹精舍神僧。果如前所說。因共燒香中食。食畢神僧謂猷曰。卻後十年自當來此。今未得住。於是而返。顧看橫石還合如初。晉太元中有妖星。帝普下諸國有德沙門令齋懺悔攘災。猷乃祈誠冥感。至六日旦見青衣小兒來悔過雲。橫勞法師。是夕星退。別說雲。攘星是帛僧光。未詳。猷以太元之末卒於山室。屍猶平坐而舉體綠色。晉義熙末隱士神世標入山登巖。故見猷屍不朽。其後欲往觀者。輒雲霧所惑無得窺也。時又有慧開慧真等。亦善禪業。入餘姚靈祕山。各造方丈禪龕。於今尚在。   釋慧嵬四   釋慧嵬不知何許人。止長安大寺。戒行澄潔。多棲處山谷修禪定之業。有一無頭鬼來。嵬神色無變。乃謂鬼曰。汝既無頭。便無頭痛之患。一何快哉。鬼便隱形。復作無腹鬼來。但有手足。嵬又曰。汝既無腹。便無五藏之憂。一何樂哉。須臾復作異形。嵬皆隨言遣之。後又時天甚寒雪。有一女子來求寄宿。形貌端正。衣服鮮明。姿媚柔雅。自稱天女。以上人有德。天遣我來以相慰喻。談說欲言勸動其意。嵬執志貞確一心無擾。乃謂女曰。吾心若死灰無以革囊見試。女遂陵雲而逝。顧而歎曰。海水可竭須彌可傾。彼上人者秉志堅貞。後以晉隆安三年。與法顯俱遊西域。不知所終。   釋賢護五   釋賢護。姓孫。涼州人。來止廣漢閻興寺。常習禪定為業。又善於律行纖毫無犯。以晉隆安五年卒。臨亡口出五色光明照滿寺內。遺言使燒身。弟子行之。既而支節都盡。唯一指不然。因埋之塔下。   支曇蘭六   支曇蘭。青州人。蔬食樂禪。誦經三十萬言。晉太元中遊剡。後憩始豐赤城山。見一處林泉清曠而居之。經於數日忽見一人。長大數呵蘭令去。又見諸異形禽獸數以恐蘭。見蘭恬然自得。乃屈膝禮拜雲。珠欺王是家舅。今往韋卿山就之。推此處以相奉。爾後三年忽聞車騎隱隱從者彌峰。俄而有人著幘。稱珠欺王通。既前從其妻子男女等二十三人。並形貌端整有逾於世。既至蘭所暄涼訖。蘭問住在何處。答雲。樂安縣韋卿山。久服風問今與家累仰投乞受歸戒。蘭即授之。受法竟□錢一萬蜜二器。辭別而去。便聞鳴笳動吹響振山谷。蘭禪眾十餘共所聞見。晉元熙中卒於山。春秋八十有三矣。   釋法緒七   釋法緒。姓混。高昌人。德行清謹蔬食修禪。後入蜀於劉師塚間頭陀山谷。虎兕不傷。誦法華維摩金光明。常處石室中且禪且誦。盛夏於室中捨命。七日不臭。屍左側有香。經旬乃歇。每夕放光照徹數里。村人即於屍上為起塚塔焉。   釋玄高八   釋玄高。姓魏。本名靈育。馮翊萬年人也。母寇氏本信外道。始適魏氏首孕一女。即高之長姊。生便信佛。乃為母祈願。願門無異見得奉大法。母以偽秦弘始三年。夢見梵僧散華滿室。覺便懷胎。至四年二月八日生男。家內忽有異香。及光明照壁。迄且乃息。母以兒生瑞兆。因名靈育。時人重之。復稱世高。年十二辭親入山。久之未許。異日有一書生寓高家宿。雲欲入中常山隱。父母即以高憑之。是夕鹹見村人共相祖送。明旦村人盡來候高。父母雲。昨已相送今復覓耶。村人云。都不知行。豈容已送。父母方悟昨之迎送乃神人也。高初到山便欲出家。山僧未許。雲父母不聽法不得度。高於是暫還家啟求入道。經涉兩旬方卒先志。既背俗乖世。改名玄高。聰敏生知學不加思。至年十五已為山僧說法。受戒已後專精禪律。聞關中有浮馱跋陀禪師在石羊寺弘法。高往師之。旬日之中妙通禪法。跋陀歎曰。善哉佛子。乃能深悟如此。於是卑顏推遜不受師禮。高乃杖策西秦隱居麥□□□□□觙騿慼慼樞灚徫╮敷文寣慼慼慼敷窪淀氂R□□祼裀□楜□褒穚□覭□□□穫觛覜□□奐□□□□□□J□痋撓陓憛撰h年妶□□□飣楜□□□耔□裀□楅奅楜□□襾□□滿憤薄慼慼毅呤U禭□禗□□□飀□□□□□黎□□□□襼□□奷□秜j□□碀埧※鞢慼憫芋慼犛J□□聾□逆□□□禜餺□逆□樂□□驖□□□□□裀□□夾□□祿□褒逆□耔□覗□□□□逆□□礹□□□秎□業□□□□□裀□□□□□}□□□□□□□□憐□□□□褥椸□□□□□襾□□祰□□□□□□□□襂□□□茶□□□埤□襾□E駙j□□奱□□□票b□姦□祽□□□□□妄磻□駝觕□□□□□□□□□餺樇□榜馰□□駜碌礡慼慼潮峞慼慼撓捸撩錓諢慼慼慼熱H襾□□□□□□□妊垀部慼慼潸芊慼摯鞢撥魽數O□□觩堅觸□W□□裀□□祇□□□瞪离□□榰□□幘□□□裀□量□E樏□糕姍□餞檢□觕□□□奏雜□□□□餖□奠□□□□□□□□□祰□祼觀奸□□□□稜□□□□□□□秎□饅橫襐□□□蔑鞢歎牷訢□□□□□□□妊□□□□□榵□□□□□□^□□□□□逆□□□□□□館□□□□□□□□褽□□□□□□□榵□□誇□□雜□□□□□□□□□□□□□□□□□├¥□□□飩□¥□薄慼慼慼慼慰販□碥□{□緣¥Q□崥□¥狦□紇□¥□譨□□□□□□□篣c□□□□¥□□苤慼慼L□獺撐C□郩□□篩揀|□□謚□§戶d□l□□C¥姥□嬥剝□□□□|□□□墩□□漥□|□蠨□□籧□嬤□□□□□鼩□□磣|村□左□芥□□□□砥苤慰D牷模說癒慼憚_□鶠撐襬l□□□檁尤c□郥琚樁\□□□漥勱荂撫痋撈憿撬茫鷈獺慼慼慼慼樁俋l□¥□□耙□□□□攔□蕁□□|湧便獢慼慼慼慼慼撚﹄□□霦□舐羥□□鳥C‥□誺p□§羨腩齥鳧桯插慼慼慼慼慼慝碩□鳥C¥□奓檥□¥□□□□狦郣□□□□□|郤耦村□鴃潼^□楂□郥□□□§麧l□□□□禳嬈□□□□□莩□胦福燦紂§群郥□擁嶧喥ˊ魽情慼慼慾說慰D另□□晃□蕭╮澄礡慼慼掘q隨溥□□鐠丑慼摯j□‥□磥□稐¥□□□□¥殮□□□戣□§羦漥□□□戇R□‥□□□□珵□韣§羥□苦□□|□□喥ゆ_劑鋧璣|□□□□□□□□|□□□譨□懦噦□□c□逤□□□□鋦□韣□□□y姥禲慼牖c□¥槶說慼慼潤鋦□¥□鰩齦□e驉憎飽慼慼慝陛慼慼璋臐慼慼慝逤□□□瀝□□□□酣¥襤□犖菱鋤□帤韣|□□□磥□□祤酣§嶨□□□□□陛潼]□堊□□□□□□□粣□藎□檦□□□□鋨□¥嶢□□□□鯧□□韌軋屧□斮□艨鯨□□□藨□|□□砥慼慼敵邪|入□□□¥V□□口§□磻苤撫S滎□□|漦詳□□□□□豨墂漥□□□蘆□您□□□齧□□襣|邥□□\□□別癒潑y群|□鄖□□鋦祥媥嶡□騿撲﹛慼慰D□□鍤□簾□□間慼憫h□□□□晃□別蝩鍥□¥悅□驨□□□滎□‥□蕁□□¥{□□B§義□□邪¥□□□□¥□□□□c□劫邥藥煄慼慼慼慼慼慼歐k□¥□臥□□斧嶡嶧□鎣□□村□□棳滿慼慝邦□漥□□怩狦姥□|該□□□□N□鋩急□|碥吽撩x□□□□摩轟‥糯□□□□□靦□c□臥□嬤□□齧趣¥□□□□祥□捥□漥鳥D鋦□□|□徇□□□艣|詳□蚢氨獺慼摩牷熨r§嶧辭珵□怤□雈_|該□艦□□擁劇鞘□劫逤□櫓□楫□□奧□□譣¥□□劑警□□□¥□□□□‥□□□湧便粥□¥〨韌盧啣|碨□E□漥E□□□|□崩□|¥弧矧□□嬥襆□尨鐐□耩□□牷潑l矩筣¥□□諢樣屆慼熟牶Dq□□□□猣|祺□卡耤□□□□o□□妥□□猩欣|漦詳嚏咽隩擨糠□‥擁□粵□|□碗滵啣¥□臥□□屨□□|□□□□□□滎您□□艤‥□□芨工□¥□芥氶潛騿慰D{嶧姤鋧□‥耬墩□婧□藎揀¥□鯇□Ⅳc□□□紂¥□□皓□c□羨工□□□□□¥□□□□□磧□□§□□□□□□集□□□□□□葷酥齱戮栗琚慰D□□諢澆k癒慼慝□□□U□□□艤¥愨□□滿慼敵窖u‥耙粵麛慼摯僝r|莦祩□□□獧此邪¥□□蕁□|漦詫知□□□c□恁慰坉部慼樂F|□□怦□□§□□□□□|□□祤醱□□悕u¥□□□□¥□□□□‥□□l薧嶡騿G§□祤藎□¥踥□□芨□□窺□□□□葷耬□|犅□擇□□□□糝c□§殦□〩□攔周□c□□¥□孩獩□呣§嶡□□□‥□□□SJ湧□□┤嶡禳姞□□‥□禳慼慼撬學W呣c□□□滎P耙臥堙慼慼嬈□縑慝□諨臥□嬤覽□□鐐c□□¥□□□□薦周□□□¥□□□□灤宣¥□嬥踧別禲慰D磷滿嬈□黎f□滎□□□□□□□c□□|葨□□□竇□泌□‥耨蜀僣□蕁揀c□煄慼慼慼慼慰D□□|該ョ撢f‥糯□□□胥鴦□舐羦t□□□|□惱□稐|邦□忥□□蠨□鑼|邦□□怦□□□□□檦孱擰□¥□□Ⅵ□□□溥諧殣□   釋僧周九   釋僧周。不知何人。性高烈有奇志操。而韜光晦跡人莫能知。常在嵩高山頭陀坐禪。魏虜將滅佛法。周謂門人曰。大難將至。乃與眷屬數十人共入寒山。山在長安西南四百里。溪谷險阻非軍兵所至。遂卜居焉。俄而魏虜肆暴停者悉斃。其後尋悔誅滅崔氏更興佛法。偽永昌王鎮長安。奉旨將更修立訪求沙門。時有說寒山有僧德業非凡。王即遣使徵請。周辭以老疾。令弟子僧亮應命出山。周後將殂。告弟子曰。吾將去矣。其夕見火從繩床後出燒身。經三日方盡。煙焰漲天而房不燼。弟子收遺灰架以塼塔。弟子僧亮。姓李。長安人。受業於僧周。初永昌王請僧無敢應者。鹹以言佛法初興疑有不測之慮。亮曰。像運寄人正在今日。若被誅剪自身當之。如其獲全則道有更振之期。又僧周加勸。於是隨使至長安。未至之頃。王及民人掃灑街巷比室候迎。王親自藿D接足致敬。亮為陳誡禍福訓示因果。言約理詣和而且切。聽者悲喜各不自勝。於是修復故寺延請沙門。關中大法更興。亮之力也。   釋慧通十   釋慧通關中人。少止長安太后寺。蔬食持咒。誦增一阿含經。初從涼州禪師慧詔諮受禪業。法門觀行多所遊刃。常祈心安養而欲棲神彼國。微疾乃於禪中見一人來。形甚端嚴。語通言。良時至矣。須臾見無量壽佛光相暉然。通因覺禪。具告同學所見。言訖便化。異香在房三日乃歇。春秋五十九矣。   釋淨度十一   釋淨度。吳興餘杭人。少愛遊獵。嘗射孕鹿墮胎。鹿母□痛猶就地舐子。度乃心悟。因摧弓折矢出家蔬食。誦經三十餘萬言。常獨處山澤坐禪習誦。若邑中有齋集。輒身然九燈。端然達曙。以為供養。如此者累年。後忽告弟子雲。令辦香湯洗浴。說法數千章。誡以生死因果。言訖奄然而化。簫鼓香煙自空而至。同時眷屬數十人皆所聞見。   釋僧從十二   釋僧從。未詳何人。稟性虛靜隱居始豐瀑布山。學兼內外精修五門。不服五穀唯餌棗栗。年垂百歲而氣力休強。禮誦無輟。與隱士褚伯玉為林下之交。每論道說義。輒留連信宿。後終於山中。   釋法成十三   釋法成。涼州人。十六出家學通經律。不餌五穀唯食松脂。隱居巖穴習禪為務。元嘉中東海王懷素出守巴西。聞風遣迎會於涪城。夏坐講律事竟辭反。因停廣漢復弘禪法。後小疾便告眾雲。成常誦寶積經。於是自力誦之。始得半卷。氣劣不堪。乃令人讀之一遍。纔竟合掌而卒。侍疾十餘人鹹見空中紺馬背負金棺升空而逝。   釋慧覽十四   釋慧覽。姓成。酒泉人。少與玄高俱以寂觀見稱。覽曾遊西域頂戴佛缽。仍於罽賓從達摩比丘諮受禪要。達摩曾入定往兜率天。從彌勒受菩薩戒。後以戒法授覽。覽還至於填。復以戒法授彼方諸僧。後乃歸。路由河南。河南吐谷渾慕延世子瓊等敬覽德問。遣使並資財令於蜀立左軍寺。覽即居之。後移羅天宮寺。宋文請下都止鍾山定林寺。孝武起中興寺。復敕令移住。京邑禪僧皆隨踵受業。吳興沈演平昌孟顗。並欽慕道德。為造禪室於寺。東大明中卒。春秋六十餘矣。   釋法期十五   釋法期。姓向。蜀都陴人。早喪二親事兄如父。十四出家。從智猛諮受禪業。與靈期寺法林同共習觀。猛所諳知皆已證得。後遇玄暢復從進業。及暢下江陵。期亦隨從。十住觀門所得已九。有師子奮迅三昧。唯此未盡。暢歎曰。吾自西至流沙。北履幽漠。東探禹穴。南盡衡羅。唯見此一子特有禪分。後卒於長沙寺。春秋六十有二。神光映屍體更香潔。時屬龍華寺又有釋道果者。亦以禪業顯焉。   釋道法十六   釋道法。姓曹。燉煌人。起家入道。專精禪業。亦時行神咒。後遊成都。至王休之費鏗之請為興樂香積二寺主。訓眾有法。常行分衛不受別請及僧食。乞食所得。常減其分以施蟲鳥。每夕輒脫衣露坐以飴蚊虻。如此者累年。後入定見彌勒放齊中光照三途果報。於是深加篤勵。常坐不臥。元徽二年於定中滅度。平坐繩床貌悅恆日。   釋普恆十七   釋普恆。姓郭。蜀郡成都人也。為兒童時常於日光中見聖僧在空中說法。向家人敘之。並未之信。後苦求出家。止治下安樂寺。獨處一房不立眷屬。習靖業禪善入出住。與蜀韜律師為同意。自說入火光三昧。光從眉直下至金剛際。於光中見諸色像。先身業報頗亦明瞭。宋昇明三年卒。春秋七十有八。未亡月日忽與親知告別。竟無慼顏。時人謂是戲言。將終之日微有病相。唯俗家一奴看之。明旦平坐而卒。奴不解強取臥之。屍竟不申。眾僧來見便令坐之。手屈三指其餘皆申。眾僧試取捋之。亦隨手即申。申已復更屈。生時體黑死更潔白。於是依得道法闍維之。薪□□□箋列餺□□□禮□騊□埤□}秎□□糖□□□□□□稦□耔□□□霸騲□□檢□□□□□□□□╮慼歎ョ慼慼慼慼慼慼播Z樗□諒□□騶□□駕□□□h□□□□秉囊奏□j□呂耘□□□□□餞□E檢□□禖饌橀裀□   釋法晤十八   釋法晤。齊人。家以田桑為業。有男六人普皆成長。晤年五十喪妻。舉家鬱然慕道。父子七人悉共出家。南至武昌履行山水。見樊山之陽可為幽遷之處。本隱士郭長翔所止。於是有意終焉。時武昌太守陳留阮晦。聞而奇之。因為剪逕開山造立房室晤不食粳米常資麥飯。日一食而已。誦大小品法華。常六時行道。頭陀山澤不避虎兕。有時在樹下坐禪。或經日不起。以齊永明七年卒於山中。春秋七十有九。後有沙門道濟。踵其高業。今武昌謂其所住為頭陀寺焉。   釋僧審十九   釋僧審。姓王。太原祁人。晉騎驃沈之後也。祖世寓居譙郡。審少出家。止壽春石□寺。誦法華首楞嚴。常謂非禪不智。於是專志禪那。聞曇摩蜜多道王京邑。乃拂衣過江止於靈曜寺。精勤諮受曲盡深奧。時群劫入山。審端坐不動。賊乃脫衣以施之。又說法訓勗。劫賊慚愧流汗作禮而去。靈鷲寺慧高從之受禪業。乃請審還寺。別立禪房。清河張振後又請居棲玄寺。文惠文宣並加敬事。傅琰蕭赤斧皆諮戒訓。王敬則入房覓審。正見入禪。因彈指而出。曰聖道人。即奉米千斛請受三歸。永明八年卒。春秋七十有五。有僧謙超志法達慧勝並業禪。亦各有異跡。   釋曇超二十   釋曇超。姓張。清河人。形長八尺容止可觀。蔬食布衣一中而已。初止上都龍華寺。元嘉末南遊始興遍觀山水。獨宿樹下虎兕不傷。大明中還都。至齊太祖即位。被敕往遼東弘讚禪道。停彼二年大行法化。建元末還京。俄又適錢塘之靈苑山。每一入禪累日不起。後時忽聞風雷之聲。俄見一人秉笏而進。稱嚴鎮東通。須臾有一人至。形甚端正。羽衛連翩。下席禮敬自稱弟子居在七里任周此地承法師至。故來展禮。富陽縣人故冬鑿麓山下為塼侵壤龍室。群龍共忿作三百日不雨。今已一百餘日井池枯涸田種永罷。法師既道德通神。欲仰屈前行。必能感致潤澤蒼生。功有歸也。超曰。興雲降雨本是檀越之力。貧道何所能乎。神曰。弟子部曲止能興雲不能降雨。是故相請耳。遂許之。神倏忽而去。超乃南行經五日至赤亭山。遙為龍咒願說法。至夜群龍悉化作人。來詣超禮拜。超更說法。因乞三歸。自稱是龍。超請其降雨。乃相看無言。其夜又與超夢雲。本因忿立誓。法師既導之以善。輒不敢違命明日晡時當降雨。超明旦即往臨泉寺。遣人告縣令。辦船於江中。轉海龍王經。縣令即請僧浮船石首。轉經裁竟。遂降大雨。高下皆足。歲以獲收。超以永明十卒年。春秋七十有四。   釋慧明二十一   釋慧明。姓康。康居人。祖世避地於東吳。明少出家止章安東寺。齊建元中與沙門共登赤城山石室。見猷公屍骸不朽而禪室荒蕪高蹤不繼。乃僱人開剪。更立堂室造臥佛並猷公像。於是棲心禪誦畢命枯槁。後於定中見一女神。自稱呂姥。雲常加護衛。或時有白猿白鹿白蛇白虎遊戲階前。馴伏宛轉不令人畏。齊竟陵文宣王聞風祇挹。頻遣三使慇懃敦請。乃暫出京師到第。文宣敬以師禮。少時辭還山。苦留不止。於是資給發遣。以建武之末卒於山中。春秋七十矣。   論曰。禪也者。妙萬物而為言。故能無法不緣無境不察。然緣法察境唯寂迺明。其猶淵池息浪則徹見魚石。心水既澄則凝照無隱。老子雲。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故輕必以重為本。躁必以靜為基。大智論雲。譬如服藥將身權息家務。氣力平健則還修家業。如是以禪定力服智慧藥。得其力已還化眾生。是以四等六通。由禪而起。八除十入藉定方成。故知禪定為用大矣哉。自遺教東移禪道亦授。先是世高法護譯出禪經。僧先曇猷等並依教修心。終成勝業。故能內踰喜樂外折妖祥。擯鬼魅於重巖。睹神僧於絕石。及沙門智嚴躬履西域請罽賓禪師佛馱跋陀更傳業東土。玄高玄紹等亦並親受儀則。出入盡於數隨。往返窮乎還淨。其後僧周淨度法期慧明等亦雁行其次。然禪用為顯。屬在神通。故使三千宅乎毛孔。四海結為凝穌。過石壁而無壅。擎大眾而弗遺。及夫悠悠世道碌碌仙術。尚能停波止雨咒火燒國。正復玄高逝而更起。道法坐而從化。焉足異哉。若如鬱頭藍弗竟為禽獸所惱。獨角仙人終為扇陀所亂皆由心道雖攝而與愛見相應。比夫螢爝之於日月。曾是為匹乎。   贊白。禪那杳寂。正受淵深。假夫輟慮。方備幽尋。五門棄惡。九次叢林枯鑠山海。聚散昇沈。茲德裕矣。如不勵心。   明律第五(十三人)釋慧猷一釋僧業二釋慧詢三釋僧璩四釋道儼五釋僧隱六釋道房七釋道營八釋志道九釋法穎十釋法琳十一釋智稱十二釋僧祐十三   釋慧猷一   釋慧猷。江左人。少出家止江陵辛寺。幼而蔬食履操至性方直。及具戒已後專精律禁。時有西國律師卑摩羅叉。來適江陵大弘律藏。猷從之受業。沈思積時。乃大明十誦講說相續。陝西律師莫不宗之。後卒於江陵。著十誦義疏八卷。   釋僧業二   釋僧業。姓王。河內人。幼而聰悟。博涉眾典。後遊長安從什公受業。見新出十誦遂專功此部。俊發天然洞盡深奧。什歎曰。後世之優波離也。值關中多難避地京師。吳國張邵挹其貞素。乃請還姑蘇。為造閑居寺。地勢清曠環帶長川。業居宗秉化訓誘無輟。三吳學士輻湊肩聯。又以講導餘隙屬意禪門。每一端坐輒有異香充塞房內。近業坐者鹹所共聞。莫不嗟其神異。昔什公在關。未出十誦。乃先譯戒本。及流支入秦。方傳大部。故戒心之與大本其意正同。在言或異。業乃改正一依大本。今之傳誦二本並行。業以元嘉十八年。卒於吳中。春秋七十有五。業弟子慧光。襲業風軌。亦數當講說。   釋慧詢三   釋慧詢。姓趙。趙郡人。少而蔬食苦行。經遊長安受學什公。研精經論尤善十誦僧祇。乃更製條章義貫終古。宋永初中還止廣陵大開律席。元嘉中至京止道場寺。寺僧慧觀亦精於十誦。以詢德為物範。乃令更振他寺。於是移止長樂寺。大明二年卒於所住。春秋八十有四矣。   釋僧璩四   釋僧璩。姓來。吳國人。出家為僧業弟子。總銳眾經尤明十誦。兼善史籍頗製文藻。始住吳虎丘山。宋孝武欽其風聞。敕出京師為僧正悅眾。止於中興寺。時有沙門僧定。自稱得不還果。璩集僧詳斷令現神足。定雲。恐犯戒故不現。璩案律文有四因緣得現神足。一斷疑網。二破邪見。三除憍慢。四成功德。定既虛誑事暴即日明擯璩仍著誡眾論以示來業。璩既學兼內外又律行無疵。道俗歸依車軌相接。少帝准從受五戒。豫章王子尚崇為法友。袁粲張敷並一遇傾蓋。後移止莊嚴。卒於所住。春秋五十有八。述勝鬘文旨。並撰僧尼要事兩卷。今行於世。時又有道表律師。率真有高行。宋明帝敕晉熙王爽從請戒焉。   釋道儼五   釋道儼。雍丘小黃人。少有戒行善於毘尼。精研四部融會眾家。又以律部東傳梵漢異音文頗左右。恐後人諮訪無所。乃會其旨歸。名曰決正四部毘尼論。後遊於彭城弘通律藏。遂卒於彼。春秋七十有五。時棲玄寺又有釋慧曜者。亦善十誦。   釋僧隱六   釋僧隱。姓李。秦州隴西人。家世正信。隱年八歲出家便能長齋。至十二蔬食。及受具戒執操彌堅。常遊心律苑妙通十誦。誦法華維摩。聞西涼州有玄高法師禪慧兼舉。乃負笈從之。於是學盡禪門深解律要。高公化後。復西遊巴蜀專任弘通。頃之東下止江陵琵琶寺。諮業於慧徹。徹名重當時。道扇方外。隱研訪少時。備窮經律。禪慧之風被於荊楚。州將山陽王劉休祐及長史張岱。並諮稟戒法。後刺史巴陵王休若及建平王景素。皆稅駕禪房屈膝恭禮。後臥疾少時。問侍者。日中未。答雲。已中。乃索水漱口。顏貌怡然忽爾從化。春秋八十矣。時江陵上明寺復有成具律師。亦善十誦及雜心毘曇等。   釋道房七   釋道房。姓張。廣漢五城人。道行清貞少善律學。止廣漢長樂寺。每禮佛燒香。香煙直入佛頂。又勤誨門人改惡行善。其不改者乃為之流泣。後卒於所住。春秋一百二十歲矣。   釋道營八   釋道營。未詳何人。始住靈曜寺習禪。晚依觀詢二律師諮受毘尼。偏善僧祇一部。誦法華金光明。蔬素守節。莊嚴道慧治城智秀皆師其戒範。張永請還吳郡。蔡興宗復要住上虞。永後於京師婁胡苑立閑心寺。復請還居。講席頻仍學徒甚盛。昇明二年卒。春秋八十有三矣。時有釋慧祐者。本丹徒人。年三十出家。厲身苦節精尋律教。齊初入東山講摩訶僧祇部。齊竟陵王子良遣迎出都。仍止閑心寺焉。   釋志道九   釋志道。姓任。河內人。性溫謹。十七出家止靈曜寺。蔬素少欲。六物之外略無兼畜。學通三藏尤長律品。何尚之欽德致禮。請居所造法輪寺。先時魏虜滅佛法。後世嗣興而戒授多闕。道既誓志弘通不憚艱苦。乃攜同契十有餘人。往至虎牢。集洛秦雍淮豫五州道士。會於引水寺。講律明戒更申受法。偽國僧禁獲全道之力也。後還京邑。王奐出鎮湘州。攜與同遊。以永明二年卒於湘土。春秋七十有三。時京師瓦官寺又有超度者。亦善十誦及四分。著律例七卷雲。   釋法穎十   釋法穎。姓索。燉煌人。十三出家為法香弟子。住涼州公府寺。與同學法力俱以律藏知名。穎伏膺已後。學無再請記在一聞。研精律部博涉經論。元嘉末下都止新亭寺。孝武南下改治此寺。以穎學業兼明。敕為都邑僧正。後辭任還多寶寺。常習定閑房。亦時開律席。及齊高即位。復敕為僧主。資給事事有倍常科。穎以從來信施造經像及藥藏。鎮於長干。齊建元四年卒。春秋六十有七。撰十誦戒本並羯磨等。時天寶寺又有慧文律師。亦善諸部毘尼。為瑯□王奐所事雲。   釋法琳十一   釋法琳。姓樂。晉原臨邛人。少出家。止蜀郡裴寺。專好戒品研心十誦。常恨蜀中無好師宗。俄而隱公至蜀。琳乃剋己握錐以日兼夜。及隱還陝西。復隨從數載。諸部毘尼洞盡心曲。後還蜀止靈建寺。益部僧尼無不宗奉。常祈心安養。每誦無量壽及觀經。輒見一沙門形甚姝大常在琳前。至齊建武二年寢疾不愈。注念西方禮懺不息。見諸賢聖皆集目前。乃向弟子述其所見。令死後焚身。言訖合掌而卒。即於新繁路口積木燔屍。煙焰衝天三日乃盡。收斂遺骨。即於其處而起塔焉。   釋智稱十二   釋智稱。姓裴。本河東聞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後也。祖世避難寓居京口。稱幼而慷慨頗好弓馬。年十七隨王玄謨申坦北討獫狁。每至交兵血刃。未嘗不心懷惻怛。痛深諸己。卻乃歎曰。害人自濟非仁人之志也。事寧解甲。遇讀瑞應經乃深生感悟。知百年不期國城非重。乃投南□禪房宗公。請受五戒。宋孝武時迎益州仰禪師下都供養。稱便來意歸依。仰亦厚相將接。及仰反汶江因扈遊而上。於蜀裴寺出家。仰為之師。時年三十有六。乃專精律部大明十誦。又誦小品一部。後東下江陵。從隱具二師更受禪律。值義嘉遘亂。乃移卜居京師。遇穎公於興皇講律。稱諮決隱遠發言中詣。一時之席莫不驚嗟。定林法獻於講席相值聞其往復清玄。仍攜止山寺。於是溫誦小品研構毘尼。後餘杭寶安寺釋僧志。請稱還鄉。開講十誦。雲棲寺復屈為寺主。稱乃受任。少時舉其綱目示以憲章。頃之反都。文宣請於普弘講律。僧眾數百。皆執卷承旨。稱辭家入道務遣繁累。常絕慶弔杜人事。每有凶故秉戒節哀。唯行道加勤以終期功之制。末方沙門慧始請稱還鄉講說。親裡知舊皆來問訊。悉慇懃訓勗示以孝慈。臨別涕泣固留不止。還京憩安樂寺。法輪常轉。講大本三十餘遍。齊永元二年卒。春秋七十有二。著十誦義記八卷。盛行於世。弟子僧辯等樹碑於安樂寺。稱弟子聰超二人最善毘尼。為門徒所挹。   釋僧祐十三   釋僧祐。本姓俞氏。其先彭城下邳人。父世居於建業。祐年數歲入建初寺禮拜。因踴躍樂道不肯還家。父母憐其志且許入道。師事僧範道人。年十四家人密為訪婚。祐知而避。至定林投法達法師。達亦戒德精嚴為法門樑棟。祐師奉竭誠。及年滿具戒執操堅明。初受業於沙門法穎。穎既一時名匠為律學所宗。祐迺竭思鑽求無懈昏曉。遂大精律部有勵先哲。齊竟陵文宣王每請講律。聽眾常七八百人。永明中敕入吳試簡五眾。並宣講十誦。更申受戒之法。凡獲信施悉以治定林建初。及修繕諸寺。並建無遮大集捨身齊等。及造立經藏搜校卷軸。使夫寺廟開廣法言無墜。鹹其力也。祐為性巧思能目准心計。及匠人依標尺寸無爽。故光宅攝山大像剡縣石佛等。並請祐經始准畫儀則。今上深相禮遇。凡僧事碩疑皆敕就審決。年衰腳疾。敕聽乘輿入內殿。為六宮受戒。其見重如此。開善智藏法音慧廓皆崇其德。素請事師禮。梁臨川王宕南平王偉儀同陳郡袁昂永康定公主貴嬪丁氏。並崇其戒範盡師資之敬。凡白黑門徒一萬一千餘人。以天監十七年五月二十六日卒於建初寺。春秋七十有四。因窆於開善路西定林之舊墓也。弟子正度立碑頌德。東莞劉勰製文。初祐集經藏既成。使人抄撰要事。為三藏記。法苑記。世界記。釋迦譜及弘明集等。皆行於世。   論曰。禮者出乎忠信之薄。律亦起自防非。是故隨有犯緣迺製篇目。迄乎雙樹在跡為周。自金河滅影迦葉嗣興。因命持律尊者優波離比丘使出律藏。波離乃手執象牙之扇。口誦調御之言。滿八十反其文乃訖。於是題之樹葉號曰八十誦律。是後迦葉。阿難。末田地。捨那波斯。優波掘多。此五羅漢次第住持。至掘多之世有阿育王者。王在波吒梨弗多城。因以往昔見佛遂為鐵輪御世。而猜忌不忍在政苛虐。焚蕩經書害諸得道。其後易心歸信追悔前失。遠會應真更集三藏。於是互執見聞各引師說。依據不同遂成五部。而所制輕重時或不同。開遮廢立不無小異。皆由如來往昔善應物機。或隨人隨根隨時隨國。或此處應開餘方則制。或此人應制餘者則開。五師雖同取佛律而各據一邊。故篇聚或時輕重。罪目不無優降。依之修學並能得道。故如來在世有夢疊因緣。已懸記經律應為五部。大集經雲。我滅度後遺法分為五部。顛倒解義隱覆法藏。名曇無踘多。即曇無德也。讀誦外書受有三世。善能問難。說一切姓皆得受戒。名薩婆若帝婆。即薩婆多也。說無有我轉諸煩惱。名迦葉毘。說有我不說空。名婆蹉富羅。以廣博遍覽五部。名摩訶僧祇。善男子。如是五部雖各別異。而皆不妨諸佛法界及大涅槃。又文殊師利問經雲。我涅槃後百年當有二部起。二摩訶僧祇。二大眾。老少同會共出律也。從此部流散更生七部。二者體毘履部。純老宿共會出律也。從此部流散更生十一部。故彼經偈雲。十八及二本。悉從大乘出。無是亦無非。我說未來起。又執見不同。傳中亦有十八部。而名字小異。故以五部為根本。從薩婆多部生四部。彌沙塞生一部。迦葉毘生二部。並是佛泥曰後二百年內。僧祇生六部。流傳至四百年中。曇無德所生也。經中或時止道五師者。舉其領袖而言。或時十八二十。則通列異論也。自大教東傳五部皆度。始弗若多羅誦出十誦梵本。羅什譯為晉文。未竟多羅化焉。後曇摩流支又誦出所餘什譯都竟。曇無德部佛陀耶捨所翻。即四分律也。摩訶僧祇部及彌沙塞部。並法顯得梵本。佛馱跋陀羅譯出僧祇律。佛馱什譯出彌沙塞部。即五分律也。迦葉毘部。或言梵本已度未彼翻譯。其善見摩得勒伽戒因緣等。亦律之枝屬也。雖復諸部皆傳。而十誦一本最盛東國。以昔卑摩羅叉律師本西土元匠。來入關中。及往荊陝。皆宣通十誦。盛見宋錄。曇猷親承音旨。僧業繼踵。弘化其間。璩儼隱榮等。並祖述猷業列奇宋代。而皆依文作解未甚鑽研。其後智稱律師竭有深思。凡所披釋並開拓門戶。更立科目。齊梁之間號稱命世學徒。傳記於今尚焉。夫慧資於定。定資於戒。故戒定慧品義次第。故當知入道即以戒律為本。居俗則以禮義為先。禮記雲。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經雲。戒為平地眾善由生。三世佛道藉戒方住。故律解五法制使先知斬草三相不可不識。然後定慧法門以次修學。而謬執之徒互生異論。偏於律者。則言戒律為指事數論虛誕。薄知篇聚名目。便言解及波離。止能漉水翻囊已謂行齊羅漢。唯我曰僧。餘皆目想。此則自讚毀他。功不贖過。我慢矜高蓋斯謂也。偏於數論者。則言律部為偏分。數論為通方。於是扈背毘尼專重陰入。得意便行曾莫拘礙。謂言地獄不燒智人。鑊湯不煮般若。此皆操之失柄。還以自傷。相鼠看羊。豈非斯謂。   讚曰。盤杅設戒。幾杖施銘。人如不勗。奚用剋成。納衣既補。篇聚由生。緘持口意。枯槁心形。怡慼兩鏡。欣憂二瓶。   高僧傳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十二(亡身誦經)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亡身第六釋僧群一釋曇稱二釋法進三釋僧富四釋法羽五釋慧紹六釋僧瑜七釋慧益八釋僧慶九釋法光十釋曇弘十一   釋僧群。未詳何許人。清貧守節蔬食誦經。後遷居羅江縣之霍山構立茅室。山孤在海中。上有石盂。逕數丈許。水深六七尺。常有清流。古老相傳雲。是群仙所宅。群僊飲水不飢因絕粒。後晉守太守陶夔聞而索之群以水遺夔。出山輒臭。如此三四。夔躬目越海。天甚晴霽。及至山風雨晦暝。停數日竟不得至。迺歎曰。俗內凡夫遂為賢聖所隔。慨恨而返。群庵捨與盂隔一小□。常以一木為梁。由之汲水。後時忽有一折翅鴨。舒翼當梁頭就唼群。群欲舉錫杖撥之。恐畏傷損因此迴還。絕水不飲。數日而終。春秋一百四十矣。臨終向人說。年少時經折一鴨翅驗此以為現報。   釋曇稱。河北人。少而仁愛。惠及昆蟲。晉末至彭城見有老人年八十夫妻窮悴。迺捨戒為奴。累年執役。而內修道德未嘗有廢。鄉鄰嗟之。及二老卒。傭賃獲直悉為二老福用。擬以自贖事畢。欲還入道。法物未備。宋初彭城駕山下虎災。村人遇害日有一兩。稱乃謂村人曰。虎若食我災必當消。村人苦諫不從即於是夜獨坐草中。咒願曰。以我此身充汝飢渴。令汝從今息怨害意。未來當得無上法食。村人知其意正各泣拜而還。至四更中聞虎取稱。村人逐至南山。噉身都盡。唯有頭在。因葬而起塔。爾後虎災遂息。   釋法進。或曰道進。或曰法迎。姓唐。涼州張掖人。幼而精苦習誦。有超邁之德。為沮渠蒙遜所重。遜卒子景環為胡寇所破。問進曰。今欲轉略高昌為可剋不。進曰必捷。但憂災餓耳。迴軍即定。後三年景環卒。弟安周續立。是歲飢荒死者無限。周既事進。進屢從求乞以賑貧餓。國蓄稍竭。進不復求。迺淨洗浴取刀鹽。至深窮窟餓人所聚之處。次第授以三歸。便掛衣缽著樹。投身餓者前雲。施汝共食。眾雖飢困猶義不忍受。進即自割肉和鹽以啖之。兩股肉盡心悶不能自割。因語餓人云。汝取我皮肉猶足數日。若王使來必當將去。但取藏之。餓者悲悼無能取者。須臾弟子來至。王人復看。舉國奔赴號叫相屬。因輿之還宮。周敕以三百斛麥以施餓者。別發倉廩以賑貧民。至明晨乃絕。出城北闍維之。煙炎衝天七日乃歇。屍骸都盡唯舌不爛。即於其處起塔三層。樹碑於右。進弟子僧遵。姓趙。高昌人。善十誦律蔬食節行。誦法華勝鬘金剛波若。又篤厲門人常懺悔為業。   釋僧富。姓山。高陽人。父霸為藍田令。富少孤居貧而篤學無厭。採薪為燭以照讀書。及至冠年備盡經史。美姿容善談論。後遇偽秦衛將軍楊邕資其衣糧。習鑿齒攜共志學。及聽安公講放光經。遂有心樂道。於是剃髮依安受業。安亡後還魏郡廷尉寺。下帷潛思絕事人間。時村中有劫。劫得一小兒。欲取心肝以解神。富逍遙路口。遇見劫具問其意。因脫衣以易小兒。群劫不許。富曰。大人五藏亦可用不。劫謂富不能亡身。妄言亦好。富迺念曰。我幻炎之軀會有一死。以死濟人。雖死猶生。即自取劫刀劃胸至臍。群劫更相咎責四散奔走。即送小兒還家。路口時行路一人見富如此。因問其故。富雖復頓悶口猶能言。迺具答以事。此人悲悼傷心還家取針縫其腹皮。塗以驗藥。輿還寺將息。少時而差。後不知所終。   釋法羽。冀州人。十五出家。為慧始弟子。始立行精苦修頭陀之業。羽操心勇猛深達其道。常欲仰軌藥王燒身供養。時偽晉王姚緒鎮蒱阪。羽以事白緒。緒曰入道多方何必燒身。不敢固違。幸願三思。羽誓志既重。即服香屑以布纏體。誦捨身品。竟以火自燎。道俗觀視莫不悲慕焉。時年四十有五。   釋慧紹。不知氏族。小兒時母哺魚肉輒吐。咽菜不疑。於是便蔬食。至八歲出家為僧要弟子。精勤懍勵苦行標節。後隨要止臨川招提寺。迺密有燒身之意。常僱人斫薪□□□□□□□覕褸裀□□銵慼摯龤撒銵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瞴慼j□□□□□□埤□□□□□秜R□□□楑□垓娭裀□榗婗□□禳□□□□□\□晼澆夆鞢慼撓怴歎ョ慼慼慼慼慼慼潯楚慼熱u□□馗□寧執□樖□□誇□□□□樗姎□□□□□ヾ慼慼熱u□聾楷□□□滿慼慼慼潯楚慼慼慼慼撙C□□□□□□§□糠□□□耙間L耙粥僣啣¥□□□攔□耦蟣¥嶡□悅既§□苧□□□芥□|村撥□□□□AG糾§擤艦票檨□鄖□§始褉儲□□□□¥□璨□鑭嶧□□□|廚晼憎腺D嶡S艦福吽慼慼情慼慼撓蚢氨獺慼澄m鴣¥□□□嫣§□□□恤□□□□翥ヨD□耬□孥□骨漥□□□   釋僧瑜。姓周。吳興餘杭人。弱冠出家。業素純粹。元嘉十五年。與同學曇溫慧光等。於廬山南嶺共建精舍。名曰招隱。瑜常以為結累三塗情形故也。情將盡矣形亦宜損。藥王之□□褽奪□□□□辰□□□□□□□□□奮□□□□□□褸馗埤□樖□□埤□堅□稨□□□□苤摯鞢撙p婛□褙□襯橛□□檢□□□□□□媽□□祅□q駕□□逆□□槄□菉崙榻□裀□玲□□駟姥馭}□□礹□□□□□輦謘慼慼慼慼歎w聾娖□誇□□□□□□□樗姎□□□□□□□□□□□□□□租娀奧□□□□□槨□椽□j□觥□□□□□□□□□□夾□□逆□□□□□□□□□□饛□埤□□露□□□禡□□馞□□□□觴□襦□□□□□□□□□□駐檢□言□□□□□搾饉□□妴飀□□□楹騷F齬b飀□□蓼□馡□驖□□□□娾蓼□□□祏□□□饅褓□□□□□□□□□□□□□□□□□□□□□聾□□□□□餞樥嶢耩。自昔藥王。殊化絕倫。往聞其說。今睹斯人(其二)。英英沙門。慧定心固。凝神紫氣。表跡雙樹(其三)。其德可樂。其操可貴。文之作矣。式飄髣拂(其四)。   釋慧益。廣陵人。少出家隨師止壽春。宋孝建中出都憩竹林寺。精勤苦行誓欲燒身。眾人聞者或毀或讚。至大明四年始就卻粒唯餌麻麥。到六年又絕麥等。但食蘇油。有頃又斷蘇油唯服香丸。雖四大綿微而神情警正。孝武深加敬異致問慇懃。遣太宰江夏王義恭詣寺諫益。益誓志無改。至大明七年四月八日將就焚燒。迺於鍾山之南置鑊辦油。其日朝乘牛車而以人牽。自寺之山。以帝王是兆民所憑又三寶所寄。乃自力入臺至雲龍門不能步下。令人啟聞。慧益道人今捨身詣門奉辭。深以佛法仰累帝聞改容。即躬出雲龍門。益既見帝。重以佛法憑囑。於是辭去。帝亦續至。諸王妃後道俗士庶填滿山谷。投衣棄寶不可勝計。益乃入鑊據一小床以衣具自纏。上加一長帽以油灌之。將就著火。帝令太宰至鑊所請喻曰。道行多方何必殞命。幸願三思更就異途。益雅志確然曾無悔念。迺答曰。微軀賤命何足上留天心聖慈罔已者。願度二十人出家。降敕即許。益迺手自執燭以然帽。帽然迺棄燭合掌誦藥王品。火至眉誦聲猶分明。及眼乃昧。貴賤哀嗟響振幽谷。莫不彈指稱佛惆悵淚下。火至明旦迺盡。帝於時聞空中笳管異香芬苾。帝盡日方還宮。夜夢見益振錫而至。更囑以佛法。明日帝為設會度人。令齋主唱白具序徵祥。燒身之處謂藥王寺以擬本事也。   釋僧慶。姓陳。巴西安漢人。家世事五斗米道。慶生而獨悟。十三出家止義興寺。淨修梵行願求見佛。先捨三指末誓燒身。漸絕糧粒唯服香油。到大明三年二月八日。於蜀城武擔寺西對其所造淨名像前焚身供養。刺史張悅躬出臨視。道俗僑舊觀者傾邑。行雲為結苦雨悲零。俄而晴景開明天色澄淨。見一物如龍從□□祤飀□□□□□飀□馰□□訣□馘j□□槁□祡□□   釋法光。秦州隴西人。少而有信。至二十九方出家。苦行頭陀不服綿纊。絕五穀唯餌松葉。後誓志燒身。乃服松膏及飲油經於半年。至齊永明五年十月二十日。於隴西記城寺內集薪焚身以滿先志。火來至目誦聲猶記。至鼻乃昧。奄然而絕。春秋四十有一。時永明末始豐縣有比丘法存。亦燒身供養。郡守蕭緬遣沙門慧深。為起灰塔。   釋曇弘。黃龍人。少修戒行專精律部。宋永初中南遊番禺止臺寺。晚又適交趾之仙山寺。誦無量壽及觀經。誓心安養。以孝建二年於山上聚薪。密往□□□姁□□□□省□□□□□□穗□□□□□□□□□□j□□□□□□餞□樵□□視□聯奾饅□執□□□□□□□□□垓□□□率□□□□ぃ芋慼慼ぃ屆慼慼慼慼撰E□□□□褸□□逸□□□□誇□禚□□□□禖餕聾槥E□□□槁□褻娵祡□飀□   論曰。夫有形之所貴者身也。情識之所珍者命也。是故餐脂飲血乘肥衣輕。欲其怡懌也。餌朮含丹防生養性。欲其壽考也。至如析一毛以利天下。則吝而弗為。徹一餐以續餘命。則惜而不與。此其弊過矣。自有宏知達見遺己瞻人。體三界為長夜之宅。悟四生為夢幻之境。精神逸乎蜚羽。形骸滯於瓶穀。是故摩頂至足曾不介心。國城妻子捨若草芥。今之所論蓋其人也。僧群心為一鴨而絕水以亡身。僧富止救一童而劃腹以全命。法進割肉以啖人。曇稱自餧於災虎。斯皆尚乎兼濟之道。忘我利物者也。昔王子投身功踰九劫。刳肌貿鳥駭震三千。惟夫若人固以超邁高絕矣。爰次法羽至於曇弘。皆灰燼形骸棄捨珍愛。或以情祈安養。或以願生知足。故雙梧表於房堙C一館顯自空中。符瑞彪炳與時間出。然聖教不同開遮亦異。若是大權為物適時而動。利現萬端非教所制。故經雲。能然手足一指迺勝國城佈施。若是出家凡僧本以威儀攝物。而今殘毀形骸壞福田相。考而為談有得有失。得在忘身。失在違戒。故龍樹雲。新行菩薩不能一時備行諸度。或滿檀而乖孝。如王子投虎。或滿慧而乖慈。如檢他斷食等。皆由行未全美不無盈缺。又佛說身有八萬戶蟲與人同氣。人命既盡蟲亦俱逝。是故羅漢死後佛許燒身。而今未死便燒。或於蟲命有失。說者或言。羅漢尚入火光。夫復何怪。有言入火光者先已捨命。用神智力後乃自燒。然性地菩薩亦未免報軀。或時投形火聚。或時裂骸分人。當知殺蟲之論其究竟詳焉。夫三毒四倒乃生死之根栽。七覺八道實涅槃之要路。豈必燔炙形骸然後離苦。若其位鄰得忍俯跡同凡。或時為物捨身。此非言論所及。至如凡夫之徒。鑒察無廣竟不知盡壽行道。何如棄捨身命。或欲邀譽一時。或欲流名萬代。及臨火就薪悔怖交切。彰言既廣恥奪其操。於是僶俛從事空嬰萬苦。若然非所謂也。贊曰。若人挺志。金石非英。鑠茲所重。祈彼寶城。芬梧蓊蔚。紫館浮輕。騰煙曜彩。吐瑞含禎。千秋尚美。萬代傳馨。   誦經第七(二十一人)釋曇邃一釋法相二竺法純三釋僧生四釋法宗五釋道冏六釋慧慶七釋普明八釋法莊九釋慧果十釋法恭十一釋僧覆十二釋慧進十三釋弘明十四釋慧豫十五釋道嵩十六釋超辯十七釋法慧十八釋僧侯十九釋慧彌二十釋道琳二十一   釋曇邃。未詳何許人。少出家止河陰白馬寺。蔬食布衣。誦正法華經常一日一遍。又精達經旨亦為人解說。嘗於夜中忽聞扣戶雲。欲請法師九旬說法。邃不許。固請乃赴之。而猶是眠中。比覺己身在白馬塢神祠中。並一弟子。自爾日日密往。餘無知者。後寺僧經祠前過見有兩高座。邃在北弟子在南。如有講說聲。又聞有奇香之氣。於是道俗共傳。鹹雲神異。至夏竟。神施以白馬一匹白羊五頭絹九十匹。咒願畢於是各絕。邃後不知所終。   釋法相。姓梁。不測何人。常山居精苦。誦經十餘萬言。鳥獸集其左右皆馴若家禽。太山祠有大石函貯財寶。相時山行宿於廟側。忽見一人玄衣武冠。令相開函言絕不見。其函石蓋重過千鈞。相試提之飄然而起。於是取其財以施貧民。後度江南止越城寺。忽遊縱放蕩優俳滑稽。或時裸袒干冒朝貴。晉鎮北將軍司馬恬惡其不節。招而鴆之。頻傾三鐘。神氣清夷。淡然無擾。恬大異之。至晉元興末卒。春秋八十。時有竺曇蓋竺僧法。並苦行通感。蓋能神咒請雨。為楊州刺史司馬元顯所敬。法亦善神咒。晉丞相會稽王司馬道子。為起治城寺焉。   竺法純。未詳何許人。少出家止山陰顯義寺。苦行有德。善誦古維摩經。晉元興中為寺上蘭渚買故屋。暮還於湖中。遇風而船小。純唯一心憑觀世音口誦不輟。俄見一大流船乘之獲免。至岸訪船無主。須臾不見。道俗鹹歎神感。後不知所終。   釋僧生。姓袁。蜀郡郫人。少出家以苦行致稱。成都宋豐等請為三賢寺主。誦法華習禪定常於山中誦經。有虎來蹲其前。誦竟乃去。後每至諷詠輒見左右四人為侍衛。年雖衰老而翹勤彌厲。後微疾。便語侍者雲。吾將去矣死後可為燒身。弟子依遺命。   釋法宗。臨海人。少好遊獵。嘗於剡遇射孕鹿母墮胎。鹿母銜箭猶就地舐子。宗迺悔悟。知貪生愛子是有識所同。於是摧弓折矢出家業道。常分衛自資受一食法。蔬苦六時以悔先罪。誦法華維摩。常昇臺諷詠。響聞四遠。士庶稟其歸戒者三千餘人。遂開拓所住以為精舍。因誦為目號曰法華臺也。宗後不測所終。   釋道冏。姓馬。扶風人。初出家為道懿弟子。懿病嘗遣冏等四人至河南霍山採鐘乳。入穴數里。跨木渡水三人溺死。炬火又亡。冏判無濟理。冏素誦法華唯憑誠此業。又存念觀音。有頃見一光如螢火。追之不及。遂得出穴。於是進修禪業節行彌新。頻作數過普賢齋。並有瑞應。或見梵僧入坐。或見騎馬人至。並未及暄涼。倏忽不見。後與同學四人。南遊上京觀矚風化。夜乘冰度河。中道冰破三人沒死。冏又歸誠觀音。乃覺腳下如有一物自□裀□□□□饜襉□□□騇□裀□□□□澗|□□褻孌□蓼□□□礸□□姦□□□□□□□□□□□□□□裀□憐□□□□□□□□□□□□睹□□□□申諾□□□□□□觙G□□□□□逆□□□□□□□□□□□楏□□□□□□娙娀□□□奿□~觀奸□□□罹滿憔靚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撫|埤□驖□□□□琉橖飀□_討□□槄檢□□□餺□□□□□□秎□餡榐□□□埤□□□□□□   釋慧慶。廣陵人。出家止廬山寺。學通經律清潔有戒行。誦法華十地思益維摩。每夜吟諷。常聞闇中有彈指讚歎之聲。嘗於小雷遇風波船將覆沒。慶唯誦經不輟。覺船在浪中如有人牽之。倏忽至岸。於是篤厲彌勤。宋元嘉末卒。春秋六十有二。   釋普明。姓張。臨淄人。少出家稟性清純蔬食布衣。以懺誦為業。誦法華維摩二經。及誦之時有別衣別座。未嘗穢雜。每誦至勸發品輒見普賢乘象立在其前。誦維摩經亦聞空中唱樂。又善神咒所救皆愈。有鄉人王道真妻。病請明來咒。明入門婦便悶絕。俄見一物如狸長數尺許從狗竇出。因此而愈。明嘗行水傍祠。巫覡自雲。神見之皆奔走。以宋孝建中卒。春秋八十有五。   釋法莊。姓申。淮南人。十歲出家。為廬山慧遠弟子。少以苦節標名。晚遊關中從叡公稟學。元嘉初出都止道場寺。性率素止一中而已。誦大涅槃法華淨名。每後夜諷誦。比房常聞莊戶前有如兵仗羽衛之響。實天神來聽也。宋大明初卒於寺。春秋七十有六。   釋慧果。豫州人。少以蔬苦自業。宋初遊京師止瓦官寺。誦法華十地。嘗於圊廁見一鬼。致敬於果雲。昔為眾僧作維那。小不如法墮在噉糞鬼中。法師德素高明。又慈悲為意。願助以拔濟之方也。又雲。昔有錢三千埋在柿樹根下。願取以為福。果即告眾掘取。果得三千。為造法華一部並設會。後夢見此鬼雲。已得改生大勝昔日。果以宋太始六年卒。春秋七十有六。   釋法恭。姓關。雍州人。初出家止江陵安養寺。後出京師住東安寺。少而苦行殊倫。服布衣餌菽麥。誦經三十餘萬言。每夜諷詠輒有殊香異氣。入恭房者鹹共聞之。又以弊納聚蚤虱。常披以飴之。宋武文明三帝及衡陽文王義秀等。並崇其德素。所獲信施常分給貧病。未嘗私蓄。宋太始中還西卒於彼。春秋八十。時烏衣復有僧恭者。德業高明綱總寺任。亦不食粳糧唯餌豆麥。   釋僧覆。未詳何人。少孤為下人所養。七歲出家為曇亮弟子。學通諸經蔬食持咒。誦大品法華。宋明帝深加器重。敕為彭城寺主。率眾有功。宋太始末卒。春秋六十有六。   釋慧進。姓姚。吳興人。少而雄勇任性遊俠。年四十忽悟心自啟。遂爾離俗止京師高座寺。蔬食素衣誓誦法華。用心勞苦。執卷輒病。迺發願。願造法華百部以悔先障。始聚得錢一千六百。時有劫來問進有物不。答雲。唯有造經錢在佛處。群劫聞之□鵴吽慼慼慼憤蛂毅洁慼慼媔□□□□□殏ョ慼慼慼慼撕嗕翰Gj□榳娏露□襾榵瓷歎牷慼慼慼慼撳阭鞢潼I□觸殮□觔葉驤□□□□□□Y□□□□□□□□□□□奾粳逸練糖□□□□覘E□□□娀□□□奸□□□餺□□□□□□說□馜□□祿□榳娏□□馘j□□□露檢□   釋弘明。本姓嬴。會稽山陰人。少出家貞苦有戒節。止山陰雲門寺誦法華習禪定。精勤禮懺六時不輟。每旦則水瓶自滿。實諸天童子以為給使也。明嘗於雲門坐禪。虎來入明室內伏於床前。見明端然不動。久久乃去。又時見一小兒來聽明誦經。明曰。汝是何人。答雲。昔是此寺沙彌。盜帳下食今墮圊中。聞上人道業故來聽誦經。願助方便使免斯累也。明即說法勸化。領解方隱。後於永興石姥巖入定。又有山精來惱明。明捉得以腰繩繫之。鬼遜謝求脫雲。後不敢復來。及解放。於是絕跡。元嘉中郡守平昌孟顗重其真素。要出安止道樹精舍。後濟陽江於永興邑立昭玄寺。復請明往住。大明末陶裡董氏。又為明於村立柏林寺。要明還止。訓勗禪戒門人成列。以齊永明四年卒於柏林寺。春秋八十有四。   釋慧豫。黃龍人。來遊京師止靈根寺。少而務學遍訪眾師。善談論美風則。每聞臧否人物輒塞耳不聽。或時以異言間止。瓶衣率素。日以一中自畢。精勤標節以救苦為先。誦大涅槃法華十地。又習禪業精於五門。嘗寢見有三人來扣戶。並衣冠鮮潔執持華蓋。豫問覓誰。答雲。法師應死。故來奉迎。豫曰。小事未了可申一年不。答雲。可爾。至明年滿一周而卒。是歲齊永明七年。春秋五十有七。豫同寺有沙門法普。亦素行誦經。   釋道嵩。姓夏。高密人。年十歲出家。少而沈隱有志用。及具戒之後專好律學。誦經三十萬言。交接上下未嘗有喜慍之色。性好檀捨隨獲利養皆以施人。瓶衣之外略無兼物。宋元徽中來京師止鍾山定林寺。守靖閑房懺誦無輟。人有造者輒為其說法訓獎以代饌焉。從之請戒者甚眾。後卒於山中。春秋四十有九。   釋超辯。姓張。燉煌人。幼而神悟孤發履操深沈。誦法華金剛波若。聞京師盛於佛法。迺越自西河。路由巴楚。達於建業。頃之東適吳越觀矚山水。停山陰城傍寺少時。後還都止定林上寺。閑居養素畢命山門。誦法華日限一遍。心敏口從。恆有餘力禮千佛凡一百五十餘萬拜。足不出門三十餘載。以齊永明十年終於山寺。春秋七十有三。葬於寺南。沙門僧祐為造碑墓所。東莧劉勰製文。時有靈根釋法明。祇洹釋僧志。益州釋法定。並誦經十餘萬言。蔬苦有至德。   釋法慧。本姓夏侯氏。少而秉志精苦律行冰嚴。以宋大明之末。東遊禹穴隱於天柱山寺。誦法華一部。蔬食布衣。志耽人外。居閣不下三十餘年。王侯稅駕止拜房而反。唯汝南周顒以信解兼深。特與相接。時有慕德希禮。或因顒介意。時一見者。以齊建武二年卒於山寺。春秋八十有五。時若耶懸溜山有姓曇遊者。亦蔬食誦經。苦節為業。   釋僧侯。西龔。西涼州人。年十八便蔬食禮懺。及具戒之後遊方觀化。宋孝建初來至京師。誦法華維摩金光明。常二日一遍。如此六十餘年。蕭惠開入蜀請共同遊。後惠開協同義嘉負罪歸闕。侯乃還都。於後崗創立石室。以為安禪之所。自息慈以來至於捨命。魚肉葷辛未嘗近齒。腳影小蹉輒虛齋而過。齊永明二年微覺不愈。至中不能食。迺索水漱口。合掌而卒。春秋八十有九。時普弘有釋慧溫亦誦法華經維摩首楞嚴。蔬苦並有高節。   釋慧彌。姓楊氏。弘農華陰人。漢太尉震之後裔也。年十六出家。及具戒之後志修遠離。迺入長安終南山。巖谷險絕軌跡莫至。彌負錫獨前。猛虎肅兕無擾。少誦大品。又精修三昧。於是剪茅結宇。以為棲神之宅。時至則持缽入村。食竟則還室禪誦。如此者八年。後聞江東有法之盛。迺觀化京師止於鍾山定林寺。習業如先。為人溫恭沖讓喜慍無色。戒範精明獎化忘倦。諮賢求善恆若未足。凡黑白造山禮拜者。皆為說法提誘以代餚饌。爰自出家至於衰老。葷醪鮮豢一皆永絕。足不出戶三十餘年。曉夜習定。常誦波若。六時禮懺。必為眾先。以梁天監十七年閏八月十五日終於山捨。春秋七十有九。葬於寺南。立碑頌德。時定林又有沙門法仙。亦誦經有素行。後還吳為僧正。卒於彼。   釋道琳。本會稽山陰人。少出家有戒行。善涅槃法華誦淨名經。吳國張緒禮事之。後居富陽縣泉林寺。寺常有鬼怪。自琳居之則消。琳弟子慧韶為屋所押。頭陷入肩。琳為祈請。韶夜見兩梵道人拔出其頭。旦起遂平復。琳於是設聖僧齋。鋪新帛於床上。齋畢見帛上有人跡。皆長三尺餘。眾鹹服其徵感。富陽人始家家立聖僧坐以飯之。至梁初琳出居齊熙寺。天監十八年卒。春秋七十有三。   論曰。諷誦之利大矣。而成其功者希焉。良由總持難得惛忘易生。如經所說。止復一句一偈亦是聖所稱美。是以曇邃通神於石塢。僧生感衛於空中。道冏臨危而獲濟。慧慶將沒而蒙全。斯皆實德內充。故使徵應外啟。經雲。六牙降室四王衛座。豈粵虛哉。若迺凝寒靖夜朗月長宵。獨處閑房吟諷經典。音吐遒亮文字分明。足使幽靈忻踴精神暢悅。所謂歌詠誦法言。以此為音樂者也。   讚曰。法身既遠。所寄者辭。沈吟反覆。惠利難思。無怠三業。有競六時。化人乃衛。變眾來比。此焉實德。誰與較之。   高僧傳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卷第十三(興福經師導師)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興福第八(十四人)釋慧達一釋慧元二釋慧力三釋慧受四釋僧慧五釋曇翼六釋僧洪七釋僧亮八釋法意九釋慧敬十釋法獻十一釋法獻十二釋僧護十三釋法悅十四   釋慧達。姓劉。本名薩河。并州西河離石人。少好田獵。年三十一忽如暫死。經日還蘇。備見地獄苦報。見一道人云。是其前世師。為其說法訓誨令出家往丹陽會稽吳郡覓阿育王塔像。禮拜悔過以懺先罪。既醒即出家學道。改名慧達。精勤福業。唯以禮懺為先。晉寧康中至京師。先是簡文皇帝於長干寺造三層塔。塔成之後每夕放光。達上越城顧望見此剎杪獨有異色。便往拜敬晨夕懇到。夜見剎下時有光出。乃告人共掘。掘入丈許得三石碑。中央碑覆中有一鐵函。函中又有銀函。銀函堛魖蝖C金函埵酗T舍利。又有一爪甲及一髮。髮申長數尺。卷則成螺。光色炫燿。乃周敬王時阿育王起八萬四千塔。此其一也。既道俗歎異。乃於舊塔之西更豎一剎。施安舍利。晉太元十六年。孝武更加為三層。又昔晉鹹和中丹陽尹高悝。於張侯橋浦堭萵o一金像。無有光趺。而製作甚工。前有梵書雲。是育王第四女所造。悝載像還至長干巷口。牛不復行非人力所御。乃任牛所之。徑趣長干寺。爾後年許。有臨海漁人張係世。於海口得銅蓮華趺浮在水上。即取送縣。縣表上上臺。敕使安像足下。契然相應。後有西域五僧詣悝雲。昔於天竺得阿育王像。至鄴遭亂藏置河邊。王路既通尋覓失所。近得夢雲。像已出江東為高悝所得。故遠涉山海欲一見禮拜耳。悝即引至長干。五人見像歔欷涕泣。像即放光照於堂內。五人云。本有圓光今在遠處。亦尋當至。晉鹹安元年交州合浦縣採珠人董宗之。於海底得一佛光。刺史表上。晉簡文帝敕施此像。孔穴懸同光色一重。凡四十餘年東西祥感光趺方具。達以剎像靈異倍加翹勵。後東遊吳縣禮拜石像以像於西晉將末建興元年癸酉之歲。浮在吳松江滬瀆口。漁人疑為海神。延巫祝以迎之。於是風濤俱盛駭懼而還。時有奉黃老者。謂是天師之神。復共往接飄浪如初。後有奉佛居士吳縣民朱應。聞而歎曰。將非大覺之垂應乎。乃潔齋共東雲寺帛尼及信者數人到滬瀆口。稽首盡虔歌唄至德。即風潮調靜。遙見二人浮江而至。乃是石像。背有銘誌一名惟衛。二名迦葉。即接還安置通玄寺。吳中士庶嗟其靈異。歸心者眾矣。達停止通玄寺首尾三年。晝夜虔禮未嘗暫廢。頃之進適會稽禮拜[鄧-豆+貝]塔。此塔亦是育王所造。歲久荒蕪示存基蹠。達翹心束想乃見神光焰發。因是修立龕砌。群鳥無敢棲集。凡近寺側畋漁者必無所獲。道俗傳感莫不移信。後郡守孟顗。復加開拓。達東西覲禮屢表徵驗。精勤篤勵終年無改。後不知所之。   釋慧元。河北人。為人性善喜慍無色。常習禪誦經。勸化福事以為恆業。晉太元初於武陵平山立寺。有二十餘僧。飧蔬幽遁永絕人途。以太元十四年卒。卒後有人入武當山下見之。神色甚暢。寄語寺僧勿使寺業有廢。自是寺內常聞空中應時有磬聲。依而集眾未嘗差失。沙門竺慧直居之。直精苦有戒節。後絕粒唯餌松柏。因登山蟬蛻焉。   釋慧力。未知何人。晉永和中來遊京師。常乞食蔬苦頭陀修福。至晉興寧中啟乞陶處以為瓦官寺。初標塔基是今塔之西。每夕標輒東移十餘步。旦取還已復隨徙。潛共伺之。見一人著朱衣武冠拔標置東方。仍於其處起塔。今之塔處是也。記者雲。寺立後三十年。當為天火所燒。至晉孝武太元二十一年七月夜自然火起。寺僧數十都無知者。明旦見塔已成灰聚。帝曰。此國不祥之相也。即敕楊法尚李緒等速令修復。至九月帝崩。有戴安道所製五像及戴顒所治丈六金像。昔鑄像初成。而面首殊瘦。諸工無如之何。乃迎顒看之。顒曰。非面瘦也。乃臂胛肥耳。既鑢減臂胛而面相自滿。諸工無不歎息。又有師子國四尺二寸玉像。並皆在焉。昔師子國王。聞晉孝武精於奉法。故遣沙門曇摩抑遠獻此佛。在道十餘年。至義熙中乃達晉。司徒王謐嘗入臺見東掖門口有寺。人擲樗戲樗所著處輒有光出。怪令掘之得一金像。合光趺長七尺二寸。謐即啟聞宋高祖迎入臺供養。宋景平末送出瓦官寺。今移龍光寺。   釋慧受。安樂人。晉興寧中來遊京師。蔬食苦行常修福業。嘗行過王坦之園。夜輒夢於園中立寺。如此數過。受欲就王乞立一間屋處。未敢發言。且向守園客松期說之。期雲。王家之園恐非所圖也。受曰。若令誠感何憂不得。即詣王陳之。王大喜。即以許焉。初立一小屋。每夕復夢見一青龍從南方來化為剎柱。受將沙彌試至新亭江尋覓。乃見一長木隨流來下。受曰。必是吾所見者也。於是僱人牽上。豎立為剎。架以一層。道俗競集鹹歎神異。坦之即捨園為寺。以受本鄉為名號曰安樂寺。東有丹陽尹王雅宅。西有東燕太守劉鬥宅。南有豫章太守范寧宅。並施以成寺。後有沙門道靖道敬等。更加修飾。於今崇麗焉。   釋僧慧。未知何人。少來好修福業。晉義熙中共長安人行長生。立寺於京師破塢村中。始迂域其處起草屋數間。便集僧設齋。至中夜堂內兩燈忽自然行進前數十步。油纂如故無所傾覆。大眾驚嗟訪諸耆老鹹言。燈所移處是昔時外國道人起塔之基。於是就共修立。以燈移表瑞。因號崇明寺焉。   釋僧翼。本吳興餘杭人。少而信悟。早有絕塵之操。初出家止廬山寺依慧遠修學。蔬素苦節見重門人。晚適關中。復師羅什。經律數論。並皆參涉。又誦法華一部。以晉義熙十三年與同志曇學沙門俱遊會稽履訪山水。至秦望西北見五岫駢峰有耆闍之狀。乃結草成菴。稱曰法華精舍。太守孟顗富人陳載。並傾心挹德贊助成功。翼蔬食□飲三十餘年。以宋元嘉二十七年卒。春秋七十。立碑山寺旌其遺德。會稽孔逭製文。翼同遊曇學沙門。後移卜秦望之北。號曰樂林精舍。有韶相灌蒨。並東嶽望僧鹹共憩焉。時有釋道敬者。本瑯□胄族。晉右將軍王羲之曾孫。避世出家。情愛丘壑棲於若耶山。立懸溜精舍。敬後為供養眾僧。乃捨具足。專精十戒雲。   釋僧洪。豫州人。止於京師瓦官寺。少而修身整潔。後率化有緣造丈六金像。鎔鑄始畢。未及開模。時晉末銅禁甚嚴。犯者必死。宋武於時為相國。洪坐罪繫於相府。唯誦觀世音經。一心歸命佛像。夜夢所鑄像來。手摩洪頭問怖不。洪言。自念必死。像曰無憂。見像胸方尺許銅色燋沸。會當行刑府參軍監殺。而牛奔車壤。因更剋日。續有令。從彭城來雲。未殺僧洪者可原。遂獲免。還開模見像胸前果有燋沸。洪後以苦行卒矣。   釋僧亮。未知何人。少以戒行著名。欲造丈六金像。用銅不少。非細乞能辦。聞湘州界銅溪伍子胥廟多有銅器。而廟甚威嚴無人敢近。亮聞而造焉。告刺史張邵借健人百頭大船十艘。邵曰。廟既靈驗犯者必斃。且有蠻人守護。詎可得耶。亮曰。若果福德與檀越共。如其有咎躬自當之。邵即給人船。三日三夜行至廟所。亮與手力一時俱進。未至廟屋二十許步。有兩銅鑊容百餘斛。中有巨蛇長十餘丈出遮行路。亮乃正儀執錫。咒願數十言。蛇忽然而隱。俄見一人秉竹笏而出。雲聞法師道業非凡營福事重。今特相隨喜。於是令人輦取。廟銅既多十不取一。而舫已滿。唯神床頭有一唾壺。中有一蝘蜓長二尺許。乍出乍入。議者鹹雲。神最愛此物。亮遂不取。於是而去。遇風水甚利。比群蠻相報追逐不復能及。還都鑄像既成。唯焰光未備。宋文帝為造金薄圓光安置彭城寺。至宋太始中。明帝移像湘宮寺。今猶在焉。   釋法意。江左人。好營福業起五十三寺。晉義熙中鍾山祭酒朱應子。先是孫恩建義之黨竄居此山。分其外地少許。與意為寺號曰延賢寺。後杯度去來此寺雲。此處尋有諸變。後時當好地對天堂易為福業。俄為野火所燒。後齊諧及張寅等。藉杯度之旨。語在度傳。乃與意共行山地更欲修立。而無水不可住。意惟杯度之言。乃竭誠禮懺。乞西方池水。經於三日懇惻彌至。忽聞空中有聲撲然著地。意恐是金帛。試令人掘。入二尺許泫然清流遂成□不絕。於是立寺。意後不知所終。   釋慧敬。南海人。少遊學荊楚亦博通經論。而常以福業為務。故義學不得全功。凡所之造皆興立塔像助成眾業。後還鄉復修理雲峰永安諸寺。敬既精於戒節。而志操嚴明。故嶺外僧尼鹹附諮稟。後被敕為僧主。訓領有功。敬有一奴子及沙彌。忽為鬼所打。後山精見形。詣敬具謝愆失雲。部屬不解橫撓法師眷屬。有頃悉皆平復。凡興造福業。皆迴向西方。臨終之日室有奇香。經久乃歇。   釋法獻。廣州人。始居北寺。寺歲久凋衰。獻率化有緣更加治葺。改曰延祥。後入藏薇山創寺。寺成後有兩童子。攜手來歌雲。藏薇有道德。歡樂方未央。言終忽然不見。舉寺驚嗟。鹹歎神異。獻後入禪忽見一人來雲。磬繩欲斷何不治。獻驚起往視垂將委地。由其手接得無折損。獻出家以來常勸化福事。而棲心禪戒。未嘗虧節。後不知所終。   釋法獻。姓徐。西海延水人。先隨舅至梁州乃出家。至元嘉十六年。方下京師止定林上寺。博通經律志業強捍。善能匡拯眾許修葺寺宇。先聞猛公西遊備矚靈異。乃誓欲忘身往觀聖跡。以宋元徽三年發踵金陵。西遊巴蜀。路出河南。道經芮芮。既到于闐欲度蔥嶺值棧道斷絕。遂于于闐而反。獲佛牙一枚舍利十五身並觀世音滅罪咒及調達品。又得龜茲國金鎚鍱像。於是而還。其經途危阻見其別記。佛牙本在烏纏國。自烏纏來芮芮。自芮芮來梁土。獻齎牙還京。五十有五載。密自禮事餘無知者。至文宣感夢。方傳道俗。獻律行精純德為物範。瑯□王肅王融吳國張融張綣沙門慧令智藏等。並投身接足崇其誡訓。獻以永明之中。被敕與長干玄暢同為僧主。分任南北兩岸。暢本秦州人。亦律禁清白。文惠太子奉為戒師。獻後被敕三吳使妙簡二眾。暢亦東行重申受戒之法。時暢與獻二僧皆少習律檢不競當世。與武帝共語。每稱名而不坐。後中興僧鐘。於乾和殿見帝。帝問鍾如宜。鍾答。貧道比苦氣。帝嫌之。乃問尚書王儉。先輩沙門與帝王共語。何所稱正殿坐不。儉答。漢魏佛法未興。不見其記傳。自偽國稍盛。皆稱貧道亦預坐。及晉初亦然。中代有庾冰桓玄等。皆欲使沙門盡敬。朝議紛紜事皆休寢。宋之中朝亦頗令致禮。而尋竟不行。自爾迄今多預坐而稱貧道。帝曰。暢獻二僧道業如此。尚自稱名。況復餘者。挹拜則太甚。稱名亦無嫌。自爾沙門皆稱名於帝王。自暢獻始也。暢以建武初亡。春秋七十有五。獻以建武末年卒。與暢同窆於鍾山之陽。獻弟子僧祐為造碑墓側。丹陽尹吳興沈約製文。獻於西域所得佛牙及像。皆在上定林寺。牙以普通三年正月。忽有數人並執仗。初夜扣門稱。臨川殿下奴叛。有人告雲。在佛牙閣上。請開閣檢視。寺司即隨語開閣。主師至佛牙座前開函取牙。作禮三拜。以錦手巾盛牙。繞山東而去。至今竟不測所在。   釋僧護。本會稽剡人也。少出家。便剋意常苦節戒行嚴淨。後居石城山隱嶽寺。寺北有青壁。直上數十餘丈。當中央有如佛焰光之形。上有叢樹曲幹垂陰。護每經行至壁所。輒見光明煥炳聞絃管歌讚之聲。於是擎爐發誓願。博山鐫造十丈石佛。以敬擬彌勒千尺之容。使凡厥有緣同睹三會。以北齊建武中招結道俗。初就彫剪疏鑿移年僅成面樸。頃之護遘疾而亡。臨終誓曰。吾之所造本不期一生成辦。第二身中其願剋果。後有沙門僧淑纂襲遺功。而資力莫由未獲成遂。至梁天監六年。有始豐令吳郡陸鹹。罷邑還國。夜宿剡溪值風雨晦冥。鹹危懼假寐。忽夢見三道人來告雲。君識信堅正自然安隱。有建安殿下感患未瘳。若能治剡縣僧護所造石像得成就者必獲平豫冥理非虛宜相開發也。鹹還都經年稍忘前夢。後出門乃見一僧雲。聽講寄宿。因言。去歲剡溪所囑建安王事猶憶此不。鹹當時懼然。答雲不憶。道人笑曰。宜更思之。仍即辭去。鹹悟其非凡。乃倒屣諮訪追及百步。忽然不見。鹹豁爾意解具憶前夢。乃剡溪所見第三僧也。鹹即馳啟建安王。王即以上聞。敕遣僧祐律師專任像事。王乃深信益加喜踴充遍。抽捨金貝誓取成畢。初僧祐未至一日。寺僧慧逞夢見黑衣大神翼從甚壯立於龕所商略分數。至明旦而祐律師至。其神應若此。初僧護所創鑿龕過淺。乃鏟入五丈。更施頂髻。及身相剋成瑩磨將畢。夜中忽當萬字處色赤而隆起。今像胸萬字處猶不施金鎛而赤色在焉。像以天監十二年春就功。至十五年春竟。坐軀高五丈立形十丈。龕前架三層臺。又造門閣殿堂並立眾基業以充供養。其四遠士庶並提挾香華萬里來集。供施往還軌跡填委。自像成之後。建安王所苦稍瘳。本卒已康復。王后改封。今之南平王是也。   釋法悅者。戒素沙門也。齊末敕為僧主。止京師正覺寺。敦修福業四部所歸。悅嘗聞彭城宋王寺有丈八金像乃宋車騎徐州刺史王仲德所造。光相之工江左稱最。州境或應有災崇。及僧尼橫延釁戾。像則流汗。汗之多少則禍患之濃淡也。宋泰始初彭城北屬群虜共欲遷像。引至萬夫竟不能致。齊初兗州數郡欲起義南附。亦驅逼眾僧助守營塹。時虜帥蘭陵公攻陷此營獲諸沙門。於是盡執二州道人幽繫圍堙C遣表偽臺誣以助亂。像時流汗舉殿皆濕。時偽梁王諒鎮在彭城。亦多小信向親往像所使人拭之隨出。終莫能止。王乃燒香禮拜至心誓曰。眾僧無罪。弟子自當營護不使罹禍。若幽誠有感願拭汗即止。於是自手拭之。隨拭即燥。王具表其事。諸僧皆見原免。悅既欣睹靈異誓願瞻禮。而關禁阻隔莫由克遂。又昔宋明皇帝經造丈八金像。四鑄不成。於是改為丈四。悅乃與白馬寺沙門智靖。率合同緣欲改造丈八無量壽像以申厥志。始鳩集金銅。屬齊末世道陵遲。復致推斥。至梁初方以事啟聞。降敕聽許。並助造光趺。材官工巧隨用資給。以梁天監八年五月三日於小莊嚴寺營鑄。匠本量佛身四萬斤銅。融瀉已竭尚未至胸。百姓送銅不可稱計。投諸爐治隨鑄而模內不滿。猶自如先又馳啟聞。敕給功德銅三千斤。臺內始就量送。而像處已見。羊車傳詔載銅爐側。於是飛□消融一鑄便滿。甫爾之間人車俱失。比臺內銅出方知向之所送信實靈感。工匠喜踴道俗稱讚。及至開模量度乃踴成丈九。而光相不差。又有大錢二枚猶見在衣條。竟不銷鑠。並莫測其然。尋昔量銅四萬。准用有餘。後益三千。計闕未滿。而祥瑞冥密出自心圖。故知神理幽通殆非人事。初像素既成。比丘道昭常夜中禮懺。忽見素所晃然洞明。祥視久之。乃知神光之異鑄後三日未及開模。有禪師道度。高潔僧也。捨其七條袈裟助費。開頂俄而遙見二僧。跪開像髻。逼就觀之。倏然不見。時悅靖二僧相次遷化。敕以像事委定林僧祐。其年九月二十六日移像光宅寺。是月不雨頗有埃塵。及明將遷像夜有輕雲遍上微雨沾澤。僧祐經行像所係念天氣。遙見像邊有光焰上下如燈如燭。並聞槌讖禮拜之聲。入戶詳視揜然俱滅。防寺蔣孝孫亦所同見。是夜淮中賈客並聞大航舶下催督治橋。有如數百人聲。將知靈器之重。豈人致焉。其後更鑄光趺。並有風香之瑞。自蔥河以左。金像之最唯此一耳。   論曰。昔憂填初刻栴檀。波斯始鑄金質。皆現寫真容工圖妙相。故能流光動瑞避席施虔。爰至髮爪兩塔衣影二臺。皆是如來在世已見成軌。自收跡河邊闍維林外。八王請分還國起塔及瓶灰二所。於是十剎興焉。其生處.得道.說法.涅槃。肉髻頂骨.四牙.雙跡.缽杖.唾壺.泥洹僧等。皆樹塔勒銘標揭神異。爾後百有餘年阿育王遣使浮海。壞撤諸塔分取舍利。還值風潮頗有遺落。故今海族之中時或遇者。是後八萬四千因之而起。育王諸女亦次發淨心。並鐫石鎔金圖寫神狀至能浮江泛海影化東川。雖復靈跡潛通而未彰視聽。及蔡愔秦景自西域還至。始傅畫□釋迦。於是涼臺壽陵。併圖其相。自茲厥後形像塔廟與時競列。洎於大梁遺光粵盛。夫法身無像因感故形感見有參差故形應有殊別。若乃心路蒼茫則真儀隔化。情志慊切則木石開心。故劉殷至孝誠感。釜庾為之生銘。丁蘭溫清竭誠。木母以之變色。魯陽迴戈而日轉。杞婦下淚而城崩。斯皆隱惻入其性情。故使徵祥照乎耳目。至如慧達招光於剎抄。慧力感瑞於塔基。慧受申誠於浮木。僧慧顯證於移燈。洪亮並忘形於鑄像。意獻皆盡命於伽藍。法獻專志於牙骨。竟陵為之通感。僧護蓄抱於石城。南平以之獲應。近有光宅丈九。顯曜京畿。宋帝四鑠而不成。梁皇一冶而形備。妙相踴而無虧。瑞銅少而更足。故知道藉人弘。神由物感。豈曰虛哉。是以祭神如神在。則神道交矣。敬佛像如佛身。則法身應矣。故入道必以智慧為本。智慧必以福德為基。譬猶鳥備二翼倏舉千尋。車足兩輪一馳千里。豈不勤哉。豈不勗哉。   讚曰。真儀揜曜。金石傳暉。爰有塔像。懷戀者依。現奇表極。顯瑞旍威。巖藏地踴。水泛空飛。篤矣心路。必契無違。   經師第九帛法橋一支曇籥二釋法平三釋僧饒四釋道慧五釋智宗六釋曇遷七釋曇智八釋僧辯九釋曇憑十釋慧忍十一   帛法橋。中山人。少樂轉讀而乏聲。每以不暢為慨。於是絕粒懺悔七日七夕。稽首觀音以祈現報。同學苦諫誓而不改。至第七日覺喉內豁然。即索水洗漱雲。吾有應矣。於是作三契經聲徹里許。遠近驚嗟悉來觀聽。爾後誦經數十萬言。晝夜諷詠哀婉通神。至年九十聲猶不變。以晉穆帝永和中卒於河北。即石虎末也。有弟子僧扶。亦戒行清高。   支曇籥。本月支人。寓居建業。少出家清苦蔬食。憩吳虎丘山。晉孝武初。敕請出都止建初寺。孝武從受五戒。敬以師禮。籥特稟妙聲善於轉讀。嘗夢天神授其聲法。覺因裁製新聲。梵嚮清靡四飛卻轉。反折還喉疊哢。雖復東阿先變康會後造。始終循環未有如籥之妙。後進傳寫莫匪其法。所製六言梵唄傳響於今。後終於所住。年八十一。   釋法平。姓康。康居人。寓居建業。與弟法等俱出家止白馬寺為曇籥弟子。共傳師業。響韻清雅運轉無方。後兄弟同移祇洹。弟貌小醜而聲踰於兄。宋大將軍於東府設齋。一往以貌輕之。及聞披卷三契。便扼腕神服。乃歎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信矣。後東安嚴公發講。等作三契經竟。嚴徐動麈尾曰。如此讀經亦不減發講遂散席。明更開題。議者以為相成之道也。兄弟並以元嘉末卒。   釋僧饒。建康人。出家止白馬寺。善尺牘及雜技。而偏以音聲著稱。擅名於宋武文之世。響調優遊和雅哀亮與道綜齊肩。綜善三本起及大挐每清梵一舉。輒道俗傾心。寺有般若臺。饒常遶臺梵轉以擬供養。行路聞者莫不息駕踟躕。彈指稱佛。宋大明二年卒。年八十六。時同寺復有超明明慧。少俱為梵唄長齋。時轉讀亦有名當世。   釋道慧。姓張。尋陽柴桑人。年二十四出家止廬山寺。素行清貞博涉經典。特稟自然之聲。故偏好轉讀。發響含奇製無定准。條章折句綺麗分明。後出都止安樂寺。轉讀之名大盛京邑。晚移朱方竹林寺。誦經數萬言。每夕諷詠輒聞闇中有彈指唱薩之聲。宋大明二年卒。年五十一。   釋智宗。姓周。建康人。出家止謝寺。博學多聞尤長轉讀。聲至清而爽快。若乃八關長夕中宵之後。四眾低昂睡蛇交至。宗則昇座一轉梵響干雲。莫不開神暢體豁然醒悟。大明三年卒。年三十一。時有慧寶道詮。雖非同時作法相似。甚豐聲而高調。製用無取焉。宋明忽賞道詮。議者謂逢時也。   釋曇遷。姓支。本月支人。寓居建康。篤好玄儒。遊心佛義。善談莊老。並注十地。又工正書。常佈施題經。巧於轉讀有無窮聲韻。梵製新奇特拔終古。彭城王義康范曄王曇首。並皆遊狎。遷初止祇洹寺。後移烏依寺。及范曄被誅。門有十二喪。無敢近者。遷抽貨衣物悉營葬送。孝武聞而歎賞。謂徐爰曰。卿著宋書勿遺此士。王僧虔為湘州及三吳。並攜共同遊。齊建元四年卒。年九十九。時有道場寺釋法暢。瓦官寺釋道琰。並富聲哀婉。雖不競遷等。抑亦次之。   釋曇智。姓王。建康人。出家止東安寺。性風流善舉止。能談莊老。經論書史多所綜涉。既有高亮之聲。雅好轉讀。雖依擬前宗而獨拔新異。高調清徹寫送有餘。宋孝武蕭思話王僧虔等。並深加識重。僧虔臨湘州攜與同行。蕭守吳復招同入。齊永明五年卒於吳國。年七十九。時有道朗法忍智欣慧光。並無餘解。薄能轉讀。道朗捉調小緩。法忍好存擊切智欣善能側調。慧光喜騁飛聲。   釋僧辯。姓吳。建康人。出家止安樂寺。少好讀經。受業於遷暢二師。初雖祖述其風。晚更措意斟酌。哀婉折衷獨步齊初。嘗在新亭劉紹宅齋。辯初夜讀經始得一契。忽有群鶴下集階前。及辯度卷一時飛去。由是聲振天下遠近知名。後來學者莫不宗事。永明七年二月十九日司徒竟陵文宣王。夢於佛前詠維摩一契。同聲發而覺。即起至佛堂中。還如夢中法。更詠古維摩一契。便覺韻聲流好著工恆日。明旦即集京師善聲沙門龍光普智新安道興多寶慧忍天保超勝及僧辯等。集第作聲。辯傳古維摩一契瑞應七言偈一契。最是命家之作。後人時有傳者。並訛漏失其大體。辯以齊永明十一年卒。中興有釋僧恭。當時與辯齊名。後遂退道。   釋曇憑。姓楊揵。為南安人。少遊京師學轉讀。止白馬寺音調甚工而過旦自任。時人未之推也。於是專精規矩更加研習。晚遂出群翕然改觀。誦三本起經尤善其聲。後還蜀止龍淵寺。巴漢懷音者皆崇其聲範。每梵音一吐輒鳥馬悲鳴行途住足。因製造銅鐘。願於未來常有八音四辯。庸蜀有銅鐘始於此也。後終於所住。時蜀中有僧令道光。亦微善轉讀。   釋慧忍。姓蕢。建康人。少出家住北多寶寺。無餘行解。止是愛好音聲。初受業於安樂辯公。備得其法。而哀婉細妙特欲過之。齊文宣感夢之後集諸經師。乃共忍斟酌舊聲詮品新異。製瑞應四十二契。忍所得最長妙。於是令慧滿僧業僧尚超朗僧期超猷慧旭法律曇慧僧胤慧彖法慈等四十餘人皆就忍受學。遂傳法於今。忍以隆昌元年卒。年四十餘。   釋法鄰(平調牒句。殊有宮商) 釋曇辯(一往無奇。彌久彌勝)   釋慧念(少氣調。殊有細美) 釋曇幹(爽快碎磕。傳寫有法)   釋曇進(亦八能流。編善還國品) 釋慧超(善於三契。後不能稱)   釋道首(怯於一往。長道可觀) 釋曇調(寫送清雅。恨功夫未足)   凡此諸人。並齊代知名。其淅左江西荊陝庸蜀亦頗有轉讀。然止是當時詠歌。乃無高譽。故不足而傳也。   論曰。夫篇章之作。蓋欲申暢懷抱褒述情志。詠歌之作。欲使言味流靡辭韻相屬。故詩序雲。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詠歌之也。然東國之歌也。則結詠以成詠。西方之贊也。則作偈以和聲。雖復歌讚為殊。而並以協諧鍾律符靡宮商。方乃奧妙。故奏歌於金石。則謂之以為樂。設讚於管絃。則稱之以為唄。夫聖人制樂其德四焉。感天地。通神明。安萬民。成性類。如聽唄亦其利有五。身體不疲。不忘所憶。心不懈倦。音聲不壞。諸天歡喜。是以般遮絃歌於石室。請開甘露之初門。淨居舞頌於雙林。奉報一化之恩德。其間隨時讚詠。亦在處成音。至如億耳細聲於宵夜。提婆颺響於梵宮。或令無相之旨奏於篪笛之上。或使本行之音宣乎琴瑟之下。並皆抑揚通感佛所稱讚。故咸池韶武無以匹其工。激楚梁塵無以較其妙。自大教東流。乃譯文者眾。而傳聲蓋寡。良由梵音重複漢語單奇。若用梵音以詠漢語。則聲繁而偈迫。若用漢曲以詠梵文。則韻短而辭長。是故金言有譯梵響無授。始有魏陳思王曹植。深愛聲律屬意經音。既通般遮之瑞響。又感魚山之神製。於是刪治瑞應本起以為學者之宗。傳聲則三千有餘。在契則四十有二。其後帛橋支籥亦云祖述陳思。而愛好通靈別感神製。裁變古聲所存止一十而已。至石勒建平中有天神降於安邑廳事。諷詠經音七日乃絕。時有傳者並皆訛廢。逮宋齊之間有曇遷僧辯太傅文宣等。並慇勤嗟詠曲意音律。撰集異同斟酌科例。存倣舊法正可三百餘聲。自茲厥後聲多散落。人人致意補綴不同。所以師師異法家家各製。皆由昧乎聲旨莫以裁正。夫音樂感動自古而然。是以玄師梵唱赤雁愛而不移。比丘流響青鳥悅而忘翥。曇憑動韻。猶令鳥馬踡跼。僧辯折調。尚使鴻鶴停飛。量人雖復深淺。籌感抑亦次焉。故夔擊石拊石則百獸率舞。簫韶九成則鳳凰來儀。鳥獻且猶致感。況乃人神者哉。但轉讀之為懿。貴在聲文兩得。若唯聲而不文。則道心無以得生。若唯文而不聲。則俗情無以得入。故經言。以微妙音歌歎佛德。斯之謂也。而頃世學者裁得首尾餘聲。便言。擅名當世。經文起盡曾不措懷。或破句以合聲。或分文以足韻。豈唯聲之不足。亦乃文不成詮。聽者唯增怳忽。聞之但益睡眠。使夫八真明珠未揜而藏曜。百味淳乳不澆而自薄。哀哉。若能精達經旨洞曉音律。三位七聲次而無亂。五言四句契而莫爽。其間起擲盪舉平折放殺。游飛卻轉反疊嬌弄。動韻則流靡弗窮。張喉則變態無盡。故能炳發八音光揚七善。壯而不猛凝而不滯。弱而不野剛而不銳。清而不擾濁而不蔽。諒足以起暢微言怡養神性。故聽聲可以娛耳。耹語可以開襟。若然可謂梵音深妙令人樂聞者也。然天竺方俗凡是歌詠法言皆稱為唄。至於此土詠經則稱為轉讀。歌讚則號為梵唄。昔諸天讚唄皆以韻入絃綰。五眾既與俗違。故宜以聲曲為妙。原夫梵唄之起亦兆自陳思。始著太子頌及睒頌等。因為之製聲。吐納抑揚並法神授。今之皇皇顧惟。蓋其風烈也。其後居士支謙。亦傳梵唄三契。皆湮沒而不存。世有共議一章。恐或謙之餘則也。唯康僧會所造泥洹梵唄於今尚傳。即敬謁一契文出雙卷泥洹。故曰泥洹唄也。爰至晉世有高座法師。初傳覓歷。今之行地印文即其法也。籥公所造六言。即大慈哀愍一契。於今時有作者。近有西涼州唄。源出關右。而流於晉陽。今之面如滿月是也。凡此諸曲並製出名師。後人繼作多所訛漏。或時沙彌小兒互相傳授。疇昔成規殆無遺一。惜哉。此既同是聲例。故備之論末。   唱導第十釋道照一釋曇穎二釋慧璩三釋曇宗四釋曇光五釋慧芬六釋道儒七釋慧重八釋法願九釋法鏡十   釋道照。姓麴。平西人。少善尺牘兼博經史。十八出家。止京師祇洹寺。披覽群典以宣唱為業。音吐寥亮洗悟塵心。指事適時言不孤發。獨步於宋代之初。宋武帝嘗於內殿齋。照初夜略敘。百年迅速遷滅俄頃苦樂參差必由因召。如來慈應六道。陛下撫矜一切。帝言善。久之齋竟。別□三萬。臨川王道規從受五戒。奉為門師。宋元嘉三十年卒。年六十六。照弟子慧明。姓焦。魏郡人。神情俊邁祖習師風。亦有名當世。   釋曇穎。會稽人。少出家謹於戒行。誦經十餘萬言。止長干寺。性恭儉唯以善誘為先。故屬意宣唱天然獨絕。凡要請者皆貴賤均赴貧富一揆。張暢聞而歎曰。辭吐流便足騰遠理。穎嘗患癬瘡積治不除。房內恆供養一觀世音像。晨夕禮拜求差此疾。異時忽見一蛇從像後緣壁上屋。須臾有一鼠子從屋脫地。涎唾沐身狀如已死。穎候之猶似可活。即取竹刮除涎唾。又聞蛇所吞鼠能療瘡疾。即刮取涎唾以傅癬上。所傅既遍鼠亦還活。信宿之間瘡痍頓盡。方悟蛇之與鼠皆是祈請所致。於是精勤化導勵節彌堅。宋太宰江夏王義恭最所知重。後卒於所住。年八十一。   釋慧璩。丹陽人。出家止瓦官寺。讀覽經論涉獵書史。眾技多閑而尤善唱導。出語成章動辭製作。臨時採博罄無不妙詣。宋太祖文皇帝車騎臧質。並提攜友善雅相崇愛。譙王鎮荊要與同行。後逆節還朝。於梁山設會。頃之譙王敗。璩還京。後宋孝武設齋。璩唱導。帝問璩曰。今日之集何如梁山。璩曰。天道助順況復為逆。帝悅之。明旦別□一萬後敕為京邑都維那。大明末終於寺。年七十二。   釋曇宗。姓虢。秣陵人。出家止靈味寺。少而好學博通眾典。唱說之功獨步當世。辯口適時應變無盡。嘗為孝武唱導行菩薩五法禮竟。帝乃笑謂宗曰。朕有何罪而為懺悔。宗曰。昔虞舜至聖猶雲予違爾弼。湯武亦云萬姓有罪在予一人。聖王引咎。蓋以軌世。陛下德邁往代。齊聖虞殷。履道思沖。寧得獨異。帝大悅。後殷淑儀薨。三七設會悉請宗。宗始歎世道浮偽恩愛必離。嗟殷氏淑德榮幸未暢。而滅實當年收芳今日。發言悽至。帝泫愴良久。賞異彌深。後終於所住。著京師塔寺記二卷。時靈味寺復有釋僧意者。亦善唱說。製睒經新聲。哀亮有序。   釋曇光。會稽人。隨師止江陵長沙寺。性意嗜五經詩賦。及算數卜筮無不貫解。年將三十。喟然歎曰。吾從來所習皆是俗事。佛法深理未染一毫。豈剪落所宜耶。乃屏舊業聽諸經論。識悟過人一聞便達。宋衡陽文王義季鎮荊州。求覓意理沙門共談佛法。聲境推光以當鴻任。光固辭。王自詣房敦請。遂從命焉。給車服人力月供一萬。每設齋會無有導師。王謂光曰。獎導群生唯德之本。上人何得為辭。願必自力。光乃迴心習唱製造懺文。每執爐處眾。輒道俗傾仰。後還都止靈味寺。義陽王旭出鎮北徐。攜光同行。及景和失德義陽起事。以光預見乃齎七曜以決光。光杜口無言。故事寧獲免。宋明帝於湘宮設會。聞光唱導帝稱善。即敕賜三衣瓶缽。後卒於寺中。年六十五。   釋慧芬。姓李。豫州人。幼有殊操十二出家。住穀熟縣常山寺。學業優深苦行精峻。每赴齋會常為大眾說法。梁楚之間悉奉其化。及魏虜毀滅佛法。乃南歸京師。至烏江追騎將及。而渚次無航。芬一心念佛。俄見流船忽至。乘之獲免。至都止白馬寺。時御史中丞袁愍孫。常謂道人偏執未足與議。乃命左右令候覓沙門試欲語之。會得芬至。袁先問三乘四諦之理。卻辯老莊儒墨之要。芬既素善經書。又音吐流便。自旦之夕袁不能窮。於是敬以為師。令子弟悉從受戒。芬又善神咒所治必驗。後病篤服丸。人勸之以酒。芬曰。積時持戒寧以將死虧節。乃語弟子雲。吾其去矣。以齊永明三年卒於興福寺。年七十九。臨終有訓誡遺文。云云。   釋道儒姓石。渤海人。寓居廣陵。少懷清信慕樂出家。遇宋臨川王義慶鎮南兗。儒以事聞之。王贊成厥志。為啟度出家。出家之後蔬食讀誦。凡所之造皆勸人改惡修善。遠近宗奉遂成導師。言無預撰發嚮成製。元嘉末出都止建初寺。長沙王請為戒師。廬承相伯仲孫等。共買張敬兒故廟為儒立寺。今齊福寺是也。儒以齊永明八年卒。年八十一。時閑心寺有釋僧喜。亦善唱說。振譽於宋末齊初。   釋慧重。姓閔。魯國人。僑居金陵早懷信悟。有志從道願言未遂。已長齋菜食每率眾齋會。常自為唱導。如此累時。乃上聞於宋孝武。大明六年敕為新安寺出家。於是專當唱說。稟性清敏識悟深沈。言不經營應時若瀉。凡預聞者皆留連信宿增其懇詣。後移止瓦官禪房。永明五年卒。年七十三。時瓦官復有釋法覺。又敦慧重之業。亦擅名齊代。   釋法願。本姓鍾。名武厲。先穎川長社人。祖世避難移居吳興長城。願常為梅根冶監。有施慎民來代之。先時文書未校慎民.遂偏。當其負願乃訴求分罪。有旨免慎民死。除願為新道令。家本事神身習鼓舞。世間雜技及耆父占相。皆備盡其妙。嘗以鏡照面雲。我不久當見天子。於是出都住沈橋。以庸相自業。宗殼沈慶微時經請願相。願曰。宗君應為三州刺史。沈君當位極三公。如是歷相眾人。記其近事所驗非一。遂有聞於宋太祖。太祖見之。取東冶囚及一奴美顏色者。飾以衣冠令願相之。願指囚曰。君多危難下階便應著鎖。謂奴曰。君是下賤人。乃暫得免耶。帝異之。即敕住後堂知陰陽祕術。後少時啟求出家。三啟方遂。為上定林遠公弟子。及孝武龍飛宗殼出鎮廣州。攜願同往。奉為五戒之師。會譙王構逆羽檄嶺南。殼以諮願。願曰。隨君來誤殺人。今太白犯南鬥。法應殺大臣。宜速改計必得大勳。果如願言。殼遷豫州刺史。復攜同行。及竟陵王誕舉事。願陳諫亦然。願後與刺史共欲減眾僧床腳令依八指之制。時沙門僧導獨步江西。謂願濫匡其士。頗有不平之色。遂致聞孝武。即敕願還都。帝問願。何詐菜食。願答。菜食已來十餘年。帝敕直閤沈攸之。強逼以肉。遂折前兩齒不迴其操。帝大怒。敕罷道作廣武將軍直華林佛殿。願雖形同俗人。而棲心禪戒未嘗虧節。有頃帝崩。昭太后令聽還道太始六年佼長生舍宅為寺。名曰正勝。請願居之。齊高親事幼主。恆有不測之憂。每以諮願。願曰。後七月當定。果如其言。及高帝即位。事以師禮。武帝嗣興亦盡師敬。永明二年願遭兄喪。啟乞還鄉。至鄉少時敕旨重疊。願後出憩在湘宮。鑾駕自幸降寺省慰。願雲。腳疾未消不堪相見。帝乃轉蹕而去。文惠太子嘗往寺問訊。願既不命令坐。文惠作禮而立。乃謂願曰。葆吹清鐃以為供養。其福雲何。願曰。昔菩薩八萬伎樂供養佛。尚不如至心。今吹竹管子打死牛皮。此何足道。其秉德邁時皆此之類。其王侯妃主及四遠士庶。並從受戒悉遵師禮。願往必直前無有通白。感致隨喜日盈萬計。願隨以修福未嘗蓄聚。或僱人禮佛。或借人持齋。或收糴米穀散飴魚鳥。或貿易飲食賬給囚徒。興功立德數不可紀。願又善唱導。及依經說法率自心抱。無事宮商。言語訛雜。唯以適機為要。可謂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也。後入定三日不食。忽語弟子雲。汝等失飯籮矣。俄而寢疾。時寺側遭燒寺在下風。煙焰必及。弟子欲輿願出寺。願曰。佛若被燒我何用活。即苦心歸命。於是三面皆焚。唯寺不燼。齊永元二年年八十七卒。   釋法鏡。姓張。吳興烏程人。幼而樂道事未獲從。值慧益燒身啟帝度二十人。鏡即預其一也。事法願為師。既得入道履操冰霜。仁施為懷曠拔成務。於是研習唱導有邁終古。齊竟陵文宣王厚相禮待。鏡誓心弘道不拘貴賤。有請必行。無避寒暑。財不蓄私常興福業。建武初以其信施立齊隆寺以居之。鏡為性敦美賞接為務。故道俗交知莫不愛悅。雖義學功淺而領悟自然。造次嘲難必有酬酢。齊永元二年卒。年六十四。其後瓦官道親彭城寶興耆闍道登。並皆祖述宣唱。高韻華言。非忝前例。傾眾動物。論者後之。今上為長沙宣武王治鏡所住寺。因改曰宣武也。   論曰。唱導者。蓋以宣唱法理開導眾心也。昔佛法初傳。於時齊集止宣唱佛名依文致禮。至中宵疲極。事資啟悟。乃別請宿德昇座說法。或雜序因緣。或傍引譬喻。其後廬山釋慧遠。道業貞華風才秀髮。每至齋集輒自昇高座躬為導首。先明三世因果。卻辯一齋大意。後代傳受遂成永則。故道照曇穎等十有餘人。並駢次相師各擅名當世。夫唱導所貴其事四焉。謂聲辯才博。非聲則無以警眾。非辯則無以適時。非才則言無可採。非博則語無依據。至若響韻鐘鼓則四眾驚心。聲之為用也。辭吐後發適會無差。辯之為用也。綺製彫華文藻橫逸。才之為用也。商搉經論採撮書史。博之為用也。若能善茲四事。而適以人時。如為出家五眾則須切語無常苦陳懺悔。若為君王長者。則須兼引俗典綺綜成辭。若為悠悠凡庶則須指事造形直談聞見。若為山民野處則須近局言辭陳斥罪目凡此變態與事而興。可謂知時知眾。又能善說。雖然故以懇切感人傾誠動物。此其上也。昔草創高僧本以八科成傳。卻尋經導二技。雖於道為末。而悟俗可崇。故加此二條足成十數。何者至如八關初夕。旋繞行周煙蓋停氛。燈惟靖燿。四眾專心。叉指緘默。爾時導師則擎爐慷慨。含吐抑揚辯出不窮言應無盡。談無常則令心形戰慄。語地獄則使怖淚交零。徵昔因則如見往業。覈當果則已示來報。談怡樂則情抱暢悅。敘哀慼則灑淚含酸。於是闔眾傾心舉堂惻愴。五體輸席碎首陳哀。各各彈指人人唱佛。爰及中宵後夜鐘漏將罷。則言星河易轉勝集難留。又使人迫懷抱載盈戀慕。當爾之時導師之為用也。其間經師轉讀事見前章。皆以賞悟適時。拔邪立信。其有一分可稱。故編高僧之末。若夫綜習未廣諳究不長。既無臨時捷辯必應遵用舊本。然才非已出製自他成。吐納宮商動見紕謬。其中傳寫訛誤亦皆依而唱習。致使魚魯淆亂鼠璞相疑。或時禮拜中間懺疏忽至。既無宿蓄恥欲屈頭。臨時抽造謇棘難辯。意慮荒忙心口乖越。前言既久後語未就。抽衣謦咳示延時節。列席寒心觀途啟齒。施主失應時之福。眾僧乖古佛之教。既絕生善之萌。秖增戲論之惑。始獲濫吹之譏。終致代匠之咎。若然豈高僧之謂耶。   ◎高僧傳卷第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59 高僧傳   ◎高僧傳序錄卷第十四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原夫至道沖漠。假蹄筌而後彰。玄致幽凝。藉師保以成用。是由聖跡迭興賢能異託。辯忠烈孝慈。以定君敬之道。明詩書禮樂。以成風俗之訓。或忘功遺事。尚彼虛沖。或體任榮枯。重茲達命。而皆教但域中功存近益。斯蓋漸染之方未奧盡其神性。至若能仁之為訓也。考業果幽微。則循復三世。言至理高妙。則貫絕百靈。若夫啟十地以辯慧宗。顯二諦以詮智府。窮神盡性之旨。管一樞極之致。餘教方之猶群流之歸巨壑。眾星之共北辰。悠哉邈矣。信難得以言尚至。迺教滿三千。形遍六道。皆所以接引幽昏為大利益。而以淨穢異聞昇墜殊見。故秋方先音形之本。東國後見聞之益。雲龍表於夜明。風虎彰乎宵夢。鴻風既扇。大化斯融。自爾西域名僧往往而至。或傳度經法。或教授禪道。或以異跡化人。或以神力救物。自漢之梁。紀曆彌遠。世涉六代。年將五百。此土桑門含章秀起。群英間出迭有其人。眾家記錄敘載各異。沙門法濟偏敘高逸一跡。沙門法安但列志節一行。沙門僧寶止命遊方一科。沙門法進迺通撰傳論。而辭事闕略。並皆互有繁簡出沒成異。考之行事未見其歸宋。臨川康王義慶宣驗記及幽明錄。大原王琰冥祥記。彭城劉俊益部寺記。沙門曇宗京師寺記。太原王延秀感應傳。朱君台徵應傳。陶淵明搜神錄。並傍出諸僧敘其風素。而皆是附見。亟多疏闕齊竟陵文宣王三寶記傳。或稱佛史。或號僧錄。既三寶共敘。辭旨相關。混濫難求。更為蕪昧。瑯□王巾所撰僧史意似該綜。而文體未足。沙門僧祐撰三藏記。止有三十餘僧。所無甚眾。中書郎卻景興東山僧傳。治中張孝秀廬山僧傳。中書陸明霞沙門傳。各競舉一方不通今古。務存一善不及餘行。逮乎即時。亦繼有作者。然或褒贊之下。過相揄揚。或敘事之中。空列辭費。求之實理無的可稱。或復嫌以繁廣刪減其事。而抗跡之奇。多所遺削。謂出家之士。處國賓王。不應勵然自遠高蹈獨絕尋辭榮棄愛本以異俗為賢。若此而不論竟何所紀。嘗以暇日遇覽群作。輒搜撿雜錄數十餘家。及晉宋齊梁春秋書史。秦趙燕涼荒朝偽曆。地理雜篇。孤文片記。並博諮古老。廣訪先達。校其有無。取其同異。始於漢明帝永平十年。終至梁天監十八年。凡四百五十三載。二百五十七人。又傍出附見者二百餘人。開其德業大為十例。一曰譯經。二曰義解。三曰神異。四曰習禪。五曰明律。六曰遺身。七曰誦經。八曰興福。九曰經師。十曰唱導。然法流東土。蓋由傳譯之勳。或踰越沙險。或泛漾洪波。皆忘形殉道。委命弘法。震旦開明一焉是賴。茲德可崇。故列之篇首。至若慧解開神。則道兼萬億。通感適化。則彊暴以綏。靖念安禪則功德森茂。弘贊毘尼。則禁行清潔。忘形遺體。則矜吝革心。歌誦法言。則幽顯含慶。樹興福善。則遺像可傳。凡此八科。並以軌跡不同。化洽殊異。而皆德效四依。功在三業。故為群經之所稱美。眾聖之所褒述。及夫討覈源流商搉取捨。皆列諸贊論。備之後文。而論所著辭微異恆體。始標大意類猶前序。未辯時人事同後議。若間施前後。如謂煩雜。故總布一科之末。通稱為論。其轉讀宣唱。雖源出非遠。然而應機悟俗。實有偏功。故齊宋雜記。鹹條列秀者。今之所取。必其製用超絕。及有一分通感。迺編之傳末。如或異者非所存焉。凡十科所敘。皆散在眾記。今止刪聚一處。故述而無作。俾夫披覽於一本之內可兼諸要。其有繁辭虛贊或德不及稱者。一皆省略。故述六代賢異。止為十三卷。並序錄合十四軸。號曰高僧傳。自前代所撰多曰名僧。然名者本實之賓也。若實行潛光則高而不名。寡德適時。則名而不高。名而不高本非所紀。高而不名則備今錄。故省名音代以高字。其間草創或有遺逸。今此一十四卷。備贊論者意以為定。如未隱括覽者詳焉。   高僧傳第一卷(譯經上十五人)。   漢雒陽白馬寺攝摩騰   漢雒陽白馬寺竺法蘭   漢雒陽安清   漢雒陽支樓迦讖(竺佛朔 安玄 嚴佛調 支曜 康巨 康孟詳)   魏雒陽曇柯迦羅(康僧鎧 曇帝 帛延)   魏吳建業建初寺康僧會   魏吳武昌維祇難(法立 法巨)   晉長安竺曇摩羅剎(聶承遠 聶道真)   晉長安帛遠(帛法祚 衛士度)   晉建康建初寺帛屍梨蜜   晉長安僧伽跋澄(佛圖羅剎)   晉長安曇摩難提(趙政)   晉廬山僧伽提婆(僧伽羅叉)   晉長安竺佛念   晉江陵辛寺曇摩耶捨(竺法度)   高僧傳第二卷(譯經中七人)   晉長安鳩摩羅什   晉長安弗若多羅   晉長安曇摩流支   晉壽春石澗寺卑摩羅叉   晉長安佛陀耶捨   晉京師道場寺佛馱跋陀羅   晉河西曇無讖(安陽侯 道普 法盛 法維 僧表)   高僧傳第三卷(譯經下十三人)   宋江陵辛寺釋法顯   宋黃龍釋曇無竭   宋建康龍光寺佛馱什   宋河西浮陀跋摩   宋京師枳園寺釋智嚴   宋六合山釋寶雲   宋京師祇洹寺求那跋摩   宋京師奉誠寺僧伽跋摩   宋上定林寺曇摩蜜多   宋京兆釋智猛   宋京師道林寺疆良耶捨(僧伽達多 僧伽羅多哆)   宋京師中興寺求那跋陀羅(阿那摩低)   齊建康正觀寺求那毘地(僧伽婆羅)   高僧傳第四卷(義解一十四人)   晉洛陽朱士行(竺叔蘭 無羅叉)   晉淮陽支孝龍   晉豫章山康僧淵(康法暢 支敏度)   晉高邑竺法雅(毘浮 曇相 曇習)   晉中山康法朗(令韶)   晉燉煌竺法乘(竺法行 竺法存)   晉剡東仰山竺法潛(竺法友 竺法蘊 竺法濟 康法讖)   晉剡沃洲山支遁(支法度 竺法仰)   晉剡山於法蘭(竺法興 支法淵 於法道)   晉剡白山於法開(於法威)   晉燉煌於道邃   晉剡葛峴山竺法崇(道寶)   晉始寧山竺法義   晉東莞竺僧度(竺慧超)   高僧傳第五卷(義解二十五人)   晉長安五級寺釋道安(王嘉)   晉蒱阪釋法和   晉泰山崑崙巖竺僧朗(支 僧敦)   晉京師瓦官寺竺法汰(曇壹 曇貳)   晉飛龍山釋僧先(道護)   晉荊州上明竺僧輔   晉京師瓦官寺竺僧敷   晉荊州長沙寺釋曇翼(僧衛)   晉荊州長沙寺釋法遇   晉荊州上明釋曇徽   晉長安覆舟山釋道立(僧常 法濬)   晉長沙寺釋曇誡   晉於替青山竺法曠   晉吳虎丘東寺竺道壹(帛道猷 道寶 道施)   晉山陰嘉祥寺釋慧虔(曇誡 智明)   高僧傳第六卷(義解三十三人)   晉廬山釋慧遠   晉蜀龍淵寺釋慧持(慧巖 僧恭 道泓 曇蘭)   晉廬山釋慧永(僧融)   晉廬山釋僧濟   晉新陽釋法安   晉廬山釋曇邕   晉吳臺寺釋道祖(慧要 曇順 曇說 法幽 道恆 道授)   晉長安大寺釋僧[(豐*力)/石](弘覺)   晉彭城郡釋道融   晉長安釋曇影   晉長安釋僧叡(僧揩)   晉長安釋道恆(道標)   晉長安釋僧肇   高僧傳第七卷(義解四三十二人)   宋京師龍光寺竺道生(寶林 法寶 慧生)   宋京師烏衣寺釋慧叡   宋京師東安寺釋慧嚴(法智)   宋京師道場寺釋慧觀(僧馥 法業)   宋京師祇洹寺釋慧義(僧睿)   宋京師彭城寺釋道淵(慧琳)   宋京師彭城寺釋僧弼   宋東阿釋慧靜   宋京師祇洹寺釋僧苞(法和)   宋餘杭方顯寺釋僧詮   宋江陵辛寺釋曇鑒(道海 慧龕 慧恭 曇泓 道廣)   宋廬山凌雲寺釋慧安   宋淮南中寺釋曇無成(曇冏)   宋京師靈味寺釋僧含(道含)   宋江陵瑟琶寺釋僧徹(僧莊)   宋吳虎丘山釋曇諦   宋壽春石澗寺釋僧導(僧因 僧音 僧成)   宋蜀武擔寺釋道汪(普明 道誾)   宋山陰天柱山釋慧靜   宋長沙麓山釋法愍(僧宗)   宋京師北多寶寺釋道亮(靜林 慧隆)   宋丹陽釋梵敏(僧籥)   宋京師中興寺釋道溫(僧慶 慧定 慧嵩)   宋京師中興寺釋曇斌(曇濟 曇宗)   宋京師何園寺釋慧亮   宋下定林寺釋僧鏡(曇隆)   宋京師靈根寺釋僧瑾(曇度 玄運)   宋京師興皇寺釋道猛(道堅 慧鸞 慧敷 慧訓 道明)   宋山陰靈嘉寺釋超進(曇機 道憑)   宋吳興小山釋法瑤(曇瑤)   宋京師新安寺釋道猷(道慈 慧整 覺世)   宋京師冶城寺釋慧通   高僧傳第八卷(義解五二十七人)   齊偽魏濟州釋僧淵(慧記 道登)   齊偽魏釋曇度   齊京師莊嚴寺釋道慧(玄趣 僧達)   齊京師中興寺釋僧鍾(曇纖 曇遷 僧表 僧最 敏達 僧寶)   齊京師天保寺釋僧盛   齊京師湘官寺釋弘充(法鮮)   齊高昌郡釋智林   齊京師靈根寺釋法瑗(法愛 法常 智興)   齊蜀齊後山釋玄暢   齊上定林寺釋僧遠(道憑 法令 慧泰)   齊荊州竹林寺釋僧慧(曇慎 慧敞 僧岫)   齊上定林寺釋僧柔(弘稱 僧拔 慧熙)   齊山陰法華山釋慧基(曾行 慧恢 道旭 慧求 慧深 法洪)   齊京師謝寺釋慧次(僧寶 僧智 法珍 僧嚮 僧猛 法寶 慧調)   齊京師何園寺釋慧隆(智誕 僧辯 僧賢 通慧 法度)   齊京師太昌寺釋僧宗(曇准 法身 法真 慧令 僧賢 法仙 法最 僧敬 道文)   齊京師中興寺釋法安(慧光 敬遺 光贊 慧福 道宗)   齊京師中興寺釋僧印(慧龍)   齊瑯□[山*聶]山釋法度(法紹 僧朗 慧開 法開 僧紹)   梁京師治城寺釋智秀(法整 僧若 僧璿 道乘)   梁荊州釋慧琳   梁京師靈曜寺釋僧盛(法欣 智敞 法冏 僧護 僧韶)   梁山陰雲門山寺釋智順   梁京師靈味寺釋寶亮(道明 僧成 僧寶)   樑上定林寺釋法通(聖進)   梁京師招提寺釋慧集   梁剡法華臺釋曇斐(法藏 明度)   高僧傳第九卷(神異上四人)   晉鄴中竺佛圖澄(道進)   晉羅浮山單道開   晉常山竺佛調   晉洛陽耆域   高僧傳第十卷(神異下十六人)   晉洛陽盤鴟山揵陀勒   晉洛陽婁至山呵羅竭   晉襄陽竺法慧(范材)   晉洛陽大市寺安慧則(慧持)   晉長安涉公   晉西平釋曇霍   晉上虞龍山史宗   宋京師杯度   宋偽魏長安釋曇始   宋高昌釋法朗(法整)   宋岷山通雲寺邵碩   宋江陵琵琶寺釋慧安(僧覽 法衛)   齊京師枳園寺沙彌釋法匱(法揩)   齊荊州釋僧慧(慧遠)   齊壽春釋慧通   梁京師釋保誌(道香 僧朗)   高僧傳第十一卷(習禪 明律)   習禪(二十一人)   晉江左竺僧顯   晉剡隱岳山帛僧光   晉始豐赤城山竺曇猷(慧開 慧真)   晉長安釋慧嵬   晉廣漢閻興寺釋賢護   晉始豐赤城山支曇蘭   晉蜀石室山釋法緒   晉偽魏平城釋玄高(慧崇)   宋長安寒山釋僧周(僧亮)   宋長安太后寺釋慧通   宋餘杭釋淨度   宋始豐瀑布山釋僧從   宋廣漢釋法成   宋京師中興寺釋慧覽   宋荊州長沙寺釋法期(道果)   宋成都釋道法   宋蜀安樂寺釋普恆   齊京師靈鷲寺釋僧審(僧謙 法隱 超志 法達 慧勝)   齊武昌樊山釋法悟(道濟)   齊錢塘靈苑山釋曇超   齊始豐赤城山釋慧明   明律(十三人)   宋江陵釋慧猷   宋吳閑居寺釋僧業(慧光)   宋京師長樂寺釋慧詢   宋京師莊嚴寺釋僧璩(道遠)   宋彭城郡釋道儼(慧曜)   宋江陵釋僧隱(成具)   宋廣漢釋道房   宋京師閑心寺釋道營(慧祐)   齊鍾山靈曜寺釋志道(超度)   齊京師多寶寺釋法穎(慧文)   齊蜀靈建寺釋法琳   齊京師安樂寺釋智稱(聰超)   梁京師建初寺釋僧祐   高僧傳第十二卷(亡身 誦經)   亡身(十一人)   晉霍山釋僧群   宋彭城駕山釋曇稱   宋高昌釋法進(僧導)   宋魏郡廷尉寺釋僧富   宋偽秦蒱阪釋法羽(慧始)   宋臨川招提寺釋慧紹(僧要)   宋廬山招隱寺釋僧瑜   宋京師竹林寺釋慧益   宋蜀武擔寺釋僧慶   齊隴西釋法光   齊交阯仙山釋曇弘   誦經(二十一人)   晉河陰白馬寺釋曇邃   晉越城寺釋法相(曇蓋 僧法)   晉山陰顯義寺竺法純   晉蜀三賢寺釋僧生   宋剡法華臺釋法宗   宋京師南□寺釋道冏   宋廬山釋慧慶   宋臨渭釋普明   宋京師道場寺釋法莊   宋京師瓦官寺釋慧果   宋京師東安寺釋法恭(僧恭)   宋京師彭城寺釋僧覆(慧琳)   齊京師高座寺釋慧進(僧念)   齊永興柏林寺釋弘明   齊京師靈根寺釋慧豫(法音)   齊上定林寺釋道崇   齊上定林寺釋超辯(法明 僧志 法定)   齊山陰天柱山釋法慧(曇遊)   齊京師後岡釋僧侯(慧溫)   樑上定林寺釋慧彌(法仙)   梁富陽齊堅寺釋道琳   高僧傳第十三卷(興福 經師 導師)   興福(十四人)   晉并州竺慧達   晉武陵平山釋慧元(竺慧直)   晉京師瓦官寺釋慧力   晉京師安樂寺釋慧受   宋京師崇明寺釋僧慧   宋山陰法華山釋僧翼   宋豫州釋僧洪   宋京師釋僧亮   宋京師延賢寺釋法意   齊南海雲峰寺釋慧敬   齊南海藏薇山釋法獻   齊上定林寺釋法獻(玄暢)   梁剡石城山釋僧護   梁京師正覺寺釋法悅   經師(十一人)   晉中山帛法橋   晉京師建初寺支曇籥   宋京師祇洹寺釋法平   宋京師白馬寺釋僧饒   宋安樂寺釋道慧   宋謝寺釋智宗   齊烏衣寺釋曇遷   齊東安寺釋曇智   齊安樂寺釋僧辯   齊白馬寺釋曇憑   齊北多寶寺釋慧忍   唱導(十人)   宋京師祇洹寺釋道照   宋長干寺釋曇穎   宋瓦官寺釋慧璩   宋靈味寺釋曇宗   宋中寺釋曇光   齊興福寺釋慧芬   齊興福寺釋道儒   齊瓦官寺釋慧重   齊正勝寺釋法願   齊濟隆寺釋法鏡   右十三卷十科凡二百五十七人。   ◎弟子孤子曼穎。頓首和南。一日蒙示所撰高僧傳。並使其掎摭力尋始竟。但見偉才。紙弊墨渝迄未能罷。若迺至法既被名德已興。年幾五百時經六代。自摩騰法蘭發軫西域。安侯支讖荷錫東都。雖跡標出沒行實深淺。鹹作舟梁大為利益。固宜緇素傳美鉛槧定辭照示後昆揄揚往秀。而道安羅什間表秦書。佛澄道進雜聞趙刪。晉史見捨恨局當時。宋典所存頗因其會。兼且攙出君台之記。糅在元亮之說。感應或所商搉。幽明不無梗概泛顯傍文未足光闡。間有諸傳又非隱括。景興偶採居山之人。僧寶偏綴遊方之士。法濟唯張高逸之例。法安止命志節之科。康泓專紀單開。王秀但稱高座。僧瑜卓爾獨載。玄暢超然孤錄。唯釋法進所造。王巾有著意。存該綜可擅一家。然進名博而未廣。巾體立而不就。梁來作者亦有病諸。僧祐成蘭既同法濟之責。孝秀染毫復獲景興之誚。其唱公纂集最實近之。求其鄙意更恨煩冗。法師此製始所謂不刊之鴻筆也。綿亙古今包括內外。屬辭比事不文不質。謂繁難省雲約豈加。以高為名既使弗逮者恥。開例成廣足使有善者勸。向之二三諸子前後撰述。豈得挈長量短同年共日而語之哉。信門徒竟無一言可豫。市肆空設千金之賞。方入簉龍函上登麟閣。出內瓊笈卷舒王笥弟子雖實不敏少嘗好學。頃日尪餘觸途多昧。且獲披來帙斯文在斯。鑽仰弗暇討論何所。誠非子通見元則之論。良愧處道知休奕之書。徒深謝安慕竺曠風流殷浩憚支遁才俊耳。不見旬日窮情已勞。扶力此白以伐訴盡。弟子孤子王曼穎頓首和南。   君白一日以所撰高僧傳相簡。意存箴艾。而來告累紙。更加拂拭。顧惟道藉人弘理由教顯。而弘道釋教莫尚高僧。故漸染以來昭明遺法。殊功異行列代而興。敦厲後生理宜綜綴。貧道少乏懷書抱筴自課之勤長慕鉛墨塗青揚善之美。故於聽覽餘閒厝心傳錄。每見一分可稱。輒有懷三省。但歷尋眾記繁約。或編不同列參差。或行事出沒。已詳別序兼具來告。所以不量寸管。輒樹十科。商搉條流。意言略舉而筆路蒼茫。辭語陋拙。本以自備疏遺。豈宜濫入高聽檀越既學兼孔釋解貫玄儒。抽入綴藻內外淹劭。披覽餘暇脫助詳閱。故忘鄙俚用簡龍門。然事高辭野久懷多愧。來告吹噓更增□[怡-台+墨]。今以所著贊論十科。重以相簡。如有紕謬請備斟酌。釋君白。   此傳是會稽嘉祥寺慧皎法師所撰。法師學通內外善講經律。著涅槃疏十卷梵網戒等義疏。並為世軌。又著此高僧傳十三卷。梁末承聖二年太歲癸酉避侯景難來至湓城。少時講說。甲戌年二月捨化。時年五十有八江州僧正慧恭經始葬廬山禪閣寺墓。龍光寺僧果同避難在山。遇見時事聊記之云爾。   高僧傳序錄卷第十四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No. 2060   續高僧傳序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原夫至道無言。非言何以範世。言惟引行。即行而成立言。是以布五位以擢聖賢。表四依以承人法。龍圖成太易之漸龜章啟彝倫之用。逮乎素王繼轍前修舉其四科。班生著詞後進弘其九等。皆所謂化道之恆規。言行之權致者也。惟夫大覺之照臨也。化敷西壤跡紹東川。踰中古而彌新。歷諸華而轉盛。雖復應移存沒法被澆淳。斯乃利見之康莊。缺有之弘略。故使體道欽風之士。激揚影響之賓。會正解而樹言。扣玄機而即號。並德充宇宙。神冠幽明。像設煥乎丹青。智則光乎油素。固以詳諸經部。誠未纘其科條。竊以蔥河界於剡洲。風俗分於唐梵。華胥撰列非聖不據。其篇則二十四依付法之傳是也。神州所紀賢愚雜。其題引則六代所詳群錄是也。然則統斯大抵。精會所歸。莫不振發蒙心網羅正理。俾夫駘足九達。貴蹤望而可尋。徇目四馳。高山委而仰止。昔梁沙門金陵釋寶唱撰名僧傳。會稽釋惠皎撰高僧傳。創發異部品藻恆流。詳覈可觀華質有據。而緝裒吳越敘略魏燕。良以博觀未周。故得隨聞成采。加以有梁之盛明德雲繁。薄傳五三數非通敏。斯則同世相侮。事積由來。中原隱括未傳簡錄。時無雅贍誰為譜之。致使歷代高風颯焉終古。余青襟之歲。有顧斯文。祖習乃存經綸攸闕。是用憑諸名器佇對殺青。而情計棲遑各師偏競。逖聽成簡載紀相尋。而物忌先鳴藏舟遽往。徒懸積抱終擲光陰。敢以不才輒陳筆記。引疏聞見即事編韋。諒得列代因之更為冠冕。自漢明夢日之後梁武光有已前。代別釋門鹹流傳史。考酌資其故實。刪定節其先聞。遂得類纘前驅昌言大寶。季世情縶量重聲華。至於鳩聚風猷。略無繼緒。惟隋初沙門魏郡釋靈裕。儀表綴述有意弘方。撰十德記一卷。偏敘昭玄師保。未奧廣嗣通宗。餘則孤起支文。薄言行狀。終亦未馳高觀。可為長太息矣。故霑預染毫之客。莫不望崖而戾止。固其然乎。今余所撰。恐墜接前緒。故不獲已而陳之。或博諮先達。或取訊行人。或即目舒之。或討讎集傳。南北國史附見徽音。郊郭碑碣旌其懿德。皆撮其志行舉其器略。言約繁簡事通野素。足使紹胤前良允師後聽。始岠梁之初運。終唐貞觀十有九年。一百四十四載。包括岳瀆歷訪華夷。正傳三百四十人。附見一百六十人。序而伸之。大為十例一曰譯經。二曰解義。三曰習禪。四曰明律。五曰護法。六曰感通。七曰遺身。八曰讀誦。九曰興福。十曰雜科。凡此十條。世罕兼美。今就其尤最者。隨篇擬倫。自前傳所敘。通例已頒。迴互抑揚。寔遵弘撿。且夫經道兩術。掩映於嘉苗。護法一科。綱維於正網。必附諸傳述。知何績而非功。取其拔滯宏規。固可標於等級。餘則隨善立目。不競時須。布教攝於物情。為要解紛靜。節總歸於末第。區別世務者也。至於韜光崇岳朝宗百靈。秀氣逸於山河。貞概銷於林薄。致有聲諠玄谷神遊紫煙。高謝於松喬。俯眄於窮轍。斯皆具諸別紀。抑可言乎。或復匿跡城闉。陸沈浮俗。盛業可列。而吹噓罕遇。故集見勣風素。且樹十科。結成三帙號曰續高僧傳。若夫搜擢源派。剖析憲章。組織詞令。琢磨行業。則備於後論。更議而引之。必事接恆篇。終成詞費。則削同前傳。猶恨逮於末法。世挺知名之僧。未覿嘉猷有淪典籍。庶將來同好。又塵斯意焉。   續高僧傳卷第一   譯經篇初 本傳六人 附見二十七人   梁揚都正觀寺扶南沙門僧伽婆羅傳一(曼陀羅 木道賢 僧法 道命)   梁揚都莊嚴寺金陵沙門釋寶唱傳二(梁武帝 僧朗 梁簡文 僧昭)   魏北臺石窟寺恆安沙門釋曇曜傳三(曇靖)   魏南臺永寧寺北天竺沙門菩提流支傳四(常景 李廓 寶意 覺定 法場 智希 楊衒之 曇顯 智賢 法希 藏稱)   陳南海郡西天竺沙門拘那羅陀傳五(高空 德賢 善吉)   陳揚都金陵沙門釋法泰傳六(智愷 曹毘 智□ 道尼)   僧伽婆羅。梁言僧養。亦云僧鎧。扶南國人也。幼而穎悟。早附法津。學年出家。偏業阿毘曇論。聲榮之盛有譽海南。具足已後廣習律藏。勇意觀方樂崇開化。聞齊國弘法。隨舶至都。住正觀寺。為天竺沙門求那跋陀之弟子也。復從跋陀研精方等。未盈炎燠博涉多通。乃解數國書語。值齊曆亡墜道教淩夷。婆羅靜潔身心外絕交。故擁室棲閑養素資業。大梁御□搜訪術能。以天監五年。被敕徵召於楊都壽光殿華林園正觀寺占雲館扶南館等五處傳譯訖十七年。都合一十一部。四十八卷。即大育王經。解脫道論等是也。初翻經日。於壽光殿武帝躬臨法座筆受其文。然後乃付譯人盡其經本。敕沙門寶唱慧超僧智法雲及袁曇允等。相對疏出。華質有序不墜譯宗。天子禮接甚厚。引為家僧。所司資給道俗改觀。婆羅不畜私財。以為嚫施成立住寺。太尉臨川王宏。接遇隆重。普通五年因疾卒於正觀。春秋六十有五。梁初又有扶南沙門曼陀羅者。梁言弘弱。大齎梵本遠來貢獻。敕與婆羅共譯寶雲法界體性文殊般若經三部合一十一卷。雖事傳譯未善梁言。故所出經文多隱質。時有居士木道賢。以天監十五年獻優婁頻經一卷。文既鮮具。不辯來由。又有太學博士江泌女僧法者。小年出家有時靜坐。閉目誦出淨土妙莊嚴等經。始從八歲終於十六。總出三十五卷。天監年中在華光殿。親對武帝誦出異經。楊都道俗咸稱神授。若驗佛經斯唯宿習未可餘談竊尋外典。生知者聖。學知者次。此則局談今身昧於過往耳。若不然者。何以辨內外賢聖淺深之通塞哉。如前傳曇諦之憶書鎮。近俗崔子之念金環。代有斯蹤。定非外託。逮太清中。湘東王記室虞孝敬。學周內外。撰內典傳要三十卷。該羅經論。條貫釋門。諸有要事備皆收錄。頗同皇覽類苑之流。渚宮陷沒便襲染衣。更名道命。流離關輔亦有著述。云云。   釋寶唱。姓岑氏。吳郡人。即有吳建國之舊壤也。少懷恢敏清貞自蓄。顧惟隻立勤田為業。資養所費終於十畝。至於傍求。傭書取濟。寓目流略便能強識。文采鋪贍義理有聞。年十八。投僧祐津師而出家焉。祐江表僧望多所製述。具如前傳紀之。唱既始陶津。經律諮稟。承風建德有聲宗嗣。住莊嚴寺。博採群言酌其精理。又惟開悟土俗。要以通濟為先。乃從處士顧道曠呂僧智等。習聽經史莊易。略通大義。時以其遊涉世務。謂有俗志。為訪家室執固不迴。將及三十天廕既崩。喪事雲畢。建武二年擺撥常習。出都專聽。涉歷五載又中風疾。會齊氏雲季。遭亂入東。遠至閩越。討論舊業。天監四年便還都下。乃敕為新安寺主。帝以時會雲雷遠近清晏。風雨調暢百穀年登。豈非上資三寶中賴四天下藉神龍。幽靈葉贊方乃福被黔黎歆茲厚德。但文散群部難可備尋。下敕。令唱總撰集錄以擬時要。或建福禳災。或禮懺除障。或饗接神鬼。或祭祀龍王。部類區分近將百卷。八部神名以為三卷。包括幽奧詳略古今。故諸所祈求帝必親覽。指事祠禱多感威靈。所以五十許年。江表無事兆民荷賴。緣斯力也。天監七年。帝以法海浩汗淺識難尋。敕莊嚴僧旻。於定林上寺。纘眾經要抄八十八卷。又敕開善智藏纘眾經理義。號曰義林。八十卷。又敕建元僧朗。注大般涅槃經七十二卷。並唱奉別敕。兼贊其功。綸綜終始緝成部帙。及簡文之在春坊。尤耽內教。撰法寶聯璧二百餘卷。別令寶唱綴紕區別。其類遍略之流。帝以佛法沖奧近識難通。自非才學無由造極。又敕唱自大教東流。道門俗士。有敘佛理著作弘義。並通鳩聚。號曰續法輪論。合七十餘卷。使夫迷悟之賓見便歸信。深助道法無以加焉。又撰法集一百四十卷。並唱獨斷專慮。纘結成部。既上親覽。流通內外。十四年。敕安樂寺僧紹。撰華林佛殿經目。雖復勒成未□帝旨。又敕唱重撰。乃因紹前錄。注述合離甚有科據。一帙四卷。雅□時望。遂敕掌華林園寶雲經藏。搜求遺逸皆令具足。備造三本以用供上。緣是又敕撰經律異相五十五卷。飯聖僧法五卷。帝又注大品經五十卷。於時佛教隆盛。無德稱焉。道俗才筆互陳文理。自武帝膺運。時三十有七。在位四十九載。深以庭印早傾。常懷哀感。每歎曰。雖有四海之尊。無由得申罔極。故留心釋典。以八部般若為心良。是諸佛由生。又即除災滌累故。收採眾經躬述註解。親臨法座講讀敷弘。用此善因崇津靈識。頻代二皇。捨身為僧給使。洗濯煩穢仰資冥福。每一捨時地為之震。相繼齋講不斷法輪。為太祖文皇。於鍾山北□。建大愛敬寺。糾紛協日臨睨百丈。翠微峻極流泉灌注。鍾鯨遍嶺□□□觩□□奡□奷楣□□逆□□□□禳糖□□□□□□□□□□□□□諒□祥□□飲j□□□□□穖□□蔦□□□□□□覞蓬穜□襱□□□E膳□□□□樨□□□襮秒□檢□□驤褒祛□□□檢□□□□列□□□□□驫褸□□□□□□蓮褽□奩□□磻□□J□□□樦樼□□磻逆□□□□□□□□覜餺□□襆□讀□□訶□□□槔□牷慼撰q□飀□□視□□□□奈妮□□□□□行驫褸□□□□褾□□聾婠□j□□祓□E□□□□□□臼謘慼慼慼慼慼數[□□□j□□□□沈襻□□銵憐H□□祤褙□楯□□□□□□□□□□□□□□□□□□襼□都□□怒□北說榆□□□□糧□□娏咽□□□□□鷺橀□□□□□□委□□□□□翩慼慼慼慼撬芊慼慼慼摯鞢慼敵z□□吽慼慼敷分^□□騰鷺□逆□吟觿□夾□埤□婁□□□□□□□□□□□□□□□首□□Д謘慼播活慼慼慼慼慼撓迭慼歐朘恣憫炕撰滿慼慼礡慼慼慼慼憎央慼慼慼撓R逆□祂騫觸S□□□□□駛x覅妙覘復□裀□□□胚橚診□□□□□稊□霸香□娖檢□□覛□□槫□點□□逆□□椿礹□逆□□□□□令驛□□□□奜□送□□□夾□□□列馜□□□驥□□□□□□□□□祿□馽□□□□□□褽□紐□□□檢□妘z□□□□業□□檢□□□□□□□□送□□□□覘□逆□橇□□□□稀□□□奅□□□□殺□□礹□□□□□□□解□□□妦矷播_□□□禛□裀□□媧□□餓□□覜□□裀□勴}□□□□□□□楻□□□糖□□U逆□□□禍□□□□□□□□□□婛檢□送□□□禪□□□□□□□□妘魯□□□x□罹饑視禢□□□□騫業□□□□□□□□□□□□□□□□□□褻□穀□□□□□□Y逆□□穀□□□□□□□□□□□煉□祰襮j□□□i樿□婛□裀□□饜□□□驛駩□□楹□馜□□埤□□□襹裀□間慼摯鞢慼慼慼撬芊慼撰E□□□□□楄□楋馮逆□□礸□黎□□□□祤槶□楅襢□□□婁□駂□逆□□綾唌模懃□楂□□□襭□橫z□□□□□□□□飀□槂□□□□褻奜□襓□□□□□□□□□G□裀□□□□□□□省□□□□|□饈禍□□□槙垀麻灠f□穀□□□□雜□逆□□榖率□檢□□駒□詠□□□□□福□奐□□□□駛□□□觖哲X埤□慄□□裀□□□□椽龍□□□□□□堙撚q□飯□夾□□□□贊飀□鍊□□祂□膳□□逆□□□□□□□□□逆□楺崙奪□□□□□□娀埤□視□樁□□裀□□恣慼摯鞢慼撙嗾m□□埤□塚□□n姬□□□□碌奷□夾□□禢□□飣送□□□□□□□樂晴□□□礸□□□□粘荂慼慼慼慼慼撮a□暴□□□□□□楅詴□禍□視□□□□□□□□觿□□□□驖□吟□□□□□□□禕量祐□姵□□□□蝏u□□□覭□□□□□粘□□□□h□吟□婂裀□稿□樨觀慄□都□□楔□□□□□□□□□潮倯狶陛荂慼慼撩蛂慼熱u□□婁□□□□□妝□□□□□□□□□□□姽□□□□j□□□□□妳娙妖逆□禭□□□□夾榗覓量□□j□霸□□□禡禎□□餖饒□覷覣□□□□□□驛槂□飣□埤□□禮驪□□□狀詌□□□襮解□□□聯奼禚逆□□□□□□o□□□枯□□婁□奧度j□饋奩□碌□刺□□□□□祏□飾祈□□□饉□粒□□□葉□□奅楂□□□鷺□□覕□□礹□□□□槄□□樀□□楔□□□□□祋□□□□□□□□□□襼□□□詙□腹慼慼慼慼摯f□□□患□□   釋曇曜。未詳何許人也。少出家。攝行堅貞風鑒閑約。以元魏和平年。住北臺昭玄統。綏縎僧眾。妙得其心。住恆安石窟通樂寺。即魏帝之所造也。去恆安西北三十里。武周山谷北面石崖。就而鐫之。建立佛寺。名曰靈巖。龕之大者。舉高二十餘丈。可受三千許人。面別鐫像窮諸巧麗。龕別異狀駭動人神。櫛比相連三十餘里。東頭僧寺恆共千人。碑碣見存未卒陳委。先是太武皇帝。太平真君七年。司徒崔皓邪佞諛詞。令帝崇重道士□嫵糖□□□□□□□□□□□□□□□j□□□□□□□□她□□禭欖輻□觖麟O□□□□□駙□□□□□檻襴慄□□□□□□□□祴□□□□稫襂□□□□□□□□褓□飀□□禈□□□□祡□□□□□□裀□□誇□飀□餞□□裀□□襉□□□□□□□飀□妖□梱□□□□堅襾禡逆□□駉□驖□□碌觀娗壟□榷襜臨□□□□□□□省規□埤□□覜馲驖□□樀埤□奉婖□□埤□□飼觶□□鞳熱u□□□詁□□槄□□□□□□□□駶□□逆□樂詀□□□□□□□□□奅榖示□□馳□□□□□□□□□□□□埤□□□□□□露檢□□□□□□□蓮□□□露□□□□□□□□驒□□□□□□魯□□騪K觿□□□覢婭□□鷺□□□□箋□□j□祜觶□逆□□□□裀□□□□餾□□□□逆□稫觶□]□□橝楊□□餺□□□觟□婇□□□□□□□椸□□患□□□□穗□□□□□□□槿□□□□□饐□□□□□襆□誁□□□□□□□K詑□□□□莆□褓□□   菩提流支。魏言道希。北天竺人也。遍通三藏。妙入總持。志在弘法廣流視聽。遂挾道宵征遠蒞蔥左。以魏永平之初。來遊東夏。宣武皇帝。下敕。引勞。供擬殷華。處之永寧大寺。四事將給七百梵僧。敕以留支為譯經之元匠也。其寺本孝明皇帝熙平元年。靈太后胡氏所立。在宮前閶闔門南御道之東。中有九層浮圖。架木為之。舉高九十餘丈。上有金剎復高十丈。出地千尺。去臺百里已遙見之。初營基日掘至黃泉。獲金像三十二軀。太后以為嘉瑞。奉信法之徵也。是以飾制瑰奇窮世華美。剎表置金寶瓶。容二十五斛。承露金盤一十一重。鐵鎖角張。盤及鎖上皆有金鐸。如一石甕。九級諸角皆懸大鐸。上下凡有一百三十枚。其塔四面九間。六窗三戶。皆朱漆扉扇。垂諸金鈴。層有五千四百枚。復施金鐸鋪首。佛事精妙。殫土木之工。繡柱金鋪驚駭心目。高風永夜鈴鐸和鳴。鏗鏘之音聞十餘里。北有正殿。形擬太極。中諸像設金玉珠繡。作工巧奇冠絕當世。僧房周接千有餘間。臺觀星羅參差間出。彫飾朱紫繢以丹青。栝柏楨松異草叢集。院牆周匝皆施椽瓦。正南三門樓開三道三重。去地二百餘尺狀若天門。赫奕華麗。夾門列四力士四師子。飾以金玉莊嚴煥爛。東西兩門例皆如此。所可異者。唯樓兩重北門通道但路而置。其四門外樹以青槐。亙以淥水。京師行旅多庇其下。路斷飛塵不由渰雲之潤。清風送涼豈藉合歡之發。乃詔中書舍人常景制寺碑。景河內人。敏學博通知名海內。太和十九年。高祖擢為修律博士。有詔令刊定條格。永成通式。景乃商攉今古。條貫科猷。即魏律二十篇是也。歷官中書舍人黃門侍郎祕書監幽州刺史。居室貧儉事若農家。唯有經史盈車。所著文集百餘篇。給事中封暐伯。作序行世。寺既初成。明帝及太后共登浮圖。視宮中如掌內。下臨雲雨上天清朗。以見宮內事故。禁人不聽登之。自西夏東華遊歷諸國者。皆曰。如此塔廟閻浮所無孝昌二年。大風撥屋拔樹。剎上寶瓶隨風而墮入地丈餘。覆命工人更安新者。至永熙三年二月。為天所震。帝登淩雲臺望火。遣南陽王寶炬錄尚書長孫稚。將羽林一千來救。於斯時也。雷雨晦冥霰雪交注。第八級中平旦火起。有二道人不忍焚燼投火而死。其焰相續經餘三月。入地剎柱乃至週年。猶有煙氣。其年五月。有人從東萊郡至雲。見浮圖在於海中光明儼然。同睹非一。俄而雲霧亂起失其所在。至七月。平陽王為侍中斛斯椿所挾。西奔長安。至十月。而洛京遷於漳鄴。先時流支奉敕。創翻十地。宣武皇帝命章一日親對筆受。然後方付沙門僧辯等。訖盡論文。佛法隆盛英俊蔚然。相從傳授孜孜如也。帝又敕清信士李廓。撰眾經錄。廓學通玄素條貫經論。雅有標擬。故其錄雲。三藏流支自洛及鄴。爰至天平二十餘年。凡所出經。三十九部。一百二十七卷。即佛名楞伽法集深密等經。勝思惟大寶積法華涅槃等論是也。並沙門僧朗道湛。及侍中崔光等筆受。具列唐貞觀內典錄。廓又雲。三藏法師流支房內經論梵本。可有萬甲。所翻新文筆受稿本。滿一間屋。然其慧解與勒那相亞。而神悟聰敏。洞善方言兼工咒術則無抗衡矣。嘗坐井口。澡罐內空。弟子未來無人汲水。流支乃操柳枝聊撝井中。密加誦咒纔始數遍。泉水上湧平及井欄。即以缽酌用之盥洗。傍僧具見莫測其神。鹹共嘉歎大聖人也。流支曰。勿妄褒賞。斯乃術法。外國共行此方不習。謂為聖耳。懼惑世網遂祕不宣。於時又有中天竺僧勒那摩提。魏雲寶意。博瞻之富理事兼通。誦一億偈。偈有三十二字。尤明禪法意存遊化。以正始五年初屆洛邑。譯十地寶積論等大部二十四卷。又有北天竺僧佛陀扇多。魏言覺定。從正光元年。至元像二年。於洛陽白馬寺及鄴都金華寺。譯出金剛上味等經十部。當翻經日。於洛陽內殿。流支傳本。餘僧參助。其後三德乃徇流言。各傳師習不相詢訪。帝以弘法之盛。略敘曲煩。敕三處各翻訖乃參校。其間隱沒互有不同致有文旨。時兼異綴。後人合之共成通部。見寶唱等錄。初寶意沙門神理標異。領牒魏詞偏盡隅隩。帝每令講華嚴經。披釋開悟精義每發。一日正處高座。忽有持笏執名者。形如大官雲奉天帝命來請法師講華嚴經意曰。今此法席尚未停止。待訖經文當從來命。雖然法事所資獨不能建。都講香火維那梵唄鹹亦須之。可請令定。使者即如所請見講諸僧。既而法事將了。又見前使。雲奉天帝命故來下迎。意乃含笑熙怡告眾辭訣。奄然卒於法座。都講等僧亦同時殞。魏境聞見無不嗟美。時又有沙門法場於洛陽譯辯意長者問經一卷。雖闕傳對而是正文。見法上錄。又熙平元年。有南天竺波羅柰城婆羅門。姓瞿曇氏。名般若流支。魏言智希。從元年至興和末。於鄴城。譯正法念聖善住迴諍唯識等經論。凡一十四部。八十五卷。沙門曇林僧昉等筆受。當時有沙門菩提流支與般若流支前後出經。而眾錄傳寫率多輕略。各去上字但雲流支。而不知是何流支。迄今群錄譯目相涉難得詳定。又期城郡守楊衒之。撰洛陽伽藍記五卷。故其序略雲。三墳五典之說。九流百氏之言。並理在人區而義非天外。至如一乘二諦之言。六通三達之旨。西域備詳東土靡記。若夫頃日感夢滿月流光。陽門飾毫眉之象。夜臺圖紺髮之形。爾來奔競其風遂廣。至如晉室永嘉寺。惟有四十二。皇魏受圖嵩洛京寺出餘千數。皆帝王士庶篤信經營。名僧異瑞紛綸間起。今採摘祥異者。具以注之。文多不載。時西魏文帝大統中。丞相宇文黑泰。興隆釋教崇重大乘。雖攝總萬機而恆揚三寶。第內常供百法師。尋討經論講摩訶衍。又令沙門曇顯等。依大乘經。撰菩薩藏眾經要及百二十法門。始從佛性終盡融門。每日開講。即恆宣述以代先舊。五時教跡迄今流行。香火梵音禮拜唱導。鹹承其則。雖山東江表乃稱學海。儀表有歸未能逾矣。至周文帝二年。有波頭摩國律師攘那跋陀羅。周言智賢。共耶捨崛多等。譯五明論。謂聲醫工術及符印等。並沙門智僊筆受。建武帝天和年。有摩勒國沙門達摩流支。周言法希。奉敕為大蒙宰晉陽公宇文護。譯婆羅門天文二十卷。又令摩伽陀國禪師闍那耶捨。周言藏稱。共弟子闍那崛多等。於長安故域四天王寺。譯定意天子問經六部。沙門圓明道辯。及城陽公蕭吉等筆受。   拘那羅陀。陳言親依。或雲波羅末陀。譯雲真諦。並梵文之名字也。本西天竺優禪尼國人焉。景行澄明器宇清肅。風神爽拔悠然自遠。群藏廣部罔不厝懷。藝術異能偏素諳練。雖遵融佛理。而以通道知名。遠涉艱關無憚夷險。歷遊諸國。隨機利見。梁武皇帝。德加四域盛唱三寶。大同中。敕直後張氾等。送扶南獻使返國。仍請名德三藏大乘諸論雜華經等。真諦遠聞行化儀軌聖賢。搜選名匠惠益民品。彼國乃屈真諦並齎經論。恭膺帝旨。既素蓄在心渙然聞命。以大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達於南海。沿路所經。乃停兩載。以太清二年閏八月。始屆京邑。武皇面申頂禮。於寶雲殿竭誠供養。諦欲傳翻經教不羨秦時。更出新文有逾齊日。屬道銷梁季寇羯憑陵。法為時崩不果宣述。乃步入東土。又往富春令陸元哲。創奉問津將事傳譯。招延英秀沙門寶瓊等二十餘人。翻十七地論。適得五卷。而國難未靜。側附通傳。至天保三年。為侯景請。還在臺供養。於斯時也。兵饑相接。法幾頹焉。會元帝啟祚承聖清夷。乃止於金陵正觀寺。與願禪師等二十餘人。翻金光明經。三年二月。還返豫章。又往新吳始興。後隋蕭太保。度嶺至於南康。並隨方翻譯。棲遑靡託。逮陳武永定二年七月。還返豫章。又止臨川晉安諸郡。真諦雖傳經論。道缺情離本意不申。更觀機壤。遂欲汎舶往楞伽修國。道俗虔請結誓留之。不免物議遂停南越。便與前梁舊齒。重覆所翻。其有文旨乖競者。皆鎔冶成範始末倫通。至文帝天嘉四年。揚都建元寺沙門僧宗法准僧忍律師等。並建業標領。欽聞新教。故使遠浮江表親承勞問。諦欣其來意。乃為翻攝大乘等論。首尾兩載覆疏宗旨。而飄寓投委無心寧寄。又汎小舶至梁安郡。更裝大舶欲返西國。學徒追逐相續留連。太守王方奢。述眾元情重申邀請。諦又且修人事。權止海隅。伺旅束裝未思安堵。至三年九月。發自梁安汎舶西引。業風賦命飄還廣州。十二月中上南海岸。刺史歐陽穆公頠。延住制旨寺。請翻新文。諦顧此業緣。西還無措乃對沙門慧愷等。翻廣義法門經及唯識論等。後穆公薨沒。世子紇重為檀越。開傳經論。時又許焉。而神思幽通量非情測。嘗居別所四絕水洲。紇往造之。嶺峻濤湧未敢淩犯。諦乃鋪舒坐具。在於水上加坐其內如乘舟焉。浮波達岸。既登接對而坐具不濕。依常敷置。有時或以荷葉。搨水乘之而度。如斯神異其例甚眾。至光太二年六月。諦厭世浮雜情弊形骸。未若佩理資神早生勝壤。遂入南海北山將捐身命。時智愷正講俱捨。聞告馳往。道俗奔赴相繼山川。刺史又遣使人。伺衛防遏。躬自稽顙致留三日。方紆本情。因爾迎還止於王園寺。時宗愷諸僧。欲延還建業。會楊輦碩望。恐奪時榮乃奏曰。嶺表所譯眾部。多明無塵唯識。言乖治術有蔽國風。不隸諸華可流荒服。帝然之。故南海新文有藏陳世。以太建元年遘疾。少時遺訣。嚴正勗示因果。書傳累紙。其文付弟子智休。至正月十一日午時遷化。時年七十有一。明日於潮亭焚身起塔。十三日僧宗法准等。各齎經論還返匡山。自諦來東夏。雖廣出眾經。偏宗攝論。故討尋教旨者。通覽所譯。則彼此相發綺繢輔顯。故隨處翻傳親註疏解。依心勝相。後疏並是僧宗所陳。躬對本師重為釋旨。增減或異大義無虧。宗公別著行狀。廣行於世。且諦之梁時逢喪亂。感竭運終道津靜濟。流離弘化隨方卷行。至於部帙或分譯人時別。今總歷二代共通數之。故始梁武之末。至陳宣即位。凡二十三載。所出經論記傳。六十四部。合二百七十八卷。微附華飾盛顯隋唐。見曹毘別歷及唐貞觀內典錄。餘有未譯梵本書並多羅樹葉。凡有二百四十甲。若依陳紙翻之。則列二萬餘卷。今見譯訖。止是數甲之文。並在廣州制旨王園兩寺。是知法寶弘博。定在中天。識量玼瑣。誠歸東夏。何以明之。見譯藏經減三千卷。生便棄擲習學全希。用此量情情可知矣。初諦傳度攝論。宗愷歸心。窮括教源銓題義旨。遊心既久懷敞相承。諦又面對闡揚情理無伏。一日氣屬嚴冬。衣服單疏。忍噤通霄門人側席。愷等終夜靜立奉侍。諮詢言久情諠有時眠寐。愷密以衣被覆之。諦潛覺知。便曳之於地。其節儉知足如此。愷如先奉侍。逾久逾親。諦以他日便喟然憤氣衝口者三。愷問其故。答曰。君等款誠正法實副參傳。但恨弘法非時。有阻來意耳。愷聞之如噎。良久聲淚俱發。跪而啟曰。大法絕塵遠通赤縣。群生無感可遂埋耶。諦以手指西北曰。此方有大國。非近非遠。吾等沒後當盛弘之。但不睹其興。以為太息耳。即驗往隔。今統敷揚有宗。傳者以為神用不同。妄生異執。惟識不識其識不無慨然。時有中天竺優禪尼國王子月婆首那。陳言高空。遊化東魏。生知俊朗體悟幽微。專學佛經尤精義理。洞曉音韻兼善方言。譯僧伽吒經等三部七卷。以魏元象年中。於鄴城司徒公孫騰第出。沙門僧昉筆受。屬齊受魏禪。蕃客任情。那請還鄉。事流博觀。承金陵弘法道聲遠肅。以梁武大同年辭齊南度。既達彼國仍被留住。因譯大乘頂王經一部。有敕令那總監外國往還使命。至太清二年。忽遇于闐僧求那跋陀。陳言德賢。齎勝天王般若梵本。那因期請乞願弘通。嘉其雅操豁然授與。那得保持用為希遇。屬侯景作亂。未暇翻傳。攜負東西諷持供養。至陳天嘉乙酉之歲。始於江州興業寺譯之。沙門智昕筆受陳文。凡六十日。覆疏陶練勘閱俱了。江州刺史黃法□□□□□□禭□□□□駛□□□秶□□□□□□□□□□□□覜□本祜□穠訏餾□□□□□飀□□□□R梱□□□□□□□磻礹襯橛□□□逆□禢□榛□□□□□□稀奐□□□餉p□□樦□□□餞□□□   釋法泰。不知何人。學達釋宗跨轢淮海。住楊都大寺。與慧愷僧宗法忍等。知名梁代。並義聲高邈宗匠當時。有天竺沙門真諦。挾道孤遊遠化東鄙。會虜冠勍殄。僑寓流離一十餘年。全無陳譯。將旋舊國。途出嶺南。為廣州刺史歐陽頠固留。因欲傳授。周訪義侶。擬閱新文。泰遂與宗愷等。不憚艱辛。遠尋三藏。於廣州制旨寺。筆受文義。垂二十年。前後所出五十餘部。並述義記。皆此土所無者。泰雖博通教旨。偏重行猷。至於律儀所及。性無違越。諦又與泰譯明瞭論。釋律二十二大義。並疏五卷。勒於座右遵奉行之。至陳太建三年。泰還建業。並齎新翻經論創開義旨。驚異當時。其諸部中。有攝大乘俱捨論。文詞該富理義凝玄。思越恆情鮮能其趣。先是梁武宗崇大論。兼翫成實。學人聲望從風歸靡。陳武好異前朝。廣流大品。尤敦三論。故泰雖屢演。道俗無受。使夫法座絕嗣闃爾無聞。會彭城沙門靜嵩。避地金陵。學聲早被獨拔千載。希斯正理。晝談恆講夜請新宗。因循荏苒乃經涼燠。泰振發玄門明衷弘詣。覈其疑義每湊玄極。皆隨機按旨。披釋無遺。事出嵩傳。泰博諮真諦。傳業嵩公。知我者希。浮諺斯及。不測其終。智愷。俗姓曹氏。住楊都寺。初與法泰等前後異發。同往嶺表奉祈真諦。愷素積道風詞力殷贍。乃對翻攝論。躬受其文。七月之中文疏並了。都合二十五卷。後更對翻俱捨論。十月便了。文疏合數八十三卷。諦雲。吾早值子。綴緝經論絓是前翻。不應缺少今譯兩論詞理圓備。吾無恨矣。愷後延諦。還廣州顯明寺。住本房中。請諦重講俱捨。纔得一遍。至陳光大中。僧宗法准慧忍等。度嶺就諦求學。以未聞攝論。更為講之。起四月初。至臘月八日方訖一遍。明年宗等又請愷。於智慧寺講俱捨論。成名學士七十餘人。同欽諮謁。講至業品疏第九卷。文猶未盡。以八月二十日遘疾。自省不救。索紙題詩曰。千秋本難滿。三時理易傾。石火無恆焰。電光非久明。遺文空滿笥。徒然昧後生。泉路方幽噎。寒隴向淒清。一朝隨露盡。唯有夜松聲。因放筆。與諸名德握手語別。端坐儼思奄然而卒。春秋五十有一。即光大二年也。葬於廣州西陰寺南崗。自餘論文。真諦續講。至惑品第三卷。因爾乖豫。便廢法事。明年肇春三藏又化。諦有菩薩戒弟子曹毘者。愷之叔子。明敏深沈雅有遠度。少攜至南受學攝論。諮承諸部皆著功勣。太建三年。毘請建興寺僧正明勇法師。續講攝論。成學名僧五十餘人。晚住江都綜習前業。常於白塔等寺開演諸論。冠屨裙襦服同賢士。登座談吐每發深致。席端學士並是名賓。禪定僧榮日嚴法侃等皆資其學。時有循州平等寺沙門智□者。弱年聽延祚寺道緣二師成實。並往北土沙門法明。聽金剛般若論。又往希堅二德。聽婆沙中論。皆洞涉精至研覈宗旨。必得本師臨聽言無浮雜義得明暢者。方始離之。餘例准此。及翻攝論。乃為廣州刺史安南將軍陽山公頠請宅安居。不獲專習。後翻俱捨方預其席。及愷講此論。□與道尼等二十人。並掇拾文疏。於堂聽受。及愷之雲亡。諦撫膺哀慟。遂來法准房中。率尼響□等十有二人。共傳香火。令弘攝捨兩論誓無斷絕。皆共奉旨仰無墜失。至三藏崩後。法侶彫散宗嗣將虧。太建九年。□相續敷弘。最多聯類。同聽諦席。未有高者。太建十一年二月。有跋摩利三藏弟子慧哿者。本住中原。值周武滅法。避地歸陳。晚隨使劉璋至南海獲涅槃論。□曾講斯經。欣其本習伏膺請求。便為開說。止得序分種性分前十三章玄義。後返豫章鶴嶺山。□又與璣法師隨從。因復為說第三分。具得十海十道。及進餘文。哿因遘疾不任傳授。乃令□下都覓海潮法師當窮論旨。以十四年至於建業。所尋不值。乃遇棲玄寺曉禪師。賜與曇林解涅槃疏釋經後分。文兼論意而不整足。便還故寺。常講新文十三章義。近二十遍。開皇十二年。王仲宣起逆。焚燒州境及□寺房。文疏並盡。其年授□。令任廣循二州僧任。經五載廢闕法事。後解僧任方於本州道場寺。偏講攝論十有餘遍。坐中達解二十五人。璣山瞰等並堪領匠。仁壽元年。遘疾終於本寺。□撰諦之翻譯歷。始末指訂。並卷部時節人世詳備。廣有成敘。道尼住本九江。尋宗諦旨。興講攝論騰譽京師。開皇十年下敕追入。既達雍輦開悟弘多。自是南中無復講主。雖雲敷說蓋無取矣。   續高僧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譯經篇二 本傳四人 附見八人   隋西京大興善寺北天竺沙門那連耶捨傳一(萬天懿)   隋西京大興善寺北賢豆沙門闍那崛多傳二(僧就 法智)   隋東都雒濱上林園翻經館南賢豆沙門達摩笈多傳三(侯君素 徐同卿 劉憑 費長房)   隋東都上林園翻經館沙門釋彥琮傳四(行矩)   那連提黎耶捨。隋言尊稱。北天竺烏場國人。正音應雲鄔荼。荼音持耶反。其王與佛同氏。亦姓釋迦。剎帝利種。隋雲土田主也。由劫初之時先為分地主。因即號焉。今所謂國王者是也。捨年十七發意出家。尋值名師備聞正教。二十有一得受具篇。聞諸宿老歎佛景跡。或言。某國有缽。某國有衣。頂骨牙齒神變非一。遂即起心願得瞻奉。以戒初受須知律相。既滿五夏發足遊方。所以天梯石臺之跡。龍廟寶塔之方。廣周諸國。並親頂禮僅無遺逸。曾竹園寺一住十年。通履僧坊多值明德。有一尊者深識人機。見語捨雲。若能靜修應獲聖果。恐汝遊涉終無所成。爾日雖聞情無領悟。晚來卻想悔將何及。耶捨北背雪山。南窮師子。歷覽聖跡仍旋舊壤。乃睹烏場國主真大士焉。自所經見罕儔其類。試略述之。安民以理民愛若親。後夜五更先禮三寶。香花伎樂竭誠供養。日出昇殿方覽萬機。次到辰時香水浴像。宮中常設日百僧齋。王及夫人。手自行食。齋後消食習諸武藝。日景將昳寫十行經。與諸德僧共談法義。復與群臣量議治政。暝入佛堂自奉燈燭。禮拜讀誦各有恆調。了其常業乃還退靜。三十餘年斯功不替。王有百子。誠孝居懷。釋種餘風胤流此國。但以寺接山阜。野火所焚。各相差遣四遠投告。六人為伴。行化雪山之北。至於峻頂。見有人鬼二路。人道荒險鬼道利通。行客心迷多尋鬼道。漸入其境。便遭殺害。昔有聖王。於其路首。作毘沙門天王石像。手指人路。同伴一僧錯入鬼道。耶捨覺已。口誦觀音神咒。百步追及。已被鬼害。自以咒力得免斯厄。因復前行。又逢山賊。專念前咒便蒙靈衛。賊來相突對目不見。循路東指到芮芮國。值突厥亂西路不通。反鄉意絕。乃隨流轉。北至泥海之旁。南岠突厥七千餘里。彼既不安遠投齊境。天保七年屆於京鄴。文宣皇帝極見殊禮偏異恆倫。耶捨時年四十。骨梗雄雅物議憚之。緣是文宣禮遇隆重。安置天平寺中。請為翻經。三藏殿內梵本千有餘夾。敕送於寺。處以上房。為建道場供窮珍妙。別立廚庫以表尊崇。又敕昭玄大統沙門法上等二十餘人。監掌翻譯。沙門法智居士萬天懿傳語。懿元鮮卑。姓萬俟氏。少出家師婆羅門。而聰慧有志力。善梵書語工咒符術。由是故名預參傳焉。初翻眾經五十餘卷。大興正法。弘暢眾心。宣帝重法殊異。躬禮梵本顧群臣曰。此乃三寶洪基。故我偏敬。其奉信推誠為如此也。耶捨每於宣譯之暇。時陳神咒。冥救顯助立功多矣。未幾授昭玄都。俄轉為統。所獲供祿不專自資。好起慈惠樂興福業。設供飯僧施諸貧乏。獄囚繫畜鹹將濟之。市□婬酋□□□餺埤□□□馰□姵檇D□□視□□□辰□□□餞□□□馗□祈榥奱□j□覓橤□□D祥□大□□□□□屢糕□觥檢□襾□□奮□裀□觀□□□□□饌D累□□□□□覛衼息ご堙摯f□飯□祐怴慼慼摯鞢澆遄吽慼慼慼撈堙慼慼慼慼撬芊撐碌□□□□□姈j□禒□□□□□□檢□奾礹□□覭楅□□□□駢祜□□□□□□樈□楁礿禜□□□□駩□□樂□□露□□禁□□□活敷躩間慼慼慼犛部慼慼摯鞢慼播m□□□□□楊□埤□觷□率□□褓□□□□□□□□□□捍均摯f□□鞳撬芊慼慼敷獢憔觴蝖慼慼敷憛慼慼慼慼毅侚^檢□□礹□□□姶□□飀□□□□裀□□樓設□□□□□裀□省□□槭飀□□□奪□□磻稈襖□□□楹□□□饉姿□□□妘□□□驖□禍槭送膳□□□□□□□□□□□b瑩□□□□驚□埤□□榜□□□□X□□K□□餅□□奰□□社□唌慼慼潠央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漿婛□□□箋□E□□□糧□說□□□楜□礸□□□□祰□□餖秉餓□□□□楑□省□□□芋慼慼E□奎□檢□□□G橫□銵慼慼慼樊寣慼慼慼z裀□□□□□X裡□j□□楰□埤□□p□檢□□慄隉慼慼慼牖□□□□□□□夾□□□樈□詀□□言奪□□□嬌□j□□觙□飀□□□□□□樨□租□□□□姐槌橛□□□□楅橝□樂□駉駕□幘□□□稂驫□□婛□□□隉撓堙慼慼憫[飀□□褸□稼□媽□逆□□□K覜□□□□□□壟□夾□餖礹□□誇□□`□□□逆□□椹□□离襢□飀□□□□□臨□檢□□□□裀□□□雜逆□□騖□□榜託聯娗靈奮□覛秭馘魯□□□驖□禷□z□褓□荂撮婸敺]楏逆□□□□驖□禍矩□□□驖□託吝餺□□褒逆□□祧□□□□□□□□觷□□檢□□驖□姐U楺聾稦□□□□□□□□□樈□□饛□□襹□□□□□裀□□□□□□□訿饋□□褒逆□□□□□□銢隬u□□r囊□□橠□□□□□□□覜□□□裀□驖□姐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撬芊慼撓哳T□□驖□□□□□□□□□獎□□□□□D□□□樧□□檢□□示□□□□稈襖□□□□□x□礹觸□□□□裀□褓□荂毅荂牖R□姺□楏逆□驖□姐U楺□□   闍那崛多。隋言德志北賢豆 賢豆。本音因陀羅婆陀那。此雲主處。謂天帝所護故也。賢豆之音。彼國之訛略耳。身毒天竺。此方之訛稱也。而彼國人。總言賢豆而已。乃之以為五方也。   揵陀囉國人也。隋言香行國焉。居富留沙富羅城。雲丈夫宮也。剎帝利種。姓金(俱凡反)步。此雲項也。謂如孔雀之項。彼國以為貴姓。父名跋闍邏婆囉。此雲金剛堅也。少懷遠量長乘清範。位居宰輔燮理國政。崛多昆季五人。身居最小。宿殖德本早發道心。適在髫髫便願出家。二親深識其度。不違其請。本國有寺名曰大林。遂往歸投。因蒙度脫。其郁波弟耶。此雲常近受持者。今所謂和上。此乃于闐之訛略也。名曰嗜那耶捨。此雲勝名。專修宴坐妙窮定業。其阿遮利耶。此雲傳授。或雲正行。即所謂阿闍梨也。亦近國之訛略耳。名曰闍若那跋達囉。此雲智賢。遍通三學偏明律藏。崛多自出家後。孝敬專誠。教誨積年。指歸通觀。然以賢豆聖境靈跡尚存。便隨本師具得瞻奉。時年二十有七。受戒三夏。師徒結志遊方弘法。初有十人。同契出境。路由迦臂施國。淹留歲序。國王敦請其師。奉為法主。益利頗周。將事巡歷。便踰大雪山西足。固是天險之峻極也。至厭怛國。既初至止。野曠民希。所須食飲無人營造。崛多遂捨具戒。竭力供待。數經時艱。冥靈所祐。倖免災橫。又經渴囉槃陀及于闐等國。屢遭夏雨寒雪。暫時停住。既無弘演。棲寓非久。又達吐谷渾國。便至鄯州。於時即西魏大統元年也。雖歷艱危心逾猛勵。發蹤跋涉三載於茲。十人之中過半亡沒。所餘四人僅存至此。以周明帝武成年。初屆長安。止草堂寺。師徒遊化已果來心。更登淨壇再受具足。精誠從道尤甚由來。稍參京輦漸通華語。尋從本師勝名。被明帝詔延入後園。共論佛法。殊禮別供充諸禁中。思欲通法無由自展。具情上啟。即蒙別敕。為造四天王寺。聽在居住。自茲已後乃翻新經。既非弘泰。羈縻而已。所以接先闕本。傳度梵文。即十一面觀音。金仙問經等是也。會譙王宇文儉鎮蜀。復請同行於彼三年。恆任益州僧主。住龍淵寺。又翻觀音偈佛語經。建德隳運像教不弘。五眾一期同斯俗服。武帝下敕追入京輦。重加爵祿逼從儒禮。秉操鏗然守死無懼。帝愍其貞亮。哀而放歸。路出甘州北由突厥。闍梨智賢還西滅度。崛多及以和上。乃為突厥所留。未久之間和上遷化。隻影孤寄莫知所安。賴以北狄君民頗弘福利。因斯飄寓。隨方利物。有齊僧寶暹道邃僧曇等十人。以武平六年。相結同行採經西域。往返七載將事東歸。凡獲梵本二百六十部。行至突厥。俄屬齊亡。亦投彼國。因與同處講道相娛。所齎新經請翻名題。勘舊錄目轉覺巧便。有異前人。無虛行苦同誓焚香共契宣佈。大隋受禪佛法即興。暹等齎經先來應運。開皇元年季冬屆止京邑。敕付所司訪人令譯。二年仲春便就傳述。夏中詔曰。殷之五遷恐民盡死。是則居吉凶之土。制短長之命。謀新去故如農望秋。龍首之山。川原秀麗卉木滋阜。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無窮之業。在茲可域。城曰大興城。殿曰大興殿。門曰大興門。縣曰大興縣。園花池沼其號並同。寺曰大興善也。於此寺中傳度法本。時崛多仍住北狄。至開皇五年。大興善寺沙門曇延等三十餘人。以躬當翻譯音義乖越。承崛多在北。乃奏請還。帝乃別敕追延。崛多西歸已絕。流滯十年。深思明世重遇三寶。忽蒙遠訪欣願交並。即與使乎同來入國。於時文帝巡幸洛陽。於彼奉謁。天子大悅賜問頻仍。未還京闕尋敕敷譯。新至梵本眾部彌多。或經或書。且內且外。諸有翻傳必以崛多為主。僉以崛多言識異方字曉殊俗。故得宣辯自運。不勞傳度。理會義門句圓詞體。文意粗定銓本便成。筆受之徒不費其力。試比先達抑亦繼之。爾時耶捨已亡。專當元匠。於大興善更召婆羅門僧達摩笈多。並敕居士高天奴高和仁兄弟等。同傳梵語。又置十大德沙門僧休法粲法經慧藏洪遵慧遠法。纂僧暉明穆曇遷等。監掌翻事銓定宗旨。沙門明穆彥琮。重對梵本再審覆勘整理文義。昔支曇羅什等所出大集。卷軸多以三十成部。及耶捨高齊之世出月藏經一十二卷。隋初後出日藏分一十五卷。既是大集廣本。而前後譯分。遂便支離。部帙羈散。開皇六年。有招提寺沙門僧就。合之為六十卷。就少出家專寶坊學。雖加宣導恨。文相未融。乃例括相從。附入大部。至於詞旨愜當未善精窮。比有大興善寺沙門洪慶者。識度明達。為國監寫藏經。更釐改就所合者。名題前後甚得理致。且今見翻諸經。有多是大集餘品。略而會之應滿百卷。若依梵本。此經凡十萬偈。據以隋文可三百卷。崛多曾傳。于闐東南二千餘里有遮拘迦國。彼王純信敬重大乘。宮中自有摩訶般若大集華嚴三部。王躬受持親執鎖鑰。轉讀則開香華供養。或以諸餅果誘引小王令其禮拜。此國東南可二十餘里。山甚巖險有深淨窟。置大集華嚴方等寶積楞伽方廣舍利弗花聚二陀羅尼都薩羅藏摩訶般若八部般若大雲經等凡十二部。減十萬偈。國法相傳防衛守護。又有入滅定羅漢三人。窟中禪寂。每至月半。諸僧就山為其淨髮。此則人法住持。有生之所憑賴。崛多道性純厚神志剛正。愛德無厭求法不懈。博聞三藏遠究真宗。遍學五明兼閑世論。經行得道場之趣。總持通神咒之理。三衣一食終固其誠。仁濟弘誘非關勸請。勤誦佛經老而彌篤。強識先古久而逾詣。士庶欽重道俗崇敬。隋滕王遵仰戒範。奉以為師。因事塵染流擯東越。又在甌閩道聲載路身心兩救為益極多。至開皇二十年。便從物故。春秋七十有八。自從西服來至東華。循歷翻譯合三十七部。一百七十六卷。即佛本行集法炬威德護念賢護等經是也。並詳括陶冶理教圓通。文明義結具流於世。見費長房三寶錄。初隋高祖又敕崛多。共西域沙門若那竭多開府高恭恭息都督天奴和仁及婆羅門毘捨達等。於內史內省。翻梵古書及乾文。至開皇十二年。書度翻訖。合二百餘卷。奏聞進內。見唐貞觀內典錄。時又有優婆塞。姓瞿曇氏。名達磨般若。隋言法智。父名般若流支。備詳餘傳。智本中天國人。流滯東川遂嚮華俗。而門世相傳祖習傳譯。高齊之季為昭玄都。齊國既平佛法同毀。智因僧職轉任俗官。再授洋州洋川郡守。隋氏受禪。梵牒即來。有敕召還使掌翻譯。法智妙善方言。執本自傳。不勞度語。譯業報差別經等。成都沙門釋智鉉。筆受文詞銓序義體。日嚴寺沙門彥琮制序。見隋代經錄。   達摩笈多。隋言法密。本南賢豆羅囉(力加反)國人也。剎帝利種。姓弊耶伽囉。此雲虎氏。有弟四人。身居長子。父母留戀不聽出家。然以篤愛法門深願離俗。年二十三。往中賢豆界鞬拏究撥闍城。此雲耳出。於究牟地。謂黃色花因園以得名也。僧伽囉磨。此雲眾園。舊雲僧伽藍者訛略也。笈多於此寺中方得落髮。改名法密。年二十五方受具戒。其郁波弟耶佛馱笈多。此雲學密。阿遮利夜。名舊拏達多。此雲德施。又一阿遮利夜。名為普照。通大小乘經論。鹹能誦說行賓茶夜法。謂行乞食者。舊名為分衛。入第耶那。此雲念修。舊為禪那取持訶那。並訛僻也。恆入此觀以為常業。笈多受具之後仍住三年。就師學問。師之所得略窺戶牖。後以普照師為吒迦國王所請。從師至彼經停一載。師還本國。笈多更留四年。住於提婆鼻何囉。此雲天遊也。天謂國王。遊謂僧處。其所王立故名天遊。舊以寺代之。寺乃此土公院之名。所謂司也廷也。又雲招提者亦訛略也。世依字解。招謂招引。提謂提攜。並浪語也。此乃西言耳。正音雲招鬥提奢。此雲四方。謂處所為四方眾僧之所依住也。於是歷諸大小乘國及以僧寺。聞見倍多。北路商人頗至於彼。遠傳東域有大支那國焉。舊名真丹振旦者。並非正音。無義可譯。惟知是此神州之總名也。初雖傳述不甚明信。未作來心。但以志在遊方情無所繫。遂往迦臂施國。六人為伴仍留此國停住王寺。笈多遂將四伴。於國城中二年停止。遍歷諸寺備觀所學。遠遊之心尚未寧處。其國乃是。北路之會。雪山北陰商侶鹹湊其境。於商客所。又聞支那大國三寶興盛。同侶一心屬意來此。非惟觀其風化。願在利物弘經。便踰雪山西足。薄佉羅國波多叉拏國達摩悉鬢多國。此諸國中並不久住。足知風土諸寺儀式。又至渴羅槃陀國。留停一年。未多開導。又至沙勒國。同伴一人復還本邑。餘有三人停在王寺。謂沙勒王之所造也。經住兩載。仍為彼僧講說破論。有二千偈。旨明二部。多破外道。又為講如實論。亦二千偈。約其文理乃是世間論義之法。又至龜茲國亦停王寺。又住二年。仍為彼僧講釋前論。其王篤好大乘多所開悟。留引之心旦夕相造。笈多係心東夏。無志潛停。密將一僧間行至烏耆國。在阿爛拏寺。講通前論。又經二年漸至高昌。客遊諸寺。其國僧侶多學漢言。雖停二年無所宣述。又至伊吾。便停一載。值難避地西南。路純砂磧水草俱乏。同侶相顧性命莫投。乃以所齎經論權置道旁。越山求水冀以存濟。求既不遂勞弊轉增。專誦觀世音咒。夜雨忽降身心充悅。尋還本途。四顧茫然方道迷失踟躕進退。乃任前行。遂達於瓜州。方知委曲取北路之道也。笈多遠慕大國跋涉積年。初契同徒或留或歿。獨顧單影屆斯勝地。靜言思之悲喜交集。尋蒙帝旨。延入京城。處之名寺供給豐渥。即開皇十年冬十月也。至止未淹。華言略悉。又奉別敕令就翻經。移住興善執本對譯。允正寔繁。所誦大小乘論並是深要。至於宣解大弘微旨。此方舊學頻遣積疑。然而慈恕立身柔和成性。心非道外行在言前。戒地夷而靜。智水幽而潔。經洞字源論窮聲意。加以威容詳正勤節高猛。誦響繼晨宵。法言通內外。又性好端居簡絕情務。寡薄嗜慾息杜希求。無倦誨人有踰利己。曾不忤顏於賤品。輕心於微類。遂使未睹者傾風。暫謁者欽敬。自居譯人之首。惟存傳授。所有覆疏務存綱領。煬帝定鼎東都。敬重隆厚。至於佛法彌增崇樹。乃下敕於洛水南濱上林園內。置翻經館。搜舉翹秀。永鎮傳法。登即下徵笈多並諸學士。並預集焉。四事供承復恆常度。致使譯人不墜其緒。成簡無替於時。及隋綱雲頹郊壘煙構。梵本新經一時斯斷。笈多蘊其深解遂闕陳弘。始於開皇中歲。終於大業末年二十八載。所翻經論七部。合三十二卷。即起世緣生藥師本願攝大乘菩提資糧等是也。並文義澄潔華質顯暢。具唐貞觀內典錄。至武德二年終於洛汭。初笈多翻普樂經一十五卷。未及練覆。值偽鄭淪廢不暇重修。今卷部在京。多明八相等事。有沙門彥琮。內外通照華梵並聞。預參傳譯偏承提誘。以笈多遊履具歷名邦。見聞陳述事逾前傳。因著大隋西國傳一部。凡十篇。本傳。一方物。二時候。三居處。四國政。五學教。六禮儀。七飲食。八服章。九寶貨。十盛列山河國邑人物。斯即五天之良史。亦乃三聖之宏圖。故後漢西域傳雲靈聖之所降集。賢懿之所挺生者是也。詞極綸綜。廣如所述。初開皇十三年廣州有僧行塔懺法。以皮作帖子二枚書為善惡兩字。令人擲之。得善者吉。又行自撲法以為滅罪。而男女合雜妄承密行。青州居士接響同行。官司檢察謂是妖異。其雲。此塔懺法。依占察經。自撲懺法。依諸經中五體投地如大山崩。時以奏聞。乃敕內史侍郎李元操就大興善問諸大德。有沙門法經彥琮等。對雲。占察經見有兩卷。首題菩提登在外國譯文似近代所出。眾藏亦有寫而傳者。檢勘群錄。並無正名及譯人時處。塔懺與眾經復異。不可依行。敕因斷之。時有秀才儒林郎侯白。奉敕撰旌異傳一部二十卷。多敘感應。即事亟涉。弘演釋門者。白字君素。本相鄴人也。識敏機對損崇臺省。帝以多聞前古爰引。賓王觀國程器終於此職。又有晉府祭酒徐同卿。撰通命論兩卷。卿以文學之富。鏡達玄儒等教。亦明三世因果。但文言隱密。先賢之所未辯。故引經史正文。會通運命歸於因果。意在顯發儒宗助佛宣教導達群品鹹奔一趣。蓋卿博識有據。故能洞此幽求。又有翻經學士涇陽劉馮。撰內外旁通比校數法一卷。馮學通玄素偏工數術。每以前代翻度至於數法比例頗涉不同。故演斯致。其序略雲。世之道藝有淺有深。人之稟學有疏有密。故尋算之用也。則兼該大衍。其不思也。則致惑三隅。然東夏數法。自有三等之差。西天所陳。何無兩端之例。然則先譯諸經。並以大千稱為百億。言一由旬為四十里。依諸算計悉不相符。竊疑翻傳之日彼此異意。指撝之際於斯取失。故眾經算數之法。與東夏相參。十十變之旁通對衍。庶擬翻譯之次。執而辯惑。既參隸經誥。故即而敘之。至開皇十五年。文皇下敕。令翻經諸僧撰眾經法式。時有沙門彥琮等。准的前錄結而成之。一部十卷。奏呈入內。並見隋代費氏諸錄。時有翻經學士成都費長房。本預細衣。周朝從廢因俗。傳通妙精玄理。開皇之譯。即預搜揚。敕召入京。從例修緝。以列代經錄散落難收佛法肇興年載蕪沒。乃撰三寶錄一十五卷。始於周莊之初。上編甲子。下舒年號。並諸代所翻經部卷目。軸別陳敘。函多條例。然而瓦玉雜糅真偽難分。得在通行闕於甄異。錄成陳奏。下敕行之所在流傳。最為該富矣。   釋彥琮。俗緣李氏。趙郡柏人人也。世號衣冠。門稱甲族。少而聰敏才藻清新。識洞幽微情符水鏡。遇物斯覽事罕再詳。初投信都僧邊法師。因試令誦須大拏經。減七千言。一日便了。更誦大方等經。數日亦度。邊異之也。至於十歲方許出家。改名道江。以慧聲洋溢如江河之望也。聽十地論。榮譽流振。州邑所推。十二在巏旄山誦法華經。不久尋究。便遊鄴下因循講席。乃返鄉寺講無量壽經。時太原王邵任趙郡佐。寓居寺宇。聽而仰之。友敬彌至。齊武平之初。年十有四。西入晉陽。且講且聽。當爾道張汾朔。名布道儒。尚書敬長瑜及朝秀盧思道元行恭邢恕等。並高齊榮望。欽揖風猷。同為建齋講大智論。親受披導歎所未聞。及齊後西幸晉陽。延入宣德殿講仁王經。國統僧都用為承奉。聽徒二百。並是英髦。帝親臨御筵。文武鹹侍。皇太后及以六宮。同昇法會。敕侍中高元海。扶琮昇坐。接侍上下。而神氣堅朗。希世驚嗟。析理開神。鹹遵景仰。十六遭父憂。厭辭名聞遊歷篇章。爰逮子史頗存通閱。右僕射陽休之。與立林館諸賢。交共款狎。性愛恬靜。延而方造。及初進具。日次晡時。戒本萬言誦試兼了。自爾專習律檢。進討行科。及周武平齊。尋蒙延入。共談玄藉深會帝心。敕預通道觀學士。時年二十有一。與宇文愷等周代朝賢。以大易老莊陪侍講論。江便外假俗衣。內持法服。更名彥琮。武帝自纘道書號無上祕要。於時預霑綸綜。特蒙收採至宣帝在位。每醮必累日通宵。談論之際因潤以正法。時漸融泰頗懷嘉賞授禮部等官並不就。與朝士王邵辛德源陸開明唐怡等。情同琴瑟。號為文外玄友。大象二年。隋文作相。佛法稍興。便為諸賢講釋般若。大定元年正月。沙門曇延等。同舉奏度方蒙落髮。時年二十有五。至其年二月十三日。高祖受禪改號開皇。即位講筵四時相續。長安道俗鹹拜其塵。因即通會佛理。邪正沾濡。沐道者萬計。又與陸彥師薛道衡劉善經孫萬壽等一代文宗。著內典文會集。又為諸沙門撰唱導法。皆改正舊體。繁簡相半。即現傳習祖而行之。開皇三年。隋高祖幸道壇。見畫老子化胡象。大生怪異。敕集諸沙門道士。共論其本。又敕朝秀蘇威楊素何妥張賓等。有參玄理者。詳計奏聞。時琮預在此筵當掌言務。試舉大綱未及指覈。道士自伏陳其矯詐。因作辯教論。明道教妖妄者。有二十五條。詞理援據宰輔褒賞。其年西域經至。即敕翻譯。既副生願欣至泰然。從駕東巡旋途並部。時煬帝在蕃任總河北。承風請謁延入高第。親論往還允愜懸佇。即令住內堂。講金光明勝鬘般若等經。又奉別教撰修文疏。契旨卓陳足為稱首。又教住大興國寺。爾後王之新詠舊敘恆令和之。又遣簫懿諸葛穎等群賢。迭往參問。談對名理宗師有歸。隋秦王后作鎮太原。又蒙延入安居內第。敘問殷篤。琮別夜寐夢見黃色大人身長三丈。手執頗梨碗授雲。碗內是酒。琮於夢中跪受之曰。蒙賜寶器。非常荷恩。但以酒本律禁。未敢輒飲。寤已莫知其由。及後王躬造觀音畫像張設內第。身量所執宛同前夢。於是私慰素抱。悲慶交並。至十二年。敕召入京。復掌翻譯。住大興善。厚供頻仍。時文帝御寓盛弘三寶。每設大齋皆陳懺悔。帝親執香鑪。琮為宣導。暢引國情恢張皇覽。御必動容竦顧。欣其曲盡深衷。其言誠感達如此類也。煬帝時為晉王。於京師曲池營第林。造日嚴寺。降禮延請永使住之。由是朝貴明哲數增臨謁。披會玄旨屢發信心。然而東夏所貴。文頌為先。中天師表。梵音為本。琮乃專尋教典。日誦萬言。故大品法華維摩楞伽攝論十地等。皆親傳梵書受持誦讀。每日闇閱要周乃止。仁壽初年。敕令送舍利於荊州。時漢王諒。於所治城。隔內造寺。仍置寶塔。今所謂開義寺是也。琮初至塔所。累日雲霧晦合。及至下晨。時正當午。雲開日耀天地清朗。便下舍利痤而藏之。又感瑞雲夾日五色相間。仁壽末歲。又敕送舍利於復州方樂寺。今名龍蓋寺也。本基荒毀南齊初立。周廢頹滅纔有餘址。而處所顯敞堪置靈塔。令人治翦。忽覺頭上癢悶。因檢髮中。獲舍利一粒。形如黍米光色鮮發。兩斧試之。上下俱陷而舍利不損。頻更椎打。光色逾盛。掘深七尺又獲塼藏。銅銀諸合香泥宛然。但見清水滿合。其底蹤跡似有舍利。尋覓不見。方知髮中所獲。乃是銀合所盛。又覓石造函。遍求不獲乃於竟陵縣界感得一石。磨治既了忽變為玉。五色光潤內徹照見旁人。又於石中現眾色象。引石向塔。又感一鵝飛至函所。自然馴狎。隨石去住初無相離。雖見同群了無顧眄。逐去還來。首尾十日恆在輿所。有人將至餘處。便即鳴叫飛翔踰院而入。及至埋訖便獨守塔遶旋而已。又感塔所前池有諸魚鱉並舉頭出水北望舍利。琮便為說法。竟日方隱。又感塔所井水十五日間自然湧溢。埋後乃止。四月八日雲滿上空。正午將下收雲並盡。惟餘塔上團圓如蓋。五色間錯映發日輪。至藏舍利其雲乃散。琮欣感嘉瑞。以狀奏聞。帝大悅錄以為記。藏諸祕閣。仁壽二年下敕更令撰眾經目錄。乃分為五例。謂單譯重翻別生疑偽。隨卷有位。帝世盛行。尋又下敕。令撰西域傳。素所暗練周鏡目前。分異訛錯深有徵舉。故京壤名達。多尋正焉。有王捨城沙門。遠來謁帝。事如後傳將還本國請舍利瑞圖經及國家祥瑞錄。敕又令琮翻隋為梵。合成十卷。賜諸西域。琮以洽聞博達素所關心。文章騰翥京輦推尚。凡所新譯諸經。及見講解大智釋論等。並為之序引。又著沙門名義論別集五卷。並詞理清簡。後學師欽。大業二年。東都新治。與諸沙門詣闕朝賀。特被召入內禁。敘故累宵談述治體呈示文頌。其為時主見知如此。因即下敕。於洛陽上林園。立翻經館以處之。供給事隆倍逾關輔。新平林邑所獲佛經。合五百六十四夾。一千三百五十餘部。並昆崙書。多梨樹葉。有敕送館。付琮披覽。並使編敘目錄。以次漸翻。乃撰為五卷。分為七例。所謂經律讚論方字雜書七也。必用隋言以譯之。則成二千二百餘卷。敕又令裴矩共琮修纘天竺記。文義詳洽條貫有儀。凡前後譯經。合二十三部。一百許卷。制序述事備於經首。素患虛冷發痢無時。因卒於館。春秋五十有四。即大業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也。俗緣哀悼歸葬柏人。初大漸之晨。形羸神爽。問弟子曰。齋時至未。對曰未也。還瞑目而臥。如此再三。乃迴身引頸向門視日曰。齋時已至。吾其去矣。索水盥手焚香。迎彌勒畫像。合掌諦觀。開目閉目乃經三四。如入禪定奄爾而終。持纊屬之方知已絕。且琮神慧夙成。彰於孩稚。奉信貞恪松梓其心。本師五臺山沙門道最。最亦風采標映。故琮不墜其門。凡所遊習澹然獨靜。雖經物忤曾無言及。抑道從俗。敕附文館。屢逢光價能無會情。斯乃立操虛宗。遊情靡測。講誦相沿初未休捨。會夢入地獄。頗見苦緣。由唸經佛等名。蒙得解脫。送往山樓之上。尋又歷觀諸獄。備睹同講名僧。五苦加之。具言其狀。為說十善。良久方覺。至後數年更夢前事。由稱佛菩薩名。又蒙放免。高祖具聞。敕琮錄出賜諸道俗永為警誡。自爾專思罪累。屏絕人事。息意言筌行方等懺。供給貧病。晚以所誦梵經四千餘偈十三萬言。七日一遍用為常業。然琮久參傳譯。妙體梵文。此土群師皆宗鳥跡。至於音字詁訓。罕得相符。乃著辯正論。以垂翻譯之式。其詞曰。彌天釋道安每稱。譯胡為秦。有五失本三不易也。一者胡言盡倒而使從秦。一失本也。二者胡經尚質。秦人好文。傳可眾心非文不合。二失本也。三者胡經委悉。至於歎詠丁寧反覆。或三或四不嫌其繁。而今裁斥。三失本也。四者胡有義說。正似亂詞。尋檢向語文無以異。或一千或五百。今並刈而不存。四失本也。五者事以合成將更旁及。反騰前詞已乃後說而悉除此。五失本也。然智經三達之心。覆面所演。聖必因時時俗有易。而刪雅古以適今時。一不易也。愚智天隔聖人叵階。乃欲以千載之上微言。傳使合百王之下末俗。二不易也。阿難出經去佛未久。尊大迦葉令五百六通迭察迭書。今雖千年而以近意量截。彼阿羅漢乃兢兢若此。此生死人平平若是。豈將不以知法者猛乎。斯三不易也。涉茲五失經三不易。譯胡為秦。詎可不慎乎。正當以不關異言傳令知會通耳。何復嫌於得失乎。是乃未所敢知也。余觀道安法師。獨稟神慧高振天才。領袖先賢開通後學。修經錄則法藏逾闡。理眾儀則僧寶彌盛。稱印手菩薩豈虛也哉。詳梵典難易。詮譯人之得失。可謂洞入幽微能究深隱。至於天竺字體悉曇聲例。尋其雅論亦似閑明。舊喚彼方總名胡國。安雖遠識未變常語。胡本雜戎之胤。梵惟真聖之苗。根既懸殊。理無相濫。不善諳悉多致雷同。見有胡貌即雲梵種。實是梵人漫雲胡族。莫分真偽良可哀哉。語梵雖訛比胡猶別。改為梵學知非胡者。竊以佛典之興。本來西域。譯經之起。原自東京。歷代轉昌迄茲無墜。久雲流變稍疑虧。動競逐澆波。鮮能迴覺。討其故事。失在昔人。至如五欲順情。信是難棄。三衣苦節定非易忍。割遺體之愛入道要門。捨天性之親出家恆務。俗有可反之致忽然已反。梵有可學之理何因不學。又且。發蒙草創。伏膺章簡。同鸚鵡之言。倣邯鄲之步。經營一字為力至多。歷覽數年其道方博。乃能包括今古網羅天地。業似山丘文類淵海。彼之梵法大聖規摹。略得章本通知體式。研若有功解便無滯。匹於此域固不為難。難尚需求。況其易也。或以內執人我外慚諮問。枉令祕術曠隔神州。靜言思之愍而流涕。向使法蘭歸漢僧會適吳。士行佛念之儔。智嚴寶雲之末。纔去俗衣尋教梵字。亦霑僧數先披葉典。則應五天正語充布閻浮。三轉妙音並流震旦。人人共解。省翻譯之勞。代代鹹明。除疑網之失。於是舌根恆淨。心鏡彌朗。藉此聞思永為種性。安之所述大啟玄門。其間曲細猶或未盡。更憑正文助光遺跡。粗開要例。則有十條字聲。一句韻。二問答。三名義。五經論。五歌頌。六咒功。七品題。八專業。九異本。十各疏其相。廣文如論。安公又雲。前人出經。支讖世高。審得胡本。難繼者也。羅叉支越。斲鑿之巧者也。竊以得本開質斲巧由文。舊以為鑿今固非審。握管之暇試復論之。先覺諸賢高名參聖。慧解深發功業弘啟。創發玄路早入空門。辯不虛起義應雅合。但佛教初流方音鮮會。以斯譯彼仍恐難明。無廢後生已承前哲。梵書漸播真宗稍演。其所宣出窮謂分明。聊因此言輒銓古譯。漢縱守本猶敢遙議。魏雖在昔終欲懸討。或繁或簡理容未適。時野時華例頗不定。晉宋尚於談說。爭壞其淳。秦梁重於文才。尤從其質。非無四五高德緝之以道。八九大經錄之以正。自茲以後迭相祖述。舊典成法且可憲章。展轉同見因循共寫。莫問是非誰窮始末。僧鬘惟對面之物。乃作華鬘。安禪本合掌之名。例為禪定。如斯等類固亦眾矣。留支洛邑義少加新。真諦陳時語多飾異。若令梵師獨斷。則微言罕革。筆人參制。則餘辭必混。意者寧貴撲而近理。不用巧而背源。儻見淳質請勿嫌怪。昔日仰對尊顏瞻尚不等。親承妙吼聽之猶別。諍論起迷。豫□□妧□□裀□詻計襟逆□訑禖禮□□裀□褓□□□餽□樨□□□□驖□□□□□覜□□樇□□馞禗馽□□□□□□□□□礹□□□檢□□F□□□□□□□□□□□□□□□□□□□□□婖□□□□□□□□□□饁□□□說□□□j□餞□覲□□□□□□□□\量礹j□□□襏□種□槴奼檢□褓□□O□□□j□□□榮□□□□□□□□□詛□□□□□□妅褚□□□檢□□□□□□□□□□祈馜驤裀□□襉祊露□□□□禘p□□□□□祤□□□飀□□魯□□□壘□□□□□馘□樗饐□□□漶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毅牷慼慼慼樟C□□□□□奿穡觛□□□□妙□楂送□□□蓄□□□覺□□□□□旅□□楂餺□□□□送□茶騲□糖褸□□離□□楂送糖□□□□□□姶□哅E□@曆飀□楂饛□□□力□□畚□神□□□□襟逆□楂餺□□□視□□□首□□送□□吟□□楂饅□□□□覢□□□□□露□□□裀□楂送□□□□□□埤□稫□橚逆□□禭□逆□楂饅□□□□奐駟□□馘量示□馥□婕祅橢□□埤□奾□縑慼摯□□騍飀□蹶芊撰E□梗劣□□□□娀□□□□箋樀娀□□□□嫵□□祤□餽□□□禍橎礹□□□□□榖□葉□□穡魯□飀□襁率□馜□□榛□□□□騪□□縷□□□插撙I襒訒驁□□□□婖□□□□□□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潦H□襻□□□□餅秧□□□□榥妗裀□□妊□□□槎□逆□禜□□□蓼□□□□贊規□送槨□□□□□褸□□憿慼慼慼慼慼潛峸Yョ慼熱u□□□□稀□□□□□□裀□言□□□□禎□j□襟秮□□□□礡慼摹w奐□□□□□□□覘□□□□□W□奊□□省礹□□□騿□□□椻□□□□□□□□□□□□訧□□婛□□□□□奜□婦褚饐裀□□□婟綠奾娭□□□□□祜□□觴□檢□駝i□椸□□訿□□□□讋□淪□□□□□□□雜□□輦j□□奈□騪□□□□□□□□□□□□□□□□□□□祠□□□□□□□襐□□觙□□□□魯□襦□□□□稐□o□□橁□稨□□□□□□送楄□□□禡稙□□□類檢□飯覢姬□祰駝滶鞢樣r□□□□J□礹□□□□□□逆□奰□□F□□□□駶□餅稈覕□□□□□社□菉插慼慼慼慼慼慼撥纂j□□□秪齪F嬪□□□訌□駹□□廬□□□祤□□飀□均慼潑□□榕馺□□姬□□□信規□□□□□□信椸□褸襢□□秦倫□屋祰信□覂□□訪翩慼煄慼慼憬菟蘋蚾翴腄憤H楖□娭詌□飀□□權威牷@橀□□□□□穀□娀埤□□模□襄□□□□□□禖□騿饑□崙□□□□櫸□逆□□槂□埤□□度樀埤□晼撰慼憔晼撒獢摯f□樀□□送□□祄□□襯槭駶□□Q□□□□□言埤□襼奄□□□□□□□□奅祤楂騭□秜□□□□娭言埤□磻祛□□□橇□□□□□□□□□□□□□□□□埤□□R□□□□□□□□□□E檢□飾□覲z裀□滿潘^□□□聾驤褸楏□□□□□穠□□莆□□□□□□□駂□屋奰□硫□□□埤□□□[□□飽慼慼撕臐慼摯鞢慼慼慼慼憧隉慼慼慼慼p□□□□□□□□馗例□年晏飀□餉腹撰f□□祜謊詌□□   續高僧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三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譯經篇三(本傳三人)   唐京師勝光寺中天竺沙門波頗傳一   唐京師清禪寺沙門釋慧賾傳二   唐京師紀國寺沙門釋慧淨傳三   波羅頗迦羅蜜多羅。唐言作明知識。或一雲波頗。此雲光智。中天竺人也。本剎利王種。姓剎利帝。十歲出家。隨師習學。誦一洛叉大乘經可十萬偈。受具已後便學律藏。博通戒網心樂禪思。又隨勝德修習定業。因修不捨經十二年末復南遊摩伽陀國那爛陀寺。值戒賢論師盛弘十七地論。因復聽採。以此論中兼明小教。又誦一洛叉偈小乘諸論。波頗識度通敏器宇沖邃。博通內外研精大小。傳燈教授同侶所推。承化門人。般若因陀羅跋摩等。學功樹勣深達義綱。今見領徒本國匡化。為彼王臣之所欽重。但以出家釋子不滯一方。六月一移任緣靡定。承北狄貪勇未識義方。法藉人弘敢欲傳化。乃與道俗十人展轉北行。達西面可汗葉護衙所。以法訓勗曾未浹旬。特為戎主深所信伏。日給二十人料。旦夕祇奉。同侶道俗鹹被珍遇。生福增敬日倍於前。武德九年。高平王出使入蕃。因與相見。承此風化將事東歸。而葉護君臣留戀不許。王即奏聞。下敕徵入。乃與高平同來謁帝。以其年十二月達京。敕住興善。釋門英達莫不修造。自古教傳詞旨。有所未踰者。皆委其宗緒。括其同異。內計外執指掌釋然。徵問相讎披解無滯。乃上簡聞。蒙引內見。躬傳法理無爽對揚。賜綵四十段。並宮禁新納一領。所將五僧加料供給。重頻慰問勞接殊倫。至三年三月。上以諸有非樂。物我皆空。眷言真要無過釋典。流通之極豈尚翻傳。下詔所司。搜揚碩德備經三教者一十九人。於大興善創開傳譯。沙門慧乘等證義。沙門玄謨等譯語。沙門慧賾慧淨慧明法琳等綴文。又敕上柱國尚書左僕射房玄齡。散騎常侍太子詹事杜正倫。參助勘定。光祿大夫太府卿蕭璟。總知監護。百司供送四事豐華。初譯寶星經。後移勝光。又譯般若燈大莊嚴論。合三部三十五卷。至六年冬。勘閱既周。繕寫雲畢。所司詳讀乃上聞奏。下敕各寫十部散流海內。仍賜頗物百段。餘承譯僧有差束帛。又敕太子庶子李百藥製序。具如論首。波頗意在傳法。情望若絃。而當世盛德自私諸己。有人云。頗僥倖時譽取馳於後。故聚名達廢講經論。斯未是弘通者時。有沙門靈佳。卓犖拔群妙通機會。對監護使具述事理雲。頗遠投東夏情乖名利。欲使道流千載聲振上古。昔符姚兩代。翻經學士乃有三千。今大唐譯人不過二十。意在明德同證。信非徒說。後代昭奉無疑於今耳。識者僉議攸同。後遂不行。時為太子染患眾治無效。下敕迎頗入內。一百餘日。親問承對不虧帝旨。疾既漸降辭出本寺。賜綾帛等六十段並及時服十具。頗誓傳法化不憚艱危。遠度蔥河來歸震旦。經途所亙四萬有餘。躬齎梵本望並翻盡。不言英彥有墜綸言。本志頹然雅懷莫訴。因而搆疾自知不救。分散衣資造諸淨業。端坐觀佛遺表施身。下敕特聽。尋爾而卒於勝光寺。春秋六十有九。東宮下令給二十人。輿屍坐送至於山所。闍維既了。沙門玄謨收拾餘骸。為之起塔於勝光寺。在乘師塔東。即貞觀七年四月六日也。有識同嗟法輪輟軫。四年之譯三帙獻功。掩抑慧燈望照惑累。用茲弘道未敢有聞。既而人喪法崩歸愆斯及。伊我東鄙匪咎西賢。悲夫。   釋慧賾。俗姓李。荊州江陵人。早悟非常神思鋒逸。九歲投本邑隱法師出家。隱體其精爽異倫。即度為沙彌。講授之暇誨以幽奧。賾領牒玄理曾不再思。執卷誦文紙盈四十。荊楚秀望欽而美之。初從隱聽涅槃法華。後別聽三論。皆剖析新奇。抗擬摽會。開皇中年江陵寺。大興法席群師雲赴。道俗以賾嘉績夙成。鹹欲觀其器略。共請為法主。顧惟披導有旨。因而踐焉。甫年十二。創開涅槃。比事吐詞義高常伯。論難相繼。辯答冷然。少長莫不緘心。頌聲載路。荊州刺史宜龍公元壽。聞其幼譽。驚挺親駕謁焉。素倍前聞大相褒賞。以事奏聞雲。希世卓秀者也。登即有詔。令本州備禮所在恭送。既達京輦殊蒙慰引。賜納僧伽梨並衣一襲。仍令住清禪寺。從容法侶敦悅玄儒。才藻屢揚汲引無竭。預有衣冠士族。皆來展造門庭。莫不讚其洽聞博達。機捷之謂也。末厭煩梗思濟清神。乃從應禪師。稟資心學。掩關兩載。情蹈諸門。遂語默於賢聖之間。談授於經緯之理。值隋氏雲喪法事淪亡。道闋當年情欣棲靜。以大業末歲。移卜終南之高冠嶺。因巖構室疏素形心。會唐運勃興蒼生攸濟。賾不滯物我。來從帝城。講誨暫揚。傾都請道。武德年內釋侶雲繁。屢建法筵皆程氣宇。時延興寺。百座講仁王經。王公卿士並從盛集。沙門吉藏爰豎論宗。聲辯天臨貴賤傾目。賾纔施銳責。言清理詣思動幾微神彩驚越四部駭心百辟。藏顧而歎曰。非惟論辯難繼。抑亦銀鉤罕蹤。今上在蕃親觀論府。深相結納擬為師友。六使來召令赴別第。賾以生名殺身之累。由來有人。退讓餘詞一不聞命。及貞觀開譯。詔簡名僧眾以文筆知名兼又統詳論旨。乃任為翻論之筆。譯訖奏聞。有敕賜帛百匹衣服一具。賾又著論序曰般若燈論者。一名中論。本有五百偈。借燈為名者。無分別智有寂照之功也。舉中標目者。鑑亡緣觀等離二邊也。然則燈本無心智也。亡照法性平等。中義在斯。故寄論以明之也。若夫尋論滯旨。執俗迷真。顛倒斷常之間。造次有無之內。守名喪實攀葉亡根者。豈欲爾哉。蓋有由矣。請試陳之。若乃構分別之因。招虛妄之果。惑累熏其內識。惡友結其外緣。致使慢聳崇山見深滄海恚火難觸詞鋒罕當。聞說有而快心。聽談空而起謗。六種偏執各謂非偏。五百論師諍陳異論。或將邪亂正。或以偽齊真。識似悟而翻迷。教雖通而更壅。可謂捐珠翫石。棄寶負薪。觀畫怖龍。尋跡怯象。愛好如此。良可悲夫。龍樹菩薩救世挺生。呵嗜慾而發心。閱深經而自鄙。蒙獨尊之懸記。然法炬於閻浮。且其地越初依。功超伏位。既窮一實且究二能。佩兩印而定百家。混三空而齊萬物。點塵劫數歷試諸難。悼彼群迷故作斯論。文玄旨妙破巧申工。被之鈍根多生怯退。有分別明菩薩者。大乘法將體道居衷。遐覽真言為其釋論。開祕密藏賜如意珠。略廣相成師資互顯。至如自乘異執鬱起千端。外道殊計紛然萬緒。驢乘競馳於駕駟。螢火爭耀於龍燭。莫不標其品類顯厥師宗。玉石既分玄黃也判。西域染翰乃有數家。考實析微此為精詣。若含通本末有六千偈。梵文如此。翻則減之。我皇帝。神道邁於羲皇。陶鑄侔於造化。崇本息末。無為太平。守母存子不言而治。以為聖教東流年淹數百。而億象所負闕者猶多。希見未聞勞於寤寐。中天竺國三藏法師波頗蜜多羅。學兼半滿博綜群詮。喪我怡神搜玄養性。遊方在念利物為懷。故能附弋傳身舉煙命伴。冒冰霜而越蔥嶺。犯風熱而度沙河。時積五年途經四萬。以大唐貞觀元年。頂戴梵文至止京輦。昔秦徵童壽苦用戎兵。漢請摩騰遠勞蕃使。詎可方茲感應道契冥符。家國休祥德人爰降。有司奏見。殊悅帝心。敕住興善勝光。即傳新經之始。仍召義學沙門及王公宰輔。對翻此論。研覈幽旨。去華存實。目擊則欣其會理。函杖則究其是非。文雖定而覆詳。義乃明而重審。歲在壽星。檢勘雲畢。其為論也。觀明中道。而存中失觀。空顯第一而得一乖空。然司南之車本示迷者。照膽之鏡為鑑邪人。無邪則鏡無所施。不迷則車不為用。斯論破申。其猶此矣。雖復斥內遮外盡妄窮真。而存乎妙存。破如可破。蕩蕩焉。恢恢焉。迎之靡測其源。順之罔知其末。信是鎣心神之砥礪。越溟海之舟輿。駭昏識之雷霆。照幽途之日月者矣。此土先有中論四卷。本偈大同。賓頭盧伽為之註解晦其部執。學者昧焉。此論既興可為龜鏡。庶明達君子。詳而味之。序成未即聞上。帝敕祕書監虞世南作序。見賾之所製。嘆咽無以加焉。因奏聞上。仍以序列於卷首。所在傳寫緘於經藏。以貞觀十年四月六日終於所住。春秋五十有七。葬於京郊之東。列隧立碑頌其芳德。太常博士褚亮為文。自賾之知道。倫等崇其辯機。時俗以擬慧乘。固為篤論。詞注難窮。無施不遂。講華嚴大品涅槃大智度攝大乘及中百諸論。皆筌釋章部決滯有聞。又誦涅槃法華。音文淳美。時為眾述。清囀動神。又抽減什物。用寫藏經。尋閱纔止便修虔奉。又善導達眾首舒暢物情。為諸文雄之所稱敘。特明古跡偏曉書畫。京華士子屢陳真偽。皆資其口實定其人世。文章詞體頗預能流。草[柰*頁]筆功名疏臺府。每有官供勝集。必召而處其中。公卿執紙請書填赴。賾隨紙賦筆飛驟如風。藻蔚雄態綺華當世。故在所流詠耽玩極多。懸諸屏障。或銘座右。著集八卷行世。   釋慧淨。俗姓房氏。常山真定人也。家世儒宗。鄉邦稱美。淨即隋朝國子博士徽遠之猶子也。生知天挺雅懷篇什。風格標峻器宇沖邈。年在弱歲早習丘墳。便曉文頌榮冠閭裡。十四出家。志業弘遠。日頌八千餘言。總持詞義罕有其比。遊聽講肆諮質碩疑。徵究幽微每臻玄極。聽大智度及餘經部。神釆孤拔見聞驚異。有志念論師。馳名東夏。時號窮小乘之巖穴也。乃從聽習雜心婆沙。學周兩遍大義精通。根葉搜求務括清致。由是嘉聲遠布。學徒欽屬。開皇之末來儀帝城。屢折重關更馳名譽。大業初歲。因尋古跡至於槐裡。遇始平令楊宏集諸道。俗於智藏寺欲令道士先開道經。於時法侶雖殷。無敢抗者。淨聞而謂曰。明府盛結四部銓衡兩教。竊有未喻。請諮所疑。何者賓主之禮自有常倫。其猶冠屨不可顛倒。豈於佛寺而令道士先為主乎。明府教義有序。請不墜績。令曰有旨哉。幾誤諸後即令僧居先坐。得無辱矣。有道士於永通。頗挾時譽。令懷所重。次立義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令即命言申論。仍曰。法師必須詞理切對。不得犯平頭上尾。於時令冠平帽。淨因戲曰。貧道既不冠帽。寧犯平頭。令曰。若不犯平頭。當犯上尾。淨曰。貧道脫屣昇床。自可上而無尾。明府解巾冠帽。可謂平而無頭。令有靦容。淨因問通曰有物混成。為體一故混。為體異故混。若體一故混。正混之時已自成一。則一非道生。若體異故混。未混之時已自成二。則二非一起先生道冠餘列。請為稽疑。於是通遂茫然。忸怩無對。淨曰。先生既能開關延敵。正當鼓怒餘勇。安得事如桃李更生荊棘。仍顧令曰。明府既為道助。何以救之。令遂□騔芊迭慼撳H□□□櫬□論□檢□□賊怴慼慼q祰□駎騮□□獢慼潼I□□□□馱□逆□□□□□□孌□逆□訿□□□□逆□□膳□逆□□□□觱□□□□□□□□拌楏□□□□□褻□□□□□をJ說□榜驙□馜□□□□□□□□覂呂□祐□檢□□□秖露膳□雜逆□□臨□襦駾餺姴□□□□□□祂□□□□□襣□□□U□□□□□□□□埤□□□□稈駾飀□□□□□□L錄礹□饎□□□礹襼□嬪□□□□□□襯□□□□祭哅迋╮憐銵慼慼K觾翩撫k□j□□雜□□□j□□□□□□□騁j□□□□□□□良埤□權吽慼慼慼樂癒毆鶠慼憮說爦u□□□□飀□稈禪荌f□楉榵□□腹慼FR□□□□□□奇□□□□□□□□祽□裀□祤□□驗□□□□□埤□□□奾耔□□□□p□弁穀埤□□□娀□□□□□□U□□□餅觶□□□□□□□□傿齱慼慼慼潤卸襼□□裀□送□魯□祺埤□□恣F□裀□妖□□魯□檢□碌姵□\息□□祹□□□楦驟□□□□椸□逆□□覺□□□榜馜□□□□禖糖□榵□□□婀□□□□□□餡禷觀奸□□□□穠飀□縷□□□概橀□□□D聾奮□□□□暴□□裀□覭□□褻□□□□□奸□詏□觖□□□梱□□□□□馭}□□□□□□魯□裀□禚□滿慼慼慼撬芊槭P孌□□馱馰穇□□□□駾馜程婜銵慼慼數F夾□□□□□□魯□□j□□堙慼慼慼慼慼慼撓砢ョ慼數j□□□□□p□橁□□□□□騥行裀□□□□裀□橖□□□□□□□□說慼犛L嬪□褓□□□禲驖□□□□駔□椸檢□□□□禬□□□檢□□□□□□婦禲飀□診□□□□□姭檢□礿禔褻□□□□□□□魽慼歐捸慼慼慼慼毅苤撬芊慼慼澗t楰詖□祺□□□馳□K襂□裀□送□稔□榵□□都楮駔□□覭緄吟□□□□埤□□□列□□□□□□□□□衽酋□□□茶□□□□□□褸□□飀□褸□□飀□□祈□□□□□餃□襯E□□詛楻樈裀□□q□秫橙□□檢□□姦□奸□□□□□飀□□□I□□觕榙□□襺□襮□□□□□露□□□□禳奸□□□□□□d□□禷規□□□榴□埤□□□□檢□覛□□□□□□□□□□□□□□□飾□□□□□信檢□槄榕□首□□□□□□□婛襼□□□礪禷信禳撞_□□□奸□□□禪逆□□J□夾□□飀□□鍊□□□騮□□□□餽姠□□□□□姩□□□H□騮□□□□□秩□□埤□□姩□□□雷祟禜駂□埤□□□驙□□本□□□□□□□□飽慼慼慼慼慼慼慼憧隉慼慼慼慼慼慼敵情滕蛂摯f□觕榖□檢□楏祤稅□□檢□ゎ鞳慼慼慼慼慼慼潭峞慼慼慼慼撐靃蓼□膳□逆□□□□□□□□駔□□□靈奸□□奰□硫□□□□□餃業□□□□捏桹f□□訃□□吽慼慼慼慼潯紕E糖□□□b驉數a□□□嬌□□□□奓飀□槂□□都□□□□□□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憐C騁□埤□□□□檢□□□□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f□槨□賂□□□驤詀裀□□式慼慼慼撲q□□□□□□□□□榓□□□妱□□□槾駉磻□楮秷□□襼□騩憎}埤□□騰□□□□□襝□□□□襐□j□迭樅榳點□□巍鶄ョ熬WY樁□□□□□□□□硫□□□□□奏□□騮□祅□□襤奏□□□□□□□□□□楂飽姿騪□□詫□簾b□□診□□埤□□□娏臨□訿□□逆□□褻□□□妺□□□□椸□□縷□□□裀□□□□檢□榖穠駶□檢□襴妎襼□□奅榯列餅詀□□餾□□埤□荅□□□櫸□□j□□禳奻□□妺□礡慼憧傴e襼□魯□□榜□□□襺覷□□□□誇□□楉稨□□□□□□□禮崙□□□□□□觀□□□碌誇□椹□□□□祏□□□媽□饅□聾槥j□□禪婢□□□□□□□□□□□□□□姊飀□□□□□□□□□□□□□□鐨唌慼慼慼慼敵h騮□□裀□敖e□裀□槭□槷□□計視行飀□驀□□奮媽□禜□□□□奸□□妳婛椹□□□□□□饉□裀□祜□覘□□□□□蓄□檢□詁□□□□□襺枯□飀□□說慼j□姻□□妢埤□襺樓姖j□□□□馵逆□□椸□搳慼慼慼慼慼歎ョ慼慼慼慼慼慼慼滕茷縑慼慼潦@奕蓮□□□羇□瞴慼慼撳哄慼慼j□□□□□□□訏梁楏□□□計程□□□□□□禘祤駩□□□□□□詁銵慼慼憎s□□□□□□□騊□□□襾Z□荂慼澆T□神□□□覽漶慼慼慼撫q□□□□□驩祤禤堙慼澗v□槏□□□□□□□□□□奅驀□□□□諒香楑覜□□□隉慼慼牖R□□禘□□□□□□□□F□撚飲埤□□社娙□檢□稙饞娷睹□□羇□□□j□□□□□□□□□□□埤□□館□□埤□視□□妙R餞□姖j□□□□計□□□□□□姍{桌馻□□□榜□飣飀□□□□膳逆□□□穗□□□□暈禛詖□□□□駐□□□□□□鰾芊慼慼慼潠鶧f□□s□□j□□餼□□j□獺慼j□覆□□□□□□兩□□□□饅□奅□誇□□□□□枯滿撬芊慼憮p□□n餃□□椏□□□□夾□□F□□□□□餃鷺□□□度□□□裀□□□□j□□禖旅□羇牢□埤□樿□□□□六姴□□褻奪□□□奷r息□□□□□□□□□埤□□騋□□□□膳□逆□言婦稚□□□□埤□□□縑撰滿慼慼憮屆數a□□□□鍊□□□糖□□糖磻租□飀□□羇□□□□□□樁□□□稿腹慼慼慼慼熱u□言榗視□□□榵□□飀□□滿慼慼慼慼慼犛阺堙慼慼摯鞢摯註□婁□□□□□□礪禷觀奸□□褓□□□奸□□□聆□□□□j□飽撓\□□q榜逆□□□□誇□□□□□□□X□□□□F}□裀□秀獢慼慼慼摯□謘熱u□□□□馘V□□□□□詖□□□□j□□□□妀□j□襴□D廬兀□□□□糖襆穠驛垓□禶裀□□榳婖□□槐橠檢□□□□□□□□□□媕芊慼慼慼潑W姭埤□饘騁□□□□□橐□□□□□觾□□量j□寣慼撐}□□□□□迭慼慼數z飀□撗v□□□□□榭裀□□□夾□廉□□屋□□□訢樀夾□□馘□□□檢□粳□礪埤□□姪襟力□□□□香□□□□□奅奮□□神□□□奸□J糕□橚□□褽糕姜復□□馵礸□奅榷□□□襱□□□梅□埤□堜p奸□离□□逆□槢□□逆□夾□□□馦椹□逆□□□□□□□□硫□□□□□祜□□□礹□矩咇ョ慼慼慼慼繌ョF騔]□屆慼撐□逆□□姐榜□□□□□祛□□□詁K觥樿□□□□□□□腆□首□糕□□□□□夾j□□榖示□□□□□□覭楸□諒□□楉□□□□□□觥機|□□媽□□醴j□礸□□襤穖□□□□□□□視□□□□□P□□□稍□□□觩□□□□□□要□□饑茵□□□□□□奮□□大□□□□凌痢□□香鍊□□祼視□榵□□□□□樻襼□□訶□□旅□□□□檢□娃□□□□飯□□送埤□穛妒□視□□□□□驛椸□匿□餓耔飀□□□北□□□□□□稀□稻□□延覘□□□□□椹□□裀□□□奸□□□婑□□□□H□襉□騕□□□□□□觟□□□□馜□□硫逆□□□祰□□□騋□□□□□□□飀□□□U□□□哅□□□□□□□□□機□□□□碌□饑積□□□姶□□□□禳奸□覗□娸□□檢□首率□□□□□□□魯列□□□K□穀□□□□□檢□□□□□□□□橁□礹□□□飀□□榬□遄慼慼暱P□檢□奸□□孌□□□□□裀□騁□□禗□□□□逆□捸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槽`堙澆雺敷銦慼撞諛ョ慼敷S□□楅楘駌逆□□菕慼樂蠱ョ慼慼慼慼澆旼S□□□□i□檻□□婠□□埤□聾姎□礡慼慼慼慼慼撳晼慼慼蹲苤慼樞齱樊菕樓砥慼慼撈E飽慼慼慼摯薧J訇□□囊飯襣□□視禮□□榷詖□□娏□□□□□□□楥□解□□□礸□□□禊稫檢□□□□饕鍊□□□□肋□□□□□餃溺□奈檢□覛□□□楅奮□姑R駏r祋奜□訊□□榵□□□□□□□□□□□□E□□□裀□□□魯□□□□□埤□□□□□□列□奅裀□姨□□□□□□□□奼魯□□□□礸□□□□□□□礸□□□□□飯秉率J□□□□□覛□□□□□\□□□埤□□□□□□觔聯□□襉□逆□□□□□□□輦輻□□□媽□□□□□□□□□言延□□□□□襴碌□□□□餺□□□□□祥□□□□□□□□□□□□□Z□□□楉稛祥□□E□□□□□□□□裀□□蔥□□j□矩林□婝L□□□□□奸□□□□□□□□裀□覛□□騖騪□威□淚□飀□□□襝□□福□飀□觛□□□N□□榙□□榜糖□□□□□芋慼慼憬e□度j□覛□□飲g□□患始騹□□□□□糯□□□□□□饜□□□□□□□□□詁□裀□□稠□□□□□槄□□□奸□□妧□□□襴碌□□□□楜覗奷□首鷺□□□□橁□□橁□□□□□□□□□訇□□□飀□□□婛□□□□□露□□□嫵□□飀□□□□□□媽□□□□□□□□□奾祹□□□□□□□□褥j□姪襼□□□□□□□□耔□□□規□□□□□祄□U□□□□□□橫□□蓼□□裀□襴碌□□□禷贊言j□□□□□檳埤□□□□襼j□祄□□□秬□□襝□□□□□□□□□妨□□□□□□姪襼□堙慼敷n駙□□□□□F□□□奮擳p榵□稫檢□□□□□□□□□□□□□馗□□□□□裀□□□觀□□□□□□祄□~□襼□隉慼慼慼慼慼慼慼R餞□□□□□□□□□□□禪禷觀奸□□□詁□□□稿j□□□□□□餅觛□□□□□□□褻奼襮□□飀□□□□□□□馦^□□□□飀□□□□□□饅□□□視女騿□□館□□□便餒糕□□妅禷觀□R餞□□□□□□□□示□□馗詩□槽□□□□□□禷褸□楺觟□□□觶□檢□西□U楛□□觝j□覬□□□模□□委□□□觔林□□□妙□□□□詈□樹禿□□饙□□□□□□□□□□榜□□□□□秜d□□□□□驁□□□吟□□□祋飀□□□□輦□埤□□□夾□□□饜□□□□椻□糖□逆□□誇□j□□樿□□□□□□□誇□□神埤□□馗□□姽□□□□□糕嫵□j□異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撩d裀□□奐插慼慼毅牷慼慼慼慼撬芊慼j□□橛樿騵示□□□□□□飣檢□W復散□□呂□□□□鞳慼慼潦H□荂摯f□□楸褽□□祿□□妻埤□槂□D暈粿□□□□□□礸□禋囹□□□□□覕埤□□誇駕□□□□駶□淚□騉蓼□□□□□□樂□樂□□□襱□□□□□□□逆□馳娼□□襟□□襛□騖驢曆□□j□□□R駝□□好□馨飀□樈驛□□□駌業裀□□復□榳□□□駕□□□褓□□詁□荂慼慼慼慼潸薄慼撢均慼慼慼慼歎ョ慼模殪L□□□□□f□飀□□E□□□迭慼慼慼慼慼撳Y□□□□奸□□□秷□□□□逆□□□□□□送□□□奾神□奾□楂□□業□□椻娩□□駙E□□□概□□□E膳□□□□僚埤□妊□訪□訿□□餾□□□□驫柛□□馜□□□□礹□魯襼□裀□□□□□□逆□□屋粘祅□觀□埤□□□□礹□檢□婖□姾糖□逆□楉楈□霸禿□□□□□□□騇訬□穖□瑢v埤□□饅姥憵HL□□□□覲□□□□婀□□□□□穛縑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撳J奪□□□□□□奸□□R餞□□□□姴□□□□示□□言j□姍襖□□□驙□□禿柳糖□椸□裀□□□□列□裀□嵒瞴慼撓堙撬芊慼R駴□□□□□□□□練□□餽奷U埤□奸□構□□□□輦□埤□□□夾□□□魯□樂訬騙□□□□□□□□j□□□稀埤□□□□□□□□□□奸□□襾祰□馭襼□□□椽吝□□□裀□稨□□□裀□襏訬□□□□糕□裀□□娼驚檢□□□□□□□禷襭覅□穛□□祂□裀□□覦卒臐慼芊慼敵昄a□□o□□□良訪裀□空稿□□飼穇□□□□妁饅□□禾□□□□□牷潠鞳慼熱琚摯f□□□荂慼潯恣摯f□□婊覆□□詙□□□□□□□□□禱□□□□糕嫵□j□襢祕m埤□□褸□□□褙R餞□吽慼慼隉樟H□□寧□□□騢□□□□□□□□□□祹□□□□□□樑驦□□□飀□□□槁飀□騋姇襂□□奾福馗襾滿慼潦I□□□碌誇膳□□詁□鷺□飀□□□觶□福□i□□□叢切埤□穫詨□□□□□□祅榆稀埤□稼□□□□□□□概靈婖□□粘娗□□q送□□□j□□□禖□□j□禍□姥荂慼慼潟紋p□□□□妙炕慼慼敷摨k□□□□□□□□□□□□□□□□□逆□奸□F□□檢□□礹□□□□橁□□□礹□□□□襺逆□駭□樂靈夾權娩埤□□□□□倫□□F□□□□□奏□駖□□榆□輻□□□腹慼潦D□□妢奔□□鵅慼慼慼撐z□□□□R馳奠□□觛訑□□嚏數J□□□□□□稈祆姬檢□□襼□□襮騙□□□屋□□□橠覜駶□□□□襤秜m奀□褓□□□妐□□禜饃騭□□□□□□□□□禪禷裀□□禸姪覜□榜糖□□觥W□駝蚇|□□□□□□|樗□□□□□□□□□履埤□□□覂□□覭□□椸□襼□□□□奅□□□逆□□□禭襾祅檇□□□□□□榻□□□□□魯□□□□□□{□□□駾飀□□□@檻□祰□驒憿慼慼慼慼撈_□□□業腆□復□□□□□□R餞□□□□□□□奸□□婀□□□□□□□□□褚□堅□餳□□j□樏騖糖□橫□□□裀□奾耔□□馘逆□□榰詛□□□□橡襐襯□贊□□覭□□□樿翩慼H□□禳埤□褻□□襻□□□□□堅□奸□□□駐檢□褻□□□穛楅馦E□檢□q□□□□嬌□□□□婖□娏列□□稫檢□□□襋□□□□埤□娃□□覦□□□省設裀□□□□□穟菱駌逆□□□□□饉□奾□□□□□□□□□哅□祏□□□嬌□□□□□莆□□□榓□□□馮□□□娣□□i□□□礸□□□□□□覆□□夾j□□□榓□□□示□□□□□□禷覕□□□苤慼慼慼慼慼慼憤H本□槲j□訴□椏□□□駛j□□□□□叢詀□□□□□□姘□□□屆慼潮薄慼慼慼慼p□□□□橇□□姛信逆□□□秫□□椹翩j□q□□□□筘□□□□□□□□□祰□□□□□□□□□j□覛□□□糠□□□□□堅褓□□□□□□□詡飽慼撫蘋D栗榜餽□逆□楉礽□□□祅□□□L秕□□□礹□稈□埤□馜□□□□□□□婝X□□□□□稱觙□馞□□□□□租□首行糖□□□□□□□婛□□□z□□□鞢慼j□椿□□褸□椹`飀□橐□□褸□□`飀□楉礸□□□□□□□□□□□□□□逆□□□□□□□□橫覘j□□□□租□□楅樨□驗□榶飫□□□□槂□□婧□禦□□夾□縷□□□□□□□□□裀□□□糖檢□楠□□□□飀□奐□□□□駕□□祕露□□秭□□□□□□逆□□樇□□□□榜□□□□□埤□□□龍□□□□□□□奅□j□□□□□□□□□婽□飀□覭□威榣□□□□詛□□耔槍襖□馱□□□□□□□□楏鹿□j□□禗□慄瞴撕情慼摯簀□□嫵□□□□□□賂楈埤□□□□□□□□逆□□□□□□榗□橠□楈埤□□婀□送□□□□□□□□F□□□芩\□□□□□□□□R□□□□□□□□□□裀□見□□香□裀□堜`□□魽慼慼慼樞鷚d□□飀□□奱□□□楰磻逆□□□祅楣□□□□餺□榩□□□□□祅楦□飀□倫□襾誇□□襆□勵裀□□黎□姵奅榜飾□鴃慼慼慼熱u□雷堙潟胸蛂慼慼毅蚾鞢慼慼毅袪滿撫j□楈垓□□□□稫祹規□□檢□□□□□□□□□□練□□□□□礪`飀□堅褓□□吟□□訧詡g□逆□餓□餖娳禰□馱□□楉禈□襏禖□錄j□祰□□□奈□□□□□□言埤□奐[□□□□稀埤□□K椹□□奐[□□藤湀Jj□□K檳□繭矘j□□姛襂□□稈錄H媽□裀□瓷慼慼慼i奈□□□□□雷粳僚姠□□禍裀□□□魯E□□□□{礹□□礹s糖□□說□□□□□□□類榜□□□z□□□榭□□耔□□j□堅褓□□□禈□□哅L復□□饌柘□□奱奼□□□□□□□□樀埤□□椹□□錄p埤□□椹□□□楷□□□□□□視□□逆□□□秷□□□□餖娀□□檢□楉示□輦□□□襆婛□飀□□□□□□□□□□□婁□□□□□□□□□□本□□矩茶姘□□□□□通□□□□□襺言夾j□□耤慼潘U瞴慼慼慼慼潘c□饑□□□秩楹□j□榵□糕奏祺□橖□□□У﹛慼憤翩摩炕慼慼慼歎ョ慼潮眓T橡哅□□□□□□糧□□□□□□□詢裀□□露□□信霸稢檢□□□祰□□□□裀□□倫□□□□□□□□□□□□X□□妊□□□□□□□駢褾槦□□驖□姐□□□□□□□ョj□易□□□□□覛□□□□□□□□□□□檢□n饌孌馯□□姵埤□□觜驛□□□j□穩察□□□□□□□大駛□□□□□拏□□□駩□□□□□□筘例礹□□式慼憬r夾j□□□j□□蜈峞慼撬芊慼慼慼慼慼歎ョ慼憐H□□□□□□祿魯□切夾□□□□龍□□□□□F□饜規飀□□□□□□□糖□良觟□□堙撰A□漏□襖□楮飀□□桌□□肋飀□覦□□□量逆□□□碌□覆□□祿雷稱□裀□奿□櫸□襉祽□□□妖靈□□恣毅芊歎ョ潤卸□□駕□□履妗□覗□□□□覽□□□飀□□覗□□□姅馵見□□□□奪□□□勵□鞳慼慼慼憤[□□□□奎□□龍□裀□□K椹□□首□椻延秷□逆□禳藺i錄F□騎□□□□□□□瓷慼憔晼摯f□□委僚姠□□禍襼□逆□□□□□椸□□□□□禍□□雷祼□□□裀□□□樞□秜復□□□□堅祺□椻妘鶢諢慼慼慼慼毅縜瞗慼撬芊播U□姬聯訶妖祤檢□□榜饜裀□究□□□檳□逆□□檻襛□□騜□□□檸□檢□館□□□□褸□祐□訪□□□列□逆□褸□榭□□□□□饁□□□□□騋奪□□椹□□□□累礪□□□檢□倫列餛祅楝□裀□碌妁漏□椹□駉□□□□□□□□□□□礹□□□榜□□□□□奸□□送□□□□□□□椻□覭飯□妢□□□□□腹槽]裀□褓□□□qj□□姴館□□□□□□□□秎□視□□埤□靈婼□□□□□□□饅榳□j□□□□槥L□□□□□糖□□□觸□□礹□逆□□□□飀□□□祠□橧埤□□椹□飀□橘芊慼慼慼慼滕唌慼慼慼慼撚}□□□□□飯□□□□□逆□T□城鞢撬`禳撰A□□□□□j□□妖□駟□□褉□□□橁□□□□□□□□觥□□j□襾□飼□□□稈□□驄□稢椹□□□□□饋z禕埤□委□祿□□馭□□裀□櫸□稿□權j□□詁□□□s□□□□飽慼慼慼慼撲@□□□□觰□□□規□□j□□□□□□□夾□□□□奸□□□饅□□□□驫裀□□□埤□楁□婛覺□駙□詛□省計裀□餾楉禎祅□□埤□祏奉祰□檳□逆□欼媞痋澆瞗慼慼慼慼滕`聾堅□□□腄敵□□婦□□□楮祴禷□□□礡慼敷S檻蘑央慼撬芊撓堙慼慼潮芊慼慼   續高僧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四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譯經篇四 本傳二人   京大慈恩寺釋玄奘傳一   京大慈恩寺梵僧那提傳二   釋玄奘。本名褘。姓陳氏。漢太丘仲弓後也。子孫徙於河南。故又為洛州緱氏人焉。祖康北齊國子博士。父慧早通經術。長八尺明眉目。拜江陵令。解纓而返。即大業末年。識者以為剋終。隱淪之候故也。兄素出家。即長捷法師也。容貌堂堂儀局瑰秀。講釋經義聯班群伍。住東都淨土寺。以奘少罹窮酷。攜以將之。日授精理。旁兼巧論。年十一誦維摩法華。東都恆度便預其次。自爾卓然梗正不偶朋流。口誦目緣略無閑缺。睹諸沙彌劇談掉戲。奘曰。經不雲乎。夫出家者為無為法。豈復恆為兒戲。可謂徒喪百年。且思齊之懷。尚鄙而不取。拔萃出類。故復形在言前耳。時東都慧日盛弘法席。涅槃攝論輪馳相係。每恆聽受昏明思擇。僧徒異其欣奉美其風素。愛敬之至師友參榮。大眾重其學功弘開役務。時年十五與兄住淨土寺。由是專門受業。聲望逾遠。大業餘曆。兵饑交貿法食兩緣投庇無所。承沙門道基化開井絡法俗欽仰。乃與兄從之。行達長安。住莊嚴寺。又非本望西踰劍閣既達蜀都。即而聽受阿毘曇論。一聞不忘見稱昔人。隨言鏡理又高倫等。至於婆沙廣論雜心玄義。莫不鑿窮巖穴條疏本幹。然此論東被弘唱極繁。章鈔異同計逾數十。皆蘊結胸府聞持自然。至於得喪筌旨。而能引用無滯。時皆訝其憶念之力終古罕類也。基每顧而歎曰。余少遊講肆多矣。未見少年神悟若斯人也。席中聽侶僉號英雄。四方多難總歸綿益。相與稱讚逸口傳聲。又僧景攝論道振迦延。世號難加人推精覆。皆師承宗據隅隩明銓。昔來攝論十二住義。中表銷釋十有二家。講次誦持率多昏漠。而奘初聞記錄片無差舛。登座敘引曾不再緣。須便為述狀逾宿構。如斯甚眾不可殫言。武德五年。二十有一為諸學府。雄伯沙門講揚心論。不窺文相而誦注無窮。時目神人。不神何能此也。晚與兄俱住益南空慧寺。私自惟曰。學貴經遠義重疏通鑽仰一方未成探賾。有沙門道深。體悟成實學稱包富。控權敷化振網趙邦。憤發內心將捐巴蜀。捷深知其遠量也。情顧勤勤每勸勉之。而正意已行誓無返面。遂乃假緣告別。間行江硤。經途所及。荊楊等州。訪逮道鄰莫知歸詣。便北達深所委參勇鎧。素襲嘉問縱洽無遺。終始十月資承略盡。時燕趙學侶相顧逢秋。後發前至。抑斯人也。沙門慧休。道聲高邈。行解相富。誇罩古今。獨據鄴中昌言傳授。詞鋒所指海內高尚。又往從焉。不面生來。相逢若舊。去師資禮事等法朋。偏為獨講雜心攝論。指摘纖隱曲示綱猷。相續八月領酬無厭。休又驚異絕歎撫掌而嗟曰。希世若人。爾其是也。沙門道岳。宗師俱捨闡弘有部。包籠領袖吞納喉襟。揚業帝城來儀群學。乃又從焉。創跡京都詮途義苑。沙門法常。一時之最。經論教悟。其從如林。奘乃一舉十問皆陳幽奧。坐中杞梓拔思未聞。由是馳譽道流。擅聲日下。沙門僧辯。法輪論士。機慧是長。命來連坐。吾之徒也。但為俱捨一論。昔所未聞。因爾伏膺。曉夕諮請。岳審其殷至。慧悟霞明。樂說不窮。任其索隱。覃思研採。啐周究竟。沙門玄會。匠剖涅槃。刪補舊疏。更張琴瑟。承斯令問。親位席端。諮質遲疑煥然祛滯。僕射宋公蕭瑀。敬其脫穎。奏住莊嚴。然非本志。情棲物表。乃又惟曰。余周流吳蜀。爰逮趙魏。末及周秦。預有講筵。率皆登踐。已布之言令。雖蘊胸襟。未吐之詞宗。解籤無地。若不輕生殉命。誓往華胥。何能具覿成言。用通神解。一睹明法。了義真文。要返東華。傳揚聖化。則先賢高勝。豈決疑於彌勒。後進鋒穎。寧輟想於瑜伽耶。時年二十九也。遂厲然獨舉。詣闕陳表。有司不為通引。頓跡京皋。廣就諸蕃。遍學書語。行坐尋授。數日便通。側席面西思聞機候。會貞觀三年時遭霜儉。下敕道俗逐豐四出。幸因斯際徑往姑臧。漸至燉煌。路由天塞。裹糧弔影。前望悠然。但見平沙。絕無人徑。迴遑委命。任業而前。展轉因循。達高昌境。初奘在涼州講揚經論。華夷士庶盛集歸崇。商客通傳。預聞蕃域。高昌王麴文泰。特信佛經。復承奘告。將遊西鄙。恆置郵馹。境次相迎。忽聞行達。通夕立候。王母妃屬。執炬殿前。見奘苦辛。備言意故。合宮下淚。驚異希有。延留夏坐。長請開弘。王命為弟。母命為子。殊禮厚供。日時恆致。乃為講仁王等經及諸機教。道俗係戀。並願長留。奘曰。本欲通開大化遠被家國。不辭賤命忍死西奔。若如來語。一滯此方。非唯自虧發足。亦恐都為法障。乃不食三日。僉見極意。無敢措言。王母曰。今與法師一遇。並是往業因緣。脫得果心東返。願重垂誡誥。遂與奘手傳香信誓為母子。麴氏流淚執足而別。仍敕殿中侍郎。齎綾帛五百匹書二十四封。並給從騎六十人。送至突厥葉護牙所。以大雪山北六十餘國皆其部統故。重遺達奘開前路也。初至牙所。信物倍多異於恆度。謂是親弟。具以情告。終所不信。可汗重其賄賂。遣騎前告所部諸國。但有名僧勝地。必令奘到。於是連騎數十。盛若皇華。中途經國道次參候。供給頓具倍勝於初。自高昌至於鐵門。凡經一十六國。人物優劣奉信淳疏。具諸圖傳。其鐵門也即鐵門關。漢之西屏。入山五百。旁無異路。一道南出險絕人物。左右石壁竦立千仞。色相如鐵故因號焉。見漢門扇一豎一臥。外鐵堣鴠[懸諸鈴。必掩此關寔惟天固。南出斯門。土田溫沃花果榮茂。地名睹貨羅也。縱千餘里廣三千餘。東拒蔥嶺西接波斯。南大雪山北據鐵門。縛芻大河中境西流。即經所謂博叉河也。其境自分為二十七國。各有君長信重佛教。僧以十二月十六日安居坐其春分。以斯時溫熱雨多故也。又前經國凡度十三至縛喝國。土地華博。時俗號為小王捨城。國近葉護南牙也。突厥常法。夏居北野。花草繁茂放牧為勝。冬處山中用遮寒厲。故有兩牙王都。城外西南寺中有佛澡罐可容斗許。及佛掃帚並以佛牙。守護莊嚴殆難瞻睹。奘為國使躬事頂戴。西北不遠有提謂波利兩城。建塔淩虛。即爰初道成獻□長者之本邑。髮爪塔也。又東南行大雪山中七百餘里至梵衍國。僧有數千學出世部。王城北山有立石像。高百五十尺。城東臥佛長千餘尺。並精舍重接。金寶莊校晃曜人目。見者稱歎。又有佛齒舍利。劫初緣覺齒長五寸許。金輪王齒長三寸許。並商那和修缽。及九條衣絳色猶存。又東山行至迦畢試國。奉信彌勝。僧有六千。多大乘學。其王歲造銀像舉高丈八。延請遐邇廣樹名壇。國有如來為菩薩時齒長可寸餘。又有其髮引長尺餘。放還螺旋。自斯地北民雜胡戎。制服威儀不參大夏。名為邊國蜜利車類。唐言譯之垢濁種也。又東南七百至濫波國。即印度之北境矣。言印度者。即天竺之正名猶身毒賢豆之訛號耳。論其境也。北背雪山三陲大海。地形南狹如月上弦。川平廣衍周九萬里。七十餘國依止其中。時或乖分略地為國。今則盡三海際同一王命。又東雪山至那伽羅曷國。即布髮掩泥之故地也。詳諸經相意有疑焉。何則討尋本事。乃在賢劫已前。蓮花定光名殊。三佛既非同劫。頻被火災。何得故處今猶泥濕。若以為虛。佛非妄語。如彼諸師各陳異解。有論者言。此實本地。佛非妄也。雖經劫壞。本空之處願力莊嚴如因事也。並是如來流化。斯跡常在不足怪矣。故其勝地。左則標樹諸窣睹波。即靈塔之正名。猶偷婆斗藪婆之訛號耳。阿育王者。此號無憂。恨不睹佛。興諸感戀。絓是聖跡皆起銘記。故於此處為建石塔。高三十餘丈。又有石壁佛影。蹈跡眾相。皆豎標記。並如前也。   城南不遠醯羅城中。有佛頂骨。周尺二寸。其相仰平形如天蓋。佛髑髏蓋如荷葉盤。佛眼圓睛狀如奈許澄淨皎然。有佛大衣其色黃赤。佛之錫杖以鐵為環紫檀為笴。此五聖跡同在一城。固守之務如傳國寶。北近突厥。昔經侵奪。雖至所在還潛本處。斯則赴緣隱顯。未在兵威。奘奉覲靈相悲淚橫流。手撥末香親看體狀。倍增欣悅。即以和香印其頂骨。睹有嘉瑞。又增悲慶近有北狄大月支王。欲知來報。以香取相。乃示馬形。甚非所望。加諸佈施積功懺悔。又以香取現師子形。雖位狩王終為畜類。情倍歸依又加施戒。乃現人天。方還本國。故其俗法。見五相者相一金錢。取其相者酬七金錢。俗利其寶用充福物。既非僧掌固守彌崇。無論道俗必先酬價。奘被王命觀視具周。旁國諸僧承斯榮望同來禮謁。又東山行至健馱邏國。佛寺千餘。民皆雜信。城中素有缽廟。眾事莊嚴。昔如來缽經於此廟。乃數百年。今移波斯王宮供養。城東有迦膩王大塔基周裡半。佛骨舍利一斛在中。舉高五百餘尺。相輪上下二十五重天火三災。今正營構。即世中所謂雀離浮圖是也。元魏靈太后胡氏。奉信情深。遣沙門道生等。齎大幡長七百餘尺。往彼掛之。腳纔及地。即斯塔也。亦不測雀離名生所由。左側諸跡其相極多。近則世親如意造論之地。遠則捨於千眼睒奉二親。檀特名山達拏本跡。仙為女亂。佛化鬼母。並在其境。皆無憂王為建石塔。高者數百餘尺。立標記焉。自北山行達烏長那國。即世中所謂北天竺烏長國也。其境周圍五千餘里。果實充備。為諸國所重。傳雲。即昔輪王之苑囿也。僧有萬餘兼大乘學。王都四周多諸古跡。忍仙佛蹠。半偈避讎。折骨書經。割肉代鴿。蛇藥護命。血飲夜叉。如斯等相。備列其境。各具瞻奉。情倍欣欣。城之東北減三百里。大山龍泉名阿波邏。即信度河之本源。西南而流。經中所謂辛頭河也。王都東南越山逆河。鐵橋棧道路極懸險。千有餘里至極大川。即古烏仗之王都也。中有木慈氏像。高百餘尺。即末田地羅漢。將諸工人三返上天方得成者。身相端嚴特難陳說。還返烏仗。南至呾叉始羅國。具見伊羅缽龍所住之池。月光決目之地。育王標塔舉高十丈。北有石門。殊極高大崇竦重山。道由中過。斯又薩埵捨身處也。自此東南。山行險阻。經一小國度數鐵橋。減二千里。至迦濕彌羅國。即此俗常傳罽賓是也。莫委罽賓由何而生。觀其圖域同罽賓耳。本是龍海羅漢取之引眾而住通三藏也。故其國境四面負山。周七千餘里。門徑狹迮。僧徒五千多學小乘。國有大德名僧勝匠。奘就學俱捨順正理因明聲明及大毘婆沙。王愍遠至。給書手十人供給寫之。有佛牙長可寸餘光白如雪。自濫波至此。繞山諸國。形體鄙薄俗習胡蕃。雖預五方非印度之正境也。以住居山谷風雜諸邊。自此南下。通望無山。將及千里至磔迦國。土據平川周萬餘里。兩河分注卉木繁榮。於時徒伴二十餘人。行至大林中。遇賊劫掠纔獲命全。入村告乞乃達東境。大林有婆羅門。年七百歲。貌如三十。明中百論及外道書。雲是龍猛弟子。乃停一月學之。又東至那僕底國。就調伏光法師。學對法顯宗理門等論。又東詣那伽羅寺。就月胄論師。學眾事分婆沙。又東至祿勒那國。就闍那崛多大德。學經部婆沙。又就蜜多犀那論師。學薩婆多部辯真論。漸次東南路經六國多有遺跡。育王標塔高二十丈者。其數不少。中有末葂羅國。最饒蹤緒。城東六里有一山寺。昔烏波踘多。唐言近護。即五師之一也。是其本住所建。北岩石室高二十餘丈廣三十步。其側不遠復有獼猴墮坑處四佛經行處賢聖依住處。靈相眾矣。又東南行經於七國。至劫比他國。俗事大自在天。其精舍者高百餘尺。中有天貌形極偉大。謂諸有趣由之而生。王民同敬不為鄙恥諸國天祠率置此形。大都異道乃有百數。中所高者自在為多有一大寺。五百僧徒。淨人僕隸乃有數萬。皆宅其寺側。中有三道階。南北而列。即佛為母忉利安居夏竟下天。帝釋之所作也。寶階本基淪沒並盡。後王倣之在其故地。猶高七十餘尺。育王為建石柱。高七丈餘。光淨明照。隨人罪福影現其中。旁有賢劫四佛經行石基。長五十許步。高於七尺。足蹈所及。皆有蓮華文生焉。國西北不遠二百許裡至羯若鞠闍國。唐言曲女城也。王都臨殑伽河。即洹河之正名矣。源從北來出大雪山。其土邪正雜敬。僧徒盈萬。多諸聖跡。四佛行坐處。七日說法處。佛牙髮爪等塔。精舍千餘。名寺異相多臨河北。奘於此國學佛使日胄二毘婆沙於毘耶犀那三藏所。經於三月。王號戒日。正法治世將五十載。言戒日者。諡法之名。此方薨後量德以贈。彼土初登即先薦號。以滅後美之徒虛名耳。今猶御世統五印度。初治邊陲為小國也。先有室商佉王。威行海內。酷虐無道劉殘釋種。拔菩提樹絕其根苗。選簡名德三百餘人留之。餘者並充奴隸。戒日深知樹於禍始也。與諸官屬至菩提坑立大誓曰。若我有福統臨海內。必能崇建佛法。願菩提樹從地而生。言已尋視。見菩提萌坑中上踴。遂迴兵馬往商佉所。威福力故當即除滅。所以抱信誠篤倍發由來。還統五方。像兵八萬。軍威所及並藉其力。素不血食。化境有羊。皆贖施僧。用供乳酪。五年一施傾其帑藏。藏盡還蓄時至復行。用此為常。有犯王法乃至叛逆罪應死者。遠斥邊裔。餘者懲罰。蓋不足言。故諸國中多行盜竊。非假伴援不可妄進。又東南行二千餘里經於四國。順殑伽河側。忽被秋賊須人祭天。同舟八十許人悉被執縛。唯選奘公堪充天食。因結壇河上置奘壇中。初便生饗將加鼎鑊。當斯時也取救無緣。注想慈尊彌勒如來及東夏住持三寶。私發誓曰。餘運未絕會蒙放免。必其無遇命也如何。同舟一時悲啼號哭。忽惡風四起。賊船而覆沒。飛沙折木鹹懷恐怖。諸人又告賊曰。此人可愍。不辭危難。專心為法。利益邊陲。君若殺之罪莫大也。寧殺我等不得損他。眾賊聞之投刃禮愧受戒悔失。放隨所往。達憍償彌。外道殷盛。王都城中有佛精舍。高六十尺。中有檀像。即昔優田大王造之。倣在天之影也。其側龍窟聖跡多矣。又東北千餘里至室羅伐悉底國。即捨衛捨婆提之正名也。周睇荒毀纔有故基。斯匿治宮須達故宅。趾址存焉。城南五里有逝多林。即祇陀園也。勝軍王臣善施所造。全寺頹滅尚有石柱。舉高七丈。育王標樹邊有塼室一區。中安如來為母說法像。自餘院宇湮沒蕩盡。但有佛洗病比丘處。目連舉身子衣處。佛僧常汲故井處。外道陰謗殺婬女處。佛異論處。身子捔處。琉璃沒處。得眼林處。迦葉波佛本生地。諸如上處皆建石塔。並無憂王之所造也。寺東不遠。三大深坑。即調達瞿波戰遮女人所沒之處。坑極深邃臨望無底。自古及今大雨洪注終無溢滿。又東將七百里。至劫毘羅伐窣堵國。即迦毘羅衛淨飯王所治之都也。空城十餘無人棲住。故宮磚城周十五里。荒寺千餘。惟宮中一所在焉。王寢殿基上有銘塔。即如來降神之處也。彼有說雲。五月八日神來降者。上座部雲。十五日者與此方述微復不同。豈有異耶。至如東夏所尚素王為聖。將定年算。前達尚迷。況復曆有三代。述時紀號猶自差舛。顧惟理越情求赴機應感。皆乘權道適變為先。豈以常人之耳目用通於至極也。城之南北有過去二佛生地諸塔。育王石柱銘記甚多。都城西北數百千塔。並是流璃所誅諸釋。既是聖者。後人為造。當斯時也有四釋子。忿其見逼不思犯戒。出外拒軍。琉璃遂退。後還本國。城中不受。告曰。吾為法種誓不行師。汝退彼軍非吾族也。既被放斥遠投諸國。木是聖胤。競宗樹之。今烏仗梵衍等王。並其後也。城東百里。即是如來生地之林。今尚存焉。或有說者。三月八日。上座部雲。十五日也。此土諸經鹹雲。四月八日。斯非感見之機。異計多耳。又東七百里方至拘屍。中途諸異略不復紀。創達此城。不覺五情失守崩踴躄地。頃之顧眄。但見荒城頹褫純陀宅基有標誌耳。西北四里。河之西岸。即娑羅大林。周匝輪徑四十餘里。中央高竦。即涅槃地。有一磚室。臥像北首。旁施塔柱具書銘記。而諸說混淆通列其上。有雲。二月十五日入涅槃者。或雲。九月八日入涅槃者。或雲。自彼至今過千五百年者。或雲過九百年者。城北渡河。即焚身地。方二里餘深三丈許。土尚黃黑狀同焦炭。諸國有病服其土者無不除愈。故其焚處致有坑耳。其側復有現足分身雉鹿諸塔。並具瞻已。又西南行大深林中七百餘里。達婆羅□廝國。即常所謂波羅柰也。城臨殑伽。外道殷盛。乃出萬計。天寺百餘多遵自在。僧徒三千。並小乘正量部也。王都東北波羅奈河之西。塔柱雙建。育王所立。影現佛像。睹者興敬。度河十里即鹿野寺也。周閭重閣望若仙宮。僧減二千。皆同前部。佛事高勝諸國最矣。中有轉法輪像。狀如言說。旁樹石柱高七十餘尺。內影外現眾相備矣。斯即如來初轉法處。其側復有五百獨覺塔三佛行坐處。寺中銘塔聖跡極多。乃有數百。又有佛所浴池浣衣洗器之水。皆有龍護。曝衣方石。鹿王迎佛之地。並建石塔。動高三百餘尺。相甚弘偉。故略陳耳。順河東下減於千里達吠捨釐。即毘捨離也。露形異術偏所豐足。國城舊基周七十里。人物寡鮮但為名地。其中說淨名經處。寶積淨名諸故宅處。身子證果處。姨母滅度處。七百結集處。阿難分身處。此之五處各建勝塔標示後代。自斯東北二千餘里。入大雪山至尼波羅國。純信於佛僧有二千。大小兼學。城東有池。中有天金光浮水上。古老傳雲彌勒下生。用為首飾。或有利其寶者。夜往盜之。但見火聚騰焰。都不可近。今則沈深叵窮其底。水又極熱難得措足。唐國使者試火投之焰便踴起。因用煮米便得成飯。其境北界。即東女國與吐蕃接境。比來國命往還率由此地。約指為語。唐梵相去一萬餘里。自古迴邅致途遠阻。又從梵吠捨南濟殑伽河達摩揭陀國。即摩竭提之正號也。其國所居是為中印度矣。今王祖胤繼接無憂。無憂即頻毘娑羅之曾孫也。王即戒日之女婿矣。今所治城。非古所築。殑伽南岸有波吒釐城。周七十里。即經所謂華氏城也。王宮多花。故因名焉。昔阿育王自離王捨遷都於此。左側聖所其量彌繁。城之西南四百餘里。度尼連禪河至伽耶城。人物希少可千餘家。又行六里有伽耶山。自古諸王所登封也。故此一山世稱名地。如來應俗就斯成道。頂有石塔高百餘尺。即寶雲等經所說之處。周迴四十里內聖跡充滿。山之西南即道成處。有金剛座周百餘步。其地則今所謂菩提寺是也。寺南有菩提樹。高五丈許。遶樹周垣壘磚為之。輪迴五百許步。東門對河。北門通寺。院中靈塔相狀多矣。如來得道之日。互說不同。或雲。三月八日。及十五日者。垣北門外大菩提寺。六院三層。牆高四丈皆磚為之。師子國王。買取此處興造斯寺。僧徒僅千。大乘上座部所住持也。有骨舍利狀人指節。肉舍利者大如真珠。彼土十二月三十日。當此方正月十五日。世稱大神變月。若至其夕必放光瑞。天雨香花充滿樹院。奘初到此。不覺悶絕。良久甦醒。歷睹靈相。昔聞經說。今宛目前。恨居邊鄙。生在末世。不見真容。倍復悶絕。旁有梵僧。就地接撫相與悲慰。雖備禮謁恨無光瑞。停止安居迄於解坐。彼土常法。至於此時。道俗千萬。七日七夜競伸供養。凡有兩意。謂睹光相及希樹葉。每年樹葉恰至夏末一時飛下。通夕新抽與故齊等。時有大乘居士。為奘開釋瑜伽師地。爾夜對講忽失燈明。又觀所佩珠璫瓔珞。不見光釆。但有通明晃朗。內外洞然。而不測其由也。怪斯所以共出草廬望菩提樹。乃見有僧。手擎舍利大如人指。在樹基上遍示大眾。所放光明照燭天地。於時眾鬧但得遙禮。雖目睹瑞心疑其火。合掌虔跪乃至明晨。心漸萎頓光亦歇滅。居士問曰。既睹靈瑞。心無疑耶奘具陳意。居士曰。余之昔疑。還同此也。其瑞既現。疑自通耳。余見菩提樹。葉如此白楊。具以問之。奘曰。相狀略同。而扶疏茂盛少有異也。於此寺東望屈屈吒播陀山。即經所謂雞足山也。直上三峰狀如雞足。因取號焉。去菩提寺一百餘里。頂樹大塔夜放神炬。光明通照。即大迦葉波。寂定所也。路極梗澀多諸林竹。師子虎象縱橫騰倚。每思登踐取進無由。奘乃告王請諸防援。蒙給兵三百餘人。各備鋒刃斬竹通道。日行十里。爾時彼國聞奘往山。士女大小數盈十萬。奔隨繼至共往雞足。既達山阿壁立無路。乃縛竹為梯相連而上。達山頂者三千餘人。四睇欣然轉增喜踴具睹石罅散花供養。自山東北百有餘里至佛陀代那山。有大石室。佛曾遊此。天帝就石塗香以供。行至其處今猶郁烈不遠山室可受千人。如來三月於中坐夏。壘石為道。廣二十步。長五里許。即頻毘娑羅修覲上山之所由也。又東六十便至矩奢揭羅補羅古城。唐言茅城。多出香茅故因名也。其城即摩揭陀之正中。經本所謂王捨城者是矣。崇山四周為其外郭。上如陴堄皆磚為之。西通小徑北闢山門。廣長從狹周輪百五十里。其中宮城週三十餘里。內諸古跡其量復多。宮之東北可十五里。有姞栗陀羅矩吒山。即經所謂耆闍崛山者是也。唐言鷲峰之臺。於諸山中最高顯映奪。接山之陽佛多居住。從下至頂編石為階。廣十餘步長六里許。佛常往來於斯道也。歷觀崖岫備諸古跡不可勝紀。廣如圖傳。山城北門強一里許。即迦蘭陀竹園精舍石基。東戶磚室今仍現在。自園西南行六里許。南山之陰大竹林中有石室焉。即大迦葉波與千無學。結集經教所託之地。又西二十餘里。即大眾部結集處也。山城之北可五里許。至曷羅闍姞利呬城。唐言新王捨也。餘傳所稱者是矣。又北三十餘里至那爛陀寺。唐言施無厭也。贍部洲中寺之最者。勿高此矣。五王共造供給倍隆。故因名焉。其寺都有五院。同一大門周閭四重高八丈許。並用磚壘。其最上壁猶厚六尺。外郭三重。牆亦磚壘。高五丈許。中間水遶極深池塹。備有花畜嚴麗可觀。自置已來防衛清肅。女人非濫未曾容隱。常住僧眾四千餘人。外容道俗通及邪正乃出萬數。皆周給衣食無有窮竭。故復號寺為施無厭也。中有佛院備諸聖跡。精舍高者二十餘丈。佛昔於中四月說法。又有精舍高三十餘丈。中諸變態不可名悉。置立銅像高八丈餘。六層閣盛莊嚴綺飾。即戒日之兄滿胄王造也。又有瑜石精舍高可八丈。戒日親造。彫裝未備日役千功。彼國常法欽敬德望。有諸論師智識清遠。王給封戶乃至十城。漸降量賞不減三城。其寺現在受封大德三百餘人。通經已上不掌僧役。重愛學問諮訪異法。故烏耆已西被於海內。諸出家者皆多義學。任國往返都無隔礙。王雖守國不敢遮障。故彼學徒博聞該贍。奘歷諸國風聲久達。將造其寺。眾差大德四十人。至莊迎宿。莊即目連之本村也。明日食後。僧二百餘俗人千餘。擎輿幢蓋香花來迎引入都會。與眾相慰問訖唱令住寺。一切共同。又差二十人。引至正法藏所。即戒賢論師也。年百六歲眾所重故號正法藏。博聞強識。內外大小一切經書無不通達。即昔室商佉王所坑之者。為賊擎出潛淪草莽。後興法顯道俗所推。戒日增邑十城。科稅以入。賢以稅物成立寺廟。奘禮讚訖。並命令坐。問從何來。答從支那國來欲學瑜伽等論。聞已啼泣。召弟子覺賢說己舊事。賢曰。和上三年前。患困如刀刺。欲不食而死。夢金色人曰。汝勿厭身。往作國王多害物命。當自悔責。何得自盡。有支那僧來此學問。已在道中。三年應至。以法惠彼。彼復流通。汝罪自滅。吾是曼殊室利。故來相勸。和上今損。正法藏問。在路幾時。奘曰。出三年矣。既與夢同。悲喜交集。禮謝訖。寺素立法。通三藏者員置十人。由來闕一。以奘風問便處其位。日給上饌二十盤大人米一斗。檳榔豆□龍腦香乳蘇蜜等。淨人四婆羅一。行乘象輿三十人從。大人米者粳米也。大如烏豆。飯香百步。惟此國有。王及知法者預焉。故此寺通三藏者給二十盤。即二十日。漸減通一經者。猶給五盤。五日。過此已後便依僧位。便請戒賢講瑜伽論。聽者數千人。十有五月方得一遍。重為再講。九月方了自餘順理顯揚對法等並得諮稟。然於瑜伽偏所鑽仰。經於五年晨夕無輟將事博議未忍東旋。賢誡曰。吾老矣。見子殉命求法經途十年方至今日不辭朽老。力為伸明。法貴流通豈期獨善。更參他部恐失時緣。智無涯也惟佛乃窮。人命如露非旦則夕。即可還也。便為裝行調。付給經論。奘曰。敢聞命矣。意欲南巡諸國。還途北指。以高昌昔言不得違也。便爾東行大山林中。至伊爛拏國。見佛坐跡入石寸許。長五尺二寸廣二尺一寸。旁有瓶跡沒石寸許。八出花文都似新置。有佛立跡長尺八寸闊強六寸。又東南行路經五國。將四千里至三摩呾吒國。濱斥大海。四佛曾遊。見青玉像舉高八尺。自斯東北山海之中。凡有六國。即達林邑。道阻且長。兼多瘴癘。故不遊踐。又從西行將至二千里。達揭羅拏國。邪正兼事。別有三寺不食乳酪。調達部也。又西南行七百餘里至烏荼國。東境臨海。有發行城。多有商侶停於海次。南大海中有僧伽羅國。謂執師子也。相去約指二萬餘里。每夜南望。見彼國中佛牙塔上寶珠光明騰焰暉赫見於天際。又西南行具經諸國。並有異跡。可五千里至憍薩國。即南印度之正境也。崇信佛法僧徒萬許。其土寬廣林野相次。王都西南三百餘里有黑蜂山。昔古大王為龍猛菩薩造立斯寺。即龍樹也。其寺上下五重。鑿石為之。引水旋注。多諸變異。沿波方達。令淨人固守罕有登者。龕中石像形極偉大。寺成之日。龍猛就山以藥塗之變成紫金。世無等者。又有經藏。夾縛無數。古老相傳。盡初結集並現存在。雖外佛法屢遭誅殄。而此一山住持無改。近有僧來於彼夏坐。但得讀誦不許持出。具陳此事。但路幽阻難可尋問。又復南行七千餘里。路經五國並有靈跡。至秣羅矩吒國。即贍部最南濱海境也。山出龍腦香焉。旁有巖頂清流。繞旋二十許匝南注大海。中有天宮觀自在菩薩常所住處。即觀世音之正名也。臨海有城。古師子國。今入海中可三千餘里。非結大伴則不可至。故不行也。自此西北四千餘里。中途經國具諸神異。達摩訶刺他國。其王果勇威英自在。未賓戒日。寺有百餘。僧徒五千。大小兼學。東境山寺羅漢所造。有大精舍高百餘尺。中安石像長八丈許。上施石蓋凡有七重。虛懸空中相去各三尺許。禮謁見者無不歎訝斯神也。自此因循廣尋聖跡。至缽伐多國。有數名德學業可遵。又停二年。學正量部根本論攝正法論成實論等。便東南還那爛陀。參戒賢已。往杖林山勝軍論師居士所。其人剎利種。學通內外五明數術。依林養徒講佛經義。道俗歸者日數百人。諸國王等亦來觀禮洗足供養。封賞城邑。奘從學唯識抉擇論意義論成無畏論等。首尾二年。夜夢寺內及外林邑火燒成灰。見一金人告曰。卻後十年。戒日王崩印度便亂。當如火蕩。覺已向勝軍說之。奘意方決嚴具東還。及永徽之末戒日果崩。今並飢荒。如所夢矣。初那爛陀寺大德師子光等。立中百論宗。破瑜伽等義。奘曰。聖人作論終不相違。但學者有向背耳。因造會宗論三千頌。以呈戒賢諸師。咸稱善。先有南印度王灌頂師。名般若踘多。明正量部。造破大乘論七百頌。時戒日王討伐至烏荼國。諸小乘師保重此論以用上王。請與大乘師決勝。王作書與那爛陀寺。可差四僧善大小內外者詣行宮在所。擬有論義。戒賢乃差海慧智光師子光及奘。為四應命。將往未發間。有順世外道來求論難。書四十條義懸於寺門。若有屈者斬首相謝。彼計四大為人物因。旨理沈密最難徵覈。如此陰陽誰窮其數。此道執計必求捔決。彼土常法。論有負者先令乘驢。屎瓶澆頂。公於眾中。形心折伏然後依投永為皂隸。諸僧同疑。恐有殿負默不陳對。奘停既久究達論道。告眾請對。何得同恥。各立旁證。往複數番通解無路。神理俱喪溘然潛伏。預是釋門一時騰踴。彼既屈已請依先約。奘曰。我法弘恕不在刑科。稟受我法如奴事主。因將向房遵正法要。彼烏荼論又別訪得。尋擇其中便有謬濫。謂所伏外道曰。汝聞烏荼所立義不。曰彼義曾聞。特解其趣。即令說之。備通其要。便指纖芥。申大乘義破之。名制惡見論。千六百頌。以呈戒賢等師。鹹曰。斯論窮天下之勍寇也。何敵當之。◎   ◎奘意欲流通教本。乃放任開正法。遂往東印度境迦摩縷多國。以彼風俗並信異道故其部眾乃有數萬。佛法雖弘未至其土。王事天神愛重教義。但聞智人不問邪正。皆一奉敬其人。創染佛法將事弘闡故往開化。既達於彼王。歎奘勝度神思清遠。童子王聞欣得面款。遣使來請再三乃往。既至相見宛若舊遊。言議接對又經晦朔。於時異術雲聚。請王決論。言辯纔交邪徒草靡。王加崇重初開信門。請問諸佛何所功德。奘讚如來三身利物。因造三身論三百頌以贈之。王曰。未曾有也。頂戴歸依。此國東境接蜀西蠻。聞其途路。兩月應達。於時戒日王臣告曰。東蕃童子王所有支那大乘天者。道德弘被。彼王所重。請往致之。其大乘天者。即印度諸僧美奘之目也。王曰。我已頻請辭而不來。何因在彼。即使語拘摩羅王。可送支那法師來共會祇羅國。童子王命象軍二萬船三萬。與奘泝殑伽河以赴戒日。戒日與諸官屬百餘萬眾。順河東下同集羯朱祇羅國。初見頂禮。嗚足盡敬。散花設頌無量供已曰。弟子先請。何為不來。答以聽法未了故此延命。又曰。彼支那國有秦王破陣樂歌舞曲。秦王何人致此歌詠。奘曰。即今正國之天子也。是大聖人撥亂反政恩霑六合故有斯詠。王曰。故天縱之為物主也。乃延入行宮陳諸供養。乃述制惡見論。顧謂門師曰。日光既出熒燭奪明。師所寶者他皆破訖。試救取看。小乘諸僧無敢言者。王曰。此論雖好然未廣聞。欲於曲女城大會。命五印度能言之士。對眾顯之。使邪從正捨小就大。不亦可乎。是日發敕普告天下。總集沙門婆羅門一切異道。會曲女城。自冬初泝流。臘月方到。爾時四方翕集。乃有萬數。能論義者數千人。各擅雄辯咸稱克敵。先立行殿各容千人。安像陳供香花音樂。請奘昇座。即標舉論宗命眾徵覈。竟十八日無敢問者。王大嗟賞。施銀錢三萬金錢一萬上□一百具。仍令大臣執奘袈裟巡眾唱言。支那法師論勝。十八日來無敢問者。並宜知之。於時僧眾大悅曰。佛法重興。乃令邊人權智若此。便辭東歸。王重請住觀七十五日。大施場相。事訖辭還。王敕所部。遞送出境。並施青象金銀錢各數萬。戒日拘摩羅等十八大國王。流淚執別。奘便辭而不受。以象形大。日常料草四十餘圍。餅食所須又三斛許。戒日又敕令諸屬國隨到供給諸僧。勸受象施。皆曰。斯勝相也。佛滅度來。王雖崇敬種種佈施。未聞以象用及釋門。像為國寶。今既見惠。信之極矣。因即納象而反錢寶。然其象也其形圓大。高可丈三長二丈許。上容八人。並諸什物經象等具。並在其上。狀如重都相似空行。雖逢奔逸而安隱不墜。瓶水不側。緣國北旋出印度境。戒日威被鹹蒙供侍。入皁利國。山川相半沃壤豐熟。僧徒數萬並學大乘。東北山行過諸城邑上大雪山。及至其頂諸山並下。又上三日達最高嶺。南北通望。但見橫山各有九重。過斯已往皆是平地。雖有小山孤斷不續。唯斯一嶺曼延高遠。約略為言。贍部一洲山叢斯地。何以知耶。至如西境波斯平川眇漫。東尋嵬崿莫有窮蹤。北則橫野蕭條。南則印度皋衍。即經所謂香山者也。達池幽邃未可尋源。四河所從皆由斯出。爾雅所謂崑崙之墟。豈非斯耶。案諸禹貢。河出磧石。蓋局談其潛出處耳。張騫尋之乃遊大夏。固是超步所經。猶不言其發源之始。斯可知矣。奘引從前後自勒行眾沿嶺而下。三日至地。達睹貨羅諸故都邑。山行八百路極艱險。寒風切骨到於活國。中途所經皆屬北狄。而此王者突厥之胤。統管諸胡總御鐵門以南諸小國也。自此境東方入蔥嶺。嶺據贍部洲中。南接雪山北至熱海。東漸烏鎩西極波斯。縱廣結固各數千里。冬夏積雪冰巖崖險。過半已下多出山蔥。故因名焉。昔人云。蔥嶺停雪。即雪山也。今親目驗。則知其非。雪山乃居蔥嶺已南。東西亙海。南望平野。北達叢山。方名蔥嶺。又東山行。經於十國二千餘里。至達摩悉鐵帝國。境在山間。東西千六百里。南北極廣不踰四五里許。臨縛芻河從南而來不測其本。僧寺十餘。有一石像上施金銅圓蓋。人有旋遶蓋亦隨轉。豈由機巧莫測其然。又東山行近有千里達商彌國。東至大川廣千餘里。南北百餘里絕無人住。川有龍池。東西三百南北五十。其池正在大蔥嶺內。贍部洲中最高地也。何以明之。池出二河。其西流者至達摩悉鐵國與縛芻河合。自此以西皆西流。其東流者至佉沙西界與徙多河合。自此已東水皆東流。故分二河各注西海故知高也。河出大鳥卵如[百*升]許。案條支國大卵如甕。豈非斯耶。又東五百至朅盤陀國。北背徙多河。即經所謂悉陀河也。東入鹽澤。潛於地中。湧於積石。為東夏河矣。其國崇信佛法。城之東南三百餘里。大崖兩室各一羅漢現入滅定七百餘年。鬚髮漸長。左近諸僧年別為剃。又東千餘里方出蔥嶺至烏鎩國。城臨徙多。西有大山崖自崩墜。中有僧焉。冥目而坐。形甚奇偉。鬚髮下垂至於肩面。問其委曲乃迦葉佛時人矣。近重崩崖沒於山內。奘至斯國。與象別行先度雪河。像晚方至。水漸汎漲。不悉山道。尋嶺直下。牙衝岸樹。像性凶獷反拔卻頓。因即致死。悵恨所經已越山險將達平壤不果祈願。東過疏勒乃至沮渠。可千餘里。同伴五百皆共推奘為大商主。處位中營四面防守。且自沮渠一國。素來常鎮十部大經。各十萬偈。如前所傳。國寶護之不許分散。今屬突厥。南有大山。現三羅漢入滅盡定。東行八百達於遁國。地惟沙壤寺有百餘。僧徒五千並大乘學。城西山寺佛曾遊踐。有大石室。羅漢入定。石門封掩。初奘既度蔥嶺。先遣侍人。齎表陳露達國化也。下敕流問令早相見。行達於遁。以象致死所齎經像交無運致。又上表請尋下別敕。令於遁王給其鞍乘。既奉嚴敕駝馬相連至於沙洲。又蒙別敕。計其行程酬雇價直。自爾乘傳二十許乘。以貞觀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屆於京郊之西。道俗相趨屯赴闐闥。數十萬眾如值下生。將欲入都。人物諠擁取進不前。遂停別館。通夕禁衛。候備遮斷停駐道旁。從故城之西南至京師朱雀街之都亭驛二十餘里。列眾禮謁動不得旋。於時駕幸洛陽。奘乃留諸經像送弘福寺。京邑僧眾競列幢帳助運莊嚴。四部諠譁又倍初至。當斯時也復感瑞雲現於日北團圓如蓋。紅白相映當於像上顯發輪光。既非遶日同共嗟仰從午至晡。豫入弘福方始歇滅。致使京都五日四民廢業七眾歸承。當此一期。傾仰之高終古罕類也。奘雖逢榮問獨守館宇坐鎮清閑。恐陷物議故不臨對。及至洛濱特蒙慰問。並獻諸國異物。以馬馱之。別敕引入深宮之內殿。面奉天顏。談敘真俗無爽帝旨。從卯至酉不覺時延。迄於閉鼓。上即事戎旃。問罪遼左。明旦將發。下敕同行。固辭疾苦。兼陳翻譯。不違其請。乃敕京師留守梁國公房玄齡。專知監護。資備所須一從天府。初奘在印度聲暢五天。稱述支那人物為盛。戒日大王並菩提寺僧。思聞此國。為日久矣。但無信使。未可依憑。彼土常傳。贍部一洲四王所治。東謂脂那。主人王也。西謂波斯。主寶王也。南謂印度。主象王也。北謂獫狁。主馬王也。皆謂四國藉斯以治。即因為言。奘既安達恰述符同。戒日及僧。各遣中使齎諸經寶遠獻東夏。是則天竺信命自奘而通。宣述皇猷之所致也。使既西返。又敕王玄策等二十餘人。隨往大夏。並贈綾帛千有餘段。王及僧等數各有差。並就菩提寺僧召石蜜匠。乃遣匠二人僧八人。俱到東夏。尋敕往越州。就甘蔗造之皆得成就。先是菩提寺僧三人送經初。至。下敕普請京城設齋。仍於弘福譯大嚴等經不久之間奘信又至。乃敕且停待到方譯。主上虛心企仰。頻下明敕令奘速至。但為事故留連不早程達。既見洛宮深沃虛想。即陳翻譯。搜擢賢明。上曰。法師唐梵具贍詞理通敏。將恐徒揚仄陋終虧聖典。奘曰。昔者二秦之譯門位三千。雖復翻傳。猶恐後代無聞懷疑乖信。若不搜舉同奉玄規。豈以褊能妄參朝委。頻又固請乃蒙降許。帝曰。自法師行後造弘福寺。其處雖小禪院虛靜。可為翻譯。所須人物吏力。並與玄齡商量務令優給。既承明命返跡京師。遂召沙門慧明靈閏等。以為證義。沙門行友玄賾等。以為綴緝。沙門智證辯機等。以為錄文。沙門玄模以證梵語。沙門玄應以定字偽。其年五月創開翻譯。大菩薩藏經二十卷。余為執筆。並刪綴詞理。其經廣解六度四攝十力四畏三十七品諸菩薩行。合十二品。將四百紙。又復旁翻顯揚聖教論二十卷。智證等更迭錄文。沙門行友詳理文句。奘公於論重加陶練。次又翻大乘對法論一十五卷。沙門玄賾筆受。微有餘隙。又出西域傳一十二卷。沙門辯機。親受時事連紕前後。兼出佛地六門神咒等經。都合八十許卷。自前代已來所譯經教。初從梵語倒寫本文。次乃迴之順同此俗。然後筆人亂理文句。中間增損多墜全言。今所翻傳都由奘旨。意思獨斷出語成章。詞人隨寫即可披翫。尚賢吳魏所譯諸文。但為西梵所重貴於文句。鉤鎖聯類重沓布在。唐文頗居繁複。故使綴工專司此位。所以貫通詞義加度節之。銓本勒成祕書繕寫。於時駕返西京。奘乃表上並請序題。尋降手敕曰。法師夙標高行早出塵表。泛寶舟而登彼岸。搜妙道而闢法門。弘闡大猷蕩滌眾累。是以慈雲欲卷。舒之廕四空。慧日將昏。朗之照八極。舒朗之者。其惟法師乎。朕學淺心拙。在物猶迷。況佛教幽微。豈敢仰測。請為經題。非已所聞。其新撰西域傳者。當自披覽。及西使再返。又敕二十餘人隨往印度前來國命通議中書。敕以異域方言務取符會。若非伊人將論聲教。故諸信命並資於奘。乃為轉唐言依彼西梵。文詞輕重令彼讀者尊崇東夏。尋又下敕。令翻老子五千文為梵言以遺西域。奘乃召諸黃巾述其玄奧。領疊詞旨方為翻述。道士蔡晃成英等。競引釋論中百玄意。用通道經。奘曰。佛道兩教其致天殊。安用佛言用通道義。窮覈言疏本出無從。晃歸情曰。自昔相傳祖憑佛教至於三論。晃所師遵准義幽通不無同會。故引解也。如僧肇著論。盛引老莊。猶自申明。不相為怪。佛言似道何爽綸言。奘曰。佛教初開。深文尚擁。老談玄理微附佛言。肇論所傳引為聯類。豈以喻詞而成通極。今經論繁富各有司南。老但五千論無文解。自餘千卷多是醫方。至如此土賢明何晏王弼周顒蕭繹顧歡之徒。動數十家。註解老子何不引用。乃復旁通釋氏。不乃推步逸蹤乎。既依翻了將欲封勒。道士成英曰。老經幽邃。非夫序引何以相通。請為翻之。奘曰。觀老治身治國之文。文詞具矣。叩齒咽液之序。其言鄙陋。將恐西聞異國有愧鄉邦。英等以事聞諸宰輔。奘又陳露其情。中書馬周曰。西域有道如老莊不。奘曰。九十六道並欲超生。師承有滯致淪諸有。至如順世四大之術。冥初六諦之宗。東夏所未言也。若翻老序。則恐彼以為笑林。遂不譯之。奘以弘讚之極。勿尚帝王。開化流布自古為重。又重表曰。伏奉墨敕猥垂獎喻。祇奉綸言精守振越。玄奘業尚空疏。謬參法侶幸屬九瀛有截四表無虞。憑皇靈以遠征。恃國威而訪道。窮遐冒險雖勵愚誠。纂異懷荒寔資朝化。所獲經論奉敕翻譯。見成卷軸。未有詮序。伏惟陛下叡思雲敷。天華景爛。理包繫象調逸鹹英。跨千古以飛聲。掩百王而騰實。竊以神力無方。非神思不足詮其理。聖教玄遠。非聖藻何以序其源。故乃冒犯威嚴。敢希題目宸睠沖邈不垂矜許。撫躬累息相顧失圖。玄奘聞。日月麗天。既分暉於戶牖。江河紀地。亦流潤於巖涯。雲和廣樂。不祕響於聾昧。金璧奇珍。豈韜彩於愚瞽。敢緣斯理重以干祈。伏乞雷雨曲垂天文俯照。配兩儀而同久。與二耀而俱懸。然則鷲嶺微言。假神筆而弘遠。雞園奧義。託英詞而宣暢。豈止區區梵眾獨荷恩榮。亦使蠢蠢迷生方超塵累而已。表奏之日。敕遂許焉。謂駙馬高履行曰。汝前請朕為汝父作碑。今氣力不如昔。願作功德為法師作序不能作碑。汝知之。貞觀二十二年幸玉華宮。追奘至。問翻何經論。答正翻瑜伽。上問。何聖所作明何等義。具答已令取論自披閱。遂下敕。新翻經論寫九本。頒與雍洛相兗荊楊等九大州。奘又請經題。上乃出之名大唐三藏聖教序。於明月殿。命弘文館學士上官儀。對群僚讀之。其詞曰。蓋聞。二儀有象。顯覆載以含生。四時無形。潛寒暑以化物。是以窺天鑑地。庸愚皆識其端。明陰洞陽。賢哲罕窮其數。然而天地包乎陰陽而易識者。以其有象也。陰陽處乎天地而難窮者。以其無形也。故知象顯可徵。雖愚不惑。形潛莫睹。在智猶迷。況乎佛道崇虛乘幽控寂。弘濟萬品典御十方。舉威靈而無上。抑神力而無下。大之則彌於宇宙。細之則攝於毫釐。無滅無生。歷千劫而不古。若隱若顯。運百福而長。今妙道凝玄。遵之莫知其際。法流湛寂。挹之莫測其源。故知蠢蠢凡愚區區庸鄙。投其旨趣能無疑惑者哉。然則大教之興。基乎西土。騰漢庭而皎夢。照東域而流慈。昔者分形分跡之時。言未馳而成化。當常現常之世。民仰德而知遵。及乎晦影歸真遷儀越世。金容掩色。不鏡三千之光。麗象開圖。空端四八之相。於是微言廣被。拯含類於三塗。遺訓遐宣。導群生於十地。然而真教難仰。莫能一其指歸。曲學易遵。邪正於焉紛糾。所以空有之論。或習俗而是非。大小之乘。乍沿時而隆替。有玄奘法師者。法門之領袖也。幼懷貞敏。早悟三空之心。長契神情。先包四忍之行。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詎能方其朗潤。故以智通無累神測未形。超六塵而迥出。敻千古而無對。凝心內境。悲正法之淩遲。棲慮玄門。慨深文之訛謬。思欲分條析理廣彼前聞。截偽續真開茲後學。是以翹心淨土往遊西域。乘危遠邁。杖策孤征。積雪晨飛途間失地。驚砂夕起空外迷天。萬里山川。撥煙霞而進影。百重寒暑。躡霜雨而前蹤。誠重勞輕求深願達。周遊西宇十有七年。窮歷道邦詢求正教。雙林八水味道餐風。鹿苑鷲峰瞻奇仰異。承至言於先聖。受真教於上賢。探賾妙門精窮奧業。一乘五律之道馳驟於心田。八藏三篋之文。波濤於口海。爰自所歷之國。總將三藏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譯布中夏宣揚勝業。引慈雲於西極。注法雨於東垂。聖教缺而復全。蒼生罪而還福。濕火宅之乾焰。共拔迷塗。朗愛水之昏波。同臻彼岸。是知惡因業墜。善以緣昇。昇墜之端惟人所託。譬夫桂生高嶺雲露方得泫其華。蓮出淥波飛塵不能污其葉。非蓮性自潔而桂質本貞。良由所附者高則微物不能累。所憑者淨則濁類不能沾。夫以。卉木無知。猶資善而成善。況乎人倫有識。不緣慶而求慶。方冀。茲經流施。將日月而無窮。斯福遐敷。與乾坤而永大。百僚稱慶。奘表謝曰。   竊聞。六爻探賾局於生滅之場。百物正名。未涉真如之境。猶且遠徵羲冊。睹奧不測其神。遐想軒圖。歷選並歸其美。伏惟。皇帝陛下。玉毫降質金輪御天。廓先王之九州。掩百千之日月。斥例代之區域。納恆沙之法界。遂使給園精舍併入堤封。貝葉靈文鹹歸刪府。玄奘往因。振錫聊謁崛山。經途萬里。怙天威如咫步。匪乘千葉。詣雙林如食頃。搜揚三藏。盡龍宮之所儲。研究一乘。窮鷲嶺之遺旨。並已載於白馬還獻紫宸。尋蒙下詔賜使翻譯。玄奘識乖龍樹。謬忝傳燈之榮。才異馬鳴。深愧寫瓶之敏。所譯經論紕舛尤多。遂荷天恩留神構序。文超象繫之表。若聚日之放千光。理括眾妙之門。同惠雲之濡百草。一音演說億劫罕逢。忽以微生親承梵響。踴躍歡喜如聞受記。表奏之日。尋下敕曰。朕才謝珪璋言慚博達。至於內典尤所未閑。昨製序文深為鄙拙。惟恐穢翰墨於金簡。標瓦礫於珠林。忽得來書謬承褒讚。循躬省慮彌益厚顏。善不足稱空勞致謝。又重表謝。敕雲。朕性不讀經。兼無才智。忽製論序。翻污經文。具覽來言枉見褒飾。愧逢虛美唯益真慚。自爾朝宰英達鹹申擊讚。釋宗弘盛氣接成陰。皇太子述上所作三藏聖教序曰。夫顯揚正教。非智無以廣其文。崇闡微言。非賢莫能定其旨。蓋真如聖教者。諸法之玄宗。眾經之軌□也。綜括宏遠奧旨遐深。極空有之精微。體生滅之機要。詞茂道曠。尋之者不究其源。文顯義幽。履之者莫測其際。故知。聖慈所被業無善而不臻。妙化所敷緣無惡而不翦。開法網之綱紀。弘六度之正教。拯群有之塗炭。啟三藏之祕扃。是以名無翼而長飛。道無根而永固。道名流慶。歷遂古而鎮常。赴感應身。經塵劫而不朽。晨鐘夕梵。交二音於鷲峰。慧日法流。轉雙輪於鹿苑。排空寶蓋。接翔雲而共飛。莊野春林。與天花而合彩。伏惟。皇帝陛下。上玄資福。垂拱而治八荒。德被黔黎。斂衽而朝萬國。恩加朽骨。石室歸於貝葉之文。澤及昆蟲。金匱流乎梵說之偈。遂使阿耨達水通神甸之八川。耆闍崛山接嵩華之翠嶺。竊以。法性凝寂。靡歸心而不通。智地玄奧。感懇誠而遂顯。豈謂重昏之夜。燭慧炬之光。火宅之朝。降法雨之澤。於是百川異流。同會於海。萬區分義。總成乎實。豈與湯武校其優劣。堯舜比其聖德者哉。玄奘法師者。夙懷聰令。立志夷簡。神清髫齔之年。體拔浮華之世。凝情定室匿跡幽巖。棲息三禪巡遊十地。超六塵之境。獨步迦維。會一乘之旨。隨機化物。以中華之無質。尋印度之真文。遠涉恆河終期滿字。頻登雪嶺更獲半珠。問道往還十有七載。備通釋典利物為心。以貞觀十九年二月六日。奉敕於弘福寺翻譯聖教。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引大海之法流。洗塵勞而不竭。傳智燈之長焰。皎幽闇而恆明。自非久植勝緣。何以顯揚斯旨。所謂法相常住。齊三光之明。我皇福臻。同二儀之固。伏見御製眾經論序。照古騰今。理含金石之聲。文抱風雲之潤。治輒以輕塵足岳墜露添流。略舉大綱以為斯記。自此常參內禁。扣問沈隱。翻譯相續不爽法機。敕賜雲納一領。妙絕古今。又敕天下。寺度五人維持聖種。皆其力也。冬十月隨駕入京。於北闕造弘法院。鎮恆在彼。初於曲池為文德皇后造慈恩寺。追奘令住度三百人。有令寺西北造翻經院。給新度弟子一十五人。弘福舊處仍給十人。今上嗣籙素所珍敬。追入優問禮殊恆袟。永徽二年。請造梵本經臺。蒙敕賜物。尋得成就。又追入內。於修文殿翻發智等論。降手詔飛白書。慰問優洽。顯慶元年正月。為皇太子於慈恩設大齋。朝寀總至。黃門郎薛元超。中書郎李義府曰。譯經佛法之大。未知何德以光揚耶。奘曰。公此之問。常所懷矣。譯經雖位在僧。光價終憑朝貴。至如姚秦鳩摩羅什。則安成侯姚嵩筆受。元魏菩提流支。則侍中崔光錄文。貞觀初波頗初譯。則僕射蕭瑀太府蕭璟庶子杜正倫等。監閱詳定。今並無之不足光遠。又大慈恩寺。聖上切風樹之哀。追造壯麗。騰實之美勿過碑頌。若蒙二公為致。則不朽之跡。自形於今古矣。便許之。明旦遣給事宣敕雲。所須官人助翻者已處分訖。其碑朕自作。尋敕。慈恩翻譯文義須精。宜令左僕射於志寧。中書令來濟。禮部許敬宗。黃門郎薛元超。中書郎李義府等。有不安穩隨事潤色。若須學士任追三兩人。及碑成請神翰自書。蒙特許。剋日送寺。京寺鹹造幢蓋。又敕王公已下太常九部及兩縣伎樂。車徒千餘乘駐弘福寺。上居安福門。俯臨將送。京邑士女列於道側。自北之南二十餘里充牣衢街。光俗興法無與儔焉。又賜山納妙勝前者並時服玩百有餘件。顯慶二年。駕幸洛陽。預從安置東都積翠宮。召入大內麗日殿。翻觀所緣等論。又於明德宮。翻大毘婆沙等論。奘少離桑梓。白首言歸。訪問親故。零落殆盡。惟有一姊。迎與相見。訪以墳隴。旋殯未遷。便卜勝地。旋塋改葬。其少室山西。北緱氏故縣東北。遊仙鄉控鶴裡鳳凰谷。即奘之生地也。下近有少林寺。即魏孝文所立。是翻十地之所。意願棲託為國翻譯。蒙手敕雲。省表知欲晦跡巖泉追林遠而架往。託慮禪寂軌澄什以標今。仰挹風徽寔所欽尚。朕業空學寡靡究高深。然以淺識薄聞。未見其可。法師津梁三界汲引四生。智皎心燈定凝意水。非情塵之所曀豈識浪而能驚然以道德可居。何必太華疊嶺。空寂可捨。豈獨少室重巒。幸戢來言勿復陳請。即市朝大隱。不獨貴於昔賢。見聞弘益更可珍於即代。遂因寢言。顯慶三年下敕為皇太子造西明寺成。令給上房僧十人以充侍者。有大般若者。二十萬偈此土八部鹹在其中。不久下敕令住玉華。翻經供給一准京寺。遂得託靜不爽譯功。以顯慶五年正月元日。創翻大本。至龍朔三年十月末了。凡四處十六會說。總六百卷。般若空宗此焉周盡。於間又翻成唯識論辯中邊論唯識二十論品類足論等。至十一月表上此經。請製經序。於蓬萊宮通事舍人馮義宣敕許之。奘生常以來願生彌勒。及遊西域。又聞無著兄弟皆生彼天。又頻祈請鹹有顯證。懷此專至益增翹勵。後至玉華。但有隙次。無不發願生睹史多天見彌勒佛。自般若翻了。惟自策勤行道禮懺。麟德元年告翻經僧及門人曰。有為之法必歸磨滅。泡幻形質何得久停。行年六十五矣。必卒玉華。於經論有疑者可速問。聞者驚曰。年未耆耄何出此言。報曰。此事自知。遂往辭佛。先造俱胝十億像所。禮懺辭別。有門人外行者。皆報好去。今與汝別亦不須來來亦不見。至正月九日告寺僧曰。奘必當死。經雲。此身可惡猶如死狗。奘既死已勿近宮寺。山靜處埋之。因既臥疾。開目閉目見大蓮花鮮白而至。又見偉相知生佛前。命僧讀所翻經論名目已。總有七十三部一千三百三十卷。自懷欣悅。總召門人。有緣並集雲。無常將及急來相見。於嘉壽殿。以香木樹菩提像骨。對寺僧門人辭訣。並遺表訖。便默念彌勒。令傍人稱曰。南謨彌勒如來應正等覺。願與含識速奉慈顏。南謨彌勒如來所居內眾。願捨命已必生其中。至二月四日。右脅累足右手支頭。左手髀上鏗然不動。有問何相。報曰。勿問。妨吾正念。至五日中夜。弟子問曰。和上定生彌勒前不。答曰。決定得生。言已氣絕。迄今兩月色貌如常。又有冥應略故不述。又下敕葬日聽京城僧尼幢蓋往送。於是素蓋素幢浮空雲合。哀笳哀梵氣遏人神。四俗以之悲涼。七眾惜其沈沒。乃葬於白鹿原四十里中。皂素彌滿。其塋與兄捷公相近。苕然白塔近燭帝城。尋下別敕。令改葬樊川。與州縣相知供給吏力乃又出之。眾鹹歎異。經久埋瘞色相如初。自非願力所持。焉能致此。   余以闇昧濫霑斯席。與之對晤屢展炎涼。聽言觀行名實相守。精厲晨昏計時分業。虔虔不懈專思法務。言無名利行絕虛浮。曲識機緣善通物性。不倨不諂行藏適時。吐味幽深辯開疑議。寔季代之英賢。乃佛宗之法將矣。且其發蒙入法。特異常倫。聽覽經論用為恆任。既周行東夏挹酌諸師披露肝膽盡其精義。莫不傾倒林藪更新學府。遂能不遠數萬諮求勝法。誓捨形命必會為期。發趾張掖途次龍沙。中途艱險身心僅絕。既達高昌倍光來價。傳國祖送備閱靈儀。路出鐵門石門。躬乘沙嶺雪嶺。歷天險而志逾慷慨。遭凶賊而神彌厲勇。兼以歸稟正教。師承戒賢。理遂言揚義非再授。廣開異論包藏胸億。致使梵侶傾心不匱其法。又以起信一論文出馬鳴彼土諸僧思承其本。奘乃譯唐為梵通布五天。斯則法化之緣東西互舉。又西華餘論深尚聲明。奘乃卑心請決。隨授隨曉。致有七變其勢動發異蹤。三循廣論恢張懷抱。故得施無厭寺三千學僧皆號智囊護持城塹。及睹其脣吻聽其詞義。皆彈指讚歎。何斯人也。隨其遊歷塞外海東百三十國。道俗邪正。承其名者莫不仰德歸依更崇開信可以家國增榮。光宅惟遠。獻奉歲至。鹹奘之功。若非天挺英靈生知聖授何能振斯鴻緒導達遺蹤。前後僧傳往天竺者。首自法顯法勇。終於道邃道生。相繼中途一十七返。取其通言華梵妙達文筌揚導國風開悟邪正。莫高於奘矣。恨其經部不翻猶涉過半。年未遲暮。足得出之。無常奄及。惜哉。   那提三藏。唐曰福生。具依梵言。則雲布如烏代邪。以言煩多故。此但訛略而雲那提也。本中印度人。少出家。名師開悟。志氣雄遠弘道為懷。歷遊諸國務在開物。而善達聲明通諸詁訓。大夏召為文士。擬此土蘭臺著作者。性汎愛好奇。尚聞有涉悟。不憚遠夷。曾往執師子國。又東南上楞伽山。南海諸國隨緣達化。善解書語。至即敷演。度人立寺。所在揚扇。承脂那東國盛轉大乘佛法崇盛贍洲稱最。乃搜集大小乘經律論五百餘夾合一千五百餘部。以永徽六年創達京師。有敕令於慈恩安置所司供給。時玄奘法師。當途翻譯聲華騰蔚。無有克彰。掩抑蕭條。般若是難。既不蒙引返充給使。顯慶元年敕往崑崙諸國採取異藥。既至南海。諸王歸敬為別立寺度人授法。弘化之廣又倍於前。以昔被敕往理須返命。慈恩梵本擬重尋研。龍朔三年還返舊寺。所齎諸經。並為奘將北出。意欲翻度。莫有依憑。惟譯八曼荼羅禮佛法阿吒那智等三經。要約精最可常行學。其年南海真臘國。為那提素所化者。奉敬無己。思見其人。合國宗師假塗遠請。乃雲。國有好藥唯提識之。請自採取。下敕聽往。返亦未由。余自博訪大夏行人云。那提三藏。乃龍樹之門人也。所解無相與奘頗返。西梵僧雲。大師隱後。斯人第一深解實相善達方便。小乘五部毘尼外道四韋陀論。莫不洞達源底通明言義。詞出珠聯理暢霞舉。所著大乘集義論。可有四十餘卷。將事譯之。被遣遂闕。夫以抱麟之歎。代有斯蹤。知人難哉。千齡罕遇。那提挾道遠至。投俾北冥既無所待。乃三被毒載充南役。崎嶇數萬頻歷瘴氣。委命斯在。嗚呼惜哉。   論曰。觀夫翻譯之功。誠遠大矣。前錄所載無德稱焉。斯何故耶。諒以言傳理詣惑遣道清有由寄也。所以列代賢聖。祖述弘導之風。奉信賢明。憲章翻譯之意。宗師舊轍頗見詞人。埏埴既圓稍功其趣。至如梵文天語元開大夏之鄉。鳥跡方韻出自神州之俗。具如別傳。曲盡規猷。遂有僥倖時譽叨臨傳述逐轉鋪詞返音列喻繁略科斷比事擬倫。語跡雖同校理誠異。自非明逾前聖。德邁往賢。方能隱括殊方用通弘致。道安著論五失易窺。彥琮屬文八例難涉。斯並古今通敘。豈妄登臨。若夫九代所傳。見存簡錄。漢魏守本本固去華。晉宋傳揚時開義舉。文質恢恢諷味餘逸。厥斯以降輕靡一期。騰實未聞講悟蓋寡。皆由詞遂情轉義寫情心。共激波瀾永成通式充車溢藏。法寶住持得在福流失在訛競。故勇猛陳請詞同世華。制本受行不惟文綺。至聖殷鑒深有其由。群籍所傳滅法故也。即事可委。況弘識乎。然而習俗生常知過難改。雖欲徙轍終陷前蹤。粵自漢明終於唐運。翻傳梵本多信譯人。事語易明義求罕見。厝情獨斷惟任筆功。縱有覆疏還遵舊緒。梵僧執葉相等情乖。音語莫通是非俱濫。至如三學盛典唯詮行旨。八藏微言宗開詞義。前翻後出靡墜風猷。古哲今賢德殊恆律。豈非方言重阻臆斷是授。世轉澆波奄同浮俗。昔聞淳風雅暢既在皇唐。綺飾訛雜寔鍾季葉。不思本實。妄接詞鋒。競掇芻蕘鄭聲難偃。原夫大覺希言絕世特立。八音四辯演暢無垠。安得凡懷虛參聖慮用為標擬。誠非立言。雖復樂說不窮隨類各解。理開情外詞逸寰中。固當斧藻標奇文高金玉。方可聲通天樂韻過恆致。近者晉宋顏謝之文。世尚企而無比。況乖於此。安可言乎。必踵斯蹤時俗變矣。其中蕪亂安足涉言。往者西涼法讖。世號通人。後秦童壽。時稱僧傑。善披文意妙顯經心。會達言方風骨流便。弘衍於世不虧傳述。宋有開士慧嚴寶雲。世係賢明勃興前作。傳度廣部聯輝絕蹤。將非面奉華胥親承詁訓得使聲流千載。故其然哉。餘則事義相傳。足開神府。寧得如瓶瀉水不妄叨流。薄乳之喻復存今日。終虧受誦足定澆淳。世有奘公。獨高聯類。往還振動備盡觀方。百有餘國君臣謁敬。言議接對。不待譯人。披析幽旨。華戎胥悅。故唐朝後譯不屑古人。執本陳勘頻開前失。既闕今乖未遑釐正。輒略陳此夫復何言。   續高僧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五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初 本傳十二 附見一十九   梁楊都安樂寺沙門釋法申傳一(道達 慧命)   梁楊都建元寺沙門釋僧韶傳二(法朗 法亮)   梁楊都建元寺沙門釋法護傳三(智遠 僧達)   梁鍾山宋熙寺沙門釋智欣傳四   梁吳郡虎丘山沙門釋僧若傳五(僧令 法度 慧梵 慧朗)   梁楊都宣武寺沙門釋法寵傳六(智果 僧淑)   梁楊都靈根寺沙門釋僧遷傳七   梁楊都莊嚴寺沙門釋僧旻傳八(道超)   梁楊都光宅寺沙門釋法雲傳九   梁南海隨喜寺沙門釋慧澄傳十(慧朗 慧略 法生 慧武)   梁鍾山上定林寺沙門釋法令傳十一(慧泰慧纂)   梁鍾山開善寺沙門釋智藏傳十二   釋法申。本姓呂。任城人也。祖世寓居青州。申幼出家。夙懷儒素廣學經論。妙思獨遠彌歷年祀。規空畫有日夜惆悵。隱士平原明曇聊嘲之曰。三陽在節明辰淑景。何不飲美酒賦新詩。而終日竟歲瞪視四壁。百年俄頃。知得成儒素以不。答曰。蓋是平生鄙好。何論得失。頃之而大明成論。譽美州鄉值宋太始之初莊嚴寺法集。敕請度江住安樂寺。累當師匠道俗欽賞。建元之中遭本親遠喪。道途迴岨有礙北歸。因爾屏絕人事杜塞講說。逮齊竟陵王蕭子良永明之中。請二十法師。弘宣講授苦相徵屈。辭不獲免。當斯之盛無與友者。兼又淳厚仁慧不出厲言。安閑守素不狎人世。以天監二年卒。春秋七十有四。時復有道達慧命。並以勤學顯名。達姓裴。河東聞喜人。住廣陵永福精舍。少以孝行知名。拯濟危險道閏江濆。永明中為南兗州僧正在職廉潔雅有治才。罷任之日唯有紙故五束。慧命廣陵人。住安樂寺。開濟篤素。專以成實見知。   釋僧韶。姓王。齊國高安人。幼願拔俗。弱年從志斂服。道俗恭敬師宗。美姿制善舉止。情性溫和韻調清雅。好弘經數名顯州壤。專以毘曇擅業。元徽之初始來皇邑住建元寺。寬厚閑澹不妄交遊。宋季澆薄體裁無准。物競目前榮枯俄頃。韶閑房自守。狀若無人。及齊氏開泰禮教夙被。白黑鑽仰講說頻仍。後學知宗前修改觀。毘曇一部化流海內。諮聽之徒常有百數。齊文惠及竟陵王蕭子良。雅相欽禮。清河崔慧。親從北面諮承餘誨。以天監三年卒於住寺。春秋五十有八。時建元又有法朗。兼以慧學知名。本姓沈氏。吳興武康人。家遭世禍因住建業。大明七年與兄法亮。被敕紹繼慧益出家。初住藥王寺。亮履行高潔經數修明。朗稟性疏率不事威儀。聲轉有聞義解傳譽。集注涅槃勒成部帙。而言謔調笑不擇交遊。高人勝己見必齒錄。並卒於天監中。   釋法護。姓張。東平人。初以廉直居性不耐貪叨。年始十三而善於草隸。其師道邕亦有清風。撫其首曰。觀汝意氣必能振發遺法。及至受戒仍遭父憂。居喪房內經涉四載不預法事。禮畢羸瘠不堪隨眾。宋孝建中。來都遊觀住建元寺。雅好博古多講經論。常以毘曇命家。弗尚流俗言去浮華。不求適會趣通文理。從其學者百有餘人。齊竟陵王。總校玄釋定其虛實。仍於法雲寺建豎義齋。以護為標領。解釋膠結每無遺滯。物益懷之。遠有曠度不交榮俗。凡所遊往必皆名輩。齊侍中陳留阮韜。光祿阮晦。中書侍郎汝南周顒。並虛心禮待未嘗廢也。自從天子至於侯伯。不與一人遊狎。皎然獨坐勗勵門徒。無營苟利。惟以經數仁義存懷。以天監六年卒於住所。春秋六十有九。時新安寺智遠。天保寺僧達。並以勤學有功。遠幼懷清靜守志不競。講說大乘好修福務。達平和開拓頗自矜尚。   釋智欣。姓潘。丹陽建康人也。稚而聰警稟懷變躁。率爾形儀過無修整。年七八歲。世間近事經耳不妄。曾入棲靜寺正值上講。聞十二因緣義。雲生死輪轉無有窮已。便慨然有離俗之志。他日即就棲靜僧審禪師求出家焉。篤好博學多集近事。師訓之曰。觀汝神明人非率爾。所可習學皆非奧遠何耶。答曰。欲廣其節目耳。及具足後。從東安寺道猛聽成實論。四遍雖周未曾注記。結帙而反亭然獨悟。莫與為群不交當世。無因得參其門者也。及至講說文義精悉。四眾推服。聽者八百餘人。陳心序事貴在可解不務才華有異流俗。客問未申酬答已罷。皆美其豐贍名重四海。齊永明末。太子數幸東田。攜諸內侍亟經住寺。欣因謝病鍾山居宋熙寺。確然自得不與富貴遊往。行不苟合交不委親。□施之物構改住寺。以天鑑五年卒。春秋六十一。葬於山墓。   釋僧若。莊嚴寺僧璩之兄子也。璩以律行清嚴見之前傳。若少而廉靜。邑里推之。十五出家。住虎丘東山精舍。事師恭孝與人友善。性好勤學。出都住治城寺二十餘年。經數通達。道俗器賞。太常卿吳郡陸惠曉左氏尚書陸澄深相待接。年三十二。志絕風塵末東返虎丘。棲身幽室簡出人世。披文翫古自足雲霞。雖復茹菜不充單複不贍。隨宜任運罕復經懷。瑯□王斌守吳。每延法集。還都謂知己曰。在郡賴得若公言謔大妄衰老。見其比歲放生為業。仁逮蟲魚愛及飛走。講說雖疏津梁不絕。何必滅跡巖岫方謂為道。但出處不失其機。彌覺其德高也。天監八年敕為彼郡僧正。親當元師。猶肆意山內。故失匡救之美。致有貪慢之謗。未必加諸己。要亦有貶暮齡。以普通元年卒。春秋七十。復有僧令者。若之兄也。亦以碩學知名。少而俊警長益廉退。經律通明不永早世。復有法度者。住定林寺。沈審其性言不卒暴。先行而後從焉。時莊嚴寺又有慧梵慧朗。並以內外通博期標聲譽。梵本吳氏。剡人。剛決強斷不事形名。朗肌貌霜潔。時人目為白朗。屢講眾經頗入能例。   釋法寵。姓馮氏。南陽冠軍人。後遭世難寓居海鹽。少有絕俗之志。二親愛而弗許。執志固請。乃曰。須待為汝婚竟隨意所欲。十八納妻。經始半年。捨家服道住光興寺。成辦法式習學威儀。其後出都住興皇寺。又從道猛曇濟學成實論。二公雅相歎賞。日夜辛勤不以寒暑動意。吳郡張融與周顒書曰。古人遺放故留兒女。法寵法師絕塵如棄唾。若斯之志大矣遠矣。又從長樂寺僧周學。通雜心及法勝毘曇。又從莊嚴曇斌歷聽眾經。探玄析奧妙盡深極。高難所指罕不倒戈。昔吐蘊藉風神秀舉。齊竟陵王子良。甚加禮遇。嘗於西邸義集選諸名學。事委治城智秀。而競者尤多。秀謂寵曰。當此應對卿何如我。答曰。先悅後拒我不及卿。詮名定賞卿不及我。秀有慚色。年三十八。正勝寺法願道人善通樊許之術。謂寵曰。君年滿四十當死。無可避處。唯有祈誠諸佛懺悔先愆。趒脫或可冀耳。寵因引鏡驗之。見面有黑氣。於是貨賣衣缽資餘。併市香供。飛舟東逝。直至海鹽居在光興。閉房禮懺杜絕人物。晝忘食息夜不解衣。迄年四十。歲暮之夕忽覺兩耳腫痛。彌生怖懅。其夜懺禮已達四更。聞戶外有人言曰。君死業已盡。遽即開戶都無所見。明晨借問僉言黑氣都除。兩耳乃是生骨。斯實懺蕩之基。功不虛也。末又從東夏慧基聽其講導。言論往復旬日之間。文疑理滯反啟其志。又鼓棹西歸住道林寺。開宇臨澗敞軒映水。解帙尋經每自惆悵而不能已。及東昏在位。多請遊於北山。因而移寓天保寺。天監七年齊隆寺法鏡徂歿。僧正惠超啟寵鎮之。敕曰。法寵法師造次舉動不逾律儀。不俠性慾不事形勢。慈仁愷悌雅有君子之風。匡政寺廟信得其人矣。上每義集以禮致之。略其年臘敕常居坐首。不呼其名號為上座法師。請為家僧。敕施車牛人力衣服飲食。四時不絕。寺本陜小。帝為宣武王修福。下敕王人繕改張飾以待寵焉。因立名為宣武寺也。門徒敦厚常百許人。普通四年忽感風疾不能執捉。舒經格上晝夜不休。赴諸法事坐輿講說。未疾禮佛常以百拜為限。後不能起居。猶於床上依時百過俯仰虔敬。所懺所願與本無異。後疾甚中使參候相望於道。以普通五年三月十六日卒。春秋七十四。皇上傷悼道俗悲戀。敕葬定林寺墓。一切凶事天府供給。舍人主書監視訖事。復有沙門智果。管氏。吳人。住海鹽光興寺。清直平簡善諸經術。又剡縣公車寺沙門僧淑。捃採眾師並為己任。隨問隨答思慮周廣。雖有徵覈而未盡其要妙。   釋僧遷。姓樂氏。襄陽杜人。幼出家。進忠退儉早協州鄉。晚遊都邑住靈根寺。卻掃一房淨若仙觀。潔整衣服塵水不染。從靈味寺寶亮諮學經論。文理通達籍甚知名。性方稜不撓高自崇遇。若非意得罕所賓接。武帝以家僧引之。吳平侯蕭昺。亦遇之以禮。天監十六年夏。帝嘗夜見沙門慧詡。他日因計法會。遷問詡曰。御前夜何所道。詡曰。卿何忽問此。而言氣甚厲。遷抗聲曰。我與卿同出西州俱為沙門。卿一時邀逢天接。便欲陵駕儕黨。我惟事佛。視卿輩蔑如也。眾人滿坐詡有慚忒。其為梗正皆類此也。以普通四年卒。春秋五十九矣。   釋僧旻。姓孫氏。家於吳郡之富春。有吳開國大皇帝其先也。幼孤養能言而樂道。七歲出家。住虎丘西山寺。為僧回弟子。從回受五經。一聞能記。精神洞出標群獨秀。每與同輩言謔及諸典禮。未嘗不慨慨然欲為己任。宋吏部郎吳郡張辯謂之曰。沙彌何姓家在何處。旻曰。貧道姓釋。家於此山。辯甚異之。特進張緒見而歎曰。松柏雖小已有陵雲之氣。由是顯譽。年十三隨回出都住白馬寺。寺僧多以轉讀唱導為業。旻風韻清遠了不厝意。年十六而回亡。哀容俯仰率由自至。喪禮畢移住莊嚴師仰曇景。景久居寺任。雅有風軌。大小和從。寺給僧足。旻安貧好學。與同寺法雲禪崗法開。稟學柔次達亮四公經論。夕則合帔而臥。晝則假衣而行。往返諮詢不避炎雪。其精力篤課如此。大明數論究統經律。原始要終望表知堙C內鑒諸己旁啟同志。前疑往結靡不冰泮。雖命世碩學有是非之辯。旻居中振發曾無擁滯。光緒既著風猷弘遠。齊文惠帝竟陵王子良。深相貴敬請遺連接。尚書令王儉。延請僧宗講涅槃經。旻扣問聯環言皆摧敵。儉曰。昔竺道生入長安。姚興於逍遙園見之。使難道融義。往復百翻言無不切。眾皆睹其風神服其英秀。今此旻法師超悟天體。性極照窮言必典詣。能使前無橫陣。便是過之遠矣。文宣嘗請柔次二法師。於普弘寺共講成實。大致通勝冠蓋成陰。旻於末席論議。詞旨清新致言宏邈。往復神應聽者傾屬。次公乃放塵尾而歎曰。老子受業於彭城。精思此之五聚。有十五番以為難窟。每恨不逢勍敵。必欲研盡。自至金陵累年始見竭於今日矣。且試思之晚講當答。及晚上講裁複數交詞義遂擁。次公動容顧四坐曰。後生可畏。斯言信矣。年二十六。永明十年始於興福寺講成實論。先輩法師高視當世排競下筵。其會如市山棲邑寺莫不掩扉畢集。衣冠士子四衢輻湊。坐皆重膝不謂為迮。言雖竟日無起疲倦。皆仰之如日月矣。希風慕德者不遠萬里相造。自晉宋相承凡論議者。多高談大語競相誇罩。及旻為師範。稜落秀上機變如神。言氣典正。座無洪聲之侶。重又性多謙讓。未常以理勝加人。處眾澄眸如入禪定。其為道俗所推如此。時人稱曰。折剖磐隱通古無例。條貫始終受者易悟。庶方蕩諸異論大同正法矣。於是名振日下。聽眾千餘。孜孜善誘曾無告倦。晉安太守彭城劉業。嘗謂旻曰。法師經論通博。何以立義多儒。答曰。宋世貴道生。開頓悟以通經。齊時重僧柔。影毘曇以講論。貧道謹依經文。文玄則玄。文儒則儒耳。時竟陵王世子蕭照胄。出守會稽。要旻共往。征虜別之。旻曰。吾止講席。相識未嘗修詣。承其得郡。便狼狽遠別。意所不欲。眾因是亦止。永元元年。敕僧局請三十僧。入華林園夏講。僧正擬旻為法主。旻止之。或曰何故。答曰。此乃內潤法師。不能外益學士。非謂講者。由是譽傳遐邇名動京師。瑯□王仲寶。吳人張思光。學冠當時清貞獨絕。並投分請交申以縞帶。年立之後頻事開解蔚為宗匠。九部五時若指諸掌。玄理伏難坦然夷易。故緇素結轍華俗邀延往復屯萃矣。時有令聞夙成負先來之風。耆年素望懷新舊之恥。設伏者比肩翹關者間出。旻隨方領會。弘量有餘。皆銜璧輿櫬響然風靡者一人而已。值齊曆橫流道屬昏詖。時寵小人世嫉君子。因避地徐部。仍受請入吳。法輪繼轉勝幢屢建。皆隨根獲潤有聲南北。皇梁膺運乃翻然自遠言從帝則。以天監五年遊於都輦。天下禮接下筵亟深睠悅。敕僧正慧超銜詔至房。欲屈與法寵法雲汝南周捨等。時入華林園講論道義。自茲已後優位日隆。六年制注般若經。以通大訓。朝貴皆思弘厥典。又請京邑五大法師。於五寺首講。以旻道居其右。迺眷帝情深見悅可。因請為家僧。四事供給。又敕於慧輪殿講勝鬘經。帝自臨聽。仍選才學道俗釋僧智僧晃臨川王記室東莞劉勰等三十人。同集上定林寺。抄一切經論以類相從。凡八十卷。皆令取衷於旻。十一年春忽感風疾後雖小間。心猶忘誤言語遲蹇。旻曰。自登座講說已二十年。如見此病例無平復。講事盡矣。乃修飾房內隔立道場日夜禮懺。後吳郡太守張充。吳興太守謝覽。各遣僚左至都表上延請。有敕給船仗資糧發遣。二郡迎候舟楫滿川。京師學士雲隨霧合。中途守宰莫不郊迎。晉陵太守蔡撙。出侯門迎之歎曰。昔仲尼素王於周。今旻公又素王於梁矣。天監末年。下敕於莊嚴寺。建八座法輪。講者五僧以年臘相次。旻最處後。眾徒彌盛。莊嚴講堂。宋世祖所立。欒櫨增映延袤遐遠。至於是日不容聽眾。執事啟聞。有敕聽停講五日。悉移窗戶四出簷霤。又進給床五十張。猶為迫迮。桄桯摧折日有十數。得人之盛皆此類焉。旻因捨什物嚫施擬立大堂。慮未周用付庫生長傳付後僧。又於簡靜寺講十地經。堂宇先有五間。慮有迫迮又於堂前權起五間。合而為一。及至就講寺內悉滿。斯感化之來殆非意矣。少與齊人張融謝眺友善。天下才學通人莫不致禮。雖居重名不嘉榮勢。閑處一室簡通豪右。眾人多恨之。唯吳郡陸倕。博學自居。名位通顯早崇禮敬。旻亦密相器重。時為太子中庶。儐從到房。旻稱疾不見。倕欣然曰。此誠弟子所望也。人皆推倕之愛名德也。彌重旻之不趣於世。暨普通之後。先疾連發彌懷退靜。夜還虎丘人無知者。時蕭昂出守吳興。欲過山展禮。山主智遷先知以告旻。旻曰。吾山藪病人。無事見貴二千石。昔戴顒隱居北嶺。宋江夏王入山詣之。高臥牖下不與相見。吾雖德薄請附戴公之事矣。及蕭至旻從後門而遁。其年皇太子。遣通事舍人何思澄。銜命致禮。贈以幾杖鑪奩褥席麈尾拂扇等。五年下敕延還移住開善。使所在備禮發遣。不得循常以稽天望。於路增劇未堪止寺。權停莊嚴因遂彌留以至大漸。良醫上藥備於寺內。中使參侯相望馳道。以大通八年二月一日清旦。卒於寺房。春秋六十一。天子悲惜儲君嗟惋。敕以其月六日。窆於鍾山之開善墓所。喪事大小隨由備辦。隱士陳留阮孝緒。為著墓誌。弟子智學慧慶等。建立三碑。其二碑。皇太子湘東王。並為製文樹於墓側。徵士何胤。著文立於本寺。初旻嘗樂於禪默。乃依所立義試遍安心。旬日之間遂得入定。問諸禪師皆雲。門戶雖殊造寂不異。又嘗於講日謂眾曰。昔彌天釋道安。每講於定坐後。常使都講等為含靈轉經三契。此事久廢。既是前修勝業。欲屈大眾各誦觀世音經一遍。於是合坐欣然遠近相習。爾後道俗捨物乞講前誦經。由此始也。時有靈根寺道超比丘。勤學自勵。願明解如旻。夢有人言。僧旻法師毘婆屍佛。已能講說。君始修習。雲何可等。但自加功。不患不達。隨分得解。後大領悟。旻嘗造彌勒佛並諸供具。朝夕禮謁。乃夢見彌勒佛遣化菩薩送菩提樹與之。菩薩曰。菩提樹者。梁言道場樹也。弟子頗宣其言。旻聞而勗之曰。禮有六夢。正夢唯一。乃是好惡之先徵。故周立占夢之官。後代廢之。正以俗人澆薄亟多假託。吾前所夢乃心想耳。汝勿傳之。以莊嚴寺門及諸牆宇古製不工。又吳虎丘山西寺朽壞日久。並加繕改事盡弘麗。旻所造經像全不封附。須者便給。放生佈施未嘗倦廢。弟子諮曰。和上所修功德誠多。未始建大齋會。恐福事未圓。旻曰。大齋乃有一時發起之益。吾寡乏人力難得盡理。又且米菜醬酢樵水湯灰踐踰澆炙。信傷害微蟲豈有數量。慮有此事故不敢為也。始復求寄王官官府有勢之家。使役雖多彌難盡意。近識觀之藉此開悟。智者窺人有求名之誚。要請法俗侵星早到。若不專至有乖素心。若現斯言猶涉譏笑。故吾不為也。旻美言笑善舉止。吐納膏油自生顧眄風飆滿室。凡所施為不為名利。勤注教勗形於言晤。先人後己常若不及。常有餘師言弟子不恭者。旻呼與相見為設飲食。方便誘喻遂成善士。生無左道卜筮。不妄同惑凡人。又不假託奇怪以誑近識。貴人君子皆景慕焉。營居負販者亦望風而畏敬。聞其名者偽夫正鄙夫立。所著論疏雜集。四聲指歸詩譜決疑等。百有餘卷流世。   釋法雲。姓周氏。宜興陽羨人。晉平西將軍處之七世也。母吳氏。初產在草。見雲氣滿室。因以名之。七歲出家。更名法雲。從師住莊嚴寺。為僧成玄趣寶亮弟子。而俊朗英秀卓絕時世。年十三始就受業。大昌僧宗莊嚴僧達。甚相稱讚。寶亮每曰。我之神明殊不及也。方將必當棟樑大法矣。齊永明中。僧柔東歸。於道林寺發講。雲諮決累日。詞旨激揚。眾所歎異。年小坐遠聲聞難敘。命置小床處之於前共盡往復。由是顯名。與同寺僧旻。等年臘齊名譽。歷採眾師且經且論四時遊聽寒暑不輟。或講前講末初夜後夜覆述文義。間隙遊習於路思義。輒不自覺行過所造。其勤勵專至類皆如此。曾觀長樂寺法調講論。出而顧曰。震旦天子之都衣冠之富。動靜威儀勿易為也。前後法師或有詞無義。或有義無詞。或俱有詞義而過無威儀。今日法坐俱已闕矣。皆由習學不優未應講也。及年登三十。建武四年夏。初於妙音寺開法華淨名二經。序正條源群分名類。學徒海湊四眾盈堂。僉謂理因言盡紙卷空存。及至為賓。構擊縱橫比類紛鯁。機辯若疾風。應變如行雨。當其鋒者罕不心務。賓主咨嗟朋僚胥悅。時人呼為作幻法師矣。講經之妙獨步當時。齊中書周顒。瑯□王融。彭城劉繪。東莞徐孝嗣等。一代名貴。並投莫逆之交。孝嗣每日。見雲公俊發自顧缺然。而性靈誠孝勞於色養。及居母憂毀瘠過禮。累日不食殆不勝喪。僧旻謂曰。聖人制禮。賢者俯就。不賢者企及。且毀不滅性尚出儒宗。況佛有至言。欲報生恩。近則時奉顏儀使物生悅。遠則啟發菩提以道神識。又雲。恩愛重賊不可寬放。寬放此者及所親愛墮於惡道。唯有智者以方便力善能治制。則惠兼存沒入諸善趣矣。宜思遠理使有成津。何可恣情同於細近耶。雲乃割裂哀情微進飲粥。永元元年。曾受毘陵郡請。道俗傾家異端必集。弘振風猷道被京城。鼓舞知歸巾褐識反。及梁氏高臨甚相欽禮。天監二年。敕使長召出入諸殿。影響弘通之端。囋揚利益之漸。皇高亟延義集。未曾不敕令雲先入後下詔令。時諸名德各撰成實義疏。雲乃經論合撰。有四十科為四十二卷。俄尋究了。又敕於寺三遍敷講。廣請義學充諸堂宇。敕給傳詔。車牛吏力皆備足焉。至七年制注大品。朝貴請雲講之。辭疾不赴。帝雲。弟子既當今日之位。法師是後來名德。流通無寄。不可不自力為講也。因從之。尋又下詔禮為家僧。資給優厚。敕為光宅寺主。創立僧制雅為後則。皇太子留情內外。選請十僧入於玄圃。經於兩夏不止講經。而亦懸談文外。雲居上首偏加供施。自從王侯逮於榮貴莫不欽敬。至於吉凶慶弔不避寒暑。時人頗謂之遊俠。而動必弘法。不以此言關懷。中書郎順陽范軫。著神滅論。群僚未詳其理。先以奏聞。有敕令雲答之。以宣示臣下。雲乃遍與朝士書論之。文采雖異而理義倫通。又與少傅沈約書曰。主上令答神滅論。今遣相呈。夫神妙寂寥。可知而不可說。義經丘而未曉。理涉旦而猶昏。至人凝照。有本襲道。赴機垂審。臣下旨訓周密。孝享之祀既彰。桀懷曾史之慕。三世之言復闡。紂綴波崙之情。預非草木。誰不歔欷。同挹風猷。共加弘贊也。約答曰。神本不滅深所伏膺。神滅之談良用駭惕。近約法師。殿內亦蒙敕答一本。歡受頂戴尋覽忘疲。豈徒伏斯外道可以永離眾魔。孔釋兼弘於是乎在。實不刊之弘旨。百代之舟航。弟子亦即彼論微厝疑覈。比展具以呈也。雲以天監末年。欲報施主之恩。於秣陵縣同下裡中造寺一所。敕以法師建造。可仍以法師為名。即禪崗之西山也。郊郭內地實為爽塏。結宇孤巖北面城市。懷□隱嶺。窮人野之致。終日論談曾無休廢。天監將末。扶南國獻經三部。敕雲譯之。詳決梁梵。皆理明意顯。狀若親承。帝抄諸方等經。撰受菩薩法。構等覺道場。請草堂寺慧約法師以為智者。躬受大戒以自莊嚴。自茲厥後。王侯朝士法俗傾都。或有年臘過於智者。皆望風奄附啟受戒法。雲曰。戒終是一先已同稟。今重受者誠非所異。有若趣時。於是固執。帝累勸獎每加說喻。答曰。當先發願。若得相應然後從受。雲欲發起。中表菩提之心。捨己身外嚫施之物。通啟於華林園光華殿設千僧大會。分此諸物為五種功德。上帝隨喜警梵從時。鏘金候旭百和[氳-囚+米]氳。眾妓繁會觀者傾城莫不稱歎。普通六年敕為大僧正。於同泰寺設千僧會。廣集諸寺知事。及學行名僧。羯磨拜授置位羽儀。眾皆見所未聞。得未曾有。爾後雖遘疾時序。而講說無廢。及於扶接登座。弊劇乃止。至御幸同泰開大涅槃。敕許乘輿上殿憑幾聽講。及遭父憂由是疾篤至於大漸。以大通三年三月二十七日初夜。卒於住房。春秋六十有三。二宮悲惜為之流慟。敕給東園祕器。凡百喪事皆從王府。下敕令葬定林寺側。太子中庶瑯□王筠。為作銘誌。弟子周長胤等。有猶子之慕。創造二碑立於墓所。湘東王蕭繹各為製文。初雲年在息慈雅尚經術。於妙法華研精累思。品酌理義始末照覽。乃往幽巖獨講斯典。豎石為人松葉為拂。自唱自導兼通難解。所以垂名梁代誠績有聞。而文疏稠疊前後繁映。致依講誦有阻恆功。嘗於一寺講散此經。忽感天華狀如飛雪。滿空而下延於堂內。昇空不墜訖講方去。有保誌神僧。道超方外。罕有得其情者。與雲互相敬愛。呼為大林法師。每來雲所輒停住信宿。嘗言。欲解師子吼。請法師為說。即為剖析。誌便彈指讚曰。善哉微妙微妙矣。儀同陳郡袁昂雲。有常供養僧學雲法華。日夜發願望得慧解等之。忽夢有異僧曰。雲法師燈明佛時已講此經。那可卒敵也。每於講次有送錢物乞誦經者。多獲徵應。及得善夢如別記述。夷陵縣漁人。於網中得經一卷。是泥洹四法品。末題雲。宋元徽二年。王寶勝敬造奉光宅寺法雲法師。以事勘校。時雲年始十歲。名未遠布寺無光宅。而此品正則。初雲弘法次斷魚肉。驗今意行頗用相符。其有機神變化。人莫敢競其類者。雲得此告彌深弘演云爾。   釋慧澄。姓蘭氏。番禺高要人。十四出家。依和上道達住隨喜寺。而在性貞苦立素齋戒。魚肉葷辛畢世未視。當齊氏之季。百工輟業。澄閉戶禮誦不修聞達。天監初建開闡學校。白黑樂求皆得其志。澄深懷願望以日為歲。世始廓清南路猶梗。負笈踟躕欲前未進。親舊諫曰。何不就饒聚糧貨待路好通。為爾棲棲橫生憂苦。澄曰。榮華賄貨此何見關。日月如電時不待人耳。於是間行寄託遂至京室。憩莊嚴寺。仍從僧旻以伸北面。勤苦下帷專攻一事。且經且律或數或論。十餘年中鉤深索隱。猶晦跡下筵而名聞日遠。桂陽王蕭象。聞風欽悅延請入第。頂禮歸依求屈講說。親自餐服遂使遠近投集。聞者斐然。後桂陽出鎮南嶽。請與同行。瀟湘道俗重增歸敬。法席繼興善誘忘倦。澄以違親歲久誓暫定省而番禺四眾向風欽德。迎請重疊年年轉倍。以普通四年隨使南返。中途危阻素情無憚。食值飢客合盤施之。船人更辦不肯復受。又見單薄解衣賑之。及至南海復停隨喜。七眾屯結其會如林。讚請法施頻仍累跡。理喻精微淺深無隱。新舊學望如草偃焉。於斯五載法利無限。未及旋都遇疾而卒。春秋五十有二。即大通元年也。時復有慧朗慧略法生慧武等。皆從僧旻受學。雖復廣綜諸部。並以成實擅名。朗居貧好學博達多通。久當師匠巧於傳述。略聰明俊警宣講有則。品別支條分籍甚有嘉譽。生尋訪異聞。博述經論。銓次祕奧物益奇之。武振揚文義省約不繁。宣流未廣蘭摧中葉。年三十餘卒。   釋法令。姓董氏。未詳何人。家遭世禍因寓建康。少出家住定林上寺。立操貞堅廉和寡慾。博覽經論多所通達。善涅槃大小品。尤精法華阿毘曇心。登師子座發無畏辯。先標綱要卻派條流。言約旨遠馳名京學。兼好禪寂以息攀緣。但多疹瘵亟為廢替。自責先身執相分別起諸違害今受殃咎。因誦大品一部用祛封滯。清淨調和隨從梵行。足不下山三十三載。葷辛不食弊衣畢世。以天監五年卒。春秋六十有九。時寺復有慧泰慧纂。並以學聞。泰剋己修身篤勤禪智偏能談授。纂心性清率不務形骸。貞實抱素雅有國士之器。   釋智藏。姓顧氏。本名淨藏。吳郡吳人。吳少傅曜之八世也。高祖彭年司農卿。曾祖淳錢唐令。祖瑤之員外郎。父映奉朝請。早亡其母嘗夢。出繞吳城一匝。密雲四布而天中開朗。眾星墜地取而吞之。因而有娠焉。及生藏也。少而聰敏。常懷退讓。果食衣服爰及威儀皆新華。先讓而處下末。由此擊譽鄉閭敬而尚重。年十六代宋明帝出家。以泰初六年敕住興皇寺。事師上定林寺僧遠僧祐天安寺弘宗。此諸名德傳如前述。藏稟依訓範敬義弘隆。嘗遇師疾甚不食多日。藏亦從之。待師進飲藏還進飲。乃至平復方從師好。自是戒德堅明學業通奧。眾所知識超於夷等。當時柔次二公玄宗蓋世。初從受學。挹酌經論統辯精理。及其開關延敵。莫能涉其津者。藏洞曉若神微言每吐。預有比蹤罔不折伏。於是二僧歎揖。自以弗及之也。齊太尉文憲王公。深懷欽悅爰請安居。常歎相知之晚。太宰文宣王。建立正典紹隆釋教。將講淨名選窮上首。乃招集精解二十餘僧。探授符策乃得於藏。年臘最小獨居末坐。敷述義理罔或抗衡。道俗翕然彌崇高譽。先是會稽慎法師。志欲宣通妙法。乃請文宣方求講匠。以藏名稱普聞允當僉屬。遂流連會稽多歷年祀伏膺鼓篋寔繫有徒。但以律部未精重遊京輦。信同瓶喻有似燈傳。俄而十誦明瞭諸部薄究。未還吳郡道流生地。學人裹糧隨之不少。永元二年重遊禹穴。居法華山結眾弘業。及齊德將謝。王室大騷。天地既閉經籍道廢。遂翻然高舉。欲終焉禹穴。逮有梁革命。大弘正法。皇華繼至。方遊京輦。天子下禮承修。榮貴莫不竦敬。聖僧寶誌遷神。窀穸於鍾阜。於墓前建塔。寺名開善。敕藏居之。初藏未受具戒。遇誌於定林上寺。遂推令居前。垂示崇敬之跡。識知德望有歸告之先見矣。時梁武崇信釋門。宮闕恣其遊踐。主者以負扆南面域中一人。議以御坐之法唯天子所升。沙門一不霑預。藏聞之勃然厲色。即入金門上正殿踞法座抗聲曰。貧道昔為吳中顧郎。尚不慚御榻。況復迺祖定光。金輪釋子也。檀越若殺貧道即殺。不慮無受生之處。若付在尚方。獄中不妨行道。即拂衣而起。帝遂罷敕任從前法。斯跨略天子高岸釋門。皆此類也。有野姥者。工相人也。為記吉凶百不失一。謂藏曰。法師聰辯蓋世天下流名。但恨年命不長。可至三十一矣。時年二十有九。聞斯促報講解頓息。竭精修道發大誓願足不出門。遂探經藏得金剛般若。受持讀誦畢命奉之。至所危暮年香湯洗浴淨室誦經以待死至。俄而聞空中聲曰。善男子。汝往年三十一者。是報盡期。由般若經力得倍壽矣。藏後出山試過前相者。乃大驚起曰。何因尚在世也。前見短壽之相。今了一無。沙門誠不可相矣。藏問。今得至幾。答雲。色相骨法年六十餘。藏曰。五十為命。已不為夭。況復過也。乃以由緣告之。相者欣服。竟以畢年辭世。終如相言。於是江左道俗。競誦此經。多有徵應。乃至於今日有光大。感通屢結。逮梁大同中。敬重三寶利動昏心。澆波之儔。肆情下達。僧正憲網無施於過門。帝欲自御僧官維任法侶。敕主書遍令許者署名。於時盛哲無敢抗者。匿然投筆。後以疏聞藏。藏以筆橫轢之告曰。佛法大海非俗人所知。帝覽之不以介意。斯亦拒懷略萬乘季代一人。而帝意彌盛。事將施行於世。雖藏後未同。而敕已先被。晚於華光殿設會。眾僧大集。後藏方至。帝曰。比見僧尼多未誦習。白衣僧正不解科條。俗法治之傷於過重。弟子暇日欲自為白衣僧正亦依律立法。此雖是法師之事。然佛亦復付囑國王。向來與諸僧共論。鹹言不異。法師意旨如何。藏曰。陛下欲自臨僧事。實光顯正法。但僧尼多不如律。所願垂慈矜恕此事為後。帝曰。弟子此意豈欲苦眾僧耶。正謂俗愚過重。自可依律定之。法師乃令矜恕。此意何在。答曰。陛下誠欲降重從輕。但末代眾僧難皆如律。故敢乞矜恕。帝曰。請問諸僧犯罪。佛法應治之不。答曰。竊以佛理深遠教有出沒。意謂亦治不治。帝曰。惟見付囑國王治之。何處有不治之說。答曰。調達親是其事。如來置之不治。帝曰。法師意謂。調達何人。答曰。調達乃誠不可測。夫示跡正欲顯教。若不可不治。聖人何容示此。若一向治之。則眾僧不立。一向不治亦復不立。帝動容追停前敕。諸僧震懼相率啟請。帝曰。藏法師是大丈夫心。謂是則道是。言非則道非。致詞宏大。不以形命相累。諸法師非大丈夫。意實不同言則不異。弟子向與藏法師碩諍。而諸法師默然無見助者。豈非意在不同耳。事遂獲寢。藏出告諸徒屬曰。國王欲以佛法為己任。乃是大士用心。然衣冠一家子弟十數。未必稱意。況復眾僧。五方混雜未易辯明。正須去其甚泰耳。且如來戒律布在世間。若能遵用足相綱理。僧正非但無益為損弘多。常欲勸令罷之。豈容贊成此事。或曰。理極如此。當萬乘之怒何能夷然。藏笑曰。此實可畏。但吾年老。縱復荷旨附會。終不長生。然死本所不惜。故安之耳。後法雲謂眾曰。帝於義理之中未能相謝。一日之事真可愧服不久敕於彭城寺講成實。聽侶千餘。皆一時翹秀。學觀榮之。又敕於慧輪殿講波若經。別敕大德三十人預座。藏開釋發趣各有清拔皆著私記擬後傳習。天監末年春捨身大懺。招集道俗。並自講金剛般若以為極悔。惟留衣缽。餘者傾盡一無遺餘。陳郡謝幾卿。指掛衣竹戲曰。猶留此物尚有意耶。藏曰。身猶未滅意何由盡。而尚懷靖處託意山林。還居開善因不履世。時或敕會。乃上啟辭曰。夙昔顧省心惑不調。欲依佛一語於空閑自制。而從緣流二十餘載。在乎少壯故可推斥。今既老病身心俱減。若復退一毫。便不堪自課。故願言靜處少自營衛。非敢傲世求名。非欲從閑自誕。是常人近情。懼前逕之已迫耳。帝手敕喻曰。求空自閑依空入慧。高蹈養神實是勝樂。不違三乘。亦以隨喜。惟別之際能無悵然。岐路贈言古人所重。猶勸法師。行無礙心。大悲為首方便利益。隨時用捨不宜頓杜。以隔礙心行菩薩道無有是處。敕往反頻。仍久之然持操不改。帝將受菩薩戒敕僧正牒老宿德望。時超正略牒法深慧約智藏三人。而帝意在於智者。仍取之矣。皇太子尤相敬接。將致北面之禮。肅恭虔往。朱輪徐動鳴笳啟路。降尊下禮就而謁之。從遵戒範永為師傅。又請於寺講大涅槃。親臨幄坐爰命諮質。朝賢時彥道俗盈堂。法筵之盛未之前聞。又於北閣更延談論。皆歎曰。陪預勝席未曾有也。藏任吹虛舟真行平等。毀譽不動榮利未干。宴坐空閑毅然山立。雖神□凝隔風韻清高。其應物也汲汲然如有不足。可謂望儼即溫。君子之變者矣。自現處巖岫晦形人世。又於寺外山曲別立頭陀之捨六所。並是茅茨容膝而已。皇太子聞而遊覽。各賦詩而返。其後章雲。非曰樂逸遊。意欲識箕潁。藏結心世表。常行懺悔。每於六時翹仰靈相。口雲。理味深玄淺思斟酌自抱疑礙。恐乖聖意多僻。因而懇惻詞淚俱發。嘗宿靈曜寺。夜行暫用心。見有金光照曜。一室洞明。人問其故。答曰。此中奇妙未可得言。是旦遘疾至於大漸。帝及儲君中使相望。四部白黑日夜參候。敕為建齊手製願文。並繼以醫藥。而天子不整。唯增不降。臨終詞色詳正。遺言唯在弘法。以普通三年九月十日卒於寺房。春秋六十有五。敕葬獨龍之山。赴送盈道同為建碑。墳所寺內各一。新安太守蕭機製文。湘東王繹製銘。太子中庶子陳郡殷鈞為立墓誌。初藏常夢見金粟如來入室共談執二塵尾。其一寶裝。其一者素。留素者與藏。又徵士廬江何胤。居吳郡虎丘。遇一神僧。捉一函書雲。有人來寄語頃失之。及開函視全不識其文詞。後訪魏僧雲。是大莊嚴論中間兩紙也。時人鹹謂藏之所致。又彭城劉混之罪當從戮。藏時處後堂。為帝述四等義。外奏聞之。帝曰。今為國事不得道四等義如何。藏曰。言行乘機也。今機發而不中。失在何人。四等之舉義非徒設。帝遂捨而不問。竟以獲免。劉氏終亦不委斯由。其潛濟益被率多如此。凡講大小品涅槃般若法華十地金光明成實百論阿毘曇心等。各著義疏行世。   續高僧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六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二 正傳二十一 附見一十六   梁大僧正南□寺沙門釋慧超傳一   梁國師草堂寺智者釋慧約傳二   魏西河石壁谷玄中寺釋曇巒傳三   梁蜀郡龍淵寺釋慧韶傳四   梁會稽嘉祥寺釋慧皎傳五   魏洛陽釋道辯傳六(曇永 亡名)   魏恆州報德寺釋道登傳七   梁楊都莊嚴寺釋僧密傳八   梁楊都湘宮寺釋曇准傳九(智深)   梁楊都靈基寺釋道超傳十(慧安)   梁楊都龍光寺釋僧喬傳十一(慧生 僧整 慧濟)   梁楊都彭城寺釋慧開傳十二(曇俊)   梁楊都建初寺釋明徹傳十三   梁餘杭西寺釋法開傳十四   梁楊都瓦官寺釋道宗傳十五(法敞)   魏洛下廣德寺釋法貞傳十六(僧建 慧聰 道寂)   梁益州羅天宮寺釋寶淵傳十七(法文 法度 法護 本闕)   梁楊都治城寺釋僧詢傳十八(道遂 道摽 本闕)   梁楊都靈根寺釋慧超傳十九(本闕)   齊鄴中天平寺釋真玉傳二十   後梁荊州大僧正釋僧遷傳二十一   釋慧超。姓廉氏。趙郡陽平人。中原喪亂。避難於鍾離之朝哥縣焉。初生之夕神光照室。幼而簡靜寡慾。已有成人之符也。八歲出家。從臨番縣建安寺沙門慧通。通素無業術立行專樸。超直心祇順奉敬無怠。而外聽諸講勤精學業。時遇風雨艱辛泥路擁塞。不以為辭。嘗寓坐有胡僧。蓋不測之人也。一見嗟異曰。斯人若不為五眾之傑。則為八州刺史。兼敘神光之瑞。如符契焉。遂廣採經部及以數論。並盡其深義。朗若貫珠。名僧勝集稠人廣坐。紛綸飛伏雍容摸揩。故早為皁白挹其高軌。後南遊江左住南□寺。僧宗見而善之。受略槃等經。開柘條緒略通幽致。歷閱眾師多所參涉。偏以無量壽命家。吏部謝籥每稱之曰。君子哉若人也。又善用俳諧。尤能草隸兼習朱許。又工占相。齊曆告終。梁祚伊始。超現疾新林情存拯溺。信次之間聲馳日下。尋有別敕乃授僧正。戒德內修威儀外潔。凡在緇侶鹹稟成訓。天子給傳詔羊車局足健步衣服等供。自聲教所被。五部憲章鹹稟風則。帝以般若之義真諦所宗。偏令化導故。諮質鋒起懸辯若流。又經聚徒都治講菩提心義。論談之暇夜分未寢。忽見大力善神形甚都麗。既而言曰。當率集同緣。共來餐受。不言姓字。於此告辭。及就講之辰倏然滿坐。容貌瑰異莫有識者。竟席便散。其感跡徵異為若此也。加以性好山水亟果幽尋。而翼從之聲聞於數里。山人怪視唯見超身。射獵之徒莫不自息。天監年中帝請為家僧。禮問殊積。初戒典東流。人各傳受。所見偏執。妙法猶漏。皇明御□掇採群經。圓壇更造文義斯搆。事類因果於此載明。有詔令超受菩薩戒。恭惟頂禮如法勤修。上復齋居宣室。夢其勤行戒品。面申讚悅。時共延美。而超鳴謙蹈禮好靜篤學。從之遊處未覿慍喜之儀。加以形過八尺腰帶十圍。雍容高步當時譽顯。帝又請於惠輪殿講淨名經。上臨聽覽。未啟莊嚴寺。園接連南□。因搆起重房。若鱗相及。飛閣穹隆高籠雲霧。通碧池以養魚蓮。構青山。以棲羽族。列植竹果四面成陰。木禽石獸交橫入出。又羅列童侍雅勝王侯。剖決眾情。一時高望。在位二十餘年。晚以陵谷互遷世相難恃。因自解免閉房養素。以普通七年五月十六日。遷神於寺房。行路殞涕學徒奔赴。凡厥喪事出皆天府。門人追思德澤乃為立碑。湘東王繹。陳郡謝幾卿。各為製文俱鐫墓所。   釋慧約。字德素。姓婁。東陽烏場人也。祖世蟬聯東南冠族。有佔其塋墓者雲。後世當有苦行得道者為帝王師焉。母劉氏夢。長人擎金像令吞之。又見紫光繞身。因而有孕。便覺精神爽發思理明悟。及載誕之日。光香充滿身白如雪。時俗因名為靈粲。故風鑒貞簡神志凝靜。撫塵之歲有異凡童。惟聚沙為佛塔。疊石為高座。七歲便求入學。即誦孝經論語。乃至史傳披文見意。宅南有果園。鄰童競採常以為患。乃捨己所得空拳而返。鄉土以蠶桑為業。常懷悲惻。由是不服縑纊。季父喜畋獵化終不改。常嘆曰。飛走之類去人甚遠。好生惡死此情何別。乃絕羶腥。叔父遂避於他裡恣行勦戮。夢赤衣使者。手持矛戟謂曰。汝終日殺生。菩薩教化又不能止。促來就死。驚覺汗流。詰旦便毀諸獵具深改前咎。約復至常所獵處。見麋鹿數十頭。騰倚隨之。若有愧謝者。所居僻左不嘗見寺。世崇黃老未聞佛法。而宿習冥感心存離俗。忽值一僧訪以至教。彼乃舉手東指雲。剡中佛事甚盛。因乃不見。方悟神人。至年十二始遊於剡。遍禮塔廟肆意山川。遠會素心多究經典。故東境謠曰。少達妙理婁居士。宋泰始四年。於上虞東山寺辭親翦落。時年十七。事南林寺沙門慧靜。靜於宋代僧望之首。律行總持。為特進顏延年司空何尚之所重。又隨靜住剡之梵居寺。服勤就養年踰一紀。及靜之雲亡。盡心喪之禮。服闋之後。卻粒巖棲。餌以松朮。蠲疾延華深有成益。齊竟陵王作鎮禹穴。聞約風德雅相嘆屬。時有釋智秀曇纖慧次等。並名重當鋒同集王坐。約既後至年夏未隆。王便斂躬盡敬。眾鹹懷不悅之色。王曰。此上人方為釋門領袖。豈今日而相待耶。故其少為貴勝所崇也如此。齊中書郎汝南周顒為剡令。欽服道素側席加禮。於鍾山雷次宗舊館造草堂寺。亦號山茨。屈知寺任。此寺結宇山椒疏壤幽岫。雖邑居非遠。而蕭條物外。既冥賞素誠。便有終焉之託。顒嘆曰。山茨約主清虛滿世。齊太宰文簡公褚淵。太尉文憲公王儉。佐命一期功高百代。欽風味道共弘法教。淵嘗請講淨名勝鬘。儉亦請開法花大品。淵遇疾晝寢見胡僧雲。菩薩當至。尋有道人來者是也。俄而約造焉。遂豁然病癒。即請受五戒。齊給事中婁幼瑜。少有學術。約之族祖也。每見輒趣為禮。或問。此乃君族下班。何乃恭耶。瑜曰。菩薩出世方師於天下。豈老夫敬致而已。時人未喻此旨。惟王文憲深以為然。且約孝通冥感思歸遄返。而二親喪亡。並及臨訣。孺慕嬰號不交人世。積時停鄉以開慈道。後還都又住草堂。少傅沈約。隆昌中外任。攜與同行。在郡惟以靜漠自娛。禪誦為樂。異香入室猛獸馴階。常入金華山採桔。或停赤松□遊止。時逢宿火乍屬神光。程異不思故略其事。有道士丁德靜。於館暴亡。傳雲。山精所弊。乃要大治祭酒居之。妖猶充斥。長山令徐伯超立議。請約移居曾未浹旬。而神魅弭息。後晝臥見二青衣女子。從□水出禮悔雲。夙障深重墮此水精。晝夜煩惱。即求授戒。自爾災怪永絕。及沈侯罷郡。相攜出都。還住本寺。恭事勤肅禮敬彌隆。文章往復相繼晷漏。以沈詞藻之盛秀出當時。臨官蒞職。必同居府捨。率意往來。未嘗以朱門蓬戶為隔。齊建武中謂沈曰。貧道昔為王褚二公供養。遂居令僕之省。檀越為之當復入地矣。天監元年沈為尚書僕射。啟敕請入省住。十一年臨丹陽尹。無何而歎。有憂生之嗟。報曰。檀越福報已盡。貧道未得滅度詞旨悽然。俄而沈殞。故其預契未然皆此類也。既而留心方等研精九部。皆蘊匱胸襟陶鎣懷抱。顯說弘通當仁不讓。劬勞汲引隆益群品。皇帝斫彫文璞。信無為道發菩提心。搆重雲殿。以戒業精微功德淵廣。既為萬善之本。實亦眾行所先。譬巨海百川之長。若須彌群山之最。三果四向緣此以成。十力三明因茲而立。帝乃博採經教撰立戒品。條草畢舉儀式具陳。製造圓壇用明果極。以為道資人弘理無虛授。事藉躬親民信乃立。且帝皇師臣大聖師友。遂古以來斯道無墜。農軒周孔憲章仁義。況理越天人之外。義超名器之表。以約德高人世道被幽冥。允膺闍梨之尊。屬當智者之號。逡巡退讓情在固執。慇懃勸請辭不獲命。天監十一年始敕引見。事協心期道存目擊。自爾去來禁省禮供優給。至十八年己亥四月八日。天子發弘誓心受菩薩戒。乃幸等覺殿。降彫玉輦。屈萬乘之尊。申在三之敬。暫屏袞服恭受田衣。宣度淨儀曲躬誠肅。於時日月貞華天地融朗。大赦天下率土同慶。自是入見別施漆榻。上先作禮然後就坐。皇儲以下爰至王姬。道俗士庶鹹希度脫。弟子著籍者凡四萬八千人。嘗授戒時有一乾鵲。歷階而昇。狀若餐受。至說戒畢然後飛騰。又嘗述戒。有二孔雀驅斥不去。敕乃聽上。徐行至壇俛頸聽法。上曰。此鳥必欲滅度別受餘果。矜其至誠更為說法。後數日二鳥無何同化。又初授戒。夜夢從草堂寺以綿罽席路。直至臺門。自坐禪床。去地數丈。天人圍遶為眾說法。以事而詳。等黃帝之夢往華胥。同目連之神登兜率。至人行止孰能議之。而愛悅閑靜祥華虛室。寺側依棲鹹生慈道。故使麇□群於兕虎。鳧鶩狎於鷹鸇。飛走騰伏自相馴擾。非夫仁澤潛化。孰能如此者乎。後靜居閑室忽有野媼。齎書數卷置經案上。無言而出。並持異樹自植於庭雲。青庭樹也。約曰。此書美也不我俟看。如其惡也亦不勞視經七日又見一叟請書而退。此樹葉綠花紅扶疏尚在。又感異鳥。身赤尾長形如翡翠。相隨棲息出入樹間。中大通四年夢見舊宅。白壁朱門赫然壯麗。仍發願造寺。詔乃號為本生焉。大同一年又敕。改所居竹山裡。為智者裡。縉雲舊壤傳芳圖諜。山川靈異擅奇函夏。福地仙鄉此焉攸立。而約飯餌松朮三十餘年。布艾為衣過七十載。鳴謙立操擅望當時。乃以大同元年八月。使人伐門外樹枝曰。輿駕當來勿令妨路。人未之測。至九月六日現疾。北首右脅而臥。神識恬愉了無痛惱。謂弟子曰。我夢四部大眾幡花羅列空中迎我凌雲而去。福報當訖。至十六日敕遣舍人徐儼參疾。答雲。今夜當去。至五更二唱異香滿室左右肅然。乃曰。夫生有死自然恆數。勤修念慧勿起亂想。言畢合掌便入涅槃。春秋八十有四。六十三夏。天子臨訣悲慟。僚宰輟聽覽者二旬有一。其月二十九日。於獨龍山寶誌墓左□襼□□□□姖j□□□□□穌□楅埤□□祌榗埤□褒祒雜□□□□檢□□□騑□哅□□□楉□□□□□□□□訿p夾j□訇觥□□□□□□□勝□□□□□□□□□奮□柳□淟s□□□□□□□□□□□襻□□□□□□□□駹o□□□□楓□飀□□□馗妒□榰詀□□□姬□□□檢□□□□□逆□   釋曇鸞。或為巒。未詳其氏。雁門人。家近五臺山。神跡靈怪逸於民聽。時未志學。便往尋焉備覿遺蹤。心神歡悅便即出家。內外經籍具陶文理。而於四論佛性彌所窮研。讀大集經。恨其詞義深密難以開悟。因而註解。文言過半便感氣疾。權停筆功周行醫療。行至汾川秦陵故墟。入城東門上望青宵。忽見天門洞開。六欲階位上下重複歷然齊睹。由斯疾瘉。欲繼前作。顧而言曰。命惟危脆不定其常。本草諸經具明正治。長年神仙往往間出。心願所指修習斯法。果剋既已方崇佛教不亦善乎。承江南陶隱居者方術所歸。廣博弘贍海內宗重。遂往從之。既達梁朝。時大通中也。乃通名雲。北國虜僧曇鸞故來奉謁。時所司疑為細作。推勘無有異詞。以事奏聞。帝曰斯非覘國者。可引入重雲殿。仍從千迷道。帝先於殿隅卻坐繩床。衣以袈裟覆以納帽。鸞至殿前顧望無承對者。見有施張高座上安幾拂正在殿中傍無餘座。徑往昇之豎佛性義。三命帝曰。大檀越。佛性義深。略已標敘。有疑賜問。帝卻納帽便以數關往復。因曰。今日向晚明須相見。鸞從座下仍前直出。詰曲重沓二十餘門。一無錯誤。帝極嘆訝曰。此千迷道。從來舊侍往還疑阻。如何一度遂乃無迷。明旦引入太極殿。帝降階禮接。問所由來。鸞曰。欲學佛法限年命促減。故來遠造陶隱居求諸仙術。帝曰。此傲世遁隱者。比屢徵不就任往造之。鸞尋致書通問。陶乃答曰。去月耳聞音聲。茲辰眼受文字。將由頂禮歲積。故使應真來儀。正爾整拂籐蒲具陳花水。端襟斂思佇耹警錫也。及屆山所接對欣然。便以仙經十卷。用酬遠意。還至浙江。有鮑郎子神者。一鼓湧浪七日便止。正值波初無由得度。鸞便往廟所以情祈告。必如所請當為起廟。須臾神即見形。狀如二十。來告鸞曰。若欲度者明旦當得。願不食言。及至明晨濤猶鼓怒。纔入船堜奏M安靜。依期達帝具述由緣。有敕為江神更起靈廟。因即辭還魏境。欲往名山依方修治。行至洛下。逢中國三藏菩提留支。鸞往啟曰。佛法中頗有長生不死法勝此土仙經者乎。留支唾地曰。是何言歟。非相比也。此方何處有長生法。縱得長年少時不死。終更輪迴三有耳。即以觀經授之曰。此大仙方。依之修行當得解脫生死。鸞尋頂受。所齎仙方並火焚之。自行化他流靡弘廣。魏主重之號為神鸞焉。下敕令住并州大寺。晚復移住汾州北山石壁玄中寺。時往介山之陰。聚徒蒸業。今號鸞公巖是也。以魏興和四年。因疾卒於平遙山寺。春秋六十有七。臨至終日。幡花幢蓋高映院宇。香氣□□□□□□逆□□□□誇□□□□□奪□□j□夾□□滑F□妖稰逆□糧□□□槂□□□□□業規飀□□U{穫詁□□□□飀□□□□□孌示□□□勵□□□□娭觷□□□□□□□觀□驦□□□□聆□檢□訑礽□□埤□視禳襼□□□□羬豰\□□裀□□□饁襾□□□□馨□楅膳秭飀□□□□檢□□□蓼□馭硫□□旅□□□   釋慧韶。姓陳氏。本穎川太丘之後。避亂居於丹陽之田里焉。性恬虛寡嗜慾。沈毅少言。童幼早孤依兄而長。悌友之至聞於閭閻。十二厭世出家。具戒便遊京楊。聽莊嚴旻公講釋成論。纔得兩遍記注略盡。謂同學慧峰曰。吾沐道日少便知旨趣。斯何故耶。將非所聞義淺。為是善教使然乎。乃試聽開善藏法師講。遂覺理與言玄。便盡心鑽仰。當夕感夢。往開善寺採得李子數斛。撮欲噉之先得枝葉。覺而悟曰。吾正應從學必踐深極矣。尋爾藏公遷化。有龍光寺綽公繼踵傳業。便迴聽焉。既闕論本制不許住。惟有一帔又屬嚴冬。便撤之用充寫論。忍寒連噤。方得預聽文義。兼善獨見之明卓高眾表。辯滅諦為本有。用粗細而折心。時以為穿鑿有神思也。梁武陵王出鎮庸蜀。聞彼多參義學。必須碩解弘望。方可開宣。眾議薦舉皆不合意。王曰。憶往年法集有傖僧韶法師者。乃堪此選耳。若得同行。想能振起邊服。便邀之至蜀。於諸寺講論開道如川流。當於龍淵寺披講將訖。靜坐房中感見一神。青衣帢服致敬曰。願法師常在此弘法。當相擁衛。言訖而隱。遂接席數遍。清悟繁結。昔在楊都嘗苦氣疾。綴慮恆動。及至蜀講眾病皆除。識者以為寺神之所護矣。於時成都法席恆並置三四。法鼓齊振競敞玄門。而韶聽徒濟濟莫斯為盛。又率諸聽侶。諷誦涅槃大品。人各一卷合而成部。年恆數集倫次誦之。如有謬忘及講聽眠失者。皆代受罰。對眾謝曰。斯則訓導不明耳。故身令獎物。其勤至若此。武陵布政於蜀。每述大乘及三藏等論。沙門寶彖保該智空等。並後進峰岫。參預撰集。勒卷既成。王賜錢十萬。即於龍淵寺分贍學徒頻教令掌僧都。苦辭不受。性不乘騎。雖貴勝請講逢值泥雨。輒自策杖戴笠。履芒屩而赴會焉。少而齋潔不涉珍羞。後遇時患藥雜□脂。拒而不服。非時漿飲故絕生常。候病者仰觀。顏色怡悅禮誦不替。當似微差。乃告曰。吾今無處不痛。如壞車行路常欲摧折。但自強耳。恨所營尊像未就。吾將去矣。遺屬道俗憑為莊嚴。便洗浴剃髮剪爪禮拜嗽口。坐於龍淵寺摩訶堂中。奄然而卒。春秋五十有四。即天監七年七月三日也。時成都民應始豐者。因病氣絕而心上溫。五日方醒雲。被攝至閻王所。聞處分雲。迎韶法師。須臾便至。王下殿合掌頂禮更無言說。惟畫文書作大政之字。韶便出外。坐於曠路樹下。見一少童以漆柳箕擎生袈裟令韶著之。有數十僧來迎。豐惟識智慈二禪師。幡花列道騰飛而去。又當終夕有安浦寺尼。久病悶絕。及後醒雲。送韶法師及五百僧。登七寶梯。到天宮殿講堂中。其地如水精。床席華整。亦有麈尾几案。蓮華滿地。韶就座談說。少時便起。送別者。令歸。其生滅冥祥感見類此。   釋慧皎。未詳氏族。會稽上虞人。學通內外博訓經律。住嘉祥寺。春夏弘法秋冬著述。撰涅槃義疏十卷及梵網經疏行世。又以唱公所撰名僧頗多浮沈。因遂開例成廣。著高僧傳一十四卷。其序略雲。前之作者。或嫌以繁廣刪減其事。而抗跡之奇多所遺削。謂出家之士處國賓王。不應勵然自遠高蹈獨絕尋辭榮棄愛本以異俗為賢。若此而不論竟何所紀。又雲。自前代所撰。多曰名僧。然名者本實之賓也。若實行潛光。則高而不名。若寡德適時。則名而不高。名而不高本非所紀。高而不名則備今錄。故省名音代以高字。傳成通國傳之。實為龜鏡。文義明約即世崇重。後不知所終。江表多有裴子野高僧傳一帙十卷。文極省約未極通鑒。故其差少。   釋道辯。姓田氏。范陽人。有別記雲。著納擎錫入於母胎。因而生焉。天性疏朗才術高世。雖曰耳聾。及對孝文不爽帝旨。由是榮觀顯美遠近欽茲。剖定邪正開釋封滯。是所長也。初住北臺後隨南遷道光河洛。魏國有經。號大法尊王。八十餘卷。盛行於世辯執讀知偽。集而焚之。將欲廣注眾經用通釋典。筆置聽架鳥遂銜飛。見此異徵便寢斯作。但注維摩勝鬘金剛般若。小乘義章六卷大乘義五十章及申玄照等行世。有弟子曇永亡名二人。永潛遁自守隱黃龍山。撰搜神論。隱士儀式。名文筆雄健負才傲俗。辯杖之而徙於黃龍。初無恨想而晨夕遙禮雲。   釋道登。姓苪東莞人聰警異倫殊有信力。聞徐州有僧藥者雅明經論。挾策從之研綜涅槃法花勝鬘。後從僧淵學究成論。年造知命譽動魏都。北土宗之。累信徵請。登問同學法度曰。此請可乎。度曰。此國道學如林師匠百數。何世無行藏。何時無通塞。十方含靈皆應度脫。何容盡期。南國相勸行矣。如慧遠拂衣廬阜。曇諦絕跡昆山。彭城劉遺民辭事就閑。斯並自是一方。何必盡命虛想巖穴遠追巢許。縱復如此終不離小乘之機。豈欲使人在我先道不益世者哉。隨方適化為物津梁不亦快乎。登即受請度亦隨行。及到洛陽君臣僧尼莫不賓禮。魏主邀登昆季策授榮爵。以其本姓不華。改苪為耐。講說之盛四時不輟。未趣恆岳以息浮競。學侶追隨相仍山捨不免談授。遂終於報德寺焉。春秋八十有五。即魏景明年也。◎   ◎釋僧密。未詳氏族。樂安人。曾未勝衣便從翦落。幼而易悟情解過人。年至十六學友如林。更相開導有聞鄉黨。將欲廣開視聽。師弗之許也。因爾潛遁。出寺從道明沙門受業。一二年中聲華負海。秦始之初。濟江住莊嚴寺。器望凝練風儀峻雅。五眾宗推七貴敬異。深沈詳正。不以利害嬰心。雖復同居眾內。未有測其量者。時人以方法汰。頗謂確言。累居南面。徒眾甚盛。無經不講。專以成實繕奇負氣。高論少所推下。下才在事未能賞重。潛相讒構於竟陵王。密不敘濁清。任其書罪。乃啟擯准南。學士隨者三十餘人。相仍講化。天監四年卒於江北。春秋七十三矣。   釋曇准。姓弘。魏郡湯陰人。住昌樂王寺。出家從智誕法師受業。鑽研之勤眾皆弗及。處靜味道。無風塵之志。善涅槃法華。聞諸伊洛。閑居遊思不交世務。承齊竟陵王廣延勝道盛興講說。遂南度止湘宮寺。處處採聽隨席談論。雖逢塗阻未曾告勞。次公嘆曰。此北道人。非直美容止善言笑。烈亮恢廓雅有器度。至於言論深有情致。齊臨川王蕭映。長沙王蕭晃。厚相欽禮。廬江何點彭城劉繒。並到房接足伸其戒誥。講揚相繼成其業者二百餘人。以天監十四年卒。春秋七十有七。時寺復有智深比丘。聰慧博識經論有功。天子王侯多所賓接。性好直言無所推屑。每商略撿洗物不有平。由是坎壈弘宣阻少。   釋道超。姓陸。吳郡吳人。吳丞相敬風之六世也。祖昭尚書金部。父遵散騎侍郎。超少以勤篤知名。與同縣慧安早投莫逆。俱遊上京共契請業。時旻法師住靈基寺。值旻東講。因共聽沙門法珍成論。至滅諦初聞三心滅無先後。超曰。斯之言悟非吾師也。見旻解冠一方海內諮仰。輟寢忘味以夜繼晝。但性偏躁銳不顧功少。願望已多。每打髀嘆曰。為爾漠漠生肇笑人。又聞龍光寺僧整始就講說。彌復勇歎曰。乃可無七尺。何事在於人後。惆悵疚心累日廢業。因自懺悔求諸佛菩薩。乞加威神令其慧悟如僧旻也。事在旻傳。遂勤劬苦至。有頃洞澈終日熙怡獨語獨笑。每言無價寶珠我今已得。雍容高步負氣陵俗。白黑改觀名架當時。及至講說解析疑伏每無遺隱。若復為賓雅伏意氣求相擊杭。若遇機臨無不應躡。同寺僧道賁。年齒小大。亦微向學方。而性多怠惰未能剋己。橫相陵罵。超亦眄衡嘯嗷。未之數也。他日賁曰。我之與卿誰相優劣。超曰。若論年臘請以相寄。胸臆之量未論先後。時為直言。自超處獨房屏絕賓倖。內外墳典常擁膝前而手不釋卷。加以塵埃滿屋蟋蟀鳴壁。中書郎吳郡張率謂曰。蟲鳴聒耳。塵土埋膝。安能對此而無忤耶。答曰。時聞此聲足代簫管。塵隨風來我未暇掃。致忤名賓為愧多矣。時人高其放達。年三十六以天監初卒。有慧安道人住湘宮寺。探玄析奧甚有精理。年三十二卒於住寺。時以盛年俱卒。楊輦同哀。   釋僧喬。姓華氏。吳興東遷人。出家住龍光寺。聞僧旻說。前修立義有諸同異。則忘寢息志欲稟受。又聽其語論轉捷。則撫掌累嘆思與偕也。隆昌之世法筵轉少。仍與同寺僧整寶淵慧濟慧紹等。請旻移住。於是終晨竟夜一心諮求。布被禦冬單蔣藉體。饘粥餬口茹菜充飢。而未曾以貧寒變節。但自勤勵維日不足。研精奧粹理悟深明。三四年間經論通達。後旻還莊嚴。龍光慧生問曰。諸少相攜並得成器。其間勝負可得聞耶。旻曰。喬公儒雅清虛履今用古。卷舒文義優遊教理。鉤深致遠善能讎校。廉而未講莫與爭先。此乃遺法之所寄也。整公精勤經論博綜有敘。同其業者重其情性。淵公不無神明。而心性偏激亟違禮度。久從異集。無以測其多少。濟公神識清審。經素有功論文未熟。由其體羸不堪辛苦故耳。且於義理足以明道。志行足以厲俗。紹公情性和理篤有志行。貧而有累學不得恆。向無妨礙。不患不成美器。自喬學之成也。不修世務不附名聞。閉門靜處坐無雜客。澄懷潛悟獨得而已。年三十六天監初卒。生本任湘州。學明經數頻御法座。少秉高操。慕安汰之風規。而弊衣蔬食終身不改。美風姿善草隸。整住襄陽未遊夏首。道化大行。濟番禺人。未還嶺表德被南越。文義風宣有廣被焉。並天監中卒。   釋慧開。姓袁氏。吳郡海鹽人。初出家為宣武寺寵公弟子。仍從學阿毘曇及成實論。建武之中遊學上京住道林寺。歷聽藏旻二公經論。後移住彭城。學無時習經耳不忘。多從酒謔博弈自娛。而值造次之機。闕無對辯。人間席上訥其詞也。後忽割略前習專攻名教。處眾演散鹹慶新聞。及至解名析理。應變無窮。雖逢勍敵巧談。罕有折其角者。講席基連學人影赴。遂使名稱普聞眾所知識。陳郡謝惠。雅相欽賞。出守豫章。迎請講說厚加嚫遺。還未達都分散已盡。彭城劉業。出守晉安。知居處屢空餉錢一萬。即贍寒餒不終一日。開立性虛蕩不畜貲財。皆此之類也。而情在疏率不事形儀。衣裳塵滓未曾舉意洗濯。周旋有不耐者。皆代其解澣。寒則披絮待成。夏則隱席至燥。以天監六年卒。春秋三十有九。同寺有曇俊者。以遊學顯名。通貫眾經兼勤禮誦。風素一概寒暑彌盛。侍中王慈昆季。司徒長史江革友於。並與之朋遊焉。   釋明徹。姓夏。吳郡錢唐人。六歲喪父。仍願出家。住上虞王園寺。學無師友從心自斷。每見勝事。未曾不留心諦視。遇客讀釋道安傳雲。聞安少孤為外兄所養。便歔欷嗚咽。良久乃止。他日借傳究尋。見安弘法之美。因撫膝嘆曰。人生居世。復那可不爾乎。自是專務道學功不棄日。嘗與同學數輩住師後房。房本朽故。忽遭飄風吹屋。欹斜欲倒。師行不在。無物支持。眾人皆走。徹習業如故。會稽孔廣聞之嘆曰。孺子風素殊佳。當成名器。時倫因事推伏。馳名東越。齊永明十年。竟陵王請沙門僧祐。三吳講律。中塗相遇。雖則年齒懸殊。情同莫逆。徹因從祐受學十誦。隨出楊都住建初寺。自謂律為繩墨憲章儀體。仍遍研四部校其興廢。當時律辯莫有能折。建武之中移業經論。歷採眾師備嘗深義。以旻法師標正經論妙會機神。譚思通微易鉤深奧。乃從其成業。齊太傅蕭穎深相欽屬。及領荊州攜遊七澤。請於內第開講淨名。每日諸經文句。既是應機所說。或有委曲深微。或復但拘名字先來英舊人各厝情。謬當今日望此玄宗。遠無髣拂深懷愧惻。時鹹重其謙退。及蕭氏將薨。贈別麈尾軟幾。徹以遺命所留。憑撫以盡其壽。天監之初始返都邑。又從旻受業。少長祈請常為覆述。究博深文洞明奧旨。盤根交結了無遺滯。遠樹名聞徵屈重疊。乍經乍論四時不輟。聽受之眾不遠雲集。武帝欽待不次長名進於內殿。家僧資給歲序無爽。帝以律明萬行條章富博。願撮取簡要以類相從。天監末年敕入華林園。於寶雲僧省。專功抄撰。辭不獲免。每侍御筵對揚奧密。皇儲賞接特加恆禮。故使二宮周供寒暑優洽。當時名輩並蒙殊致。未有恩渥如此之隆。以其鳩聚將成。忽遘疾沈積。於壽光殿移還本寺。天子親自怡色溫言躬臨慰喻。知當不振退而流涕。中使參候晨宵不絕。徹自惟將卒奉啟告辭。皇心載軫於萬壽殿。時內外樞揆一時慟絕。以呈徹表故也。其文曰。因果深明倚伏何逭。明徹雖復愚短。忝窺至籍。將謝之間豈復遺吝。但知恩知慶。輒欲言之。明徹本出東荒賤民而已。微有善識得廁釋門。契闊少年綢繆玄覺。雖未能體道。微得善性。運來不輟。遇會昌時。遂親奉御筵。提攜法席。且仁且訓備沐恩獎。恆願舒慕丹誠奉揚慈化。豈意報窮便歸塵土。仰戀聖世何可而言。特願陛下永劫永住益蔭無涯。具足莊嚴道場訓物。天垂海外同為淨土。勝果遐流雍容遠集。明徹以奉值之慶論道之善。脫億代還生猶冀奉覲。惟生惟死俱希濟拔。臨盡之間忽忽如夢。雖欲申心心何肯盡。不勝悲哀之誠。謹遣表以聞。敕答省疏增其憂耿。人誰不病。何以遽終過甚。法師至性堅明道行純備。往來淨土去留安養。方除四魔理無五畏。唯應正念諸佛不捨大願與般若相應。直至種智發菩提心。彼我相攝方結來緣。敬如所及。菩薩行業非千百年。善思至理勿起亂想。覽筆悽懣不復多雲。帝因於寺為設三百僧會。令徹懺悔。自運神筆製懺願文。事竟遂卒寺房。即普通三年十二月七日也。窆於定林寺之舊墓。敕給東園祕器。凶事所資隨由備辦。主者監護有崇敬焉。   釋法開。姓俞。吳興餘杭人。稚年出家住北倉寺。為曇貞弟子。貞清素澄嚴殊有解行。開少聰敏家業貧窶。身服不充食噉粗澀。同學僧流曇誕。家有盈財。服翫奢麗。並從貞受業。屢有年勞。及鉤深造微。未有逮開者也。而流誕自恃優饒甚相輕忽。開懷快然遂負帙。西遊住禪岡寺。仍從柔次二公學成實論。衣不蔽形食趣支命。而不避寒風暑雨。以晝係夜。歷業既優精解無礙。終日遊談未嘗暫息。心性躁銳無敵不攻。有時竊發潛登以掩不備。當其鋒者罕不結舌。由是顯名。吏部尚書瑯□王峻。永嘉太守吳興丘墀。皆揖敬推賞願永勗誡。後還餘杭止於西寺。先相陵駕之者望風飲氣。永相隱避以至於死。開因爾講筵相接道俗嘆服。沙門智藏。後遊禹穴講化成論。開往觀之。鯁難累日賓僚餐悅。藏曰。開法師語論已多自可去矣。吾欲入文。開曰。釋迦說法多寶踴現。法師指南命眾而遣客何耶。藏有慚色。以普通四年卒。春秋六十五矣。   釋道宗。未知氏族。荊州江陵人。早年離俗住瓦官寺。情性真直不務馳競。耳不妄屬口不狂言。修身潔己動靜有度。歷學經論了無常師。終日寢處卷軸而已。清談高論聽者忘疲。衣裳粗弊飲食疏儉。遭值年飢入裡不給。南遊嶺表其道大行。以死自誓誘化不息。年五十餘卒於彼土。復有法敝。住延賢寺。少研經數長多講說。齊末歲儉。固窮守操清貧。馳務不競貪積。天監初。西遊陸海東歸全楚。弘宣有功焉。   釋法貞。不測氏族。渤海東光人。九歲出家。俊秀之聲不齊凡類。住魏洛下之居廣德寺。為沙門道記弟子。年十一通誦法華。意所不解隨迷造問。記謂曰。後來總持者。其在爾乎。及至年長善成實論深得其趣。備講之業卓犖標奇。在於伊洛無所推下。與僧建齊名。時人目建為文句無前。目貞為入微獨步。貞乃與建為義會之友。道俗斯附聽眾千人。隨得嚫施造像千軀分佈供養。魏清河王元懌。汝南王元悅。並折腰頂禮諮奉戒訓。會魏德衰陵女人居上。毀論日興猜忌逾積。嫉德過常難免今世。貞謂建曰。大梁正朝禮義之國。又有菩薩應行風教宣流道法。相與去乎。今年過六十。朝聞夕死吾無恨矣。建曰。時不可失。亦先有此懷。以梁普通二年相率南邁。貞為追騎所及禍滅其身。春秋六十一矣。僧建清河人。沙彌之時慧俊出類。及長成人好談名理。與慧聰道寂法貞等。同師道記。少長相攜窮研數論。遂明五聚解冠一方。常日講眾恆溢千人。碩學通方悅其新致。造筵談賞以繼晝夜。雖乃志誨成人。而入裡施化。魏高陽王元邕。亟相延請累宵言散。用祛鄙吝。或清晨嘉會一無逮者。輒雲深恨不同其敘。故聞風傾渴者。遙服法味矣。後南遊帝室。達於江陰住何園寺。武帝好論義旨敕集學僧。於樂受殿以次立義。每於寺講。成濟後業有逾於前。慧聰立心閑豫解行遠聞。道寂博習多通雅傳師業。並終於魏土。   釋寶淵。姓陳。巴西閬中人也。年二十三。於成都出家。居羅天宮寺。欲學成實論為弘通之主。州鄉術淺不愜憑懷。齊建武元年下都住龍光寺。從僧旻法師稟受五聚。經涉數載義頗染神。旻曰。此君任性俊警智慮過人。但恨迥忽不倫動靜險躁。若值通人優接。當成一世名士。若不遇時不得其死。必當損辱大法矣。淵酷好蒲撲使酒挾氣。終日狼□□□□褸□□□飼□饖□□□□j□□霪掠f□餖□年□□腆□□□□□媧忡□訴□□祋娾□□□□□埤□□□□礸襤□椽鷺□□□□娃□夾□□□□□□駖□□□□□□祰□觷□□□列餛逸玲裀□□□禿館□□□□□□□□□□□□礽□秫□□□慄□覜□楈□□□檢□媸□□□□檢□□□□稷樀□□□□楚慼慼慼憐獢慼慼撰慼撒憛慼慼撒u禬□□□飼槭婠□□□□儷j□□□□□□□奷□□驖□□□□□□□□信橀□□□□□□□奈樈示□□奼稨□□□□□□葉裀□嬌□□□褸□j□□□□□□□□□檢□禂□□□□□□□□□□□逆□□T□□□□碌奈□□j□□□□□□□□□牷慼慼慼慼慼慼□馜馳妖禳□榳娭榵□觭飀□椻奻□詁□□□稻秈□□□驢□逆□橀□□礹視餀□饉逆□祉□□□□□□楋飀□解駴□禭□□□駾飀□椸□□說□□□襮逆□□詛□黎□□褻□□   釋僧詢。姓明。太子中庶山賓之兄子也。年始入禮。嘗聽山賓共客談論。追領往復了無漏失賓撫其首曰。今使吾門不墜者。其在爾乎。父奉伯篤信大法。知其聰俊可期神幽冥長濟愛海。年十二敕令出家。為奉誠寺僧辯律師弟子。辯性廉直戒品冰嚴。好仁履信精進勇勵。常講十誦。詢後住治城寺。持操高尚勤辛好學。從光宅寺法雲諮稟經論。散處伽藍不營雜事。當時名德皆稱善焉。歷耳不忘經目必憶。常能覆述有如瓶瀉。時人嘉其清辨。白黑重其無倦。凡所聽聞悉為注記。雖無大才而彌綸深極。同學門友莫不傳寫。以天監十六年卒。春秋三十有五。時復有道遂道標。同海陵人並從法雲受業。經論洽聞博綜有序。   釋惠超。姓王。太原人。永嘉之亂寓居襄陽。七歲出家住檀溪寺。為惠景弟子。景清恆平簡雅有器局。普通之初總州僧正。以節儉聞之。超幼而清悟。容止詳美進趣合度。事景一年。以眾大諠雜乞移禪房依止僧崇禪師習學定業。年十二又從同寺僧受學通三玄。永明中。竟陵王請智秀法師。與諸學士隨方講授西至樊鄧。超因馮受學。同時合席皆共服其領會。隨秀還都住靈根寺。仍從法常乞受具足。誦戒不盈二日。聽律未周兩遍。皆識文知義鏡其纖密。稟承師訓無相忝也。及師亡後。又從智藏採習經論。藏曰。此子秀髮當成美器。藏之出處多與同遊。備通諸部名動京邑。後從慧集餐聽毘尼。裁得數遍。集乃嘆曰。不謂始學已冰寒於水矣。後還鄉定省合境懷之。武帝敕還為壽光學士。又敕與觀寺僧伽婆羅傳譯阿育王經。使超筆受。以為十卷。而晦德進人不專矜伐。故有要請多推舊德。藏後使其代講讓不肯當。或逢群賢博論。未曾不預辯通塞。及抗擊前敵。知理將窮而必下。或遇機隙便亦應躡而默。然斯亦稟識同所不安。而超能謙降若此。衣食趣濟榮貴未邀襆無資蓄。安成康王蕭雅秀。欽敬戒德。出蕃要請相攜於鎮。講發風被遠近服歎。康王薨後。吳平侯蕭昺遊夏口。復屈俱行。法筵又鋪。學者稱詠。還都續講聽侶相趍。二百餘僧四時習業。於普通七年卒。時年五十有二。   釋真玉。姓董氏。青州益都人。生而無目。其母哀其。及年至七歲。教彈琵琶。以為窮乏之計。而天情俊悟聆察若經。不盈旬日便洞音曲。後鄉邑大集盛興齋講。母攜玉赴會。一聞欣領曰。若恆預聽終作法師。不憂匱餒矣。母聞之欲成斯大業也。乃棄其家務。專將赴講。無問風雨艱關。必期相續。玉包略詞旨氣攝當鋒。年將壯室振名海岱。後遭母憂捨法還家。廬於墓側。哀毀過禮茹菜奉齋。伏塊持操三年野宿。鄉黨重之。後服闋附道修整前業。覽卷便講無所疑滯。預聞徒侶相次歸焉。齊天保年中文宣皇帝盛弘講席。海內髦彥鹹聚天平。於時義學星羅跨轢相架。玉獨標稱首登座談敘。罔不歸宗。盡諦窮神煥然開發。耆年前達稽首崇仰。遂使道俗奔隨酌衢樽而不竭矣。一曾往復者別經十年。聞聲即憶其名義。斯總持之功莫與尚也。常徒學士幾百千人。耳對行往了知心性。誡勗之勤彌隆餘哲。生來結誓願終安養。常令侍者讀經。玉必跪坐合掌而聽。忽聞東方有淨蓮華佛國莊嚴世界與彼不殊。乃深惟曰。諸佛淨土豈限方隅。人並西奔一無東慕。用此執心難成迴向。便願生蓮華佛國。曉夕勤到誓不久留。身無疹瘵便行後事。授諸弟子。衣服幾杖麈尾如意。分部遺誥各有差降。眾初不悟之也。並共驚之。玉曰。願與運同世非可樂。汝等助念蓮華佛。令我得至彼岸也。布薩之後。便臥疾於鄴城北王家。神氣無昧聲相如常。動京大德並就問疾。午後忽見煙雲相糾從東而來。異香纏遶充塞庭宇。空中出聲有如讚唄之響。清亮宛然。當爾之時足漸向冷口猶誦念。少時而卒。卒後十日香氣乃絕。大眾哀仰如臨雙樹。玉氏昆季俱制縗絰。與諸門人收其屍而葬焉。   後梁荊大僧正釋僧遷傳二十一   釋僧遷。姓嚴。吳郡吳人。孝敬夙彰。侍中玉錫見而異焉。一面定交。師事鍾山靈曜道則法師。則亦權行外彰深相推重。後遊談講肆縱辯天垂曾難招提慧琰禪品義。精思間出中座嗟揚。招提因改舊致。更新章句。梁高有敕。善言殿義集登即銳辯如流。帝有嘉之。仍降家僧之禮。帝制勝鬘義疏。班壽光殿。諸僧鹹懷自恧。遷深窮理窟。特詔敷述。皇儲尚書令何敬容。以並請論擊。道俗欣洽時論題之。中興荊鄴。正位僧端。職任基月道風飆舉。恂恂七眾不齊而成。昔晉氏始置僧司。迄茲四代。求之備業罕有斯焉。自後探索幽求。經誥盤結皆鍼盲起廢。怡然從政。以天監十二年四月十七日。移神大寶精舍。春秋七十有九。二十日葬於江淩之中華北山。初年少孝稟自然。家貧親老珍養或闕。後名德既立。供嚫腴旨進饋益陳。及處艱憂毀幾致滅。年方弱冠便誦法華數溢六千。坐而若寐親見普賢。香光照燭仍降摩頂。書而不傳。大漸惟幾。方陳同志。凡講涅槃大品十八部經。各數十遍。皆製義疏流於後學。等觀即梁明帝之法名也。自雲。北面歸依時移三紀。權經問道十有三年。終識苦空功由善導。況乎福田五世師資兩葉。仁既厚矣義寔深焉。遂刊碑墳隴。述德如左。   續高僧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七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三 正紀十 附見四   陳楊都宣武寺釋洪偃傳一   陳楊都興皇寺釋法朗傳二   陳楊都不禪眾寺釋慧勇傳三   陳楊都大彭城寺釋寶瓊傳四(明解)   陳楊都白馬寺釋警韶傳五   陳鍾山耆闍寺釋安廩傳六   陳攝山棲霞寺釋慧布傳七(僧詮 玄辯)   周渭濱沙門釋亡名傳八(僧琨)   魏鄴下沙門釋道寵傳九   齊彭城沙門釋慧嵩傳十   釋洪偃。俗姓謝氏。會稽山陰人。祖茂恭和凝慎不交世俗。父藏博綜經史善屬文藻。梁衡陽王聞而器之。引為僚友。偃風神穎秀弱齡悟道。晝讀經論夜諷詩書。良辰華景未嘗廢學。自爾幼而聰敏。州里稱焉。及長遊聽京邑遍聞數論。後值龍光寺綽法師。便委心受業。特加賞接。以為絕倫。由是學侶改觀轉相推伏。二三年中便盡幽奧。乃開筵聚眾闡揚成實。舉厝閑雅詞吐抑揚。後學舊齒稽疑了義。橫經荷笈虛往實歸。由此仰膺法輪總持諸部。勇氣無前任其披解。宿望弘量因循舊章。偃屬思雲霄曾無接對。見忤前達不能降情。自是來學有隔。聽者疏焉。遂閉志閑房高尚其道。間以尋緗閱史。廣求多見。秋水春臺清文迥出。壯思雲飛英詞錦爛。又善草隸見稱時俗。纖過芝葉媚極銀鉤。故貌義詩書號為四絕。當時英傑皆推賞之。梁太宗之在東朝。愛其俊秀。欲令還俗引為學士。偃執志不迴故弗能致。會武帝發講重雲。延德肆問。而年非宿老座第甚遠。抗言高論精理入神。帝賞嘆久之。莫不矚目。偃形止自若神守如初。僉服其高亮也。及引進後堂。加優其禮。屬戎羯陵踐兵飢相繼。因避地於縉雲。眷眄泉石。又寇斥山侶。遂越嶺逃難。落泊馳滯曾無安堵。梁長沙王韶鎮郢。聞風敘造俄而渚宮陷覆。上流阻亂。便事東歸。因懷自靜有顧林泉。乃杖策若耶雲門精舍。歷覽山水。美其遷遲。登吳昇平亭賦詩曰。蕭蕭物候晚。肅肅天望清。旅人聊杖策。登高蕩客情。川源多舊跡。墟裡或新名。宿煙浮始旦。朝日照初晴。獨遊乏徒侶。徐步寡逢迎。信矣非吾託。賞心何易並。遂汎浪巖峰。有終焉之志。葺修寺宇結眾礪業。逮陳武廓定革命惟新。京輔舊僧累相延請。乃顧山眾曰。吾勤苦積學五十餘年。事故流離未遑敷說。今時來不遂。何謂為法亡身乎。以天嘉之初出都。講於宣武寺。學徒又聚莫不肅焉。雖樂說不疲。而幽心恆結。每因講隙遊鍾山之開善定林。息心宴坐。時又引筆賦詩曰。杖策步前嶺。褰裳出外扉。輕蘿轉蒙密。幽逕復紆威。樹高枝影細。山晝鳥聲希。石苔時滑屣。蟲網乍粘衣。□旁紫芝曄。巖上白雲霏。松子排煙去。常生寂不歸。窮谷無還往。攀桂獨依依。會齊使通和舟車相接。崔子武等。擅出境之才。議其瞻對。眾莫能舉。世祖文皇。以偃內外優敏可與杭言。敕令統接賓禮。樞機溫雅容止方稜。敷述皇猷光宣帝德。才詞宏逸辯論旁馳。潤以真文引之慈寄子武等頂受誥命銜佩北蕃。帝嗟賞厚惠更倍恆度。皆推以還公。一無所納。是歲舊疾連發。聽者復疏。止於小室許有諮問。懷不能已情有斐然。乃著成論疏數十卷。剖發精理構思深劇。疾轉沈篤功不剋就。以天嘉五年九月二十一日至於大漸。神氣不昧。命弟子曰。眾生為貪心之所暗也。貪我則惜落一毛。貪他則永無厭足。至於身死之後。使高其墳重其墎。必謂九泉之下還結四鄰一何可笑。而皇甫謐楊王孫。微得我意。雖知會歸丘壤。而未知初度之心。今冥目之後。以此脯臘鄙形。佈施上飛下走一切眾生。若前身相負仍以相償。如無相對則生我檀善。此之微心亦趣菩提。物莫不共矣。言畢合掌。終於宣武寺焉。春秋六十有一。知與不知鹹懷惻愴。即以其月二十二日。屍陀於鍾山開善寺之東崗焉。然偃始離俗迄於遷化。唯學是務。儉節掃衣弗事華廣。每緣情觸興輒敘其致。而文彩灑落罕有嗣者。綴述篇章隨手散失。後人掇聚集之成二十餘卷。值亂零失猶存八軸。陳太建年。學士何俊上之。封於祕閣。   釋法朗。俗姓周氏。徐州沛郡沛人也。祖奉叔齊給事黃門侍郎青州刺史。父神歸梁員外散騎常侍沛郡太守。朗託生之始。母曰。劉氏夢見神人乘樓殿入懷。夢中如言。身與空等。既而覺寤。四體輕虛有異恆日。五辛雜味因此悉斷。爰在齠齔卓出凡童。孝敬純備志操貞立。家雄六郡氣蓋三邊。少習軍旅早經行陣。儉約治身。寵辱無能移也。俄而假節寧遠將軍徐子彥北伐。門設長戟坐休大樹。惟曰。兵者凶器身曰苦因。慾海邪林安能覺者。年二十一。以梁大通二年二月二日。於青州入道。遊學楊都就大明寺寶誌禪師受諸禪法。兼聽此寺彖律師講律本文。又受業南□寺仙師成論竹□寺靖公毘曇。當時譽動京畿神高學眾。所以天口之侶藏耳之賓。心計目覽莫不奔競。但以鷲山妙法群唱罕弘。龍樹道風宗師不輟。前傳所紀。攝山朗公。解玄測微世所嘉尚。人代長往嗣續猶存。乃於此山止觀寺僧詮法師。餐受智度中百十二門論並花嚴大品等經。於即彌綸藏部探賾幽微。義吐精新詞含華冠。專門強學課篤形心。可謂師逸功倍。於斯為證。永定二年十一月。奉敕入京住興皇寺。鎮講相續。所以花嚴大品四論文言。往哲所未談。後進所損略朗皆指擿義理徵發詞致。故能言氣挺暢清穆易曉。常眾千餘福慧彌廣。所以聽侶雲會揮汗屈膝。法衣千領積散恆結。每一上座輒易一衣闡前經論各二十餘遍。二十五載流潤不絕。其間興樹四部。兩宮法輪之華當時莫偶。以太建十三年歲在辛丑九月二十五日中夜遷神寺坊。春秋七十有五。即以其月二十八日窆於江乘縣羅落裡攝山之西嶺。初攝山僧詮受業朗公。玄旨所明惟存中觀。自非心會析理。何能契此清言。而頓跡幽林禪味相得。及後四公往赴三業資承。爰初誓不涉言。及久乃為敷演。故詮公命曰。此法精妙識者能行。無使出房輒有開示。故經雲。計我見者莫說此經。深樂法者不為多說。良由藥病有。以不可徒行。朗等奉旨無敢言厝。及詮化往。四公放言。各擅威容俱稟神略。勇居禪眾辯住長干。朗在興皇。布仍攝領。福門宏敞慧聲遐討。皆莫高於朗焉。然辯公勝業清明。定慧兩舉。故其講唱兼存禪眾。抑亦詮公之篤厲也。然其義體時與朗違。故使興皇座中排斥中假之誚。布勇兩公見於別紀。昔梁天監十年六月七日。神僧寶誌記興皇寺雲。此寺當有青衣開士廣弘大乘。及朗遊學之時初服青納。及登元席乃與符同。又南陌居士杜法粲年踰八十。頗識歸心。昔夢寺內有幡花天伎側塞殿堂。緇素法眾充仞筵席洎朗來儀創會公私齋講。又盛符焉。又十二年五月七日。帳下淨人解齋失曉。朗夜扣閤催之。而洪鐘自響。良久不絕。故其禎祥早著。其例此也。東朝於長春殿義。集副君親搖玉柄。述朗所豎諸師假名義。以此榮稱。豈惟釋氏宗匠。抑亦天人儀表。故其所獲檀嚫。充造經像修治寺塔濟給窮厄。所以房內畜養鵝鴨雞犬其類繁多。所行見者無不收養。至朗寢息之始。皆寂無聲。遊觀之時鳴吠喧亂。斯亦懷感之致矣。侍中領軍廬陵王。聲懋權衡資承戒約。遂仰奏承華為之銘頌。其墓誌文。太子詹事濟陽江總。故陳主叔寶。時在春宮。為之頌曰。洪源遠來傳芳馥蕙。君子哲人英芬是繼。朱旄既杖青組仍曳。紉虎戎印珥貂狄制。功可冠軍業非出世。揖彼聲色超此津濟。津濟伊何裂斷網羅。忍衣早記乘樓夜過。航斯苦海涸此愛河。非此智士孰寄宣揚。法雲廣被慧日舒光。既權衡櫓自闢金湯。夢齊鼓說應異鍾霜。識機知命同彼現病。夙心棲遁度脫難竟。化緣已矣乃宅丘阱。智炬寂滅頹巖遼敻。遼敻空岑搖落遠墅。弦餘月暗霧曖松深。香滅窮壟幡橫宿林。切切管清遙遙鼓聲。野煙四合孤禽一鳴。風悽唄斷流急寒生。神之淨土形沈終古。勒此方墳用旌蘭杜。   釋慧勇。厥姓桓氏。其先譙國龍亢人也。祖法式尚書外兵錢唐令。因此遁跡於虎丘山。後仍寓居吳郡吳縣東鄉桓裡。父獻弱齡早世。母張氏嘗夢。身登佛塔獲二金菩薩。俄育二男。並幼而入道。長則慧聰。勇其次也。初出楊都。依止靈曜寺則法師為和上。銳志禪誦治身蔬菲。隨方受業不事專門。豈非版金成寶方資銑鏤瑄玉有美必待刮摩誠有由矣。年登具戒。從靜眾寺峰律師。遊學十誦。有龍光寺僧綽建元寺法寵。並道秀域中聲高梵表。乃服膺坐右稟宗成實。刻情砥礪寢食忘疲。苦思沈淪坑岸斯墜。彌曆寒暑博習大成。至年三十法輪便轉。自此遠致學徒盛開講肆。高視上京鬱為翹采。專講論文將十許遍。俄而梁季傾覆人百沸騰。每思遁世莫知其所。於時攝山詮尚。直轡一乘橫行山世。隨機引悟有願遵焉。嘗行報恩寺前忽見人云。從攝山來授竹如意俄失。謂勇曰。尋當如意。俄失蹤跡。信宿之間又有漆函。盛三論一部置房前窗上。尋究莫知來也。欣茲嘉瑞銳勇難任。因此拂衣里閈駕言泉石。期神窅冥。非企琴臺之侶。修空習慧。寔追林遠之風。便停止觀寺。朝夕侃侃如也。詮師忘以年期。義兼師友。抑亦宮羽相諧。冰藍待益之志也。自此言刈章句採擷希微。凡厥釋經莫不包舉。大法獲傳於焉是賴。天嘉五年。世祖文皇。請講於太極殿。百辟具陳。七眾鹹萃。景仰之輩觀風繼踵遊息之伍附影成群。自此聲名籍甚矣。住大禪眾寺十有八載。及造講堂也。門人聽侶經營不日。接霤飛軒製置弘敞題曰般若之堂也。以至德元年五月二十八日遘疾。少時平旦神逝。春秋六十有九。然其大漸之時神容不變。經宿頂暖。眾皆異之。至六月六日。窆於攝山西嶺。自始至終。講花嚴涅槃方等大集大品各二十遍。智論中百十二門論。各三十五遍。餘有法花思益等數部不記。又早捨親愛。弱而貞苦。文章聲辯時所高之。爰至啟手啟足不淄不涅。寔象教之棟樑。精義之林藪。弟子等追深北面之禮。鐫石碑之。其文侍中尚書令濟陽江總制。   釋寶瓊。姓徐氏。本惟。東莞避難辭莒。後居毘陵曲阿縣焉。祖邕齊右軍。父僧達梁臨川王諮議。並高器局崇遵儒素。瓊潔潤山水峰瀾早被。身長七尺五寸。背胛龍文。口三十九齒。異相奇挺。故能疏秀風采蘊籍威容。少鄙錦裳便欣毳服。綺年出俗。師事沙門法通。通初見而嗟重。深為道器也。不使服勤。年過志學。欲稟光宅寺雲法師義。但以經藏飆拔聲實沸騰無礙奔湧談吐橫逸。竊疑詞富兼駭唱高。及移聽南□仙師。研精數論。名解映徹洞殫義窟。仙嘗覽瓊私記。三復嗟賞。後於高座普勸寫之。自爾門徒傳寫此疏。初受具年已能覆述。未登五歲便為法主。仍與仙公杭衡敷化。梁高祖三教妙旨罔不疏通。選揚名德分寄弘道。瓊之高義簡在帝心。爰降綸紱入壽光殿。言重茂林更輕雲閣。便辭還鄉之建安寺。上黃侯嘩分竹此邦。每深尊敬情兼師友。彼郡一旦老少相喧競雲。建安伽藍白龍出現。奔排到寺惟見瓊講。有識之士異而目之為白瓊焉。素與簡子周弘正早申莫逆。彼驟噫曰。夫有希世之才。而不在京華開導。乘桴之嘆令人太息。乃為學侶復請還都發成實題。僧正慧令。切難聯環。瓊乃徐拂麈尾從容而對。令乃引遠公舊責曰。不疾而速杼軸何為答曰。不思造業安得精固。令閑舉止雅音調。賓主相悅殊加稱嘗。梁祖年暮惟事薰修。臣下偃風情言扇俗。搢紳學者必兼文義。所以屢開理教。維摩涅槃道被下筵憓飛上席。解頤利齒木舌鋒牙。畯塞駢羅煙隨霧湧。亦有明王豐貂紆青拖紫車馬溢於寺衢。衣簪滿於法座。斯感物之盛罕有如也。到茂灌民譽之重任孝恭詞筆之富。皆執卷稽疑伏膺請業。恭息世謨。蔬菲好學。後進英華隨父共聽。偏深玄義遂講涅槃。傳瓶不失於茲乃驗。未仍入道奄至無常。頂暖信宿手屈三指。復與諸天飛下住宅。對父談話宛若平生。褒讚出家稱揚法利。俄將翼從凌虛而沒。留香在室經日不消。故知彼此異人躬為學眾。誠難測其本量也。逮梁室版蕩有陳建業。武帝尊法嗅味特深。數引金言頻開玉諜。降狎言笑詢訪名理。永定三年夏。於重雲殿閣正弘大品。夢朱衣神。禮而諫曰。波若多難。仰祈疾講。頻爾數轉詞逾懇到。至七月十日。乃白僧曰。昨夜神人見催經餘一卷。午前取訖講竟出宮殿。雷雹已響。還纔至寺驟雨便零。震動雲雷一時都盡。豈非勝人宣法幽冥敬重。陳祖昇遐方知前告。文帝纂曆禮異彌深。鬱下絲綸。為京邑大僧正。辭讓雖切敦喻更隆。乃顧當仁俾膺範物。遂之斯任。然以金陵都會朝宗所依。剎寺如林義筵如市。五部六郡果含苗雜。惟調水乳罕和鹽梅。多沒象泥終枯鳥樹。乃鎮之以清淨。馭之以無為。篇禁不煩遮罰每省。故僧尼仰之自肅。道俗稱之益敬。七眾日用而不知。四遠欽風而不足。故得法位久司疵謗無玷。屢陳表退去而復昇。始終惟令於是乎在。自梁僧之於此任熏灼威儀。翼衛亞於王公。服玩陳於鄭楚。故使流水照於衢路。吏卒喧於堂廡。瓊臨已來頓祛前政。自營靈壽惟從息慈。壞色蔽身尼壇容膝。蕭然率爾有位若無。朝野嘉其真素。同侶美其如法。海東諸國圖像還蕃。頂禮遙敬。古人有言。匪馳令譽孰動殊方。其見賢如此。以至德二年甲辰之歲二月二十三日。纔覺不豫。建初寺寶瓊法師當時之偶對也。少而共學聲德齊揚。爾夕神人忽來報曰。彭城僧正今先無常自夢上天有疏請講。暨三月二十日。正念告終。遺誡掩坎不煩銘誌。春秋八十一。有詔慰焉。喪事所須隨由資給。仍以天子鹵簿仗。借為榮飾。終古所希幸也。以四月五日窆於鍾山之陽名僧舊墓。爾時填逵咽陌哀慟相奔。皂素驚嗟郊□失色。初瓊入京將臨法席。既無人識不許房居。乃求僧正慧超寄南□住。超聞未許。見而駭曰。此少俊當紹吾今位。法門所託何慮無房。即命寺綱忻然處置。及孝宣請講太子常迎。屢見神人形甚長偉密來翼從。末為大將軍章照達講。通感亦然。又非測也。然其厚德容眾。鳴謙儉約。出處無忤。言行無擇。剋壯不休孜孜講道。吐音遙奕發義昭彰。或遇勍手時逢命的。薄麾象扇灌已冰消。故寔繁有徒服而無斁。及晚僧望益重居處逾輕。帷屏罔設飾用不置。臘歲參謁黑白磨肩。方便他行避斯榮供。斯可謂狎人世而空閑。綰司存而無事也。又聖人至理開士微言。月落參橫清誦無逸。及燭然香馥懺禮方宵。跡怠心勤外和內祕。宣揚之暇。綽有餘閑。兼採玄儒每窮子史彫蟲稿隸體物摛玄。併入性靈悉能該洽。又可謂不撓大猷無遺小道也。凡講成實九十一遍。撰玄義二十卷。講文二十遍。文疏十六卷。講涅槃三十遍。製疏十七卷。講大品五遍。製疏十三卷。餘有大乘義十卷。法花維摩等經。並著文疏。故不備載。布在州邑。兄孫普光。承藉風訓立履貞確。思慕平昔追攀日永。與同學道莊明解。樹碑於金陵之舊墟。其文慧日道場釋法論。莊入室馳聲見於別紀。解昇堂流譽王領江都。隋末尚存。安危未測。   釋警韶。姓顏氏。會稽上虞人。學年入道。事叔僧廣以為師範。廣律行貞嚴。當時領袖。初韶遊都聽講。便能清論。年登冠肇還鄉受戒。護持奉信如擎油缽。有沙門道林。請留鄉土。乃夢韶舌相廣長。而欲將斷。既寤深惟。留戀斯成墜失。愧悔前請便勸出都。於即大弘法化傳燈不絕。即莊嚴旻公之遺緒也。次稟龍光僧綽。乃是開善瓊支末。又探習三藏廣綜眾家。年二十三講大品經。味法當時磨肩溢道。後還建元晉陵等寺敷演經論。解冠群宗。韶乃願年四十長就講說。而學侶相顧不勝欽尚。時年三十有九。為建元寺講主。臨終遺令傳法。韶遵崇餘烈即坐演之。受業之賓有逾師保。梁簡文邵陵及岳陽等。大相欽重歸承訓誨。從危難後世改情浮。乃往豫章將通道務。時逢豫州黃司空等。素情所仰請為戒師。會外國三藏真諦法師。解該大小行攝自他。一遇欣然與共談論。諦嘆曰。吾遊國多矣。罕值斯人。仍停豫都為翻新金光明並唯識論及涅槃中百句長解脫十四音等。朝授晚傳。夜聞晨說。世諺。瀉瓶重出。知十再生者也。梁樂陽王於荊立位。遣信遠迎。楚都弘法。韶念報地之重。來敕遂乖。陳武定天文皇嗣業。並弘尚正道敕請還都。戒範承仰優禮彌隆。天嘉四年有會稽慧藻同泰道倫等二百餘人。連署請韶。長講於白馬寺。廣弘傳化十有餘年。既登耳順。便令慧藻續講。躬往瓦官宴坐少時。法門深妙。時沙門智顗。定慧難踰人神頗測。靜嘆精利事等夙成。共諸前學頻請重講。留意綿久以疾辭之。又為新安殿下黃司空等共僧三請不免勤注又於王府略說維摩。龍光寺中廣敷成實。亦得數年成諸學肆。未辭朽老歸志山林。乃入幽巖自靖十有餘載。至德元年十月十一日中時。右脅而臥神慮澄然終於開善寺春秋七十有六。其月十六日窆於鍾嶺獨龍之山。所講成實論五十餘遍。涅槃三十遍。大品四十遍。新金光明三十餘遍。維摩天王仁玉等經遍數。繁亂不紀廣敘。   釋安廩。姓秦氏。晉中書令靖之第七世也。寓居江陰之利成縣焉。考王妙思滔玄怡心屆寂。乃製入神書一首洞曆三卷。青烏之道莫不傳芳。廩幼而聰穎獨悟不群。十三偏艱。孝知遠近。斷水骨立。聞者涕零。古人有言。知子父也。乃攝以典教。業遂多通。而性好老莊。早達經史。又善太一之能。並解孫吳之術。是以才藝有功文武清播。仍欲披榛問隱蓽門珪竇。而虛懷機發體悟真權。年二十五啟敕出家。乃遊方尋道。北詣魏國。於司州光融寺容公所採習經論。容律訓嚴凝肅成濟器。並聽嵩高少林寺光公十地。一聞領解頓盡言前。深味名象並畢中意。又受禪法悉究玄門。請業之徒屢申弘益。在魏十有二年。講四分律近二十遍。大乘經論並得相仍。梁泰清元年始發彭沛。門人擁從還屆楊都。武帝敬供相接。敕住天安。講花嚴經。標緻宏綱妙指機會。值梁運既終法輪停轉。洎大陳御寓。永定元年春乃請入內殿。手傳香火接足盡虔。長承戒範。有敕住耆闍寺。給講連續。既會夙心遂欣久處。世祖文皇又請入昭德殿。開講大集。樂說不窮重筵莫擬。孝宣御曆。又於華林園內北面受道。闡化涉勞因以遘疾。至德元年建寅之月遷化於房。皇心惻悼[賜-勿+月]贈有嘉。即以其月窆於開善之西山。春秋七十有七。門人痛其安放。士庶失其歸依矣。   釋慧布。姓郝氏。廣陵人也。少懷遠操。性度虛梗。年十五處於江陽。家門軍將。時有戎役。因願領五千人為將清平寇塞。豈不果耶。眾偉其言。十六遭兄亡。悟世非常。思解俗網。親眷知有武略鹹不許之。二十有一方從本願。既蒙剃落便入楊都。從建初寺瓊法師學成實論。通假實之旨。物議所歸。而布恨斯至理未盡懷抱。承攝山止觀寺僧詮法師大乘海嶽聲譽遠聞。乃往從之聽聞三論。學徒數百翹楚一期。至於洞達清玄妙知論旨者。皆無與尚。時號之為得意布。或雲思玄布也。故詮之解難。聽者似解而領悟猶迷。及依言領通.而構難疏略。致使談論之際每有客問必待布而為答。時人為之語曰。詮公四友。所謂四句朗。領語辯。文章勇。得意布。布稱得意最為高也。後於大品善達章中悟解大乘。煩惱調順。攝心奉律威儀無玷。常樂坐禪遠離囂擾。誓不講說護持為務。末遊北鄴更涉未聞。於可禪師所暫通名見。便以言忤其意。可曰。法師所述可謂破我除見莫過此也。乃縱心諸席備見宗領。周覽文義並具胸襟。又寫章疏六馱。負還江表。並遣朗公令其講說。因有遺漏重往齊國。廣寫所闕齎還付朗。自無所畜。衣缽而已。專修念慧獨止松林。蕭然世表學者欣慕。嘗造思禪師與論大義。連徹日夜不覺食息。理致彌密言勢不止。思以鐵如意打案曰。萬里空矣。無此智者。坐中千餘人同聲嘆悅。又與邈禪師論義。即命公之師也。聯綿往還三日不絕。邈止之嘆其慧悟遐舉而卑身節行不顯其美。梁太清末。侯景作亂。荒餒累年三日失食。至第四日有人遺布飯。而微以豬肉覆之。雖腹如火然。結心不食。故得遭斯困厄不履非濫。又曾患腳氣。醫令服薤。自此至終常陳此罪。或見諸人樂生西方者。告雲。方土乃淨非吾願也。如今所願化度眾生。如何在蓮花中十劫受樂。未若三途處苦救濟也。陳至德中。邀引恭禪師。建立攝山棲霞寺。結淨練眾江表所推。名德遠投稟承論旨。時為開滯理思幽微。不為僧師不役下位。常自縫洗六時無闕。纔扣揵搥已居眾首。端坐如木見者懍然。名聞光遠請謁如市。陳主諸王並受其戒。奉之如佛。末以年暮不參眾食。敕給其乳牛。而布迴充入眾。煢煢謹攝實高僧焉。年七十與眾別雲。布命更至三五年在。但老困不能行道。住世何益。常願生邊地無三寶處為作佛事去也。幸各好住願努其力。於是絕穀不食命將欲斷。下敕令毉診之。縮臂不許。沈皇后欲傳香信。又亦不許。臨終遺訣曰。長生不喜夕死無憂。以生無所生滅無所滅故也。諸有學士徒眾並委恭禪師。吾無慮矣。以陳禎明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卒於棲霞。終後手屈三指。捋之雖伸還屈。乃至林中一月猶爾。未終前大地連動。七日便卒。移屍就林。山地又動。太史奏雲。得道人星滅矣。時以當之。初將逝告眾前雲。昨夜二菩薩見迎。一是生身。一是法身。吾已許之。尋有諸天又來迎接。以不願生故不許耳。流光照於侃禪師戶。侃怪光盛出戶見。二人向布房中不知是聖也。旦往述之。恰然符合。言已端坐而化。有見鬼者。望見幡花滿寺光明騰焰。不測其故。入山視之。乃布公去世。   釋亡名。俗姓宗氏。南郡人。本名闕殆。世襲衣冠稱為望族。弱齡遁世永絕妻孥。吟嘯丘壑任懷遊處。凡所憑準必映美阮嗣宗之為人也。長富才華鄉人馳舉。事梁元帝深見禮待。有製新文帝多稱述。而恭慎慈敬謙靜為心。每從容御筵賜問優異。及梁曆不緒。潛志玄門遠寄汶蜀脫落塵累。初投兌禪師。兌亦定慧澄明聲流關鄴。名乃三業依憑四儀恭仰。彫純假於禪誦興慮著於篇什。預有學徒問道無倦。會周氏跨有井絡。少保蜀國公宇文俊鎮之。往愛賢才重其德素。禮供殊倫聲聞臺省。後齊王續部伏敬日增。任滿還雍遂勒歸謁。帝勞遺既深。處為夏州三藏。朝省以名文翰可觀元非玄侶而冥德沒世。將徵拔之。測其器宇有經國之量。朝省總議。或以威恩加之。或以情異轉之。然名雅亮卓然曾無易節。天和二年五月。大蒙宰宇文護遺書曰。言念欽屬未敘企積。道體休豫無虧慮耶。蓋能仁處世志存匡救。非先輪迴獨尚茲善。既道亞生知才高七步。豈虛緇染沈流當塗。但靈廓妙理三業同臻。冀思莫二。皂白非感耳。怖解偏執讚我時朝。匪惟真俗俱抽。亦是彼我一貫。故令往白。念報雅懷。名答雲。辱告深具懷抱。寒暑異域苦樂殊心。輒略常談且陳事實。貧道稟質醜陋。恆嬰疾惱因傴成恭。惟道是務不曾棲息。五十二年。自捨俗緣十有五載。萬人歸國皆停都邑。羸病一僧獨流荒裔。無罪可罰無能可使。百慮九思是所未喻。文多不載。又列六不可十嘆息。援據事敘綸貫始終。書略。結雲。沙門持戒心口相應。所列六條若有一誑。生則蒼天厭之。死則鐵鉗拔之。洋銅灌之。仰戴三光行年六十。不欺闇室況乃明世。且鄉國殄喪宗戚衰亡。貧道何人獨堪長久。誠得收跡巖中攝心塵外支養殘命敦修慧業。此本志也。寄骸精舍乞食王城。任力行道隨緣化物。斯次願也。如其不爾獨處丘壑。安能憒憒久住閻浮地乎。護得書體其難拔。乃與書迎還雲。法師秉心彌固棲遊世表。玄圭啟運。不屈伯夷之節。蒼精得曆。豈捐嘉遁之志。今遣往迎名達咸陽。貴遊奉謁。隆禮厚味彌增常限。以稱謂廣流藏景難伏。誓當棲玄後德。便閑放無累。乃著寶人銘曰。余十五而尚屬文。三十而重勢位。值京都喪亂冠冕淪沒海內知識零落殆盡。乃喟然嘆曰。夫以迴天倒日之力。一旦早凋。岱山磐石之固。忽焉燼滅。定知世相無常浮生虛偽。譬如朝露其停幾何。大丈夫生當降魔死當飼虎。如其不爾。修禪足以養志。讀經足以自娛。富貴名譽徒勞人耳。乃棄其簪弁剃其鬚髮。衣納杖錫聽講談玄。戰國未寧安身無地。自厭形骸甚於桎梏。思絕苦本莫知其津。大乘經曰。如說行者乃名是聖。不但口之所言。小乘偈曰。能行說為正。不行何所說。若說不能行。不名為智者。至於顏回好學勤改前非季路未修懼聞後語。功勞智擾役神傷命。為道日損何用多知。誓欲枯木其形死灰其慮降此患累以求虛寂。乃作絕學箴文。名息心贊。擬夫周廟。其銘曰。法界有如意寶人焉。九緘其身銘其膺曰。古之攝心人也。誡之哉誡之哉。無多慮無多知。多智多事不如息意。多慮多失不如守一。慮多志散知多心亂。心亂生惱志散妨道。勿謂何傷其苦悠長。勿言何畏其禍鼎沸。滴水不停四海將盈。纖塵不拂五嶽將成。防末在本雖小不輕。關爾七竅閉爾六情。莫視於色莫聽於聲。聞聲者聾。見色者盲。一文一藝空中小蚋。一技一能日下孤燈。英賢才藝是為愚弊。捨棄淳樸耽溺淫麗。識馬易奔心猿難制。神既勞役形必損斃。邪經終迷修塗永泥。莫貴才能是曰惛懵。洿拙羨巧其德不弘。名厚行薄其高速崩。隆舒污卷其用不恆。內懷憍伐外致怨憎。或談於口或書於手。邀人令譽亦孔之醜。凡謂之吉聖以之咎。賞悅暫時悲憂長久。畏影畏跡逾走逾劇。端坐樹陰跡滅影沈。厭生患老隨思隨造。心想若滅生死長絕。不死不生無相無名。一道虛寂萬物齊平。何勝何劣何重何輕。何賤何辱何貴何榮。澄天愧淨皦日慚明。安夫岱嶺固彼金城。敬詒賢哲斯道利貞。又著至道論淳德論遣執論去是非論影喻論修空論不殺論等。並文多清素語恆勸善。存質去華不存粉墨。有集十卷盛重於世。不知所終。有弟子僧琨性沈審善音調。為隋二十五眾讀經法主搜括群籍採摭賢聖。所撰諸論集為一部。稱曰論場。有三十卷。披帙一閱俱覽百家。亦新學之宗匠者矣。後於曲池。造靜覺寺。每臨水映竹。體物賦詩。有篇什雲。   魏鄴下沙門釋道寵傳   釋道寵。姓張。俗名為賓。高齊元魏之際。國學大儒雄安生者。連邦所重。時有李範張賓。齊鏕安席。才藝所指莫不歸宗。後俱任安下為副。年將壯室。領徒千餘。至趙州元氏縣堰角寺側。即今所謂應覺是也。從寺索水。沙彌持與。問具幾塵方可飲之。素不內涉惘然無對。乃以水澆面。賓大恧謂徒屬曰。非為以水辱我。直顯佛法難思。吾今投心此道。宜各散矣。即日於寺出家。寺法入道三年歷試。以賓聰明大博不可拘於常制。即日便與具戒。遂入西山廣尋藏部。神用深拔慨嘆晚知。魏宣武帝崇尚佛法。天竺梵僧菩提留支初翻十地在紫極殿。勒那摩提在大極殿。各有禁衛不許通言。校其所譯恐有浮濫。始於永平元年至四年方訖。及勘讎之。惟雲。有不二不盡。那雲。定不二不盡。一字為異。通共驚美若奉聖心。寵承斯問。便詣流支訪所深極。乃授十地典教三冬。隨聞出疏。即而開學。聲唱高廣。鄴下榮推。時朝宰文雄魏收邢子才楊休之等。昔經寵席官學由成自遺世網形名靡寄。相從來聽皆莫曉焉。寵默識之。乃曰。公等諸賢既稱榮國。頗曾受業有所來耶。皆曰。本資張氏厭俗出家。寵曰。師資有由今見若此。乃曰。罪極深矣。初聆聲相寔等昔師。容儀頓改致此無悟。於是同敦三大罄此一心。悲慶相循。遂以聞奏。以德溢時命義在旌隆。日賜黃金三兩盡於身世匠成學士堪可傳道千有餘人。其中高者。僧休法繼誕禮牢宜儒果等是也。一說雲。初勒那三藏教示三人。房定二士授其心法。慧光一人偏教法律。菩提三藏惟教於寵。寵在道北教牢宜四人。光在道南教憑範十人。故使洛下有南北二途。當現兩說自斯始也。四宗五宗亦仍此起。今則闕矣輒不繁雲。   齊彭城沙門釋慧嵩傳   釋慧嵩。未詳氏族。高昌國人。其國本沮渠涼王避地之所。故其宗族皆通華夏之文軌焉嵩少出家聰悟敏捷。開卷輒尋便了中義。潛蘊玄肆尤翫雜心。時為彼國所重。嵩兄為博士。王族推崇。雅重儒林未欽佛理。睹嵩英鑒勸令反俗。教以義方。嵩曰腐儒小智未足歸賞。固當同諸糟粕。餘何可論。兄頻遮礙。乃以易林祕隱問之。嵩初不讀俗典。執捲開剖挺出前聞。兄雖異之殊不信佛法之博要也。嵩以毘曇一偈化令解之停滯兩月妄釋紛紜。乃有其言全乖理義。嵩總非所述。聊為一開。泠然神悟。便大崇信佛法。博通玄奧。乃恣其遊涉。於時元魏末齡大演經教。高昌王欲使釋門更闢。乃獻嵩並弟。隨使入朝。高氏作相深相器重。時智遊論師世稱英傑。嵩乃從之聽毘曇成實。領牒文旨信重當時。而位處沙彌更搖聲略。及進具後便登元座。開判經誥雅會機緣。乃使鋒銳黥敵歸依接足。既學成望遠本國請還。嵩曰。以吾之博達。義非邊鄙之所資也。旋環鄴洛弘道為宗。後又重徵。嵩固執如舊。高昌乃夷其三族。嵩聞之告其屬曰。經不雲乎。三界無常諸有非樂。況復三途八苦由來所經何足怪乎。及高齊天保革命惟新。上統榮望見重宣帝。嵩以慧學騰譽。頻以法義凌之。乃徙於徐州為長年僧統。仍居彭沛大闡宏猷。江表河南率遵聲教。即隋初志念論師之祖承也。以天保年。卒於徐部。   續高僧傳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八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四 正紀十四 附見二   齊鄴東大覺寺釋僧範傳一   齊鄴中釋曇遵傳二   齊鄴下總持寺釋慧順傳三   齊鄴西寶山寺釋道憑傳四   齊并州僧統釋靈詢傳五   齊大統合水寺釋法上傳六(法存)   齊鄴下定國寺釋道慎傳七   周蒲州仁壽寺釋僧妙傳八   周長安崇華寺釋慧善傳九   周潼州光興寺釋寶彖傳十   齊洺州沙門釋曇衍傳十一   陳楊都莊嚴寺釋慧榮傳十二   隋京師延興寺釋曇延傳十三   隋京師淨影寺釋慧遠傳十四(僧猛)   釋僧範。姓李氏。平鄉人也。幼遊學群書。年二十三備通流略。至於七曜九章天竺咒術。諮無再悟。徒侶方千指掌解頤誇矜折角。時人語曰。相州李洪範。解徹深義。鄴下張賓生領悟無遺。斯言誠有旨矣。兼以年華色美都無伉儷之心。思附法門燒指而修供養。年二十九棲遲下邑聞講涅槃。輒試一聽開悟神府。理思兼通。乃知佛經之祕極也。遂投鄴城僧始而出家焉。初學涅槃經頓盡其致。又棲心林慮靜其浮情。復向洛下從獻公聽法華華嚴。宗匠前修是非衢術。後徙轍光師而受道焉。耽味慮宗歲紀遷貿。既窮筌相學志無雜。乃出遊開化利安齊魏。每法筵一舉聽眾千餘。逮旋趾鄴都可謂當時明匠。遂使崔覲注易諮之取長。宋景造曆求而捨短。大儒徐遵明李寶頂等。一對信於言前。授以菩薩戒法。五眾歸之如市。講華嚴十地地持維摩勝鬘各有疏記。復變疏引經製成為論。故涅槃大品等並稱論焉。地持一部獨名述也。然屬詞繁壯不偶世情。亦是一家之作。故可觀採。而言行相輔祥徵屢降。嘗有膠州刺史杜弼。於鄴顯義寺請範冬講。至華嚴六地忽有一雁飛下。從浮圖東順行入堂。正對高座伏地聽法。講散徐出還順塔西爾乃翔遊。又於此寺夏講。雀來在座西南伏聽終於九旬。又曾處濟州。亦有一鴞飛來入聽訖講便去。斯諸祥感眾矣。自非道洽冥符。何能致此。嘗講花嚴。輒有一僧加毀雲。是乃伽鬥。竟何所解。當夜有神加打。死而復甦。其見聞者皆深敬異。嘗宿他寺意欲聞戒。有僧昇座將欲豎義。乃曰。豎論法相深會聖言。何勞布薩。僧常聞耳。忽見一神形高丈餘貌甚雄峻。來到座前問豎義者。今是何日。答曰。是布薩日。神即以手搨之曳於座下。委頓垂死。次問上座。搨曳同前。由是自勵。至終僧事私緣竟無說欲。乃至疾重舁而就僧。將終之日延像入房。下床跪地惟悔宿觸而已。時當正午遺誡而卒於鄴東大覺寺。時春秋八十。即天保六年三月二日也。初範背儒入釋崇信日增。寂想空門不緣世務。口無流略之語。身絕非法之遊。隨得財賄即施門人。衣食有無未曾宣述。安忍善惡喜怒不形。洗穢奉禁終始如一。而留意華嚴。為來報之業。夜禮千佛為一世常資。末歲年事既隆。身力不濟。猶依六時叩頭枕上。自有英悟之量。罕能繼者。而感通靈異。則事全難准雲。   釋曇遵。姓程氏。河北人。少厭世網投法出家。而容色盛美堂堂然也。恐染淨戒還返俗焉。資學既明允當時寄。有魏擢為員外郎。二十有三情背朝官。復請光公以為師保。光以舊事捨而不度。遵跪啟曰。今沒命歸依遠崇至道。如不允副必從邪見壞及三寶。光審其情至。即度而授戒。因從稟學。功踰一紀。大乘頓教法界心原。並披析義理挺超時匠。手無異筆而變他成己。故談述有續。而章疏闕焉。初出化行洛下。流演齊楚晉魏乃至燕趙。通傳道務攝治相襲。丞相淮陰王肱深器之。德動貴重傾心奉禮。年餘七十。舉為國都。尋轉為統。後少覺有疾。便坐誦維摩勝鬘。捲了命終卒於鄴下。時年八十有五。承化門人罕繼其後。初遵賦志清高無為立性。褰帷開戶標樹方遠。形無妄涉口不俗談。動靜自嚴不假方便。而敬愛宗師罕階儔緒。光師終日。遵在齊州。初聞哀問不覺從床而墜。口中流血。其誠孝動人如此之類也。多遊念慧有得機緣。溫講而終業矣。   釋慧順。姓崔。齊人侍中崔光之弟也。少愛儒宗統知雅趣。長厭塵網為居士焉。初聽涅槃略無遺義。因講而睡聞有言曰。此解乃明猶未為極。心遂遲疑伺決其病。承都下有光律師者廣涉大乘文無不曉。因往洛陽。時年二十有五。即投光而出家焉。寓於門下。纂修地旨倦無終食。歲紀相尋。證教兩途。銳鏡於心內。三持三聚。影現於神外。博見融冶陶然有餘。講十地地持華嚴維摩。並立疏記。年將知命。欲以大法弘利本鄉。即傳歸戒情無不愜。隨有講會眾必千餘。精誠之響廣流東夏。故齊趙瀛冀有奉信者。鹹稟其風焉。僕射祖孝徵。欽尚厥德奏為國都。年七十有二終於鄴下之總持寺。當終之日身心清卓。專念平等而為心印。然順族胄菁華言成世範。慧解騰譽事義深沈。而志存順法不局一方。衣略鮮華食無兼味。受施尋散情闕愛憎。形寄任緣未依夏臘。進止在益不顧己損。言行適時不與物諍。故傳者具書。不敢遺其事行矣。   釋道憑。姓韓。平恩人。十二出家。投貴鄉邵寺。初誦維摩經。自惟歷覽日計四千四百言。一聞無忘乃通數部。後學涅槃略觀遠節。復尋成實。初聽半文便豎大義。聰明之譽無羨昔人。致使遐邇聞風鹹思頂謁。七夏欲講涅槃。惟曰。文一釋異。情理難資。恐兼虛課謗法誠重。八夏既登遂行禪境。漳滏伊洛遍討嘉猷。後於少林寺攝心夏坐。問道之僧披榛而至。聞光師弘揚戒本。因往聽之。涉悟大乘深副情願。經停十載。聲聞漸高。乃辭光通法弘化。趙魏傳燈之美。罕有斯焉。講地論涅槃花嚴四分。皆覽卷便講。目不尋文章疏本無。手不舉筆而開塞任情。吐納清爽。洞會筌旨。有若證焉。故京師語曰。憑師法相上公。文句一代希寶。斯言信矣。時人以其口辯方於身子也。以齊天保十年三月七日。卒於鄴城西南寶山寺。春秋七十有二。將終之前。大鐘兩口小觸而破。康存之日願生安養。故使臨終光尋滿室。憑獨見之。異香充庭大眾同美。初憑之處道。弘護居心。經律遽講。福智雙習。骨族血親往來頓絕。勢貴豪家全無遊止。而乞食自資少所恆習。袒肩洗淨老而彌固。脛臂無服生死齊焉。兼以心緣口授杜於文相者古今絕矣。   釋靈詢。姓傅氏。漁陽人也。少年入道。學成實論並涅槃經。窮其幽府。又於論中刪要兩卷注而釋之。盛行於世。後棄小道崇仰光公。曉夕研尋十有餘載。纖旨祕教備知通塞。雖博知群籍。而擅出維摩。兼有疏記。至遷京漳鄴。遊歷燕趙化霑四眾。邪正分焉。而書畫有工頗愛篇什。文筆之華時所推舉。美客貌善風儀。詞辯雅淨聽者無撓。初為國都。魏末為并州僧統。齊初卒於晉陽。時年六十九矣。   釋法上。姓劉氏。朝歌人也。五歲入學。七日通章。六歲隨叔寺中觀戲。情無鼓舞。但禮佛讀經。而聲氣爽拔。眾人奔遶傾渴觀聽。年登八歲。略覽經誥薄盡其理。九歲得涅槃經披而誦之。即生厭世。至於十二投禪師道藥而出家焉。因遊相土尋還汲鄉。又往東都棲遑務道。神氣高爽照曉詞論。所在推之鹹謂聖沙彌也。後潛林慮上胡山寺誦維摩法花。纔浹二旬兩部俱度。因誦求解。還入洛陽。博洞清玄名聞伊滏。年暨學歲創講法花。酬抗疑難無不嘆伏。善機問好徵覈。決通非據昌言勝負。而形色非美。故時人諺曰。黑沙彌若來。高座逢災也。後值時儉衣食俱乏。專意涅槃無心飢凍。故一粒之米加之以菜。一衣為服兼之以草。練形將盡而精神日進。乃投光師而受具焉。性戒夙成不勞師導。勤勤諦理無失寸陰。忽聞父病尋往覲之。既至即殂。一宿同止明旦赴洛。度母及姊將入鄴都。時屬大荒投奇無指。聽法心猛委而南旋。夏聽少林秋還漳岸。母子相見。不覺□然。既慧業有聞眾皆陳請。乃講十地地持楞伽涅槃等部。輪次相續並著文疏。又偏洞算數明瞭機調。綱紀法化難繼其塵。故時人語曰。京師極望。道場法上。斯言允矣。年階四十遊化懷衛。為魏大將軍高澄奏入在鄴。微言一鼓眾侶雲屯。但上戒山峻峙慧海澄深。德可軌人。威能肅物。故魏齊二代歷為統師。昭玄一曹純掌僧錄。令史員置五十許人。所部僧尼二百餘萬。而上綱領將四十年。道俗歡愉朝庭胥悅。所以四方諸寺鹹稟成風。崇護之基罕有繼釆。既道光遐燭。乃下詔為戒師。文宣常布髮於地令上踐焉。天保二年又下詔曰。仰惟慈明緝寧四海。欲報之德。正覺是憑。諸鷙鳥傷生之類。宜放於山林。即以此地為太皇太后經營寶塔。廢鷹師曹為報德寺。斯即碎蕩邪霧載清佛海。當時昌盛自古推焉。上總擔荷並得緝諧。內外闡揚皁白鹹允。非斯柱石。孰此棟樑哉。且而景行既宣。逸嚮遐被。致有高句麗國大丞相王高德。乃深懷正法崇重大乘。欲播此釋風被於海曲。然莫測法教始末緣由西徂東壤年世帝代。故具錄事條。遣僧向鄴。啟所未聞事。敘略雲。釋迦文佛入涅槃來。至今幾年。又於天竺幾年方到漢地。初到何帝年號是何。又齊陳佛法誰先傳告。從爾至今歷幾年帝。遠請具注。並問十地智論等人法所傳。上答略雲。佛以姬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歲生。十九出家。三十成道。當穆王二十四年癸未之歲。穆王聞西方有化人出。便即西入而竟不還。以此為驗。四十九年在世。滅度已來至今齊代武平七年丙申。凡經一千四百六十五年。後漢明帝永平十年。經法初來。魏晉相傳至今流布。上廣答緣緒。文極指訂。今略舉梗概。以示所傳。末敕住相州定國寺。而容德顯著感供繁多。所得世利造一山寺。本名合水。即鄴之西山。今所謂修定寺是也。山之極頂造彌勒堂。眾所莊嚴備殫華麗。四事供養百五十僧。及齊破法湮。僧不及山寺。上私隱俗服習業如常。願若終後覲睹慈尊。如有殘年願見隆法。更一頂禮慈氏如來。而業行精專幽明感遂。屬隋運將動佛日潛離。深果宿心喜遍心府。羸瘦微篤。設輿坐之。袈裟覆頭。弟子扛舉往昇山寺。合掌三禮右遶三周。便還山捨誦維摩勝鬘。卷訖而卒於合水故戾。春秋八十有六。即周大象二年七月十八日也。上形量過人苕然眾表。百千眾中孤起頸現。衣服率素納補為宗。五條祇支由來以布。法衣瓶缽以外更無餘財。生不屨乘步以畢命。門人成匠。任情所學。不私己業。偏用訓人。言常含笑罪不加杖。自上未任已前儀服通混。一知綱統制樣別行。使夫道俗兩異。上有功焉。制寺立淨亦始於此。故釋門東敞。能扇清風。莫與先矣。初天保之中。國置十統。有司聞奏事須甄異。文宣乃手注狀雲。上法師可為大統。餘為通統。故帝之待遇事之如佛。凡所吐言無不承用。又遵重戒禁。願常宣說盡報行之。每至布薩晨旦。致厚供設禮請僧。及年高聲變恐煩於眾。歲暮之夕猶遵此法。其奉信也如此。撰增一數法四十卷。並略諸經論所有名教。始從一法十百千萬有若數林。寔傳持之要術也。又著佛性論二卷大乘義章六卷。文理沖洽詳略有聞。又撰眾經錄一卷。包舉品類耳。並行於世。有弟子法存者。本是李老。監齊天保屏除歸於釋種。明解時事分略有據。上乃擢為合水寺都維那。當有齊之盛。每年三駕皆往山寺有所覲禮。六軍既至供出僧廚。存隨事指撝前後給濟三宮並足。後終於隋初。靈裕法師資學有承。為之本傳。   釋道慎。姓史。高陽人。十四出家。誦聽依業。受具已後入洛從光師學於地論。後稟上統而志涅槃。性度夷簡風量陶然。綱網門徒維攝大法而為己任。每參說戒跪聽至訖。講悟昏情詞無繁長。智者恐其言少。愚者慮其不多。五眾愛重。故宣帝請為國都。綏撫遺法得無虧緒。禪匠僧達論士法靈。皆伏其辯對。至於滔滔風流大觀時俗。則慎過之遠矣。未乘車送帝。迴返本寺兩轅併折。不日而終於鄴城定國寺。春秋六十有五。   釋僧妙。一名道妙。本住冀州。後居河東蒱阪禁行精苦。聰慧夙成。遍覽群籍尤通講論。而稟性謙退。喜慍不干其抱。故每講下座。必合掌懺悔雲。佛意難知。豈凡夫所測。今所說者傳受先師。未敢專輒。乞大眾於斯法義若是若非佈施歡喜。時以解冠前彥行隆端達。睹其虛己皆服其德義眾益從之。後住蒲鄉常念寺。即仁壽寺也。聚徒集業以弘法樹功。擊響周齊甚高名望。周太祖特加尊敬。大統年時西域獻佛舍利。太祖以妙弘讚著續。遂送令供養。因奉以頂戴曉夜旋仰。經於一年。忽於中宵放光滿室。螺旋出窗漸延於外須臾光照四遠。騰扇其焰照屬天地。當有見者謂寺家失火。競來救之。及睹神光乃從金瓶而出。皆嘆未曾有也。妙仰瞻靈相涕泗交橫。乃燒香跪而啟曰。法界眾生已睹聖跡。伏願韜祕靈景反寂歸空。於是光還螺旋捲入瓶內。爾夜州治士女。燒香讚歎之聲。聞於數十里。寺有一僧睡居房內。眾共喚之惛惛不覺。竟不見光相。未幾便遇厲疾。鹹言宿業所致。遂有感見之差。自妙之雲亡光不復現。其本佛骨今仍在焉。昔齊武平末。鄴古城中白馬寺。此是石趙時浮圖澄所造。本為木塔年增朽壞。敕遣修之。掘得舍利三粒。一赤一白一青。寶瓶盛之。京邑貴賤共看。心至者颯然上湧。不信戲慢之儔傾亦不出。時俗迴邪者眾。齊王舅廣武王胡長邕。曾染佛宗。敕令還俗。雖居貴望不捨具戒。置舍利於水缽。請乞行道。即見三枚相逐上水。旋器右行。七遍既滿一時沈下。邕與子弟更加深信。而妙講解涅槃以為恆業。敘略綱致。久學者深會其源。分剖文句。皆臨機約截遍遍皆異。所以學侶罕成。而為英傑者所美。化行河表重敬莫高。延及之鄉。酒肉皆絕。現生蔥韭以土掩覆。並非由教令。而下民自徙其惡矣。有學士曇延。承著宗本更廣其致。具見別傳。   釋慧善。幼出家。善法勝毘曇。住楊都棲玄寺。徵擊論道四座驚神。會有梁末序。逃難江陵。承聖季年因俘秦壤。住長安崇華寺。義學之美。為周蒙宰見知。別修供養敷導終老。以天和年卒於長安。時年六十。善以大智度論每引小乘相證成義。故依文次第散釋精理。譬諸星月助朗太陽。猶如眾花繽紛而散亂。故著斯文名為散花論也。其序略雲。著述之體。貴言約而理豐。余頗悉諸作。而今[覶-(ㄙ/又)+土]縷者正由斯轍。罕人諳練。是以觸義慇懃逢文指掌。有詳覽者想鑒茲焉。文多不盡。   釋寶彖。姓趙氏。本安漢人。後居綿州昌隆之蘇溪焉。天性仁讓慧心俊朗。嬰孩有異。二親欲試其度。以諸綵帛花果弓矢書疏。羅置其前。彖便撥除餅果。止取書疏。眾共嘆異。咸知必有成濟也。及年七歲。有緣至巴西郡。太守楊眺問雲。承兒大讀書。因何名為老子。彖曰。始生頭白故也。眺密異之。十六事梁平西王。初為道士童子。未學佛法。平西識其機鑒。使知營功德事。因見佛經欣其文名重其義旨。就檢讀誦迷悟轉分。恆求佛法用祛昏漠。年二十有四。方得出家。即受具戒。先聽律典。首尾數年略通持犯。迴聽成實傳授忘倦。不吝私記須便輒給。研心所指科科別緻。末又聽韶法師講偏窮旨趣。武陵王問師大集摩訶堂。令講請觀音。初未綴心本無文疏。始役情慧抽帖句理。詞義洞合聽者盈席。私記其言因成疏本。廣行於世。後還涪川開化道俗。外典佛經相續訓導。引邪歸正十室而九又鈔集醫方療諸疾苦。或報以金帛者一無所受。便有銜義懷德者捨俗出家。或緣障未諧者盡形八戒。彖雖道張井絡風播岷峨。而志意頹然唯在通於正法。誠心標樹不競人物。見大集一經未弘蜀境。欲為之疏記使後學有歸。乃付著經律。就山修纘。而眾復尋之致有煩擾。再稔方就一無留難。初至虛空藏品。於義不達。閉目思之。不覺身上空中離床三四尺許。欻然大悟。竟文慧發。寫不供宣。據此為言。志力難擬矣。時益州武誓寺僧寶願。最初請講。大眾雲集聞所未聞。莫不歎悅。又屬僧崖菩薩出世為造經本。因爾傳持至今不絕。故寶坊一學曲被劍南。後制涅槃法花等疏。皆省繁易解聽無遺閟州境皂素生難遭想。每言。吾命不長。唯當自勵身心節約衣食望引殘運耳。故粗弊接報弘誘為心護生安眾以為恆務。忽感風疾不言久之。命將欲絕。私心發誓願。諸佛護念得分付諸物。作是念已欻然能語。顧命子弟誨示禍福。吾即當去。催作遺疏分處衣資倍奉三寶。下筆署訖。還不能言。侍人逼以漿飲。閉口拒之。疾甚為喚佛名。便合掌在額。奄然而卒於潼州光興寺。今所謂綿州大振嚮寺也。春秋五十。即周之保定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矣。初未終之前。本所住山於五月內無故自崩塵霧闇天。舉眾驚駭莫測其怪。至於八月中。山北村人並見尊像從山寺來乘空北逝。幡花列前僧眾從後。往問寺中都無知者。當爾之時彖赴光興寺講。因以白之。彖曰。此我之徵相。不豫他也。及終於此寺。果如所圖雲。   釋曇衍姓夏侯氏。南兗州人。初生之時牙齒具焉。世俗異之。七歲從學聰敏絕倫。十五擢為州都公事。有隙便聽釋講。十八舉秀才貢上鄴都。過聽光公法席。即稟歸戒。棄捨俗務專功佛理。學流三載績鄰前達。年二十三投光出家。即為受戒。聽涉無暇乃捐食息。然於藏旨有疑。通諮碩學並辭罔逮。遂開拓寰宇置立規猷。顧諸徒曰。吾從師積年心悟未決。賴因遊意累日豁然有據。其猶低目面牆則冥無所解。延頸出戶則遠近斯見。由是講事無廢。毘讚玄理。聲辯雄亮言會時機。自齊鄭燕趙皆履神化。雖遭緣阻安苦無倦。常隨義學千僧有餘。出家居士近於五百。並恢廓道志戒禁居心。趙郡王高叡。上洛王高元海。膠州刺史杜弼。並齊朝懿戚重臣。留情敬奉。僕射祖孝徵奏為國都。緝諧道政不墜玄綱。而披散詞理言尚寡要。故經文繁富者。則指摘一句。用攝廣文。時人貴其通贍鎔裁而簡衷矣。常於暇日私恨曰。昔在俗流尊戒不見。遂令世人無知污我淨戒。若不爾者應有所得。以開皇元年三月十八日。忽告侍人無常至矣。便誦念彌勒佛聲氣俱盡。於時正中。旁僧同觀顏色怡悅。時年七十有九。卒於洺州盧氏宅。自衍之生也殊相感人。而立操貞直心用叡約。情及濟世。故積散所拯貧病為初。法利所被如行先授但見經像。必奉禮迎送。道遇貧陋。必悲憐垂泣。其謹質深信為若此也。又恆樂聽戒。生來兩闕。維摩勝鬘日緣一遍。辛腥臭物曾不臨矚。下氣逼流身出戶外。以清淨僧房不為熏勃故也。未終之前。有夢見衍朱衣螺髮頒垂於背。二童侍之昇空而西北高逝。尋爾便終。時共以為天道者矣。   釋慧榮。姓顧氏。會稽山陰人也。梁高祖大通年。辭親出聽。時建初彭城盛弘成實。素未陳略即盡清辯。一眾同嗟便開令望。而稟性虛廓不指世務。惟以法事餘全無敘。鄉邑二親哀其弱喪。數因行李寄以書信。榮得而焚之。顧諸友曰。余豈不懷乎。廢余業也。書中但二字耳。復何開乎。人問是何。答吉凶也。如此積功三十餘載。不號義龍誓無返跡。自是專業勇鎧。聲稱彌遠。即而講悟。學者歸之。年至五十門人亦爾。乃大弘法席廣延緇素。時梁儲在坐素不識之。令問講者何名。乃抗聲曰。禹穴慧榮江東獨步。太子不識何謂儲君。一坐掩耳。以為彭亨之太甚也。榮從容如舊旁若無人。後與諸徒還歸故邑。其母尚在餘並物故。乃喟然嘆曰。十五辭鄰故。五十還故鄰。少年不識我。長老無一人。本邑道俗欲光其價。而忌其言令也。大集諸眾令其豎義。榮曰。余學廣矣。輒豎恐致餘詞。任眾舉其義門。然後標據。眾以其博達矜尚。乃令豎八十種好。謂必不能誦持。榮曰。舉眾無人也。斯乃文繁義可知耳。即部分上下。以法繩持。須臾牒數列名出體。僉雖難激蓋無成濟。晚又出都。相仍講授。至德末年卒於楊都。   釋曇延。俗緣王氏。蒲州桑泉人也。世家豪族官歷齊周。而性協書籍鄉邦稱敘。年十六因遊寺。聽妙法師講涅槃探悟其旨。遂捨俗服膺幽討深致。出言清越厲然不群。時在弱冠便就講說。詞辯優贍弘裕方雅。每雲。佛性妙理為涅槃宗極。足為心神之遊翫也。延形長九尺五寸。手垂過膝。目光外發。長可尺餘。容止邕肅慈誘汎博。可謂堂堂然也視前直進顧必轉身。風骨陶融時共傳德。及進具後。器度日新機鑒俊拔。遐邇屬目。雖大觀奧典。而恐理在膚寸。乃更聽華嚴大論十地地持佛性寶性等諸部。皆超略前導統津准的。自顧影而言曰。與爾沈淪日久。飄泊何歸。今可挾道潛形精思出要。遂隱於南部太行山百梯寺。即所謂中朝山是也。時山中有薛居士者。學總玄儒多所該覽。聞延年少知道夙悟超倫。遂從而謁焉言謔相高未之揖謝。薛乃戲題四字。謂方圓動靜。命延體之。延應聲曰。方如方等城。圓如智慧日。動則識波浪。靜類涅槃室。薛驚異絕嘆曰。由來所未見。希世挺生。即斯人也。爾後恆來尋造質疑請義。延幽居靜志欲著涅槃大疏。恐有滯凡情。每祈誠寤寐。夜夢有人被於白服乘於白馬。騣尾拂地而談授經旨。延手執馬騣與之清論。覺後惟曰。此必馬鳴大士。授我義端。執騣知其宗旨。語事則可知矣。便述疏說偈曰。歸命如來藏。不可思議法等。纘撰既訖。猶恐不合正理。遂持經及疏。陳於州治仁壽寺舍利塔前。燒香誓曰。延以凡度仰測聖心。銓釋已了具如別卷。若幽微深達願示明靈。如無所感誓不傳授。言訖涅槃卷軸並放光明。通夜呈祥。道俗稱慶。塔中舍利又放神光。三日三夜輝耀不絕。上屬天漢下照山河。合境望光皆來謁拜。其光相所照。與妙法師大同。則師資通感也。乃表以聞。帝大悅敕延就講。既感徵瑞便長弘演。所著文疏詳之於世時諸英達僉議。用比遠公所製。遠乃文句愜當。世實罕加。而標舉宏綱通鏡長騖。則延過之久矣。周太祖素揖道聲尤相欽敬。躬事講主親聽清言。遠近馳萃觀採如市。而獲供事曾不預懷。性好恬虛罔干時政。大祖以百梯太遠諮省路艱。遂於中朝西嶺形勝之所。為之立寺。名曰雲居。國俸給之通於聽眾。有陳躬使周弘正者。博考經籍辯逸懸河。遊說三國抗敘無擬。以周建德中年銜命入秦。帝訝其機捷舉朝恧采。敕境內能言之士不限道俗。及搜採巖穴遁逸高世者。可與弘正對論。不得墜於國風。時蒲州刺史中山公宇文氏。夙承令範。乃表上曰。曇延法師器識弘偉風神爽拔。年雖未立而英辯難繼者也。帝乃總集賢能期日釋奠。躬御禮筵朝宰畢至。時周國僧望二人倫次登座。發言將訖尋被正難。徵據重疊投解莫通。帝及群僚一朝失色。延座居末第未忍斯慚。便不次而起。帝曰。位未至何事輒起。延曰。若是他方大士。可藉大德相臨。今乃遠國微臣小僧足堪支敵。延徑昇高座。帝又曰。何為不禮三寶。答曰。自力兼擬。未假聖賢加助。帝大悅。正遂搆情陳難。延乃引義開關。而正頗挾機調用前殿後。延乘勢挫拉事等摧枯。因即頂拜伏膺。慨知歸之晚。自陳雲。弟子三國履歷。訪可師之師。不言今日乃遇於此矣。即請奉而受戒。晝夜諮問永用宗之。及返陳之時。延所著義門並其儀貌。並錄以歸國。每夕北禮以為曇延菩薩焉。初正辭延日。預構風雲山海詩四十首。並抽拔奇思。用上於延。以留後別。及一經目竟不重尋。命筆和之。題如宿誦。酬同本韻。意寔弘通。正大服焉。更無陳對。乃跪而啟曰。願示一言緘諸胸臆。延曰。為賓設席賓不坐。離人極遠熱如火。規矩之用皮中裹。正曰。此則常存意矣。帝以延悟發天真五眾傾則。便授為國統。使夫周壤導達。延又有功。至武帝將廢二教。極諫不從。便隱於太行山。屏跡人世。後帝召延出輔中使屢達。而確乎履操。更深巖處。累徵不獲。逮天元遘疾。追悔昔愆開立尊像。且度百二十人為菩薩僧。延預在上班。仍恨猶同俗相。還藏林藪。隋文創業未展度僧。延初聞改政即事剃落。法服執錫來至王庭。面伸弘理未及敕慰。便先陳曰。敬問。皇帝四海為務無乃勞神。帝曰。弟子久思此意。所恨不周。延曰。貧道昔聞堯世。今日始逢云云。帝奉聞雅度欣泰本懷。共論開法之模孚化之本。延以寺宇未廣教法方隆。奏請度僧以應千二百五十比丘五百童子之數。敕遂總度一千餘人以副延請。此皇隋釋化之開業也。爾後遂多。凡前後別請度者。應有四千餘僧。周廢伽藍並請興復。三寶再弘功兼初運者。又延之力矣。移都龍首。有敕於廣恩坊給地。立延法師眾。開皇四年下敕改延眾可為延興寺。面對通衢。京城之東西二門。亦可取延名以為延興延平也。然其名為世重。道為帝師。而欽承若此。終古罕類。昔中天佛履之門。遂曰瞿曇之號。今國城奉延所諱。亞是其倫。又改本住雲居。以為棲巖寺。敕大樂令齊樹提。造中朝山佛曲。見傳供養。延安其寺宇結眾成業。敕齎蠟燭。未及將爇而自然發焰。延奇之。以事聞帝。因改住寺可為光明也。延曰。弘化須廣。未可自專以額。重奏別立一所。帝然之。今光明寺是也。其幽顯呈祥例率如此。至六年亢旱朝野荒然。敕請三百僧於正殿祈雨。累日無應。帝曰。天不降雨有何所由。延曰。事由一二。帝退與僚宰議之。不達意故。敕京兆太守蘇威。問延一二所由。答曰。陛下萬機之主。群臣毘讚之官。並通治術俱愆玄化。故雨與不雨。事由一二耳。帝遂躬事祈雨。請延於大興殿登御座南面授法。帝及朝宰。五品已上鹹席地。北面而受八戒。戒授纔訖日正中時。天有片雲須臾遍佈便降甘雨。遠邇鹹感。帝悅之。賜絹三百段。而延虛懷物我不滯客主為心。凡有資財散給悲敬。故四遠飄寓投告偏多。一時糧粒將盡。寺主道睦告雲。僧料可支兩食。意欲散眾。延曰。當使都盡方散耳。明旦文帝果送米二十車。大眾由是安堵。惑者謂延有先見之明。故停眾待供。未幾帝又遺米五百石。於時年屬飢薦。賴此僧侶無改。帝既稟為師父之重。又敕密戚懿親鹹受歸戒。至於食息之際。帝躬奉飲食手御衣裳。用敦弟子之儀。加敬情不能已。其為時君禮重。又此類也。敕又拜為平第沙門。有犯刑網者。皆對之泣淚。令彼折伏從化或投跡山林不敢容世者。以隋開皇八年八月十三日終於所住。春秋七十有三矣。臨終遺啟文帝曰。延逢法王御世偏荷深恩。往緣業淺早相乖背。仰願至尊。護持三寶。始終莫貳。但末代凡僧雖不如法。簡善度之自招勝福。帝聞之哀慟敕王公已下。並往臨弔。並罷朝三日。贈物五百段。設千僧齋。初延康日。告門人曰。吾亡後。以我此身且施禽狩。餘骸依法焚揚。無留殘骨以累看守。弟子沙門童真。洪義通幽覺朗道遜玄琬法常等。一代名流。並文武職僚如滕王等。例鹹被髮。徒跣而從喪至於林所。登又下敕。於終南焚地。設三千僧齋。齋訖焚之。天色清朗無雲而降細雨。若闍毘如來之狀也。大眾驚嗟得未曾有也。又隋文學呂叔挺。美其哀榮碑其景行。文如別集。然延恆以西方為正任。語默之際注想不移。侍人觀之若在深定。屬大漸之始。寺側有任金寶者。父子信向。雲見空中幡蓋列於柩前。兩行而引。從延興寺南達於山西。斯亦幽冥葉讚。諒非徒擬。自延之蒞道。勢總權衡。而卑牧自居克念成治。解冠群術行動物情故為七眾心師。豈止束形加敬。及聞薨背無不涕零。各修銘誄讚揚盛業。時內史薛道衡。白弔雲。延法師。弱齡捨俗。高蹈塵表。志度恢弘。理識精悟。靈臺神□。可仰而不可窺。智海法源。可涉而不可測。同夫明鏡矚照不疲。譬彼洪鐘有來斯應。往逢道喪玄維落紐。棲志幽巖確乎不拔。高位厚禮。不能迴其慮。嚴威峻法。未足懼其心。經行宴坐夷險莫二。戒德律儀始終如一。聖皇啟運像法再興。卓爾緇衣鬱為稱首。屈宸極之重。伸師資之義。三寶由其弘護。二諦藉以宣揚。信足追蹤澄什超邁安遠。不意法柱忽傾仁舟遽沒。匪直悲纏四部。固亦酸感一人。師等杖錫挈瓶承風訓導。昇堂入室具體而微。在三之情理百恆慟。往矣奈何。其為時賢珍敬如此。所著涅槃義疏十五卷。寶性勝鬘仁王等疏各有差。其門人弟子紹緒厥風。具見別傳。   釋慧遠姓李氏。燉煌人也。後居上黨之高都焉。天縱疏朗儀止沖和。局度通簡崇覆高邈。幼喪其父與叔同居。偏蒙提誘示以仁孝。年止三歲心樂出家。每見沙門愛重崇敬。七歲在學功逾常百。神志峻爽見稱明智。十三辭叔。往澤州東山古賢谷寺。時有華陰沙門僧思禪師。見而度之。思練行高世眾所宗仰。語遠雲。汝有出家之相。善自愛之。初令誦經。隨事訓誨。六時之勤未勞呼策。登為虐暴不安。攜以南詣懷州北山丹谷。每以經中大義問師。皆是玄隱。深知長有成器也。年十六。師乃令隨闍梨湛律師往鄴。大小經論普皆博涉。隨聽深隱特蒙賞異。而偏重大乘以為道本。年滿進具。又依上統為和上。順都為闍梨。光師十大弟子並為證戒。時以為聲榮之極者也。便就大隱律師聽四分律。流離請誨五夏席端。淘簡精粗差分軌轍。滅諍揵度前後起紛。自古相傳莫曉來意。遠乃剖析約斷。位以單重。原鏡始終。判之即離。皆理會文合。今行誦之。末專師上統。綿篤七年。迥洞至理爽拔微奧。負笈之徒相諠亙道。講悟繼接不略三餘。沐道成器量非可算。乃攜諸學侶。返就高都之清化寺焉。眾緣歡慶嘆所未聞。各出金帛為之興會。講堂寺宇一時崇敞。韓魏士庶通共榮之。及承光二年春。周氏剋齊便行廢教。敕前修大德並赴殿集。武帝自昇高座序廢立義。命章雲。朕受天命養育兆民。然世弘三教其風彌遠。考定至理多皆愆化。並令廢之。然其六經儒教文弘治術。禮義忠孝於世有宜。故須存立。且自真佛無像。則在太虛遙敬表心。佛經廣嘆而有圖塔崇麗。造之致福此實無情。何能恩惠。愚民嚮信傾竭珍財廣興寺塔。既虛引費不足以留。凡是經像盡皆廢滅。父母恩重沙門不敬。勃逆之甚國法豈容。並退還家用崇孝始。朕意如此。諸大德謂理何如。於時沙門大統法上等五百餘人鹹以帝為王力決諫難從。僉各默然。下敕頻催答詔。而相看失色都無答者。遠顧以佛法之寄四眾是依。豈以杜言情謂理伏。乃出眾答曰。陛下統臨大域。得一居尊。隨俗致詞憲章三教。詔雲。真佛無像。信如誠旨。但耳目生靈。賴經聞佛籍像表真。若使廢之無以興敬。帝曰虛空真佛。鹹自知之。未假經像。遠曰。漢明已前經像未至。此土眾生何故不知虛空真佛。帝時無答。遠曰。若不籍經教自知有法。三皇已前未有文字。人應自知五常等法。爾時諸人何為但識其母不識其父。同於禽狩。帝亦無答。遠又曰。若以形像無情事之無福故須廢者。國家七廟之像。豈是有情而妄相尊事。武帝不答此難。乃雲。佛經外國之法。此國不須廢而不用。七廟上代所立。朕亦不以為是。將同廢之。遠曰。若以外國之經非此用者。仲尼所說出自魯國。秦晉之地亦應廢而不行。又以七廟為非將欲廢者。則是不尊祖考。祖考不尊則昭穆失序。昭穆失序則五經無用。前存儒教其義安在。若爾則三教同廢。將何治國。帝曰。魯邦之與秦晉。雖封域乃殊。莫非王者一化。故不類佛經。七廟之難帝無以通。遠曰。若以秦魯同遵一化經教通行者。震旦之與天竺。國界雖殊。莫不同在閻浮。四海之內輪王一化。何不同遵佛經。而令獨廢。帝又無答。遠曰。詔雲。退僧還眾崇孝養者。孔經亦云。立身行道以顯父母即是孝行。何必還家方名為孝。帝曰。父母恩重交資色養。棄親向疏未成至孝。遠曰。若如來言。陛下左右皆有二親。何不放之。乃使長役五年不見父母。帝曰。朕亦依番。上下得歸侍奉。遠曰。佛亦聽僧冬夏隨緣修道春秋歸家侍養。故目連乞食餉母。如來擔棺臨葬。此理大通未可獨廢。帝又無答。遠抗聲曰。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滅三寶。是邪見人。阿鼻地獄不揀貴賤。陛下何得不怖。帝勃然作色大怒。直視於遠曰。但令百姓得樂。朕亦不辭地獄諸苦遠曰。陛下以邪法化人現種苦業。當共陛下同趣阿鼻。何處有樂可得。帝理屈言前。所圖意盛。更無所答。但雲。僧等且還後當更集。有司錄取論僧姓名。當斯時也齊國初殄。周兵雷震。見遠抗詔莫不流汗。鹹謂粉其身骨煮以鼎鑊。而遠神氣嵬然辭色無撓。上統衍法師等。執遠手泣而謝曰。天子之威如龍火也。難以犯觸。汝能窮之。大經所云護法菩薩應當如是。彼不悛革非汝咎也。遠雲。正理須申。豈惟顧此形命。即辭諸德曰。時運如此聖不能遣。恨不奉侍目下。以為大恨。法實不滅。大德解之。願不以憂惱。遂潛於汲郡西山勤道無倦。三年之間誦法華維摩等。各一千遍用通遺法。既而山棲谷飲禪誦無歇。理窟更深浮囊不捨。大象二年天元微開佛化。東西兩京各立陟岵大寺。置菩薩僧。頒告前德詔令安置。遂爾長講少林。大隋受禪天步廓清。開皇之始蒙預落綵。舊齒相趨翔於雒邑。法門初開遠近歸奔。望氣成津奄同學市。所以名馳帝闕。皇上聞焉。下敕授洛州沙門都。匡任佛法。遠辭不獲免。即而位之。而立性質直榮辱任緣。不可威畏不可利染。正氣孤雄道風齊肅。愛敬調柔不容非濫。至治犯斷約不避強禦。講導所之皆科道具。或致資助有虧。或不漉水護淨。或分衛乖法。或威儀失常。並不預聽徒。自餘墮眠失時。或後及法席。並依眾式有罰無赦。故徒侶肅穆容止可觀。開皇五年為澤州刺史千金公請赴本鄉。此則像法再弘桑梓重集。親疏含慶何以加之。七年春往定州。途由上黨。留連夏講遂闕東傳。尋下璽書慇勤重請。辭又不免。便達西京。於時敕召大德六人。遠其一矣。仍與常隨學士二百餘人。創達帝室。親臨御筵。敷述聖化。通孚家國。上大悅敕住興善。勞問豐華供事隆倍。又以興善盛集法會是繁。雖有揚化終為事約。乃選天門之南大街之右。東西衝要遊聽不疲。因置寺焉。名為淨影。常居講說。弘敘玄奧辯暢奔流。吐納自深宣談曲盡。於是四方投學七百餘人皆海內英華。法輪前轍望京趣寺為法道場。但以堂宇未成同居空露蘧蒢庵捨。巷分州部日夜祖習成器相尋。雖復興善諸德英名一期。至於歸學師尋千里繼接者。莫高於遠矣。形長八尺。腰有九圍。十三幅裙可為常服。登座震吼雷動蟄驚。充愜群望斯為盛矣開皇十二年春。下敕令知翻譯。刊定辭義。其年卒於靜影寺。春秋七十矣。冕旒哀感為之罷朝。帝呼嗟曰。國失二寶也。時遠與李德林同月而喪。故動帝心。自遠括髮尋師。本圖傳授。周歷兩代化滿八方。著疏屬詞詮綜終始。承習開誤櫛比塵連。同範時朝得稱方駕。初見病數日。講堂上脊無故自折。相顧颯然必知不損。及大漸之日端坐正神相如入定。侍人不覺其卒。忽聞室有異香。鹹生疑怪。屬之以纊方悟氣盡。昔在清化先養一鵝。聽講為務頻經寒暑。遠入關後鵝在本寺。棲宿廊廡晝夜鳴呼。眾僧患之附使達京。至靜影大門放之。徑即鳴叫騰躍入遠房內。爾後依前馴聽。但聞法集鐘聲不問旦夕。覆講豎義皆入堂伏聽。僧徒梵散出戶翔鳴。若值白黑布薩。雖聞鍾召終不入聽。時共異之。若遠常途講解。依法潛聽。中聞汎及餘語。便鳴翔而出。如斯又經六載。樂聽一時不虧。後忽哀叫庭院不肯入堂。自爾二旬。遠便棄世。即。   開皇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矣。俗年七十僧臘五十。又當終之日。澤州本寺講堂眾柱。及高座四腳。一時同陷。僉議以感通幽顯。勒碑。薛道衡製文。虞世基書。丁氏鐫之。時號為三絕。初遠同聽大乘可六七載。洞達深義神解更新。每於鄴京法集豎難罕敵。由此名冠遠近。異論所推既而勤業曉夕。用心大苦遂成勞疾。十五日內覺觀相續不得眠睡。氣上心痛狀如刀切。食弱形贏殆將欲絕。憶昔林慮巡歷名山見諸禪府備蒙傳法。遂學數息止心於境。剋意尋繹經於半月。便覺漸差少得眠息。方知對治之良驗也。因一夏學定。甚得靜樂身心怡悅。即以己證用問僧稠。稠雲。此心住利根之境界也。若善調攝堪為觀行。遠每於講際至於定宗。未嘗不讚美禪那。槃桓累句。信慮求之可得也。自恨徇於眾務無暇調心。以為失耳。七夏在鄴創講十地。一舉榮問眾傾餘席。自是長在講肆。伏聽千餘。意存弘獎。隨講出疏。地持疏五卷。十地疏七卷。華嚴疏七卷。涅槃疏十卷。維摩勝鬘壽觀溫室等並勒為卷部。四字成句。綱目備舉。文旨允當罕用擬倫。又撰大乘義章十四卷。合二百四十九科分為五聚謂教法義法染淨雜也並陳綜義差。始近終遠。則佛法綱要。盡於此焉。學者定宗不可不知也。自遠之通法也。情趣慈心至於深文隱義。每丁寧頻復提撕其耳。唯恨學者受之不速。覽者聽之不盡。一無所惜也。是以自於齊朝至於關輔及畿外要荒。所流章疏五十餘卷。二千三百餘紙。紙別九百四十五言。四十年間曾無痾疹。傳持教導所在弘宣。並皆成誦在心。於今未絕。本住清化祖習涅槃。寺眾百餘。領徒者三十。並大唐之稱首也。而遠勇於法義慈於救生。戒乘不緩偏行拯溺。所得利養並供學徒。衣缽之外片無留惜。嘗製地持疏訖。夢登須彌山頂。四顧周望但唯海水。又見一佛像身色紫金在寶樹下。北首而臥體有塵埃。遠初則禮敬後以衣拂。周遍光淨。覺罷謂所撰文疏頗有順化之益故為此徵耳。又自說雲。初作涅槃疏訖。未敢依講。發願乞相。夢見自手造素七佛八菩薩像。形並端峙還自繢飾。所畫既竟像皆次第起行。末後一像彩畫將了。旁有一人來從索筆。代遠成之。覺後思曰。此相有流末世之境也。乃廣開敷之信如夢矣。又未終一年。夢見淨影長竿自倒燈耀自滅。便至歲日所使淨人小兒二人。手放從良分處什物並為功德。又敕二時講前令大眾誦般若波羅蜜咒。限五十遍。以報四恩初不中怠。又傷學眾不能課力。每因講日。如此正義須臾不聞。識者以為達宿命也。及覺輕貶於房外香湯洗浴。即在外宿至曉入房。食粥倚床而臥。問曰早晚。答雲今可卯時。乃曰。吾今覺冷氣至臍。去死可二三寸在。可除倚床。自跏其足。正身斂目不許扶侍。未言其卒驗方知化。香若栴檀久而歇滅。後乃臥之。手足柔軟身份並冷。唯頂上暖焉。有沙門智猛者。相人也。伏佩法教每蒙延及。故疏為行狀。擬學者所承。猛談說有偏機會稱善。振名東夏雲。   續高僧傳卷第八(義解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九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五 正紀十四 附見六   周益州謝鎮寺釋寶海傳一   隋益州龍淵寺釋智方傳二   隋荊州龍泉寺釋羅雲傳三   隋荊州等界寺釋法安傳四   隋襄州龍泉寺釋慧哲傳五(道瓊 洪哲 慧嚮 慧嵩)   隋江表徐方中寺釋慧曬傳六   隋常州安國寺釋慧弼傳七   隋相州演空寺釋靈裕傳八   隋西京空觀道場釋慧藏傳九   隋東都內慧日道場釋智脫傳十   隋東都內慧日道場釋法澄傳十一   隋東都內慧日道場釋道莊傳十二   隋東都內慧日道場釋法論傳十三   隋京師大興善道場釋僧粲傳十四(僧鸞 僧鳳)   釋寶海。姓龔。巴西閬中人。少出家有遠志。承楊都佛法崇盛。便決誓下峽。既至金陵。依雲法師聽習成實。旁經諸席亟發清譽。乃引眾別講徒屬兼多。於時梁高重法自講涅槃。命海論佛性義。便昇論榻。雖往返言晤而執瑜石香爐。帝曰。法師雖斷慳貪。香爐非瑜不執。海應聲曰。陛下位居宸極。帽簪非纛不戴。帝大悅。眾鹹驚歎。及後還蜀住謝鎮寺。大弘講肆。武陵王紀作鎮井絡。敬愛無已。每就海宿清談玄理。乃忘晝夜。至旦王將灌手。日影初出。王曰。日暉粉壁狀似城中。風動剎鈴方知寺堙C其晨車蓋迎王。馬復嘶鳴。海曰。遙看蓋動喜遇陳思。忽聽馬鳴慶逢龍樹。相與欣笑而出。王昇車謂御從曰。聽海法師言詞。令我盤桓而不能去。其辯給無方為此例也。周氏跨躡梁益。庸公鎮方。彌加深敬越於恆伍。時年八十。謂門人法明曰。吾死至矣。一無前慮。但悲去後圖塔湮滅耳。當露屍以遺鳥狩。及建武之年果被除屏。令院宇荒蕪。惟餘一堂容像存焉。   釋智方。蜀川資中人。其先東吳。遠祖宦於西蜀。遂乃家焉。童稚出家止州廓龍淵寺輪法師所。早與寶海周。旋同往楊都雲法師講下。而機辯爽利播名楊越。每講商略詞義清雅泉飛。故使士俗執紙抄撮者常數百人。初講法華。至寶塔品高妙。遂序王釋義了乃曰。何必昔佛國土有此高妙。即楊都福地亦甚莊嚴。至如彌天七級共日月爭光。同泰九層與煙霞競色。方井則倒垂荷葉。圓桶則側布蓮華。似安住之居南。類尼佉之鎮北。耳聞目見庶可聯衡。錄得者祕以齎歸益部。吁嗟歎為驚絕。故其語出成章狀如宿構。寶海頻來擊難發其聲彩。故海問曰。三變此方改穢成淨。亦能變凡成聖不。答曰。化佛甚多狹故須廣。凡聖自爾何勞改變。又難。若爾則六十小劫謂如食頃。但是聖睹凡不能睹。凡聖俱睹凡聖俱聖。方笑曰。高坐何曾道此。乃是自道自難耳。海覺言失乃調曰。三隅木升何謂智方。尋聲報曰。瓦礫洿池那稱寶海。眾大笑而散。及疾甚。海恆來看慰。乃謝曰。智方不能攝養致此沈痾。仰勞仁者數來垂問。願生善處常與同遊。俄而異香滿室。中夜卒於益部。年九十餘。   釋羅雲。姓邢氏。南郡松滋人。初從上明東寺出家。志操所懷附參成德。承金陵道王索隱者若林。遂輕千里遠追勝侶。會楊都道朗盛業興皇。乃傾首法筵鑽仰徽烈。一乘四論大剖津途。於時常令學徒括究幽隱。雲年十六。甫在幼沖。銳志前驅。問常無常義。而容色無撓。賓主綽然眾鹹嘉賞。朗乃以所服帔處眾贈之。自此名稱踰遠所在傳之。而樂法不窮如愚莫滯。自朗遷後廣訊所聞。又從福緣寺亙法師採酌遺逸。亙縱解無遺任其鑽仰。雲以三論奧義未被荊南二障多阻。誓當弘演。有遷禪寺陟禪師。定慧兼修注心開剖。於時六合混壹三楚全盛。眾若稻麻人多杞梓。雲創還鄉寺。乘此應機。居端座為請益之師。吐清言為住法之首。總管宜陽公王世積。詔使舍人蕭子寶。躬臨法席鹹誦德音。有龍泉寺。地隔囂塵心存閑曠。乃居之五十餘年。修緝棟宇常坐不臥。領徒五百時呈翹楚。煬帝承名有敕追入。避跡鑿壞以病而退。昔釋道安於上州東寺造堂七間。曇翼後造五間。連甍接棟橫列十二。雲此堂中講四經三論各數十遍。不於文外別有撰述。皆心思口演冰釋理順。故得空有兩忘教義雙舉。時松滋有道士姓俞(抽祐反)者。學冠李宗業該儒史。常講莊老私用內經。雲命門人慧成道勝曰。彼道士蜂飛蟻聚掠牛盜法。情實難容。爾傳吾旨摧彼邪蹤。成等詣彼而坐。道士曰。人天交接兩得相見。成曰。脫珍御服著弊垢衣。習近窮迷將開漸化。時以為名答。成前呼俞為先生。俞瞋曰。我非俗士。那詺我為先生。成曰。汝既諱喚先生。請除先字。還依舊姓名曰俞生。所以句句之中常銜俞生。於時大眾欣笑無已。道士負慚折角。雲奉執高尚雅鎮時俗。迎送慶弔一無預焉。或負榮傲道者聞而往造。及見參禮汗流心戰。生緣在神山之下。一夏居止靜處思玄。母日自齎登上供設。有問其故。答曰。即此為報母之劬勞也。昔朱粲寇擾荊南。寺多焚燬。惟雲所造龍泉獨存。以賊中總管雲曾授戒。所以尊師重法。寺獲存焉。雲兄弟五人。皆為法師。而雲最小神彩特達。入室弟子十人。椿詵澄憩等。傳道開化。岷蜀江淮故未敘歷。以隋大業十二年四月二十三日。端坐遷於寺房。春秋七十五。中書令岑文本製碑。沙門道顒即雲之兄也。學通大小名聞道俗。於上明東寺起重閣。在安公驢廟北。傳雲。安公乘赤驢從上明往襄州檀溪。一夕返覆撿挍兩寺並四層三所人今重之名為驢廟。此廟即繫驢處也。   釋法安。姓田。枝江人。神彩俊越見稱僮幼。年十八遊學金陵。初聽成實。後學中觀於興皇座下。十有餘年庶乎屢空智乎特秀。三千學侶獨標三絕之名。形長八尺風儀挺特一也。解義窮深二也。精進潔己三也。時聽涅槃每立異義。令眾難之。人雖巨眾無能屈者。由是聲聞楚越。一時朗公知其穎拔令論義。應命搆擊問領如嚮。往復既久便止。朗曰。爾義窮乎。對曰。義若恆沙何可盡也。時學門名安者多。目之為沙安。三論四經皆講制廣初章及鹿角章等。理致宏遠流傳江漢。年過不惑。迴情在定更不談說。時往成禪師所共論定道。琢磨心性。動經晨夕。而不噉僧食。不飲濁漿。春秋六十五終於等界寺。寺在私洲之上。西望沙洲。即劉虯注法華之地。今經臺餘基尚在。   釋慧哲。姓趙氏。襄陽人。識度弘朗業操清遠。出家已後南趣楊都。會陳國文昌載隆三寶。僧正瓊公精理入神淨行純備。微□紫相。世號烏瓊。帝尚重焉。奉為大僧正也。監護法城為物依止。陳氏王族歸戒所投。自餘槐棘無敢造者。住建初寺。禎明元年忽然坐逝。葬樓湖之山。天子哀之。以黃麾諸杖。衛送墓所。初未結頃。所住寺塔三日光現因而告終。道俗異焉。時彭城寺寶瓊者。善講說有風采。形相奇白世號白瓊。事見別傳。哲初參聽其講大開令業。聚徒講說。屢發新聲。以慧悟自矜頗懷傲誕。承興皇道朗神辯若劍罕有當鋒。因而從其言晤。往復移時答對逾遠。哲大異之。即從伏聽。沈隱微密自然通解。而威容自矜動止懷法。曾於行路忽遇雷雨霈汪 哲從容如常不失規矩。時瀉靴水安行達寺。行步詳序視瞻不眄。轉身徐顧無妄乖越。時人呼為象王哲也。又善護根門節量口腹。便利滌沐罕有延濫。所以召請俗捨信宿經時。皆不睹其流穢。歎美增盛。及講三論俊朗之響重光先價。引眾泝流屆於本邑。住城西望楚山光福禪房下龍泉寺。常以弘法為務。涅槃三論遞互相續。學士三百餘人。成器傳燈可有五十。即惠品法粲智嵩法同慧璿慧楞等是也。各領徒屬所在通化。開皇十七年四月卒於龍泉。時年五十有九。葬於四望山寺。弟子惠嵩等豎碑於本住。沙門惠嚮製文。嚮有奇才。思力遒壯。為總管薛道衡所重。嵩有學聲多所遊貫。今住京都頻揚講說。時周邑有洪哲者。統閑大小每開法肆。以達解之望徵延慧日故。西楚傳號為前後兩哲雲。   釋慧曬。姓周氏。其先家本汝南。漢末分崩避地江左。小震是宅多歷年世。今為義興陽羨人也。祖韶齊殿中將軍。父覆梁長水校尉。並偃仰衡門不求聞達。優遊卒歲易農而仕。曬穎悟冥來挺操童幼。鑽求六經略通大義蓋家教之常習非其好也。年十八乃喟然歎曰。服膺周孔。以仁義為先。歸心黃老。以虛無為貴。而往來生死出入塵勞。乃域中之累業非出世之要道也。既發希有之志。仍感非常之應。夢見一塔累級五層。畫釆莊嚴迢然峻峙。因而禮拜願昇此塔。少選之頃俄上相輪。當時身心快樂未曾有也。於是將遊京邑。途次朱方。遇竹林寺詡法師。雅相嗟賞。乃依止出家為十戒和上。尋出都住甘露鼓寺。進具已後從靜眾峰師受十誦律。又聽龍光綽師成實。自綽化往更採眾師。屬意毘曇並八揵度。將欲並遊祕奧盡掇菁華。還從龍光學士大僧都舒法師研精成論。及舒物故親受遺囑。值梁室版蕩京寺荒殘。乃裂裳杖錫來止南徐。寔報地恩兼修法事。陳武在田朱方歷試。夙承高譽雅相欽重。司空侯公次牧此州。虛心頂戴。永定三年侯公入輔。乃請出都。於白馬寺講涅槃經及成實論。學徒雲結不遠千里。揮汗鼓袂風雨生焉。法筵之盛莫或斯擬。天嘉二年學士寶持等二百七十人。請講於湘宮寺。太建四年。宣帝敕請徙講東安。後主昔在春坊。亟經義集曾屬。才辯雄遠特所溢心及嗣寶位深惟敬仰。至德元年。下詔為京邑大僧都。四年轉大僧正。及天下混一來止徐方。緣會敷弘無替時序。以開皇九年七月十日遷於中寺。春秋七十有五。其月二十八日。窆於鍾山之巖。惟曬行業清高靈祇嚮應。神通感召不可思也。昔在陳朝。每年夏中常請於樂遊苑。為陳氏七祖及楊都六廟諸神。發涅槃大品經。並延神坐俱在講筵。所以翠旌孔蓋羽服霓裳。交亂人物驚神眩目。而往來迎送必降雲雨。冥期無爽十有餘載。常於食後講前假寐偃息。及講時將至。輒見朱衣人。喚曰。法師好起也。陳領軍將軍任忠。少為將帥。雅好畋遊。然宿植勝因。善機將發。庖廚饔餼悉放奇光。睹而怪之。竊懷憂懼。夜夢異人來謂己曰。如請東安講。則所見必當無憂。既而覺悟。歡喜踴躍。罝罦矰繳一時焚燼。仍屈兩夏。於府講說。因此懺悔承持二經受不殺戒。故靈跡寔繁未陳萬一。凡講成實玄義六十三遍。論文十五遍。涅槃大品各二十餘遍。五十許年法事相接。自餘眾部略而不載。菩薩戒弟子司空吳明徹等。公侯將相貴遊朝士數千餘人。難以勝記。弟子智瑜等。以音儀永謝餘論將空非彼豐碑無陳聲實。乃勒銘於寺中。菩薩戒弟子著作郎瑯□王胄製文。   釋慧弼。姓蔣氏。常州義興人也。祖玄略以忠孝登朝。父元貺以才華待詔。鹹佩印綬並奏絃歌。季父元舉陳世公功。庭列鼓鍾路橫驂駟。車馬之客填階。琴嘯之賓盈席。見弼青襟之年神爽。鹹異嗟曰。此子若逢鳳德。終為王佐之才。既挺龍頤。必有封侯之應。弼情存出俗。因而答曰。無為之貴可以娛情。有待之煩徒勞人耳。於即蔬素遷遲便思脫□。陳武龍飛大興元福。永定二年。躬行袞冕為剪周羅。三衣什物一時通給。乃伏業於惠殿寺領法師為弟子。領東南竹箭震澤風聲。王族望僧塗香是屬。弼親承雅訓聽受成實。年登弱冠握錐淮海。值寶梁明上盛弘新實。天宮晃公又敷心論。遂窮神追討務儘教源。所以六足八揵四真五聚。明若指掌罔或有遺。天嘉元年遊諸講肆。旁求俊烈備見百梁。悟茅茨之陋。頻涉三休。恨土階之鄙。乃去小從大徙轍舊章。聽紹隆哲公弘持四論。纔經一悟功倍常徒。研味數旬精通玄極。是知大智本行。與日月而齊明。名稱普聞。將風雲而共遠。然其神思沈鬱詞吐抑揚。剪萬古之盤根。朗百年之闇室。浙左飲德更甚江東。太建十年。下敕於長城報德寺。講涅槃法華。瓶錫盈堂簪裾滿席。質疑請道接踵成林。稟戒承歸排肩如市。莫不謂百步之香草或千年之聖人。爰至哲公將乎大漸。仍遣使者召還京室。鸞幾麈尾經書義疏。預是講儀一皆付囑。欲令法輪不斷佛種相仍。弼頂受遺令時滿六年。敷演論經各盈十遍。傳授之美復見伊人。隋師伐罪陳運受終。思報地恩言旋故里。安國寺者陳武所營。基趾仍存房廡彫壞。弼蒙犯霜露振錫揚煙。廣率良朋願言修理。故得寺宇光華門房儼麗。故真觀法師製寺碑曰。花塼錦石更累平階。夏藻秋蓮還莊竦塔。月臨月殿。粉壁照於金波。雲映雲臺。畫梁承於玉葉是也。至於經像繕修鐘磬鎔範。其為法利胡可勝言。以開皇十九年正月。忽抱氣疾便覺彌留。至三月半午時從化。春秋六十有三。窆於華陽之山。學士慧方陪隨歲久。義解鉤深。堪任傳燈。鹹以付囑。乃立碑於寺雲。   釋靈裕。俗姓趙。定州鉅鹿曲陽人也。年居童幼異行感人。每見儀像沙門必形心隨敬。聞屠殺聲相亦切愴胸懷。致使鄉黨傳芳親緣為之止殺。年登六歲便知受戒。父母強之誓心無毀。尋授章本及以千文。不盈晦朔。書誦俱了。至於孝經論語。纔讀文詞兼明註解。由是二親偏愛望嗣門風。年七歲啟父出家。父以慧解夙成。意宗繼世決誓不許。唯令俗學專尋世務礙之道法。裕嘆曰。不得七歲出家。一生壞矣。遂通覽群籍資於父兄。並包括異同深契幽賾。唯老莊及易。未預承傳。年十五潛欲逃世。會丁父艱。便從世疾苫塊縈轉。杖而能起服畢厭俗。心猛不敢辭母。默往趙郡應覺寺。投明寶二禪師而出家焉。其人亦東川之摽領也。既初染大法敕令誦經。裕執卷而誓曰。我今將學必先要心。三藏微言定當窮旨。終無處中下之流。暨於儒釋兩教。遍須通曉也。年始弱冠。聞慧光律師英猷鄴下。即往歸稟。會已歿世纔經七日。獨嗟無遇。戒約何依。乃迴投憑師聽於地論。荏苒法席終於三年。二十有二方進具戒。還從明寶二德求為本師。乃皆辭曰。吾為汝緣吾非汝師。可往勝上所也。遂赴定州而受大戒。即誦四分僧祇二戒。自寫其文。八日之中書誦俱了。有定州刺史侯景。訪裕道行奏請度之。隸入公名甚相器重。後南遊漳滏。於隱公所偏學四分。隨聞尋記五卷行之。又以地論初興。惠光開悟之元匠。流衍弘導。道憑即光師之所親承。憑光並有別傳。裕依憑法席。晨夜幽通發奇剖新者。皆共推揖。有齊宣帝盛弘釋典。大統法上勢覆群英。學者望風。嚮附用津僥倖。唯裕仗節專貞。卓然不偶倫類。但慮未聞所聞。用為翹結耳。後上統深委高亮欽而敬之。自此專業華嚴涅槃地論律部。皆博尋舊解穿鑿新異。唯大集般若觀經遺教等疏。拔思胸襟非師講授。又從安遊榮等三師聽雜心義。嵩林二師學成實論。功將一紀解貫二乘。綱領有存皆備科舉。而精爽弘贍理相兼通。曾與諸僧共談儒教。旁有講席。參涉間聞兩聽同散。竟以相聞覆述句義並無一遺。由此鄴下擅名遐邇馳譽。且而剛梗嚴毅守節自專。至於都講覆述勵懷非任。世供道望銷聲避隱。有事不獲已者。讓而受之。夏居十二。鄴京創講名節既著。言令若新。預聽歸依遂號為裕菩薩也。皆從受戒三聚。大法自此廣焉。因以導物為恆務矣。意存綱領不在章句。致有前後重解言義不同。亡筌者會其宗歸。循文者失其宏趣。會齊後染患願講華嚴。昭玄諸統舉裕以當法主。四方一會雅為稱先。時有雄雞一頭常隨眾聽。逮於講散乃大鳴高飛。西南樹上經夜而終。俄爾疾遂有瘳。斯亦通感之明應也。內宮由是施袈裟三百領。裕受而散之。文宣之世立寺非一。敕召德望並處其中。國俸所資隆重相架。裕時鬱為稱首。令住官寺。乃固讓曰。國意深重德非其人。幸以此利授堪受者。其高謝榮時為類若此。有善生法供則受而無憚。其攝引陶化又若此也。故其所行藏。不為世情之所同測矣。年四十有七。將鄰知命。便即澄一心想禪慮巖阿。未盈炎溽。范陽盧氏聞風遠請。裕乘時弘濟不滯行理。便往赴焉。至止講供。常溢千人。聽徒嘉慶前後重疊。後還鄴下。與諸法師連座談說。齊安東王婁叡。致敬諸僧次至裕前。不覺怖而流汗。退問知其異度。即奉為戒師。寶山一寺裕之經始。叡為施主傾撒金貝。其潛德感人又此類也。周氏滅齊。二教淪沒。乃潛形世壤。衣以斬縗三升之布。頭絰麻帶如喪考妣。誓得佛法更始方襲舊儀。引同侶二十餘人居於聚落。夜談正理書讀俗書。學既探幽隨覽綴述。各有部類。名如後列。時屬儉歲糧粒無路。造卜書一卷。令佔之取價。日米二升以為恆調。既而言若知來。疑者叢鬧。得米遂多。裕曰。先民有言。舐蜜刃傷。驗於今矣。索取卜書對眾焚之。日別自往。須臾獲價。卷席而歸。所得食調及時將返。用供同厄遂達有年。大隋運興。載昌釋教。裕德光先彥即預搜揚。開皇三年相州刺史樊叔略。創弘講會延請諸僧。並立節前標遺法明寄。一期影嚮千計盈門。裕當元帝允副玄望。有敕令立僧官。略乃舉為都統。因語略曰。統都之德。裕德非其德。統都之用。裕用非其用。既其德用非器。事理難從。僉謂。捨於此人則薦失綱要。後更伸請。乃潛遊燕趙。五年行化道振兩河。開皇十年在洺州靈通寺。夜於庭中得書一牒。言述命報厄在咸陽。初莫測其然也。至於明年。文帝崇仰釋門遠訊髦彥。皆雲。裕德覆時望矣。因下詔曰。敬問相州大慈寺靈裕法師。朕遵崇三寶歸向情深。恆願闡揚大乘護持正法。法師梵行精淳理義淵遠。弘通玄教開導聾瞽。道俗欽仰思作福田。京師天下具瞻四方輻湊。故遠召法師共營功業。宜知朕意早入京也。裕得書惟曰。咸陽之厄驗於斯矣。然命有隨遭。可辭以疾。又曰業緣至矣。聖亦難違。乃步入長安不乘官乘。時年七十有四。敕遣勞待令住興善。仍詔所司咸集僧望評立國統。眾議鹹屬莫有異詞。裕笑曰。當相通委何用云云。遂表辭請還。置言詳覈。帝覽表究情。依即聽返。僕射高穎等。意存統重。又表請留。帝即下敕。令且住此。裕曰。一國之主義無二言。今復重留情所未可。告門人曰。王臣親附久有誓言。近則侮人輕法。退則不無遙敬。故吾斟酌向背耳。尋復三敕固邀。裕較執如上。帝語蘇威曰。朕知裕師綱正。是自在人。誠不可屈節。乃敕左僕射高穎右僕射蘇威納言虞慶則總管賀若弼等諸公詣寺宣旨。代帝受戒懺罪。並送綾錦衣服絹三百段。助營山寺。御自注額可號靈泉。資送優給有逾常准。力步而歸達於本邑。顧而言曰。往返之弊厄不亡乎。由是敕問屢馳。□錫重沓。稽疑請決者不遠而至餐風沐道者復結於前矣。裕末又住演空寺。相州治西。秉操彌堅履行逾肅。帝聞之又下詔曰。敬問演空寺大德靈裕法師。朕遵仰聖教重興三寶。欲使生靈鹹蒙福力。法師捨離塵俗投旨法門。精誠若此。深副朕懷。其為國主思問如此類也。及仁壽中年。分佈舍利諸州起塔。多有變瑞。時人鹹嘉為吉徵也。裕聞而歎曰。此相禍福兼表矣。由雜白花白樹白塔白雲。相現吉緣。所為凶兆。眾初不信之也。俄而獻後文帝相次昇遐。一國素衣。斯言有據。相州刺史內陽公薛胄所住堂礎忽變為玉。胄謂為善徵也。設齋慶之。裕曰。斯琉璃耳。宜慎之戒之。可禳之以福。胄不從其言。後楊諒起逆。事有相緣。乃流之邊裔。追悔昔言不慎之晚矣。又於寒陵山所造九級浮圖。仁壽末歲止營四層。裕一旦急催曰。一切無常事有障絕。通夜累構將結八重。命令斷作。僅得施座安橙。值晉陽事故。生民無措其手足。裕命復懸於後載。其先見之明皆若此也。於時鄴下昌言。裕師將過世矣。道俗雲合同稟歸戒。訪傳音之無從。裕亦信福命之雲盡。乃示誨善惡勵諸門人。從覺不愈。至第七日援筆制詩二首。初篇哀速終曰。今日坐高堂。明朝臥長棘。一生聊已竟。來報將何息。其二悲永殞曰命斷辭人路。骸送鬼門前。從今一別後。更會幾何年。至夜告侍者曰。痛今在背。吾將去矣。至於三更忽覺異香滿室。內外驚之。裕靜慮口緣念佛。相繼達於明相。奄終於演空寺焉。春秋八十有八。即大業元年正月二十二日也。哀動山世。即殯於寶山靈泉寺側。起塔崇焉。初裕清貞潔己正氣雲霄。器識堅明抗跡塵表。師資傳授斯寄得人。身佩白光映照幽晦。眄睞高視瞻見遠近。而奉禁自守杜絕世煩。虔虔附道克念齊聖。母病綿篤追赴已終。中路聞之竟不親對。嗟曰。我來看母今何所看。宜歸鄴寺為生來福耳。割略親愛如此之類。至於弘法軌模。萬代宗轄。志存遠大不□□年裀□□饖鴃憮說慼慼慼慼撬芊憫胭捸慼憎煻飽慼慼慼慼慼慼慼犛K堅□□□□□駙□□逆□禜送□□离□衽□□□□□□□□i□聾榜□□□□館□□□飀□媸□□觀夾□□□□[□□□□□蝪□饜裀□□□□牢□□□□□□□□寧穌□□□□□□□□□□□□奸□棇□□□□□□□□馜□□□□□鹿鹿馝□□□逆□□□妮□□□□j□□Y□□□□□□褾□□□□□□□□□□□□棇□魯不□e□逆□□□□□殺□□□□婇□□□椸□□□□奸□覗埤□椸□□□□□禕雜逆□□□□□□饉□□□蝖慼慼撓@□蓮樇□言姖□飀□媸□□□旅□□都魯□□襏碌妁□娀□礹□□飯□賂□□□□□訢楂纂慼慼慼摩均潮晼撮a□埤□□夾□贊□□□□□樇□□□禔□□□□誇□祰□~□□□□□□祉□□□□□□□□□□□禍□□□殺□□飀□□樇□□鞳牷慼摯□□□□□□□□□□□□□□楑訧□□橠□茵□j□□□□埤□館□□瞴潑□鷺□□□婄□□□□□奸□□□□錄逆□妳奸□□礿□□□□櫬飾□□□□□□榕夾□□覘飼觸殮□□□□襄□□□□楱□□□誇□□□□□□□□祊□歷□□□奻概□□婑□妻夾□裀□□□秫樨□示□□□輦婁□□□逆□□□□榖耘檢□□□□□□稀□□□□□橁□餛鷺□□□□□□□□□□□□□□訣蓼□□□Z□裀□{櫸□□□□□□□□禕□□西奧饃逆□□□□□耔□林□□□襼□馭□□練飀□□□妶樿□□□□□□□□□□□□□□□□哅j□□□□觥妖□妍檢□□□□匿姨□□□□□□□□□□□碌□埤□樨□禖稿p姪□□□□□□禍□□□□□□□橤□R□□□□□□秕□□禒□□□□驢□□□□j□迭慼慼慼慼撓堙慼慼慼慼j□□□覈□□□□麗倫□槦□□□□□□屢□□□□□觕夾□□餑□祅祒□□穛□□姛□□□□□□贊□騇□□觜j□妎褻誇騁□礸□O□□□□良觀夾□□騁□□R□□□□□奅□□□□□飀□□馳奸□奚□O□□逆□□夾□椸□□餑□□祈榾□□□椸□□□□鶴禳□樂妄橁j□□□□E□□f□□□騸□□□逆□□屋孌稂誁□□禔殮婕梱□□□□□□□□橁拓崿躩V□□□妖騣馭□□禰訢□埤□黻e□□□槭駉飀□椸□媽□□妳□□娀□□祅逆□累訊奄糖□□駟□□覜□□□□椻奸□□□駹□□□□□□妃□□□禔鷺褥j□襉祼□□□□□榜驢□□□粳褻□□□□埤□□橁□□□媸□□q]□□□□鷺□□飀□餽娾□j□榛□□□□駷□□□媸□□閂餖H磻□□□□覛□□□□□□□裀□□□□楋□勵□□□□□□□□□□□□□□□□□丹□□□□奐□誇□聾□□飀□□□膳□□訑稿□□□□□□拏□逆□□□□馳□姖縷□膳逆□讀□累□覭襐襼□逆□妧□聾□逆□穛橐聾□逆□□□□鷺□逆□礹觾駉□□逆□□襤踡吽慼慼慼慼慼慼慼撕}椸□□□□駭騫觶□□□□裀□□榯覛褙□□□□□逆□樿驒□膳礽□妝□□觜f□稦□臨□□累椏騖饋□她櫚□□楰滶X讀□駶□楺磻祰魯襐□□樈□駛牷慼慼瑢v飀□□騁□j□稦□壟□□訣□馰□橙槥翩慼慼摯f□□□□稫棲膳媽□□業禜□□逆□□言□□臨□槷率詌□□□槦□妖禖禰□□□□椸餞樨覷妳□□□□省□□稨褒祈楯□飯□雜□穠□□□覗婠□□□□婠□□□□驒襭□□驒褸駩□□□□騩她橛□槭餺□□雜逆□□□□檢□□□菉裀□憛慼慼慼憐m奏槐樀夾娀□□□□□□觀妄殺吟□裀□騿□□□埤□□□□度褓□□囊騢□□□□□□□□□□□裀□驁娀婩奇□□累□□媽□□夾□□□奮馰□槥G□檢□樂襂□覃□□□□□□詫吟□□饌襱□□駐□□驖□□□□□□□檢□□□□□t□□□忡□□言奐□□稿□婃□□夾楈娣埤□□□□□□襞□□□□□□□□□□□□□□□□驖□□□埤□媸□□大□樨□□姛襑□□□檳叢□□媸□□□姦□□□□□□□褒礸□□□□□□□□姛詅□蓼□D言□□褓□□□O□□飀□說□穡□駩睹廬列飲礹□□觔兩訊姜晃C觫□檢□□□泥規□□□埤□稫□□□p大□□□榖□□楅姪襴□□□□□□餖□□□□□□□□□□□妊稿□□□榵□□切□□□奪□□□P稿□□□輦□□□□襺穩□稟□奅樨□□言契□□□□言□□□□媸□□H□觀□□□□□□□□□□□槦□祇檢□□□w□□□□礹□□□輻□□□□□檢□槔柳餿□檟通□□飀□□□靈妵□□楄□□飀□□□□首□□椿□□□埤□奅椸□□□   釋慧藏。姓郝氏。趙國平棘人。十一出家即流聽視。未登冠具屢講涅槃。剖折深奇符契文旨。及律儀圓備更業毘尼。行等明珠解逾前達。未聽智論十地華嚴般若等經論博見之舉人誰肯推。但深窮性體義難抑伏。皆仰謝高斷罕不師焉。年登不惑乃潛於鵲山。木食泉漿澄心玄奧。研詳雖廣而以華嚴為本宗。洞盡幽微未測邪正。仰託聖助希示是非。登即夜降靈感。空中聲言是是。既聞斯告因撰義疏。躬自傳揚。絓預學流普皆餐揖。齊主武成降書邀請。於太極殿開闡華嚴。法侶雲繁士族咸集。時共榮之。為大觀之盛也。自爾專弘此部。傳習彌布。屬周毀經道。剷跡人間。遷息煙霞保護承網。隋初開法即預出家。講散幽旨歸途開悟。化自東川風行草偃。行成達義德以誘仁。冰玉方心松筠等質。故法雨常流仁風普扇。致使道俗慶其來蘇。蒙心重其開獎。開皇七年。文帝承敬德音遠遣徵請。蒲輪既降無爽綸言。藏乘機立教利見大人。杖錫京輩仍即謁帝承明。亟陳奧旨。凡所陶誘允副天心。即六大德之一也。有敕加之殊禮。故二紀之內四時不墜。後以般若釋論群唱者。多至於契賞皆無與尚。時有沙門智穩僧朗法彥等。並京室德望神慧峰起。祖承舊習希奉新文乃請開講金剛般若論。藏氣截雲霞。智隆時烈。將欲救拯焚溺。即而演之。於時年屬秋方。思力虛廓。但控舉綱致。標異新理。統結詞義。言無浮汎。故稟益之徒恐其聲止。皆崇而敬焉。以大業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遘疾卒於空觀寺。春秋八十有四。臨終誠心曠濟。累屬露骸。弟子奉謹遺訣。陳屍林麓。掩骸修塔。樹於終南山至相寺之前峰焉。立銘表德鐫於塔。後沙門明則為製碑文。見之別集。   釋智脫。俗姓蔡氏。其先濟陽考城人也。後因流宦故復為江都郡人焉。祖平齊新昌太守。父遠珍梁北兗州司馬。脫初誕之夕神光照室。旬日之間枯泉自湧。斯蓋智炬欲明法流將導之徵也。然其幼而風儀穎秀氣調清遠。七歲出家。為鄴下穎法師帝子。穎法侶鴛鴻釋門龍象。華嚴十地冠絕漳流。乃專經請道分陰無棄。宮牆重仞鹹得其門。久之又睹強師成實及毘曇論。分流異派濫觴必盡。盤根錯節遊刃有餘。即於大眾便事覆講。寫瓶珠貫驗在於茲。緇素嗟服鹹高神略。時丹陽莊嚴寺□法師。成論之美名實騰湧。遠近朝宗獨步江表。脫乃服義下風思餐法味。既適金陵研幾幽旨。精統詞理馳譽兩都。每宴居避席請談玄論。□師深加賞讚。稱為重器。及高座雲亡三千鹹在。爰命門徒以相付囑。乃續敷義席常轉法輪。莊嚴之部於斯榮盛。既揖論主之知人。又歎傳燈之弘教。故彫琢門侶無輟於時。眾侶百餘一期俊乂。成其器者九十許人。據此敷揚之功。今古罕類也。陳至德中。帝請入內。講說開悟亟動神機。自鄱陽王伯山兄弟僕射王克中書王固等。敬仰惟深並伸北面。隋祖留心法寶闡揚至教。於岐陽宮建齋發講。有詔於脫先昇寶座。乃遣舍人崔君德宣旨曰。昔獨步一方未足為貴。今為四海論主始見英才云云。脫即發言抗論剖斷如流。莫不緘口捲舌迴車復路。冕旒清耳屢動晬容。群辟解頤日仄忘倦。煬帝作牧□江。初建慧日盛搜異藝。海岳搜揚。脫以慧業超悟。爰始霑預。既處齊衡功倍勵業。日夕相係通眄諸部。而標勇無前出言成論。鼓激支派深有會宗。故道場英賢學門崇仰而脫雅為論士眾所推焉。後隨帝入京。住日嚴寺。遣學士諸葛穎齎教書請講。於即奉命成化宣譽天朝。自江南成實並述義章。至於論文曾無顧涉。脫憤激先達。創問其論。命筆制疏消散有聞。更使德溢由來。重新其美自帝居望苑大緝玄猷。以脫譽動物情。下令使修論疏。素已條貫卷帙將成。乃結為四十卷。尋用奏聞。及獻後既崩福事宏顯。乃召日嚴英達五十許人。承明內殿連時行道。尋又下令講淨名經。儲後親臨時為盛集。沙門吉藏命章元坐。詞鋒奮發掩蓋玄儒。道俗翕然莫不傾首。脫以同法相讓。未得盡言。藏乃顯德自矜。微相指斥。文至三解脫門。脫問曰。三解脫門以何箭射。藏曰。未解彎弧。何論放箭。脫即引據徵勘超拔新奇。遂使投解莫從處坐緘默。殿下乃分品量德依位演之。既即席端便盡胸臆。仍令與道莊法師遞昇高座共談玄理。賓主無竭貴達鹹欣。嗣後嗟味載形音旨。頻遣庶子張衡。慇勤稱敘曰。法師才學鉤深。古今罕例。仰觀談說稱實不虛。覽所撰論疏。光溢心目。可更造淨名疏及大小名教。便給書吏尋錄勒成。釋二乘名教四卷。淨名疏十卷。常自披翫。又遣畫工圖其形於寶臺供養。每彫輦來儀。未嘗不鞠躬致敬。瞻仰遺塵有若真對。初梁代琰法師。撰成論玄義十七卷。文詞繁富難於尋閱。學者相傳莫敢刪正。脫乃研詳領要演暢惟新。理在忘筌義深功倍。卷軸因舊宗旨不殊。當世盛行無不欣慶。斯可謂懸鏡拂而逾明。寶珠鎣而加彩是也。仁壽末年龍飛之始。以脫夙昔敦厚情在深衷。賜帛四百段。用隆厥德也。大業元年隨駕雒邑。二年暮冬見身有疾。自強不息猶事法筵。三年正月九日。弟子智翔智僔侍疾。忽有異香滿室赤光照牖。即夜香水盥漱。遺疏周悉。端坐正念以至無常。時年六十有七乘輿震悼賻贈優厚。敕施物三百段。喪事所須隨由供給。又敕黃門侍郎張衡監護。自脫之傳道也。聲辯清徹眾莫之諠。標宗控引鹹有聯類。章疏雖古陳解若新。每至隱括必重疊研覈。預在講肆永祛昏漠求文檢義功不虛筵。自見弘誘而成清範者。罕繼斯塵矣。初脫每開講題。必夢與優填瑞像齊立。豈非住持三寶功用均也。又諸有疑義昔所未了。輒見梵僧隨方解釋。未亡之前夢一童子。手執蓮華雲。天帝釋遣來請講。臨終之日又見此相。觀其叡思通微名高宇內妙感靈應。夫豈徒然。凡講大品涅槃淨名思益各三十許遍。成論文玄各五十遍。傳業學士慧詮道灌詮聲德雙揚灌復立貞梗。各踵敷弘知名當世。又以其年二月二十五日。式建方墳於雒陽縣金谷裡之北邙山。樹碑於側。其文隋祕書郎會稽虞世南撰(大業中年。脫之亡後。昔與藏公素情不狎。乃託形於病僧惠畟具述前緣。藏聞而見之。與共論議。傾心盡禮願託舊情。故幽明不墜其緒雲)。   釋法澄。吳郡人。少機警善談論。文章書史頗皆綜涉。初從興皇朗公講釋三論。至於教旨乖競者。皆條理而通暢焉。末聚徒立講於江都開善寺。常聽二百餘僧。化洽吳楚傳譽淮海。負帙相趨日增位席。晉王置四道場。澄被召入。安時悟物弘導無絕。仁壽三年。奉令關壤居於日嚴。廣流視聽憲章新致。披講智論聲望彌重。京師碩學鹹謁問之。煬帝徙駕東都定鼎伊雒。從出淆右。因疾而終。時年七十餘矣。   釋道莊。楊州建業人。遊踐經史聽習玄論。皆會其標詣。而儀止弘雅立性滔然。故少為同倫所尚。初聽彭城寺瓊法師。稟受成實。宗匠師表門學所推。瓊後年疾相侵。將欲傳緒。通召學徒宗猷顧命。眾鹹揖謝於莊。允當遺寄。瓊曰。莊公學業優奧。誠如弘選。理副諸望。用光於後。然其首大足小。終無後成。恐其徙轍餘宗耳。遂不行眾議。莊後果鄙小乘歸崇大法。從興皇朗法師。聽酌四論。一聞神悟挺慧孤超。後入內道場時聲法鼓。一寺榮望無不預筵。諮謁前疑披解無滯年德既富皆敬而推焉。帝昔處蕃。致書禮問。詩論嘉篇每令扣擊。詞采豐逸屢動人心。末又追入京師。住日嚴寺。頻蒙謁見酬抗新敘。引處宮圍令其講授。言悟清華玄儒總萃。皆歎其博要也。晚出曲池日嚴本室。又講法華。直敘綱致不存文句。著疏三卷。皆風骨雅趣。師者眾焉。煬帝初臨以莊留連風雅道味所流。賜帛五百段氈四十領。隨駕東指。因疾而卒於洛陽。時年八十一矣。即大業之初也。有集數十卷多在淮南。少流北壤。   釋法論。姓孟氏。南郡人。初住荊州天皇寺。博通內外。詞理鋒挺。隱淪青溪之覆舟山。味重成實研洞文采。談敘之暇命筆題篇梁明帝重其雅素厚禮徵召。而性在虛閑不流世供。葛屨蒲服用卒生年。隋煬在蕃遠聞令德。召入道場晨夕賞對。王有新文頌集。皆共詢謀。處俗傳揚亟移歲序。後入京輦住日嚴寺。文帝時幸仁壽。論往謁見特蒙接對。躬事展禮。帝美其清悟。為設淨饌於大寶殿。登即在坐。上詩敘談帝德宮觀宏麗今古。高祖重加歎賞。及晉王之處春坊。優禮彌厚。中使慰沃啟疏相尋。大業元年將移東闕。下敕賜千秋樹皮袈裟十領帛五百段氈四十領。皇后賜狐掖皮坐褥及法服等物。故其道望帝后鹹供之隆重為類此也。因隨駕至洛。不久而終。時年七十八矣。皇上哀悼賻贈有加。仍敕所在。傳送葬於荊楚。自論爰初蒞法。崇尚文府。雖外涉玄儒。而內弘佛教。所以綴採篇什。皆敘釋風。當即纘敘名僧。將成卷帙。未就而卒。本遂不行。顧惟高德有墜者眾矣。有別集八卷行世。   釋僧粲。姓孫氏。汴州陳留人也幼年尚道遊學為務。河北江南東西關隴。觸地皆履靡不通經。故涉歷三國備齊陳周。諸有法肆無有虛踐。工難問善博尋。調逸古今風徽遐邇。自號為三國論師。機譎動人是所長也。開皇十年迎入帝裡。敕住興善。頻經寺任。緝諧法眾治績著聲。十七年下敕。補為二十五眾第一摩訶衍匠。故著十種大乘論。一通二平三逆四順五接六挫七迷八夢九相即十中道。並據量經論。大開軌轍亦初學之巧便也。仍於總化寺敷通此論以攝學眾。又著十地論兩卷。窮討幽致散決積疑。仁壽二年文帝下敕置塔諸州。所司量遣大德多非暮齒。粲欲開闡佛種廣佈皇風。躬率同倫洪遵律師等。參預使任。及將發京輦面別帝庭。天子親授靈骨。慰問優渥。粲曰。陛下屬當佛寄弘演聖蹤。粲等仰會慈明。不勝欣幸。豈以朽老用辭朝望。帝大悅曰。法師等豈又不以欲還鄉壤親事弘化。宜令所司備禮各送本州。粲因奉敕。送舍利於汴州福廣寺。初達公館。異香滿院充塞如煙。及將下塔。還動香氣如前蓬勃。又放青光映覆寶帳。寺有舍利亦放青光。與今送者光色相糾。又現赤光當佛殿上可高五尺。復現青赤雜光在寺門上。三色交映良久乃沒。粲具表聞。詳於別傳。仁壽年末。又敕置塔於滑州修德寺。初停館宇。夜放黃光遍滿一室。千人同見。後放五色食頃方滅。自爾求者輒現。不可殫言。及至塔寺夜別放光。乃照一寺。與晝無別。有趙威德者。患目積年。蒙照平復。當下塔日又放光明。塔上空雲五色間錯。或如賢聖仙人龍鳳林樹等象。峙於雲內。數萬士女嗟詠成音。前後往使皆感靈瑞。文帝歎重更加敬仰。時李宗有道士褚揉者。鄉本江表。陳破入京。既處玄都。道左之望探微辯妙擬闡三玄。學鮮宗師情無推尚。每講莊老粲必聽臨。或以義求或以機責隨揉聲相即勢沈浮。注辯若懸泉。起囀如風捲。故王公大人莫不解頤撫髀訝斯權變。常下敕令揉講老經。公卿畢至。惟沙門不許預坐。粲聞之不忍其術。乃率其門人十餘。攜以行床徑至館所。防衛嚴設都無畏憚。直入講會人不敢遮。揉序王將了。都無命及。粲因其不命。抗言激刺。詞若俳謔義寔張詮。既無以通。講席因散。群僚以事聞上。帝曰。斯朕之福也。得與之同時。隋齊王[日*東]。見禮下筵欽茲歎咽。常欲見其談說。故致於法會。有沙門吉藏者。神辯飛玄望重當世。王每懷摧削將傾折之。以大業五年於西京本第盛引論士三十餘人。令藏登座鹹承群難。時眾以為榮會也。皆參預焉。粲為論士。英華命章標問義筵。聽者謂藏無以酬及。牒難接解。謂粲無以嗣。往還抗敘四十餘翻。藏猶開析不滯。王止之。更令次座接難。義聲纔卷。粲又續前難。勢更延累。問還得二三十翻終於下座莫不齊爾。時人異藏通贍坐制勍敵重粲繼接他詞慧發鋒挺。從午至夕無何而退。王起執粲手而謝曰。名不虛稱。見之今日矣。躬奉麈尾什物。用顯其辯功焉。而行攝專貞不貪華望及禪定鬱起名德待之。道行既隆最初敕命。粲以高位厚味沈累者多。苦辭不就。以大業九年卒於興善。春秋八十有五。弟子僧鸞僧鳳。並以繼軌馳名。鸞本姓王。名為大業。八歲通禮。十歲講傳於江都。夙有驚俗之譽。及投簪佛種。經論有聞。隋末返俗。唐初出仕。位至給事中。鳳有別傳。自光徽績。   續高僧傳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六 正傳十七 附見五   隋彭城崇聖道場釋靖嵩傳一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靖玄傳二(明則)   隋襄陽沙門釋智閏傳三   隋吳郡虎丘山釋智聚傳四   隋丹陽聶山釋慧曠傳五   隋丹陽仁孝道場釋智琳傳六   隋西京寶剎道場釋淨願傳七   隋西京禪定道場釋智凝傳八(靈覺 道卓)   隋西京真寂道場釋法彥傳九   隋西京海覺道場釋法總傳十   隋西京大興善道場釋僧曇傳十一(慧重)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靈璨傳十二   隋西京勝光道場釋法瓚傳十三   隋西京淨影道場釋寶儒傳十四   隋西京光明道場釋慧最傳十五   隋西京禪定道場釋僧朗傳十六   隋西京淨影道場釋慧暢傳十七(僧溫)   釋靖嵩。俗姓張。涿郡固安人。幼抱貞幹在物不群。迫以俗塵期之道務。十五出家。有同學靖融。早達經論。通該小大尤究雜心。每以佛宗深要。曲流委示。嵩神氣俊越聰悟天機。隨覽義門覆疏陶練。重以心計不測。返以問融。融無以對也乃告曰。卿稚齒末學。徹悟若斯。可往京鄴。必成濟器。及登冠受具。南遊漳輦。屬高齊之盛佛教中興。都下大寺略計四千。見住僧尼僅將八萬。講席相距二百有餘。在眾常聽出過一萬。故□內英傑鹹歸厥邦。有大學寺融智法師。大齊國統法上之神足也。解貫眾師道光二藏。學徒五百負帙摩肩。常講涅槃及地論。嵩聞之乃投誠焉。北面從範。攻研數載。隨聞覆述。每擊奇致。於即學徒舉目相與推師。又以行要肇基必先戒約。乃詣雲暉二律師所。博求明誨。涉問二載薄鏡宗條。唯有小乘未遑詳閱。遂從道猷法誕二大論主。面受成雜兩宗。諮諏幽奧纂習餘烈。數百僧徒各啟龍門。人分鳳翼。及嵩之位席。上經五遍。旁探婆沙迦延舍利弗等。妙通文理屢動恆神。便又博觀眾經師模論道。勢傾八位詞號四飛。獨步河山舟航三藏。憑附參請智光時傑。齊琅耶王深相器重。弘扇風猷。每於肇春廣延學侶。大集鄴都。特開法座。奉嵩為法主。進勵學徒。因爾導悟成津彌逢涼燠。傳芳接武響譽東河。俄屬周武屏除釋門離潰。遂與同學法貴靈侃等三百餘僧。自北徂南達於江左。陳宣帝遠揖德音。承風迎引。令侍中袁憲至京口城禮接登岸。帝又使駙馬蔡凝宣敕雲。至人為法以身許道。法師等善明治亂歸寄有敘。可謂懷道正士。深可嘉之。宜於都郭大寺安置所司供給務令周洽。仍令推薦義學長者即弘像教。時建業僧正。令嵩貴二人對弘小論。神理疏暢贍勇當時。學侶相近數過五百。晷漏分業茂績新奇。有天竺三藏厥號親依。齎攝捨二論。遠化邊服。初歸梁季終歷陳朝。二十餘年通傳無地。雖雲譯布講授無聞。唯嵩獨拔玄心翫味茲典。纔有講隙便詣沙門法泰諮決疑議。數年之中精融二部。自佛性中邊無相唯識異執等論四十餘部。皆總其綱要。剖會區分。隋高廓清百越文軌大同。開皇十年敕僚庶等。有樂出家者並聽。時新度之僧乃有五十餘萬。爰初沐化未曰知津。嵩與靈侃等二百許僧。聞機乘濟俱還江北。行達徐方盛開講肆。上柱國徐州總管乞符令和。率其所部。同延住前京兆王寺。具狀聞奏。有敕給額為崇聖寺焉。於是常轉法輪。江淮通潤遂使化移河北。相繼趨途望氣相奔俱諮攝論。嵩學資真諦義寔天親。思逸言前韻高傳後。大乘極旨於是乎通。自此領匠九州垂章四海。撰攝論疏六卷雜心疏五卷。又撰九識三藏三聚戒二生死等玄義。並流於世。為時所宗。隋文封禪岱宗鑾駕齊魯。關中義學因從過於徐部。詣嵩法肆伏膺受業。由此門徒推盛。章疏大行。隋煬昔鎮楊越立四道場。教旨載馳。嵩終謝遣。及登紫極又有敕徵。固辭乃止。門人問其故。答曰。王城有限動止嚴難。雖內道場不如物外。沙門名為解脫。如何返以事業累乎。吾曾遊兩都屢逢播蕩。弊此勞役耳。恆每清素自潔私立道場。日加禮誦修諸淨業。講道相續策眾六時。精苦已來垂三十載。然其扣頭手膝按地之所悉成坑跡。狀若人模。其景行徵明為若此也。自有論師多迷行旨。而嵩奉遵法度初不墜倫。常遇天雨澡罐在庭。恐傷地性令淨人知舉。方自從用。同諸學士鹹敬憚其知量焉。加以性愛文藻時摛詩頌。重複嘉尚林泉。每登踐陟。子史篆隸摸揩於今。世論劇談頗有承緒。忽以大業十年遘疾卒於本寺。春秋七十有八。光祿大夫彭城道留守順政公董純。與部內道俗殯於神皋之原。益州道基昔預末筵。餐風飲德。悼流魂之安放。悲墳隧之荒侵。為之行狀廣於世矣。   釋靖玄。姓趙氏。天水人也。識度淹弘清鑒懸遠。七歲任郡學生。勤閱三冬藝該六典。皇隋肇運便業李張。名預黃巾身同觀宇。呼吸沆瀣吐納陰沆。每思五千道德良非造真。七誡超昇本為浮詭。乃捨其巾褐服此伽梨。澄練一心專宗經部。時年在息慈頻登法匠。華夷欽仰緇素屬目。受具已後聲勢轉高。遂使化靡隴西扇榮河洛。以秦涼荒要佛法澆侈。將欲結其頹網布此遺矰。具列正法要務奏上文皇。蒙敕允述綸言獎拔。登下河右頒條依用。元德太子籍甚芳猷翹想欽揖。爰降令旨遠召京華。玄遂恭承嘉惠來翔帝宇。有令於大興善道場盛弘法會。飛軒鳴玉杖錫挈瓶。總萃觀風德音通被。縱遠論體舒散疑蹤。能使難者由門解宣盡力。時璨法師居坐謂曰。自河涼義侶則道朗擅其名。沿歷至今。爾其接軫。代不可削。斯人在斯。由此顯譽京師。綽然高步。會高祖昇遐鬱興禪定。遂應詔住焉。常轉梵輪弘匠非少。大業七年正月二十九日。無疾而化。春秋四十有三。初玄生平言論慈悲為主。每許遺骸棄之林野。有天水同侶沙門慧嚴。追想昔言送屍山麓。肌肉已盡。便鳩聚遺身。搆茲塼塔於終南龍池寺之西岑。樹銘塔所用旌厥德。沙門明則為文。則本冀人。通玄儒有才慧。納言敏行。尤所承統。文藻雖馳時未之賞。乃制覺觀寺碑。物亦不悟。僕射楊素見而奇之。由斯一顧方高聲問。奏住仁壽宮三善寺。東都譯經又召入館專知綴緝。隋末卒於所住。有集行世。薛道衡每曰。則公之文屢發新采。英英獨照。其為時賢所尚也如此矣。   釋智閏。不詳姓氏。襄陽人也。無師獨悟自然厭世。周章邑野借訪出道。承鄴下盛宗佛法十統鬱興。令響滂流洋溢天壤。閏不勝其喜踴躍不安。年始二十便趨遠詣。會遵統開弘十地。即從服業。經未越序頻參覆論。河北夙少望塵許焉。晚學華嚴涅槃。鹹增榮顯。又聽光統四分。領受文言。兼習小論。具辯通塞。時號博贍。鮮有加之。又聞江表大弘三論。既是本願不遠而歸。正值長干辯公當塗首唱。預從聽受一悟欣然。文義重深遂多時載 後還漢陰鎮常講導。化行江涘善生道俗。大業初建延住慧日。該富之量更溢由來。會征遼左求功岳瀆。敕閏岷蜀祭禱江神。還至西京因疾而化。卒於禪定寺。時年七十有五。即大業十年矣。   釋智聚姓朱氏。住蘇州虎丘東山寺。神氣清遠彰於襁褓。深厭籠樊樂希寥廓。初投武丘胤法師。胤道藝之重羽儀當世。聚分陰無怠請益深旨。有同郡顧希憑會稽謝峻岳。義府經肆。東南之美。並欽高德同揖清風。由是儒墨通弘真俗具舉。宮牆重仞允得其門。纔踰弱冠便弘講說。莊嚴□師。新實一家鷹揚萬代。遂伏膺諮質百捨非遠。斐發既精疑滯鹹折。汝南周弘正。博通內外鑒賞人倫。常歎嘉之。以為釋門之瑚璉也。陳鄱陽王伯山。新安王伯周。新蔡王叔齊。並降貴慕道延請敷說。至德二年。奉敕於太極殿講金光明。天子親臨法席具僚鹹在故能寫此懸河振斯木鐸。亹亹奇韻超超入神。或有捷徑小道互持邪論。莫不迴車杜口改心易業。人主歎賞稱善久之。至德三年。丁外母憂。泣血銜哀殆將毀滅。因此言歸舊裡。止於東山精舍。善說不休法輪常轉。開皇十一年。爰降敕書慇勤勞問。法師棲身淨土援志法門。普為眾生宣揚正教。勤修功德率勵法徒專心講誦曠濟群品。欽承德業甚以嘉之。尚書令楚公素。左僕射邳國公蘇威。並躬到道場接足頂禮。鹹捨淨財資莊形命。十三年敕置僧官。道俗稽請居平等之任。聚以雅道斯人。直心應物。和合之眾清風穆如也。時郡將宗成劉公。夙仰高名常欽盛德。及部臨鎮。請為菩薩戒師。齊王暕以帝子之貴作牧淮海。乃降教書至山延曰。弟子下車舊楚亟改炎涼。逖聽清規其來有日。敬承幽棲山谷多歷年所。道風勝氣獨擅當今。故以德冠林遠道超生什。炳斯慧炬以悟群迷獨步江東何甚之美。未獲稽疑下筵餐承高義。杼軸之勞載盈懷抱。據虎之岫川途不遙。翔鷺之濤風煙相接。心願振忍辱之衣。赴翹勤之望。乃固辭以疾。事不獲從。引藉平臺深加敬禮。頻遣使人請弘大教。聚惟志違人世心逸江湖。詞翰懇惻固求東返。王亦弘以度外得遂宿心。資給所須將送甚重。於是接浙晨征還居山寺。現疾浹旬。而神用無爽。以大業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終於本住。容貌若存。頂暖身柔皆如平日。聞諸前記。乃感果之徵也。春秋七十有二。即以其年十二月。窆於山之南嶺。惟聚性託夷遠衿情閑澹。等懷遇物弘量居心。楚越拘情得喪兼遣。方寸之地悠然罕測。美風姿善談笑。流連賞悟見者忘返。加以樂說忘疲總持無失。講大品涅槃法華等各二十遍。單經適務者。罕得記焉。又居身清儉不在飾玩。衣缽已外隨用檀捨。方丈之內虛室蕭然。几榻之間文疏而已。故能道盛一時名重當世。其所造丈八盧捨那無量壽荊州瑞像。於寺供養。並起□西佛殿二所。迴廊周遍具二莊嚴。弟子道恭。猶子道順。德惟上首。業盛傳燈。敢樹高碑用旌景行。祕書虞世南為文。   釋慧曠。俗姓曹氏。譙國人也。其後別派。今為襄陽人焉。祖亮宗梁給事黃門侍郎衛尉卿。父藹直閣將軍。曠秀氣標於弱歲。天然孝敬率性高廉。十二出家。事江陵寶光寺澄法師。祗勤儀訓肅奉帷筵。發明幽旨頗超群輩。後辭朋帝渚問道王圻。居律行寺聽彭城講。玄關斯闢大義已通。將事隨方轉相弘教。乃與宗愷准韻諸師。俱值真諦。受攝大乘唯識等論金鼓光明等經。俄而真諦涅槃法朋彫徙。乃共同學僧宗俱棲匡岫。分時敷說法化彌隆。州宰鄱陽長沙二王。俱敦師資之敬。後於湘郢二州累載弘道。雖親覺久忘而地恩待報。以陳至德元年言旋舊邑。即隋開皇之三年也。於遍學道場傳經引化。曠既律行嚴精義門綜博。道俗具瞻。綱維是奇。統掌八載攝是烏迴。後又奉敕移居興國。寺任攸委。絲綸再降。香蘇屢錫。秦孝王帝子之尊。建麾襄沔。聞風佇德親奉歸戒。煬帝纂曆當符尊賢味道。爰降王人近居輦轂。道次江陽辭疾不見。蒙敕丹陽棲霞山寺。以事治養。又素協性松筠輔神泉石。賞狎既並纏痾用弭。於棲霞法堂更敷大論。新聞舊學各談勝解。且歸善禪。房本棲玄精舍。竟陵文宣之餘跡。禪師慧曉之遺風。鏡潭月樹之奇。雲閣山堂之妙。曾事遊處。遂有終焉之志。後攜子弟徙而憩之。崖谷泯人世之心。煙霞賞高蹈之域。其有懷真慕義者。復萃於斯矣。以大業九年五月十六日終於寺房。春秋八十。頂煖淹時。手屈二指。斯又上生得道之符也。以其月二十日。窆於寺之西山。弟子等樹碑紀德。常州沙門法宣為文。   釋智琳。姓閭丘氏。高平防輿人也。祖儼閑居傲世。考曇珍梁國常侍。琳弱齡。淑問彰於鄉黨。處士卞詮擅名當世。年在幼學服膺請業。禮易莊老悉窮幽致。詮嘉其早慧。命曰希世神童也。逮於德壯超然離俗。即事仁孝寺沙門法敦。遵就養之儀。稟息慈之戒。蔬餐苦節篤志熏修。法花維摩受持成誦。屬以敦公告逝戒品未圓。乃高步上京更崇師轍。依止東安寺大僧正曬法師。既其力生有奉屍羅乃具。爰稟成論兼習毘尼。既洽聞持將弘傳授。瞻言鄉縣思報地恩。以陳太建十年旋於舊裡。南徐州刺史蕭摩訶。深加禮異爰請敷說。於是鬱居宗匠盛轉法輪。受業求聞寔繁有眾。至十一年。下敕為曲阿僧正。至德二年。敕補徐州僧都。稱首攸歸諒由德舉。開皇十六年。閏州刺史李海游。屈為斷事。綱維是寄。允當僉屬。所居仁孝寺者。梁故征西諮議郯僧紹舍宅所造。殿堂肇構亂離遄及。琳乃嗣興梓匠爰加藻飾。輪煥弘敞實有力焉。前後造中人像五軀夾紵像一軀。神儀顯曜相好嚴挺。又於育王山頂。造五層塼塔。擬夫八萬同時一期高妙。講大品法花淨名金鼓。各有其遍。所度弟子千有餘人。常想趣道津要。莫尚禪那。以招隱伽藍俗外塵表山房閑寂茂林幽邃。終焉之所有志棲焉。迫以緣礙弗之果也。然其溫嚴自持誨引無倦。財翫靡積隨行給濟。威容感物。信為道門之傑矣。以大業九年五月六日。加趺合掌終於仁孝之東房。春秋七十。先是五月。初有清信士劉正勤請講彌勒。琳諭以無常。初未之許。至是果終。信哉知命。及將大漸誡諸弟子。屍陀林者常所願言。吾謝世後無違此志。沙門智鏗等謹遵遺言。以其月十一日遷於育王之山。時屬流金林多鷙獸。始乎仲夏暨是抄秋。膚體儼然曾無損異。道俗嗟賞嘆未曾有。又以其年閏九月八日。於招隱東山式構方墳。言遵卜兆。全身舍利即窆山龕。方俗並臻同門畢至。灑泣撫心山盈響谷。乃樹碑於寺之門右。其文江陽介生蔡瑰所製。   釋淨願。未詳其氏。代州人也。三十出家。博聞強記。推覈經論夙有成規。遠為諸學之所先仰。創進大戒專師律部。既越立年彌隆盛業。以旦達曙翹精固習。觀採五遍便就講說。初以其壯室入道。人多輕侮。試聽其談說屬其文理。清洞開散片無擁滯。各投心位席莫不致敬。願連講四分接承十遍。又聽十地華嚴及諸小論。末師准攝論綱紐章句。並通了談對課篤形。有鑽注聖言依解製節廣流章疏。晚入京輔採略未聞。雖經懷抱無一新術。時未測其通照也。住於寶剎寺中。潛其容藝。後因法集願欲矜其名采。次當豎義。意存五陰。便登坐而立。眾以其非倫。皆寂無言論。良久緘默。願俯視眾曰。豎義已久。如何不有問乎。眾曰。豎何等義。乃邀問耶。願曰。名相久矣。眾自不知。諸德坐席口傳。余則色心俱立。便安然處坐。氣勇如雲。自述曰。計未勞止。此且修人事耳。時以為矯異露潔也。及難擊往還。對答雲雨。皆先定其番數。後隨數盡言。開塞任於當時。邪正由其通滯。或重疑積難由來不決者。而能詮達其理釋然新暢。於即預是聰慧歸蹤者多。遂移就寶昌。四序恆接。草堂土埵以此敷弘。正時攝論。晚夜雜心。或統解涅槃。或判銷四分。無擇餘暇軌範後賢。凡所開言並乖舊解。制疏出後更不重看。臨講呼喚皆衷規矩。其洽聞不忘世罕加焉。至如舍利毘曇文旨重隱。讀者猶難。況通其義。願執卷披文。泠然洞盡。乃造疏十卷。文極該贍。會文帝造塔。敕遣送舍利於潭州之麓山寺。初至州治度湘西岸。將及山所忽有奇鳥。數萬為群五色相翻。飛浮水上行次向船。似相迎引。及至舍利還飛向前。往還迅速。眾莫不怪及登岸上。鳥便行望。相從飛空同至塔所。識者以為山神眷屬之變象故也。願以瑞聞。帝大嗟賞。而教授為務。六時禮悔初儀不怠。敬慎法律如聞奉用。自見法匠多略戒宗。並由虧信而重所學故也。今願兼而美之獨覺澆世。可謂明人護戒於是乎得矣。京邑擅名初皆欽羨。及見其談講經術。並憲章先達改正文議。封言者眾不勝品藻。皆滯其恆習。聽者不滿十人。又以言令卓絕非造心者所覬故。不為晚進所入。及大業初歲。辯相法師追入慧日。見徒一百並識知津。皆委於願。自此如常開悟。眾倍前聞。更相擊贊令響彌遠。四方因造日就義筵。皆聞所未聞。欣至難義。至於分暢深伏標舉綱門。坐者不覺離席膝前。皆美其義采之英拔也。相仍一歲奄就無常。春秋六十有餘。即大業五年五月也。然願有博見之長。而寡於福業。驗乎從學。屯盛便喪。豈不然耶。既而舍利毘曇竟未披講。疏又失落後代絕通。又可悲之深矣。   釋智凝。不詳姓族。豫州人。年小出家。積傳師習經目不忘。並貫懷抱。所誦眾經數十萬言。須臾便引誦。未嘗溫故。及進具後。日聲情望。群宗遙指恐無後成。凝聞之歎曰。俗尚朝聞不懷夕死。出世道要何累厚彭生城。遂往嵩公 仰諮攝論。幽神外動。正義斯臨。心若舊聞。再無重請。初講纔訖。第二勝相。顧諸徒曰。攝論綱旨都可見矣。餘文無暇更聽。便欲制疏往辭於嵩。嵩曰後生標領爾並驅邪。恨功未後通。恐乖僻耳。凝曰蒙法師開明大照。舉列可知。失在支詐。故無所慮便拜首別焉。時以為夸誕未之欣尚也。及著疏既了。剖決詞宗依而講解。聲望轉盛。後赴京輦居於辯才引眾常講。亟傳徽緒。隋文法盛屢興殿會。名達之僧多參勝集。唯凝一人領徒弘法。至於世利曾不顧眄。所以學侶成德實異同倫。後住禪定。猶宗舊習。大業年中卒於住寺。春秋四十有八。初凝傳法關東無心京講。有明及法師者。攝論嘉名宗績相師。凝當其緒年事衰頓。仍令學士延凝。既達相見一無餘述。但問雲。黎耶識滅不。凝曰。滅矣。及乃勇身起坐。撫掌大慶。不久而卒。凝因承及緒。故學者不移其宗。兼行潔清嚴風霜不變。六時自課福智無歇。故辯才一寺躬事修營。汲灌樹植。平坦僧院初無有闕。長打將了便就元席。說法既竟還依福事。章疏之務手不執文。隨時扣寂對至鐘鼓。或一宿施會。齎及百千。或一時外食。□兼金帛。皆曾無別念。志存授法。故所在傳嗣矣。有學士靈覺道卓。並蜀土名僧。依承慧解擅跡京室。逸還益部弘贊厥宗。故岷洛攝論由之而長矣。   釋法彥。姓張。寓居洺州。早歲出家。志隆大法。而聰明振響冠遠儕倫。雖三藏並通。偏以大論馳美。遊涉法會莫敢抗言。故齊周及隋。京國通懼。皆畏其神爽英拔也。故得彥所造言。賓主兼善。使夫妙義精緻出言傳旨。齊公高穎訪道遐方。知彥聲績乃迎至京邑。雖復智亮冒於當時。而謙素形於聲色。所以新故挾情。有增陵勃者。彥奉而敬之。不以年齒相顧。由此識者彌愛而珍重焉。有法侃法師。本住江表。被召入關。彼方大德淵法師者。正法高粲義學所推。語侃曰。天地雖廣識達者希。晚學之秀。法彥一人。可與論理。餘則云云從他取悟耳。及侃至京。相見方知淵之遠鑒也。開皇十六年下敕以彥為大論眾主。住真寂寺。鎮長引化。仁壽造塔。復召送舍利於汝州。四年。又敕送於沂州善應寺。掘基深丈乃得金沙。濤汰成純。凡二升許。光耀奪目。又感黃牛自至塔前。屈膝前足兩拜而止迴身。又禮文帝。比景像一拜。及入石函。三萬許人並見天雲五色長十餘丈闊三四丈四遶白雲狀如羅綺。正當基上空中。自午及未方乃歇滅。滅後復降五色雲。從四方來。狀同前瑞。又感玄鶴五頭從西北來迴旋塔上乃經四度去復還來。復感白鶴於上徘徊久之乃逝。又感五色蛇屈盤函外長可三尺頭向舍利驚終不怖如此數度。刺史鄭善果。表曰。臣聞敬天育物。則乾象著其能。順地養民。則坤元表其德。是以。陶唐砥躬弗懈。休氣呈祥。夏後水土成功。玄珪告錫。方知天時人事影響若神。伏惟陛下。秉圖揖讓。受命君臨。區宇無塵。聲教盡一。含弘光大慈愍無邊。天佛垂鑒降茲榮瑞。塔基六處並得異砂。炫耀相輝俱同金寶。牛為禮拜太古未經。雲騰五色於今方見。又感蛇形雜采盤旋塔基。鶴颺玄素徘徊空際。雖軒皇景瑞空傳舊章。漢帝慶徵徒書簡冊。自非德隆三寶道冠百王。豈能感斯美慶。致招靈異。帝悅之。著於別記。彥傳業真寂。道俗承音。左僕射高穎。奉以戒法合門取信。於今不傾。並彥之開濟。以大業三年卒於所住。春秋六十餘矣。   釋法總。姓段氏。并州太原人也。少以誦涅槃為業。既通全部。志在文言。未遑聽涉。十餘年中初不替廢。後聽玄義便即傳講。前後二紀領悟非一。而寬厚遜仰為物歸投。開皇中年。敕召為涅槃眾主。居於海覺。聚結四方常敷至理。無捨炎燠。仁壽歲初。敕送舍利於隋州之智門寺。掘基三尺。獲神龜一枚。色黃且綠狀如彩繡。頭有八字雲。上大王八萬七千年。腹下有王興二字。馳步往來都無所食。及舍利所。由令人治道。於隋侯。橋側柳樹又雨甘露。狀如雨下。香甜濃潤眾共飲之。總乃表聞。帝敬謁靈祥。恆以此龜置於御座。與臣下觀之。有經年月。帝遊北苑放之清池。雖汎泳少時。還出遶池。隨逐帝躬前後非一。陪衛鹹睹共欣徵感。及四年春。又敕送舍利於遼州下生寺。放光分粒其相極多。石函變為錦文及童子之象。函之北面現於雙樹。下有臥佛。又於函南現金剛捉杵擬山之相。又於函東現二佛俱立。並一騏驎。又於函西現一菩薩並一神尼。曲身合掌向於菩薩。更有諸相。略不述之。又放大光聊亂而起。動眩人目從冥達曉。諸燈雖滅而光續照不異日月之明。爾夕陰雨。佛堂鴟吻放於黃光。飛移東南。三百餘步。外人謂火。走赴知非。尋光所發。乃從堂中舍利處。出眾皆通見大發道心。八日將下五色雲蓋覆於塔上。又感奇鳥素身烏尾赤觜口銜片雲狀如華蓋亦現塔上。斯瑞之感。五萬餘人一時同見。及墳下訖雲鳥皆滅。四月九日基上放光。分為五道直西而去。色如采畫。數百里引之。見者非一。總躬臨此瑞。喜發內心。具圖上聞。敕封祕閣。後因故業講誦不疲。大業年中卒於海覺。春秋七十矣。門人行等。玄會嗣續擅名。見於別傳。   釋僧曇。姓張。住洺州。少小出家。通諸經論。慨佛法未具。發憤求之。以高齊之季結友西行。前達蔥山。會諸梗澀路既不通。乃旋京輦。梵言音字並通詁訓。開皇十年。敕召翻譯。事如別傳。住大興善。後敕送舍利於蒲州之棲巖寺。即古雲居寺也。山曰中朝。西臨河涘。世稱形勝莫尚於斯。初送達州治。而棲巖佛殿內有鐘鼓之音響振一寺。迫而就檢一無所見。靈輿至寺。是夜於浮圖上放大光明。流照堂內通朗無翳。如是前後頻放神光。或似香爐乘空而上。或飛紫焰如花如葉乍散乍聚。或如佛像光趺宛具。或如虹氣環遶塔帳。累日連宵昱光難准。又州治仁壽寺僧。夜望棲巖。光如樓闕照於山谷。又去山寺八十里。住者見光如火。皆謂野火燒寺。及來尋覓乃知靈相。其祥瑞之感如此也。至仁壽末年又敕於殷州智度寺置塔。初至州治。見佛像垂手正坐在於瓶內。迄至入函常不變異。又地生羅文。屋上見青蓮華及菩薩像。大眾同睹。又見龍盤蛇屈之象並大人足跡及牛馬鳥狩等跡。又置塔處有小蛇二枚。停住不去。因即構基。入地四尺飛泉上湧厲疾已下六根壞人。服者通損。既值斯緣。乃移北置以避於泉。故二蛇之住深有由矣。曇以傳譯之美繼業終寺。即大業初年矣。時有慧重沙門。姓郭。雍州人。練道少年綜尋內外。志力方梗不憚威侮。攝論十地戶牖由開敕請造塔於秦州岱岳寺。初停公館。舍利金瓶自然開現放光流外。道俗鹹睹。送至寺塔將入石函。又放光明晁耀人目。岳表白氣三道下流直向塔基。良久乃歇。又岳神廟戶由來封閉。舍利止至三度自開。識者以神來敬禮故耳。後不委其終。   釋靈璨。懷州人。遠公之門人也。稟志淳直寬柔著稱。遊學相鄴研蘊正理。深明十地涅槃。備經講授。隨遠入關。十數之一也。住大興善。後為遠公去世。眾侶無依。開皇十七年。下敕補為眾主。於淨影寺傳揚故業。積經年稔。仁壽興塔。降敕令送舍利於懷州之長壽寺。初建塔將下。感一雄雉集於函上。載飛載止。曾無驚懼。與受三歸。便近人馴擾似如聽受。迴頭鼓舞欣躍自娛。覆勘其形實非雉也。身具五采羽毛希世。以狀奏聞。敕勘瑞圖。雲綵鸞也。璨令寺僧執之放於北山。飛鳥群迎鳴唳而去。又感異跡。三十餘步直來塔所。不見還蹤。及四月八日。將入石函。又放光明。旋環隱沒。道俗崩踴無不發心。仁壽末年。又敕送於澤州古賢谷景淨寺起塔。即遠公之生地也。初至州治。半月之間。十八種相前後迭起。或如星光遶旋。或如丹氣碧雲紫霞白霧。羅布上空。照燭城郭。及映闤闠。數萬道俗同時一見。送至基所光如列宿。大小交錯數亦無量。更有諸相具如別傳。璨後住大禪定。如舊所傳。武德之初卒於本寺。春秋七十矣。   釋法瓚。齊州人也。安心寂定樂居巖穴。頭陀苦行是所纏懷。隱於泰岳之阜。開蒙訓接善知方便。兼以達解諦義時揚清論。致有覆喪。坐無輟講。待移之誚興世。瓚初聞之。深自□砥慼慼慼U礸椸□□□□□□□□□□□□□□□□□□□□□檢□騬□□□□□□□□□衽□□□□禍□□饞□□□逆□□騿□□媸□埤□□□奻椹□□禍□□詁□G□□□屢□餞□□□姦□榓□□□□□□□□□□□聯埤□□□n□□□□□□餺P□漶慼牷慼慼慼摯鼰堙撫殲簸f□□禜秦□□□□□□□□□□□□誇□誇駸□□倫觥榖□逆□榕□說□□□□詙□□驤羇□□禍□蔦□□驤詖□□餃楻□餺□□□□□□□切□稼□活樊蝖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撐j□□s□□□姪□□□□椸□□□□□襼□□□匿□□□□□□□飥□埤□□□□楛□鷁飀□□□A騉□□□□□V□□□H□□檢□□蓼□祅□□□奅欖□雜□襤鞢摯e□耔飀□□礸□□□禍□婀□奱□□埤□□□牷慼慼慼慼慼摯M□i□飀□□□□□□診□飀□楦□□□□□]□□□□□□□□□□襼□□□□□□覆茶□輻□樇□□□櫞□駜檳□□□□□覆□□□餖h□褸馗埤□□R□埤□□樼雷□□□嫻□□□□□樿騮誇□檢□魯□輻□威禳慼慼慼堳j□□H姦□□□□點檢□□□□稀□橙□禊□□□□□□□□□   釋寶儒。幽州人也。童子出家。遊博諸講居無常准惟道是務。後至鄴下依止遠公。十地微言頗知綱領。值周喪法寶。南歸在陳。達命清通亟振名譽。自隋氏戡定文軌大同。便歸洛汭。還師於遠。聽大涅槃首尾三載。通鏡其旨。即蒙覆述。遠自處坐印可其言。慕義相從還居淨影。慧心更舉。遐討前英立破之間。深鑒彌密。仁壽建塔鄧州。乃敕令往寺。名大興國也。帝昔龍潛所基。既至求石訪無美者。乃取寺內璞石鐫斲為函。石本粗惡。磨飾將了。乃變成馬瑙。細膩異倫。復有隸字三枚。雲正國得也。形設正直巧類神工。名筆之人未可加點。又見種種林木麟鳳等像。儒與官人圖以表奏。返寺之後閉門修業。時因食次方見其面。不久卒於本寺。   釋慧最。瀛州人也。初聽涅槃遊學鄴下。因聞即講曾未經遍。而言議綸綜綽爾舒閑。故為同席諸賢之所歎仰。周滅齊日南奔江表。複習慧門頗通餘論。且自北僧在陳。多乖時俗。惟最機權內動。不墜風流。多為南方周旋膠漆。隋室定天中原安泰。便觀化輦掖參聽異聞。後住光明。時傳雅導而好居靜退。非賢不友。神志宏標氣調高遠。不妄受辱必清瑕累。其立志也如此。仁壽年中。敕遣送舍利於荊州大興國寺龍潛道場。昔者隋高作相。因過此寺遇一沙門深相結納。當時器重不測其言。及龍飛之後追憶舊旨。下詔徵之。其身已逝。敕乃營其住寺。彫其舊房。故有興國龍潛之美號也。並出自綸言。帝之別意。又道場前面步廊自崩。僧欲治護。控引未就。及舍利既至。將安塔基。巡行顯敞。惟斯壞處商度廣狹恰衷塔形。有識者雲。豫毀其廊用待安塔。及四月八日。舍利院內忽然霧起。齋後便歇。日光朗照。有雲如蓋正處塔空。仍下細雨不濕餘處。又感鳧鶴眾鳥塔上飛旋。又見雲間紫色狀如花炬。又雨天花如雪紛紛而下。竟不至地。後又送舍利於吉州發蒙寺。掘深八尺。獲豫章板一條古塼六枚銀瓶二口。得舍利一枚。浮水順轉。又得一寶。體含九采。人不識之。具以聞奏。寺有瑞像。宋大明五年。寺僧法均。夢見金容希世。梵音清遠。因行達於三曲江。見像深潭光浮水上。與太守周湛等接出。計有千斤而輕同數兩。身長六尺四寸。金銅所成。後長沙郡送光趺達都。文帝敕遣還安像所。宛然符合。總高九尺餘。佛衣緣下有梵書十餘字。人初不識。後有西僧。讀雲。此迦維羅衛國育王第四女所造也。忽爾失去。乃在此耶。梁天監末。屢放光明照於一室。武帝將請入京。因事遂止。大同七年佛身流汗。其年劉敬宣為賊燒郡。及寺並盡。惟佛堂不及。至於十年像又通汗。湘東王乃迎至江陵祈福放光。十二年還返發蒙至寺。放光三日乃止。陳天嘉六年更加莊飾。故世傳其靈異。處處模寫。最躬事頂禮圖於光明。而骨氣雄幹。誠為調御之相。今時所輕略故也。後卒於住寺。   釋僧朗。恆州人。少而出俗。希崇正化。附從聽眾。尋繹大論及以雜心。談唱相接歸學同市。入關住空觀寺。復揚講席隨方利安。而仁恕在懷。言笑溫雅。有在其席無悶神心。宏博見知眾所推尚。時有異問素非所覽者。便合掌答雲。僧朗學所未通。解惟至此。故英聲大德鹹美其識分。不敢蔑其高行也。仁壽置塔。下敕令送舍利於番州。今所謂廣州靈鷲山果實寺寶塔是也。初至州治巡行處所。至果實寺便可安之。寺西對水枕山。荒榛之下掘深六尺。獲石函三枚。二函之內各有銅函。盛二銀像並二銀仙。其一函內有金銀瓶。大小相盛中無舍利。銘雲。宋元徽元年建塔。又寺中舊碑雲。宋永初元年。天竺沙門僧律。嘗行此處聞鐘磬聲天花滿山因建伽藍。其後有梵僧求那跋摩。來居此寺。曰此山將來必逢菩薩聖主。大弘寶塔。遂同銘之。今朗規度山勢惟此堪置。暗合昔言諒非徒作。事了還京住禪定寺。講習為務。大業末年終於所住。春秋七十有餘矣。   釋慧暢。姓許氏。萊州人也。偏學雜心志存名實。拘滯疆界局約文義。初不信大乘。以言無宗當事同虛誕也。後聞遠公播跡洛陽。學聲遐討。門人山峙時號通明。暢乃疑焉。試往尋造觀其神略。乃見談述高邃冒罔天地。返顧小道狀等遊塵。便折挫形神伏聽三載。達解涅槃慨其晚悟。又至京邑仍住淨影。陶思前經師任成業。仁壽置塔。敕送舍利於牟州拒神山寺。帝為山出黃銀。別敕以塔鎮之。用酬恩惠。山在州東五里。昔始皇取石為橋。此山拒而不去。因遂名焉。山南四里有黃銀穴。塔基之處名溫公埠。傳雲。昔高齊初。有沙門僧溫。行年七十。道行難測遊化為任。曾受梁高供養一十二年。後辭北還行住此埠。創立寺宇因山為號。而虎狼鳥狩遶寺鳴吼。似若怖溫。溫出戶語曰。汝是畜生十惡所感。吾是人道十善所招。罪福天懸何勞於我。汝宜速去。既聞斯及。於是鳥狩永絕此山。而溫身長七尺威儀怯人。眉長尺餘垂蔽其面。欲有所睹以手褰之。故至於今雖有寺號。而俗猶呼為溫公埠焉。暢安處事了還返京寺。綜習前業終世不出。言問慶弔亦所不行。預知其亡。清浴其體端坐待卒。至期奄逝。春秋七十有餘矣。   續高僧傳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一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七 正紀十二 附見五   隋渤海沙門釋志念傳一   隋西京日嚴道場釋智矩傳二(慧感 慧賾)   隋西京靜法道場釋慧海傳三   隋西京日嚴道場釋辯義傳四   隋西京日嚴道場釋明舜傳五(慧相)   隋西京禪定道場釋智梵傳六   隋終南山至相道場釋□姪奐□□   唐京師勝光寺釋道宗傳八   唐京師慈門寺釋普曠傳九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保恭傳十   唐京師大興善寺釋法侃傳十一(道撫)   唐京師延興寺釋吉藏傳十二(慧遠)   釋志念。俗緣陳氏。冀州信都人。其先穎川寔蕃之後胤也。因官而居河朔焉。念冰清表志嶽峙澄神。俊朗絕倫觀方在慮。爰至受具問道鄴都。有道長法師精通智論。為學者之宗。乃荷箱從聽經於數載。便與當席擅名。所謂誕禮休繼等。一期俊列連衡齊德。意謂解非滿抱終於蓋棺。乃遊諸講肆。備探沖奧務盡幽賾。又詣道寵法師。學十地論。聽始知終聞同先覽。於即道王河北。流聞西秦有高昌國慧嵩法師。統解小乘。世號毘曇孔子。學匡天下眾侶塵隨。沙門道猷智洪晃覺散魏等。並稱席中杞梓慧苑琳琅。念顧眄從之。成名猷上。皆博通玄極堪為物依。乃旋踵本鄉將弘法澤。時刺史任城王彥。帝之介弟。情附虛宗。既屬念還為張法會。與僧瓊法師。對揚道化。盛啟本情雙演二論。前開智度後發雜心。岠對勍鋒無非喪膽。時州都沙門法繼者。兩河俊士燕魏高僧。居坐謂念曰。觀弟幼年慧悟超邁若斯。必大教由興。名垂不朽也。於即頻弘二論一十餘年。學觀霞開。談林霧結。齊運移曆周毀釋經。遂乃逃迸海隅同塵素服。重尋小論亟動天機。疑慮廓銷佇聆明運。值隋國創興佛日還復。敕訪之始即預出家。而包蘊迦延未遑敷述。至開皇四年。謂弟沙門志湛曰。吾窮冠小乘。自揣與羅漢齊鑣也。但時未至故且斂翮耳。湛夙餐法味。欣其告及。以事達明彥法師。彥成實元緒素重念名。與門人洪該等三百餘人。躬事邀延闡開心論。遂騁垂天之翼。弘蓋世之功。俯仰應機披圖廣論。名味之聚緣重之識。卷舒敻古之下。立廢終窮之前。大義千有餘條並為軌導。至如迦延本經傳謬來久。業揵度中脫落四紙。諸師講解曾無異尋。念推測上下懸續其文。理會詞聯皆符前作。初未之悟也。後江左傳本。取勘遺蹤。校念所作片無增減。時為不測之人焉。撰迦延雜心論疏及廣鈔各九卷。盛行於世。受學者數百人。如汲郡洪該。趙郡法懿。漳濱懷正。襄國道深。魏郡慧休。河間圓粲。俊儀善住。汝南慧凝。高城道照。洛壽明儒。海岱圓常。上谷慧藏。並蘭菊齊芳踵武傳業。關河濟洽二十餘年。隋漢王諒作鎮晉陽。班條衛冀搜選名德預有弘宣。念與門學四百餘人。奉禮西並將承王供。諒乃於宮城之內更築子城。安置靈塔別造精舍。名為內城寺。引念居之。開義寺是也。勞問殷至特加尤禮。又令上開府諮議參軍王頗宣教雲。寡人備是帝子民父。蒞政此蕃。召請法師等遠來降趾。道不虛運必藉人弘。正欲闡揚佛教使慧日清朗兆庶蒙賴法之力也。宜銓舉業長者。可於大興國寺宣揚正法。當即大眾還推念焉。既預經綸即弘敷訓。先舉大論末演小乘。辯注若飛流。聲暢如天鼓。三乘並騖四部填堙。其知名者。則慧達法景法楞十力圓經法達智起僧鸞僧藏靜觀寶超神素道傑等五百餘人。並九土揚名五乘馳德。精窮內外御化一方。銷鄙吝於筵中。斷封疑於理際。仁壽二年獻後背世。有詔追王入輔。王乃集僧曰。今須法師一人神解高第者可共寡人入朝。擬抗論京華傳風道俗。眾皆相顧未之有對。王曰。如今所觀念法師堪臨此選。遂與同行。既達京師。禪林創講。王自為檀越經營法祀。念登座震吼四答冰消。清論徐轉群疑潛遣。由是門人慕義千計盈堂。遂使義窟經笥九衢同軌。百有餘日盛啟未聞。王又與念同還並部。晉陽學眾佇想來儀。王又出教令。於寶基寺開授。方面千里法座輟音。執卷承旨相趨階位。會隋高晏駕。中外相疑。漢王列境舉兵鯨鯢海陸。念乘釁還裡。與沙門明空等講宣二論。紹業滄溟望風總集。大業之始載蕩妖氛。招引義學充諸慧日。屢詔往徵。頻辭不赴。以大業四年卒於滄土。時年七十有四。渤海太守金紫光祿大夫歷陽公宋元亮。及諸緇素。若喪厥親。為之建塔。益州福成寺道基法師。慧解通徵祖習有所。乃為之行狀。援引今古。文質存焉。   釋智矩。姓吳氏。吳郡人。性矜莊。善機會。美容貌。雅為眾表。又善草隸偏愛文章。每值名賓輒屬興綴采。鋪詞橫錦勇思霏霜。而儀軌憲司未沿流俗。初聽興皇朗公講。討窮深致學冠時雄。而神氣高標在物峰出。威儀庠序容止端隆。雖寢處虛閑立操無改。有人私覘兩月徒行。空野攝衣無見抄反。欣其謹慎故重敘之。講四論大品。洞開幽府鏡識宗歸。披釋金陵望風頓怯。吐納機辯適對當時。弘匠浙東。砥礪前學。致使禹穴西騖成器極繁。末於故都建初寺又講三論。常聽百人。蔣州刺史武山公郭演。隋之良宰。創蒞南蕃。奉敬諮謁降情歸禁。隋煬往鎮楊越。採拔英靈。矩既譽洽東甌名流西楚。徵居慧日處以異倫。而執志出群言成世則。欲使道張帝裡學潤秦川。開皇十九年更移關壤敕住京都之日嚴寺。供由晉國。教問隆繁置以華房。朋以明德一期俊傑。並是四海搜揚矩。特立清秀不偶群侶。覃思幽尋無微不討。外辭以疾內寔旁通。業競六時研精九部。纔有昏昧覽興賦詩。時暫闋餘便觀流略。製中論疏止解偈文。青目所銷鄙而輕削。每講談敘清攉宗致。雅涉曇影之風。義窟文鋒。頗懷洪偃之量。時有同師沙門吉藏者。學本興皇。威名相架文藻橫逸。矩實過之。所以每講敘王皆制新序。詞各不同。京華德望餐附味道者殷矣。而性罕外狎。課力逞詞。自非眾集未曾瞻覿。以大業二年正月卒於寺房。春秋七十有二。葬京郊之南。門人慧感慧賾。親承嘉誨詢處有歸。後於江之左右所在通化。各領門侶眾出百人。傳嗣宗勣不爽遺緒。   釋慧海。姓張氏。河東虞鄉人。久積聞熏早成慧力。年在童齔德類老成。所以涉獵儒門歷覽玄肆。雖未窮其章句。略以得其指歸。乃曰。可以棲心養志者。其惟佛法乎。年至十四。遂落髮染衣。為沙門大昭玄統曇延法師弟子也。流心宗匠觀化群師。十八便講涅槃。至於五行十德二淨三點。文旨洞曉詞采豐贍。既受具戒轉厭囂煩。屏跡山林專崇禪業。居於弘農之伏讀山。會周武肆勃仁祠廢毀。乃竄身避難奔齊入陳。戒品無虧法衣不捨。又採聽攝論研窮至趣。大隋御宇方踐京邑。帝姊城安長公主。有知人之鑒。欽其德望為立伽藍。遂受以居之。今之靜法寺是也。課業四部三學兼弘。門徒濟濟於今傳美。末愛重定行不好講說。緘默自修唯道是務。而無恃聲望不言加飾。直心道場於斯人矣。仁壽已前。文帝頻頒璽書分佈舍利每感異祥。恆有延譽之美。故感應傳雲。初海造塔於定州恆岳寺。塔基之左有瀅。名曰龍淵。其水不流深湛懸岸。及將安置即揚濤。沸湧激注通於川陸。父老傳雲。此水流竭不定。但有善事相投。必即洩流奔注。其徵感如此類也。後又送舍利於熊州十善寺。有人□□□□□p姩□雜□□□x□饈□□□菉槦間慼慼摹謘慼慼憤G縑撕楱e□襼奀□□□□□饡j□覆倫覾□□□饡逆□□秩□夾樘禕訐□□祺□□□□□□□□飯□芊慼慼憐l□□□送□□□妥契□襾□□□qE□露□粳聆□□□□□榧覣□礸桌□□觾裀□□諒□視□挳O槤駔露榖□禂□□規槦n首□□埤□□娑□□騰p夾□□□□□□襗□襡媧□覜□O□□省□□□積□□橪言□□□e□礹□□□□□襼□□□□□□□□□餺n□□□□礹□□□□奮騭息□□□祀□樿禳慼慼撥迭撞痋撙\□□□□晼摩飀□□□□□□褎H□□□□□□檢□□□□褓□□褚禁□□□示□□娀□□□□□□□□□橁□□□□覿稫楸□□詛□□□□穠飀□□□□□殺□□□□□奐□□□□□□□襴賂榞□鞳慼慼慼潼氂R□禕□埤□□婁□□□□榙□□n驖□本□□癒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毅諢慼J誇□□檢□□□□糖□□□露□Z□□碌□□□□□□奾餽婧□□本□□□馲□□□□檢□□□褓□□襖□□埤□□榵□□□□□□飼楱□□□飀□□椸□□□□□□襐□堙撙p奚□□姾飯□□崎榵□□□□□n馱□□誇□□□□□□□禛禁□□□□緗欯u□楟禖稫縑R榷□□□榜□□櫬礹□□□誇榜□□□□詁□□□奪□□□□娼□□□楑覭褉□□褸□覲檢□□榙禮言□□V□□□婦□異□□誇□{騾□□□娀□□□□□□□□□埤□□□□本□逆□□□觔□□□□□□□□□□□□□□□捂S妳奸□□樏鷺□□□□□□榙□□□□□□□禎□奻□婛檢□□露□□襓□襻□□□□□飀□□□槭□樁楅橛嬌□□□妃夾□□□□□□魯□□□□馗埤□樧□~□□□娙□祑□□□□□切夾□□□飀□□褸□稿□□□逆□馽□□餖礸槽奅□逆□□□枯□□□□□□槥O□□□槂□蓮檟榭□F□□□□□□奮j□□G□□□□奚□□祛□□□□□楛□祰禍□□□馥□□□飾□□□檢□□q餓□□驖□□□□礿□□□□□□禊□□□j□□駖□□□p□榱□□□玲吽慼撚}□□□□埤□n飯□聾槶□飀□妴□F□腹慼慼慼慼慼潼氂R□□饐□礪礹觭送膳□□□□隔□□□□□奚□□□□□驖□□□□□□露□檢□□□□□□□□□□□□□逆□□駶□□馜□□□□稿□□誇□□□檢□槂□□□□□□□□□祺□□□觖Z□J說□□奸□□□饅□□□□□□逆□□x□□□□□□□□□□□糕□□□□□饋婀□□首□□|樞□□□□寣慼R馘j□□褙□□覜駢□糖□檢□祅婁□□□襼□□衽□□檢□覓R馘j□□□□娉□褸□□□□姴□□□□□□□椽□弄祽□□□□□□□□R馗妵□襺檢□祅奡□埤□首□□□□□□□□□□□□□□□□□覓q祅飀□□□寮□□□唌慼潠憿慼慼慼毅瞉qj□□□□□□襆饋妖□□襱□□□□祡□□□祰□□吟□i□□□□□□□飣穹量~□□□□樿禳熱u□□□□□□□□□□妗□覕p□覷□□秜遄慼慼慼摯e□飀□□弄蒔□□□□馱□□□□□□裀□□□□□□觩□□□□禓□j□□□□□靈驂□□□□禬□檢□□□□ヵ屆慼撲Vq祅飥□□□□□□橁□□□□祟捸慼潠鞳慼慼慼憎漶熱u□   釋明舜。姓張。青州人。少在佛宗學周經籍。偏以智論著名。次第誦文六十餘卷。明統大旨馳譽海濱。解惠連環世稱雄傑。值法滅南投屆於建業。棲止無定周流講席。後過江北住安樂寺。時弘論府肆意經王。大小諸乘並因准的。盛為時俊所採。時沙門慧乘。辯抗淮陽義歸有敘。從舜指摘大論定其宗領。遂爾弘道累稔棲意。未終夕經入夢具見冥官徵責福業。舜答。講智度論並誦本文六十餘卷。冥官雲。講解浮虛誦經是實。餘齡未盡且放令還。既寤便止談論專私自業。末為晉王召入京輦住日嚴寺。傳燈事絕終窶其心。時敘玄義頓傾品藻。仁壽四年下敕造塔。令送舍利於蘄州福田寺。寺是州北三里鼓吹山上。每天雨晦冥。便增鼓角之響。因以名焉。竹林蒙密層巘重疊。唯有一路纔可通車。寺處深林。極為閑坦。是南齊高帝所立也。三院相接。最頂別院名曰禪居。趙州沙門法進之所立也下瞻雲霧。至於平旦日晚。望見橫雲之上乃有仙寺。每日如此。實為希有之勝地也。舜案行山勢。唯此為佳。乃於次院之內。安置靈塔。掘基三尺得一小蛇。可長尺餘五色備飾。乃祝曰。若為善相可止香奩。依言即入。遣去復來。經停三日便失所在。又深一丈獲方石一段。縱廣徑丈五采如錦。楞側畟然如人所造。即以石函置上而架塔焉。以大業二年卒於京寺。春秋六十矣。門人慧相者。惠聲有據崇嗣厥業扇美江都。   釋智梵。姓封氏。渤海條人。後因祖父剖符。遂居涿郡之良鄉焉。岐嶷彰美早悟歸信。年十二屆河間郡。值靈簡禪師。求而剃落。遂遊學鄴都。師承大論十地等文。並嘗味弘旨溫習真性。俊響遐逸同侶歸宗。二十有三躬當師導。後策錫崤函通化京壤。綿歷二紀利益弘多。結眾法筵星羅帝裡。開皇十六年。天水扶風二方勝壤。聞梵道務競申奏請。有敕許焉。梵任吹虛舟憩翼天水。大行道化信靡如風。仁壽末年重還魏闕。法輪重轉學侶雲隨。開帙剖文皆傳義旨。其年季春。奉敕置塔於郢州寶香寺。仍於塔東流水獲毛龜八枚。寺內基東池內又獲八枚。皆大小相似與世無異。但毛色青綠可長三寸。背上橫行五節而起。光相超異。出水便靡但見綠甲。入水毛起歷然上竦。具以奏聞。由是騰實楚都知名帝闕。大業五年又應詔旨令住禪定。靜緣攝想無替暄寒。九年二月四日卒於寺房。春秋七十有五。遺屬施身。門徒遵旨乃送終南山。鳩集餘骸緘於塔內。外施銘文。於今傳尚矣。   釋□姪埤□□馰□□□榭楊鷺□□□椸榦|□□□羇□□□□N禍□d□□□饇□檢□□飲行飲□禔詁□□□覭□□埤□□□□□□□褽□妽□□□□駛騿歎ョ慼慼慼犛部慼憫u覅執襼□騏魯□□楹□妄□□□□□裀□□□穇□□□飯□□□□□□祺□□騁說慼j□□讀□□□姛□□□□椸□鞳慼撐}□館□□□□F□□榭I□□□姛□楋婝□襮飀□雷祰騰□□覭□□□□□□枯d□□□□□□□襝□□□□埤□□K玲□□淪□□首□□□□□□□□懷(廠@墨)]由來不往。斯誠節動後昆厲清末法。兼以是非長短罕附胸懷。供給僧儔身先軌物。承靈裕法師擅步東夏。乃從而問焉。居履法堂亟經晦朔。身服粗素摧景末筵。目不尋文口無談義。門人以為蒙類也。初未齒之。裕居座數觀異其器宇。而未悉其惠解。乃召入私室與論名理。而神氣霆擊思緒鋒遊。對答如影響。身心如鐵石。裕因大嗟賞。以為吾之徒也。遂不許住堂同居宴寢。論道說義終日竟夜。兩情相得頓寫幽深。淵謂。理出不期更流神府。博觀盛集全無可師。還返裕所具陳性慾。後整操關壤屏跡終南。置寺結徒分時程業。三輔令達歸者充焉。今之至相寺是也。裕後敕召入朝。纔有間隙徑投淵寺。欣暢意得傾陰屢改。又以帝之信施為移山路。本居迮隘兼近川谷。將延法眾未日經遠。裕卜西南坡阜。是稱福地。非唯山眾相續。亦使供擬無虧。淵即從焉。今之寺址是也。自爾迄今五十餘載。凶年或及而寺供無絕。如裕所示。斯亦預見之明也。因疾卒於至相之本房。春秋六十有八。即大業七年四月八日也。初淵奉持瓦缽。一受至終行住隨身未曾他洗終前十日破為五段。因執而歎曰。缽吾命也命緣已謝五廕散矣。因而遘疾。此則先現滅相。後遂符焉。及正捨壽之時。鐘聲無故嘶破。三年之後更復如本。此皆德感幽顯呈斯徵應。率如此類也。弟子法琳。夙奉遺蹤敬崇徽緒。於散骸之地。為建佛舍利塔一所。用津靈德。立銘表志雲。   釋道宗。俗姓孫氏。萊州即墨人。少從青州道藏寺道奘法師。學通經論。奘明達識慧。標舉河海名播南北。立四種黎耶聞熏解性佛果等義。廣如別傳。宗受業智論十地地持成實毘曇。大小該博。晚住州中遊德寺。寺即宗之所造。房堂園圃悉是經論。聲名雄遠玄素攸仰。及講大論天雨眾花。旋遶講堂飛流戶內。既不委地。久之還去。合眾驚嗟希有瑞也。宗雖目對初不怪之。行講如初。後不重述。時共伏其遠度。晚住慧日。英彥同聚該富是推。常講成實弘匠後學。偽鄭欽敬禮問優繁。上清東夏又欽德素。召入西京住勝光寺。復延入弘義宮。通霄法集。群後百辟鹹從伏聽。披闡新異振發時心。自爾周輪隨講無替。雖無成濟而學者推焉。以武德六年卒於所住。春秋六十一。秦府下教贈物二百段。收葬於終南山至相寺之南巖。   釋普曠。俗姓樊氏。扶風郿人也。七歲出家。依止圓禪師而為沙彌。居山餌柏一十五載。誦讀經教日夕相連。及進大戒便行頭陀。乞食人間棲投林蒙二十餘載。剛梗嚴毅卓犖不群。言議酬捷孤然天挺。後遊聚落採拾遺文因過講席聽其餘論。素未開解聞即憲章。便搆心曲陳論高座。發言新奇卒難解釋。皆歎其俊銳莫肯前驅。每與周武對揚三寶。析理開神。有聲朝典。佛法正隆未勞聽解。遂往樊川頭陀自靜。夜宿寒林。人有索其首者。曠引刀將刎。乞者止之。又從索耳便刵而惠之。建德之年將壞二教。關中五眾騷擾不安。曠聞之躬往帝庭廣陳至理。不納其言。退而私業。於斯時也寺塔湮廢投命莫從。遠造則力竭難通。近從則心輕易徙。遂因其俗位消息其中。武帝雖滅二教意存李術。便更置通道觀學士三百人。並選佛道兩宗奇才俊邁者充之。曠理義精通時共僉舉。任居學正剖斷時秀為諸生先。不久廢觀。聽士隨才賦任。曠力怯躬耕餱粒無委。寄祿登庸復任岐山從事。奉遵舊約不黷情染衣。故氈裝倨傲臨官剃髮留鬚。頭戴紗帽纓其咽頷。用為常軌。有事判約筆斷如流。務涉繁擁者。便雲我本道人不閑俗網。周國上下鹹委其儀度也。顧曠通博任其處世。隋氏將興菩薩僧立。相如朝服不同剃剪。員置百二十人。並括前法牙角不涅塵俗者。曠識悟聞達當其一焉。尋復廢之。大法昌顯並預出家同居興善。果敢雄敏眾所先之。隋文以通道觀鍾賜玄都觀。黃巾一族同共移來將達前所。曠率其法屬徑往爭之。立理既平便又刵耳。道士望風索然自散。乃懸於國寺聲震百里。隋高晏駕禪定鬱興。乃召居之。大業末年又登綱任。大唐啟運別奉詔書。曩積芳猷日別相見。武德三年三月卒於慈門寺。春秋七十三。遺告捨身山路不須塋壟。弟子捃萃餘骨。起塔於終南龍池之峰。樹銘旌德。於今存焉。   釋保恭。姓崔。青州人也。晉永嘉南遷止於建業。父超道本州刺史。十一投炅法師。將欲試其神采。乃以觀音誦之。初夜一時須臾便度。自謂聞之如經月頃。即度出家。會炅亡沒。夢見兩蛇從師腳出入恭腳中。忽爾驚覺。自覺心志弘雅身相安怗。便往開善徹法師所聽採成論。義疏極細狀如蠅頭。一領八紙不遺一字。眾齊五百莫不推先。受具已後隨惠曉禪師綜習定業。深明觀行頻蒙印可。又聽成實謂有餘悟。反求所明翻成疑阻。即以問諸講匠皆無通者。逢高昌嵩公開揚地持十地。因從受學。不逾年稔大義皆明。於前疑中。又削其半。乃行依地持偏講法華。控引宗歸。得其奧旨。陳至德初。攝山慧布。北鄴初還欲開禪府。苦相邀請建立清徒。恭揖布慧聲便之此任。樹立綱位引接禪宗。故得棲霞一寺道風不墜至今稱之詠歌不絕。恭又從布聽採三論善會玄言。於前諸疑都並消釋。及布之亡委以徒眾。既承付屬率誘如初。而德素尊嚴見者皆憚。整理僧務功在護持。仁壽末年獻後崩背。帝造佛寺綜御須人。僉委聲實以狀聞奏。下敕徵入為禪定道場主。綱正僧網清肅有聞。迄於隋代常蒞斯任。隋齊王暕。奉其道德禮以為師。既受戒已施衣五百領。一無所受乃從餘散。唐運初興歸心泉石。遂避官於藍田悟真寺。棲息林岫將事終焉。而御眾攝持聲光帝裡。武德二年。下敕召還依舊檢校。仍改禪定為大莊嚴。及舉十德統攝僧尼。京輦諸僧懾憚威嚴遂不登及。高祖聞之曰。恭禪師志行清澄可為綱統。朕獨舉之。既位斯任諸無與對。遂居大德之右。專當剖斷。平恕衷詣眾無怨焉。以武德四年十二月十九日卒於大莊嚴寺。春秋八十。初恭弱年入道志力兼常。不以利傾不以威動。敦肅嚴毅深有大猷。曾經山行虎伏前道。從邊直過情無顧及。大業中年梟感起逆。僧有競者言與同謀。於時正在堂中登坐豎義。兵衛奄至圍遶階庭。合眾驚惶將散其席。恭曰。自省無事。待論議訖當自辯之。從容談敘都無異色。斯例甚眾。略陳一二。由茲風問陳隋唐代。三國天子之所隆焉。葬於京郊之西南。其碑唐祕書監蕭德言製文。   釋法侃。姓鄭氏。滎陽人也。弱年從道。志力堅明體理方廣。常流心府。聞泰山靈巖行徒清肅瑞跡屢陳遠揚滎澤。年未登冠遂往從焉。會彼眾心自欣嘉運。及進具後勵節弘規。預在清訓務機登踐。後周流講席博覽群宗。隨聞戢戴有倫前達。有淵法師。道播當時雄傑推指。妙通十地尤明地持。侃又從焉。聽其開釋。皆周涉正理遵修章采。屬齊歷不緒周湮法教。南度江陰棲遲建業。聽採新異鎣飾心神。攝慮緣求擬諸漆木。陳平之後北止江都安樂寺。有曹毘者。清信士也。明解攝論。真諦親承。侃乃三業歸從玄義請決。即開融勝相覆敘所聞。毘自聽之恐有遺逸。侃每於隱義發明鋪示既允愜當。毘皆合掌稱善。隋煬晉蕃昔鎮揚越。搜舉名器入住日嚴。以侃道洽江溽。將欲英華京部。乃召而隆遣。既達本寺厚供禮之。盛業弘被棲心止觀。時復開道唯識味德禮懺。匠益惰學亟動物心。仁壽二年。文帝感瑞。廣召名僧用增像化。敕侃往宣州安置舍利。既奉往至統敘國風陶引道俗。革化歸法者數亦殷矣。初孟春下詔之日。宣州城內官倉之地。夜放光明紅赤洞發。舉焰五丈廣一丈許。官人軍防千有餘人一時奔赴。謂是火起。及至倉所乃是光相。古老傳雲。此倉本是永安舊寺也。至於明日永安寺擬置塔處。又放光明。如前無異。眾並不委其然也。季春三月侃到宣州權止公館。案行置所通皆下濕。一州之上不過永安。既預光待因搆塔焉。又令掘倉光之處。果得石函。恰同棺樣。不須繕造。因藏舍利。又降甘露凝於樹枝香甘過世。又感紫芝一枚生於舍利堂壁。九枚盤曲光色殊異。遂令以表聞奏。又造塔黎州。還令侃往。初至館停。聞空中天樂。繁會聒耳。道俗慶之。又感異香互來充鼻。掘地四尺獲一古瓦。銘雲。千秋萬歲樂未央。侃奉福弘業亟發徵祥。抑是冥通。豈唯人事。旋還京邑講授相尋。大唐受禪情存護法。置十大德用清朝寄。時大集僧眾標名序位。侃儀止肅然挺超莫擬。既德充僧望遂之斯任。恂恂善誘弘悟繁焉。晚移興善講導無替。武德六年十一月卒於所住。春秋七十三矣。殯於東郊馬頭穴內。侃學專攝論。躡足親依。披析幽旨渙然標詣。解義釋名見稱清澈。諸赴聽者欣其指況。有道撫法師者。俊穎標首京城所貴。本住總持。宗師異解用通攝論。及臨侃席數扣重關。束心展禮餐承音訓。遂捨其本習從歸真諦。且侃形相英偉庠序端隆。折旋俯仰皆符古聖。所以隋朝盛德行業乃殊。至於容服可觀引命徵召。必以侃為言首。其威儀之選為如此也。及其少服紫石。老遂苦之。醫診雲。須以豬肉用厭藥勢。侃曰。終須一謝。豈得噉他。因縱疾取終。其翹誠重物又若於此。侃初立名。立人安品。後值內惠日道場沙門智騫曰。侃之為字。人口為信。又從川字。言信的也。因從之。   釋吉藏。俗姓安。本安息人也。祖世避仇移居南海。因遂家於交廣之間。後遷金陵而生藏焉。年在孩童。父引之見於真諦。仍乞詺之。諦問其所懷。可為吉藏。因遂名也。歷世奉佛門無兩事。父後出家名為道諒。精勤自拔苦節少倫。乞食聽法以為常業。每日持缽將還跣足入塔遍獻佛像。然後分施。方始進之。乃至涕唾便利。皆先以手承取。施應食眾生。然後遠棄。其篤謹之行初無中失。諒恆將藏聽興皇寺道朗法師講。隨聞領解悟若天真。年至七歲投朗出家。採涉玄猷日新幽致。凡所諮稟妙達指歸。論難所標獨高倫次。詞吐贍逸弘裕多奇。至年十九處眾覆述。精辯鋒遊。酬接時彥綽有餘美。進譽揚邑有光學眾。具戒之後聲問轉高。陳桂陽王欽其風采。吐納義旨欽味奉之。隋定百越遂東遊秦望。止泊嘉祥如常敷引。禹穴成市問道千餘。志存傳燈法輪相繼。開皇末歲。煬帝晉蕃置四道場。國司供給。釋李兩部各盡搜揚。以藏名解著功。召入慧日。禮事豐華優賞倫異。王又於京師置日嚴寺。別教延藏往彼居之。欲使道振中原行高帝壤。既初登京輦道俗雲奔。見其狀則傲岸出群。聽其言則鐘鼓雷動。藏乃遊諸名肆。薄示言蹤。皆掩口杜辭鮮能其對。然京師欣尚妙重法華。乃因其利即而開剖。時有曇獻禪師。禪門鉦鼓。樹業光明道俗陳跡。創首屈請敷演會宗七眾聞風造者萬計。隘溢堂宇外流四面。乃露縵廣筵猶自繁擁。豪族貴遊皆傾其金貝。清信道侶俱慕其芳風。藏法化不窮財施填積。隨散建諸福田。用既有餘。乃充十無盡。藏委付曇獻資於悲敬。逮仁壽年中。曲池大像舉高百尺。繕修乃久身猶未成。仍就而居之。誓當搆立。抽捨六物並託四緣。旬日之間施物連續。即用莊嚴峙然高映。故藏之福力能動物心。凡有所營無非成就。隋齊王暕夙奉音猷。一見欣至而未知其神府也。乃屈臨第並延論士。京輦英彥相從前後六十餘人。並已陷折前鋒令名自著者。皆來總集。藏為論主。命章陳曰。以有怯之心。登無畏之座。用木訥之口。釋解頤之談。如此數百句。王顧學士傅德充曰。曾未延鋒禦寇。止如向述恐罕追斯蹤。充曰。動言成論驗之今日。王及僚友同歎稱美。時沙門僧粲。自號三國論師。雄辯河傾吐言折角。最先徵問。往還四十餘番。藏對引飛激注贍滔然。兼之間施體貌詞采鋪發。合席變情□鵴吽慼慼慼憎ㄐ慼慼犛v□□□檢□□□□□□□□楅馗埤□□槾駧□□□□□□□□□礹□□□□槦鴃澗y贊□埤□梊□駥婺□j□□吟□飀□□□祺□□□□□□□觀娏□□□楑□□□□□□□□□□覈葉駽j□□飯□□□鍊駛褻□□□間慼慼樁i禳敵E饃□□□□□□□□□□□□檻覲檢□d涼□□□練□□□□祔□駢饈□褓□□□檟稦□□□逆□□哄潮晼慼慼H娗囹廬列騁j□□言□□□□□拏□□□□□診□了□□□禪□□□□□馗□□檟禬□楋b屢□□□□□□□F埤□奮奄□□□□□□j□□礹□□□榵i□□Z□□逆□□□奮飲□U□□□奅椸□飀□橚□□□□□□逆□餞□□□樀□玲□□□穛□裀□糕奱夾□□□□□飀□妏橢覿稦□兩□□□襱褽糧樈裀□□□□□□碌□□□□□□□□□涼□□吟□□F{檢□娳□益埤□□率□□□□□□婛□□□□□F埤□□□視□□□□涼□觝姩□□□□j□□駥纂慼慼慼歎ョ撫覈鞳慼^□覗□埤□□□□□□襆騾□□□襼□露橖□□祰楜□□覿拏□行□椸餞檢□□蝙怴毅凄`□林碌□禳埤□□褖萄謘撕s□□禖□吟□□姇□糕□□□□□壘□□□□□饖□□□□□祏□□□樀□檢□奸□□□餺□□□□祅□□□襼□□□□□裀□□□AI□□饋妅□□□□□□□□□奮駽j□□H誇□覦□□飀□樇□覅□□□樴詌□□□□□□□槎□黎□秦j□□□□□□吟□□裀□靈奸□□露糖襐□雜□□□驪祼視□□埤□拏樓妖□□□□駕搾餖禷襜□□騰□逆□覆惡□□腆□詣□檢□稿□□□□馝銵慼慼憐m奈秷□□□詁□裀□駕餺□□□覂□逆□□□□□□□襯□□□□鶠慼i餃□□□□□□□□□□省□榵□駺□言□□楅橤□詑履□GY禱檢□□□襾逆□□涼□□礪□□□□□□□□□□蜇\荂慼慼慼撥G□□□□□□□□□騮□□饁□□榖穰□□橝Y□裀□□□□□□@楢R□□□□□淪□□□□恣毅盉N□□樀□□禲慼慼撚芊慼慼d□□覈櫸□龍飀□□觸□□楮穠褚稱□埤□□F□□R櫸□逆□覘□□□□裀□□□□□□□禳□裀□□□唌慼樞蘻恁慼慼敷芋慼慼摩x練秖露檟榔樁□□GE驖□□逆□□□□□馴`□□□姛z襼□祋□禳慼慼犛J奮糧□觔□□飀□□騫椸□鷁□□娏露駙鷁□□祓□□樏讀□□駭饐□雜□□□樑秎□率□□□檢□□茵□埤□□□□堅檢□□樀□□□G□□孌膳□□□□□□□□□□□j□□□□切□玲□埤□□□□夾□□□□□菉檢□□練□□□{誇□綠委□馭□□□楈□淚□姵□□□□馳□露□餘榭□□祤□□飀□榵□□菉□餿□崙榙□□祂□點楅饗□診□□□□餺屆慼慼撰彿﹛慼慼慼慼慼撕薽恣慼慼憧說譫堙慼歎ョ   續高僧傳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二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八 本傳十五 附見四   隋丹陽彭城寺釋慧隆傳一   隋江都安樂寺釋慧海傳二   隋江都慧日道場釋慧覺傳三   隋終南山龍池道場釋道判傳四   隋終南山悟真寺釋淨業傳五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童真傳六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靈幹傳七(靈辯)   隋東都內慧日道場釋敬脫傳八   唐京師淨影寺釋善胄傳九(慧威)   唐京師勝光寺釋辯相傳十   唐京師大總持寺釋寶襲傳十一(曇恭 明洪)   唐京師大總持寺釋慧遷傳十二   唐并州武德寺釋慧覺傳十三   唐常州建安寺釋智琚傳十四   唐常州弘業寺釋道慶傳十五   釋慧隆。俗姓何氏。丹陽句容人也。祖翦梁武陵王長史。父嶷梁散騎常侍。隆十一出家。師於宣武寺僧都沙門慧舒。舒道業遐暢風標清舉。學堪物軌德允人師。烏迴當職秉持攸寄。隆恭撝恪慎備盡師資。年屆十三志存聽學。纔欲聞道即感靈瑞。有人自稱姓蔣名規。授法華一部便曰。將來佛法寔用相寄。發言適竟莫知所之。以義推之。若非四依齊位九師均德。豈能當斯負荷剋感聖言。遂聽法雲寺礭法師成論。一遍未周已究深隱。習業數載獨稱標拔。及登具戒更采毘尼。故得五□一河殊製異飲。備皆斷覈洞盡銓衡。及梁運蕩覆避世順時。雖屬彫荒學功靡棄。彭城寺內引化如流。陳氏御曆重闡玄蹤。僧正曬公道門德望。於茲寺內結肆開筵。義侶玄徒四方雲萃。隆當入室獨冠群英。既解慧超挺。命令敷述。及曬將化遺旨在斯。法筵是繼誠當嘉旨。然其識用淹華言辯清富。每至商搉玄理。頓徙遲疑。雖復談柄屢撝言鋒時礪。而碩難自撤簡綽澄遠。隋氏馭宇九有同朝。上德高人鹹紆延請。隆志存棲晦。以老疾致辭。居舊敷弘。仍以卒歲。仁壽元年十一月十六日臥疾。二十日遷化。爾時冬至告節氣序祁寒。雲布彌天雪飛遍野。及中宵之泥曰也。天色開霽星漢澄明。豈非神靈哀罔天龍感悼之明瑞矣。然隆慈濟成性不尚華飾。柔順知足無貪為寶。凡講成論三十遍。涅槃大品各十餘遍。餘則有差故不具敘。未終前領弟子於高座寺南山頂聚土築壇語曰。我若捨形不煩棺槨。可於此處以施禽蟲。壇竟便遷。誠哉知命。後依遺命。仍樹高碑寺。沙門法宣為文。   釋慧海。姓張氏。清河武城人。少年入道。師事鄴都廣國寺冏法師。聽涅槃楞伽。始通再遍便能覆述。上首加賞。又經五稔學徒推服。更從青州大業寺道猷法師。受摩訶衍毘曇等。然猷慧解無礙開智難思。海以穎脫之才當斯榮寄。以周大象二年來儀濤浦。創居安樂修葺伽藍莊嚴佛事建造重閣。躬自經始鹹資率化。竭筋力而忘倦。蒙寒暑而載馳。常以淨土為期。專精緻感。忽有齊州僧道詮。齎畫無量壽像來雲。是天竺雞頭摩寺五通菩薩。乘空往彼安樂世界圖寫尊儀。既冥會素情深懷禮懺。乃睹神光炤爍。慶所希幸。於是模寫懇苦。願生彼土。沒齒為念。以大業五年五月旦疹患增甚。語弟子曰。我當滅矣。伸手五指用表終期。氣息綿微屬纊斯待。至五日夜欻然而起。依常面西禮竟加坐。至曉方逝。春秋六十有九。顏色恬和儼如神在。道俗悲涼競申接足。花香如雨下。金寶若山頹。充委階墀。福惠之力矣。然其自少精苦老而逾篤。般舟密行之法。蘭若思惟之儀。亟展修行。瑞相常擾。兼以慈仁救護有劇諸己。誘勸博約必竭其才。宰官居士之流。老病貧窮之侶。並情遺重輕德施平等。斯固器宇該含。末代之通人也。講涅槃三十遍。誦法華經一部講五十遍。即以其月九日琢石於寺。鐫為巨室而移坐焉。江都縣令辛孝凱。崇信是投內外通捨。解衣撤膳躬自指撝。弟子慧昺。以全身處乃架塔築基增其華麗。仍建碑旌德於寺之門。祕書學士琅耶王慎為文。   釋慧覺。姓孫氏。其先太原晉陽人也。江右喪亂。遷居丹陽之秣陵焉。覺之在孕。梁代誌公不測人也。遊宅徘徊顧而言曰。此處當出神童。俄而載誕。有若符契。幼而風神特達氣調不群。雖則青襟。便有奇心遠識。於五蔭六塵。深知泡電。誓求離俗。二親弗能違也。年八歲出家研精法相。其初伏業。即興皇朗法師也。學門擁盛鹹暢玄風。入室之徒莫非人傑。覺稟承宏論備觀幽旨。領略津會鐫求幽賾。騁馳眾妙得自匈襟。宗匠加賞相擊稱為法器。加以遊心九部備觀數論。詭說異門並尋枝葉。既而歎曰。槍榆豈沖天之舉。小道乖適遠之津。聊以忘憂非吾徒也。夫澄神入慧莫尚五門。攝山泉石致美息心勝地。乃摳衣獨往止於棲霞寺焉。有慧布法師。空解第一。深明方等。或有未悟韞櫝於懷。佇知音者及見欣然便即開授。又以大智度論江左少弘。布備宗緒將陳請說。乃垂覃思申暢幽微。布公披襟歎美。即命開講。於是舊文新意兩以通之。遠近餐服聞所未聞。釋論廣興於斯盛矣。陳晉安王伯恭為湘州刺史。深加禮異並請講眾。南行弘演。吏部尚書毛喜。護軍將軍孫瑒。並鞠躬頂禮虔仰殊常。左衛將軍傅縡。學通內外氣調甚高。緇素之間無所推敬。每見覺來必心形俱肅。劇談高論流連無已。天爵服人皆如此類。隋朝剋定江表憲令惟新。一州之內止置佛寺二所。數外伽藍皆從屏廢。覺懼金剛之地淪毀者多。乃百捨兼行上聞天聽。有敕霈然從其所請。啟沃神衿弘護像法信有力焉。煬帝昔居藩屏化牧淮甸。欽佇勝人義踰仄席。乃賜書曰。法師安善。涼暑惟宜。承棲遲龜山之域。闡揚龍樹之旨。其義端雄辯。獨演暢於稽陰。談柄微言。偏引級於鏡水。弟子欽風籍甚味道尤深。今於城內建慧日道場。延屈龍象大弘佛事盛轉法輪。上人名稱普聞眾所知識。今遣迎候。遲能光拂也。於即賁然來儀。膺此嘉命。法濟上人者。靈智難思。於永福道場請開大論。主上親臨法席稱善久之。後止白塔恆事敷說。大品涅槃華嚴四論等二十餘部。遍數甚多。學徒滿席。法輪之盛莫是過也。先是江都舊邸立寶臺經藏。五時妙典大備於斯。及踐位東朝。令旨允屬掌知藏事。僉曰得人。大業二年從駕入京於路見疾。而神色怡然法言無廢。及至將漸明悟如常。鹹見金剛大神前後圍遶外國梵僧燒香供養。初有智覺禪師。爰感靈應。乃見覺名題於金錄。固其所得位地義量難測。至三月二十二日。遷化於泗州之宿預縣。春秋五十有三。惟覺美詞令善容止。身長八尺風表絕倫。攝□□祠□碌□雷逆□聾楨□□□□飲馘□□□□桑窕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潘a飀□□隸延橛□□□□□累館□□□婦穢詣覷葉□□□騤□離旅埤□橠□詄饐□□楅樊□□□檢□橫襼□聯奰□□逆□□樓觟□□□□楅襦饖□□裀□□峞慼慼慼慼慼慼潛牷慼慼潑_□□逆□□婢襺榷驁□婇良覷□□茵妘□恣毆鶠慼慼慼慼慼G□□□□□□□觩□觔親□裀□□□□□樊姽□□□□騫榖稫秖□□視□□□□□□□滿牖□酋□□糖□□□□□騩□□□□□觔□騾檢□騰^觥楋餖Q□□□楅稈寧□□□□穀□□楹□□雜□馗埤□□榖□□□□□□□□□□□襣□觔□□□□□□□□□黎□□□姪□□□□□祐□觴□診□□□|□□□媸哅□孌□□E本□□逆□□□駥磻祤□祏□□E楟□□裀□□□婛檢□   釋道判。姓郭氏。曹州承氏人也。三歲喪親十五遊學。般涉史籍略綜儒道。十九發心出家。投於外兄而剃落焉。具戒已後歷求善友。深厭俗累絕心再往。每閱像教東傳。慨面不睹靈跡。委根歸葉未之或聞。遂勇心佛境誓尚瞻敬。以齊乾明元年。結伴二十一人。發趾鄴都將經周塞。關邏嚴設又照月光。踟躕迴互義無踰越。忽值雲奔月隱。乘暗度棧。遇逢遊兵。特蒙釋放。以周保定二年達於京邑。武帝賞接崇重。仍令於大乘寺厚供享之。經逾兩載。上表乞循先志。又蒙開許。敕給國書並資行調。西度砂磧千五百里。四顧茫然絕無水草。乘飢急行。止經七夕便至高昌國。是小蕃附庸突厥。又請國書。至西面可汗所(此雲天子治也)彼土不識眾僧。將欲加害。增人防衛不給糧食。又不許出拾掇薪菜。但令餓死。有周國使人諫雲。此佛弟子也。本國天子大臣敬重供養。所行之處能令羊馬孳多。可汗歡喜。日給羊四口以充恆食。判等放之而自煮菜進噉。既見不殺眾生不食酒肉所行既殊。不令西過。乃給其馬乘遣人送還。達於長安住乾宗寺。判以先在窮險無人造食。遂捨具戒今返京室。後乃更受之停止五年。逢靜藹法師。諮詢道務。慧業沖邃淹歷五周朝夕聞問。方登階漸。會武帝滅法。與藹西奔於太白山。同侶二十六人。逃難巖居不忘講授。中百四論日夜研尋恂恂奉誨。雖有國誅靡顧其死。東引尋山岠於華岳。凡所遊遁者望日參焉。遂離考山室二十餘所。依承藹德。為入室之元宗。始末一十五年。隨逐不捨。後藹捨身窮谷用陳護法。判含酸茹毒奉接遺骸。建塔樹銘勒於巖壁。天元嗣曆尋改邪風。創立百二十人為菩薩僧。判當其數。初住陟岵寺。大隋受命廣開佛法。改為大興善焉。判道穆僧徒歷總綱任。部攝彝倫有光先範。開皇之肇。於終南山交谷東嶺。池號野豬。迥出雲端俯臨原陸。躬自案行可為棲心之場也。結草為庵集眾說法。開皇七年。敕遣度支侍郎李世師。將天竺監工。就造院舍常擬供奉。知判道業修曠。給額為龍池寺焉。大將軍雲定興。以為檀越。四事供給無爽二時。侍郎獨孤機。餐奉音猷於宅後園別立齋宇。請來棲息。終日將事稟其法戒。薛國公及夫人鄭氏。夙奉清訓年別至此。諮承戒誥決通疑議。以大業十一年五月四日平旦卒於山寺。春秋八十有四。初判釋蒙啟法性狎林泉。少欲無競樂居儉攝。行慈濟乏偏所留心。履苦登危彌其本意。故每至粟麥二熟。行乞貯之至厚。雪彌山則遺諸飛走。所以山侶遊僧。蒙其獎濟者殷矣。又食不擇味生無患苦。僧事鞅掌身先令之。而弘道終朝虔虔無怠。雖暫遊世恆歸山室。斯亦巖岫之學觀矣。   釋淨業。俗姓史氏。漢東隨人也。年登小學即霑緇服。閭裡嘉之號稱賢者。專經之歲割愛出家。淨養威儀霜厲冰潔。受戒以後遊刃河內。精研律部博綜異聞。時有論師慧遠。樹德漳河傳芳伊洛。一遇清耳。便伸北面。學涅槃等經。皆品酌其致弘宣大旨。而恨文廣功略章句未離。及遠膺詔入關。業亦負帙陪從。首尾餐承盡其幽理。晚就曇遷禪師。學於攝論。遷器宇崇廓牆仞重深。遂舉知人。同揚樂說。嘉業鑽仰誠至。乃傾襟導引。隨聞頂受緘勒寸心。開皇中年。高步於藍田之覆車山。班荊採薇。有終焉之志。諸清信士。敬揖戒舟為築山房。竭誠奉養。架險乘懸。製通山美。今之悟真寺是也。業確乎內湛令響外馳。仁壽二年。被舉送舍利於安州之景藏寺。初通行諸基。欲於十力寺置之。行至景藏。忽感異香滿院。眾共嗟怪。因而樹立。將下舍利。赤光挺出照於人物。寺重閣上聞眾人行聲。及往掩捕扃閉如初。一人不見。塔北有池。沙門淨範為諸道俗受菩薩戒。乃有群魚游躍首皆南向似受歸相。範即乘舟入水為魚授法。魚皆迴頭遶船如有聽受都無有懼業慶其所遇。乃以舍利置於佛堂。先有塑菩薩一軀。不可移轉。至明乃見迴身面於舍利。狀類天然一無損處。屢興別瑞。傳言不盡。大業四年。召入鴻臚館。教授蕃僧。九年復召住禪定寺。聯翩荏苒微壅清曠後欲返於幽谷。告同學曰。此段一行便為不返。而別未淹旬。已聞殂化。春秋五十有三。達生知命斯亦至哉。即大業十二年二月十八日也。露骸松下。初業神岸溫審儀止雍容。敦仁尚德有古賢才調。篤愛方術。卻粒練形。冰玉雲珠。資神養氣。而卒非其所治。徒載聲芳。潔己清貞差為傳德矣。   釋童真。姓李氏。遠祖隴西寓居河東之蒲阪焉。少厭生死希心常住。投曇延法師。為其師範。綜掇玄儒英猷秀舉。受具已後歸宗律句晚涉經論。通明大小尤善涅槃。議其詞理。恆處延興敷化不絕。聽徒千數各標令望。詳真高譽繼跡於師。開皇十二年。敕召於大興善對翻梵本。十六年。別詔以為涅槃眾主。披解文義允愜眾心。而性度方正善御大眾。不友非類唯德是欽。仁壽元年。下敕率土之內普建靈塔。前後諸州一百一十一所。皆送舍利。打剎勸課繕搆精妙。真以德王當時。下敕令住雍州創置靈塔遂送舍利於終南山仙遊寺。即古傳雲。秦穆公女名弄玉。習仙昇雲之所也。初真以十月內從京至寺路逢雨雪。飛奔滂注掩漬人物。唯舍利輿上獨不霑潤。同共異之。寺居□□禗□婢觀□□□□□□訿□帖j□耔□□□□言□□逆□□婧□□□穚A□□檢□□禸婜□□埤□駬槨□□□魯□□稈杻□觙□穡裀□□□□□□□□□逆□□□雜裀□□祐□檢□□□樨□□驛□裀□秜R□L勵□妄魯□□□□□祺□□□磻秦□□□奏□蓼□□□□□□□□送□□□□□□□□□騁□秶□□褻妶妧□□飀□□□腆j□□□□□□□□練逆□祺□□□□□Z□|□□□奸□□□送□□力□□示j□□□□□□□□□□□O唆u□□□□□□□□□□橇□婦禜□□牷慼暱瓷潰h雜□□□□□榭□詣隆}祛□j□祠□□□□褥樣□□□穜檢□□□□□□秠□□□□□□婝E□□隆匿諾□□襟祌□□□□馰□□騋□□□j□□奩廬□飫埤□□□樂□□□樦檢□□□□飀□□□□鼭u□   釋靈幹。姓李氏。金城狄道人。祖相封於上黨。遂隨封而遷焉。年始十歲。樂聞法要。遊寺觀看情欣背俗。親弗違之。年十四。投鄴京大莊嚴寺衍法師為弟子。晝夜遵奉無怠寸陰。每入講堂想處天宮無異也。十八覆講華嚴十地。初開宗本披會精求。僉共怪焉。又酬抗群鋒無所躓礙。眾益欣美。冠年受具專志毘尼而立性翹仰恭攝成節。三業護持均持遮性。周武滅法通廢仁祠。居家奉戒儀體無失。隋開佛日。有敕簡入菩薩數中。官給衣缽少林置館。雖蒙厚供而形同俗侶。開皇三年。於洛州淨土寺方得落采。出家標相自此繁興。有海玉法師。講華嚴眾。四方追結用興此典。幹即於此眾講釋華嚴。東夏眾首鹹共褒美。開皇七年。因修起居道業夙聞。遂蒙別敕令住興善。為譯經證義沙門。至十七年遇疾悶絕。惟心不冷未敢藏殯。後醒述雲。初見兩人手把文書戶前而立曰。官須見師。俛仰之間乃與俱往。狀如乘空。足無所涉。到一大園。七寶樹林端嚴如畫。二人送達便辭而退。幹獨入園東西極目。但見林地山池無非珍寶。焜煌亂目不得正視。樹下花座或有人坐或無坐者。忽聞人喚雲。靈幹汝來此耶。尋聲就之。乃慧遠法師也。禮訊問曰。此為何所。答是兜率陀天。吾與僧休同生於此。次吾南座上者。是休法師也。遠與休形並非本身。頂戴天冠衣以朱紫。光偉絕世。但語聲似舊依然可識。又謂幹曰。汝與我諸弟子後皆生此矣。因爾覺悟重增故業。端然觀行絕交人物。仁壽三年舉當寺任。素非情望。因復俯從。其年奉敕。送舍利於洛州。便置塔於漢王寺。初建塔所屢放神光。風起燈滅。而通夕明亮不須燈照。又感異香從風而至。道俗通見。四月八日下舍利時。寺院之內樹葉皆萎。烏鳥悲叫。及填平滿還如常日。時漢王諒作鎮晉陽。承幹起塔王之本寺。遠遣中使□賜什物。然其善於世數。機捷樞要辯注難加。嘗為獻後述懺。帝心增感歔欷連洏。乃賜帛二百段。用旌隆敬。大業三年置大禪定。有敕擢為道場上座。僧徒一盛匡救有敘至八年正月二十九日卒於寺房。春秋七十有八。幢蓋道俗相與奔隨。乃火葬於終南之陰。初幹志奉華嚴。常依經本。作蓮華藏世界海觀及彌勒天宮觀。至於疾甚。目精上視不與人對。久之乃垂顧如常日。沙門童真問疾因見是相。幹謂真曰。向見青衣童子二人來召。相逐而去。至兜率天城外。未得入宮。若翹足舉望。則見城中寶樹花蓋。若平立則無所見也。旁侍疾者曰。向舉目者。是其相矣。真曰。若即往彼。大遂本願。幹曰。天樂非久終墜輪迴。蓮華藏世界是所圖也。不久氣絕須臾復還。真問何所見耶。幹曰。見大水遍滿華如車輪。幹坐其上所願足矣。尋爾便卒。沙門靈辯。即幹之猶子也。少小鞠育誨以義方。攜在道位還通大典。今住勝光寺。眾議業行擢知綱任。揚導華嚴擅名帝裡雲。   釋敬脫。不詳姓氏。汲郡人也。童少出家。以孝行清直知名。雖該覈小大偏明成實。講解周鏡不虧聲問。開張衢術章疏惟新。為後學宗仰。又善聲韻兼通字體。蒼雅林統識其科蹤。文章篇什頗豫倫伍。同住房院罕見餘談。手不輟卷專師廣贍。威儀修整未曾反顧。身極長大充滿圓成。時共目之以為僧傑。人有達於帝者。乃追住慧日。四海齊架又無與競。志節堅正最為稱首。帝欲試諸大德誰為剛亮。通命引入允武殿。敕監門郎將段文操。拔刀逐之令走。諸大德並趨步速往。唯脫緩步如常。語操曰卿何事以此相逼。及上殿坐語論佛理。帝徐顧操曰。眾僧素不知俗法。監門何得催耶。私異脫之大志也。敕賜大竹扇。面闊三尺。即令執用。並賜松抱高屧。令著於宮中而出。帝自送之曰。誠僧傑矣。爾後常弘成實無替時序。以大業十三年卒於東都鴻臚寺。春秋六十三。自脫之聽學也。常施荷擔母置一頭。經書及筆又置一頭。若至食時留母樹下。入村乞食用以充繼。其筆絕大粗管如臂可長三尺。方丈一字莫不高推。人有乞書者。紙但一字耳。風力遒逸睹之不厭。皆施諸壁上來往觀省。東都門額。皆脫所題。隨一賦筆更不修飾。時慧日有沙門法楞者。偏弘地論著述疏記。聲名相副見重道場。及於終世。以事聞奏。帝哀之。殯殮所資皆從天府。   釋善胄。俗姓淮氏。瀛州人。少出家。通敏易悟機達為心。預涉講會樂詳玄極。大論涅槃是所鑽注。齊破投陳。奔造非數。年屢薦餒告乞是難。日濟一餅纔充延命。形極羸悴眾不齒錄。行至一寺聞講涅槃。因入論義。止得三番。高座無解低頭飲氣。徒眾千餘停偃講席。於是扶舉而下。既至房中奄然而卒。胄時論訖即出。竟不知之。後日更造。乃見造諸喪具。因問其故。乃雲。法師昨為北僧所難。乃因即致死。眾不識胄。不之擒捉。聞告自審退而潛焉。經於數日後得陳僧。將挾復往他講所。論義者無不致屈。斃者三人。由此發名振績。大光吳越。隋初度北依遠法師。止於京邑住淨影寺。聽徒千數並鋒銳一期。而胄覆述豎義神采秀髮。偏師論難妙通解語。遠制涅槃文疏。而胄意所未弘。乃命筆改張剖成卷軸鑿深義窟利寶罔遺。遠聞告曰。知子思力無前。如何對吾改作。想更別圖可耶。胄曰。若待法師即世方有修定。則胄之虛名終無實錄。遠乃從之。疏既究成。分宗匠世。亟有陳異。遠亡之後。敕令於淨影寺為涅槃眾主。開皇將末。蜀王秀鎮部梁益。攜與同行。岷嶓望德日歸成務。逮仁壽末歲。還返關中。處蜀道財悉營尊像。光坐嚴飾。絕世名士雖途經危險。而步運並達。在京供養以為模範。會文帝置塔。敕送舍利於梓州牛頭山華林寺。嚴輿將達。感豬八頭突到輿下從行至館。驅逐乃走。還來如故。漸至城治。黑蜂四枚形甚壯偉。隨輿旋遶數匝便去。既至州館夜放大光明徹屋上如火焰發。食頃方滅。又掘塔基入深丈餘。正當函處得古瓷瓶。無蓋有水。清澄香美。乃用盛於函內。寺有九層浮圖。從西南角第二級放光。上照相輪如五石甕許。黃赤如火良久方隱。又堂內彌勒像亦放眉間紫光。並二菩薩亦放赤光通照寺院。前後七度。眾人同見。除不來者。及大業造寺。廣召德僧。胄應高選。又住禪定屢開法席。傳嚮相尋因感風疾。脣口喎偏。時人謂。改張遠疏之所及也。初遠以涅槃為五分。末為闍維分。胄尋之揣義改為七分。無有闍維。第七雲結化歸宗分。自風疾多載。而問難尋常。為諸學者所共驚憚。後忽患損口如恆日。胄曰。吾患既差命必終矣。此不可怪。理數然也。大業十三年欲返本寺。眾不許之。乃以土塞口。欲自取死。寺眾見其志決。方復開許。以武德三年八月內終於淨影寺。春秋七十有一。初患篤謂門人曰。吾一生正信在心。於佛理教無心輕略。不慮淨土不生。即令拂拭房宇。燒香嚴待。病來多日委臥不起。忽爾自坐合掌。語侍人曰。安置世尊令坐。口雲。世尊來也。胄今懺悔慚愧。如是良久曰。世尊去矣。低身似送。因臥曰。向者阿彌陀佛來。汝等不見耶。不久吾當去耳。語頃便卒。葬於城南韋曲之北崖。遵遺令也。弟子慧威住大總持。講尋宗跡著名京室。   釋辯相。姓史。瀛州人也。性愛虛靜。遊聽有聲業綜經術。齊趙之方備聞芳績。後旋洛下涉諸法席。又往少林依止遠公。學於十地大小三藏。遍窺其隩隅。而於涅槃一部詳覈有聞。末南投徐部。更採攝論及以毘曇。皆披盡精詣。傳名東壤。光問師資眾所歸向。開皇七年。隨遠入輔。創住淨影對講弘通。仁孝居心崇仰師轍。仁壽置塔。敕令送舍利於越州大禹寺。民庶歡躍欣見遺身。未及出間光自湧現。青黃赤白四色。昭彰流溢於外。七眾嗟慶勝心屢動。又於山側獲紫芝一枚。長二尺三寸。四支三蓋。光色鮮綺。還返京都大弘法席。常聽學士一百餘人。並得領袖當時。親承音誥。大業之始召入東都。於內道場敷散如故。為鄭擁逼同固洛濱。武德初年。蒙敕延勞還歸京室。重弘經論更啟蒙心。今上昔在弘義。欽崇相德延入宮中。通宵法論亟動天顧。□錫豐美。乃令住勝光。此寺即秦國之供養也。故以居焉。晚以素業所資慧門初闢。追崇淨影仍就講說。又捨所遺圖遠形相。常存敬禮用光先範。以貞觀初年。因疾纏身無由取逝。乃隱避侍人自縊而卒。在於住寺。春秋七十餘矣。相為人敦素。形色鮮白眉目濃朗儀止閑泰。商搉名理接頓詞義有神采矣。   釋寶襲。貝州人。雍州三藏僧休法師之弟子。休聰達明解神理超逸。齊末馳聲廣於東土。周平齊日。隱淪本州。天元嗣立創開佛法。休初應詔為菩薩僧。與遵遠等同居陟岵。開皇七年召入京輦住興善寺。襲十八歸依誦經為業。後聽經論偏以智度為宗。布響關東高問時傑。從休入京訓勗為任。開皇十六年。敕補為大論眾主。於通法寺四時講化方遠總集。逮仁壽造塔。又敕送舍利於嵩州嵩岳寺。初雲霧暗合七日蒙昧。襲乃擎爐發誓。願將限滿下舍利時得見日采。俄而所期既至。天開光耀日當正午。既副情望遂即藏翳。末又送於邢州汎愛寺。忽於函上見諸佛菩薩等像及以光明。周滿四面不可殫言。通於二日光始潛沒。而諸相猶存。及當下時又見臥像一軀赤光踴起。襲欣其所感圖而奉敬。至文帝昇遐起大禪定。以名稱普聞召而供養。武德末年卒於住寺。春秋八十矣。有弟子曇恭明洪皆善大論。恭少而機辯。見解有名。屢講經論京室稱善。護法匡弼頗存聖言。貞觀初年。敕徵為濟法上座。綱維僧務傳芳季緒。後召入弘福。又令知普光寺任。德為時須。故輪轉無定。卒於任所。洪亦以榮望當時紹宗師業。召入普光。時復弘法而專營浴供。月再洗僧。係踵安公。歸心慈氏雲。   釋慧遷。瀛州人也。好學專問。愛翫地論。以為心賞之極。負錫馳騁求慕郢匠。雖研精一部。而橫洞百家。每至難理。則群師具敘。有齊之時早扇名實。又從遠公重流前業。義不再緣。周經一紀併通涅槃地持。並得講授。齊亡法毀南奔陳國。大隋革運又歸鄉壤。行經洛下還附遠焉。故業新聞備填胸臆。及遠入關從而來至。住大興善。弘敷為任。開皇十七年。敕立五眾。請遷為十地眾主。處寶光寺。相續講說。聲類攸陳。仁壽二年。敕令送舍利於本鄉弘博寺。既至掘基入地六尺。感發紫光散衝塔上。其相如焰。似金像所佩者。又土上成字。黑文分明。雲轉輪王佛塔也。見此靈相鹹慶希逢。仁壽四年。又於海州安和寺起塔。掘深五尺便獲白土。色逾於粉遍滿坑中。復深八尺。於白土內得白玉一枚。方餘徑尺光潤難比。及將下旦放大光明。通照城郭色如紅火。舍利出瓶。分為六粒。現希有事。眾皆歎訝。遷後頻開十地。京邑乃多無與比肩者。及大禪定興。召入處之。武德末年卒於所住。春秋七十有九矣。自遷之末後。十地一部絕聞關壤。道由人弘。於斯驗矣。有心之寄誠可勵諸。   釋慧覺。俗姓范氏。齊人也。達量通鑒罕附其倫。而儀形秀峙。眉目峰映。衣服鮮潔。身長七尺。容止溫弘顧步淹融。鏘鏘然也。執持行路。莫不駐步迎睇而目送者。其威儀感人如此。明華嚴十地。講席相繼流軌齊岱。榮名遠著門學成風。大隋受禪闡隆像法。以文皇在周既總元戎。躬履鋒刃。兵機失捷。逃難於並城南澤。後飛龍之日。追惟舊壤。開皇元年。乃於幽憂之所置武德寺焉。地惟泥濕遍以石鋪。然始增基通於寺院。周閭千計廊廡九重。靈塔雲張景臺星布。以覺識解騰譽。召而處之。弘闡法門。多以華嚴為首。受悟請益。宏略遵於四宗。後被請高陽允當講匠。聽眾千餘堂宇充溢。而來者不絕。遂停法肆。待有堂宇方可弘導。爰有施主。即為造千人講堂。締搆斯須不月便就。既登法座眾引充滿。覺威容宏雅其狀若神。談吐抑揚。汲引玄隱。披釋沖洽。聽徒竦戴。誠博義之弘量也。著華嚴十地維摩等疏並纘義章一十三卷。文質恢恢條貫倫約。齊魏明德鹹誦行之。至武德三年。會獫狁南侵。覺少有恙。通告門人曰。吾其去矣。侍者曰。今寇賊臨城人路阻絕。知何處去。答曰。生死道長去留無日。明當別矣。乃敕出身資為僧設食。與眾取訣。通夜正念精爽冷然。明相纔出奄然從化。春秋九十矣。初覺慧解之性素蓄胸襟。福業攝生隨喜者眾。凡有營理。身助修治故寺之基趾。鹹由勸勉。又聞往生淨土園施為功。不遠千里青州取棗。於並城開義寺種之。行列千株供通五眾。日呈茂美斯業弘矣。時寺有二僧。俱名智達。遠公門人。善解當世。武德之初京邑呈美。又有明幹者。亦亞其倫。相與傳燈流芳不絕。   釋智琚。新安壽昌人。俗姓李氏。原其世系出自高陽未胄。任為理官。仍以為姓。時代音變。遂以理為李。因而氏焉。其本冀州趙郡典午。東遷徙居江左。父褘仕梁員外散騎侍郎。琚年十九。便自出塵聽坦師釋論。未淹灰管頻聞精義。坦即隋齊王暕之門師也。次聽雅公般若論。又聽譽公三論。此三法匠名價尤重。琚欲潔操秉心。偏窮法性。諸高座主多無兼術。古人有言。學無常師。斯言有旨。廣尋遠討曲盡幽求。年二十七即就敷講。無礙辯才眾所知識。說經待問亟動恆倫。及坦將逝。以五部大經一時付屬。既蒙遺累即而演之。聲價載隆。玄素攸仰。然其口不言人。眼無受色。牢醍弗嘗葷辛無犯。入室弟子明衍。受業由來便事之為和上。亡前謂曰。吾以華嚴大品涅槃釋論。此之文言吾常吐納。今以四部義疏付屬於汝。乃三握手。忽然而終。□□□□F□□餞□□□□示□□□雜□夾□□榖□襣礹□禎□□□逆□□□覷□□驙奐□□□馭□□□棪M□□□□稊□袪縑潼B□|□□□□□□□□□襮□饜□館□□逆□   釋道慶。姓戴。其先廣陵。後進度江家於無錫。年十一出家。事吳郡建善寺藏闍梨。服勤盡禮同侶所推。十七出都。聽彭城寺講成實論。大義餘論皆莫之遺。所以時匠目曰。懸日月於懷中。注江河於口內者。誠歸於慶矣。既荷嘉問倍志兼常。利齒聞於既往。高座屬於茲日。及陳祚雲亡法朋彫散。東歸無錫居鳳光寺。學徒載萃誨誘如初。後止毘壇弘業寺。專事闡弘無棄涼暑。然其美容止善言笑。淡名利厚交遊。毫翰奔湧琴詩婉妙。風神閑縱韻宇虛凝。應物有方履機無忤。以武德九年八月終於寺房。春秋六十一。即以其月二十三日。窆於扶塘之山津也。穿壙之日。鍬鍤纔施。感白鶴一群自天而下。遙曳翻翔摧藏哀唳。自非道光遠被。何由致此異祥。同寺沙門法宣曰。余與伊人言忘道狎。京輦小年已欣共被。他鄉衰暮更喜同袍。月席風筵接腕晤語。吾子經堂論室促膝非異人。豈意玄穹殲我良友。千行徒灑百身寧贖。未能抑筆聊書短銘。其曰。十力潛景。四依匡世。踵德連暉伊人是繼。宮牆戒忍燈炬禪慧。並驅生林分庭安叡。論堂振玉義室芬蘭。坐威師子眾遶栴檀。道潔塵外理析談端。四儀式序三業惟安。穢土機窮勝人現滅。帳留餘影車迴去轍。隴月孤照墳泉幽冽。竹露暫團松風長切。氣運有終德音無絕。   續高僧傳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三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九 本傳十七 附見七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慧因傳一   唐安州方等寺釋慧暠傳二   唐同州大興國寺釋法祥傳三   唐終南山玉泉寺釋靜藏傳四(道刪)   唐新羅國皇隆寺釋圓光傳五(圓安)   唐蒲州仁壽寺釋海順傳六(行友)   唐京師普光寺釋曇藏傳七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神迥傳八(玄究)   唐京師定水寺釋僧鳳傳九(法位)   唐京師普光寺釋道岳傳十(明曠 明略)   唐汴州慧福寺釋功迥傳十一   唐汴州安業寺釋神照傳十二   唐蒲州棲巖寺釋道傑傳十三   唐蒲州棲巖寺釋神素傳十四   唐東都天宮寺釋法護傳十五   唐蜀都寺釋玄續傳十六   唐蘇州法流水寺釋慧壁傳十七   釋慧因。俗姓于氏。吳郡海鹽人也。晉太常寶之後胤。祖樸梁散騎常侍。父元顯梁中書舍人。並碩學英才世濟其美。因稟靈溫□隸婑□驀□□□□□□荅□□□□□□□檢□□□□□稈馳奸□□祭襼□□□□□□□奸□□檢□芊潦A□□□奮□□稿□□□□K□裀□□□□□□□秫□埤□□□~□禛香□□□□□□□訪勵□□埤□□□□婁□□r埤□□□崙媸□□□j□□□□飽歎煄潯楚慼歎琚毆騿數F奸□□省褸騫檢□|檻襼□滿慼潠颽湋□□裀□□□□裀□□□屆慼撰q□□□□逆□碌奭襾□□□□祺□省□□騿慼慼慼毅荂慼牖翕砥熱u□□□□□□□飽夾□□□涼□□□□□□奸□□襾K信□□餺□□□本□□□襣□□□□□埤□□□□□娵禷□□□襾□□魯□□□檇□□稦□餽姊飀□□□騮饅馝□□□□□□□□□□□□聾榕埤□□□□□□□誇□□□插慼樟G□□□諾□□祓□□埤□□婁□□□□馜裀□□□□□K□□榬□□□q□哅□□□□妄□□□訃□□□姥觥荂慼慼慼慼潘嚏慼摯鞢熨D□□裀□□覯□□□□□j□□履□□□覭□衋芊慼慼慼慼慼摩部慼慼慼慼慼慼潑`□□□逆□□靈婖□□□□首列□□□穚槉騭□秜{禭裀□□駂□奪□□逆□□姦□覟□橫詙□□姩屋祀□□飩□□□□□聯檢□襯□□□楛□礸□□□□□□牷播m茶j□□襯□□□□□□□騫椸樣□秖□□□□餺祭言緄襆飀□祔□詁□□褽□埤□膳□□秕楅椸□飀□□□□誇□□□□□□奾礹□□□□飀□奪□□列□□□□□□襴椏騖饋□□□□□禈□埤□□□□□泥裀□屋奰□□□□襱□G□□□□□□□□覲襏□飀□□□詛婁□□□j□楴堙慼數O|□□□□□□祅馘Y□饅□逆□觀□□□詡露□裀□□□槉粿獎□□□□□婁□橁□□□□椽□□媧飽慼慼慼撢齱慼撰滿q稅□□□□奸□□□糖□□□□□□□省□□□□□□□□□□□E馥□□□□裡□j□橠椽□X□□□□□□襐c□□□□履□□□□飥□裀□□□奮□□□□榭□□□□□言E□馻葉□□□祝□Z□□□襯□□□□□樽□□□衽□詀□□Z逆□言q馨□□□□省□駂□□憐□□□□□□□飀□□娕□翩摯f□□□餺□□□□飀□姪診□□部撫纂慼慼慼撓[禜饐□□裀□   釋慧暠。安陸人。幼入道門。即懷遠量收覽經義弘導居心。初跨染玄綱希崇大品。博聞略究而情阻未申。承苞山明法師興皇遺屬世稱郢匠通國瞻仰。因往從之。諮奉無倦。備清遐道遂得廣流。部帙恢裕興焉。年方登立即昇法座。談撝一指眾侶諠譁。受業傳燈分風徙化。然以法流楚服成濟已聞。岷絡三巴尚昏時網。便以法弘導遠化未聞。隋大業年泝流江硤。雖遭風浪厲志無前。既達成都大弘法務。或就綿梓隨方開訓。自玉壘僧侶因此開明。衝煙總萃傾味正法而成惠□焉。無憚遊涉故使來晚去思詠歌滿路。又以眾斯殷雜枯折由生。暠據法徵治情無猜隱。時或不可其懷者。計奏及之雲。結徒日盛道俗屯擁。非是異術何能動世。武德初年下敕窮討。事本不實。誣者罪之。暠惟道在人弘。義須知返。乃旋途南指道出荊門。隨學之賓又倍於前。既達故鄉亟仍前業重張領牒更敘關鍵。神望彌高眾聚彌結。弊其諠競。避地西山之陰。屏退尋閑陶練中觀。經逾五載四眾思之。又造山迎接處邑傳化。暠隨宜利益意引行藏。還返安州方等寺講說相續。以貞觀七年卒於所住。春秋八十有七。自暠一位僧伍。精勵在先日止一餐。七十餘載隨得便噉無待營求。不限朝中趣得便止。所以蜀部豐都芬羞兼列。每旦填供常充寺門。暠並命入僧。自無一受。旦講若下食惟一碗。自餘餅菜還送入僧。有學士導勤。見其羸弱恐法事稽留。為告外眾。令辦厚供。暠怪異常。推問食所由。即令勤出眾。永不相襲。告曰。邪命之食不可御也。汝聞吾言而不解教意。其守節稟法也如此。   釋法祥。同州人。童稚出家。清貧寡慾。周勤訪道。棲止無定。冠具已後遵奉憲章。刻意鞭後潛心玄賾。二教周廢便從俗吏。而抱德懷經禮誦無輟。僚佐班列同共嘉尚。將欲進位貢入臺府。而正性慕道不思榮問。乃恣其習業霑員而已。隨興法現即預出家。住大興國寺。志操俊爽言必簡衷。立身凝肅不居幽屏。常處大房開通前後。三十餘年當風而住。虛廓其慮門未曾掩。坐臥一床讀經為業。道俗問訊者。自非讀盡。復卷中無涉言。故知其客節卷未收者。鹹私覿已後而奉對。祥潛思玄籍博綜多持。開蒙引喻言不加飾。因染傷寒。有勸藥療者。皆無所受。但苦邀心隨務量擬。或患痢病。有加藥者。乃曰痢者水也。不進自除。便噉乾飯。數日便差。其執節堅固率皆類此。兼又持信標儀不交華薄。申令眾範出言歸敬。故眾有諸罰。祥必先致其詞。聞過伏引更不怨及。其德耀人神為若此矣。以武德七年。沈痾累月素氣綿弱。侍者參立。乃微言佛像佛像。聲既沈隱。初聞未了後思乃悟。迴顧看之。瞥見尊儀峙然西壁。光相宛具須臾漸隱。又聞香樂競至。愔鬱盈房。道俗驚嗟。又見一群白鶴從西方。來遶房三匝翔傳還復來處而去。於後少時而卒。乃葬於城之東隅。傾邑充衢幢蓋綿亙。哀慟之聲流聞遠近。   釋靜藏。俗姓張。澤州高都人。九歲出家。投清化寺詮禪師而為師主。訓誨之至極附大猷。進戒已後樂思定業。通微盡相宗徒有歸。年二十三發弘誓曰。丈夫出俗。紹釋為氏。豈不欲義流天下名貫玄班者乎。承鄉壤大德遠法師敕召在京弘化為務。便往從之。未至值遷。果非本遂。乃遍諸法席聽採經論。攝論十地是所偏求。還住淨影弘揚所習。大業九年召入鴻臚教授東蕃。三國僧義。九夷狼戾。初染規猷賴藉乘機。接誘並從法訓。武德初歲。太僕卿宇文明達。宿昔承奉禁戒是投。合門請業用比昭穆。敕使達為河之南北執節招撫。綸言既出將事首塗。藏送曰。世界無常佛有誠誥。別易會難。先民遺語。願常存此。奉信在心。達以藏夙有預聞曾經事驗。拜辭曰。弟子銜命於不返。願師冥道照助。及至相州果為賊王德仁所害。其子世壽奏曰。臣父奉敕。安撫竭誠奉國。為賊所害。思報皇恩。藍田散谷見有故寺。望得為父修立。並度僧二十人。帝問欲作何寺。壽以事諮藏。曰此山上有閏玉下有流泉。可名玉泉耶。壽具奏聞。帝依所請仍延藏往住。堂宇廊廟並指撝焉。遠近道俗造山修覲。皆遺之法藥。安時處順。遂復其性。以武德九年十二月因事入京。遇染時患限終京室。春秋五十有六。弟子道刪祖習風範。地持一部敷化在心。今住終南至相。有名於世。   釋圓光。俗姓樸。本住三韓。卞韓馬韓辰韓。光即辰韓新羅人也。家世海東祖習綿遠。而神器恢廓愛染篇章。挍獵玄儒討讎子史。文華騰翥於韓服。博贍猶愧於中原。遂割略親朋發憤溟渤。年二十五。乘舶造於金陵。有陳之世號稱文國。故得諮考先疑詢猷了義。初聽莊嚴旻公弟子講。素霑世典謂理窮神。及聞釋宗反同腐芥。虛尋名教實懼生涯。乃上啟陳主請歸道法。有敕許焉。既爰初落采即稟具戒。遊歷講肆具盡嘉謀。領牒微言不謝光景。故得成實涅槃薀括心府。三藏數論偏所披尋。末又投吳之虎丘山。念定相沿無忘覺觀。息心之眾雲結林泉。並以綜涉四含功流八定明善易擬筒直難虧。深副夙心遂有終焉之慮。於即頓絕人事盤遊聖蹤。攝想青霄緬謝終古。時有信士宅居山下。請光出講固辭不許。苦事邀延。遂從其志。創通成論末講般若。皆思解俊徹嘉問飛移。兼糅以絢采織綜詞義。聽者欣欣會其心府。從此因循舊章開化成任。每法輪一動。輒傾注江湖。雖是異域通傳。而沐道頓除嫌卻。故名望橫流播於嶺表。披榛負橐而至者相接如鱗。會隋後御宇威加南國。曆窮其數軍入楊都。遂被亂兵將加刑戮。有大主將望見寺塔火燒。走赴救之了無火狀。但見光在塔前被縛將殺。既怪其異即解而放之。斯臨危達感如此也。光學通吳越。便欲觀化周秦。開皇九年來遊帝宇。值佛法初會攝論肇興。奉佩文言振績徽緒。又馳慧解宣譽京皋。勣業既成道東須繼。本國遠聞上啟頻請。有敕厚加勞問放歸桑梓。光往還累紀老幼相欣。新羅王金氏。面申虔敬仰若聖人。光性在虛閑。情多汎愛。言常含笑慍結不形。而牋表啟書往還國命。並出自胸襟。一隅傾奉皆委以治方。詢之道化。事異錦衣請同觀國。乘機敷訓垂範於今。年齒既高乘輿入內。衣服藥食並王手自營不許佐助。用希專福。其感敬為此類也。將終之前。王親執慰。囑累遺法。兼濟民斯為說。徵祥被於海曲。以彼建福五十八年。少覺不悆。經於七日。遺誡清切。端坐終於所住皇隆寺中。春秋九十有九。即唐貞觀四年也。當終之時。寺東北虛中音樂滿空異香充院。道俗悲慶知其靈感。遂葬於郊外。國給羽儀。葬具同於王禮。後有俗人兒胎死者。彼土諺雲。當於有福人墓埋之。種胤不絕。乃私瘞於墳側。當日震此胎屍擲於塋外由此不懷。敬者率崇仰焉。有弟子圓安。神志機穎性希歷覽。慕仰幽求遂北趣九都。東觀不耐又西燕魏。後展帝京備通方俗。尋諸經論跨轢大綱。洞清纖旨晚歸心學。高軌光塵。初住京寺。以道素有聞。特進蕭瑀。奏請住於藍田所造津梁寺。四事供給無替六時矣。安嘗敘光雲。本國王染患。醫治不損。請光入宮。別省安置。夜別二時為說深法。受戒懺悔。王大信奉。一時初夜王見光首。金色晃然有象日輪隨身而至。王后宮女同共睹之。由是重發勝心。克留疾所。不久遂差。光於卞韓馬韓之間。盛通正法。每歲再講匠成後學。□施之資並充營寺。餘惟衣缽而已。   釋海順。姓任氏。河東蒲阪人。容貌方偉音韶圓亮。長面目少髭髯。儀服不群於眾有異。少處寒素生於田野。早喪慈父與母孤居。孝愛之情靡由師傅。廉直之性獨拔懷抱。每恨家貧無資受業。故年在志學尚未有聞。乃慷慨辭親。脫落求道出家。依於沙門道遜。道光玄胄名扇儒宗。具見後傳。順躬事學禮晝夜誦經。初無暫替。文不再覽日殆三千。歲登具受履操逾遠志業尤勇。念守所持誓無點累。仍以威儀粗著身過可防。語笑易為口非難護。乃因他患緘默不言。卻掃蓬扉事心而已。方以學行之始慧解為先。遂閱討眾經伏膺玄宰。方等諸部鹹稟厥師。皆探賾研幾貴言領意。有棲巖寺沙門神素者。性好幽棲尤專二論。順遠承寄調思扣沖關。乃荷帙登峰諮參講肆。徒屬既眾鑽仰殊多。有所詢求但舉綱要。順頻時屬請微以為繁。雖慍色不形。而勞心可驗。順逡巡退席曰。昔陳亢問一得三。今者請一蒙二。亦何遽乎。曰何謂耶。答曰。一則見忤。一則聞義。素既悟其所述。因斯自革。於是無疑不斷。有滯必申。至於雜心隱括備在婆沙。研精專一始終該統。或下山分衛。而執卷披文。或企足接明假照尋讀。莫不洞開樞要妙鑒幽原。順嘗以餘席言於素曰。海順曠劫深尤不逢賢聖。周旋五趣莫能自免。致生茲穢土對此凡緣。未能出有欲河登無為岸。將不由心駒失轡而晦沈坑埳者乎。因涕泣□訥□□□祓□j□覛□□勵奪□□□□□□□婖□□□□穩埤□□規□□□□□鷺□□□概□□□量□□□□列鷺□□□穩□□□樓詁□□祺椸□□□□□□椻□□□□□奏礪檢□褻埤□祆夾□□□□□裀□椸□□飥□檢□□詁禳奸□□□□履□樼□榷□□□襾穩□妘□夾□銦慼慼慼牖窗憐C駍□□□馱□襼□□□□□□□襮糖□□埤□□□□□]□□租□□□□□婦逆□□□辰□堙慼慼慼慼慼慼毅磡p娼□婁逆□□□□□□馲驖□□□埤□□□□逆□□婢診□□□□覛□□□□□禍□□□□憐□橝□□□□駕□逆□椻□□q祤□插慼慼慼摯鞢毅耤樁v威□□□裀□□□□騁□檢□祋JH□□□□□□芋憐C露□埤□□轖恁慼憤K□□□□姭橧□襼□□□□□□□□□□□□□□□□埤□楅椸□K□觛□□□□詖□□□□逆□□□姦j□□禛觾R榴□姎□□□□□□□□□□□夾□詬□□□許覘□F□□□□□□樓□□□□□□□□□□□□□□□□椸□j□規□奅驙□□□禛覜□j□□□□□□□□□觰□姴□□□□姜e奪□□逆□禜騪□紐活慼澆寣纂摯鞢慼潑□檢□□p□□□□□□鶭梅u□姎□□□□□訬騮□□□□□□妒□□□覜梁襺襼□□□□□□姊飀□□黎□□□□娶診□□□□椸□□橖□□□礹□□祅奅楮□□□□□□□祥□□□□U□□□夾□□□飀□□□□□覛褸□□□□□□□□□J楦□□□祰□觀娗壟□□□□榶妧□□羇粒□□□□□□□□□□□鍊哅G□□廓嬪□□飀□□廬□禮婛楦□裀□□褸□□□褓□□□□礹□□贊視□奈榭襑□飾□□□□□□□稿p埤□樧□□樂□□□□□□切□婤稀埤□祥□□馱□□娶□□騴吟□□埤□□□□□□□h□□□□□□禨□□□□U槉餖楚慼敵採D程檢□□□H媽□姊飀□□誇□榷婭□□□飀□□□□襒□□□□□□□祅櫸□□埤□槌櫚□□□馦灠e□覈□□□□褽□送□□逆□椸□□□□□□礿僁魽慼慼歎ョ慼慼慼慼慼樟D□飀□□□□禈□□婂□□□□□□□□□□□□□禱□□礸□檢□禁□騙R□□□□□裀□襭褻□□秸□□裀□碌奏□□□妁蓮烈□□□褓□□□□□□□□□詠□□□□訇詛□秉□□□飀□□□□驗□□o□□□□□□□□□□□註□□□□□□飀□禁□妮褻姾□□□觔□□□□□纂慼騿慼摯f□碌緄□□稗□□□□裀□椸□□□□□□□□祅奸□覜□□□N□□馧□□□□餑□奮□□□□埤□□觶□□□□訂□□□□槮□□隉慼慼撓T□妠樓□□□淚□□□□て菟禳慼撓苤慼撓L婂□禨□□硃鼞昴u□槥□□□□□□□□穛榕雜逆□□靈婧婁□祰□□□□□□□□□□□□□H□□□□□□馽□□秜瑕瞴慼慼樊挌帤EK□□□□飯□□□娀□□逆□館□荅□規飀□馲驖□□□埤□□□□□□程□□□穠槴□□□□\□飀□榛□□覷□驒□□□□□言□□□□□□言□□□□□榖□□□奏錄□□褓□禱□□□□□□□部慼憫f□□□倫覂□□□鴃槨介鴃慼慼歎捸潠豲X□□□妳□褓□□奿嬪□□襺逆□□R楙裀□稙□□楊□□褸□榩□□祝□輻□□□□□□勵□椻奰□□□粳□牢□□榛□□□玲□□□楦□□□□□□□勵□□櫬馜囊觶逆□□□□□穇□□□飀□椻姐槎□|橝E椸椹□□襤鞢撬c禖□瞪埤□□稀□□□□診□糖□□逆□□姵□□□□□椹□□□□飀□□鞳慼慼撓冓氂R□禜□埤□□褸屋礹□□□穠患□□礹□□□□榖飯襴列□祅□□□□訬□□檢□□□□□□□呂□□□□□□□□□□□夾哅□□□□□□裀□窾}□□□觸診□□逆□禲觛觕□□□□□□□霸禕□樀埤□□□榱惡檢□□委玲□埤□□槌榡恁慼敷丑牖□□□□□□娀□□飀□□祿禪妃□□□□□□□姍婀□□□□誇□□□□荅林饑信贊□□□□□□觫□驉N埤□□量□□□榛□□□□□□裀□□覬□檢□□□□聆□褽□□□橡□切□□立□□□□□□□稦□垓□□妣□謊訊埤□□槄□□□□騇□瓷慼撩k□□粳□□□□□□□橛椸□□□覕□□□□□檢□□□□□□□論□駛襾埤□□□□奸□□埤□覂憐□檢□訇Z□□說□□奸□膳□□□□□祅□□□雜□□夾□□驖□□□禱□妲驖□□□□聾褓□□□□□□觸□□姿□魯□裀□□□□示□□   釋曇藏。姓楊氏。弘農華陰人。家世望門。清心自遠。年十五。占者謂為壽短。二親哀之即為姻媾。既本非情。慮有推逼。遂逃亡山澤。惟念誰度行至外野。少非遊踐莫知投告。但念觀音。久值一人貌黑而驅二牛。因問所從可得宿不。便告藏曰。西行有寺不遠當至。尋聞鐘聲。忽見僧寺。因求剃落便遂本心。即遣出門可行百步。迴望不見久乃天明。西奔隴上求法為務。晚還京邑。於旌善寺行道受戒。聽諸經律意有所昧。又往山東。彼岸諸師競留對講。地持十地名稱普聞。故東漸海濱南窮淮服。聽涉之最無與為儔。及返京師住光明寺。詮發新異擅聲日下。獻後既崩召入禪定。性度弘裕風範肅成。故使道俗推崇。綱維領袖。恆為接對之役也。賓客席上之美。談敘曠世之能。見之今矣。大唐御世。造寺會昌。又召以為上座。撫接長幼殊有奇功。貞觀譯經又召為證義。時以藏威烈氣遠容止清肅。可為興善寺主。藏深懷禮讓用開賢路。乃薦藍田化感寺閏法師焉。即依其言舉稱斯目。及皇儲失御。便召入宮。受菩薩戒翌日便瘳。敕賜絹數百段。衣對亦爾。度人三千。並造普光寺焉。尋又下敕。得遙受戒不。藏曰。地持論雲。若無戒師。發弘誓願。得菩薩戒。因進論文。敕乃以懺詞令藏披讀。至皇后示疾。又請入宮。素患腰腳。敕令輿至寢殿受戒。施物極多並充功德。至貞觀九年三月十八日終於會昌寺。春秋六十有九。哀動兩宮吊贈相次。詔葬郊西嚴村。起塔圖形。東宮詹事黎陽公於志寧為碑文。見於塔所。   釋神迥。姓田氏。馮翊臨晉人。弱齡挺悟。辭恩出俗。遠懷匠碩備歷艱虞。問道海西包括幽奧。博采三藏研尋百氏。年未及冠鬱為鴻彩。雖廣融經論。而以大衍著名。至於所撰序引註解群經篇章銘論合四十餘卷。每於春初三月放浪巖阿。迄於夏首方還京邑。漁獵子史諷味名篇逸調橫馳。頗以此而懷簡傲也。兼以嘲謔豪傑辯調中外。陵轢倫右誇尚矜莊。京邑所推侯王揖仰。又以旬暇餘隙遊歷省臺。預是文雄。通名謁對。或談敘儒史。或開悟玄宗。優遊自任。亦季世縱達之高僧也。故華壤英俊謂之諺曰。大論主釋迦迥法界多羅一時領。以其豎論之時必令五三人別難後乃總領通之故。懷斯目矣。大業十年召入禪定。尋又應詔請入鴻臚。為敷大論。訓開三韓諸方士也。貞觀三年。以正道所歸通務為則。遂擁錫庸蜀流化岷峨。道俗虔虔靡若風草。法流亹亹所至汪濊。以四年七日一日遷神於法聚寺。春秋六十五矣。四眾哀慟。悲其為法來儀未幾而終素懷莫展。益州官庶士俗。及以同舟列道。爭趨奔於葬所。素幢竟野香煙蔽空。萬計哀號聲動天地。於昇遷橋南焚之。遵遺令也。弟子玄察收其餘柩。以約秦中與同學玄究等。於終南山仙遊寺北。而繕塔焉。究為其文銘於塔所。空情貞抱。素志樂林泉。頗工篇什。時會精越學文。驚其藻銳也。未立而終。哀傷才府。   釋僧鳳。姓蕭氏。梁高其族祖也。曾祖懿梁侍中宣武王。大父軌梁明威將軍番禺侯。顯考長陳招遠將軍新昌守。鳳以族胄菁華風望高遠。置情恢廓立履標峻。昔在志學聰慧夙成。文翰曾映聲辯超挺。所製雜文百有餘首。冠出儒林識者鹹誦。固得早登延譽令逸京皋。開皇之始僧粲法師。名重五都學周八藏。乃委心請道歸宗師傳。粲鑒其精爽美其器略。授以真乘。開十等之差。導以玄辯。疏八勢之位。鳳雅有幽度領覽無遺。勝氣邁於比肩。賦命懷於前達。時倫相顧曰。師逸功倍。聞之昔人。冰涼清厚。驗之今日。會隋煬負圖。歷試黃道。大業中歲駐蹕南郊。文物一盛千年罕及。欲以軍威帝業激動鬼神。乃高飾黃麾盛陳白羽。霜戈曜日武帳彌川。皂素列於朝堂。下敕曰。軍國有容華夷不革。尊主崇上遠存名體。資生通運理數有儀。三大懸於老宗。兩教立於釋府。條格久頒。如何抗禮。黃老士女承聲下拜。惟佛一宗相顧峙立。沙門明贍。率先答詔。具如別傳。然敕頻催。何為不禮。鳳為崇敬寺主。依例被追。乃擺撥直進。援引經論明不敬之理。僉詳贍鳳抗詔之儀。可謂蘭菊各擅其英華。竹柏互陳其貞節。不可削也。獻後雲崩禪定斯構。下詔辟召。來萃道場相從講解。迄於暮齒。善綜引安機要。難問失緒顯論攸歸。貞觀中年釋門重闡。青田有穢白首斯興。非夫領括無由弘護。中書舍人杜正倫。下敕監掌統詳管轄奏召。以為普集寺任。尋更右遷定水上座。綏□二寺無越六和。妙達眾心欣其仰止。年及從心更新誠致。縶維塵境放曠山林。言晤相諠終事畢矣。有岐州西山龍宮寺。遠來請講深幸素心。承彼北背曾巖南臨清渭石鏡耀日松蘿冒空暢悅幽情。即而依赴。大開法觀導引慧蹤。遂使道俗來蘇聞所未有。既而厚夜悽感。常志前言。悲谷增慨彌隆遐想。以其年暮月二十三日。因疾終於彼寺。春秋七十有七。初以疾極委臥。猶存弘法。精爽不移。乃力疾而起曰。妙法華經。最後言別。終須一釋用通累念。遂對眾開之。下坐怗然。奄爾神逝於岐州陳倉縣之龍宮寺。士俗官庶痛心疾首。喪我所天。悲夫陳跡昭穆安睹。乃遷靈於縣郭之北原。鑿窟處之。仍施白塔。苕然望表。遠近瞻屬無不涕零。有弟子法位。學聲早被。言晤清遠。以終天難補英聲易塵。匪假陳揚於何取則。乃於定水寺為建一碑程器萬古。其文左僕射燕公為製。惟鳳立性矜莊氣厲群伯。吐言爽朗晤涉奔隨。以般若為心田。以涅槃為意得。講法華經百有餘遍。製疏命的亦是一家。餘諸經論待時而舉。初鳳之往西山。便留遺疏述其遠度。累以餘緣。恰達彼寺因而不返。樂天知命何以加之。故其遺文後偈雲。  苦哉黑闇女  樂矣功德天  智者俱不受  愚夫納二邊  我奉能仁教  歸依彌勒前  願闡摩訶衍  成就那羅延   釋道岳。姓孟氏。河南洛陽人也。家世儒學專門守業。九歲讀詩易孝經。聰敏強識卓異倫伍。父暠仕隋為臨淄令。治聲遠肅。有隱士西門義者。博物疏通肥遁巖谷。前後令召莫能致之。至是步自山阿來儀府捨。謂鈴下吏曰。西門義故謁。遽為吾白。即以事聞。令素仰高風。駭其萃止。延席曰。先生道扇三古德重四民。何能輕舉。義曰。吾自弱歲隱淪。於茲暮齒。誠不欲干遊人世。抱誠棄智。頃者吠聲既靜。則良政字民。五褲興謠兩岐成詠。有欣美化。故不以韜隱自私。敢敘斯事。令述其不逮。問其治術。對答若神。情兼明舉。乃命諸子紹續績曠岳略等。列於義前。令其顧指。義曰。府君六子。誠偉器也。自長而三。州縣之職。保家自若也。已下之三。其志遠其德高。業心神道求解言外。固非世局之所常談也。曠年十七遂得出家。操行貞固志懷明約。善大論及僧祇。深鏡空有。學徒百數。禪觀著績物務所高。即洛陽淨土明曠法師是也。岳十五出家。依僧粲法師為弟子。少樂學問經論是欣。及具篇禁更宗律部。指途持犯性不議非。而體貌魁美風操高厲。容止儼然不妄交於道俗。後習成論雜心於志念智通二師。備窮根葉辭義斯盡。有九江道尼者。創弘攝論海內知名。以開皇十年至自楊都來化京輦。親承真諦業寄傳芳。岳因從受法。日登深解。以眾聚事擁。惟其廢習。將欲棲形太白服業倫貫。時太白寺慧安者。倜儻多知世數闊達。方丈一字方寸千文。醫術有工經道偏練。日行四百相同誇父。世俗所謂長足安是也。岳友而親之。便往投造告所懷曰。毘曇成實學知非好。攝大乘論誠乃清微。而傳自尼公。聽受又鮮。今從物化精益無從。中路徘徊伊何取適。昔天親菩薩作俱捨論。真諦譯之。初傳此土。情寄於此耳。安曰。願聞其志。岳曰。余前學群部。悉是古德所傳。流味廣周未盡於後。惟以俱捨無解。遂豈結於當來耶。安曰。志之不奪。斯業成矣。後住京師明覺寺。閉門靜故尋檢論文。自讀其詞仍洞其義。一習五載不出住房。惟除食息初無閑暇。遂得釋然開發了通弘旨。至於外義伏文。非疏莫了。承三藏本義並錄在南方。思見其言。載勞夢寢。乃重賂遺南道商旅。既憑顧是重。所在追求。果於廣州顯明寺。獲俱捨疏本並十八部記。並是凱師筆跡。親承真諦口傳。顯明即凱公所住寺也。得此疏本欣戴仰懷。諷讀沈思忘於寢食。乃重就太白卒其先志。於即慶吊絕緒尋繹追功。口腹之累惟安供給。時穀食不豐菜色相顧。安庶事經營令無匱乏。綿歷歲序厥志彌隆。內慚諸己。乃謝安曰。岳今至愚為累獨學成譏。輒不量力欲悕非分。一不可也。食為民本名作實賓。苟求虛譽遂勞同志。二不可也。斯過弘矣。誠可退跡浮浮。更勞重累。則不可也。安曰。功業將成幸無異志。嘉會難再無思別慮。復延兩載方始出山。乃以己所尋知。將開慧業。遊諸講肆清論莫窮。大業八年被召住大禪定道場。今所謂大總持寺是也。時年三十有四。少齒登器莫匪先之。此時僧眾三百餘人。令聽風規互相推謝。岳以後至名重學不從師。雖欲播揚未之有許。時有同德沙門法常智首僧辯慧明等。並名稱普聞眾所知識。相為引重創為請主。岳撝謙藏器退辭師授。徒累清言終慚疏略。慧明等越席揚言曰。法師何辭耶。吾等情均水乳義結相成。掩德移機恐爽靈鑒。又人世飄寄時不再來幸不相累。岳顧諸意。正乃首登焉。遂以三藏本疏判通俱捨。先學後進潛心異論。皆曰。斯文詞旨宏密學爽師資。縱達一朝誠自誣耳。當伺其談敘得喪斯及矣。岳自顧請主虛宗初無怯憚。舉綱頓網大義斯通。雖諍論鋒臨而響應隨遣。眾鹹不識其戶牖。故無理頓聯辭。由是名振學宗法筵繼席。歲舉賢良推師有寄。武德初年。從業藍谷化感寺側。巖垂乳水。岳往承之可得二升懸渧便絕。乃曰。吾無感也。故水輟流。遂以殘水寫渧下瀅中。一心念誦。日取一升經六十日。患損方復。又至二年。以三藏本疏文句繁多學人研究難用詳覽。遂以真諦為本。餘則錯綜成篇。十有餘年方勒成部。合二十二卷。減於本疏三分之二。並使周統文旨字去意留。兼著十八部論疏。通行於世。以為口實。又初平鄭國。有宗法師者。神辯英出時所異之。皇上延入內宮立三宗義。岳問以八正通局聖賢。後責纔施無言以對。坐見其屈。乃告曰。京室學士談衒寔希。三宗之大於何自指。及高祖之世。欲使李道東移被於鳥服。度人授法盛演老宗。會貞觀中廣延兩教。時黃巾劉進喜創開老子。通諸論道。岳乃問以道生一二。徵據前後。遂杜默焉。岳曰。先生高視前彥。豈謂目擊取通乎。坐眾大笑而退。故岳之深解法相。傳譽京國矣。至六年秋八月。岳兄曠公從化。悲痛纏懷。徒屬慰曰。人皆有死。惟自裁抑。岳捫淚曰。同居火宅共溺愛流。生死未斷何得不悲。聞者議之。以為善居道俗之間也。貞觀初年。有梵僧波頗。在京傳譯。岳為眾舉。預其同例。頗聞善於俱捨。未始重之。謂人曰。此論本國學者之英華浮情。不敢措意。今言善者不有謬耶。因問以大義並諸異論。岳隨其慧解應答如流。頗曰。智慧人智慧人。不言此慧吾與爾矣。自爾情敦道術。厚密加恆。八年秋。皇太子召諸碩德集弘文館講義。岳廣開衢術。延對諸賓。酬接覆卻神旨標被。太子顧曰。何法師。若此之辯也。左庶子杜正倫曰。大總持寺道岳法師也。法門軌躅學觀所宗。太子曰。皇帝為寡人造寺廣召名德。而此上人猶未受請何耶。倫曰。虞舜存許由之節。夏禹順伯成之志。彼乃俗流。猶從矯逸。況方外之士。棄名之人。臣輒從其所好耳。乃下令曰。今可屈知寺任。允副虛襟。岳動容辭曰。皇帝深惟固本。歸誠種覺。所以考茲福地建此仁祠。廣召無諍之僧。用樹無疆之業。貧道識量未弘德行無紀。今蒙知寺任誠所不安。願垂含恕。敢違恩旨。屢辭不免。遂住普光。以貞觀十年春二月搆疾彌留。諸治無效。春坊中使相望於路。遂卒於住寺。春秋六十九。皇太子令曰。普光寺上座。喪事所資取給家令。庶使豐厚無致匱約。仍贈帛及時服衣等。俄而有敕。復公給葬儀。送於郊南杜城之西隅。岳弟明略。身長七尺三寸。十九出家。志懷遠悟容儀清肅。特善涅槃。學人從集有聲京洛。住東洛天宮寺。貞觀九入年朝奉慰。時四海令達總集帝京。惟岳及略。連支比曜。時共美之。及事緣將了。言歸東夏。岳惘然曰。吾同氣四人。並先即世。唯余與爾相顧猶影。自曠師沒後。心常怏怏。恐籐鼠交侵欻然長逝。異生難會可不思耶。吾行年耄矣。其能久乎。集會又難。爾其且止。因斯便住。恰至明春岳便辭世。略之銜疚。痛鍾纏結帶疾還寺。以十二年卒於所住。春秋六十七矣。   釋功迥。姓邊。汴州浚儀人。年六歲便思出家。慈親口授觀音經。累月而度。自此專訓經法。九歲而送在寺。年十六捨俗服志願山居。因入泰岳苦心忘倦。年二十五。便事弘法師。私自惟曰。拱默山林。乃是一途獨善。至於道達矇瞽維持餘寄。非化誘不弘。住汴州惠福寺。昔在山中。十地勝鬘已曾講解。及遊城邑人有知者勸而說之。遂因闡揚。諸經論等亦備敷說。晚以法華特為時要。便撰疏五卷。鎮常弘演。前後五十餘遍。每至藥草品天必降雨。故其幽誠徵感為若此也。其佛地般若制疏並講。津濟後學。聲滿東川。又撰無性攝論疏。厥功始成。奄然長往本寺。年六十六。餘聞之行人。曰。其人少欲自節。衣布坐茅。所獲利祿隨時散盡。房無櫃篋四壁廓然。未終之前。異香靈光至所住室二夜四至。自睹嘉相。門人同美。迥曰。願乘此瑞往生樂土。因不食二十日而終。所飲井水終旦泉竭。殯經數日水方復舊。道俗悲涼。通感若此。   釋神照。姓淳於。汴州中牟人。年九歲。隋亂眷屬凋亡。惟母及身。萍流無託。未幾母崩。投造無詣。朝求木實夕宿屍所。行往見之莫不下泣。年十二。投尉氏明智律師而出家焉。於時載揚律藏。學徒雲集。宇內初定餱粒未充。照巡村邑負糧周給。年經六祀勞而無倦。供眾之暇。夜講法華勝鬘經。雖久人無知者。受其聽律每發奇思。前學之流驚其迥悟。又往鄴下休法師聽攝大乘論。一遍無遺。講散辭還。休送出寺。學門怪異。休顧曰。斯是河南一遍照也。後生領袖。爾其知之。又往許州空法師所聽雜心論。纔始八卷。為師疾而返。後因遂講之。初後通冠。時人語曰。河南一遍照。英聲不徒召。爾後涅槃華嚴成實雜心。隨機便講曾不辭退。又造像數百鋪。寫經數千卷。任緣便給不為藏蓄。新譯能斷金剛般若初至。披讀尋括。詞義似少一行。遂以情測注。及後其本果與符同。時鹹訝其思力也。貞觀中遘疾逾久。而戒行無玷。卒於安業本寺。春秋五十有九。初平素日。一狗將養所住恆隨。及鄰大漸長號哀厲。通宵向本出家寺。往返二百餘里。遶寺號呼以告。彼眾素不知也。凶問後至方委狗徵。及曙還返安業。揜坎之後長眠流淚不食而殂。   釋道傑。姓楊。其先弘農。漢太尉震之後也。苗裔復居河東安邑之鳴條焉。天懷穎發廓然物表。年纔小學便就外傅。教以書計典籍。粗知大略。然以宿植德本。情厭俗塵。父母留戀抑奪不許。開皇十一年。歲將冠肇。垂翼東飛。投聞喜橫水窟。真瑩法師。瑩鑒其高拔即而剃落。尋與受具令學涅槃等經。性淨修明聞持鏡曉。後往峴頭山誦法華經月便度深。自惟曰。經不雲乎。寧願少聞多解義味。欲得通要必俟博遊。開皇十四年。往青州何記論師所。聽採成實。纔涉二年功高四載。記顧曰。吾子形貌傀偉請對有方。學淺而思遠。吾論其興矣。儻子存於始卒。吾當誨而不倦。無幾而記遷化。遂爾周流齊土。時有奘寂安藝。並號哲人。從之受道多識前令。又往倉冀魏念二論師所。聽毘曇論。又於清河道向汲郡洪該所。俱聽成實。始末四載。傾窮五聚。乃上下搜求。以問法主。每令該公延頸長息。嘗定該義曰。論雲。惟一苦受而有三差。此文非謂以一行苦名為苦受而隨情說三受。正以於一苦受而隨情說三受。此是經部師計。而拔摩述以為宗。可不爾耶。該曰然。傑曰。若使果起酬因說苦受為樂受。亦可因成感果說惡業為善業。若言善業感樂果善業非惡業。亦可樂受酬善因樂受非苦受。若言樂受酬善因而體即苦受。亦可善業感樂果而體即惡業。若言惟是一苦受隨情說妄樂。亦可惟是一惡業隨情說妄善。此中多句。終是一妨。遠取伏意。覆卻例決。該於時茫然曰。此中須解聽。後私室便曰。子有拔群之亮。難與言也。吾老矣。弘興論道其在子乎。由是門人胥伏。開皇十九年。自衛適鄴。聽休法師攝論。又於洪律師所聽四分。略知戶牖。意在小論。將事東行。屬隨漢王召滄州志念河間法楞長弘並部。忽遇斯際即往從之。聽仰迦延讀婆沙論。首尾三載頗極窮通。曾難念論師曰。若觸空非觸入處者。亦應識空非識住處。若以識非分是識住處者。亦應觸非分是觸入處。於時念公但含笑直視竟不通之。其論道迅猛皆此類也。然以先功小學。意為弘顯大乘。仁壽二年。又依楞法師聽十地等論。爾時法門大敞。宗師雲結。智景大論。十力攝乘。兩達涅槃。舜龕律部一期總萃。並晉中興。乃歷遊講肆觀略同異。凡經六載鹹陳難擊。故并州語曰。大頭傑難人殺。然其例並雖少。而一徵一責能令流汗。文帝崩晉陽逆節。便還故里講阿毘曇心。又講地持各五六遍。自惟曰。徒事言說心路蒼范。至於起慧非定不發。遂停講往麻谷。依真慧禪師學坐。思擇念慧深入緣起。慧歎曰。常為法師等一從名教難偃亂流。如何始習便能住想。豈非宿習所致耶。後依成實安般念處。兩夕專想觀解大明。便謂神素法師曰。昨試依論文安般念觀。境界極明而氣逼上心。坐不安席。欲除此患終須教遣。請撰諸經安般同異。編為次第。將依遣滯。素乃取婆沙成實龍樹蘭若諸部。明十六特勝六種安般之相。以示之。即依修習。更逾明淨。又往麻谷以呈所證。慧曰。善哉大利根者。淋落泉中諸學坐者未至此處。武德元年請弘十地。傑笑曰。息駕修禪。但名自利凡法。講揚法化誠為利他。至於俱利事須商度。今當晝語夜默。庶得小大通洽。不亦可乎。遂即長弘三十餘遍。常隨門學百有餘人。堪外化者數盈二十。斯人也剛決中恕少欲希言。擇交選士。疏財薄食。苦樂不言喜慍無撓。棲巖一眾舉為僧主。辭不獲免。若浮雲焉。以貞觀元年七月二十八日因疾卒山。春秋五十五。三十六夏。初有桑泉樊綽者。前周廢教僧也。雖為白衣常參法宇。傑以國士遇之。綽已前亡。二女同夢。其父乘虛而至。曰吾生西方極樂土矣。知傑師將逝故來迎接。因往棲巖。其日傑患停講。乃至壽終。常見樊綽在傍。合眾又聞空中伎樂異香。故其去處雖遠。不負弘導之功焉。門人依西域闍維起塔供養。   釋神素。姓王。字紹則。其先太原。遠祖勇從宦虞州遂徙居安邑鳴條之野焉。氏族英望無煩述作。少與道傑結張范之好。相攜問道。儒學之富禮易是長。至於篇什繼美英采。故其遊學講肆周流國境。必與相隨。若比人矣。所習詞義博覽俊悟。則難兄難弟也。至於誦經學定當席索隱。則後於傑。文理會通。素則先之。為傑出安般念觀。令其徙滯如彼傳述。大業四年傑公停講。學門清素接軫相尋。遂從命專講毘曇四十餘遍。續講成實將二十遍。自餘小部不足述之。其為講也片言契理少語釋多。學者玄悟聽覽不倦。則傑高於素。若多陳同異廣定是非。鄭重校角開生覺意。則素賢於傑。所匠成者。則蓋裕隆深英泰之徒是也。故晉川稱謂素傑二公秋菊春蘭各擅其美。然素溫恭退讓慈愛矜恕。侍士慕賢不伐諸己。貞觀二年。棲巖大眾請知寺任。辭以法事相繼有阻僧網。眾又固請。依傑師故事乃許之。性寬厚善物性。故得上下和睦。風塵攸靜。以貞觀十七年二月二十三日卒於棲巖。春秋七十二。自一生行業屬想西方。於臨終日普召門人大眾爰逮家臣。與之別已。自加結坐正威容已令讀觀經兩遍。一心靜聽。自稱南無阿彌陀佛。如是五六。又令一人唱餘人和。迄於中夜端坐儼然不覺久逝。依即坐殯。肌肉雖盡骨坐如初。又感祥瑞。略故不述。初終之夕。仁壽寺志寬法師夜坐如悶。夢素來過同床止息勤勤告別曰。如來大悲為諸眾生。曠劫苦行勤求大法。流布人天欲使不絕。我等雖居下流。然佛遺寄末能發輝。道業遂有季位在前。素雖不肖深懷辜負。每欲推命竭愚上於天聽。今大運忽臨長思永別。好住努力。寬送目極忽然而覺。及明莫知凶問。須臾信至方知昨逝。寬致書述懷。與諸門人如彼。   釋法護。姓趙。本趙郡人。祖康為濟陰大守。子孫遂家焉。隋初有趙恆者。與清河崔汪以秀才擢第。時號四聰。即其父也。家門清儉禮素自居。護時沖幼。戲則圍坐登講。採花列供。其父知為法器。十二遭父憂。未幾又丁母艱。哀慟氣絕者數四。服闋造河北衛部欲學儒術。忽逢勝緣提誘。誨以三界牢獄。不以四大毒蛇。如不早悟輪迴未已。便依而落髮。時年十五也。留誦淨名七日便度。自是廣訊經誥訪無遠近。遂往志念所聽毘曇。法彥所聽成實。縱橫累稔參預前蹤。又聽律部薄閑持犯。又往彭城嵩論師所。以是攝論命家海內標仰。伏膺請益無所辭焉。指授幽明曲盡玄致。大業三年。度僧化遠。護應此詔。名霑安陸。俄而有敕遠召藝能。住內道場。時年三十有二。既居慧日。高彥成群。常講中觀涅槃攝論。偽鄭既降太宗初入。別請名德五人。護居其列。自此校角攝論。去取兩端。或者多以新本確削未足依任。而護獨得於心。及唐論新出。奄然符會。以為默識之有人焉。貞觀十二年。敕召入龍潛宅天宮寺。仍知寺任。勉人以得眾穆如也。十七年七月二十一日。曛時不預。因卒於房。春秋六十有八。護善外書好道術。約己薄食解衣贍寒。結帶終歲不飾容貌。而貴勝所重通才鹹萃。先服石散大發數日悶亂。門人之見欺當自責取。然陷師於非道是何理耶。遂不與言。其礭固例如此也。然好施忘倦。房無圭勺之儲。但一床一蹬而已。撰攝論指歸等二十餘篇。初亡嵩山沙門智大者。年九十餘。傲然恬素。不出三十餘年。聞哀杖策而至盡哀曰。經論之士精苦之倫。代有人矣。至於純直自然識量通雅者。斯人歿後因絕蹤矣。中書杜正倫來吊而銘。略之曰。伊昔承恩誨深提耳。及茲展覲慟興床幾。頹泣可援沈差靡已。庶在遐齡永陪高軌。   釋玄續。姓桑。蜀郡成都人。出家既久。經綸道業。涅槃成實所學之宗。常講法華導引蒙曉。然風彩高峻容止方複。言談之際機俊變通。達外書工草隸。時吐篇什繼美前修。又能折節下人。僮少道俗有才調者。命來與語愛而狎之。至於侯王雄伯名儒大德。便傲然特立。不以介意。而神爽更高辯給電疾。有梓州東曹掾蕭平仲者。梁高之孫也。博學機關當時絕偶。往參談敘文集相示。平仲尚之從容曰。仰承高懷蔑略諸貴等。今蒙禮顧深愧非人。續曰。諸貴驕蹇須以驕蹇對之。明公汎愛。故以汎愛相答。仲曰。法師從來不爾。今日忽然。疑是虛談恐非實錄。答曰。貧道待公之虛實。亦如公遇續之實虛耳。相與驩笑。嘗為寶園寺製碑銘。中有彈老莊曰。老稱聖者莊號哲人。持螢比日用岳方塵。屬有祭江道士憑善英。過寺禮拜見而惡之謂續曰。文章各談其美。苦相誹毀未識所懷。若不除改。我是敕使當即奏聞。續曰。文之體勢非爾所知。若稱敕使欲相威愶者。我寺內年別差人當莊。此是敕許。亦是敕使。卿欲奏我。我當莊人亦能奏卿。英雖大恨無如之何。寺僧五十。雖並遲暮。皆順伏之。嘗見人述莊子鵬鷃之喻。便歎曰。莊蒙以小大極於此矣。豈知須彌不容金翅。世界入於鄰虛。井蛙之智穢人耳目。後疾甚召僧。集已罄捨都盡曰。生死常耳。願各早為津濟。其夜命終。貞觀中矣。   釋慧壁。姓弘蘇州嘉興人。爰初胎孕。母絕辛腥。及誕育後生嫌臭味。故始自孩嬰至於七歲。菜蔬飽腹諸絕希求。出家依法流水寺巖師明教。隨順修奉。冠肇已後。周遊訪道無擇夷險。四論三經諮詢賞要。學既明達還延舊居。四遠承風鹹來請謁。門人來去常數百人。曉夕誨誘樂說無倦。背不著席四十餘年。老無久力時撫彎幾。貞觀之末年。七十餘。伊人不遠詞狀罕傳。四遠稱揚但雲不可思議大德也。至於登機對晤述作憲章。高軌莫聞。恐埋諸古。惜哉。   續高僧傳卷第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四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十 本紀十四 附見五   唐蘇州武丘山釋智琰傳一   唐益州福成寺釋道基傳二(慧景 寶暹)   唐蒲州仁壽寺釋道愻傳三(道謙)   唐京師崇義寺釋慧頵傳四   唐同州大興國寺釋道宗傳五   唐京師靈化寺釋三慧傳六   唐蘇州通玄寺釋慧頵傳七   唐蘇州武丘山釋法恭傳八   唐終南山至相寺釋智正傳九(智現)   唐襄州紫金寺釋慧稜傳十   唐襄州常濟寺釋智拔傳十一(法長)   唐荊州玉泉寺釋慧瑜傳十二   唐越州弘道寺釋慧持傳十三   唐越州嘉祥寺釋智凱傳十四   釋智琰。字明璨。俗姓朱氏。吳郡吳人祖獻梁員外散騎侍郎。父□陳奉朝請。琰託質華宗。應生觀德。母氏張夫人。初懷孕日。夢升通玄寺塔。登相輪而坐。遠視臨虛曾無懼色。斯乃得道超生之勝兆。人師無上之奇徵。是知二曜入懷。雙龍枕膝。弗能及也。誕育之後取異儕童。秀氣貞心早形瞻視。八歲出家。事通玄璩法師為弟子。提屨持衣恭侍弗怠。瀉瓶執杓受道彌勤。年十二。妙法華經通誦一部。明悟聽察鹹謂神童。乃自惟曰。翼翼京邑四方是則。何得久拘坎井乎。時年十六。即日出都。聽報恩持法師講成實論。聰慧夙成深智開發。故得條振穎披後來莫二。屬持公南上法筵用輟。因還故里覲省二親。仍於本寺開弘經法。峰堞峻峙辯對如流。時年十九。莫不嗟其少秀。逾年返京從泰皇寺延法師進具。德瓶儀缽深護戒根。大莊嚴寺□法師。慧重中原名高日下。乃依而請道重研新實。意得情款功倍由來。誠驥足之逢善馭也。陳至德三年。建仁王齊集。百師百坐。競流天口之辯。千燈七夜。爭折動神之微。時年二十有二。以英少之質參諸耆德。通情則高衝折機。縱難亦大車柅軸。皇上欣賞百辟嗟稱。莫不愛其閑典服其敏捷。每以人世囂雜。幽棲清曠。屬陳氏喪鼎。便事東歸削跡武丘。將三十載。憑巖面壑。任三業而閑安。酌□披松。隨四儀而宴處。雖形隱而名揚。亦道潛而化洽於是八方歸仰四部虔心。尚書令楚國公楊素。經文緯武。王佐國均。乘貴負才。未嘗許物。行軍淮海。聞琰道勝棲山。鳴鐃赴隴傾蓋承顏。五體投誠。恨接足之晚。左僕射邳國公蘇威。重道愛仁彌賞閑放。奉使吳越躬造山楹。睹貌餐音虔拜欣躍。煬帝居蕃。惟揚作鎮。大招英彥遠集賢明。琰既道盛名高。教書爰及。慮使乎之負罪。嗟以已之累人。於是披衣出谷蒙敬厚禮。因以辭疾得返舊山。隋文遠欽爰降書問。屬炎曆有終鋒鏑騰沸。四海同弊三吳益甚。檀越子弟迎出毘壇。首尾十載化行帝部。大唐統宇鹹返舊居。武德七年。蘇州總管武陽公李世嘉。與內外公私同共奉迎。還歸山寺。於是禪賓慧侶更復曩時。龍沼鳳林信為懷喜。然琰自他兩化得離俱修。講念之餘。常行法華金光明普賢等懺又誦法華三千餘遍。感應冥祥神瑞非一。宵爐未爇自起煙芬。夕鑵纔空潛加溢水。又願生淨土。造彌陀像。行三種淨業。修十六妙觀。與州內檀越五百餘人。每月一集建齋講觀。勝輪相踵將逾十載。與夫般若臺內匡俗山陰共誓同期。何以異也。後見疾浹旬大漸。斯及誡訓慈切。眾侶哀涼。以貞觀八年十月十一日旦。遷神武丘之東寺。春秋七十一。其月二十二日。窆於寺之南嶺。遠近奔馳皂素通集。花香亂空野哀慟若雲雷。自有送終。奚復過也。惟琰幼小矜莊立性端儼。精誠在操苦節彌勤。口辭雜味日無再飯。非義理而不履。非法言而不談。美貌奇姿乃超眾表。牆岸整肅冰雪凜懷。陳臨海王弟道安法師。厭世出家內外通博。沙門遍知學優業淨。交遊二子。時號三英。及屏志林泉永絕人世。芳風令德蹊逕成規。莫不迴旟造山親傳香法。信法海之朝宗。釋門之棟幹矣。講涅槃法華維摩各三十遍。講觀經一百一十遍。常州弘業寺沙門法宣曰。余與法師昔同京縣狎道華年。今接善鄰敦交暮齒。雖攀桂之歡或舛。而折麻之贈不遺。想清顏之如在。悲德音之已寂。愧披文於色絲。終寄言於貞石。乃與寺主智峰等。共樹高碑。在於寺宇。   釋道基。俗姓呂氏。河南東平人也。素挺生知譽標岐嶷。年甫十四。負帙遊於彭城。博聽眾師隨聞成德。討論奧旨則解悟言前。披折新寄則思超文外。故徐許騰其明略。河海重其義方。致使儕等高推前修仰止。隋太尉尚書令楊素。負材經國任總權衡。嘗奉清猷躬申禮敬。敘言命理噎歎而旋。顧諸宰伯曰。基法師佛法之後寄也。自見名僧罕儔其匹。即請於東都講揚心論。既夙承風駕體預當衢。遊刃眾部玄機秀舉。遂能談寫河傾響對雷動。於時大業初歲。隋運會昌。義學高於風雲。搢紳峙於山嶽。皆擁經講肆問道知歸。踵武相趨遐邇鱗萃。乃纘雜心玄章並抄八卷。大小兩帙由來共傳。成得諸門自昔相導。皆經緯部裂詞飛戾天。控敘抑揚範超前古。自爾四海標領盛結慧日道場。皆望氣相師指途知返。以基榮冠望表韻逸寰中。大業五年敕召來止。遂即對揚玄論允塞天心。隋後解統玄儒將觀釋府。總集義學躬臨論場。鑾駕徐移。鳴笳滿於馳道。御筵暫止。駐驆清於教門。自大法東流。斯席為壯觀也。時仗辯之徒。俱開令譽。及將登法座各擅英雄。而解有所歸。並揖基而為玄宰。既居眾望經綸乃心。便創舉宏綱次光帝德。百辟卿士。鹹異嚮而共嗟焉。有隋墜曆寇蕩中原。求禮四夷宣尼有旨。乃鼓錫南鄭張教西岷。於是巴蜀奔飛望煙來萃。莫不廓清遊霧。邪正分焉。敦閱大乘弘揚攝論。釐改先轍緝纘亡遺。道邁往初名高宇內。以聽徒難襲承業易迷。乃又綴大乘章抄八卷。並詞致清遠風教倫通故覽卷履軾若登龍門焉。信鴻漸之有日矣。故貞觀帝裡。□內知名之僧。傳寫流輝實為符契。但以世接無常生涯有寄。將修論疏。溘爾而終。以貞觀十一年二月。卒於益部福成寺。春秋六十有餘矣。時彭門蜀壘復有慧景寶暹者。並明攝論譽騰京國。景清慧獨舉詮暢玄津。文疏抽引亟發英采。暹神志包總高岸倫儔。談論倚伏態出新異。數術方藝無學不長。自預比肩莫有淪溺。末年耽滯偏駮遂掩徽猷。故不為時匠之所班列。   釋道愻。姓張氏。河東虞鄉人也。神氣高邈器度虛簡。善通機會鑒達治方。子史流略嘗頗遊處。護法御眾誠其本據。雖大通群籍。偏以涅槃攝論。為棲神之宅也。與弟道謙發蒙相化。俱趣曇延法師。延正法城塹道俗宗歸。觀屬天倫可為法嗣。乃度為弟子。荷擔陪隨。遊棲宮闕講悟談述。皆簉下筵欣敘玄奧。每思擊節。故聽涉乃多而特覽其綱要。登預講釋屢結炎涼。三晉英髦望風騰集。晚住蒲州仁壽寺。聚徒御化樹業當衢。然以地居方會。賓旅湊從季俗情蕪多縱凡度。既行向背憎愛由生。愻道會晉川。行光河表。日延主客資給法財。皆委僧儲通濟成軌。或有所匱者。便課力經。始周告有緣。德洽民庶。為無不遂。所以方遠傳譽更振由來。自蕃王府宰臺省群僚。並紆駕造展。諮謁餘訓或匆遽不過者。心愧悚戰。如謂有所失矣。斯固德動物情。為若此也。愻印道自資坐鎮時俗。雖復貴賤參請。曾無迎送。加以言笑溫雅談謔任時。接晤緣機並稱詞令。而奉禁守節不妄虧盈。頻致祥感時所重敬。大業末歲妖氣雲奔。因事返京夜停關首。所投主人家有五男。又勾外盜。見愻馬壯。欲共私之。夜往其所。乃見十人圍遶其馬形並雄怒擐甲執兵。眾盜同怖。因之退縮。細尋不見。又往趣之還見如初。無敢近者。進退至五遂達天明。既不見人。知是神感乃合面歸懺焉。其冥通顯益如此例也。又以仁讓之性出自天心。預見危苦。哀憐拯濟無擇怨憎。通情盡一。唐初廓定未拔蒲州。愻與寺僧被擁城內。時有一僧恆欲危害。非類加謗乃形言色。愻雖聞此曾不輟慮。既規不遂乃欲翻城。事發將戮並無救者。愻涕泣辭謝於執事曰。此僧為過事屬愻身。教導未通故為罪釁。此則過由愻起。宜當見戮。苦復設諫。執事知是其敵。而不忍見愻之云云。遂即釋放。自此已後更發仁風。據事引之。達量之弘者矣。逮貞觀中年冬。有請講涅槃者。預知將終苦不受請。前人不測意故鄭重延之。乃告曰。所以固辭者。不終此席耳。不免來意且後相煩。遂往王城谷中。道俗齊集。愻登座主題已告四眾曰。世界法爾不久當終。敢辭大眾。雲何偈後請寄來生。遂依文敘釋。恰至偈初即覺失念。經纔三宿卒於山所。春秋七十有五。即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也。闔境同號若喪考妣。當夜雪降週三四里。乃掃路通行。陳屍山嶺。經夕忽有異花遶屍周匝披地踴出。莖長一二尺許。上發鮮榮。似款冬色而形相全異。七眾驚奉悲慶諠山。有折將入城示諸耆宿。乃內水瓶中者。至明年五月猶不萎悴。後拔之於地。方始枯矣。其冥祥所感希世如此。晉州有人性愛遊獵。初不奉信。有傳遜之祥兆達其耳者。乃造山覓之。花滅屍亡唯睹空處。仍大哭曰。生不蒙開信。死不蒙花瑞。一何無感。必神道有徵。願重靈相。言訖地踴奇花還長尺許。欣慰嘉應。遂折取而歸通告鄉川。由斯起信。並近年目信可妄傳乎。愻弟道謙。學行之美少劣於兄。而講解十地有聞關表。以仁壽住寺既濱關路。每因此囂塵地接京都亟勞人事。乃顧言幽遁曆觀山水。谷號王城。因而棲處。時復登高臨遠。摛體風雲具引名篇。高調清逸道俗賓會。又聚山門談謔引心未曾虛老。以貞觀元年卒於山捨。春秋六十七。愻撫之灑淚。與弟子道基等闍毘遺陰。收其餘塵散之風府。追惟恩悌。為造釋迦塼塔一軀。勒碑樹德沙門行友為文。   和上諱慧頵。俗姓張氏。清河人也。有晉永嘉。避地居於建業焉。天性通簡風神詳正。洽聞博達砥礪後賢。昔在志學早經庠塾。業貫儒宗藝能多具。父正見有陳文國英彥所高。自有別集。嘉其欣奉釋門。悟其神宇將欲繼世其業。故有所志請。並抑奪之和上識真日積情陳切至。若不出家誓當去世。乃恐其畢命。且隸李宗。既處靜觀權持巾褐。遂授三五祕要符籙真文並算數式易禁劾等法。神慧開明指掌通曉。又旁詢莊老三洞三清楊子太玄葛生內訣。莫不鏡識根源究尋支派。末乃思其真際崇尚自然。駐采練形。終期羽化。討尋至理。若響難追。即密誦法華意歸佛種。未經時序文言並竟。會陳帝度僧。便預比挍。太建年中便蒙敕度。令住同泰。剃落之後親親乃知。既是官許即便稱慶。由附緇侶稟聽眾經。後至前達日增榮唱。隋降陳國北度江都。又止華林棲遑問法。有解法師。成論名匠。因從累載聽談玄義。稽洽先聞更弘神略。以道行成著緇素攸歸。開皇末年被召京寺。於時晉王開信盛延大德同至日嚴。並海內杞梓遞互相師。每日講乘五輪方駕。遂得通觀異部遍覽眾傳讎討舊聞考定新軌。陶津玄奧慧悟彌新。深鑒訶黎漏文小道。乃歸宗龍樹弘揚大乘。故得中百般若唯識等論。皆飲沐神化披閱文言講導相仍用為己任。時閑屏退成慮研思。所誦法華通持猶昔並講文義以為來習。貞愨守正不妄參迎。沙門智首道岳等。並學窮稽古架業重霄。飲德欽風留連信宿。詳議法律刪定憲章。歡笑而旋尋復造展。武德之始。皇姊桂陽長公主。造崇義寺。久崇戒範。義而居之。世屬休明物情望重。律師玄□道張朝市。行感紫宸氣結風雲。遊從龍象每事邀延。敘言友敬而謙虛成治。時復棲焉。□深戢機神彌隆致接故。有出罪受戒。常居元席矣。貞觀十一年夏末。風疾屢增。召門人曰。形勢不久將畢大辭。宜各敦自愛。不宜後悔。恨福業未就。以為慮耳。乃割其冬服並用成之。又曰。若識神自課可有常規。恐脫昏昧。非時索食一無與法後將大漸。時過索粥。答曰。齋時過矣。便默然不言。其臨終奉正為如此也。至其年七月二十六日卒於所住。春秋七十有四。葬於高陽原之西。鑿穴處之。後又遷南山豐德寺東巖。斲石為龕就銘表德余學年奉侍歲盈二紀慈誥溫洽喜怒不形誨以行綱曲示纖密。蒸嘗御涉炎涼不倦。初受具後。性愛定門啟陳所請。乃曰。戒淨定明。道之次矣。宜先學律。持犯照融然後可也。一聽律筵。十有餘載。因循章句遂欣祖習。貞觀初年。拔思關表廣流聞見。乃跪陳行意。便累余曰。出家為道。任從觀化。必事世善。不可離吾。因而流涕。余勇意聞道。暫往便歸。不謂風樹易喧逝川難靜。往還十載遂隱終天。悲哉。   釋道宗。姓衛氏。憑翊人也。行性虛融寬仁篤愛。優洽成濟有名當世。弱年遺俗敦務釋門。專志大論講散文旨。周武廢道隱形俗壤。內薀明禁外附世塵。隋朝開教便預剃落。住同州大興國寺。寺即文祖之生地也。房宇堂塔前後增榮。背城臨水重輪疊映。寺立四碑峙列方面。宗於其中敷弘連席。悟物既廣開洗塵心。而形解雄邃聽徒崇重。四方賓客日別經過。周給供擬著名道俗。大業季曆薦餒相尋。丘壑填骸人民相食。惟宗偏廣四恩開化氓隸。施物所及並充其供。故蒲州道愻。同州道宗。住隔關河途經即日。情同拯濟騰實廣焉。眾以德望攸歸。舉知寺任。統收僧侶。慈旨弘被。以法寄人弘成濟在律僧眾餘學彝倫斯亂。乃到京室。延請沙門智首。中夏講說。宗率其部屬三百餘人。橫經承旨初不覺倦。立寺極久淨地全無。雖未執觸終染宿煮。釋文至此宗乃知非。銜慨晚學未成護法。乃停講翻穢方進後文。又常徒布薩物貴新聞。眾多說欲不赴斯集。及聞欲之為教。誠為悕求。本是厭怠不成聖法。自爾盡報躬臨說戒。諸有不來量事方許。每至累約。言涉勤繁者。皆為之流淚沾巾歔欷不已。其欽敬正法為若此也以貞觀十二年遘疾卒於所住。春秋八十有五。門徒弟子五百餘人。奉佩法訓無因景仰。乃竭情厚葬。故□□婀□□□□□埤□□□□□□□僚□□□□怴慼慼暱P逆□   釋三慧。婁煩人。崇履涅槃以為正業。行流河朔名振伊瀍。大業初年。以學功成采。下敕徵入慧日道場。東都晚進玄津通涉。慧有功矣。而神氣清嚴顧盻成則。鼓言動論眾所憚焉。帝以通道明機務須揚選。乃敕往巴蜀搜舉藝能。屬隋運告終寓居邛□□□□□犪w□□委□□□茵姅饛□辰奼腆□□祜□□稻□□屆慼慼撫丑ㄟf□□標婝□□□□□□榕□□飀□褉□□槔裀□□□□□□□礹□□□□□埤□嬪□b碌□婻□檢□婃□□覮姶裀□令饖□□□襌楯□□□榵□□□碌□□□□驗□□□□棪f□祂□樨裀□□觨□□□飽慼慼慼憤窗慼慼慼樂麟a□□□若逆□□□□襺□□□姽U槏□稱□□□奅楹□□□□□□奸□□□□□禘□觥□j□訊奈婧□都□[埤□□□□檢□□□□示□□觀奸□□租奪□切奢□□□□□□□□□□□□□□□□□□□□□□□誇□□j□櫸□□祿嬌□□□□□□魯□□□□委□□奡□□□□□□□□弄社□妙淚□□□□□□[□□婦逆□餽□G□契□□妅礹□□□□□□覬涼□□□□□奪□□   釋慧頵。姓李氏。江夏人。本寔隴西。世戴蟬冕。遙派合於天潢。遠條連於若木。十一世祖西晉都亭侯。重避難徂南亭於夏汭因遂家焉。十歲出家。師事舅氏光嚴寺明智法師。智即建初之入室。蒙命說以開筵。乃竭志依承。義門斯啟。於斯時也。南國令主雅重仁王。每歲肆筵高選名德。年纔弱冠預擬斯倫。高第既臨聲唱逾遠。天子目睹天人仰贊。光寵國恩恭先是立。及天厭陳德隋運克昌。金陵講席掃土俱盡。乃杖策遊吳。大乘頓轡爰整其旅。廣開學市。遠招八埏之士。以扇一極之風。蘇州刺史劉權。果達三德才著九能。又於簡易時務依影法筵悅飲河之滿腹。欣負山而無倦。自有陳淪沒物我分崩。或漏網以東歸。或入籠而北上。谷風以恩相棄。伐木以德相高。積佇朋從鹹來謁敬。大業之始曲降皇華。竟以疾辭逸情山水。吳之高人為之胥附。鹹請處於通玄依瑞象而弘演。有隋昏逸作梗妖氛。乃避地毘陵沈默宴處。而顯靈瑞相二寺僧徒翹請弘法。寺有沙門智[(豐*力)/石]智猛。風猷警邁不乏精神。既遇通人傾心北面。勤則不匱敏而有功。並繼敷揚俱馳東箭於時刑新輕典世涉屯蒙。長淮已南猶稱吳國。杜威專制端委君臨。崇尚佛理。欽茲歸戒。大唐高祖掃舊布新。起師臨洛徵威謁帝。俛首應詔不悅於躬。頵為說宿因。釋威憂憤。達頂生之非固。曉吳[渰-合+皛]之失圖。威乃接足烏咽由斯而別。有餘杭沙門道願法濟等。先稟成論義同門戶。不遠千里請道金陵。乃鬱相然諾。既而敷暢至理藥木滋繁。爰逮施奉並無輕費。於遠行龍泉二寺。造金銅彌勒像各一軀。坐高一丈五尺。用結來生之緣也。貞觀元年通玄上德惠儀法師。道心精粹量包山海。修己安人非幾不踐。東晉之日吳有白尼。至誠感神無遠弗屆。天竺石像雙濟滄波。照燭神光融曜滬瀆。白尼迎接因止通玄。自晉距陳多顯靈瑞。隋末軍飆玉石俱盡。二像尊儀蒙犯霜露。儀師獨苦心行切情昏曉。以佛無殿僧何得安。乃跋涉山谷升景[揙-戶+(今-一)]材。不逾一年浮汎千丈。履深冒險還到大吳。廣開月殿指畫斯立。頵以風雨相感。席捲而還。無替兩時功兼二事。有吳縣令陳士綽者。排繁從義傾仰法音。請講法華涅槃。文軸纔竟疲役增勞。即以麈尾付囑學士智奘曰。強學待問無憚惠風。師逸功倍不慚屢照。誓言既止怡然冥目。以貞觀四年十月終於通玄。春秋六十有七。其年十一月墳於白虎之南嶺。學士弟子等千餘人哀泗傷心。恐芳儀之有絕。乃樹高碑。江王學士諸麟為文。貞觀五年弟子法韶等。孝情殷至攀號靡及。謹於墳前建塼塔五層。禪師慧儀鄉拜勝德。香火情軫兼事經綸。故使瞰迥憑高當衢向術。生平子弟。仰瓊級而霑襟。宿昔德朋。望玉輪而屑涕。常州沙門法宣曰。余與上人情均道勰。君終我疾。枕淚眠號素車不馳。玄壤長隔欲伸悲緒。聊書短銘。方墳在列。靈塔斯布。爰屬勝人允茲崇樹。於惟法主人勝德全。愛河早越心燈幼傳。巖嶽一簣哮吼三年。青蒲應舉紫極聞天。名邦佇化利物攸往。衢樽日斟懸鏡常朗。義海傍溢談峰直上。誰謂明珠忽潛幽壤。神丘掩穴素塔標墳。瓊龕宿霧玉掌排雲。□松送響巖桂呈芬。山飛海運遷貿相踵。火入秦陵書開汲蒙。惟茲道力巍巍長竦。   釋法恭。姓顧氏。吳郡吳人也。正信天發成德自然。妙識悟道高情拔俗。故知為道者貴其精力。通方者歸其至當。立朝者宗其篤誠。招隱者味其閑放。詳之於恭。諒法侶之羽儀。人倫之準的矣。初生之夕室有異光。爰洎撫塵便能捨俗。事武丘聚法師為弟子也。受具之後。聽餘杭寵公成實屺公毘曇。逮寵將亡。乃以麈尾付囑。凡斯先達皆人傑也。恭既受法寄相續弘持。三吳九派之流。爭趨問道。而勞謙終日應對不疲。行高而挾如愚。學廣而陳面壁。後言遊建業歷詢宗匠。深疑碩難每祛懷抱。固有無得之道大弘。遺名之情斯著。乃旋軫舊壤。幽居於武丘山焉。燒指供心。痛惱之情頓遣。簷禽庭獸。長往之志彌存。開皇中年。州將劉權。政成吳土心遊釋教。乃嚴駕山庭屈還城邑。住迴向寺。既迫茲固請翻然迴慮。以為體道由心。道存則喪於彼我。立教在跡。教行則混其顯晦。乃遊洛轉法通流甘露。挹河仰岳均美前奇。大唐闡化彌崇弘演。貞觀十一年下敕赴洛。常州法宣同時被召亦既來儀。深降恩禮對揚帷扆。辯說紛綸明像教之興滅。證遺法之囑付。入侍讌筵既摛雅什。田衣作詠仍即賜縑。有感聖衷深見顏色。特詔留住傳送京師。四事資給務令優厚。雍州牧魏王。遙加欽請以為戒師。親降疏曰。昔道安晦跡襄陽。聲馳秦闕。慧遠棲心廬岳。名振晉京。故知善言之應非徒千里。明月所照不隔九重。法師笠澤上仁震維高德。律行淨於青眼。威儀整於赤髭。傳燈之智不窮。法施之財無盡。弟子攝此心馬。每渴仰於調御。墾此身田常載懷於法雨。若得師資有託。冀以祛此六塵。善尊啟行。庶無迷於八正。謹遣諮祈佇承慈誘。既膺斯請供施特隆。自爾朝野明達緇素清高。聞風延佇望室奔湊者。厥罕書矣。然其廣植德本遐舉勝幢。寶殿臨雲金容照日。講筵初闢負笈相趨。談疏纔成名都紙貴。加以博通內外。學海截其波濤。鴻筆彫章。文囿開其林藪。以貞觀十四年十月六日。遷神於西京大莊嚴寺。春秋七十有三。冕旒興悼有識含悲降敕加以賻贈。並造靈輿。遞給傳乘。付弟子慧襲送柩還鄉。以十五年二月十五日。窆於武丘之南嶺。道俗奔赴望途悼泣。門人等師資增感歲序易馳。非夫□琰孰陳不朽。乃共豎豐碑。式陳偈頌。中書令江陵公岑文本制序。朝散大夫著作郎劉子翼制銘。兩敘風聲各其志矣。   釋智正。姓白氏。定州安喜人也。家傳信奉夙著弘通。纔預有知便辭世網。識見弘舉不群蒙稚。年十一將欲落采。父母諸戚對之泣淚。而顏色無改。師知其遠度也。日授未聞。隨得緣記錄為譜諜。有所遺忘尋問相續。身無戲掉口不妄傳。奉戒精勤昏曉自策。和上同師私共歎異。年雖弱冠曾無驅役。供贍所須恣其學問。不盈數載慧聲遂遠。開皇十年。文皇廣訪英賢。遂與曇遷禪師同入魏闕。奉敕慰問令住勝光。仁壽元年。左僕射虞慶則。欽正高行為奏寺額。造仁覺寺延而住之。厚禮設御。正乃深惟苦本。將捐此務歸靜幽林。承終南至相有淵法師者。解行相高京城推仰。遂往從焉。道味江湖不期而會。因留同住二十八年。靜恭無事不涉人世。有請便講詳論正理。無請便止安心止觀。世情言晤不附其口。貞梗自課六時無憩。以貞觀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卒於本住。春秋八十有一。弟子智現等。追惟永往感息難顧。鳩拾餘身。於寺之西北鑿巖龕之。銘記如在。現少出家諮承法教。正之箴誡略無乖緒。致所著諸疏並現筆受。故正之製作也。端坐思微。現執紙筆承顏立侍。隨出隨書終於畢部。乃經累載初不賜坐也。或足疼心悶不覺倒僕。正呵責曰。昔人翹足七日尚有傳揚。今爾纔立顛墜。心輕致也。其翹仰之極。復何得而加焉。正凡講華嚴攝論楞伽勝鬘唯識等不紀其遍。製華嚴疏十卷。餘並為抄記。具行於世。   釋慧稜。姓申屠氏。西隆人。胎中父亡。惟母鞠育。三藏懁慧。思願聞法。母氏憐其孤苦。相從來聽襄陽閏法師三論。文義之間深有領覽。年至八歲其母又終。無師自發。獨詣邑西檀溪寺誕律師而出家。十六乃往荊州茅山明法師下。依位伏聽。問經大意深有奇理。召入房中。三年曲教惟陳不有有也稜於此義深會其旨。隋末還襄。又逐安州暠師入蜀凡有法輪皆令覆述。吐言質樸談理入微。時人同號得意稜也。及暠下獄。稜亦同繩。身被桎梏於成都縣。一獄囚徒請講三論。周於五遍。敕遂釋放。便逐暠還。既達安州糧粒勇貴。旦往隨州巡裡告索。暮達暠所如常採聽。往還三百深有足功。然其報力雄猛。生無一患。門學所推。及暠力微四大退貶。令代講涅槃。鹹怪其言謂違暠義。時席端俊異者三十餘人。將往副水百有餘日。惟講三論。後暠患愈還返安州。常於暠房敘經大意。外有側聽皆為漫語白暠曰。稜於初章全若不解。明日上講。請為定之。及時告曰。欲定初章者出來。時問侶蓋眾者二十五人。一一誦呈。皆雲不是。稜最後述句。句雖異皆雲得意。由是靡伏莫敢輕者。暠之將終告曰。稜公來。吾今付囑最後續種。自吾講來惟汝一人得經旨趣。乃握稜手曰。夫講說者應如履劍。不貪利養不憚劬勞。欲得燈傳多於山寺。讀經法事並為物軌。如為一人眾多亦然。如此可名報佛恩也。又曰。共公同涉苦辛。年載不少。惟以無相為本。然後言矣。語已而終。初未囑前。稜夢神人失兩眼。又見一人著青衣執寶鏡放光來印。稜心既受訣已。百日懷戀。後還襄州紫金寺。講論五年。眾有三百。貞觀八年又還須彌。講涅槃大品惟度等經。至十二年三月。夢鷹入寺群鳥飛去。因即散眾。及司功搜訪。一無所獲蔣王臨襄。佛法昌顯。請於梵雲相續齋講。道俗翕習又復騰湧。至十四年正月半。有感通寺昶法師。曰夢見閻王請稜公講三論。拔公講法華如何。稜曰。善哉。慧稜發願。常處地獄教化眾生講大乘經。既有此徵。斯願畢矣。至九月末。蔣王見稜氣弱。送韶州乳二兩。逼令服之。其夕夢見一衣冠者曰。勿服此乳。閻羅王莊嚴道場已竟大有乳藥。至十月半黃昏時。遂覺不悆。告弟子曰。吾五藏已崩無有痛所。四更起坐告寺主寶度曰。憶年八歲往龍泉寺借觀音。未至耆闍已講三遍皎如目前。言未訖。外有大聲告曰。法師早起燒香。使人即到。度曰何人。答曰。閻羅王使迎。稜即起燒香洗浴懺悔禮佛訖。還房中與度別。食粥未了。便取一生私記焚之曰。此私記於他讀之。不得其致矣。至小食時異香忽來。稜斂容便卒。即十四年十月十六日也。春秋六十有五。合境僧眾七日七夜法集功德。蔣王贈絹五十疋。送於鳳林山。玄素同集五千餘人。開講設齋。終日方退雲。   釋智拔。姓張襄陽人。幼年清悟雅好道法。六歲出家。初為閏師弟子。閏顧有濟器。乃攜付哲法師。哲亦襄川僧望。具之別傳。初誦法華。日通五紙。經中理路略有規度。惟曰。斯經諸佛出世之大意也。一人一道非弘不通。誓畢依持開悟蒙俗。周聽乃洽。承帝京上德吉藏法師四海標領三乘明匠。尋詣奉旨欣擊素心。首尾兩遍命令覆述。英俊鼓言無非亂轍。藏親臨坐。拔問眾曰。一乘為兩。遂分為三。亦可一乘為兩。分為三兩。眾無敢答。藏曰。拔公此問深得旨矣乃囑累。大法必在機緣。於是還襄。會賊徒擾攘無由講悟。晝藏夜伏私薀文義。後值清平住耆闍寺。恆在常濟。講法華經年別五遍。門人法長後生穎萃。見住梵雲領徒承業。貞觀十四年九月十七日。於清信士張英家。宿集豎義開法華題。或問今昔開覆三一之旨者。答對如風響。解悟啟時心。便告稜法師曰。智拔答畢須彌來難。盡皆神俊。詣八方鄉里大德檀越等相別。時不測其言也。遂即潛然。迫而察之。已遷化矣。合境玄素嗟惋驚慟。顏狀如生。加坐堅正蔣王躬臨燒香供養。贈物百餘段。墓所設五千僧齋。春秋六十八矣。   釋慧瑜。姓岑氏。少孤窘。三歲二親俱喪。養於舅氏。五歲隨外祖往長沙寺聽。見佛啼泣戀慕不肯還家。遂住之為寺救苦法師弟子。令誦大品。五十日中一部通利。晚聽三論大品。鏡其宗領。隨有行文。觀用明的。逢難入玉泉山。寺側有泉旁作草庵。於中宴坐二十三年。初無暫離。觀心純淨未可言睹。泉神供奉時或見聞。黑蛇一頭長二丈許。隱顯現身如守護相。群賊雖來無敢近者。有老賊張赫伽者。勇悍無前攜引十賊。身挾兩刀欲殺此蛇。去二百步。蛇乃張目出光。賊徒皆倒經兩日間瑜覺往救。七人已死。蛇隨瑜行。為誦大品大明咒訖。三人方活。於是四遠聞風往造供施委積。貞觀十年。荊州道俗請出勝覺寺講三論大品。開化未聞佛法由盛。十四年七月二十三日。合寺同見群星入井。不測其故。至八月十七日。講大品至往生文未訖。手執如意於座而卒。春秋七十有九。   釋慧持。姓周。汝南人也。開皇初年。父任豫章太守。因而生焉。少機警美姿制。棲遊之方欣其言晤。履歷名邦將挹道化。初達丹陽開善寺。投滿法師而為息慈。令誦大品。日通五紙。斯經易誦難持。而能文句無爽。時共美之。年登冠具。身長七尺色相光偉。執持威容不妄迴視。故俗又目曰象王持也。乃聽東安莊法師。又聽高麗實法師三論。鉤探幽極門學所高。兼善老莊易史。談玄之次寄言洗理。越公楊素治兵淮海。聞風造展。歎其清悟曰。斯寔絕倫之僧也。隋末避難往越州住弘道寺。常講三論大品涅槃華嚴莊老。累年不絕。立志堅白。書翰有聞。不出寺門將三十載。加坐不臥勤苦至終。以貞觀十六年八月二十三日旦。告弟子曰。吾欲往他方教化。急作食。及時至三下。前食還房。加坐繩床斂容而逝。弟子謂言入定。三日任之。會稽丞杜伏護者蔬素長齋。依常參拜聞有異香方知久化。跏結鏗然伸而不得。乃坐送大禹山。都督已下玄素萬餘人。悲歎相嗟至於殮所。春秋六十八矣。   釋智凱。姓馮氏。丹陽人。父早亡。六年聽吉藏法師法華火宅品。夜告母曰。經明火宅者。只我身耳。若我是火宅。我應燒人。既其不燒明知無我。終夜達朝詣藏出家。身相黑色。故號烏凱。年十三。覆藏經論縱達。論並不拘檢約。隨藏會稽嘉祥等寺。門人英達無敢右之。及藏入京即還靜林聚徒常講。武德七年。剡縣立講聽徒五百貞觀元年。往餘姚縣小龍泉寺。常講三論大品等經。誓不出寺脅不親席。不受供施自僧而已。佛殿之後忽生一池。便曰。只飲此池可以卒耳。為性慈仁言極獚厲。時越常俗多棄狗子。凱聞憐之乃令拾聚。三十五十常事養育。氈被臥寢不辭污染。至十九年。齊都督請出嘉祥令講三論。四方義學八百餘人。上下僚庶依時翔集。用為興顯也。百有餘日日論十人。答對冷然消散無滯。初發龍泉小池即竭。凱聞歎曰。池竭食亡吾無返矣。至二十年七月二十八日。依常登座。手執如意默然不言。就撿已終。乃加坐送大禹山七日供養。常有異香。州宰自撿深發堅信。乃起塔七層以旌厥德雲。   續高僧傳卷第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五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十一 正紀十五 附見四   唐越州靜林寺釋法敏傳一   唐襄州光福寺釋慧璿傳二   唐襄州神足寺釋慧眺傳三   唐綿州隆寂寺釋靈睿傳四   唐京師弘福寺釋僧辯傳五   唐京師普光寺釋法常傳六   唐澤州清化寺釋智徽傳七   唐澤州清化寺釋玄鑒傳八   唐京師弘福寺釋玄會傳九   唐京師慈悲寺釋行等傳十   唐蒲州仁壽寺釋志寬傳十一   唐相州慈潤寺釋慧休傳十二(曇元 靈範)   唐京師弘福寺釋靈潤傳十三(淨元 智衍)   唐京師慈恩寺釋道洪傳十四   唐京師慈恩寺釋義褒傳十五   釋法敏姓孫氏。丹陽人也。八歲出家。事英禪師為弟子。入茅山。聽明法師三論。明即興皇之遺屬也。初朗公將化。通召門人。言在後事。令自舉處。皆不衷意。以所舉者並門學有聲。言令自屬。朗曰。如吾所舉乃明公乎。徒侶將千名明非一。皆曰。義旨所擬。未知何者明耶。朗曰。吾坐之東柱下明也。明居此席不移八載口無談述身無妄涉。眾目癡明。既有此告莫不迴惑。私議。法師他力扶矣。朗曰。吾舉明公必駭眾意。法教無私不容瑕隱。命就法座對眾敘之。明性謙退泣涕固讓。朗曰。明公來吾意決矣。為靜眾口聊舉其致。命少年捧就傳座。告曰。大眾聽。今問論中。十科深義。初未曾言。而明已解。可一一敘之。既敘之後。大眾愜伏。皆慚謝於輕蔑矣。即日辭朗。領門人入茅山終身不出。常弘此論。故興皇之宗或舉山門之致者是也。敏採摘精理出聽東安。言同意異更張部別。年二十三又聽高麗實公講大乘經論。躬為南坐結軫三周。及實亡後。高麗印師上蜀講論。法席彫散陳氏亡國。敏乃反俗三年潛隱。還襲染衣避難入越。住餘姚梁安寺。領十沙彌講法華三論相續不絕。貞觀元年。出還丹陽講華嚴涅槃二年。越州田都督。追還一音寺。相續法輪。於時眾集義學沙門七十餘州八百餘人。當境僧千二百人。尼眾三百。士俗之集不可復紀。時為法慶之嘉會也。至十九年。會稽士俗請往靜林講華嚴經。至六月末。正講有蛇。懸半身在敏頂上。長七尺許。作黃金色吐五色光。終講方隱。至夏訖還一音寺。夜有赤衣二人。禮敏曰。法師講四部大經功德難量。須往他方教化。故從東方來迎法師。弟子數十人同見此相。至八月十七日。爾前三日三夜無故闇冥。恰至二十三日將逝。忽放大光夜明如日。地為震動因爾遷化。春秋六十有七。身長七尺六寸。停喪七日異香不滅。莫不怪歎。道俗莊嚴。送於隆安之山焉。   釋慧璿。姓董氏。少出家在襄州。周滅法後南往陳朝。入茅山聽明師三論。又入棲霞聽懸布法師四論大品涅槃等。晚於安州大林寺聽圓法師釋論。凡所遊刃並契幽極。又返鄉梓住光福寺。會亂入城。盧總管等請在官捨講華嚴經。僧徒擁聚千五百人。既屬賊圍各懷翹敬。不久退散深惟法力。唐運斯泰又住龍泉。三論大經鎮常弘闡。兼達莊老史子談笑動人。公私榮達參問繁結。蔣紀諸王互臨襄部。躬申敬奉坐鎮如初。王出門顧曰。迎送不行。佛法之望也。由此聲譽又逸漢南。貞觀二十三年。講涅槃經。四月八日夜。山神告曰。法師疾作房宇。不久當生西方。至七月十四日講盂蘭盆經竟。斂手曰。生常信施今須通散。一毫以上捨入十方眾僧及窮獨乞人並諸異道。言已而終於法座矣。春秋七十有九。惟璿立性虛靜不言人非。賓客相投欣若朋友。面常含笑慈育在懷。涉獵玄儒通冠文釆。襄荊士素鹹傾仰之。聞其長往無不墮淚。初住光福寺。居山頂引汲為勞。將移他寺夜見神人。身長一丈衣以紫袍。頂禮璿曰。奉請住此常講大乘。勿以小乘為慮。其小乘者亦如高山無水不能利人。大乘經者猶如大海。自止此山多佛出世。一人讀誦講說大乘。能令所住珍寶光明眷屬榮勝飲食豐饒。若有小乘前事並失。惟願弘持勿孤所望法師須水。此易得耳。來月八日定當得之。自往劍南慈母山大泉。請一龍王去也。言已不見。恰至來期七日初夜。大風卒起從西南來。雷震雨注。在寺北漢高廟下佛堂後百步許。通夜相續至明方住。惟見清泉香而且美。合眾同幸。及亡龍泉漸便乾竭。據斯以言亦感通之奇致矣。   釋慧眺。姓莊氏。少出家。以小乘為業。遊學齊徐青海諸州。數論之精馳譽江漢。開皇末年。還住鄉壤之報善寺承象王哲公在下龍泉講開三論心生不忍曰。三論明空。講者著空。當發言訖。舌出三尺。鼻眼兩耳並皆流血。七日不語。有汰律師。聞其撥略大乘。舌即挺出。告曰。汝大癡也。一言毀經罪過五逆。可信大乘方可免耳。乃令燒香發願懺悔前言。舌還收入。便輿往哲所。誓心斂跡惟聽大乘。哲之雲亡。為設大齋於墓。又建七處八會廣請道俗。百日既滿。即往香山神足寺。足不踰閫常習大乘。每勸諸村年別四時講華嚴等經。用陳懺謝。常於眾中顯陳前失。獨處一房常坐常念。貞觀十一年四月三日。在寺後松林坐禪。見有三人。形貌都雅赤服。禮拜請受菩薩戒訖。白曰。禪師大利根。若不改心信大乘者。千佛出世猶在地獄。聞此重囑。涕泗交流大哭還寺。在講者房前宛轉嗚咽不能得言。以水灑醒。乃更大哭。繞佛懺悔。用此為恆。又勸化士俗。造華嚴大品法華維摩思益佛藏三論等各一百部。至十三年三月九日中時。佛前禮懺因此而終。春秋八十餘矣。自終七日。林樹變白大泉渾濁。過此方復。斯亦知過能改無過者同。誠可嘉矣。寺去城邑將五十里。從受歸戒者七千餘人。填赴山河為建大齋於墓所。三十法師各開一經。用津靈造。   釋靈睿。姓陳。本惟穎川。流寓蜀部。益昌之陳鄉人也。祖宗信於李氏。其母以二月八日道觀設齋。因乞有子。還家夢見在松林下坐有七寶缽於樹顛飛來入口。便覺有娠。即不喜五辛諸味。及其誕已設或食者母子頭痛。於是遂斷。八歲二親將至道士所令誦步虛詞。便面孔血出遂不得誦。還家入田。遇見智勝法師。便曰。家門奉道。自欲奉佛隨師出家。即將往益州勝業寺為沙彌。一夏之中。大品暗通。開皇之始。高麗印公入蜀講三論。又為印之弟子。常業大乘。後隨入京流聽諸法。大業之末。又返蜀部住法聚寺。武德二年。安州暠公上蜀。在大建昌寺講開大乘。睿止法延三年。後還蜀本住。常弘此部經二年許。寺有異學。成實朋流嫌此空論。常破吾心將興害意。睿在房中北壁而止。初夜還床棲遑不定。身毛自豎。移往南床坐。至三更忽聞北壁外有物撞度達於臥處。就而看之。乃漆竹笴槊。長二丈許。向若在床身即穿度。既害不果。又以銀挺雇賊入房。睿坐案邊覓終不獲。但有一領甲在常坐處。睿知相害之為惡也。即移貫還綿州益昌之隆寂寺。身相黑短止。長五尺。言令所及通悟為先。常講大乘以為正業。貞觀元年。通州騫禪師作檀越盡形供給。三百聽眾。至七年八月二十五日夜。睿夢有衣冠者來迎騫往西方去。徒眾缽中皆空無物。至三十日。寺鍾大小七口。銅磬十餘一時皆鳴。至三更據繩床加坐而終。睿自此後。周流講唱傳化不絕。至二十年八月二十一日四更大風忽起。高聲言曰。靈睿法師來年十月。往南海大國光明山西阿觀世音菩薩所受生也。至期十月三日。合寺長幼道俗。見幡華菩薩滿寺而下。晚講入房看疏讀經。外有僧告。幡花異香充寺及房。睿聞捉經出看斂容立終。堅持不倒。扶臥房中。三更忽起加坐如生刺吏以下躬手付香供養其屍。道俗相送歸東度山。設大會八千人。時年八十三矣。然其潔清。童稚過中不飲。葷辛莫履。具盡報雲。   釋僧辯。俗姓張。南陽人也。渚宮陷沒入關住於馮翊焉。年甫七歲日誦千言。時以奇之。聲於鄉壤。十歲欣仰道法思欲出家。局以公憲。未蒙剃落。乃聽維摩仁王二經。文義俱收。昇座覆述。宣吐教理有稱於時。先學大德相顧曰。吾等沒後不足憂也。此人出家紹隆遺法矣。開皇初年。敕遣蘇威。簡取三千人用充度限。辯年幼小最在末行。輕其行業召令口誦。言詞清囀章句契斷。神明朗正。見者屬目。由是大蒙嗟賞。餘並不試。同得出家。受具已後專尋經論。時有智凝法師。學望京華德隆岳表。辯從問知津乃經累載。承席覆述允合同倫。遂使旁疏異解曲有正量。識者僉悟擊其大節。大業初歲。召入大禪定道場。眾復屯之欣其開解。武德之始。步出關東蒲虞陝虢。大弘法化。四遠馳造倍勝初聞。嘗處芮城將開攝論。露縵而聽。李釋同奔序王將了。黃巾致問酬答乃竟。終誦前關。辯曰。正法自明邪風致翳。雖重廣誦不異前通。黃巾高問轉增愚叟謂其義壯。忽旋風勃起徑趣李宗。縵倒掩抑身首煩擾。冠幘交橫衣髮紊亂。風至僧倫怗然自滅。大眾笑異其相。一時便散。明旦入文。□鞳慼撬芊慼毅秬y□□□□□□□飀□□□□樓□椹□□飽慼慼慼槽]駾飀□觸說□□襏□夾□□楱□□□□切□誇□襾祖□□□□□□□說□□□□襐□□榬□□□□□例礹□祤屋穛□磻礸□□□□□襏□□□□□□□累□□□□□□奸□□□橇□□玲□□楻□□□□□言T□□駙鷈窆u□樁U□□□櫚椸□□□□□榜馳大□□楋□□□詠□□□□□□□□隸□夾□□□列□□□□□騮□埤□□□□X□□□磻送□□□勒□□□□□□樂□□□箋樦□□□復□□□□□□□□□□箋楎□鞳牷慼慼暱情暱P逆□□□祰□□□□□□□媧飽慼慼慼慼撢齱槭P飯□□觸說□□奸□□□餺□□□尨騿慼慼慼慼慼慼慼潛桎坌渳□□□□□□□ㄐ撕嗲芊慼慼慼□□□□□□妶□飀□E楰穀□□□繌ョ暴党騿慼憬`逆□□衽禿□□□}E□□□檢□練□□□□椹□□□樂蓼□娙夾□□R穖□□□□□□祐□□□□□□□s□裀□□什黍I覿□□□□□□□都□程椸□□□□□檻□樺□□聾本□□□□□□粿聾□□□□榔□椸□□鶴漶慼慼標T□檢□楅祇□□樂褸榵□□□   釋法常。俗姓張氏。南陽白水人也。高祖隆仕魏因移於河北郡焉。少踐儒林頗知梗概。而厭其諠雜情欣出家。奉戒自守不郡非類。霜懷標舉為眾所推。年十九。投曇延法師。登蒙剃落既預聽限。大闡宏猷。學不逾歲。即講涅槃。道俗聽者鹹奇理趣。自爾專親侍奉曉夕諮謀。每擊幽致。延欣其情理深當。乃摩頂曰。觀子所涉。必住持正法矣。於即研精覃思無釋寸陰。時年二十二。攝論初興。隨聞新法仰其弘義。於時論門初闢。師學多途。封守舊章鮮能迴覺。常乃博聽眾鋒校其銛銳。秦齊趙魏靡不周行。時積五年鑽覈名理。至於成實毘曇華嚴地論。博考同異皆為軌轍。末旋踵上京慨茲異敘。隨講出疏示顯群迷。隋齊王暕。召結時望盛演釋經。登預法座敷陳至理。詞義弘遠罕得其門。僉共美之嘉歎。成俗遂有。胥徒歸湊。相續依承。四時講解以為恆任。大業之始榮唱轉高。爰下敕旨入大禪定。相尋講肆成濟極多。唐運初興遐邇清晏。四遠投造增倍於前。每席傳燈播揚非一。貞觀之譯證義所資。下敕徵召恆知翻任。後造普光宏壯華敞。又召居之。衣服供給四時隨改。又下敕令為皇儲受菩薩戒。禮敬之極眾所傾心。貞觀九年。又奉敕召。入為皇后戒師。因即敕補兼知空觀寺上座。撫接客舊妙識物心。弘導法化長鎮不絕。前後預聽者數千。東蕃西鄙難可勝述。及學成返國皆為法匠。傳通正教於今轉盛。新羅王子金慈藏。輕忽貴位棄俗出家。遠聞虔仰思睹言令。遂架山航海遠造京師。乃於船中夢矚顏色。及睹形狀宛若夢中。悲涕交流欣其會遇。因從受菩薩戒。盡禮事焉。十四年。有僧犯過。下敕普責京寺。大德綱維因集於玄武門。召常上殿。論及僧過。常曰。僧等蒙荷恩惠得預法門。不能躬奉教網。致有上聞天聽。特由常等寡於訓誨。恥愧難陳。遂引涅槃付屬之旨。上然之。因宥大理獄囚百有餘人。又延設供。食訖而退。及李道居先。不勝此位。率僧邀駕隨頓表上。既不蒙遂。因染餘疾。的無痛所右脅而終於住寺。春秋七十有九。即貞觀十九年六月二十六日也。至七月二日。葬於南郊高陽之原。時炎景陵天遊塵翳日。逮至發引之前。夜降微雨。及於明旦。天地清朗雲霧四除。纖塵不飛道路無擁。京寺僧侶門人子弟等。各建脩幢三十餘車。前後威儀四十餘里。信心士女執素幡花列侍左右。乃盈數萬。卿相儐從。僉以榮之。初常涉詣義門妙崇行解。故眾所推。美歸於攝論。而志之所尚慕涅槃。恆欲披講未之欣悟。遂依眾請專弘此論。陶冶理味精貫匈懷。依時赴講全無讀誦。纔有餘暇課業行道。六時自勵片無違缺。有大神王冠服皆素。率其部從隨其旋遶。道俗時見。密以高之。又曾宵夜至佛堂中。壁畫樂天一時起舞。後於中夜又在佛堂。觀音菩薩從外入戶上住空中。身相瑰奇佩服瓔珞。晃發希有良久便滅。後經五年。天將欲曙。又感普賢菩薩從東而來。去地五六丈許。常之專精。徵應為如此也。故立志清峻逾久逾劇。所獲法利多造經像。但務奇妙不言其價。歲建檀會終盡京師。悲敬兩田無遮供養。自所服用粗弊而已。講揚別供一不受之。還布眾中持操無改。著攝論義疏八卷玄章五卷。涅槃維摩勝鬘等。各垂疏記。廣行於世。弟子德遜等。為立碑於普光之門。宗正卿李百藥為文。   釋智徽。俗姓焦。澤州高平人也。年十三。志樂出家不希世累。住本州清化寺。依隨遠法師聽涉經論。於大涅槃偏洞幽極。故齒年學稔為諸沙彌之卓秀者也。立性勤恪樂理僧務。每有執役不憚形苦。晝供養僧夜讀章疏。衣不解帶研精無怠。受具已後。神思高正戒行明潔。然平恕儉約見者欽屬。歆慕弘道歲常講涅槃十地地持維摩勝鬘。用為恆業。聲務廣被遠近追風。提襆裹糧尋造非一。隋煬御曆珍敬彌隆。大業七年。下詔延請入於東都內道場。禮異恆倫日增榮供徽立操自昔一不受之。盈尺之貯不附箱囊。率性超然不妄傾涅。但專講誦宣導為先。偽鄭之初洛城恆閉。徽以兵戈方始開悟未因。乃杖錫出城思濟鄉壤。於時守衛嚴防梗澀難通。而徽安行限閾守當不覺。斯固善神之所送也。既達高平道俗欣赴。世接屯難飢餒相委。乃遺以糧粒拯濟寔多。皂素賴之皆餐法味。便即四時長講屢有升堂。外施衣帛悉供講眾。頻值儉歲米食不豐。異客暴來兩倍過舊。徽以聽侶不安。為營別院。四方學士同萃其中。財法兩施無時寧捨。懷州都督鄖國公張亮。欽抱德教遠延講說。道俗屯赴。又結河陽。乃請為菩薩戒師。珍敬道風誓為善友。夏講涅槃。解恣便訖。覺少不悆。眾鹹怪之。還房靜念俄頃便逝。春秋七十九。即貞觀十二年三月二十日也。懷州道俗哀若至親。送葬歸於本邑。自徽之在遠門也。敬法尊人誠孝第一。每登法席。講析幽通。皆雲。大法師意如此。因即聲淚俱下。常謂諸徒曰。父母生吾肉身。法師生吾法身。恩報此恩何由可逮。惟有弘教利物。薄展餘懷耳。所以每歲常講不敢告勞。以惟斯故也。兼以課己行業無虧六時。手執熏爐約數承禮。夜不解衣一生恆爾。清素寡慾不樂交遊。敷化之餘便營僧事。故澤部長幼詠仰於今。   釋玄鑒。俗姓焦。澤州高平人也。天性仁慈志樂清潔。酒肉葷辛自然厭離。十九發心投誠釋種。愛重松林終日庇其下忘遺食息。後住清化寺。依止遠公聽採經論。於大涅槃深得其趣隋運末齡賊徒交亂。佛寺僧坊並隨灰燼。眾侶分散顛仆溝壑。鑒守心戒禁曾無愆犯。食唯蔬菜衣則蘊麻。屢經歲序情無嚬蹙。及至年穀豐熟。還返故鄉。招集緇素崇建法席。勸諸信識。但故伽藍皆得營復。有故塔廟並令塗掃。遂使合境莊嚴赫然榮麗。奉信歸向十室其九。兼以正性敦直言行相高。行值飲噉非法。無不面諫訶毀。極言過狀不避強禦。或與語不受者。便碎之酒器。不酬其費。故諸俗士聚集醼飲。聞鑒來至並即奔散。由是七眾尊虔。敬其嚴厲重其清貞。數有繕造工匠繁多。豪族之人或遺酒食。鑒雲。吾今所營必令如法。乍可不造理無飲酒。遂即止之時清化寺修營佛殿。合境民庶同供崇建。澤州官長長孫義。素頗奉信聞役工匠其數甚眾。乃送酒兩輿以致之。鑒時檢校營造。見有此事。又破酒器狼籍地上。告雲。吾之功德乍可不成。終不用此非法物也。義聞大怒。明欲加惱。夜夢有人以刀臨之。既忽警寤即事歸懺。又遇疫氣死亡非一。皆投心乞命。鑒為之懺悔令斷酒肉。病者痊復。時大重之。有鄉人李遷者。性偏嗜酒。既遇時氣無由自濟。遂悔酒過用為死調。俄爾鑒至無何便去。遷遂除差。因爾厭離飲酒永不涉言。縱忽聞氣如逢毒勢。告其友曰。自見鑒師已來。尚不喜聞。況當見也。故戒節冥感皆此之類。於今神志貞亮。每講涅槃十地維摩。四時不輟。春秋八十有三。初鑒以傳法之務。職司其憂。眾侶乖儀。則糾彈驅擯。時俗僉訝其鯁直也及武德六年。當部濩澤縣李錄事者。死經七日。隱身謂妻曰。吾是李錄事也。計吾猶得六年在世。但為司命枉來取我。生埋塚中。已訴閻王。蒙放在人中。浮遊六年。今在鬼道。未然之事皆預知也。卿家貧窘。但為他卜無不必中。因可獲財以利大小。便爾賣卜。鬼為通疑。方遠皆詣謂為大聖。後謂妻曰。人命無常。何不修福。可往鑒師所聽法。遂相將入講堂中。安置壁角以物自障。共人言議應變迅速。乃經晦朔。或有問者。何不現形耶。答曰。今在鬼趣。受身極陋自不忍見。況復他也。又往景業寺聽維摩經。有餘法師。謂曰。今講此經感何人聽。答曰。自人頭已上便是鬼神。上及諸天。重級充滿。然都講唱文。諸天神等皆斂容傾耳。恐其聲絕。法師解釋皆散亂縱恣無心聽受。願如法講說勿妄飲噉也。何以知然。見天神等聞法師酒氣皆迴面而聽。因即悔過令廢飲之。鬼曰。此定須斷天神不許寧不講也。非惟此會獨感諸天。但有法事無不來降。不可輕矣。鑒聞異寺有此聲告。倍覆信奉。兢兢異常。   釋玄會。字懷默。俗姓席氏。其先豳土安定人也。遠祖因官故。又居京兆樊川之祕阪焉。年十二。精苦絕倫。欣志捐俗。而儀相秀挺有異神童。隋漢王諒。見而奇之。奏度出家。仍住海覺寺。為總法師弟子。自落采之後即預講席專志涅槃。勤至之功倫等推尚。總深會之解也。舉為覆述。所以槃節拘致由來擁慮者皆剖決。通釋泠然可見。時大賞之以為涅槃之後胤也。因爾改前舊章更新戶牖穿鑿之功。難與讎抗。造涅槃義章四卷。義源文本時文釋抄部各四卷。自延遠輟斤之後。作者祖述前言。惟會一人獨稱孤拔。武德之始。學觀大張。沙門曇獻道開國望。造慈悲寺奏會以為寺主。經始惟新法務連續。引接後昆。講揚此部將四十遍。於時同侶同業相推元席。而讓以成治。雅為學宗性慕人法不濫尊嚴。但有法座皆通諮聽。縱己舊聞傾如新渴。斯敬重之極。末象罕遇也。總法師曰。吾非聖人。何得此子入吾室乎。相法師曰。經雲。後五百歲有福智者。此子謂乎。法之大將豈不然乎。岳法師曰。此公就我學俱捨者。同事攝也。願以妙莊嚴世值善知識矣。振法師曰。此公就我學迦延者。之贊成吾學耳。以我小術不恥下問乃迴龍象於兔徑也。吾何言哉。貞觀八年又敕住弘福寺。講事都廢專修定業。夢登佛手號無量壽。遂造彌陀像一座。常擬繫心作身同觀。欲入山林寺眾勸住請講涅槃。至籐蛇喻。忽有異蛇。從樑而下顧視四方。尋即不見。講至諍論常有魔事。因茲遘疾還返慈悲。見佛來迎因而氣盡。春秋五十有九。即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也。合邑聞知悲涼相及。葬於高陽原。晚又收其遺骸於故城西南隅。起塼塔供養。自會之弘道也。溫柔在性弘贍為心。遠近流寓投造非一。而能推心接誘。惟法是務。晚又常坐乃終身世。   釋行等。姓吉氏。馮翊人。十二出家。與會公同事總師為弟子。服章粗素立性鏗卓。登聽淨影遠公涅槃。伏讀文義。時以榮之。相從講說百一十遍。中逢阻難必預先知。或聞異香或感怪夢。幢折蓋翻以為標據。即令大眾同念般若。所有魔事無何而退。故每講後常禮佛名及讀華嚴。以為消障之本也。又與玄會同住慈悲。弘法之時。等必先登。會隨後赴。時以為相成之道也。故常講時感雞伏聽。從受戒者死而還活。冥曹所放。雲傳等教。斯亦駭動幽顯。非言厝也。以貞觀十六年三月六日因疾而終。春秋七十有三。初臨終累日。護戒之語吾何重及。但少欲知足可為永誡。吾今死後勿作威儀。惟以一椽輿送山所。願食吾身早成正覺。有乖此願非吾門人。弟子等營辦幢輿盛設威儀將欲塋送。其夜列宿大明地方欲了。大雨洪注。道俗同擁一不得往。還依遺訣單輿至山。雨即通霽。收葬於京南神和原。起塔樹松立銘塔所。◎   ◎釋志寬。姓姚氏。蒲州河東人也。祖宗仕族不交群小。父任隋青州刺吏寬。自幼及長清約知名。歷聽諸經以涅槃地論為心要也。東西訪道無釋寸陰。業成登器遊講為務。生常履信言行不乖。望似專正而懷抱虛蕩。嘗以遊學長安詣市買絹。有人曰。可見付直明當送絹。於此便付直。還寺為諸僧所笑。寬曰。自憶不負於人。豈有人而乖信。至期果獲。以事陳之。彼人云。兵食可亡信不可廢。弟子俗人奉之。豈意釋門綴斯慮也。寬常誦維摩及戒本。所居住房每夜必有振動介冑之響。竊而觀者鹹見非常神人遶房而行。又一時夜中房重閣上有打物聲。同學寶通。聞之驚迷不安其席。寬就而慰之。猶打物如故。至旦看之。乃捨梁將折。即令拄之得免其命。其為幽靈所衛如此。而性好瞻病無憚遠近。及以道俗知無人治者。皆輿迎房中。躬運經理。或患腹癰不可膿出者。乃口就□魯□□□□j□□□E□□□覃□□礿□□□□□□□□□□祤禘j□□□磻樈褙□□□□□□□□□□□□□R□□逆□□□襾□駟飯□□□覕覯j□□□□□□□婖□騪襼奼覿蓼□□□□稃如妅楅楹詁逆□□□□詁□祅禐□□□□□□□□裀□□簾^□□□妅禗嫵□率褻□□□濾綠□□□□觺□□□露□□姽□□餾橤驁□□□□逆□□楛□禭□□□□□□模□□祽首□騷兩褻□□綠□□鄰□□□□橀□□□要□□饃禛□□□□□□□楏殺論□□□□□□□□□□娃□□□□奿□□□□□□□□□詅□□靖□□□□j□驀□□□橤F□埤□本□□□□□□崙送□□□□□□□憐□□□□□禎榚□埤□訧□餖□□□□□□□□奪荂慼慼慼慼慼熱u□□詩□礹裀□□□□檢□□□□□榜餺□p□□□□檢□椻□夾□枯□檳奅褓□□□□□□□枯□粿埤□□□飲饒計覕□埤□□□□氶慼慼播^□□榕觙鞢慼慼慼播^□□禐□□□□□駍覦□□橠□□示□□□飩□飼覡飀□□捸慼摯□□棵P榵□□□j□□□□h□□□□□□□祅□□□□娙臐潑□□□□□□□□□魯□駂□q檢□楯□□□□□訣□糖□□□□□楦□襼□□□輻□□□瞗撙間慼澆瞴慼慼慼慼慼摯鞢憧說慼慼慼潑O□禱□□□□媸□□□槨z□□穛□□□□□□□□□D覜饜言□□標□褚駉駂□□□□□□証委淪d□□□□裀□□□□□姶□裡□□□礹□□驁怴熱u□□□馭□□c□嬪□□□□□□□□椻□椽□□□褻□□□□□禰裀□楉□□□□媧礹□□涼□□橠□□□襱媸□□□覲驖□□夾淋檢□□□□裀□飽慼慼慼慼慼慼樓砥撥叟y□□□□□□□姭婇□□□飀□□桮禗□觥褸□□□覷□□菱駸j□□□□飀□□□p祠□□□□□□□□□言誇□奮□□□□□馗埤□橛□□□□馗奷□□襢□□□□□□樘禜□□樂裀□□□□鷺椻□□□□□□□□□□□蓼□□□□埤□馲驖□d□埤□榥□□□□□□□□奅雜□□楷檢□□亮|□觥奇橢□□□□□□覬□委涼□□□楑□□奅榭□□□□覅□□□饐□□□□靈□□□□魯□婝哺╮慼慼慼憐l□穢□姾荂滕痋慼慼憤飽牖R□□輻□檢□榭□□媽□夾□襜□□□騖□□□□□裀□□夾□禗□饅□□□□□量楮謊襠□□□奸□□□孌□□□□□□□□□R□□□誇□□□□□□□□首饈埤□姌椻□□□□□□□□妄魯□□□□□□□□媧飽慼慼慼撕隉慼慼慼慼撰滿慼慼慼憤楚慼慼樟C楹□鷺□雜□□飯□□□□□□奸□□□饅□□□□□□□□稀□妞妖□□□□□□□□□玲□榵□□餖娀姚褥j□□餽樇□□□□□□龍□□□□□□^□榖逆□楏榤□□鰥□□耩□□蛨□c§□ヾ牷慼慼撩楚慼熨r‥耨薨□□|村□□□瞣c□衁崨韋埥睩□¥□漥□□□□□□‥窺□秤蝑rc□□□□□蕁祥嬪□熒壓擰幣|□鉧S□□珆軼莤陰□巧儲□犖扣¥□滎☆桴S滎□□|薦□襤邪□驉犛苤慼潺C□t□□驤韣|□□□耙□□角‥□風□擣|碨□□□¥□□瑩□□□|薩□□帨□□¥□h□□□邪¥□蕁豦□¥粥□□□□□□鎣□灅O胖窺纖邪□□n僥□|□□□□□□□□□   釋慧休。姓樂氏。瀛州人也。世居海濱。以蠶漁為業。而生知離惡深惟罪報。常思出濟無緣拔足。或累歎通宵晨或忘餐。近逾信宿。雖憤氣填胸。無免斯厄。十六遇相州沙門巡裡行化談三世之循擾述八苦之交侵。雅會夙懷。背世情決乃違親背俗。投勗律師而出家焉。勗導以義方禮逾天屬。又聞靈裕法師震名西壤。行解所歸。現居鄴下。命休從學。休天機秀舉惟道居心。乃背負華嚴遠遊京鄴。一聞裕講鎣動身心不略昏明幽求體性。而章句無昧至理未融。展轉陶埏五十餘遍研諷文理轉加昏漠。試以所解遍問諸師。皆慮涉重關返啟其致。乃悟曰。斯固上聖之至理也。豈下凡而抑度哉。且搏聽眾師。沐心法海耳。乃往渤海從明彥法師聽成實論。先出章抄品藻異同。慧滿沖情解律法友。以彥公化世受染餘流。從志念法師受學小論。加雜婆沙各聞數遍。窮其本支曉其固執。解既清迥行寔貞嚴。念曰。余講小乘歲序多矣。今乃值子諒不虛延。休即著雜心玄章抄疏。各區別部類條貫攸歸。文教纔出初尋重敬。頻當元宰講授相續。幽致既舉慧燭天懸。故使馳名冀都擊響河渭。抱帙橫經肩排日謁。結疑懷籤踵接登堂。皆總為書紳永開冥府。故於立破諸教。探隱洞明。雖學冠空宗。而梗情塵境。欲通惟識之旨。取悟無方。會裕師入關因便預從。遇曇遷禪師及尼論師等講揚攝論。每舉一會餘駕停輪。詞吐既新。領拔彌悉周涉三遍即造疏章。神會幽陳廣疏聽視。自大小諸藏並統關鍵。惟有律部未遑精閱。昔以戒禁隨事可用緣求。案讀即了未勞師授。曾披一卷持犯茫然。方悔先議更弘神府。乃負律提瓶。從洪律師聽採四分。一經講肆三十餘遍。日漸其致終未極言。顧諸學徒曰。余聽涉多矣。至於經論一遍入神。今遊律部逾增逾闇。豈非理可虛求事難通會乎。而敬慎三業懍課六時。纖塵或阻即申懺洗。目見大小講匠知名者多。奉法自修實罕聯類。嘗聽礪公講律。礪曰。法師大德。暮年如何猶勤律部。休曰。余憶出家之始。從虎口中來。即奉投戒法。豈以老朽而可斯須離耶。恨吾不得常聞耳。其清慎之高。率此例也。又屢經寇蕩荒薦相仍。寺眾僧廚亟經宿觸。故從隋末終至唐初。四度翻穢獲資淨供。致使四方嘉會。休有功焉。暨武德年內。劉闥賊興。魏相諸州並遭殘戮。忽一日警急。官民小大棄城逃隱。休在雲門聞有斯事。乃率學士二十餘人。東赴相州了無人物。便牢城自固。四遠道俗承休城內方來歸附。當斯時也人各藏身。而休挺節存國守城引眾。可謂亂世知人者矣。其年不久。天策陳兵。遠臨賊境。軍實無委。並出當機。休既處僧端預明利害集眾告曰。官軍靜亂須有逢迎。僧食眾物義當先送。再和大眾並無從者。休懼被後罰必可乘權。獨詣軍門具陳來意。於時曹公徐世勣。引勞賞悅。仍令部從隨休至寺。任付糧粒。及平殄後。曹公為奏具述休功。登即下敕入賊。諸州見有僧尼。止留三十。相州一境特宜依定以事驗人。休量難准。又荒亂之後律法不行。並用銅盂身御俗服同諸流俗。休恐法滅於事。躬自經營立樣造壞。依法施熏遂成好缽。遍送受持。今大行用並是休功緝遺緒也。又僧庫火起。時當中夜。忽有人告。走往觀之。賴始發焰。救而獲免。退問告由了無知者。良以道通幽顯。屢動禎祥。貞觀九年。頻敕徵召令入京師。並固辭以疾無預榮問。至今十九年中。春秋九十有八。見住慈潤爽健如前。四眾懷蒲柳之慕猶執卷諮謀。乃力倦而告曰。吾學功多矣。每有經律。雖聽二三十遍文旨乃鏡。猶恨少功。欲兼異部。未遑多涉耳。今之後學則不同之。薄知文句宗致眇然。即預師範更無通觀。所以終夜長慨有耿於懷。致有窮括教源莫知由序。此法滅在人矣。今暮年開道意在成器。斯猶砥礪合其刃耳。安能鑪錘其樸耶。所以引化席端直陳綱要。而奉禁守道抑在天然。挫拉形心逾衰逾篤。衣服率然趣便蓋體。襆懸壁上尺絹不居。所得外利即迴講眾。補綻衣服不勞人助。見著麻鞋經今三十餘年。雖有斷壞綴而蹈涉。暫有泥雨徒跣而行。有問其故。答雲。泥軟易履。不損信施耳。又寒不加火熱不依涼。瓶水若凍裹之草束。受具已來缽無他洗。入夏已去不噉菜蔬。旋遶往還執帚先掃。存護物命寧有過之。凡斯眾行前後一揆。余以親展徽音。奉茲景行。猶恨標其大抵。事略文繁以為輕約耳。弟子曇元。高潔僧也。經論及律並曾披導。偏重清行不妄衣食。寺雖結淨猶懷塵點。常乞食自資。今託靜林慮寶山。志道辭世。門人靈範。學通休涉慧悟少之。敕召弘福。時揚攝論。今居宗樹業。振名京邑。又休以年學高遠。今上重之。因事遼左親幸其室。敘故陳道彌會帝心。故又續其績。   釋靈潤。俗姓梁。河東虞鄉人也。家世衣冠鄉閭望族。而風格弘毅統擬大方。少踐清猷長承餘烈。故能正行倫據不肅而成。昆季十人秀美時譽。中間三者齊慕出家。父告子曰。但誦觀音。先度即當許也。潤執卷便誦。一坐不起。從旦至中。文言遂徹。便預公度。依止靈粲法師住興善寺。粲有正行備於別傳。年十三。初聽涅槃妙通文旨。將及志學銷會前聞括悟新理。便登講座宣釋教意。部分科宗英秀諸僧。鹹欣其德。加又欽重行禁。動靜惟安。不妄遊從常資規矩。所以興善大德海內名僧。鹹相顧而言曰。此沙彌發蹤能爾堪住持矣。於後深心至道通贍群師。預在見聞包蘊神府。當即斧藻人法珪璋解行。皆統其本支該其成敗。仁壽感瑞懷州造塔。有敕令往。官供驛乘隨師東赴。乞食徒行獨無受給。既達河內。道俗服其精通敬其行範。所有歸戒並從於潤。當即名厲河北譽滿京師。聞泰岳靈巖寺僧德肅清四方是則。乃杖策尋焉。既睹副師遂從諮訓。乃習般舟行定。無替晨昏初經三七情事略疲。自斯已後頓忘眠倦。身心精勵遂經夏末。於時同侶五百餘人。各奉行之互相敦勵。至於解坐同行無幾。惟潤獨節秀出情事莫移。皆不謀同詞敬稱徽績。時父任青州益都令。外祖吳超任懷州懷令。堂祖吳同任齊州山薦令。姨夫侯援任曹州金鄉令。並潤之宗族內外親姻。雖經還講肆遊其所部。事逾行路一無過造。及生緣背喪。或有悲慕邀延者。潤情若風傳。不往登踐。斯割愛從道。皆此類也。有道奘法師。擅名海岱講攝大乘。又往尋焉。時未具戒早飛聲采。周流法席文義圓通。問難深微稱傳元宰。預是同席心共揖之。既承師有本。即奉奘以為和上。大戒已後方詣律司。十地諸經略觀文體。年二十三還返京室。值志念法師正弘小論。將欲博觀智海。預在聽徒。有辯相法師。學兼大小聲聞於天。攝論初興盛其麟角。在淨影寺創演宗門。造疏五卷。即登敷述京華。聽眾五百餘僧。豎義之者數登二百。潤初從關表創預講筵。祖習異聞遂奮奇論。一座驚異側目嘉之。登有辯行法師。機論難擬處眾高謝而敬憚焉。雖則負譽帝京。而神氣自得。或譏毀達其耳者。曾若不聞。以道鎮心情無喜怒。末法攸寄誠可嘉焉。大業初歲風疾暴增。後復本心更精新業。又恐報傾旦夕不守本懷。講導世流往還煩雜。遂脫略人事厭俗歸閑。遂往南山之北西極澧鄠東漸玉山。依寒林頭陀為業。時與沙門空藏慧璡智信智光等。京邑貞幹同修出離。既處叢塚。鬼神斯惱。或被推盪偃仆。或揚聲震叫者。潤獨體其空寂宴坐如空。諸被嬈者皆來依附。或於深林曠野狼虎行處。試心安止都無有畏。當遵此務盡報傳持。屬大業末年不許僧出。遂虧此行。乃還興善託於西院。獨靜資業一食入淨。常講涅槃眾經。有慧定禪師等。歸依受業相率修課。不出院宇經於三年。結侶漸多行清動眾。時僧粲法師。一寺頂蓋。銳辯無前抗衡京國。乃率諸翹望五十餘僧。來至法會詳其神略。人並投問玄隱之義。潤領宗酬答位判泠然。鹹共欣賞妙符經旨。爾後譽傳光價。眾聚相從。既懿業內傳。將流法味。大業十年。被召入鴻臚教授三韓。並在本寺翻新經本。並宗轄有承不虧風采。會隋氏亂倫道光難緝。乃隱潛於藍田之化感寺。首尾一十五載。足不垂世。離經專業。眾請便講以示未聞。春秋入定還遵靜操。沙門志超。抗節禪府。聞風造展。遂等宿交。相師念定欣從語默。時天步飢餒道俗同霑。化感一寺獨延賓侶。磨穀為飯菽麥等均。晝夜策勤弘道為任。故四方慕義歸者雲屯。周贍精粗無乖僧法。共餐菜果遂達有年。斯誠至德冥符。兼濟有日矣。潤以化洽外流道聲載路。興善本寺敬奉芳塵。上陳敕使請充寺任。便不守專志。就而維之。貞觀八年敕造弘福。復被徵召。即現翻譯證義須明。眾所詳准又當斯任。至於詞理有礙。格言正之。同倫糾位。斯人最上。京邑釋門寔惟僧傑。初潤隋末在興善院感魔相嬈。定志不移。冥致善神捉去。經宿告曰。昨日魔子依法嚴繩。深知累重自感而死。若此徵應其量難紀。武德七年時住化感。寺主智信為人所告。敕使圍寺大顯威權。潤曰。山居行道心不負物。賢聖所知計非所告使人逾怒。忽有大風雷震。山崩樹折。吹其巾帽坐席。飄落異處。人眾喪膽遂求悔過。潤曰。檀越有福能感幽靈。斯之祥徵昔來未有。使者深愧釋然事解。貞觀年中與諸法侶登山遊觀。野燒四合眾並奔散。惟潤安行如常顧陟。語諸屬曰。心外無火火實自心。謂火可逃無由免火。及火至。潤熸餘自斂。據事以量。知人難矣。後住弘福。有僧因事奉敕還俗。復經恩蕩情願出家。大德連名同舉得度。上聞天聽。下敕深責投諸南裔。驩州行道。於時諸僧創別帝裡無非慟絕。潤獨安然容儀自若。顧曰。三界往還由來恆理。敕令修道何有悲泣。拂衣東舉忻然而趣。道俗聞見莫不歎服。尋爾敕追洛東安置。化行鄭魏負帙排筵。弘闡涅槃十有餘遍。奧義泉飛惠流河洛。乃報京邑門人疏曰。吾今東行略有三益。一酬往譴。二順厭生。三成大行。吾有宿累蒙天慈責。今得見酬則業累轉滅。惟加心悅何所憂也。愚夫癡愛隨處興著。正智不爾。厭不重生。夫淨穢兩境同號大空。凡聖有情鹹惟覺性。覺空平等何所著也。自度度人俱利之道。舉人出家依道利物。願在三有普濟四生常無退轉。三益如是汝等宜知。各調諍根業與善而住。吾無慮矣。僕射房玄齡遇之。稱歎累息曰。大德樹言詞理俱至。名實之副誠所望也。不久敕追還住弘福。居宗揚化。涅槃正義惟此一人。然其爰初入道。奉節不虧持操攝儀。魁質雄雅形器八尺。動靜溫和挺超聯類。十三離俗更不重臨。二親既崩弟兄哀訴。情守自若曾無動容。但為修冥福設會千僧。再度盡京。施悲田食而已。至於世情得喪浮艷彫華。既不附心口亦無述。時俗往還直知敘對。皆絕供給隨言將遣。前後所講涅槃七十餘遍。攝大乘論三十餘遍。並各造義疏一十三卷玄章三卷。自餘維摩勝鬘起信論等。隨緣便講各有疏部。而玄義備通頗異恆執。至如攝論黎耶。義該真俗。真即無念性淨諸位不改。俗即不守一性通具諸義。轉依已後真諦義邊即成法身。俗諦義邊成應化體。如未轉依作果報體。據於真性無滅義矣。俗諦自相有滅不滅。以體從能染分義滅分能異體慮知不滅。及資糧章中。眾師並謂。有三重觀。無相無生及無性性也。潤揣文尋旨無第三重也。故論文上下惟有兩重。捨得如文。第一前七處捨外塵邪執。得意言分別。第八處內捨唯識想得真法界。前觀無相捨外塵想。後觀無生捨唯識想。第二剎那即入初地。故無第三。筌約三性說三無性。觀據遣執惟有兩重。至如本識三相自相受熏。依他性中說有總別三滅。又四涅槃離合義異。兩處三種熏習體無有別。諸如此等有異諸師。存廢之旨陳具章疏。弟子淨元。神睿卓越。博要之舉振績京畿。講釋經論亟經載紀。銓辯名理響逸學門。加以性愛林泉捐諸名利。弊衣粗食談玄為本。元以潤之立義。建志尋求。轉解傳風被於當世。有僧法御。道定人也。夢見淨元。兩手極大執印憑案。若有所通。寤以告之。正披此義。即因而遂廣。乃成王路矣。沙門智衍。即潤之猶子也。幼攜入道勗以教宗。承明詞義深有會擊。講攝論涅槃。近住藍田之法池寺。統律成匠亟動時譽。然有法以來。師資傳道其宗罕接。惟潤之緒。繼美前修亞跡安遠。斯塵難濟。見於今日矣。   釋道洪。姓尹氏。河東人也。父曜仕隋歷任江陵令。有子五人洪其第三矣。聰敏易悟。深厭形有。年在十三。以開皇六年出家。事京邑大德曇延法師。博通內外馳譽門序。雖廣流眾部。偏以涅槃為業教之極也。故敷演之。所以師資傳道聲績逾遠近。亦於法眾親喻覆述。後於願法師所學窮地論傍通經數德器崇振。及隋祖升遐禪定構立。乃召處之。自爾專事弘經。周輪無輟。貞觀伊始弘護道張。凡寺綱維無非令達。乃敕為律藏寺上座。緝諧理事允副朝委。立性清愨無競榮辱。故使厚供殊禮鱗接邀延。致令二宮樹福妙資搜舉物議所及莫不推先。尋又下敕任大總持。本居寺主。春宮異供隨時薦及。以追受戒之禮也。貞觀十四年。寶昌寺眾請講涅槃。時感白雞隨人聽法。集散馴狎終於講會。相從傳授迄於暮齒。凡講涅槃八十七遍。依承宗旨罕墜彝倫。及弘福譯經。選充證義。慈恩創起。又敕徵臨。以貞觀末年微覺輕貶。纔經一旬奄爾長逝。春秋七十有九。初染疾之始。全無別痛少食不語用乖常候。而數以手撝撥於空。侍問其故。答曰。有二衣冠者。數來禮拜。故以止之。又曰。紅花淥池鮮榮可翫。尋爾合掌。目送於空曰。大德羅□羅來辭去也。因爾潛逝。殊香滿院。洪形器端偉七尺有餘。沈簡仁愛慈濟存沒。喜慍莫顯操節不形。傳者目其梗概。要妙固多略耳。   釋義褒。姓薛。常州晉陵人。蓋齊相孟嘗君之後。吳名臣綜瑩之胤也。天體高遠履性明朗。出家已後遊談在務。周流會計統御法筵。初從蘇州永定寺小明法師稟學華嚴大品。其即有陳興皇朗公之後嗣也。專經強對。亦當時之僧傑矣。褒優柔教義。屢啟請之談。將事通覽。辭往縉雲山婺州永安寺曠法師所。曠在陳朝。興皇盛集。時當法選亟動神幾。法主既崩遍流視聽。長干禪眾棲霞布公。並具式瞻親霑餘令。所以四經三論江表高推。褒敬竭義筵縱思披擇。諸方後銳將事別輪。曠亦勸褒行傳燈禮。乃從之。傳經述論三十餘年。光問五湖馳名三輔。每以大乘至教元出渭陰。中原播蕩乃興揚越嗟乎淳味不無流靡。後住東陽金華法幢寺。弘道不倦。終日坐忘會。慈恩申請搜揚髦彥。京邑承風以事聞奏。下敕徵延。便符昔願。即而入朝。時翻經三藏玄奘法師。盛處權衡。當陽弘演。承思遠問用寫繁蕪。亦既至止共許幽致。乃詰大乘經論。無所不通。唐朝後學多尚名體。耽迷成性膠柱守株。如何解網以開玄照。請所學宗頓講十遍。勒諸門位並往歸依。時在慈恩創開宏旨。有空雙遣藥病齊亡。乃有負氣盱衡傲然亂舉。褒為提紉解玦疏刷神□。責以三開徵研五句。詳括文義統略悟迷。經難論易。悼時俗之反昏。論釋深經。誨今聞之異昔。所以每日在座前唱聖經。半講已後方明賢論。於時英彥皆預席端。歎其竦拔之神奇。伏其辯給之銛利。宰輔冠蓋傾仰德音。留連言晤寫送無絕。顯慶三年冬雩祈雪候。內設福場敕召入宮。令與東明觀道士論義。有道士李榮。立本際義。褒問曰。既義標本際。為道本於際。為際本於道邪。答曰互得。又問。道本於際際為道本。亦可際本於道道為際原。答亦通。又並曰。若使道將本際互得相反。亦可自然與道互得相法。答曰。道法自然。自然不法道。又並若道法於自然。自然不法道。亦可道本於本際本際不本道。榮既被難不能報。浪嘲雲。既喚我為先生。汝便成我弟子。褒曰。對聖言論申明邪正用簡帝心。芻蕘嘲謔塵黷天聽。雖然無言不酬。聊以相答。我為佛之弟子。由以事佛為師。汝既稱為先生。即應先道而生。汝則。斯為道祖。於時忸怩無對。便下座。   又令褒豎義。便立大智度義李徒雖難隨言即遣。於時天子欣然內宮嗟賞。李榮不勝其憤曰。如此解義。何須遠從吳來。褒答曰。三吳之地本出英賢。橫目狗身舊無人物。爾後諸寺連講。多以法華淨名中百經論等以開時俗。龍朔元年駕往東都。別召追往。頻入宮禁。義論橫馳。乃於淨土講解經論。七眾載驅群公畢至。英聲逾盛。不久遘疾卒於淨土。春秋五十有一。道俗悲涼恨法門之早揜。皇上悼傷久之。遂敕送柩。返金華山舊寺。賻贈之榮光聞遠近。   論曰。自佛教東傳。年代惟遠。條暢銓府開喻精靈。可略言矣。昔者漢明入夢。滕蘭赴雒。通悟道俗抑引邪正。故使時俗一期翕然改觀。非夫辯慧何以明哉。然則教本通揚。宗歸義舉。談吐誠易。識敏攸難。不輕被錯授之儔。淨名垂失機之責。並為沈淪典誥以解齊緣。藥病相翻斯迷斯覺。況復教流千載情纏五濁。控詞談理能無糾紛。得在傳揚失於熏習。晉有道安獨興論旨。准的前聖商攉義方。廣疏注述首開衢路。遠持追蹤於遂古。願叡振藻而傳芳。故著序雲。安和上鑿荒塗以開轍。標玄旨於性空削格義於既往。啟神理於來世。至如道生孤拔。擅奇思於當年。道林遠識。標新理而改旦。自斯厥後祖習餘風。雖雲較異蓋可知矣。梁高端拱御曆。膺奉護持。天監初年捨邪歸正。遊心佛理陶思幽微。於重雲殿千僧講眾。月建義筵法化通洽。制五時論轉四方等。註解涅槃情用未愜。重申大品發明奧義。當斯時也天下無事家國會昌。風化所覃被於荒服。鍾山帝裡寶剎相臨。都邑名寺七百餘所。諮質文理往往而繁。時有三大法師雲旻藏者。方駕當途復稱僧傑。挹酌成論齊騖先驅。考定昔人非無臧否。何以然耶。至如講解傳授經教本宗。摘文揣義。情猶有失。何得背本追末意言引用。每日敷化但豎玄章不睹論文經於皓首。如斯處位未曰紹隆。若夫立文本宗。誠遊義苑。指月之況不爽先模。隨文五失又開弘誡。然則教為理依。理隨教顯。附教通理弘之在人。准此承遵。居然多惑。寧乖此喻安得相符。是使梁氏三師互指為謬。審文紕亂。可有致言。義在情求。情安倚伏其中。縱達論宗肅成風素。榮冠道俗行業相兼者。則開善智藏。抑其人乎。餘則慧解是長。儀範多雜。非無十數翹楚遵修細行。然定學攝心未聞於俗。故略言也。太宗簡文。在昔東府委心妙法。遍覽玄章志歸般若。刺心血而書十部。又撰法集聯璧各二百餘卷。然以晚從窘縶。故使釋侶無聞。中宗孝元。體悟幽鍵更崇深信。法華成論常自敷揚。沙門道侃。德隆時彥。業冠通賢。綴述新奇。帝偏鄭重奉為僧正。盛開學府廣召義僧。還遵舊轍。戶牖為異。宣明已下。福事雖弘。至於教理頗翳徽緒。陳氏五政。世屬虔劉。京邑僧寺誅焚略盡。及初臨統普備修治。接棟連甍復基梁日。弘福慧門世稱難紀。名德勝行故是可傳。雖獲五三蓋失多矣。恨闕餘傳。與時俱喪。對此可悲。至如琰[自*爵]騰光於五湖。榮朗飛蓋於三楚。二瓊以匡救而傳世。兩等以護法而相嗣。盛德弘矣。逮於北鄴最稱光大。移都茲始基構極繁。而兼創道場殄絕魔網。故使英俊林蒸業正雲會。每法筵一建聽侶千餘。慧光道憑躡跡通軌。法融慧遠顧視爭衡。然而開剖章途解散詞義。並推光統以為言先。豈非唱高和寡獨振今古。即當鋒之領袖。乃萬葉之師模。然光初學律宗晚通理教。鬱鬱兼美能振其芳。觀其成樹骨梗分佈毛目。意存行猷護法為本。所以華嚴地論鹹位綱模。被及當今成誦無墜。蓋有由矣。且夫佛教道東。世稱弘播。論其榮茂勿盛梁齊。故武帝撫期師承護法。戒定慧品莫匪陶甄。受持十善無缺六時。永絕辛羶長齊卒歲。言行相檢誠可尊嚴自有帝王罕能相擬。於時釋侶顧視思齊。篤學翹誠多陳濟器。齊宣受禪權用不思。或出或處。非小節之所量。乍智乍愚。信大人之壯觀。至於宗敬佛理師承戒護。每布髮於地。令上統踐之。又能率土之內。禁斷酒肉放捨鷹犬。畋漁屠殺普國不行。年三月六勸民齋戒。公私葷菜悉滅除之。又置昭玄十統肅清正法。使夫二百萬眾綏緝無塵法。上一人誠有功矣。周武定業秦川大開釋府。沙門道安復稱弘量。降禮宸極展敬華夷。導龍樹之江河。嚮彌天之輿蓋。地維武服。道寄文弘。開蒙博施之功。是其經略。但以運屬道消。中年毀廢。雖陳顯論莫表深衷。蚌病成珠竟於身世。末有亡名。復接斯咎。坎壈貧病陷遭戎俗。孝宣即位政異前朝。經像漸開齋福稍起。而厥化草創義學猶微。隋高荷負在躬。專弘佛教。開皇伊始。廣樹仁祠。有僧行處皆為立寺。召諸學徒普會京輦。其中高第自為等級。故二十五眾峙列帝城。隨慕學方任其披化。每日登殿坐列七僧。轉讀眾經及開理義。帝目覽萬機。而耳餐正法。於時釋門重稱高敞。雖減梁齊。亦後之寄。沙門慧遠。齊餘開士隋運高僧。首達帝城即陳講議。服勤請益七百餘人。道化天下三分其二。自餘明勝聯□等驅。僧粲以論士馳名。慧藏以知微取號。僧休洞精於大論。法經妙體於教源。餘則玼瑣群英抵訶龍象者復叵知矣。其中尤最。沙門曇延。復是高傑。至如坐鎮御床口敷聲教。致令萬乘頂足。其德弘矣。煬帝嗣籙重飛聲實。道莊顧言於內外。法論禮御於始終。相願光揚於兩都。奘脫振藻於周魯。厚德懷仁又難加也。自爰初晉邸即位。道場慧日法雲廣陳釋侶。玉清金洞備引李宗。一藝有稱三徵別館。法輪長轉慧炬恆明。風靡之化曇延復遠。當時諸部雖復具揚。而涅槃攝論最為繁富。世近易照無勞廣顯。及皇唐御曆道務是崇義學之明方為弘遠。伊人之風豈易披述。輒託攸聞故略其致。然暠壁抗聲於金陵。基景標宗於玉壘。常辯弘揚於三輔。深懿馳譽於兩河。並晉則二達開模。齊魯則密才程略閏會剖符。日下敬其名教。徽空位席。嵩澤仰其義門。本紀時或漏之。其德不無。光敘統明眾師注述。通以章鈔為工。課文引義仰順前軌。徒盛改張差無弘誘。或接綴前篇。或糅雜時見。或虛控胸臆。詞理相非。或旁竊他文。意義蹇塞。皆勒成命氏。騰譽一時。言行之間河漢遼阻。本寔邪求妄承傳教。審夫意本焉可強乎。且自經誥所被。元在受持。大集顯法行之文。涅槃明知時之說。今則婆娑章句流演澆浮。翻種諸有未為靜業。超生之教豈意然耶。貴如說行斯誠旨也。故今當坐講客寫送文義。其隙復廣。何以明耶。且如聖行諸漏。由來杜言。惟識離念競陳橫想。受學毘曇行惡戒者。奉為聰慧。聽習楞伽樂飲噉者。用為通極。誇罩蒙俗陵轢往賢。眄視天漢率輕禁網。謂邪慧為真解。以亂識為圓智。不深悛悟枉喪餘齡。故使說法天禽被於念處。盤特庸敻具列賢愚。辯俊異之前生。顯頑嚚之後報。冷然釋相可不誡歟。原夫論義之設。其本四焉。或擊揚以明其道。幽旨由斯得開。或影響以扇其風。慧業由斯弘樹。或抱疑以諮明決。斯要正是當機或矜伐以冒時賢。安詞以拔愚箭。託緣乃四通在無嫌。必事相陵還符畜狩。故世中論士鮮會清柔。初事含容終成陷黷。名聞誰賞境界非凡。徒盛拒輪畢歸磨臆。故有王斌論。並明琛蛇勢。會空屋子。宗統語工。聽其論道。惟聞殺死之言。觀其容色。但見紛披之相。及後業之作也。或生充蛇報。或舌爛喉中。或僧獄接其來生。或猛火焚其往咎。彥琮山樓之驗。又可誡哉。是知道寄人弘。非人未可言道。豈言義府並若斯耶。故智藏遺塵慧光後嗣。宗仰徽烈豈有玷耶。沙門靈裕。行解相高內外通贍。亦當時之難偶也。然而立性剛毅峭急不倫。侍人流汗非可師範。世或譏論以此為先。斯亦不比德而觀也。語俗而談滔滔風流。愛心綿密未覿其短多容瑕累。見心機動禍福相鄰。若不先知何成懲艾。致使裕公虛沾此及。若能返求諸己。斯言自亡。故宣尼流無備之詞。居士設未輕之論。誠有由矣。世有慧休。即承裕緒。學雜心而懼陵小犯。受師禮而親執瓶衣。遭難而更立淨廚。臨危而深誨禁約。人法斯具慧解通微。章疏所行誦為珠璧。猶恨不係於先業。餘則故略言也。   續高僧傳卷第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六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習禪初 正傳二十三 附見十五   梁鐘定林寺釋僧副傳一   梁鍾山延賢寺釋慧勝傳二(慧初)   梁江州廬山釋道珍傳三(法歸 慧景)   魏嵩岳少林寺天竺僧佛陀傳四   齊鄴下南天竺僧菩提達摩傳五(道宵)   齊鄴中釋僧可傳六(向居士 化公 廖公 和公 法林 僧那 慧滿)   齊林慮山洪谷寺釋僧達傳七   齊鄴西龍山雲門寺釋僧稠傳八   後梁南雍州襄陽景空寺釋法聰傳九   陳鍾山開善寺釋智遠傳十   後梁荊州覆船山釋法常傳十一   後梁荊州長沙寺釋法京傳十二   後梁荊州玉泉山釋法懍傳十三   後梁荊州支江禪慧寺釋惠成傳十四   後梁荊州玉泉山釋法忍傳十五   周京師大追遠寺釋僧實傳十六   周京師天寶寺釋僧瑋傳十七   周京師大福田寺釋曇相傳十八   隋滄州蘭若沙門釋道正傳十九   隋懷州柏尖山寺釋曇詢傳二十   隋江州廬山化城寺釋法充傳二十一   隋京師真寂寺釋信行傳二十二(裴玄證)   隋襄州景空寺釋慧意傳二十三(法永 岑闍梨 智曉)   釋僧副。姓王氏。太原祁縣人也。弱而不弄。鑒徹絕群。年過小學識成景行。鄉黨稱奇。不仁者遠矣。而性愛定靜。遊無遠近。裹糧尋師訪所不逮。有達摩禪師。善明觀行。循擾巖穴言問深博。遂從而出家。義無再問一貫懷抱。尋端極緒為定學宗焉。後乃周歷講座備嘗經論。並知學唯為己聖人無言。齊建武年南遊楊輦。止於鍾山定林下寺。副美其林藪。得棲心之勝壤也。行逾冰霜言而有信。三衣六物外無盈長。應時入裡道俗式瞻。加以王侯請道頹然不作。咫尺宮闈未嘗謁覲。既行為物覽。道俗攸屬。梁高素仰清風。雅為嗟貴。乃命匠人考其室宇於開善寺以待之。恐有山林之思故也。副每逍遙於門。負杖而歎曰。環堵之室蓬戶甕牖。匡坐其間尚足為樂。寧貴廣廈而賤茅茨乎。且安而能遷。古人所尚何必滯此。用賞耳目之好耶。乃有心岷嶺觀彼峨眉。會西昌侯蕭淵藻。出鎮蜀部。於即拂衣附之爰至井絡。雖途經九折無忘三念。又以少好經籍。執卷緘默動移晨晷。遂使庸蜀禪法自此大行。久之還返金陵。復住開善。先是胡翼之山有神人現。以慧印三昧授與野人何規曰。可以此經與南平王觀為病行齋三七日也。若不曉此法。問之於副。時以訪之。果是其曾所行法。南平遂行齋祀。疾便康復。豈非內因外構更相起予。不久卒於開善寺。春秋六十有一。即普通五年也。窆於下定林之都門外。天子哀焉。下敕流贈。初疾殛之時。有勸脩福者。副力疾而起厲聲曰。貨財延命去道遠矣。房中什物並施招提僧。身死之後但棄山谷。飽於鳥獸不亦善乎。勿營棺隴以乖我意。門徒涕淚不忍從之。將為勒碑旌德。而永興公主素有歸信。進啟東宮請著其文。有令遣湘東王繹為之。樹碑寺所。   釋慧勝。交阯人。住仙洲山寺。棲遁林澤閑放物表。誦法華日計一遍。亟淹年序。衣食節約隨身遊任。從外國禪師達摩提婆。學諸觀行。一入寂定周晨乃起。彭城劉繢出守南海。聞風遣請攜與同歸。因住幽棲寺。韜明祕采常示如愚。久處者重之。禪學者敬美。幽棲寺中絕無食調。唯資分衛大遵清儉。永明五年。移憩鍾山延賢精舍。自少及老心貞正焉。以天鑒年中卒。春秋七十。時淨名寺有慧初禪師者。魏天水人。在孕七月而生。纔有所識好習禪念。嘗閑居空宇。不覺霆擊大震。斯固住心深寂未可量也。而志高清遠淡然物外。晚遊梁國住興皇寺。閑房攝靜珪璋外映。白黑諮訪有聲皇邑。武帝為立禪房於淨名寺。以處之。四時資給。禪學道俗雲趣請法。素懷恢廓守志淳重。貴勝王公曾不迎候。普通五年卒。春秋六十八。葬鍾山之陰。弟子智顒樹碑墓側。御史中丞吳郡陸倕製文。   釋道珍。未詳何人。梁初住廬山中。恆作彌陀業觀。夢有人乘船處大海中。雲向阿彌陀國。珍欲隨去。船人云。未作淨土業。謂須經營浴室並誦阿彌陀經。既覺即如夢所作。年歲綿遠。及於房中小池降白銀臺。時人不知。獨記其事安經函底。及命過時。當夕半山已上如列數千炬火。近村人見謂。是諸王觀禮。旦就山尋。乃雲珍卒。方委冥祥外應也。後因搜檢經中方知往生本事。遂封記焉用示後學。時此山峰頂寺有法歸禪師者。本住襄陽漢陰。出家昧靜為務。感夢有神來請。遂往廬山遊歷諸處。忽然驚覺。乃尋夢而往。但廬山者生來不到。及至彼處樹石寺塔宛如前夢。方知為廬山神之所請也。依而結宇晨夕繼業。遂終山捨。時又有慧景禪師者。清卓出類不偶道俗。狐行林阜。禪慧在宗。及其終後。乃返掘兩指。人有捋者雖伸還屈如前故傳所紀。獲二果矣。當景卒旦。山峰松樹並雨甘露。今名甘露峰是也。生常感二鳥依時乞食。及其沒後絕跡此山。斯之三德。道扇梁朝樹銘山阿。各題芳績矣。   佛陀禪師。此雲覺者。本天竺人。學務靜攝志在觀方。結友六人相隨業道。五僧證果。惟佛陀無獲遂。勤苦勵節如救身衣。進退惟谷莫知投厝。時得道友曰修道藉機時來便剋。非可斯須徒為虛死。卿於震旦特是別緣。度二弟子深有大益也。因從之遊歷諸國。遂至魏北臺之恆安焉。時值孝文敬隆誠至別設禪林。鑿石為龕結徒定念。國家資供倍架餘部。而徵應潛著。皆異之非常人也。恆安城內康家。貲財百萬。崇重佛法。為佛陀造別院。常居室內自靜遵業。有小兒見門隙內炎火赫然。驚告院主。閤家總萃。都無所見。其通徵玄。觀斯例眾也。識者驗以為得道矣。後隋帝南遷定都伊洛。復設靜院敕以處之。而性愛幽棲林谷是託。屢往嵩岳高謝人世。有敕就少室山為之造寺。今之少林是也。帝用居處。四海息心之儔。聞風響會者。眾恆數百。篤課出要成濟極焉。時或告眾曰。此少林精舍別有靈祇衛護。一立已後終無事乏。由使造者彌山而僧廩豐溢沿彼至今將二百載。雖荒薦頻繁而寺業充實。遠用比之佛陀無謬傳矣。時又入洛將度有緣。沙門慧光年立十二。在天門街井欄上。反蹋蹀□。一連五百。眾人諠競異而觀之。佛陀因見惟曰。此小兒世戲有工。道業亦應無昧。意欲引度。權以杖打頭。聲響清徹。既善聲論。知堪法器。乃問。能出家不。光曰。固其本懷耳。遂度之。解冠終古。具如別傳。又令弟子道房度沙門僧稠。教其定業。自化行東夏。惟此兩賢得道記之。諒有深疑。年漸遲暮不預僧倫。委諸學徒自相成業。躬移寺外別處零房。感一善神常隨影護。亦令設食而祠饗之。後報欲終。在房門之壁手畫神像。於今尚存。   菩提達摩。南天竺婆羅門種。神慧疏朗。聞皆曉悟。志存大乘冥心虛寂。通微徹數定學高之。悲此邊隅以法相導。初達宋境南越。末又北度至魏。隨其所止誨以禪教。於時合國盛弘講授。乍聞定法多生譏謗。有道育慧可。此二沙門。年雖在後而銳志高遠。初逢法將知道有歸。尋親事之經四五載。給供諮接。感其精誠誨以真法。如是安心謂壁觀也。如是發行謂四法也。如是順物教護譏嫌。如是方便教令不著。然則入道多途。要唯二種。謂理行也。藉教悟宗。深信含生同一真性。客塵障故。令捨偽歸真。疑住壁觀。無自無他凡聖等一。堅住不移不隨他教。與道冥符寂然無為名理入也。行入四行萬行同攝。初報怨行者。修道苦至當念往劫。捨本逐末多起愛憎。今雖無犯是我宿作。甘心受之都無怨對。經雲。逢苦不憂。識達故也。此心生時與道無違。體怨進道故也。二隨緣行者。眾生無我苦樂隨緣。縱得榮譽等事。宿因所構今方得之。緣盡還無何喜之有。得失隨緣心無增減。違順風靜冥順於法也。三名無所求行。世人長迷處處貪著。名之為求。道士悟真理與俗反。安心無為形隨運轉。三界皆苦誰而得安。經曰。有求皆苦。無求乃樂也。四名稱法行。即性淨之理也。摩以此法開化魏土。識真之士從奉歸悟。錄其言誥卷流於世。自言年一百五十餘歲。遊化為務不測於終。   釋僧可。一名慧可。俗姓姬氏。虎牢人。外覽墳素內通藏典。末懷道京輦默觀時尚。獨蘊大照解悟絕群。雖成道非新。而物貴師受。一時令望鹹共非之。但權道無謀顯會非遠。自結斯要誰能繫之。年登四十。遇天竺沙門菩提達摩遊化嵩洛。可懷寶知道一見悅之。奉以為師。畢命承旨。從學六載精究一乘。理事兼融苦樂無滯。而解非方便慧出神心。可乃就境陶研淨穢埏埴方知。力用堅固不為緣陵。達摩滅化洛濱。可亦埋形河涘。而昔懷嘉譽傳檄邦畿。使夫道俗來儀請從師範。可乃奮其奇辯呈其心要。故得言滿天下意非建立。玄籍遐覽未始經心。後以天平之初。北就新鄴盛開祕苑。滯文之徒是非紛舉。時有道恆禪師。先有定學王宗鄴下。徒侶千計。承可說法情事無寄。謂是魔語。乃遣眾中通明者。來殄可門。既至聞法泰然心服。悲感盈懷無心返告。恆又重喚亦不聞命。相從多使皆無返者。他日遇恆。恆曰。我用爾許功夫開汝眼目。何因致此諸使。答曰。眼本自正。因師故邪耳。恆遂深恨謗惱於可。貨賕俗府非理屠害。初無一恨幾其至死。恆眾慶快。遂使了本者絕學浮華。謗黷者操刀自擬。始悟一音所演。欣怖交懷。海跡蹄瀅淺深斯在。可乃縱容順俗。時惠清猷乍託吟謠。或因情事澄汰恆抱寫割煩蕪。故正道遠而難希。封滯近而易結。斯有由矣。遂流離鄴衛亟展寒溫。道竟幽而且玄。故末緒卒無榮嗣有向居士者。幽遁林野木食。於天保之初道味相師。致書通好曰。影由形起響逐聲來。弄影勞形。不知形之是影。揚聲止響。不識聲是響根。除煩惱而求涅槃者。喻去形而覓影。離眾生而求佛喻默聲而尋響。故迷悟一途愚智非別。無名作名。因其名則是非生矣。無理作理。因其理則諍論起矣。幻化非真誰是誰非。虛妄無實何空何有。將知得無所得失無所失。未及造談聊伸此意。想為答之。可命筆述意曰。說此真法皆如實。與真幽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謂瓦礫。豁然自覺是真珠。無明智慧等無異。當知萬法即皆如。愍此二見之徒輩。申詞措筆作斯書。觀身與佛不差別。何須更覓彼無餘。其發言入理未加鉛墨。時或纘之。乃成部類。具如別卷。時復有化公彥公和禪師等。各通冠玄奧。吐言清迥托事寄懷。聞諸口實。而人世非遠碑記罕聞。微言不傳清德誰序。深可痛矣。時有林法師。在鄴盛講勝鬘並制文義。每講人聚乃選通三部經者。得七百人。預在其席。及周滅法與可同學共護經像。初達摩禪師以四卷楞伽授可曰。我觀漢地惟有此經。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可專附玄理如前所陳。遭賊斫臂。以法御心不覺痛苦。火燒斫處血斷帛裹乞食如故。曾不告人。後林又被賊斫其臂。叫號通夕。可為治裹乞食供林。林怪可手不便怒之。可曰。餅食在前何不自裹。林曰。我無臂也。可不知耶。可曰。我亦無臂。復何可怒。因相委問方知有功。故世雲無臂林矣。每可說法竟曰。此經四世之後變成名相。一何可悲。有那禪師者。俗姓馬氏。年二十一居東海講禮易。行學四百南至相州遇可說法。乃與學士十人出家受道。諸門人於相州東設齋辭別哭聲動邑。那自出俗。手不執筆及俗書。惟服一衣一缽。一坐一食以可常行。兼奉頭陀。故其所往不參邑落。有慧滿者。滎陽人。姓張。舊住相州隆化寺。遇那說法便受其道專務無著。一衣一食但畜二針。冬則乞補。夏便通捨覆赤而已。自述一生無有怯怖。身無蚤虱睡而不夢。住無再宿。到寺則破柴造履。常行乞食。貞觀十六年。於洛州南會善寺側宿柏墓中。遇雪深三尺。其旦入寺見曇曠法師。怪所從來。滿曰。法友來耶。遣尋坐處。四邊五尺許雪自積聚不可測也。故其聞有括訪諸僧逃隱。滿便持衣缽周行聚落無可滯礙。隨施隨散索爾虛閑。有請宿齋者。告雲。天下無人方受爾請。故滿每說法雲。諸佛說心。令知心相是虛妄法。今乃重加心相。深違佛意。又增論議殊乖大理。故使那滿等師常齎四卷楞伽以為心要。隨說隨行不爽遺委。後於洛陶中無疾坐化。年可七十。斯徒並可之宗系。故可別敘。   釋僧達。俗姓李。上谷人。十五出家。遊學北代聽習為業。及受具後宗軌毘尼。進止沈審非先祖習。年登二夏。為魏孝文所重。邀延廟寺闡弘四分。而形器異倫見者驚奉。虎頭長耳雙齒過寸。機論適變時其高美。與徐州龍達各題稱謂。尋復振錫洛都。因遇勒那三歲。奉其新誨。不久值那遷化。覆述地論聲駭伊穀。令望歸信相次稱謁。後聽光師十地發明幽旨。遂從受菩薩戒焉。因從請業有名學眾。又南會徐部隨通地論。梁武皇帝撥亂弘道。銜聞欣然遂即濟江造宮請見。敕駙馬殷均。引入重雲殿。自晝通夜傳所未聞。連席七宵帝歎嘉瑞。因從受戒。誓為弟子。下敕住同泰寺。降禮供奉。旬別入殿開示弘理。年移一紀道懷有據。請辭還魏。乃經七啟方許背梁。時兗州行臺侯景為造二寺。山名天觀。治曰。丈六達念身為苦器難可維持。乃試履裁約。餌苓斷粒。自此終報。資用通生。未為魏廢帝中王敕僕射高隆之召入鄴都。受菩薩戒。暨齊文宣特加殊禮。前後六度歸崇十善。達性愛林泉居閑濟業。帝為達於林慮山黃華嶺下立洪谷寺。又捨神武舊廟造定寇寺。兩以居之。初達經營山寺將入谷口。虎踞其前。乃祝曰。欲造一寺福被幽靈。若相許者。可為避道。言訖尋去。及造寺竟安眾綜業。達反鄴京。夜有神現。身被黃服拜而跪曰。弟子是載山神也。王及三谷正備供養。願不須還。達曰。在山利少在京利多。貧道觀機而動。幸無遮止。又經靜夜有推戶者。稱曰。山神之妻。白日無暇。今故參拜。並奉米糕一筐進而重曰。僧無偏為。禮佛之時請兼弟子名也。達答。糕可將還。後當為禮。因令通為之。時一拜兼唱。其含幽識明皆此類也。達遣弟子道爽。為山神讀金光明經。月餘有虎來將狗去。達聞之曰。此必小道人懈怠。不為檀越讀經。具問之。果雲三日來別誦維摩耳。乃燒香禮佛告曰。昨雖誦餘經。其福亦屬檀越。若有靈鑒放狗還也。至曉狗還。看於頂上有銜嚙處。斯又接統神明。殆不可測。講華嚴四分十地地持。雖無疏記而敷揚有據。特善論議知名南北。禪法一門開世殊廣。曾遊梁境。誌公遇而告曰。達禪師是大福德人也。帝亦深敬。常顧侍臣雲。北方鸞法師達禪師。肉身菩薩。恆向北遙禮。其為時君所重無有加焉。一時少覺微疾。端坐繩床口誦波若。形氣調靜。遂終於洪谷山寺。春秋八十有二。即齊天保七年六月七日也。宣帝聞之。崩騰驚赴。舉聲大哭。六軍同號山林為動。葬於谷中巖下。立碑於後余以貞觀九年親往禮謁。骸骨猶存。寺宇遺跡宛然如在。自達奉心玄道。情無間然。有識同親無聞嫌隙。承先私憾倍加事之。榮勝高流彌所謙退。自季世佛法崇尚官榮。僥倖之夫妄生朋翼。而達為國都眇然無顧。昭玄曹局曾不經臨。斯乃聖達之所輕。寔世福之嘉相矣。   釋僧稠。姓孫。元出昌黎。末居鉅鹿之癭陶焉。性度純懿孝信知名。而勤學世典備通經史。徵為太學博士。講解墳索聲蓋朝廷。將處器觀國羽儀廊廟。而道機潛扣欻厭世煩。一覽佛經渙然神解。時年二十有八。投鉅鏕景明寺僧寔法師而出家。落髮甫爾便尋經論。悲慶交並識神厲勇。因發五願。所謂財法通辯。及以四大常敬三寶普福四恩。初從道房禪師受行止觀。房即跋陀之神足也。既受禪法北遊定州嘉魚山。斂念久之全無攝證。便欲出山誦涅槃經。忽遇一僧。言從泰岳來。稠以情告。彼遂苦勸。修禪慎無他志。由一切含靈。皆有初地味禪。要必繫緣無求不遂。乃從之。旬日攝心果然得定。當依涅槃聖行四念處法。乃至眠夢覺見都無慾想。歲居五夏。又詣趙州障供山道明禪師。受十六特勝法。鑽仰積序節食鞭心。九旬一食米惟四升。單敷石上不覺晨宵。布縷入肉挽而不脫。或煮食未熟。攝心入定動移晷漏。前食並為禽獸所噉。又常修死想。遭賊怖之了無畏色。方為說諸業行。皆摧其弓矢。受戒而返。嘗於鵲山靜處感神來嬈。抱肩築腰氣噓項上。稠以死要心。因證深定。九日不起。後從定覺情想澄然。究略世間全無樂者。便詣少林寺祖師三藏。呈己所證。跋陀曰。自蔥嶺已東。禪學之最。汝其人矣。乃更授深要。即住嵩岳寺。僧有百人泉水纔足。忽見婦人弊衣挾帚卻坐階上聽僧誦經。眾不測為神人也。便訶遣之。婦有慍色以足蹋泉立竭身亦不現。眾以告稠。稠呼優婆夷。三呼乃出。便謂神曰。眾僧行道宜加擁護。婦人以足撥於故泉。水即上湧。時共深異威感如此。後詣懷州西王屋山。修習前法。聞兩虎交鬥咆響振巖。乃以錫杖中解。各散而去。一時忽有仙經兩卷在於床上。稠曰。我本修佛道。豈拘域中長生者乎。言已須臾自失。其感致幽現皆此類也。從移止青羅山。受諸厲疾供養。情不憚其臭潰。甘之如薺。坐久疲頓。舒腳床前。有神輒扶之。還令加坐。因屢入定。每以七日為期。又移懷州馬頭山。魏孝明帝夙承令德。前後三召。乃辭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乞在山行道不爽大通。帝遂許焉。乃就山送供。魏孝武永熙元年。既召不出。亦於尚書谷中為立禪室。集徒供養。又北轉常山。定州刺史婁叡。彭城王高攸等。請至又默之大冥山。創開歸戒奉信者殷焉。燕趙之境。道未通被略言血食。眾侶奔赴禮貺填充。時或名利所纏者。稠為說偈止之。聞者慚色而止。便為陳修善偈。預在息心之儔。更新其器。既道張山世望重天心。齊文宣。天保二年下詔曰。久聞風德常思言遇。今敕定州令師赴鄴教化群生。義無獨善。希即荷錫暫遊承明。思欲弘宣至道濟斯苦壞。至此之日脫須還山。當任東西無所留縶。稠居山積稔業濟一生。聞有敕召絕無承命。苦相敦喻方遂元請即日拂衣將出山闕。兩岫忽然驚震。響聲悲切。駭擾人畜禽獸飛走。如是三日。稠顧曰。慕道懷仁觸類斯在。豈非愛情易守放蕩難持耶。乃不約事留杖策漳滏。帝躬舉大賀出郊迎之稠年過七十。神宇清曠動發人心。敬揖情物乘機無墜。帝扶接入內為論正理。因說三界本空國土亦爾。榮華世相不可常保。廣說四念處法。帝聞之。毛豎流汗即受禪道。學周不久便證深定。爾後彌承清誨。篤敬殷重。因從受菩薩戒法。斷酒禁肉放捨鷹鷂去官畋漁鬱成仁國。又斷天下屠殺。月六年三敕民齋戒。官園私菜葷辛悉除帝以他日告曰。道由人弘。誠不虛應。願師安心道念。弟子敢為外護檀越何如。稠曰。菩薩弘誓。護法為心。陛下應天順俗。居宗設化。棟樑三寶導引四民。康濟既臨義無推寄。即停止禁中四十餘日。日垂明誨。帝奉之無失。後以道化須布。思序山林。便辭還本住。帝以陵阜迴互諮謁或難。天保三年下敕於鄴城西南八十里龍山之陽。為構精舍。名雲門寺。請以居之。兼為石窟大寺主。兩任綱位。練眾將千。供事繁委。充諸山谷並敕國內諸州。別置禪肆。令達解念慧者就而教授時揚講誦。事事豐厚。帝曰。佛法大宗靜心為本。諸法師等徒傳法化。猶接囂煩未曰。闡揚。可併除廢。稠諫曰。諸法師並紹繼四依弘通三藏。使夫群有識邪正達幽微。若非此人將何開導。皆禪業之初宗。趣理之弘教。歸信之漸發蒙斯人。帝大喜焉。因曰。今以國儲分為三分。謂供國自用及以三寶。自爾徹情歸向通古無倫。佛化東流此焉盛矣。具如別紀。即敕送錢絹被褥。接軫登山。令於寺中置庫貯之以供常費。稠以佛法要務志在修心。財利動俗事乖道化。乃致書返之。帝深器其量也。敕依前收納。別置異庫。須便依給。未經王府。爾後詔書手敕月別頻至。寸尺小緣必親言及。又敕侍御徐之才崔思和等。送諸藥餌觀僧疾苦。帝常率其羽衛。故幸參覲。稠處小房宴坐都不迎送。弟子諫曰。皇帝降駕。今據道不迎。眾情或阻。稠曰。昔賓頭盧迎王七步。致七年失國。吾誠德之不逮。未敢自欺。形相冀獲福於帝耳。時亦美其敦慎大法得信於人。黃門侍郎李獎。與諸大德請出禪要。因為撰止觀法兩卷。味定之賓家藏本據。以齊乾明元年四月十三日辰時。絕無患惱。端坐卒於山寺。春秋八十有一。五十夏矣。當終之時異香滿寺。聞者悚神。敕遣襄樂王宣慰曰。故大禪師。志力精苦感果必然。棲心寂默虛來實返。業暢玄風事高緇素。運往神遷寔深嗟惘。資崇有嘉用申悽敬。可施物五百段。送千僧供於雲門以崇追福。至皇建二年五月。弟子曇詢等。奏請為起塔。下詔曰。故大禪師。德業高迥三寶棟樑。滅盡化終神遊物外。可依中國之法闍毘起塔。建千僧齋贈物千段。標樹芳跡示諸後代。敕右僕射魏收為製碑文。其為時君所重。前後皆此類也。既而剋日准敕。四部彌山人兼數萬。香柴千計。日正中時焚之以火。莫不哀慟斷絕哭響流川。登有白鳥數百徘徊煙上。悲鳴相切移時乃逝。仍於寺之西北建以塼塔。每有靈景異香應於道俗。初稠奉信出家知奇齊魏。克志禪業冠絕後塵。而歷履大行往還朝野。鳴謙抱素能扇清風。加又威稜群賊勢慴山魑。解虓虎之鬥情。禁稍養之深毒。大儒皇氏躬為負糧。青羅獵客執刀剪髮。或德感上玄澤流奉敬之苗。幽誠所致粟滿信心之室。樹神遮道。隨器欲而法流。文豹淨房。銜穢帕而遙棄。或猛虎馴狎即背垂衣。頹山將陊召出存命。若斯靈相振古罕儔。具如雲門象圖所紀。又初敕造寺面方十里令息心之士問道經行。稠曰。十里大廣。損妨居民。恐非遠濟。請半減之敕乃以方五里為定。使將作大匠紀伯邕締構伊始。邕集諸鄉邑問此地名。忽聞空中大聲答曰。山林幽靜。此處本號雲門。重問所由。了無一人知者。帝聞異之。因從空響焉。今名光嚴寺是也。又嘗有客僧。負錫初至。將欲安處。問其本夏。答雲。吾見此中三為伽藍。言終而隱。既而掘地為井。果得鴟吻二焉。又所住禪窟前有深淵。見被毛之人。偉而胡貌。置釜燃火。水將沸湧。俄有大蟒從水中出欲入釜內。稠以足撥之。蟒遂入水。毛人亦隱。其夜因致男子神來。頂拜稠雲。弟子有兒。歲歲為惡神所噉。兒子等惜命不敢當。弟子衰老將死。故自供食。蒙師護故得免斯難。稠索水潠之。奄成雲霧。時或讒稠於宣帝以倨傲無敬者。帝大怒自來加害。稠冥知之。生來不至僧廚。忽無何而到雲。明有大客至。多作供設。至夜五更先備牛輿。獨往谷口。去寺二十餘里。孤立道側。須臾帝至。怪問其故。稠曰。恐身血不淨穢污伽藍在此候耳。帝下馬拜伏。愧悔無已。謂尚書令楊遵彥曰。如此真人何可譭謗也。乃躬負稠身往寺。稠磬折不受。帝曰。弟子負師。遍天下未足謝愆(云云)。因謂曰。弟子前身曾作何等。答曰。作羅剎王。是以今猶好殺。即咒盆水令帝自視。見其影如羅剎像焉。每年元日常問一歲吉凶。後至天保十年雲。今年不能好。文宣不悅。帝問師復何如。答雲。貧道亦不久。至十月帝崩。明年夏首稠喪。驗之果矣。嘗以暇日帝謂曰。弟子未見佛之靈異。頗得睹不。稠曰。此非沙門所宜。帝強之。乃投袈裟於地。帝使數十人舉之不能動。稠命沙彌取之。初無重焉。因爾篤信兼常。寺宇僧供勞賜優渥。齊滅周廢。以寺賜大夫柳務文。文又令其親辛儉守。當將家入住。有神怒曰。何敢凌犯須陀洹寺。而儉未幾便卒。隋初興復奄同初構。六時禪懺著聲寰□大業之末賊所盤營。房宇孑遺餘皆焚蕩。余以貞觀初年陟茲勝地。山林乃舊情事惟新。觸處荒涼。屢興生滅之歎。周睇焚燼。頻曀黍離之非。傳者親閱行圖。故直敘之於後耳。◎   ◎釋法聰。姓梅。南陽新野人。八歲出家。卓然神秀。正性貞潔身形如玉蔬藿是甘無求滋饌。及長成立風操逾厲。淨施厚利相從歸給。並迴造經藏三千餘卷。備窮記論。有助弘贊者無不繕集。年二十五。東遊嵩岳西涉武當。所在通道惟居宴默。因至襄陽傘蓋山白馬泉。築室方丈以為棲心之宅。入谷兩所置蘭若捨。今巡山者。尚識故基焉。初梁晉安王來部襄雍。承風來問將至禪室。馬騎將從無故卻退。王慚而返。夜感惡夢。後更再往。馬退如故。王乃潔齋躬盡虔敬方得進見。初至寺側。但睹一谷猛火洞燃。良久佇望。忽變為水經停傾仰水滅堂現。以事相詢。乃知爾時入水火定也。堂內所坐繩床兩邊各有一虎。王不敢進。聰乃以手按頭著地。閉其兩目召王令前。方得展禮。因告境內。多弊虎災請求救援。聰即入定。須臾有十七大虎來至。便與受三歸戒。敕勿犯暴百姓。又命弟子以布繫諸虎頸。滿七日已當來於此。王至期日設齋。眾集諸虎亦至。便與食解布。遂爾無害。其日將王臨白馬泉。內有白龜。就聰手中取食。謂王曰。此是雄龍。又臨靈泉。有五色鯉亦就手食。雲此雌龍。王與群吏嗟賞其事大施而旋。有兇黨左右數十人。夜來劫所施之物。遇虎哮吼遮遏其道。又見大人倚立禪室。傍有松樹止至其膝。執金剛杵將有守護。竟夜迴遑日午方返。王怪其來方以事首。遂表奏聞。下敕為造禪居寺。聰不往住度人安之。又敕徐摛。就所住處造靈泉寺。周朝改為靜林。隋又改為景空。大唐仍於隋號。初聰住禪堂。每有白鹿白雀。馴伏棲止。行往所及慈救為先。因見屠者驅豬百餘頭。聰三告曰。解脫首楞嚴。豬遂繩解散去。諸屠大怒將事加手。並仡然不動。便歸過悔罪。因斷殺業。又於漢水漁人牽網。如前三告。引網不得。方復歸心。空網而返。又荊州苦旱。長沙寺遣僧至聰所請雨。使還大降陂池皆滿。高祖遣廬陵王迎出都。有事不遂。及湘東王作牧荊峽於江陵造天宮寺迎以處之。遂終此寺即梁太清年也。其寺見有碑記。廣敘徵異景空。今寺猶有禪堂存焉。   釋。智遠。姓王族。本太原寓居陝服。幼而聰穎早悟非常。居荊州長沙寺禪坊。為法京沙門之弟子也。卓然獨立靖記玄心。至於戒年清潔逾厲而慧業未深。遙想揚輦遂負[袌-包+矢]沿波達於建業。龍光僧綽一代英雄。乃肆心仰旨專門受教。學逾一紀。解通三藏。梁建安侯蕭正立。務兼內外兼弘孔釋。造普明寺請遠居之。以伸供養之志也。有慧湛禪師。定品惟深晚學宗領。遂具受祕法諮質玄觀。定水既澄慧門宜敞。及研習大乘洞其根葉。又歷名山養志弘道。與沙門道會同集龍盤。夙昔素心一期開決。因住開善畢志山泉。城闕不窺世華無涉。守靜自怡年老無捨。以陳太建三年十二月一日旦。終於此寺禪坊。時年七十有七。遺旨不令哭。奄如入定。乃窆於獨龍之山。新安寺沙門慧暠曰。吾與伊人早同法門久稟戒道。歎法橋之忽壞痛寶舟之已沈。乃率庸才仰傳實德。五兵尚書蕭濟。鴻才碩學行潔名高為之銘頌。   釋法常。高齊時人。領徒講律有聲漳鄴。後講涅盤並授禪數。齊主崇為國師。以處眾囂雜枯折由生無俱利功。捐而至楚。後聞追之。變形革服一舉千里。又達衡岳。多處林野布衣乞食。又之荊硤。有僧法隱者。久住覆船山東嶺。誦法花維摩思益以為常業。而未閑心觀。後至松滋見常異橾。乃歸而問津。遂默而不對。乃經一夏。涕泗滂沱方示心要。如說行者方知其趣。隱駐心自久繫念日新。深悟寂定不思議也。與故人胡君義別不值。題壁剋月日當遠行。至期果卒。後當將終語諸僧曰。吾今日作一覺長眠。便入室右脅而臥。明日怪眠不覺。看之久終。方悟長眠語矣。   釋法京。姓孫。太原人。寓居江陵。母將懷孕。夢入蓮池捧一童子。端正可喜。因而有娠。將誕又夢。乘白師子遊戲虛空。京七歲出家。十三與同學智淵。鹹昇高座說法無滯。寺內長少俱夢。聖僧告雲。京是寺元檀越。願力生此。方為棟樑。所以凡所投造風從水漸。財利山積福門大弘。殿宇小大千五百間。並京修造。僧眾湊集千有餘人。長沙大寺聖像所居。天下稱最。東華第一。由是道力所致幽明被之。後梁二主聞便敬重。奉為僧正綱紀遺法。晚抱危疾。諸僧像前七日行道。沙門法泰夢。像至於京房。淨人遠志。親睹像從京房返於大殿。爾日即愈。是知育王瑞像感降在人。專注祈求無往不應。不久卒於寺。春秋七十六矣。   釋法懍。姓嚴。枝江人十五出家玉泉山寺。眾侶清淨。懍依味道積有年載。禪念為本。依閑誦經。法華維摩及大論鈔。普皆無昧。不著繒纊大布為衣。不食僧糧。分衛一食。不臥常坐。勤勵莫儔。荷錫遠遊。言追勝友。廬峰台嶺衡羅恆岱無遠不屆。氣調清邈。故山僧見者莫不挹高節而仰其奇趣也。榛林猛獸之宅。幽深魑魅之巖。棲息無為如在邑里。昔從岱岳路出徐州。遇一縣令問以公驗。懍常齎法華一函。乃答雲。此函中有行文。檢覓不見。令怒曰。本無行文。何言有邪。答曰。此經是諸佛所行之跡。貧道履而行之。還源返本。即我之行文也。令瞋不歇閉之。七日不食。誦經聲不輟。令感惡夢。便頂禮悔過。後棲默山以禪靜為正業。遂坐卒巖中。年六十二。異香紛紛旬日乃歇。時陽山僧景者。不詳何人。晦跡塵外以道自處。陽山中泉石松竹秀疏清曠嶺接桃源。古稱名地。卜居寂照感通鬼物。有懷惡念不得進前。前或值虎蛇驚怖失道。若有問法安步無他。曾有人求欻起惡念。忽見大蛇繩床而出。將欲吐毒。懺謝得免。時枝江惠璀禪師。南嶽思公之神足也。聞而造之。杜口不答。璀便雨淚啟請。通夕翹立。固請確然。乃經多日方為披說。璀出曰。余遊名山上德多矣。善友高尚者十有八人。分得其門頗經趣入。而牆仞高遠奇唱難階者。斯人在斯。至於年記人所不測。璀雲曾問。答雲吾年三百歲。不知所終。   釋惠成。姓段。澧陽人。出家住十住寺。誦法華維摩勝天王等大乘經二十餘卷。進具後。為荊南佛法希鮮承都下大弘法席。有心遠慕。遂因商舡往造建業。正值成實雲講。學者肩聯。一聽十年文理略盡。將施本邑。至匡山寺顗師相見。承南嶽思禪師匡化山中引眾波動。試往看之。既見欣仰欲學定業。思曰。卿一生學問。與吾炙手猶不得暖。虛喪功夫惜哉。成素憑文疏依他生解。忽今自檢茫若霧遊。慨恨之甚不可得也。乃唯曰。承大師善知來意。今試驗之。見犀如意及手巾線履欲得之。思命令送與。成遂忽燒卻章抄捐擲筆硯。專志攻擊以必達為期。當時造禪門者數十人。皆先達者。成以後至恐不相及。乃以夜達晝。開眼坐禪。經十有五年。思令入方等觀音法華般舟道場。歷銷障三年依行。魔業禪鬼頗因散絕。乃示以正法。專思玄寂。久遂解眾生語言三昧。精思通爽靜亂齊焉。彼閉口者觀道雖明。開眼便失。與成比校天地懸殊。思雲。智顗先發三昧。後證於持法成反之。二子寂照行解齊矣。大師化往上至枝江造禪惠寺。所營土木鹹依俗有。德行所招不久便說。其地西望沙渚德鸞棲遁之地。眺上明彌天立寺之所。湘東王承風迎請為建禪眾。仍構大殿。闕梁不成。六月江漲。於一夜中。成曰。有木中梁可往江接。尋語往看果如所示。有清信士段弘者。為精舍主。忽然氣絕。家人召成至宅。弘乃穌曰。初執至王所。見禪師上殿。曰與此人立功德未了。願赦之。王起禮足。如言被放。陳主聞而往召。卓然不往。又令江總等往迎。若不允心不勞返也。王人雨淚強引入舡。成乃奮身入水立於江上。又請若不蒙下。總等粉身無地。從之至都受戒而返。乃賜所住名禪慧寺。不久市朝遷革。有常律師者。欲往南嶽遇成同宿。夜中投蝨於地而密知之。及明告別。成曰。昨夜一檀越被凍困苦。常漸之永誡。將終語門人曰。急砌殿基。吾當講涅槃也。聞皆給手恰竟。而智者王泉寺至。宣相符會共談玄理。良久氣絕。以年月坐亡於禪眾。禪師在道場。年七十三矣。湘東王宮內立碑。今見在城中。   釋法忍。江陵人。初投天皇寺出家。受具已後受持法華維摩。日常再遍。眾聚多諠枯折由生。西往覆舟。巖下頭陀自靜觀理。三十餘年木食麻衣破衲而已。自得幽林無求外護。升粒若盡繼以水果。終不馳求。或一食七日跏坐求志。曾於一夏費米三斗。必限自恣猶盈五升。雖獨宿非入戒科。而儉約一隅別行。所止龕室纔容膝頭。伏夏嚴冬形不出戶。故寒不加絮熱不減衣。安然守道無為而已。忽有一象無事至龕。經於數日。忍便現疾。於寺北窟右脅而終。春秋六十有七。衣缽塵朽眾無預焉。評其估價。不至於十雲。   釋僧實。俗姓程氏。咸陽靈武人也。幼懷雅亮。清卓不倫。嘗與諸僮共遊狡戲。或摘葉獻香。或聚砂成塔。鄉閭敬焉。知將能信奉之漸也。親眷愛結不許出家。喻以極言久而方遂。年二十六乃得剃落。有道原法師。擅名魏代。實乃歸焉。隨見孝文便蒙降禮。大和末從原至洛。因遇勒那三藏。授以禪法。每處皇宮諮問禪祕。那奇之曰。自道流東夏。味靜乃斯人乎。於是尋師問道備經循涉。雖三學通覽。偏以九次調心。故得定水清澄禪林榮蔚。性少人事退跡為功。所以高蓋駟馬未曾流目。清流林竹顧便忘返。加又口繞黑子欹若升形。目有重瞳光明外射。腋懷鳳卵七處俱平。奇相超倫有聲京洛。兼又道契生知化通關壤。聽業未廣而無問不明。能勤整四儀靜修三法。可憲章於風俗。足師表於天人。周太祖文皇。以魏大統中下詔曰。師目麗重瞳偏同虞舜。背隆傴僂分似周公。德宇純懿軌量難模。可昭玄三藏。言為世寶篤志任持。故有法相之宜興。俗務之宜廢。發談奏議事無不行。至保定年。太祖又曰。師才深德大。宜庇道俗以隆禮典。乃躬致祈請為國三藏。實當仁不讓默而受之。是使棟樑斯在儀形攸寄。周氏有國重仰玄風。禮異前朝受于歸戒。逮太祖平梁荊後。益州大德五十餘人。各懷經部送像至京。以真諦妙宗條以問實。既而慧心潛運南北疏通。即為披決洞出情外。並神而服之。於是陶化京華久而逾盛。忽一旦告僧曰。急備香火修理法事。誦觀世音以救江南某寺堂崩厄也。當爾之時。楊都講堂正論法集。數百道俗充滿其中。聞西北異香及空中妓樂。合堂驚出同共聞聽。堂欻摧壞大眾無損。奏聞梁主。乃移以問周。果知實祐。大送珍寶賜遺相續。而實但取三衣什物而已。餘隨散之。由爾名振三國事參至聖。以保定三年七月十八日。卒於大追遠寺。春秋八十有八。朝野驚嗟人天變色。帝哀慟泣之。有敕圖寫形像。仍置大福田寺。即以其日窆於東郊門外滕公酈食綦。塚南。碑石尚存。弟子曇相等。傳燈不窮彌隆華實。以業有從。爰於墓所立寺。還名福田。用崇冥福。並建碑於寺野二所。大中興寺釋道安。及義城公庾信製文。今在苑內。   釋僧瑋。姓潘。汝南平輿人也。器量沈深風神詳雅。十三出家。仍服以弊衣資以菜食。致使口腹之累漸以石帆水松。寒暑之資稍以荷衣蕙帶。故得結操貞於玉石。情風拂於煙霞。初誦金光明經。進受具後下楊都。於帝釋寺聽曇瑗律師講十誦。淹於五載齋鏡持犯。仍入攝山棲霞寺。從鳳禪師所學觀息想。味此情空究檢因緣。乘持念慧頻蒙印指。傳芳暢業。遠承申息之國山名霧露巖洞幽深川香水美。遂命楫西浮鋿聲林藪。終焉之志結此山焉。聲問光徹被於周壤。天子遵賢待德下車問道。召至京師親奉清誨。乃敕公卿近臣妃後外戚。鹹受十善因奉三歸。天和五年以葬母東歸。敕使為安州三藏。綏理四眾備盡六和。在任之日經始壽山梵雲二寺。南望楚水東指隋城。度軌程功輪奐成美。僧瑋德播江淮。帝王隆重。爰有別敕。於王城之內起天寶寺用以居之。既被徵召身範僧倫。納衣壞味任報資給。靜緣潔操齊志林朝。以建德二年九月十日遘疾。少時終於所住。春秋六十有一。門人慟感士女驚奔。即以三年二月歸葬於安陸之山。僧瑋容止恭莊威儀整敕。遊之者肅然清規。見之者自生敬仰。新野庾信。載奉芳塵。勒碑現集。   釋曇相。姓梁氏。雍州藍田人。與僧實同房。素非師保而敦敬之。重禮逾和上。相聰敏易悟目覽七行。禪誦為心周給成務。而慈悲誘接偏所留心。因有行往見人弋繳網羅禽獸窮困者。必以身代贖得脫方捨。其仁濟之誠出於天性。實每美雲。曇相福德人。我不及也。斯見禮如此。實嘗夜詣相房。恆預設座擬之。相對無言自陳道合。私有聽者了無音問。常以為軌乃經積載。有時大癘橫流。或旱澇凶險。人來問者。相皆略提綱目教其治斷。至時必有神效。人並異之。或問。李順興強練何人耶。相曰。順興胎龍多慾。強練遊行俗仙。助佛揚化耳。其幽記之明諒不可測也。住大福田寺。京華七眾師仰如神。以周季末曆正法頹毀。潛隱山中。開皇之初。率先出俗。二年四月八日卒於渭陰故都。圖像傳焉。今在京師禪林寺。其承緒禪學遺囑慧端。具見別傳。   釋道正。滄州渤海人。稟質高亮言志清遠。居無常處學非師授。樂習禪行宗蘭若法。無問冬夏棲息深林。乞食於村。餘惟常坐。繫想繩床下帳獨靜。道俗參訊略示綱猷。令其住心緣向所授。故使四遠造者各務靜緣。眾聚雖多而外無囂撓。正任性行藏都無名貫。經論講會莫不登踐。皆聽其深隱略其繁長。周流兩河言議超邈。偏以成實知名幽冀。時有隸公貫者。引正住寺為上簿書而志駭風雲曾無顧眄。還返林薄。嗣業相尋。綜述憲法流之於世。名為六行。凡聖修法也。包舉一化融接萬衢。初曰。凡夫罪行。二曰。凡夫福行。三小乘人行。四小菩薩行。五大菩薩行。六佛果證行。都合六部極略一卷。廣二十卷。前半序分後半行體。言非文質字爽詞費。開皇七年齎來謁帝。意以東夏釋種多沈名教。歸宗罕附流滯忘返。普欲捨筌檢理抱一知宗守道行禪通濟神爽。具狀奏聞。左僕射高穎。素承道訓。乃於禪林寺大集名德述上所奏。時座中有僧曰。帝京無人。豈使海隅傳法。正聞對曰。本意伸明邪正。不欲簡定中邊。夫道在通方。固須略於祖述。眾無以抗也。而其著詞言行。眾又不願遵之。於是僧徒無為而散。正知澆季之難化也。遂以行法並留京輦方禪師處。即返東川不悉終所。今驪山諸眾。多承厥緒繫業傳雲。   釋曇詢。楊氏。弘農華陰人。後遷宅於河東郡焉。弱年樂道久滯樊籠。年二十二。方捨俗事遠訪巖隱。遊至白鹿山北霖落泉寺。逢曇准禪師而蒙剃髮。又經一載進受具戒。謹攝自修宗稟心學。而專志決烈。同侶先之圓備戒律。又誦法華。初夏既登還師定業。承僧稠據於蒼谷。遂往問津。稠亦定山郢匠前傳所敘。詢以聲光所被。遙相揖敬。住既異林精融理極。思展言造每因致隔。但為路罕人蹤崗饒野獸。棲幽既久性不狎塵。來往質疑未由樵逕。直望蒼谷以為行表。荊棘砂礫披跨不難。巖壑幽阻攀緣登陟。志存正觀也。故不以邪道自通。又以旁垂利道。由曲前而通滯。吾今標指雖艱。必直進以程業。用斯徵意隨境附心不亦善乎。每雲。與其失道而幸通。寧合道不幸而窮耳。故履踐重阻不難塗窮。後經三夏移住鹿土谷修禪。屬枯泉重出□麋遶院。故得美水馴獸日濟道鄰。從學之徒相慶茲瑞。時因請法暫往雲門。值徑陰霧昏便成失道。賴山神示路方會本途。此乃化感幽冥神明翊衛。時有盜者來竊蔬菜。將欲出園乃為群蜂所螫。詢聞來救。慈心將治得全餘命。嘗有趙人遠至慇勤致禮陳雲。因病死蘇故蒙恩澤。往見閻王詰問。罪當就獄。賴有曇詢禪師。來為請命。王因放免。生來未委。訪尋方究。又山行值二虎相鬥。累時不歇。詢乃執錫分之。以身為翳。語雲。同居林藪計無大乖。幸各分路。虎低頭受命。便飲氣而散。屢逢熊虎交諍。事略同此。而或廓居榛梗。唯詢一蹤入鳥不亂獸見如偶。斯又陰德感物顯用成仁。何以嘉焉。每入禪定七日為期。白虎入房仍為窟宅。獨處靜院不出十年。自有禪蹤斯人罕擬。自爾化流河朔盛闡禪門。杖策裹糧鱗歸霧結。隋文重其德音致誠虔敬。敕儀同三司元壽。親送璽書。兼以香供。以開皇末年風疾忽增。卒於柏尖山寺。春秋八十五。五十夏矣。初遘疾彌留。忽有神光照燭香風拂扇。又感異鳥。白頸赤身遶院空飛聲唳哀切。氣至大漸。鳥住堂基自然狎附不畏人物。或在房門至於臥席。悲叫逾甚血沸眼中。既爾往化。鳥便飛出外空旋轉奄然翔逝。又感猛虎遶院悲吼兩宵雲昏三日天地結慘。又加山崩石墜林摧□塞。驚發人畜棲遑失據。其哀感靈祥未可殫記。後以武德五年十二月。弟子靜林道慧方等。乃闍毘餘質建塔立碑。沙門明則為文。見於別集。   釋法充。姓畢氏。九江人。常誦法華並讀大品。其遍難紀。兼繕造寺宇。情在住持。末住廬山半頂化城寺修定。自非僧事未嘗妄履。每勸僧眾無以女人入寺。上損佛化下墜俗謠。然世以基業事重。有不從者。充歎曰。生不值佛已是罪緣。正教不行義須早死何慮方土不奉戒乎。遂於此山香爐峰上自投而下。誓粉身骨用生淨土。便於中虛頭忽倒上。冉冉而下處於深谷。不損一毛。寺眾初不知也。後有人上峰頂路望下。千有餘仞聞人語聲。就而尋之乃是充也。身命猶存口誦如故。迎還至寺。僧感其死諫為斷女人。經於六年方乃卒世。時屬隆暑而屍不臭爛。香如爛瓜。即隋開皇之末年矣。   釋信行。姓王氏。魏郡人。其母久而無子。就佛祈誠。夢神擎兒告雲。我今持以相與。寤已覺異常日。因即有娠。及行之生也性殊恆准。至年四歲路見牛車沒泥牽引。因悲泣不止。要轉乃離。或值犢母分離或有侵欺之事。生知平分不喜愛憎。八歲既臨。標據清敏懁慧奇拔。嘗有書生問曰。爾今何姓。外家何姓。答曰。此王彼孫。生因調曰。何不氏飯乃姓孫。行應聲曰。飯能除飢不除渴。孫能飢渴兩相除。故氏孫而非飯也。其隨機譎對。皆此之類。乃履道弘謶。識悟倫通。博涉經論情理遐舉。以時勘教以病驗人。蘊獨見之明。顯高蹈之跡。先舊解義翻對不同。未全聲聞兼揚菩薩。而履涉言教附行為功。且如據佛之宗。敬無過習。由見起慢怠即懷厭離。便為邊地下賤之因。今雖聞真告心無奉敬。自知藥輕病重。理加勤苦竭力治之。所以隨遠近處。凡有影塔。皆周行禮拜遶旋翹仰。因為來世敬佛之習。用斯一行通例餘業。其克覈詳據率如此也。後於相州法藏寺。捨具足戒親執勞役。供諸悲敬禮通道俗。單衣節食挺出時倫。冬夏所擬偏過恆習。故四遠英達者皆造門而詰問之。行隨事直陳曾無曲指。諸聞信者莫不頂受其言。通捨章疏從其化及。稟為父師之禮也。未拘之以法歲。開皇之初被召入京。僕射高穎。邀延住真寂寺立院處之。乃撰對根起行三階集錄及山東所制眾事諸法。合四十餘卷。援引文據類敘顯然。前後望風翕成其聚。又於京師置寺五所。即化度光明慈門慧日弘善等是也。自爾餘寺贊承其度焉。莫不六時禮旋乞食為業。虔慕潔誠如不及也。末病甚。勉力佛堂日別觀像。氣漸衰弱請像入房。臥視至卒。春秋五十有四。即十四年正月四日也。其月七日於化度寺。送屍終南山鴟鳴之堆。道俗號泣聲動京邑。捨身收骨兩耳通焉。樹塔立碑在於山足。有居士逸民河東裴玄證製文。證本出家住於化度。信行至止固又師之。凡所著述皆委證筆。末從俗服尚絕驕豪。自結徒侶更立科網。返道之賓同所擊贊。生自製碑具陳己德。死方鐫勒樹於塔所。即至相寺北巖之前三碑峙列是也。初信行勃興異跡。時成致譏。通論所詳未須甄別。但奉行剋峭偏薄不倫。至於佛宗亦萬衢之一術耳。所著集記並引正文。然其表題立名無定准的。雖曰對根起行幽隱指體標榜語事潛淪。來哲儻詳幸知有據。開皇末歲敕斷不行。想同箴勗之也。別有本傳流世。見費節三寶錄。   釋慧意。姓李。臨原人。聽大乘經論專習定行。宇文廢法南投於梁。與仙城山慧命。同師尋討心要。後住景空於聰師舊堂綜業常住。不事燈燭晝夜常明。有鄉人德廣郡守柳靜。殊不信法。乃請意於宅。別立禪室百日行道。靜息抑稟等四人每夜潛往。舉家同見禪室大明意坐卓然。方生信向。鄉邑道俗率受歸戒。開皇初卒。將逝謂弟子慧興曰。今日有多客來。可多辦齋食。及中意果端坐而化。時襄陽開皇有法永禪師者。南鄉人。梁明帝常供養。預知運絕。苦辭還襄欲終。七日七夜聞音樂異香滿寺。因而坐終。送傘蓋山上露坐。有同寺全律師。臨永屍曰。願留神相待至七日。滿至期全亡。送屍永側。永屍颯然摧變。時岑闍梨者。姓楊。臨原人。於寺西傘蓋山南泉立誦經堂。常誦金光明。感四天王來聽。後讀藏經皆不忘。計誦三千餘卷。服布乞食。缽中之餘飼房內鼠。百餘頭皆馴擾爭來就人。鼠有病者岑以手摩捋之。而不拘事檢。或揭坩酒食。或群小同戲呵叱僧侶。或誦經書歌詠逆述來事。晝則散亂夜則禮誦禪思。與同眾沙門智曉交顧招集禪徒。自行化裕。供給定學。自知終日急喚拔禪師付囑。上佛殿禮辭遍寺眾僧。鹹乞歡喜。於禪居寺大齋將散。謂岑曰。往兜率天聽般若去。岑曰。弟前去我七日即來。其夜三更坐亡。至四更識神往遍學寺。寺相去十里。至汰法師床前。明如晝。雲曉欲遠逝故來相別不得久住。汰送出三重門外。別訖來入房中踞床忽然還暗。呼弟子問雲。聞師與人語聲。取火通照三門並閉。方悟曉之神力出入無間。即遣往問。果雲已逝。岑後七日無何坐終。其二體骨全成無縫。又有昊純等禪師。多有靈異。相從坐化。略不敘之。   續高僧傳卷第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七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習禪篇之二 本傳十一人附見九人   周湎陽仙城山善光寺釋慧命傳一(戴逵 慧朗 慧曉)   陳南嶽衡山釋慧思傳二   隋國師智者天台山國清寺釋智顗傳三   隋京師清禪寺釋曇崇傳四   隋慧日內道場釋慧越傳五   隋蔣州履道寺釋慧實傳六   隋文成郡馬頭山釋僧善傳七(僧襲 僧集)   隋相州鄴下釋玄景傳八(玄覺)   隋趙郡障洪山釋智舜傳九(智贊)   隋九江廬山大林寺釋智鍇傳十   隋天台山國清寺釋智越傳十一(波若 法彥)   釋慧命。姓郭。太原晉陽人。晉徵士郭琦之後也。以梁大通五年辛亥之歲。生於湘州長沙郡。天挺英姿秀拔群表。雖居綺年人多傾異。覺夢之際光觸其身。明悟條序深有殊致。時湘部名僧相謂曰。珍闍梨。位地難測。然入如來室者。即慧命矣。故自結髮日新開裕。八歲能詩書。體貌凝遠。識者知非常器。然而銳精聽習妙入深義。故使理超文外照出機前。智不驚愚貞無絕俗。道親物疏。州閭贊重。年十五誦法華經。兩旬有半一部都了。尋事剃落學無常師。專行方等普賢等懺。討據華嚴以致明道。行自襄沔。聞恩光先路二大禪師千里來儀投心者眾。乃往從之。後遊仙城山。即古松仙之本地也。先有道士孟壽者。幽棲積歲祈心返正必果所願。捨所居館充建寺塔。及命未至山夕。壽忽恍焉如夢。大見神祇嚴衛館側。至覺驚喜登巖悵望。遂睹梵旅盈林。乃命至也。趨而禮謁。即捨所住為善光寺焉。供事駢羅眾侶鹹會。晚於州治講維摩經。大乘駕御之津。入道乘玄之跡。禪智所指罔弗倒戈。既滿九旬便辭四部。衣缽隨從還返故林。有法音禪師者。同郡祁人。本姓王氏。不言知已。兩遂得朋。同就長沙果願寺能禪師。修學心定。未結數旬法門開發諮質遲疑。乃惟反啟。懼失正理通訪德人。故首自江南終於河北。遇思邈兩師方祛所滯。後俱還仙城。僅得五稔預知亡日。乃攜音手於松林相顧笑曰。即斯兩處便可終焉。侍者初聞未之悟也。不盈旬望同時遇疾。命以周天和三年十一月五日精爽不謬。正坐跏趺面西念佛。鹹睹佛來合掌而卒。同眾有夢天人下地幢幡照日。又聞房宇唱善哉者。奇香異樂聞熏非一。音以其月十七日。亦坐本處。所現瑞相頗亦同倫。然命音兩賢。俱年三十有八矣。即於樹下搆甓成墳。有弟子清信士鄭子文。立碑於寺。門人慧朗。祖傳命業不墜禪風。化行安沔道明隨世。初命與慧思定業是同。贊激衡楚詞采高掞。命寔過之。深味禪心慧聲遐被。著大品義章融心論還原鏡行路難詳玄賦。通述佛理。識者鹹誦文或隱逸未喻於時。有註解者。世宗為貴。自居山捨學徒騰聚名溢南北。有菩薩戒弟子濟北戴逵。學聲早被名高列國。乃貽書於命曰。竊以。渭清涇濁。共混朝宗之源。松長箭短。同秉堅貞之質。幸預含靈五常理宜範圍三教。是以闕里儒童。闡禮經於洙濟。苦縣迦葉。遷妙道於流沙。雖牢籠二儀。蓋限茲一世。豈如興法輪於鹿苑。蕩妄想於鷲山。半滿既陳權實斯顯。誠教有淺深人無內外。禪師德聲遠振。行高物表。攝受四依。因牧羊而成誦。負笈千里。歷龍宮而包括。故能內貫九部。搜雪山之祕藏。外該七略。探壁水之典墳。支遁天台之銘。竺真羅浮之記。曇賦七嶺汰詠三河。寶師妙析莊生。璩公著論表集。若吞雲夢如指諸掌。加以妙持淨戒如護明珠。善執律儀譬臨玄鏡。稟羅雲之密行。種賓頭之福田。撫挹定水便登覺觀。高蔭禪支將逾喜捨。是以不遠瀟湘。來儀沔陸。植杖龍泉乃為精舍。迴車馬首即創伽藍。鑿嶺安龕。詎假聚砂成塔。因山構苑。無勞布金買地。開士雲會。袂似華陰。法侶朋衝。眾齊稷下。禪室晨興時芳杜若。支提暮啟暫入桃源。香山梵響將阮嘯而相發。日殿妙音。與孫琴而高韻。紫蓋貞松仍撝上辯。洪崖神井即鎣高心。故以才堪買山。德邁同輦。崇峰景行牆仞懸絕。弟子業風鼓慮。慾海沈形。洎渚宮淪覆。將歷二紀。晝倦坐馳夜悲愕夢。未能忘懷彼我歸軫一乘。遣蕩胸衿朗開三達。既念鼠籐彌傷鳥繫。昔在志學家傳賜書。五禮優柔三玄饜飫。頗絕韋編構述餘緒。爰登弱冠捃摭百家。及乎從仕留連文翰。雖未能探龍門而梯會稽。賦鷦鷯而詠鸚鵡。若求其一分亦髣拂古人。但深悟聚泡。情悲交臂。常欲蟬蛻俗解貪味真如。一日鄖城許修。隗館屈膝。情欣係襪遇同進履。未盡開衿遽嗟飄忽。尋拂衣世網脫屣牽絲。滄浪濯纓漢陰抱甕。行餐九轉用遣幽憂。漸悟三空將登苦忍。仙梁觀玉不廢從師。深□折桃無妨請益。所希彌天勝氣乍酬鑿齒。雁門高論時答嘉賓。冬暖如春願珍清軌。室邇人遐彌軫襟帶。餘辭淺簡。望無金玉幽林。沙門釋慧命。酬書濟北戴先生。夫一真常湛。徼妙於是同玄。萬聖乘機。違順以之殊跡。是以西關明道東野談仁。彫樸改工有無異軫。今若括此二門。原茲兩教。豈不歸宗三轉會入五乘。藉淺之深資權顯實。斯若池分四水始則殊名。海控八河終無別味。檀越幼挺奇才。夙懷茂緒。華辭卓世雅致參玄。智涉五明學兼三教。益矣能忘。蹈顏生之逸軌。損之為道。慕李氏之玄蹤。雖復六經該廣百家繁富。聖賢異准儒墨分流。或事曠而文殷。或言高而旨遠。莫不納如瓶受說似河傾。明鏡匪疲洪鐘任扣。子建挹以奇文。長卿恧其高趣。故雖秦楚分墟周梁改俗。白眉青蓋。龜玉之價弗渝。棲鳳臥龍。魚水之交莫異。加以識鎣苦空志排塵俗。形雖廊廟器乃江湖。是以屬歎牽絲興言世網。辭同應陸調合張嚴。嗟失火之遽傳。愍清波之速逝。方應濯足從道洗耳辭榮。九轉充虛四扇排疾。然後尋八正以味一真。解十纏而遣三患。斯之德也寧不至哉。貧道識鏡難清心塵易擁。定慚花水戒非草繫。才侔撤燭學謝傳燈。內有愧於德充。外無狎於人世。是以淹滯一丘寓形蓬柳。端居千仞託志筠松。測四序於風霜。候二旬於眺魄。至乃夜聞山鳥仍代九成。晝視遊魚聊追二子。蓽戶弊衿。既在原非病。朱門結駟。亦於我如雲。所歎籐鼠易侵樹猿難靜。勞想鷲頭倦思雞足。至於林凋秋葉曾無獨覺之明。谷響春鶯終切寡聞之歎。忽承來問曲見光譽。幽氣若蘭清音如玉。誠復溢目致歡。而實撫膺多愧。雖識謝天池未辯北溟之說。而事同泥井慚聞東海之談。所冀伊人於焉好我黃石匪遙。結期明旦白駒可縶。用永今朝善敬清猷。時因素札言不洗意。報此何伸。時或以逵即晉代譙國戴逵。今考挍行事非也。晉書雲。大元十二年徵隱士戴逵。不久尋卒。至梁大通三年。經一百四十三載。命公方生。計不相見。又非濟北明矣。時又有沙門慧曉。厥姓傅氏。亦以禪績獻公。文才亞於慧命。北遊齊壤居止靈巖。數十年間幽閑精業。眾初不異之也。及鄉民有任山薦令者。曉去鄉歲久思問親親。行至縣門使人通令。令正對客未許進之。踟躕之間又催通引。客猶未散。令且更延。曉悟曰。非令之為進退。乃吾之愛憎耳。豈鄉壤之可懷耶。命省事取紙援筆。而裁釋子賦。紙盡辭窮。告曰。若令問覓。可以此文示之。吾其去矣。於是潛遁。故賦雲。咄哉失念。欻爾還覺。是也。及後追靈巖。窮討不見。出賦示僧。方知曉之才也。於是人藏一本。用祛鄙吝。曉後尋諸名岳。養素棲心。時復流目人世。而還晦形幽阜。卒不測其所終。   釋慧思。俗姓李氏。武津人也。少以弘恕慈育知名。閭裡稱言頌逸恆問。嘗夢梵僧勸令出俗。駭悟斯瑞辭親入道。所投之寺非是練若。數感神僧訓令齋戒。奉持守素梵行清慎。及稟具足道志彌隆。迥棲幽靜常坐綜業。日惟一食不受別供。周旋迎送都皆杜絕。誦法華等經三十餘卷。數年之間千遍便滿。所止菴捨野人所焚。遂顯厲疾求誠乞懺。仍即許焉。既受草室持經如故。其人不久所患平復。又夢梵僧數百形服瑰異。上坐命曰。汝先受戒律儀非勝。安能開發於正道也。既遇清眾。宜更翻壇祈請師僧三十二人。加羯磨法具足成就。後忽驚寤方知夢受。自斯已後勤務更深。剋念翹專無棄昏曉。坐誦相尋用為恆業。由此苦行得見三生所行道事。又夢彌勒彌陀說法開悟。故造二像並同供養。又夢隨從彌勒與諸眷屬同會龍華。心自惟曰。我於釋迦末法受持法華。今值慈尊感傷悲泣豁然覺悟。轉復精進靈瑞重沓。瓶水常滿供事嚴備。若有天童侍衛之者。因讀妙勝定經。歎禪功德。便爾發心修尋定友。時禪師慧文。聚徒數百。眾法清肅道俗高尚。乃往歸依從受正法。性樂苦節營僧為業。冬夏供養不憚勞苦。晝夜攝心理事籌度。訖此兩時未有所證。又於來夏束身長坐繫念在前。始三七日發少靜觀。見一生來善惡業相。因此驚嗟倍復勇猛。遂動八觸發本初禪自此禪障忽起。四肢緩弱不勝行步。身不隨心。即自觀察。我今病者皆從業生。業由心起。本無外境。反見心源業非可得。身如雲影相有體空。如是觀已。顛倒想滅。心性清淨。所苦消除。又發空定心境廓然。夏竟受歲慨無所獲自傷昏沈。生為空過深懷慚愧。放身倚壁。背未至間霍爾開悟。法華三昧大乘法門一念明達。十六特勝背捨除入。便自通徹不由他悟。後往鑒最等師。述己所證。皆蒙隨喜。研練逾久前觀轉增。名行遠聞四方欽德。學徒日盛機悟寔繁。乃以大小乘中定慧等法。敷揚引喻用攝自他。眾雜精粗是非由起。怨嫉鴆毒毒所不傷。異道興謀謀不為害。乃顧徒屬曰。大聖在世不免流言。況吾無德豈逃此責。責是宿作。時來須受。此私事也。然我佛法不久應滅。當往何方以避此難。時冥空有聲曰。若欲修定。可往武當南嶽。此入道山也。以齊武平之初。背此嵩陽。領徒南逝高騖前賢。以希棲隱。初至光州。值梁孝元傾覆國亂前路梗塞。權止大蘇山。數年之間歸從如市。其地陳齊邊境。兵刃所衝。佛法雲崩五眾離潰。其中英挺者。皆輕其生重其法。忽夕死慶朝聞。相從跨險而到者。填聚山林。思供以事資。誨以理味。又以道俗福施。造金字般若二十七卷金字法華。琉璃寶函莊嚴炫曜。功德傑異大發眾心。又請講二經。即而敘構。隨文造盡莫非幽賾。後命學士江陵智顗。代講金經。至一心具萬行處。顗有疑焉。思為釋曰。汝向所疑。此乃大品次第意耳。未是法華圓頓旨也。吾昔夏中苦節思此。後夜一念頓發諸法。吾既身證不勞致疑。顗即諮受法華行法。三七境界難卒載敘。又諮。師位即是十地。思曰非也。吾是十信鐵輪位耳。時以事驗。解行高明根識清淨。相同初依能知密藏。又如仁王。十善發心長別苦海。然其謙退言難見實故本跡叵詳。後在大蘇。弊於烽警。山侶棲遑不安其地。又將四十餘僧經趣南嶽。即陳光大年六月二十二日也。既至告曰。吾寄此山正當十載。過此已後必事遠遊。又曰。吾前世時曾履此處。巡至衡陽值一佳所。林泉竦淨見者悅心。思曰。此古寺也。吾昔曾住。依言掘之。果獲之房殿基址僧用器皿。又往巖下。吾此坐禪。賊斬吾首。由此命終。有全身也。僉共尋覓。乃得枯骸一聚。又下細尋便獲髏骨。思得而頂之。為起勝塔。報昔恩也。故其往往傳事驗如合契。其類非一。自陳世心學莫不歸宗。大乘經論鎮長講悟。故使山門告集日積高名。致有異道懷嫉密告陳主。誣思北僧受齊國募掘破南嶽。敕使至山。見兩虎咆憤。驚駭而退。數日更進。乃有小蜂來螫思額。尋有大蜂喫殺小者。銜首思前飛揚而去。陳主具聞。不以誡意。不久謀罔一人暴死。二為猘狗嚙死。蜂相所徵。於是驗矣。敕承靈應。乃迎下都止棲玄寺。嘗往瓦官。遇雨不濕履泥不污。僧正慧暠與諸學徒。相逢於路。曰此神異人。如何至此。舉朝屬目道俗傾仰。大都督吳明徹。敬重之至奉以犀枕。別將夏候孝威。往寺禮勤。在道念言。吳儀同所奉枕者。如何可見。比至思所將行致敬。便語威曰。欲見犀枕可往視之。又於一日忽有聲告。灑掃庭宇。聖人尋至。即如其語。須臾思到。威懷仰之言於道俗。故貴賤皁素不敢延留。人船供給送別江渚。思雲。寄於南嶽止十年耳。年滿當移不識其旨。及還山捨。每年陳主三信參勞。供填眾積。榮盛莫加。說法倍常神異難測。或現形小大。或寂爾藏身。或異香奇色祥瑞亂舉。臨將終時。從山頂下半山道場。大集門學連日說法。苦切呵責聞者寒心。告眾人曰。若有十人不惜身命常修法華般舟念佛三昧方等懺悔常坐苦行者。隨有所須吾自供給必相利益。如無此人吾當遠去。苦行事難竟無答者。因屏眾斂念。泯然命終。小僧雲辯。見氣乃絕號吼大叫。思便開目曰。汝是惡魔。我將欲去。眾聖畟然相迎極多。論受生處。何意驚動妨亂吾耶。癡人出去。因更攝心諦坐至盡。鹹聞異香滿於室內。頂暖身軟顏色如常。即陳太建九年六月二十二日也。取驗十年宛同符矣。春秋六十有四。自江東佛法弘重義門。至於禪法。蓋蔑如也。而思慨斯南服。定慧雙開。晝談理義夜便思擇。故所發言無非致遠便驗因定發慧。此旨不虛。南北禪宗罕不承緒。然而身相挺特。能自勝持。不倚不斜。牛行象視。頂有肉髻異相莊嚴。見者迴心不覺傾伏。又善識人心鑒照冥伏。訥於言過方便誨引。行大慈悲奉菩薩戒。至如繒纊皮革。多由損生。故其徒屬服章。率加以布。寒則艾納用犯風霜。自佛法東流。幾六百載。惟斯南嶽慈行可歸。余嘗參傳譯屢睹梵經。討問所被法衣。至今都無蠶服。縱加受法不示得成。故知若乞若得蠶綿作衣。准律結科斬捨定矣。約情貪附何由縱之。思所獨斷高遵聖檢。凡所著作口授成章。無所刪改。造四十二字門兩卷。無諍行門兩卷。釋論玄。隨自意。安樂行。次第禪要。三智觀門等五部各一卷。並行於世。   釋智顗。字德安。姓陳氏。潁川人也。有晉遷都。寓居荊州之華容焉。即梁散騎孟陽公起祖之第二子也。母徐氏夢。香煙五采縈迴在懷。欲拂去之。聞人語曰。宿世因緣寄託王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又夢吞白鼠。如是再三。怪而卜之。師曰。白龍之兆也。及誕育之夜。室內洞明。信宿之間其光乃止。內外胥悅。盛陳鼎俎相慶。乃火滅湯冷。為事不成。忽有二僧扣門曰。善哉兒德所熏。必出家矣。言訖而隱。賓客異焉。鄰室憶先靈瑞。呼為王道。兼用後相復名光道。故小立二名字。參互稱之。眼有重瞳。二親藏掩而人已知。兼以臥便合掌。坐必面西。年一紀來口不妄噉。見像便禮逢僧必敬。七歲喜往伽藍。諸僧訝其情志。口授普門品。初契一遍即得。二親遏絕不許更誦。而情懷惆悵。奄忽自然通餘文句。豈非夙植德本業延於今。志學之年士梁承聖屬元帝淪沒。北度硤州。依乎舅氏。而俊朗通悟儀止溫恭。尋討名師冀依出有。年十有八。投湘州果願寺沙門法緒而出家焉。緒授以十戒導以律儀。仍攝以北度詣慧曠律師。地面橫經具蒙指誨。因潛大賢山。誦法華經及無量義普賢觀等。二旬未淹三部究竟。又詣光州大蘇山慧思禪師。受業心觀。思又從道於就師。就又受法於最師。此三人者。皆不測其位也。思每歎曰。昔在靈山同聽法華。宿緣所追今復來矣。即示普賢道場。為說四安樂行。顗乃於此山行法華三昧。始經三夕。誦至藥王品。心緣苦行。至是真精進句。解悟便發。見共思師處靈鷲山七寶淨土聽佛說法。故思雲。非爾弗感。非我莫識。此法華三昧前方便也。又入熙州白砂山。如前入觀。於經有疑。輒見思來冥為披釋。爾後常令代講。聞者伏之。惟於三三昧三觀智。用以諮審。自餘並任裁解。曾不留意。思躬執如意。在坐觀聽。語學徒曰。此吾之義兒。恨其定力少耳。於是師資改觀名聞遐邇。及學成往辭。思曰。汝於陳國有緣。往必利益。思既遊南嶽。顗便詣金陵。與法喜等三十餘人在瓦官寺。創弘禪法。僕射徐陵尚書毛喜等。明時貴望學統釋儒。並稟禪慧俱傳香法。欣重頂戴時所榮仰。長干寺大德智辯。延入宋熙。天宮寺僧晃。請居佛窟。斯由道弘行感故為時彥齊迎。顗任機便動。即而開悟。白馬警韶奉誠智文禪眾慧命。及梁代宿德大忍法師等。一代高流江表聲望。皆捨其先講欲啟禪門。率其學徒問津取濟。禹穴慧榮住莊嚴寺。道跨吳會。世稱義窟。辯號懸流。聞顗講法故來設問。數關徵覈莫非深隱。輕誕自矜揚眉舞扇。扇便墮地。顗應對事理渙然清遣榮曰。禪定之力不可難也。時沙門法歲。撫榮背曰。從來義龍今成伏鹿。扇既墮地。何以遮羞。榮曰。輕敵失勢未可欺也。綿歷八周講智度論。肅諸來學。次說禪門用清心海。語默之際每思林澤。乃夢巖崖萬重雲日半垂。其側滄海無畔。泓澄在於其下。又見一僧搖手申臂至於岥麓挽顗上山云云。顗以夢中所見。通告門人。鹹曰。此乃會稽之天台山也。聖賢之所託矣。昔僧光道猷法蘭曇密。晉宋英達無不棲焉。因與慧辯等二十餘人。挾道南征隱淪斯岳。先有青州僧定光。久居此山。積四十載。定慧兼習。蓋神人也。顗未至二年。預告山民曰。有大善知識當來相就。宜種豆造醬編蒲為席更起屋舍用以待之。會陳始興王出鎮洞庭。公卿餞送。迴車瓦官與顗談論。幽極既唱貴位傾心。捨散山積虔拜殷重。因歎曰。吾昨夢逢強盜。今乃表諸軟賊。毛繩截骨。則憶曳尾泥中。仍遣謝門人曰。吾聞闇射則應於弦。何以知之。無明是暗也。脣舌是弓也。心慮如弦。音聲如箭。長夜虛發無所覺知。又法門如鏡。方圓任象。初瓦官寺四十人坐。半入法門。今者二百坐禪。十人得法。爾後歸宗轉倍。而據法無幾。斯何故耶。亦可知矣。吾自行化導可各隨所安。當從吾志也。即往天台。既達彼山與光相見。即陳賞要。光曰。大善知識。憶吾早年山上搖手相喚不乎。顗驚異焉。知通夢之有在也。時以陳太建七年秋九月矣。又聞鐘聲滿谷。眾鹹怪異。光曰。鍾是召集有緣。爾得住也。顗乃卜居勝地。是光所住之北。佛壟山南。螺溪之源處。既閑敞易得尋真。地平泉清徘徊止宿。俄見三人。皂帽絳衣。執疏請雲。可於此行道。於是聿創草菴。樹以松果。數年之間造展相從。復成衢會。光曰。且隨宜安堵。至國清時。三方總一。當有貴人為禪師立寺堂宇滿山矣。時莫測其言也。顗後於寺北華頂峰獨靜頭陀。大風拔木雷霆震吼。魑魅千群一形百狀。吐火聲叫駭異難陳。乃抑心安忍。湛然自失。又患身心煩痛。如被火燒。又見亡沒二親枕顗膝上陳苦求哀。顗又依止法忍。不動如山。故使強軟兩緣所感便滅。忽致西域神僧。告曰。制敵勝怨乃可為勇。文多不載。陳宣帝下詔曰。禪師佛法雄傑。時匠所宗。訓兼道俗。國之望也。宜割始豐縣調以充眾費。蠲兩戶民用供薪水。天台山縣名為安樂。令陳郡袁子雄。崇信正法。每夏常講淨名。忽見三道寶階從空而降。有數十梵僧乘階而下。入堂禮拜。手擎香爐遶顗三匝。久之乃滅。雄及大眾同見驚歎山喧。其行達靈感皆如此也。永陽王伯智。出撫吳興。與其眷屬就山請戒。又建七夜方等懺法。王晝則理治。夜便習觀。顗謂門人智越。吾欲勸王更修福攘禍可乎。越對雲。府僚無舊必應寒熱。顗曰。息世譏嫌。亦復為善。俄而王因出獵墮馬將絕。時乃悟意。躬自率眾作觀音懺法。不久王覺小醒。憑幾而坐。見梵僧一人。擎爐直進問王所苦。王流汗無答。乃遶王一匝。坦然痛止。仍躬著願文曰。仰惟天台闍梨。德侔安遠道邁光猷。遐邇傾渴振錫雲聚。紹像法之墜緒。以救昏蒙。顯慧日之重光。用拯澆俗。加以遊浪法門貫通禪苑。有為之結已離。無生之忍現前。弟子飄蕩業風沈淪愛水。雖餐法喜。弗祛蒙蔽之心。徒仰禪悅。終懷散動之慮。日輪馳騖。義和之□不停。月鏡迴幹。恆娥之景難駐。有離有會歎息何言。愛法敬法潺湲無已。願生生世世值天台闍梨。恆修供養如智積奉智勝如來。若藥王覲雷音正覺。安養兜率俱蕩一乘(云云)其為天王信敬為此類也。於即化移海岸法政歐閩。陳疑請道日昇山席。陳帝意欲面禮。將申謁敬。顧問群臣。釋門誰為名勝。陳暄奏曰。瓦官禪師德邁風霜禪鏡淵海。昔在京邑群賢所宗。今高步天台法雲東藹。願陛下詔之還都。使道俗鹹荷。因降璽書重沓徵入。顗以重法之務不賤其身。乃辭之。後為永陽苦諫。因又降敕。前後七使。並帝手疏。顗以道通惟人王為法寄。遂出都焉。迎入太極殿之東堂。請講智論。有詔羊車童子列導於前。主書舍人翊從登陛。禮法一如國師瓘闍梨故事。陳主既降法筵。百僚盡敬。希聞未聞。奉法承道。因即下敕。立禪眾於靈曜寺。學徒又結。望眾森然。頻降敕於太極殿講仁王經。天子親臨。僧正慧曬僧都慧曠京師大德。皆設巨難。顗接問承對盛啟法門。曬執爐賀曰。國十餘齋。身當四講。分文析義謂得其歸。今日出星收見巧知陋矣。其為榮望未可加之。然則江表法會。由來諍競不足。及顗之御法即坐。肅穆有餘。遂使千支花錠七夜恬耀。舉事驗心。顗之力也。晚出住光曜。禪慧雙弘。動郭奔隨傾意清耳。陳主於廣德殿下敕謝雲。今以佛法仰委。亦願示諸不逮。於時檢括僧尼。無貫者萬計。朝議雲。策經落第者。併合休道。顗表諫曰。調達誦六萬象經。不免地獄。槃特誦一行偈。獲羅漢果。篤論道也。豈關多誦。陳主大悅。即停搜簡。是則萬人出家。由顗一諫矣。末為靈曜褊隘。更求閑靜。忽夢一人。翼從嚴正自稱名雲。余冠達也。請住三橋。顗曰。冠達梁武法名。三橋豈非光宅耶。乃移居之。其年四月。陳主幸寺修行大施。又講仁王。帝於眾中起拜慇勤。儲後已下並崇戒範。故受其法。文雲。仰惟化導無方隨機濟物。衛護國王汲引天人。照燭光輝託跡師友。比丘入夢。符契之象久彰。和上來儀。高座之德斯炳。是以翹心十地渴仰四依。大小二乘內外兩教。尊師重道由來尚矣伏希俯提。所請世世結緣遂其本願。日日增長。今奉請為菩薩戒師。便傳香在手。而瞼下垂淚。斯亦德動人主。屈幸從之。及金陵敗覆。策杖荊湘路次盆城。夢老僧曰。陶侃瑞象敬屈護持。於即往憩匡山。見遠圖繢。驗其靈也。宛如其夢。不久潯陽反叛寺宇焚燒。獨有茲山全無侵擾。信護象之力矣。未剷跡雲峰。終焉其致。會大業在藩。任總淮海。承風佩德。欽注相仍。欲遵一戒法奉以為師。乃致書累請。顗初陳寡德。次讓名僧。後舉同學。三辭不免。乃求四願。其辭曰。一雖好學禪。行不稱法。年既西夕薳守繩床。撫臆循心假名而已。吹噓在彼惡聞過實。願勿以禪法見期。二生在邊表長逢離亂。身闇庠序口拙暄涼。方外虛玄久非其分。域間撙節無一可取。雖欲自慎樸直忤人。願不責其規矩。三徵欲傳燈以報法恩。若身當戒範。應重去就。去就若重傳燈則闕。去就若輕則來嫌誚。避嫌安身。未若通法而命。願許其為法。勿嫌輕動。四三十餘年水石之間因以成性。今王途既一佛法再興。謬課庸虛沐此恩化。內竭朽力仰酬外護。若丘壑念起。願隨心飲啄以卒殘年。許此四心乃赴優旨。晉王方希淨戒。如願唯諾。故躬制請戒文雲。弟子基承積善生在皇家。庭訓早趍眙教夙漸。福履攸臻妙機頃悟。恥崎嶇於小徑。希優遊於大乘。笑息止於化城。誓舟航於彼岸。開士萬行戒善為先。菩薩十受專持最上。喻宮室先基趾。徒架虛空終不能成。孔老釋門鹹資鎔鑄。不有軌儀孰將安仰。誠復能仁奉為和上。文殊冥作闍梨。而必藉人師顯傳聖授。自近之遠感而遂通。波崙罄髓於無竭。善才亡身於法界。經有明文非徒臆說。深信佛語幸遵時導。禪師佛法龍象。戒珠圓淨定水淵澄。因靜發慧安無礙辯。先物後己謙挹成風。名稱遠聞眾所知識。弟子所以虔誠遙注。命楫遠迎。每慮緣差值諸留難。師亦既至。心路豁然。及披雲霧即銷煩惱。今開皇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於揚州總管寺城設千僧會。敬屈授菩薩戒。戒名為孝亦名制止。方便智度歸宗奉極。作大莊嚴。同如來慈普諸佛愛。等視四生猶如一子云云。即於內第躬傳戒香。授律儀法。告曰。大士為度遠濟為宗。名實相符義非輕約。今可法名為總持也。用攝相兼之道也。王頂受其旨教曰。大師禪慧內融。導之法澤。輒奉名為智者。自是專師率誘日進幽玄。所獲施物六十餘事。一時迴施悲敬兩田。願使福德增繁用昌家國。便欲返故林。王仍固請。顗曰。先有明約事無兩違。即拂衣而起。王不敢重邀。合掌尋送至於城門。顧曰。國鎮不輕道務致隔。幸觀佛化弘護在懷。王禮望目極銜泣而返。便泝流上江。重尋匡嶺。結徒行道頻感休徵。百越邊僧聞風至者累跡相造。又上渚宮鄉壤。以答生地恩也。道俗延頸老幼相攜。戒場講坐眾將及萬。遂於當陽縣玉泉山立精舍。敕給寺額。名為一音。其地昔惟荒嶮神獸蛇暴。創寺之後快無憂患。是春亢旱。百姓鹹謂神怒。顗到泉源帥眾轉經。便感雲興雨澍。虛誣自滅。總管宜陽公王積。到山禮拜戰汗不安。出曰。積屢經軍陣。臨危更勇。未嘗怖懼頓如今日。其年晉王又遺手疏請還。辭雲。弟子多幸謬稟師資。無量劫來悉憑開悟。色心無作昔年虔受。身雖疏漏心護明珠。定水禪支屏散歸靜。荷國鎮蕃為臣為子。豈寂四緣能入三昧。電光斷結其類甚多。慧解脫人厥朋不少。即日欲伏膺智斷率先名教。永汎法流兼用治國。未知底滯可開化不。師嚴導尊可降意不。宿世根淺可發萌不。菩薩應機可逗時不。書雲。民生在三。事之如一。況覃釋典而不從師。今之慊言備瀝素款。成就事重請棄飾詞。顗答書雲。謬承人乏擬跡師資。顧此庸微以非時許。況隆今命彌匪克當。徒欲沈吟必乖深寄。王重請雲。學貴承師事推物論。歷求法界厝心有在。仰惟久殖善根非一生得初乃由學俄逢聖境。南嶽記□說法第一。無以仰過。照禪師來具述此事。於時心喜以域寸誠。智者昔入陳朝。彼國明試。瓦官大集眾論鋒起。榮公強口先被折角。兩瓊繼軌纔獲交綏。忍師讚歎嗟唱希有。弟子仰延之始。屈登無畏。釋難如流。親所聞見。眾鹹瞻仰。承前荊楚莫不歸伏。非禪不智。驗乎金口。比釋所談。智者融會甚有階位。譬若群流歸乎大海。此之包舉始得佛意。惟願未得令得。未度令度。樂說不窮法施無盡。乃從之重現。令造淨名疏。河東柳顧言。東海徐儀。並才華冑績。應奉文義。緘封寶藏。王躬受持。後蕭妃疾苦。醫治無術。王遣開府柳顧言等。致書請命願救所疾。顗又率侶建齋七日。行金光明懺至第六夕。忽降異鳥飛入齋壇。宛轉而死。須臾飛去。又聞豕吟之聲。眾並同矚。顗曰。此相現者。妃當愈矣。鳥死復甦。表盍棺還起。豕幽鳴顯示齋福相乘。至於翌日。患果遂瘳。王大嘉慶。時遇入朝。旋歸台岳躬率禪門。更行前懺。仍立誓雲。若於三寶有益者。當限此餘年。若其徒生。願速從化。不久告眾曰。吾當卒此地矣。所以每欲歸山今奉冥告。勢當將盡。死後安措西南峰上。累石周屍植松覆坎。仍立白塔。使見者發心。又雲。商客寄金醫去留藥。吾雖不敏。狂子可悲。仍口授觀心論。隨略疏成不加點潤。命學士智越。往石城寺掃灑。於彼佛前命終。施床東壁面向西方。稱阿彌陀佛波若觀音。又遣多然香火。索三衣缽杖。以近身自餘道具。分為二分。一奉彌勒。一擬羯磨。有欲進藥者。答曰。藥能遣病。留殘年乎。病不與身合。藥何所遣。年不與心合。藥何所留。智晞往曰。復何所聞觀心論內復何所道。紛紜醫藥累擾於他。又請進齋飯。答曰。非但步影而為齋也。能無觀無緣即真齋矣。吾生勞毒器死悅休歸。世相如是不足多歎。又出所制淨名疏並犀角如意蓮華香爐。與晉王別遺書七紙。文極該綜詞釆風標。屬以大法。末乃手註疏曰。如意香爐是大王者。還用仰別。使永布德香長保如意也。便令唱法華經題。顗贊引曰。法門父母慧解由生。本跡彌大微妙難測。輟斤絕絃於今日矣。又聽無量壽竟。仍贊曰。四十二願莊嚴淨土。華池寶樹易往無人云云。又索香湯漱口。說十如四不生十法界三觀四教四無量六度等。有問其位者。答曰汝等嬾種善根。問他功德如盲問乳蹶者訪路云云。吾不領眾必淨六根。為他損己。只是五品內位耳。吾諸師友從觀音勢至皆來迎我。波羅提木叉是汝宗仰。四種三昧是汝明導。又敕維那。人命將終。聞鐘磬聲增其正念。唯長唯久氣盡為期。雲何身冷方復響磬。世間哭泣著服皆不應作。且各默然。吾將去矣。言已端坐如定而卒於天台山大石像前。春秋六十有七。即開皇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也。滅後依有遺教而殮焉。至仁壽末年已前。忽振錫披衣猶如平昔。凡經七現重降山寺一還佛壟。語弟子曰。案行故業。各安隱耶。舉眾皆見悲敬言問。良久而隱。自顗降靈龍象育神江漢。憑積善而託生。資德本而化世。身過七尺目佩異光。解統釋門行開僧位。往還山世不染俗塵。屢感幽祥殆非可測。初帝於蕃日。遣信入山迎之。因散什物標域寺院。殿堂廚宇以為圖樣。告弟子曰。此非小緣所能締構。當有皇太子為吾造寺。可依此作。汝等見之。後果如言。事見別傳。往居臨海。民以滬魚為業。罾網相連四百餘里。江滬溪梁六十餘所。顗惻隱觀心彼此相害。勸捨罪業教化福緣。所得金帛乃成山聚。即以買斯海曲。為放生之池。又遣沙門慧拔。表聞於上。陳宣下敕。嚴禁此池不得採捕。國為立碑。詔國子祭酒徐孝克為文樹於海濱。詞甚悲楚。覽者不解墮淚。時還佛壟如常習定。忽有黃雀滿空翱翔相慶。鳴呼山寺三日乃散。顗曰。此乃魚來報吾恩也。至今貞觀猶無敢犯。下敕禁之猶同陳世。此慈濟博大仁惠難加。又居山有蕈觸樹皆垂。隨採隨出供僧常調。顗若他涉蕈即不生。因斯以談。誠道感矣。所著法華疏止觀門修禪法等。各數十卷。又著淨名疏至佛道品。有三十七卷。皆出口成章。侍人抄略。而自不畜一字。自餘隨事流捲不可殫言。皆幽指爽徹摛思開天。煬帝奉以周旋。重猶符命。及臨大寶便藏諸麟閣。所以聲光溢於宇宙。威相被於當今矣。而枯骸特立端坐如生。瘞以石門關以金鑰。所有事由一關別敕。每年諱日帝必廢朝。預遣中使就山設供。尚書令楊素。性度虛簡事必臨信。乃陳其意。雲何枯骨特坐如生。敕授以戶鑰令自尋視。既如前告得信而歸。顗東西垂範化通萬里。所造大寺三十五所。手度僧眾四千餘人。寫經一十五藏。金檀畫像十萬許軀。五十餘州道俗受菩薩戒者。不可稱紀。傳業學士三十二人。習禪學士散流江漢。莫限其數。沙門灌頂侍奉多年。歷其景行可二十餘紙。又終南山龍田寺沙門法琳。夙預宗門觀傳戒法。以德音遽遠拱木俄森。為之行傳廣流於世。隋煬末歲巡幸江都。夢感智者言及遺寄。帝自製碑。文極宏麗。未及鐫勒。值亂便失。   釋曇崇。姓孟氏。咸陽人。生知正見幼解信奉。七歲入道。博誦法言。勤注無絕。後循聽講肆雄辯無前。乃以慧燈欲全本資攝念。聖果將克必固定想。因從開禪師而從依止。逮乎受戒志逾清厲。遂學僧祇十有餘遍。依而講解。聽徒三百。京輔律要此而為宗。後弊於言說更崇前觀。額上鼻端是所存想。山間樹下為其居處。既而光明內發。色相外除。形木若枯心灰猶死。偏精六行冠達五門。開公處眾稱為第一。遂得同學齊敬。又號為無上士也。及師亡遺囑令攝後徒。於時五眾二百餘人依崇習靜。聲馳隴塞化滿關河。尋路追風千里相屬。填門盈室坐誨門人。或初修不淨。或終學人空。念彼慈悲弘斯正則。周武皇帝特所欽承。乃下敕雲。崇禪師德行無玷精悟獨絕。所預學徒未聞有犯。當是尊以德義。故則眾絕形清。可為周國三藏年任陟岵寺主。即從而教導。僧尼有序響名稱焉。每為僧職滯蹤。未許遊涉乃假以他緣遂蒙放免。末遺法淪蕩便從流俗。外順王威內持道素。又授金紫光祿等銜。並不依就。雖沈厄運無癈利人。大象之初皇隋肇命。法炬還炤。即預百二十僧。敕住興善。尋復別敕令宰寺任。重勤辭遜又不受之。而道冠僧群。王公戒範。昔以佛法頹毀。私願早隆。謹造一寺用光末法。因以奏上。帝乃立九寺以副崇願。皆國家供給終於文世。高唐公素稟行門偏所歸信。遂割宅為寺引眾居之。敕以虛靜所歸禪徒有譽。賜額可為清禪。今之清明門內寺是也。隋氏晉王欽敬禪林。降威為寺檀越。前後送戶七十有餘。水磑及碾。上下六具永充基業。傳利於今。天子昔所承名。今親正業。開皇之初敕送絹一萬四千疋布五千端綿一千屯綾二百疋錦二十張五色上米前後千石。皇后又下令送錢五十貫氈五十領剃刀五十具。崇福感於今願。流於後望。建浮圖一區。用酬國俸。帝聞大悅。內送舍利六粒。以同弘業。於時釋教初開。圖像全闕。崇興此塔深會帝心。敕為追匠杜崇。令其繕績。料錢三千餘貫計。塼八十萬。帝以功業引費。恐有匱竭。又送身所著衣及皇后所服者總一千三百對。以助隨喜。開皇十一年。晉王鎮總楊越。為造露盤並諸莊飾。十四年內方始成就。舉高一十一級。竦耀太虛。京邑稱最。爾後□遺相接。眾具繁委。王又造佛堂僧院。並送五行調度。種植樹林等事。並委僧眾。監檢助成。崇既令重當朝。往還無壅。宮閤之禁門籍未安。須有所論執錫便進。時處大內為述淨業。文帝禮接自稱師兒。獻後延德又稱師女。及在於本寺則敕令載馳。問以起居。無晨不至。自所獲外利盡施伽藍。緣身資蓄衣缽而已。開皇十四年十月三十日。遷化寺房。春秋八十矣。皇情哀慘下敕葬焉。所須喪事有司供給。皁白弟子五千餘人。送於終南至相寺之右。為建白塔。勒銘存今。初崇未終七日。寺內幡竿無故自折。門外汲井忽爾便枯。眾怪其由也。及至晦夜。崇遺告曰。吾有去處今須付囑。即以衣資施於三寶。及至後夜覺有異相。就而觀之方知氣絕。無疾而逝。形色如生。因以奏聞。莫不懷慟。   釋慧越。嶺南人。住羅浮山中。聚眾業禪。有聞南越。性多汎愛慈救蒼生。棲頓幽阻虎豹無擾。曾有群獸來前。因為說法。虎遂以頭枕膝。越便捋其鬚面。情無所畏。眾鹹睹之以為異倫也。化行五嶺聲流三楚。隋煬在蕃搜選英異。開皇末年。遣舍人王延壽。往召追入晉府慧日道場。並隨王至京在所通化。末還楊州。路中感疾而卒。停屍船上。有若生焉。夜見焰光從足而出入於頂上。還從頂出而從足入。竟夕不斷。道俗殊歎未曾有也。王教歸葬本山。以旌誠敬。   釋慧實。俗姓許氏。潁川人。少出家。志敦幽尚遍履名山。梁末遊步天台綜習禪業。入房閉戶。出即蕩門。衣缽隨身惟留床席。寔輕清之丈夫也。陳祚伊始負錫龍盤。絕跡人世五十餘年。貴尚頭陀恆居宴默。自少及終脅不親物。雖形衰年積。而精節之志。老而彌厲。以仁壽四年八月二十三日。遷於蔣州履道寺之房。春秋九十有六。遺旨令屍陀北嶺。後收窆於山南。奉造三層塼塔。就而紀德。   釋僧善。姓席氏。絳郡正平人。童少出家。便從定業。與汲郡林落泉方公齊名。各聚其類。依巖服道。往還駱驛白鹿太行抱犢林慮等山。振名四遠歸宗殷滿。有弟子僧襲者。愍斯汾曲往延通化。善以山眾常業恐有乖離。雖經頻請曾未之許。襲曰。前後邀迎三十餘度。元元之情情無已已。磨踵有盡誓心難捨。善乃從焉。居住馬頭山中大行禪道。蒲虞晉絳荷襆相諠。眾聚繁多遂分為四部。即東西二林杯盤大黃等處是也。皆零房別室星散林巖。宴坐所指十一切入而為標據。徒屬五百肅然靜謐。仁壽之歲其道彌隆。及疾篤將極。告弟子曰。吾患腹中冷結者。昔在少年。山居服業。糧粒既斷。嬾往追求。噉小石子用充日給。因覺為病耳。死後可破腸看之。果如所言。又累曰。各勤修業不勞化俗。癈爾正務。若吾終後不須焚燎外損物命。可坐於甕中埋之。以大業初年三月十一日。加坐如生。卒於大黃巖中。道俗依言而殯。僧襲本住絳州。結心定業。承習善公不虧其化。晚住晉州寶嚴寺。充僧直歲。監當稻田。見殺水陸諸蟲不勝其酷。因擲棄公名追崇故業。以善師終日他行不在。借訪時人又並終沒。遂齎諸供度就山設會。悲慟先跡顧奉無由。尋其遺骸莫知所在。忽聞爆聲振裂。響發林谷。見地分湧甕出於外。骸骨如雪唯舌存焉。紅赤鮮映逾於生日。因取骨舌兩以為塔。襲以貞觀十五年正月九日卒於山捨。春秋六十有四。臨終神思安隱稱念而逝。時晉州西小榆山有沙門僧集者。苦節山林聚徒禪業。養蛇畜鼠。馴附可以手持。常現左右驅逐不去。有俗人來輒便自隱。   釋玄景。姓石氏。滄州人。十八被舉秀才。至鄴都。為和王省事。讀書一遍便究文義。須便輒引曾無所遺。五載之中無書可讀。晚從和禪師所聽大品維摩。景既後來門側立聽。深鑒超拔將歸受學。和以定業之望參問繁廣。令依止慧法師授以大乘祕奧之極。既沃乃心便志存捨俗。二十有七。與諸妻子執別。告雲。自臨漳已南屬吾所遊。名涅槃境。臨漳已比是生死分。爾之行往也。吾誓非聖更不重涉。還從和公剃落。授以正法。景晨霄思擇統解玄微。遭周滅法逃潛林薄。又以禪道內外相融。開皇初年就緣講導。儀設華約事事翹心。故二時法會必香湯灑地。熏爐引導前經後景初無一絕。洗穢護淨欽若戒科。常讀開經行不過五。尋訖更展。其例如前。故每振法鼓。動即千人屯赴。供施為儔罕匹。所以景之房內。黃紫緇衣上下之服各百餘副。一時一換。為生初善。經身一著便以施僧。其感利之殷為如此也。後因臥疾三日。告侍人曰。玄覺。吾欲見彌勒佛。雲何乃作夜摩天主。又雲。賓客極多。事須看視。有問其故。答雲。凡夫識想何可檢校。向有天眾邀迎耳。爾後異香充戶。眾共聞之。又曰。吾欲去矣。當願生世為善知識。遂終於所住。即大業二年六月也。自生常立願。沈骸水中。及其沒後遵用前旨。葬於紫陌河深瀅之中。三日往觀。所沈之處返成沙墳。極高峻而水分兩派。道俗異其雅瑞。傳跡於今。玄覺孝慈居性祖學先謨。後住京師隸莊嚴寺純講大乘。於文殊般若偏為意得。榮觀帝壤譽顯當鋒。   釋智舜。俗姓孟。趙州大陸人。少為書生。博通丘索工書善說。庠序附焉。年二十餘。厭世出家。事雲門稠公居於白鹿。始末十載。常樂幽隱不事囂雜。纔有昏情便有靈祇相誡。或動身衣。或有聲相。又現白服。形量丈餘遶院相警。往往非一。嘗與沙門曇詢。同修念定經於四年。後北遊贊皇許亭山。依倚結業聲績及遠。有資其道供者。便權避之。遂經紀載不須資待。又獵者逐雉飛入舜房。苦加勸勉終不肯止。遂將雉去。情不忍此。因割耳遺之。感舜苦諫。便投弓解鷹。從舜請道漸學經義。於是課篤數村舍其獵業。斯則仁濟之誠也。後專習道觀不務有緣。妄心卒起不可禁者。即刺股流血。或抱石巡塔。須臾不逸其慮也。故髀上刺處。班駮如鋪錦焉。其翹勵之操。同伍誠不共矣。處山積歲剪剃無人。便以火燒髮。弊服遺食屢結寒炎。度景分功無忘造次。性少貪惱手不執財。每見貧餒淚垂盈面。或解衣以給。或割口以施。由此內撤外化。所親之中。見其彌敬十人出家。並依舜行。練心節量。踵武揚風。後年疾既侵身力斯盡。常令人稱念。繫想淨方。遂終於老。末感氣疾忽增。十有五日。勵念如初。卒於元氏縣屈嶺禪坊。時年七十有二。即仁壽四年正月二十日也。初葬於終所山側。後房子縣界嶂洪山民。素重舜道。夜偷屍柩瘞於巖中。及往追覓皆藏其所。三年之後開示焚之起白塔於崖上。自舜之入道精厲其誠。昔處儒宗頗自矜伐。忽因旬假得不淨觀。腸腑流外驚厭叵陳。所見餘人例皆不淨內溢。乃就稠師具蒙印旨。為雲門官供當擬是難。因就靜山曉夕通業。不隸公名不行公寺。而內德潛運遠聞帝闕。開皇十年下詔曰。皇帝敬問趙州房子界嶂洪山南谷舊禪房寺智舜禪師。冬日極寒。禪師道體清勝。教導蒼生。使早成就。朕甚嘉焉。朕統在兆民之上。弘護正法夙夜無怠。今遣上開府盧元壽。指宣往意。並送香物如別。時趙州刺史楊達。以舜無公貫素絕名問。依敕散下方始知之。乃為繫名同果寺。用承詔旨而舜亦不臨赴。山民為之起寺。三處交絡四方聞造。欣斯念定。而莫堪其精到。不久還返。斯勇猛之誠不可例也。每於冬初化諸緣集。多辦複貯之衣。就施獄囚。春秋二時方等行道。餘則加坐幽林。塊然不寐及登耳順心用力疲。轉讀藏經凡得四遍。左手執卷右手執燭十宿五宿目不曾斂。佛名贊德誦閱如流。昏晝六時禮懺終化。有弟子智贊。幼奉清誨長悟玄理。攝論涅槃是所綜博。今住藍田化感寺。承習禪慧榮其光緒。比多徵引終遁林泉。   釋智鍇。姓夏侯。豫章人。少出家在楊州興皇寺。聽朗公講三論。善受玄文。有名當日。開皇十五年遇天台顗公。修習禪法特有念力。顗歎重之。晚講涅槃法華及十誦律。弘敷之盛見重於時。又善外學。文筆史籍彌是所長。晚住廬山造大林精舍。締構伊始並是營綜。末又治西林寺。兩處監護皆終其事。然守志大林。二十餘載足不下山。常修定業。隋文重之。下敕追召。稱疾不赴。後豫章請講。苦違不往。雲吾意終山捨。豈死城邑。道俗虔請。不獲志而臨之。未幾遂卒於州治之寺。時以為知命也。春秋七十有八。即大業六年六月也。氣屬炎熱。而加坐如生。接還廬阜形不摧變。都無臭腐反有異香。道俗歎訝。遂緘於石室。至今如初焉。   釋智越。姓鄭氏。南陽人也。少懷離塵之志。父為求婚。方便祈止。長則勇幹清美。於時樂陽殿下統御荊州。徵任甚高。非其所欲。惟以情願出家。王感彼誠素。因遂夙心。剪落已後隨方問道。仍到金陵。便值智者。北面請業。授以禪法。便深達五門窮通六妙。戒行清白律儀淳粹。又誦法華萬有餘遍。瓶水自盈。經之力也。學徒雖眾。其最居稱首。有臨海露山精舍。梵僧所造。巨有靈異。智者每臨。命越令影響之。晦跡已後。台嶺山眾一焉是囑。二十年間詢詢善誘無違遺寄。便為二眾依止四部歸崇。姿容瑰偉。德感物情。頗存汲引。每於師忌敕設千僧官齋。越以衣缽之餘以充大施。隨文皇帝獻後崩日設齋咒願。每獲百段曾不固留。括州刺史鄭係伯。臨海鎮將楊神貴。師友義重待遇不輕。大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寢疾經旬。右脅而臥。卒於國清舊房。春秋七十有四。臨終之時山崩地動。境內道俗鹹所見聞。台山又有沙門波若者。俗姓高句麗人也。陳世歸國。在金陵聽講。深解義味。開皇併陳。遊方學業。十六入天台北而智者求授禪法。其人利根上智。即有所證。謂曰。汝於此有緣。宜須閑居靜處成備妙行今天台山最高峰。名為華頂。去寺將六七十里。是吾昔頭陀之所。彼山祇是大乘根性。汝可往彼學道進行必有深益不須愁慮衣食。其即遵旨。以開皇十八年往彼山所。曉夜行道不敢睡臥。影不出山十有六載。大業九年二月忽然自下。初到佛壟上寺。淨人見三白衣擔衣缽從。須臾不見。至於國清下寺。仍密向善友同意雲。波若自知壽命將盡非久。今故出與大眾別耳。不盈數日。無疾端坐。正念而卒於國清。春秋五十有二。送龕山所。出寺大門迴輿示別。眼即便開至山仍閉。是時也莫問官私道俗。鹹皆歎仰俱發道心。外睹靈瑞若此。餘則山中神異人所不見。固難詳矣。時天台又有釋法彥者。姓張氏。清河人。周朝廢教之時。避難投陳。於金陵奉遇智者。以太建七年陪從入天台。伏膺請業。授以禪那。既蒙訓誨不停房舍。每處山間林樹之下專修禪寂。三十年中常坐不臥。或時入定七日方起。具向師說所證法相。有人聽聞曰。如汝所說。是背捨觀中第二觀相。亦有山祇數相嬈試。宴坐怡然不干其慮。大業七年二月三十日卒於國清。春秋六十六。智者門徒極多。故敘其三數耳。   續高僧傳卷第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八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習禪三 本傳十三 附見四   隋西京禪定道場釋曇遷傳一   隋蜀郡福緣道場釋僧淵傳二   隋河東棲巖道場釋真慧傳三   隋西京禪定道場釋慧瓚傳四   隋西京淨住道場釋法純傳五(慧昂)   隋益州響應山道場釋法進傳六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靜端傳七   隋澤州羊頭山釋道舜傳八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慧歡傳九   隋河東棲巖道場釋智通傳十   隋西京慈門道場釋本濟傳十一(善智 道訓 道樹)   隋終南山神田道場釋僧照傳十二   唐并州大興國寺釋洪林傳十三   釋曇遷。俗姓王氏。博陵饒陽人。近祖太原歷宦而後居焉。少而俊朗爽異常倫。年十三父母嘉其遠悟。令舅氏傳授。即齊中散大夫國子祭酒博士權會也。會備練六經偏究易道。剖卦析爻妙窮象繫。奇遷精采。乃先授以周易。初受八卦相生。隨言即曉。始學文半。餘半自通。了非師受悟超詞理。會深異也。曾有一嫗失物。就會決之。得於兌卦。會告遷曰。汝試辯之。應聲答曰。若如卦判。定失金釵。嫗驚喜曰。實如所辯。遷曰。兌是金位。字腳兩垂似於釵象耳。舅曰。更依卦審悉盜者為誰。對曰。失者西家白色女子。奉口□□□涼□□□□奰禕□□□量礹□□□□□□□□饕聾榕埤□禛□□□逸練飾□□□□□□□榖飀□□□□□□礸□喫裾h□鋨□¥姦□□□□剝□鋧□|滿滕菪_c□□尨□‥腤郩舐□□□□¥□漥□□□旅‥□漥o淤H間樂寣L□悅□鋦莨□‥h腥囹□□囂|湩闥情潸r耙V□□古韣□酈□砥澆鞢數k□tg□□□□擤耨潧龤澎_口□□邦□癒慼慼慼慼慼慝狗牷慼樊憿慼慼潸r□躣¥祺□□□□瓴S□稐§殥□□□胚績□峞情慼慼慼潸|□¥嶡□□□磻邪|□□□t□□□¥□蓨爪紕掅D□□□齥¥□□□□□§鶨□□邪□鄖瞗潸v□韣§□邥利□□□嶡鼥鴣‥□薦□耨□□□c□~□豦髡鞦稦莧蛣§□犖□□嶨□念‥□辨噥凜r驀□□□擣c□KN□ヾ敷i嵣□□檦□珵□□|燨□□酤部□儈□¥蝦□咩齦□□□□怦姦殣|□□磥□□§復□y騣¥□□□|□飽慼慼憚炕慼慼L滈□□□嶩□□□‥竇□膵唌撳`鶔D□□□薨□□□□緣c□□□□□□‥□□□□□¥樇ㄓ說慼慼慼璃迵迭憔i□|邥□□□□稐|□□碩□碗□□□§□□□□芹□□□¥蝨□□□犖祤鞢慝□□□勞□箤耙□§嶡□剮擤警籧楂‥煄撐q鶘碧不墾□□萣□部臥苭炕澆k叩□¥恨均憔齱慼慼慼慼瘕P□¥□擰□尪¥U□□苦□□□□|ㄥ□□□葷□攬復扦緣¥□□□□□□§蟦□□□汨恣§□□□鋧□狦噥□艤‥□漥A瀦□倣§□□□泩薣c□□藎K扣c□□蜀詣§□□飽慰D煄慼慼慰D□□復□|□□□□‥□□殥□□□□□§禤薩□□¥銨﹥瘕窣‥□□□□c□□□禱氶慼慼慼敵窗慼慼慼L□□惦□用□□□|□苤憧j鍧□□砥情慼慼慼慼慼憚Z□垤□□□□□□¥□□□奩□§□□□□□c□□瞄L煣¥□戧楫□葷□櫨□□□¥□□□□大緣□酈□□□邪‥□悅□釣§□蝩皓禲L溧□□□犥鶠播3禳慼摯楚慼慼慰D□嶨□□□□營ニ□灦□□□□□韣§薛U味砥慼潛騿慝漦葦□旮哧間荂潮諳揟□□□鳩□□□□q¥□□Ф□□稌ce﹩瑩□§吤k□鷂擨□□Υ□□□jc□□□齦□□□c□□□□¥□□愩□奔□¥□□鞳慼L□□吤蕁殷矷隉慼情慼慰ョ慼慼潦J□f孥□□□驧□左侯紂¥怦□氝騿慼憚c□|碨□□y□□礡撓捰屆情槽□窗L□□揤珵□韣¥蝩□助□□□□□|迭撚情慼慼慼慼慝村臥□j□□□鶔D□□□怦姦□麧□□□睹鳦□□□□□□□|□□彌□徇晥□擗蛂情潤F姥婦籥蝧迵迭慰D縑慼慼慼樟{麥郣¥愨櫫醥□□¥□釧嶡□□□E□□覤耨撥□吥遄慰D擒嘯□□瀝姣|□□□□□□□c□L復□□‥□鋦□□□□□□窨勞□□猥□|逤□撦□宦□飽e§□鳦唌獺慼慼惕_□邦殥鴆□瘩□|□□□□□□□韣|屆慼撮魽慼嬈□鯦村□r蕷§□□嶧龤潯j□□¥□□□瞥躥□□□珵i§□□□阨□□□□娥悅□揟□刨□□□愧鶩□嚏L□漦□□齥□邐胥□□□□□毦□懦□h□¥□□□□□□□珵g□|□□□□牷慼慼潠壢□臥□f□翩憬u§燧□便蒬諢戮壕Do噥〦□□□[□|□檥□□□□驦□§□鳦□□□c眥□□尥□‥□□耙□□□鞢慼H檣|□□磧婧□|□□徇纂慼慼慼慼澎擉腮□□□□□¥□□懦□□|姦學祧□氣|□□□□□§儐□□若□|□宥活慼慼情齱瑩矷慝□□儻□襣‥□皞□□群c□珵□覦□洨鞣□酥□□懣¥□□鋨嚏慼梆間慼慼慰D獎蟥□□¥□□媩謙羽□□□艤c□□□□熒繡|□□□□□□墾□□□□□□□擁□□□‥□□□□□□韥□□¥z犅□□器□□□□¥急□□珵□楥龤慼慼L耨薩□羦□□鵋^□□|□□□□□□□漥□□‥□□鋧垤蕁豤□□□□□殮□珵級□□□k鎤鋧軋噤韣c□□□C|氨芤□□□i□崣|□□□□□耦□□|□l□邪c□□逤□□晴□□¥徇□□□¥薄樁S□□□意獵□□§□鼤熒啣|□□□□鵩揀‥竇□□狤韣¥椑@軋訄jE嬨□璣§Q□□□ザ□□□§□□□鋧殣c□□□□□□□□漣c□□p苤慼撚◣u‥窺□t□□c□□兩□□郥□□□磣|漦晴□□□徇c棣c□□□□q□j□□蘆□□軓Y〨□□工□□□¥纊□瞣|□□□□§吧□鯥Σ¥丑慼洁慼矷慰D□酈鋧揩‥□c□□雨蟥k□c□謚□□‥艩□F□|□□□□□c晨□□福□|□怤耬□潰琚模A¥适洁慼慼慼嬈□□□□□□c□犛□情慼潺C溥暴魽慼慼敷陛澆kg□¥恁歐晬D蝥□擁□□□□□‥□□□艤□葷酥稄LC□□賬□稐|□□□□I□□§□□□□□□□胣¥□擰□胥鴥狣□苨錦□§□蝦嬥句晼慼慼慼慼慝□□□晥□□□□噣‥□□□□察□□□‥□狦□鋦□□¥□□□鋩飽熨r|籩□□□迴□□□□ニ鼎□□□簾編集□§嶡□矷慼慼慼慼慰D□□珵姩摨墂□□□□□□□□□□腆□□□§嶨臥□□□□□芥褋鯰瓷潛P□□蝨舨縩□□□¥□□□□儲物□□□□5鋩擩□i邐銣¥禲慼慼慼璃q□|□□□□□¥□翩熨r¥□□擁諤滎驉}|邦□齦姩□c□□姨珣|腦□□□|}鰥□|□□□□¥□□莨錐□□蝨□c□鄖N嶩怤□‥□□□□□紇□□‥賢□□怴播潑p□□臐梔滿澆r□□□稐¥鴃摯j□□覦漥□舥□□礡h妣§适耤槽鵅慼慼嬈□□□急慼慼慼L□嘖齱憤獢慼慼}c□禳撐T□□|漧□□□□□毦□韥N姥□□□□鞢慼慼慼慼慼慼情慼慼慼潛嚏慼慼慼潦Z¥□□工□¥捈V□帣|□怦姩□□□□尤‥□櫓□□髧舉蟧鶠L竇該□爛熒啤□□□□c□□□□□□邦□堯□¥錁f磨巨煄撲|內□□□□□葷醱□□□蕁g藎□□□□□‥□□毨□|□□□廊□□毤□鎣¥□鴦襣¥蝥鴉璽齣¥□□□畣|碩□鶩□¥謠銵慼鶠慼慼L糯□□□奧姨臥峞潑z¥蝦□¥□□□鴇□□|□□□灥□□□|漦□嬨□|□□□珵□□c□□|蔥□□峞獗諢撥炕慼情慼慼撓儐龤暡茯苶薩c□尥□c鸒苧屨□□□□□□尤§□犖□頦□□峞慼ヤ情慼慼慼慼慼慼慼L□峞憫OW紮籮□□□蔨窺□□憨□琚璃唌慼L糯□□□□湥罹□耩□□嶕¥蝦□宥□那|湤郥奓□¥□若□□‥窺□鴥□□粥鍣‥□□□□灥□□□□□紇e|內N□□□帥□□□c□珵□□¥□若□□□□□□□淜c|□□G□□剝□¥□□捸慼慼慰D□□□珵鴃樟V□□□□□□□譥笐j□¥祺□□□灃¥□□□□鞦嶡釣¥□□□臥□¥劇憂捸慼慝□□鋦□¥□□□穌¥□急□□□□□噥□□鱣¥□怤~那¥□榪□劍c□□□□□□|□□tc|懧□□獸¥□□□□屨□魽嬈□碧□蝧唌撬}□‥□|□□珵賞H□□巢|薨□□漦殥□□□部□□詡□□□亨□籣¥嶨鞦□¥□竇詡□□§禴瞴慼慼梨棳楚慼慼慼慼憧艤薧□□□竇□□韣|毧□□□詡□鋦□□部□漦□‥耨□□□□□滎□□耦詡□□轟□□竇□滎耤撥炕慼慼慼慰D□□□□□□□□熒□}¥孩□□□□□胦□□□□¥嫥□□□□□靦詡□菠襣¥□□詫□□¥蝦莧□□軨□|□□葦詣¥□□葦詣¥□□□l□郤□詡□□岷D□□□□|□□□□¥□□□艤c□□□□□棣|薨□z□□諢竇□□□□□□|□□□□□□□□§□熒□入□□鋨□湉C□嗨□§驨□便嶧□□|懥□滎產¥□楫鴣¥蝥鷗□瞣c□□□□□郥□□茩E□□□‥□□□鋤□韣§觕I耬□大內□譣|碥□館﹣□□攔□□□□□□§蛂慼慼慰D□□□□c□□另□|級鞳慼w□c□□□□□甦□□□□‥□鸒苨舥□粥薄憎o‥□漧□□□□□□鵅慼L□□絛□□埣|□滿慼慰D蝨□□□□¥□□□□I□疥□□郤□□□絕□□□¥意諦□□|□珵□韣¥請o錦□□□‥□□□晃□□□□迴□C□§□□□□c□i□h□姣§N□□□□潤耦懣¥甥瞧襉B□□□u□|晃耙□□□□恣慼慰D□□鴣|□玥□駢□談縑慼慼慼熬陛慼嫵□‥□腆臐慰D蝥薄慼慰D□□N□珵姣□□□□□耙□粵芧□□嫵□§灥□鄨□c□曉k□□¥鴃慼慼璃恁情慼慼摯謘慼慼慼慼慰D□蘆□嬥□韣c□軧□垥□□抨芩□□□韣‥□齧捸慼慼慼慼慼L芩□疥□韣¥墨洁慼慼慼慼慼瑩怴慼慼慰D嶧□薩獨□□□□|懥蝦蔥□楚慝□□□□尤□□耩□滎試紋S□|□□烏□□韣|□□嶧□船□¥釤疪楚撢翩L耨薨傽_逤邪¥X滿樂mR‥□□□韋□□□□□□□僥鴣‥□□蔨耙□□□□□郥約□□滎詣‥臩□□鋦帤邪c□□□□‥□鍥S蕁□禜甜D蝥另□□c□□¥□峞慼慼澆帩珣□□□滎□□□□□□□□□寶邪‥□□醒恁慰D蝦□□¥□□□楫□□礡慼慼慼撥炕慼慰D□□趥□耙熨□悢D蝤□□□□蚴獢慼殺□□|□□□h□□□□□□¥耤慼慼慼慼慼澎搳\□□c□鴥騿慼慼慼敷F|□□古邪□郤□飥□矚□□□工□|騥□奧□□□□蝥閒D□□□罣|漥□□□□□猿□¥□攔懧□□獢慼慼璋臐慼殤砥慰Dp□獥罣¥嶡姨窨p□□蹤珵□c□楫□□§尨鯀□砝薦□□□飽潸|□‥□□狨□珵□□□□芨□¥蝥□Ⅳ□□鴦襣□若□□□□□瞥□□工□¥左□奧□意襆□嚶邪¥□鴥蔬Y□□楫□矚□□c□□N姥□瞬耬□□□□鞏□□□驥□愣c□恣慼慰Dㄐ慫V□□|□□9忥□□檥憛慝g□胥□□□□□|瀣□□迥R獦籣¥□歧□B畣|癒撥N□□‥楫□□□菕慼慼慼慼憮Y□□‥□蠥諦□V檁怤藎揀c□擭姤郥□□□□□畣□□□□□碥□檥翣□磥鍥□¥扤工姥□□咘鶹郘﹛慼慼慼慼飽撐犮洁潰鶹矷鞫□□巧殣¥□□□□□轟|□□□謾鍣□滎契掠邪§□□□□s□□莣§□□□飽慼潛薣|邥□舥憒□□僥劍c□苤撈z□□□□芣¥□叩□□¥譥□□覦詡□□|美怴潰狊砥潺C揀c□□□□□□□□僥□莣|□韋碥襦□卡蕁揀¥蝦□|□□□□□藎□□c□□□薦□楫□□□□莣¥嶧□尤韣¥蝦□□□□諢□§□□□□□蜀□c□□□□¥蝧□糯□¥□□□睭l□覦□|逤□□□□噩擰交峏u|亡側垥剩餥嶧□□c鸒若□莥晃□□巢¥牷慼慼樁苤慼慼慰D□□劑韣¥蝥□Ⅳc□活毅p□□|全稦韌□□悅□¥橡媽O□□¥□R珧澣¥晦漥撽妧礡慼暮J¥□□□別□逢□□c□蝧痋慼慼j□□□耬□□妤□□□□|薦zu□愣‥□□□□¥踢國_憛慼滕陛慼毆j¥姦□眧□□□□詣c□□□□楥葦r□§□桋}□藎□□□|□唌慼摹窗慼慼慝籩□□□□□嶨雥鼓門堰r¥□□耨□□□熒嶕§□□□□□稦籧□|兩□嬦式嬈□檥諧□□奧□|□工□董|毨耙□韣‥□鞦□帶□□懧□§□c□鍤□□□□□|□□□韣¥□□□翅鋧澣c□□獥□□漧檥翣□徇孥□□季¥□□孤楫鴥□□□學祤韣‥□漧儻□□□□剝□珵□□c□□軩□蹤□□連§嶡□□鋦旅|□耬齧□熒磻□芃D]糯檦連c□□□□載蕁□k‥卡□〥□□□韥□‥卡□□□□□□□‥臩□滎鉣¥踦漥檦迴□舨□旅|碨□□□□§□臗T阻尪□□□□□鋤□¥~苨□薣□礡摯j□‥□□□□□貧聖¥□□楨□迴□鎣¥蝦□載珵鍣|□□檥銦鞳慼慝帤□鶤鋩□□|□□□耦□鷥□|□鋤滎紂c□迥□漩鷨璣|亡□利闤珵銔碥□珵R|□□急□□刨□□不□鐐□郥□攔□□□□入□踥□¥□蹥B畦□□□□c□h□帥□□c□□□□級□□□□c□□□雥念‥□□□□□|ジ□□□北|內嶩□□□□□|邐□□□揥□□¥鴥襆擒巢|秈央慼慼慼慼慼慼情慼摹旃臐慼慼潺C□韣¥縑樁S□□□□□意獵□揤靨□□□□□□□莩□ザ篻l轤□□□□□□□□薣|□□怦莥釣§□鋨□□漧跧儻狨擇□□□□   釋僧淵。姓李。廣漢郪人。家本巨富。為巴蜀所稱。及淵初誕。天雨銅錢於庭。家內合運處處皆滿。父運疲久口噓唱之錢不復下。倉內貯米但及於半忽滿溢出。親姻外內莫不歎其福報也。自少至長志幹殊人。行則安而徐動。坐則儼而加趺。眼光外射焰焰發越。容色玉潤狀若赤銅。聲若洪鐘響發林動。兩足輪相十角分明。二手九井文理如畫。年十八身長七尺。其父異之命令出家。即而剃落住城西康興寺。今所謂福緣是也。博尋人法訪無遠邇。經耳不忘蘊括懷抱。奉戒守素大布為衣。瓶缽之外無所蓄積。與同寺毅法師。交遊。二人即蜀郡僧中英傑者也。相隨入京博採新異。有陟岵寺沙門僧實者。禪道幽深帝王所重。便依學定豁爾知津。經涉炎涼詳覈詞義。淵研精定道。毅博通經術。丘索草隸靡不留心。周氏廢教便還故寺。割東行房以為私宅。餘者供官。隨氏運開更新締構。領匠伐木。連雨兩月。淵執爐祈請。隨語便晴。造塔須金盤。又請地府。隨言即掘。應命藏開用足。餘金還歸本窟。詳斯福力今古未聞。常給孤獨不逆人意。遠近隨助泉布若流。又以錦水江波沒溺者眾。便於南路欲架飛橋。則扣此機眾事咸集。昔諸葛武侯指二江內。造七星橋造三鐵鐓。長八九尺徑三尺許。人號鐵鎗。擬打橋柱。用訖投江。頃便祈禱方為出水。淵造新橋將行豎柱。其鐓自然浮水來至橋津。及橋成也。又自投水。道俗歌謠於今逸耳。淵毅二師並為物軌。晨夕問法無虧遺寄。毅以仁壽二年十二月十一日寅時。告弟子曰。三界無常。吾其化矣。言終神謝福緣本住。春秋六十有九。淵聞之憫然曰。毅師已往我豈獨留。俄而遘疾。遺語同瘞。即以其月十四日又化。春秋八十有四。至十七日並窆於九里堂焉。刊石紀之於寺堂。陳子良為文。   釋真慧。陝州河北人。姓陳氏。河北諸陳代稱冠族。遠稱漢右相陳平。中雲魏向侯陳陟。乃至江表陳代並出此鄉。真早厭身城。父母留礙逼納妻室不免外情。玉潔之志涅而逾淨。開皇十二年。年財及冠二親俱往。既將出俗猶縈妻累。先勸喻已便為解髮。資給道具送往尼寺。真往陝州大通寺清禪師所。出家受具。清示以學方次第有本。曰屍羅不淨三昧無由。令往鄴下靜洪律師所。因循兩載備探幽致。又詣衛州淋落泉詢禪師所。朝授夕悟經歷歲餘。於詢所得略貫終始。禪侶三百嗟詠聲馳。詢摩其頂堪傳燈法。令往山西啟諸未悟。真以學日既少。恐有差分。更住陶研乃經兩載。一一呈示去取無疑。開皇十八年承命西歸。路經白鹿百家巖。時號幽絕。山勢窮美。因登遊觀。又為留連夏坐棲之。又陳禪道。至秋擇地無越晉川。遂之蒲阪首山麻谷。創築禪宇。四眾爭趨端居引學蔚成定市。十有八載成就極多。棲巖傑昂最稱深入。仁壽四年召與僧名住棲巖寺。其為人也諒直剛決。清儉退讓安苦忍樂。容止可觀。獨處樂靜不希華靡。大業元年。餌黃精絕粒百日。檢校教授坐禪禮懺不減生平。後覺肥充。恐有學者便休服餌。於閑田原北杯盤谷。夏坐虎窟。虎為之移。及秋虎還返窟。常有山神節度時分。如有遲延必來警覺。以大業十一年十月七日。因疾卒麻谷禪坊。春秋四十有七。初將終夕神彩若常。曰吾將生淨土。見蓮花相候。又聞異鐘聲幽淨異香充蔚。斯相既至潛然而絕。門人道俗依而闍維收骨。起塔於麻谷。   釋慧瓚。俗姓王氏。滄州人。壯室出家。清貞自遠。承稟玄奧學慕綱紐。受具已後偏業毘尼。隨方聽略不存文句。時在定州居於律席。講至寶戒。法師曰。此事即目卒難制斷如何。瓚聞之私賤其說。時襆中有錢三百。乃擲棄之。由是卒世言不及利。周武誅剪避地南陳。流聽群師鹹加芟改。開皇弘法返跡東川。於趙州西封龍山。引攝學徒安居結業。大小經律互談文義。宗重行科以戒為主。心用所指法依為基。道聞遠流歸向如市。故其所開悟。以離著為先。身則依附頭陀行蘭若法。心則思尋念慧。識妄知詮。徒侶相依數盈二百。繩床道具齊肅有儀。展轉西遊路經馬邑。朔代並晉名行師尋。譽滿二河道俗傾望。秦王俊。作鎮並部。弘尚釋門。於太原蒙山置開化寺。承斯道行延請居之。僧眾邕熙聲榮逸口。至於黑白布薩。要簡行淨之人。知有小愆便止法事。重過則依方等。輕罪約律治之。必須以教驗緣。片缺則經律俱捨。沙彌信行。重斯正業從受十戒。瓚不許之。乃歸瓚之弟子明胤禪師。遵崇行法。晚還鄴相方立部眾。及獻後雲崩禪定初搆。下敕追召入京傳化。自並至雍千里欽風。道次逢迎禮謁修敬。帝裡上德又邀住於終南山之龍池寺。日夜請誨聞所未聞。因而卒於山捨。春秋七十有二。即大業三年九月也。弟子志超。追崇先範立像晉川。見別傳。   釋法純。俗姓祝氏。扶風始平人也。初出家日在於周世。備聞正教親奉明師。意在定林情兼拯溺。住帝京陟岵天宮二寺。往來居止通慮為先。逢於廢教退僧潛匿城市。內持道服外假俗衣。皇隋之興厥初度首。即百二十人之一也。住大興善。鞭勒形心有逾前稔。文帝聞純懷素請為戒師。自辭德薄不敢聞命。帝勤注不已。遂處禁中為傳戒法。四事厚禮。不勝其供辭還本寺。歎曰。危身脆命無常不久。終日保養何見牢固。上供難銷。遂行方等懺法。四十五年常處淨場宗經檢失。除食便利餘無闕廢。嘗於道場然燈。遂感燈明續焰經於七夜不添油炷而光耀倍常。私密異之。為滅累之嘉相也。又油甕所止在佛堂內。忽然不見。乃經再宿還來本處。而油滿如故。每於夜靜聞有說法教授之聲。異香尋隙氣衝於外。就而視之一無所見。識者以為幽祇所集故也。而謙弱成治趣務造功。不累形骸用清心海。至於三秋霖滯民苦者多。純乃屏除法服微行市裡。或代人庸作。事訖私去。有與作價反乞貧人。或見道俗衣服破壞塵垢。皆密為洗補。跪而復處。及巾屨替藉穢污臭處。皆縫洗鮮全。其例甚眾。或於靜時摙廁擔糞。有密見者告雲。若情事欣泰願共同作。或為僧苦役。破薪運水。或王路艱岨。躬事填治。因而勵俗。相助平坦。有來□錫皆慘然不樂。口雲。愛賊既來獄王潛至。打縛不久矣。故所獲財物。並施大眾。不造經像。人問其意。雲行道者所乏耳。因以趣入也。故王公等施日盈門首。皆迴與僧。而自著糞掃袈裟。內以布裙又無腰襻。以繩收束如中國法。寺僧服其行也。或有不敢受者。以為勝人。所奉稍異常徒。自敘雲。余初出家依於山侶。晝則給供清眾。暮則聚薪自照。因而誦經得二十五卷。謂十地經論金剛般若論金光明諸法無行等。並講習通利。故其所宣導皆引用斯文焉。開皇十五年。文帝又請入內。為皇后受戒。施物出宮。隨散並盡。故貧窶之士。聞純之入內也要必有賜。並聚集街首待施而還。仁壽三年遂覺不悆閉室靜坐。而無痛所有。白衣童子手捧光明立侍於右。弟子慧進入問。此是何人。答曰。第六欲天頻來命我。但以諸天著樂。竟不許之。由妨修道故也。常願生無佛法處教化眾生。慎勿彰言。死後任說。至五月內。弟子為建大齋。望崇玄福。道俗湊集並在純前。有雙鴿飛來入純房內。在衣桁上。注目看純。雖人觸捉都無有懼。純雲。任之勿捉。至暮方逝。及其疾甚。人有問者。必誡以法行。不久得自縱自欺。又雲。我不覺忽乘白象也。此乃妄業耳。何由可任。因設齋食與諸舊別。所有衣資雜物施同行者。任取一事用結良緣。而神志明悟不覺餘想。卒於淨住寺。春秋八十有五。即仁壽三年五月十二日也。葬於白鹿原南。鑿龕處之。外開門穴以施飛走。後更往觀。身肉皆盡。而骸骨不亂。弟子慧昂等。率諸檀越追慕先範。乃圖其儀質。飾以丹青。見在淨住。沙門彥琮。褒美厥德為敘贊雲。昂少所慈育。親供上行。為之碑文。廣陳盛事。兼以立性閑穆。識悟清爽。文藻橫被聞於京室。著集十卷頗共傳之。   釋法進。不知氏族。住益州綿竹縣響應山玉女寺。為輝禪師弟子。後於定法師所受十戒。恭謹精誠謙恪為務。惟業坐禪。寺後竹林。常於彼坐。有四老虎遶於左右。師語。勿洩其相也。後教水觀。家人取柴見繩床上有好清水。拾兩白石安著水中。進暮還寺彌覺背痛。具問家人。雲安石子。語令明往可除此石。及旦進禪。家人還見如初清水。即除石子所苦便愈。因爾習定不出此山。開皇中。蜀王秀臨益州。妃患心腹。諸治不損。有綿州昌隆白崖山道士文普善者。能升刀禁火。鵠鳴山有二道士能呼策鬼神。符印章[?*刃]入水不溺。並來同治。都無有效。乃使長史張英等往山請出為妃治病。報曰。吾在山住向八十年。與木同姓。餘更苦邀。進答曰。盡命於此。可自早還。信返具報。王使六司官人□□□□□□IG□□□翩慼慼慼慼慼潮癒慼慼慼慼慼慼撓S福□□□□□□□稟□□□奱□酋□□□□□□□□J□□□□□□□□□□□□□□騫□□□□□□埤□□□覂□覕□□檢□□□□□□勵□褸□橋□□□秜D栗矩綠□□□□□□□倫玲□□□□□褚□□□□□□□□□□□□□□□露□□□□□吟□□榵□露□詨j□楏量□□□□□□省□奾x禍□□□□□□□□褓□礿秕□□楉□□□饐□□□□□馗妖騇□□□□箋□□□□大□□□□□□逆□□諢j□□餺□楱u□□訣碌□駭飀□□□□□□□□□秉饑□裀□□訿□妳威□□□□□□□□□□□福□□□□□□拏□□裀□□祺□□□□□□□姵□□□□□□琉累□□□□馗垓□□   釋靜端。一名慧端。本武威人。後住雍州。年十四投僧實禪師。受治心法。深所印可。經魏周隋。崇挹佛化闡弘不絕。以靜操知名。後歸於曇相禪師。習行定業。周滅法時。乃竭力藏舉諸經像等百有餘所。終始護持。冀後法開用為承緒。及隋開化。並總發之。經籍廣被。端之力也。重預出家還宗本習。擁徒結道綽有餘勳。而謙損儉退。無與時爭。服御三衣應法杖缽。一床一食用卒生報。獲利即散餘無資畜。名行既著貴賤是崇。隋漢王諒。重其戒德數受弘訓。文帝獻後延進入宮。從受正法稟其歸護。遂留宮宿。端曰。出家之人情標離俗。宮中非宿寢之所。數引宮禁。常弘戒約。敕以牙像檀龕及諸金貨。前後奉賜令興福力。故今寺宇高廣。皆端之餘緒焉。所以財事增榮日懸寺宇。一無所受並歸僧庫。而常掩室下帷。靜退人物。仁壽年中。有敕送舍利於豫州。屢放白光變為五彩旋轉瓶側。見者發心。鑿石為銘。文至皇帝。鐫治將訖。乃變為金字。分明外徹。時以為嘉瑞也。屬高祖升遐隋儲嗣曆。造大禪定。上福文皇。召海內靜業者居之。以端道悟群心。敕總綱任。辭不獲免。創臨僧首。於時四方義聚人百其心。法令未揚。或愆靈化。而端躬事軌勉。鹹敬而揖之。使夫饕惰之士悛勵而從訓勗者殷矣。以大業二年冬十二月二十七日。終於禪林本寺。春秋六十有四。瘞於京之東郊故禪林寺廟。猶陳五色。牙席千秋。樹皮袈裟存焉。由物希故觀者眾矣。   釋道舜。未詳何人。靜處林泉庇道自隱。言常含笑談述清遠。嘗止澤州羊頭山神農定藥之所。結宇茅茨餘無蓄積。日惟一食常坐卒歲斯亦清素之沙門也。德豐內溢聲流氓俗。能感蛇鼠同居在繩床下各孚產育不相危惱。又致虎來蹲踞其側。便為說法。有人還往告虎令去。或語之雲。明日人來。汝不須至。便如舜言。虎便不現。其通感深識為若此也。給侍之人與虎同住。視如家犬。曾莫之畏。身著弊納略無可採。跣行林野不擇晨夕。開皇之初忽遊聚落。說法化諸村民。皆盛集受法。獨不為一女人授戒。告雲。汝當生牛中。其相已現。戒不救汝也。業不定者。爾乃濟耳。時有不信其言。以為惑眾。鹹有疑者。舜欲決於眾議。告眾曰。必不信者。試蹋汝牛尾業影。必當不起。即以足躡女裙後空地。雲是尾影。其女依言趣起不得。時眾驚信。請舜曰。如何除此業報。其女家積粟數萬石。既懼惡業一時頓捨。舜並為營福令其懺悔。如此累作業惡便傾。方為受戒。由斯以談。能見業影之存亡。將鄰聖之極矣。或醫諸癘村受於癘供。見有膿潰外流者。皆口就而□魯□□□□西埤□榴祅模□□□榷□□□□□觀□□□□奐□□楈□□□飀□□□□禪耤摯f□□□駛□□騫襱□□□□□□□□□□□□□   釋慧歡。俗姓管氏。京兆雲陽人也。弱齡厭俗深慕出家。迫以恆日取拔無路。歷任僚署頻經涼暑。年逾壯齒方蒙本遂。三十有七被緇在道。依清禪寺崇公諮受定法攝心儀體存息短長。觀覺安立冷然祛寫。兼以志得林泉銷形人世。損略塵欲。山學推先。嘗經行山頂誤墮高巖。乃石上端居不忘禪念。其感靈如此。逮隋文晏駕。建大伽藍。以歡志德潛被。召而供養。大業六年二月卒大禪定道場。春秋六十有九。遺令施形寒林之下。弟子等敢從德義。送於終南梗梓谷中。率諸道俗立銘樹塔矣。   釋智通。姓程氏。河東猗氏人也。生知信愨樂崇道慧。將習書計遂欲出家。父母異而許之。十歲已從剃落。敦肅恭孝執履謙沖。師長友朋接事無怠。修持戒行歌詠法言晝夜不輟。誦諸經中讚佛要偈三千餘章。五十許年初無告倦。自木德不競。立喪攸在。釋門淪廢法侶無歸。方從俊律師延法師。服膺受業。不以艱危涅志。隋祖再興奄還蒲阪。慈濟所及。乃立孤老寺於城治。等心賑贍以時周給。授戒說法乘機間起。食椹懷音日有千計。仁壽創塔締構棲巖。翻然脫屣就閑修業。親事香花躬運掃灑。口恆稱讚目常瞻睹。善由己積道為含生。財雖有屬並充功德。以大業七年十月二十四日。以疾而卒於山寺。春秋六十有四。初未終前。數日不悆。維那鳴鐘而杵自折。識者以為不越振矣。通聞之。命侍者稱彌陀佛名。迴心攝念願生彼土。有入室門人頂蓋者。夙夜祗奉。忽問蓋曰。廚中作何食耶。蓋曰。為何所須。曰有達官諸貴來耳。蓋曰。昔聞生人道者見諸貴勝。師本修德所詣。豈在人耶。至晚乃開目正視。良久不眴。狀有所睹。旁侍加香。寂然立敬。炊頃方止。乃彈指雲。不可思議也。有問其故。雲見寶幢華蓋塔廟莊嚴。初夜又迴首眄雲。始見明珠。今何所在。又雲。有何緣務大然燈燭。遂奄燈令闇。須臾復雲。火明何為轉盛。蓋曰。室今暗昧。是師淨相。不可怪也。乃合掌達旦。曰吾生淨土矣。因而氣靜。山地動搖門窗振裂。群雉驚雊非恆所聞。寺僧道慧。未曉假寐。至是驚覺出倚廊下曰。禪師若終必生淨土。何以知然。向於眠中見西嶺上並是樓閣殿堂乘空而去。言畢方知通已終逝。又蓋母王氏。久懷篤信。讀誦眾經。禮懺發心。以往生為務。貞觀十一年二月。臨將捨命彌加勤至。目見床前有赤蓮華。大如五斛甕許。又見青蓮華滿宅阿彌陀佛觀音勢至一時俱到。蓋與姪薜大興。供親聞所述。而興見有佛色形甚大並二菩薩。久而自隱。斯並近事。故傳實錄。沙門行友。蒲晉名僧。為之本傳。因著論曰。夫法本不生。今則無滅。如身實相觀佛亦然。因斯以談。則三界與一識冥歸。生死共涅槃同體。又何容淨穢彼此於其間哉。然則凡夫學人。妄情未盡。不能齊彼我均苦樂遺欣厭亡是非。故須迴向願求標心所詣然後往生耳。其實則不然。譬猶明鏡現形空谷應聲。影響之來豈雲遠乎。而惑者以暗識生疑。謂淨土越度三有超過九定。絕域寥廓經途敻遠。自非三乘極位及十地聖人積行累功。安能生彼。何其謬歟。觀斯上人。雖稟性溫柔為人清潔。其所修習。則福德偏長。定慧之功蓋不足紀。直以一生之散善臨命之虛心。遂能目睹光明親見幢相。動搖坤像夢感旁人。是知九品之業有徵。十念之功無爽。凡我同志可不勗哉。若夫尋近大乘。修行正觀。察微塵之本際。信一念之初源。便可荊蕀播無常之音。梟鏡說甚深之法。十方淨國未必過此。如其眷戀妻孥槃桓弊執營生未厭逐物已疲。推有齡於倉卒之間。畢一世於遑忙之際。內無所措外無所恃。則長劫冥沒。亦奚能自返悲夫。   釋本濟。宋氏。西河介休人也。父祖不事王侯。遁世無悶。逼以僚省。掛冠而返。濟年爰童丱。智若成人。齒胄之初。橫經就業。故於六經三史皆所留心。雖雲小道略通大義。故庠熟倫侶重席請言。後披析既淹豁然大悟。乃曰。斯寔宇宙之糟粕也。何累人之清識乎。乃歸仰釋氏辭親出家。開皇元年時登十八。戒定逾淨正業彌隆。不服新華除其愛染。躬行忍辱愍增上慢。博覽經論成誦在心。講解推則循環相屬。時共觀風榮斯袖舉。會信行禪師創開異部。包括先達啟則後賢。濟聞欽詠欣然北面承部。寫瓶非喻合契無差。以信行初達集錄山東。既無本文。口為濟述。皆究達玄奧。及行之亡後集錄方到。濟覽文即講。曾無滯託。雖未見後詞。而前傳冥會時五眾別部敬之重之。著十種不敢斟量論六卷。旨文清靡。頗或傳之。自是專弘異集。響高別眾。以大業十一年九月十二日。卒於所住之慈門寺。春秋五十有四。弟子道訓道樹。式奉屍陀。追建白塔於終南山下。立銘表德。有弟善智。天縱玄機高步世表。祖師信行伏膺請業。酌深辯味妙簡緇銖。入室鄰機精窮理窟。嘗以四分之一用資形累。通夏翹足攝慮觀佛。誠策勤之上達也。信行敬揖風猷雅相標緻時眾鹹悅。可謂以德伏人者焉。撰頓教一乘二十卷。因時制儀共遵流世。以大業三年卒。弟子等附葬於信行墓之右焉。訓有分略之能。樹豐導引之說。當令敷化。宗首莫與儔之時暫舉筵。道俗雲合。聲策感敬。後恐難尋跡矣。   釋僧照。京兆人。不詳氏族。幼年入道。師於靜藹。遊履盛化。每居幽隱頻感徵異。乃高恆度恐致驚俗。故罕聞之。俗遭周滅法。不偶塵囂。獨處秦嶺高步松苑。顧影與心相娛自得。乃曰。吾今居此安泰。寧有樂過斯者乎。彼城邑遺僧波波順俗。用斯優給一何傾附。及隋初弘教。遂於鄠縣南山田谷。立神田寺。養徒縱業。名振渭川。道俗崇仰立信彌積。逮文帝末紀。棲隱岐山。以照道德遠聞。意延相見。令左僕射楊素就宣敕旨。躬迎謁見。照預知之。告侍人曰。當有貴客來至。可辦諸食。明日果達山寺。素威英自若勇悍無前。及到照之住籬。不覺愜然喪膽。下乘將進欲步不前。乃通信達照。照端拱如初。命素前進。而通身沐汗。情智失守。纔得傳詔。餘無厝言。久時少解。乃以情告照曰。山林幽靜。計無非異。檀越善意相尋。理無虛結。食訖辭退。照曰。蒙天子優及遠延仁壽。但道在幽通未假面奉。又以老疾相繼。接對莫因。素具事聞。述其情懼。帝曰。戒神之威也。以卿雄武故致斯憚耳。乃重敕素齎香油。再申景仰下詔曰。禪師德居物議。道映遂初。躬處巖阿養素崇業。朕甚嘉焉。今送供奉用展翹敬。素以前虛仰景行重謁山門。卑處身心方陳對晤。為說正教深副本懷。乃欲捨其金帛開廣寺塔。照曰。巖泉林野即可勵心。塔寺禪坊莊嚴城邑。凡所送者一不受之。又請受戒法。照以戒行輕毀沈渾難清。乃為說慈悲仁育。陳理喻遣。竟不授戒。斯亦體達機候之明匠矣。以大業七年終於山寺。春秋八十有三。初照一受具後。儀奉憲章。六十餘夏三衣不改。雖重補緝而受持無離。惟自將奉而侍者莫沾。或有接持舉者。而重若太山。初無離席。及照之捧接。輕若鴻毛。因事以詳。斯亦大德之清風矣。   釋洪林。未詳氏族。太原人也。少履釋門稟受清化。率志都雅言晤精穆。住并州大興國寺。履操棲靜退屏人物。而住房連匝與眾比居。整畟貞嚴希言寡涉。高眾盛德皆敬而奉之。遊至林房。莫不捻履潛步嗇然趣越也。其為世重如此。獨居一室積五十年。賓客送迎足不踰閾。至於僧法制度道俗二食。身先座首勵力行奉。不以道德用虧時眾。餘則端坐房中儼然卓立。瓶衣什物周正方所。故登其門者不覺毛豎。有問其故則從容談論。詞義審當。而不測其心造也。故興國大寺百有餘僧。敬異崇仰有如天岸。以武德年中終於所住。春秋八十餘矣。   續高僧傳卷第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十九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習禪四 本傳十四 附見二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僧定傳一   唐同州大興國寺釋道林傳二   唐京師清禪寺釋法應傳三   唐南武州沙門釋智周傳四   唐終南山紫蓋沙門釋法藏傳五   唐并州大興國寺釋慧超傳六   唐台州國清寺釋智晞傳七   唐并州義興寺釋智滿傳八   唐京師化度寺釋僧邕傳九   唐天台山國清寺釋灌頂傳十(智晞 光英)   唐天台山國清寺釋智璪傳十一   唐天台山國清寺釋普明傳十二   唐終南山豐德寺釋智藏傳十三   唐雍州津梁寺釋法喜傳十四   釋僧定。丹陽人。本學成實。博綜有功。討擊既繁便感風癘。乃惟曰。形異同倫學當徙轍。遂屏絕還顧歸宗禪府。初棲鍾山林阜獨靜空齋。侍者道遊供給左右。唯以粳米白粥日進一杯。餘則繫念相續不愧空景。經於數年不涉村邑。遊仞定心更增幽績。故使門牖重隱吐納自新。牆宇崇峻違順斯薄。微誠獲應故所苦忽銷。致令身首面目一時圓淨。鬢眉並生有逾恆日。雖福感所及儀貌倍常。而雙眉最濃可長數寸。蒼赤通顏乃成奇異。定既屬斯靈瑞翹厲晨夕。山中多虎蹤跡成蹊。本性仁慈來入於室。床前庭下惟繁虎跡。或禪想乍浮未能安靜。便通夜山行無問榛梗猛獸鷙鳥見等同群。而定安之若遊城市。其含育之感不可類也。隋文於西京造寺。遠召處之。業定之心無庸世務。至於受戒師禮畢志岠違。預在尊嚴聞便避隱。嘗遇傷寒通身蒸熱。遂如常跏坐斷食三日。沙門保恭道場上首。定之徒也。親喻令食。答曰。疾勢將陵。命非可保。應以法援。何用食為。便閉口靜坐。七日既滿所苦頓痊。其立操要心為此類也。大業末歲。棲南山大和寺。群盜來劫。定初不怖。盜曰。豈不聞世間有奴賊耶。定曰。縱有郎賊。吾尚不怖。況奴賊耶。因剝其衣服曾無吝色。至於坐氈將欲挽掣。定捉之曰。吾仰此度冬。卿今將去。命必不濟。乍斷吾命於此。氈不可離吾命也。群賊相看便止之。以武德七年六月因有少疾。跏坐如常。不覺已逝。春秋八十餘矣。   釋道林。姓李。同州郃陽人也。年二十五發心出家。入太白山結宇深巖路絕登陟。木食濟形惟法檢心更無營拯。隋開皇之始。創啟玄宗。敕度七人。選窮翹楚。有司加訪。搜得林焉。文皇親命出家苦辭不可。乃啟曰。貧道聞山林之士往而不返。皓然之氣獨結林泉。望得連蹤既往。故應義絕凡貫。陛下大敞法門。載清海陸。乞以此名遺虛仰者。帝曰。名實相副其來久矣。禪師但隸公府身任山棲。林不從乃逃還大白。仍宗前業。後以事聞奏。乃更搜揚仄陋。窮巖倒穴。方始捉獲。而履節無虧。敕勞殷重崇敬彌異。乃賜香爐等物。仍令住馮翊大興國寺。經止少時。又逃於梁山之陽。河崖迴曲地稱天固。鑿山為窟凝道其中。武德七年七月。微覺有疾。遺誡門侍無越律儀。又聞笳吹響空。道俗歆會。又降異香大如桃棗。眾皆拾而供養莫知名目。燒發美暢聞者驚心。經於三日精氣爽朗跏坐而終。停屍七日。色相無改。即於山棲鑿龕處之。眾聚如煙數盈萬計。鼓舞而送。生死榮焉。自林之在道。隱括為先。從生至終儉約為務。女人生染之本。偏所誡期。故林一生常不親面不為說法。不從取食。不上房基。致使臨終之前有來問疾者。林隔障潛知。遙止之不令面對。斯行潔通幽故也。而慈濟生靈深護物性。蚤虱之屬任其遊行。每徐徐舉衣。恐其驚走。斯仁育之量。殆難嗣矣。   釋法應。姓王氏。東越會稽人。生自孩孺性度沈默。隨住緣想幽思難移。弱冠出家。事沙門曇崇。學宗禪業。見於別傳。時值周初定門初闢。奉法履行。亙道相趨。應於門學殊為稱首。後逢周禍避跡終南。飯衣松蘿潛形六載。專修念慧用祛夙罪。精厲所及法門彌淨。心用攸厝妄境斯澄。屢感虎狼蹲踞廬側。或入門內似有相因。應素體生緣。又閑禪病。對猶家犬。為受三歸。自爾馴狎更繁其類。隋開入度。還事崇公。定業既深偏蒙印可。徒眾五百並委維持。教授獎擢允開眾望。開皇十二年。有敕令搜簡三學業長者。海內通化崇於禪府。選得二十五人。其中行解高者。應為其長。敕城內別置五眾。各使一人曉夜教習。應領徒三百。於實際寺相續傳業。四事供養並出有司。聲聞惟遠。下敕賜帛三百段。仍用造經一藏。親躬受持。以武德初年素無所患。雲吾今將逝。已有香華見迎。言已卒於清禪寺。春秋八十矣。   釋智周。字圓朗。姓趙氏。其先徐州下邳人。有晉過江居於婁縣之曲阜也。然其神用超邈彰於青綺。小學年中違親許道。師事法流水寺滔法師。為力生也。滔乃吳國冠冕。釋門樑棟。周服勤左右分陰請業。受具之後志在博聞。時大莊嚴□法師者。義府經笥道映雄伯。負帙淹留專功一紀。究盡端涯更同寒水。自金陵失御。安步東歸。本住伽藍開弘四實。學侶同萃言晤成群。但久厭城傍早狎丘壑。遂超然高舉。晦跡於馬鞍山慧聚寺。仁智斯合終焉不渝。而止水致鑒問道彌結。舊齒晚秀鹹請出山濟益道俗不拘小節。乃又從之。橫經者溢坐。杖氣者泥首。炎德既銷僧徒莫聚。乃翻飛舊谷。又遭土崩瓜剖。順時違難泛然無繫。寂動斯亡。武德五年七月五日遘疾。終於大萊城南武州刺史薛仕通捨。春秋六十有七。其年十一月二十日。賊退途靜。弟子法度等。奉迎神柩歸於本山。當時人物凋疏塋隧未理。以貞觀四年二月十五日。弟子慧滿等。於寺之西嶺改設圓墳。惟周風情閑澹識悟淹遠。容止可觀進退可度。量包山海調逸煙霞。得喪一心慈惻萬類。窮通不易其慮。喜慍不形於色。崇尚先達提獎後進。道俗聞望鹹取則焉。加以篤愛蟲篆尤工草隸。傍觀圖史大善篇什。與兄寶愛俱沐法流。陳氏二方俱馳聲績。講成論小招提玄章涅槃大品等。各十餘遍。兼造殿閣。門廊周匝壯麗當陽。彌勒丈六夾紵並諸侍衛。又晉司空何充所造七龕泥像。年代綿遠聖儀毀落。乃迎還流水。漆布丹青彫繢綺華。允開信表法。迴向寺釋道恭曰。余以擁腫拳曲不中規繩。而匠石輟斤忽垂顧眄。賞激流連殆逾三紀。披雲對月。賦曹陸之詩。跂石班荊。辯肇融之論。故人安在。仰孤帳而荒涼。景行不追。望長松而咽絕。懼陵谷易遷竹素難久。託徽猷於貞紺。揚清塵於不朽。其銘曰。五蔭城墎六賊丘陵。膠固愛網縈迴業繩。雄猛調御慈悲勃興。危塗倏靜穢海俄澄。八樹潛暉五師係軌。纂此遺訓克應開士。皎潔戒珠波瀾定水。有道有德知足知止。學總群經思深言外。樂說河寫餐風雲會。七眾關揵四部襟帶。振綱頹網繄其是賴。世途淪喪適化江湄。去來任物隱顯從時。壞瓶何愛淨土為期。有生有滅何喜何悲。窀關昔隧封興舊隴。春郊草平故山松拱。林昏鳥思徑深寒擁。妙識歸真玄坰虛奉。   釋法藏。姓荀氏。潁川潁陰人。三歲喪父。共母偏居。十歲又亡。隻身而立。因斯禍苦深悟無常。投庇三寶用希福祐。年二十二。即周天和二年四月八日明帝度僧。便從出俗。天和四年誕育皇子。詔選名德至醴泉宮。時當此數。武帝躬趨殿下。口號鮮卑問訊眾僧兀然無人對者。藏在末行挺出眾立作鮮卑語答。殿庭僚眾鹹喜斯酬。敕語百官。道人身小心大。獨超群友報朕此言。可非健道人耶。有敕施錢二百一十貫。由是面洽每蒙慰問。雖身居寺內。心念幽林。古聖今賢皆依山靜。建德二年二月。刷心蕩志。挾缽擎函。投於紫蓋山。山即終南之一峰也。乃獨立禪房高巖之下。衣以百納。餐以朮松。面青天而沃心。吸白雲而填志。三年正月八日遊步山頂。忽遇甘杏七枚。即而噉之。流味濃美。周行更索全無來處。即荷冥資但勤勵業。其年四月二十三日。毀像焚經。僧令還俗。給優二年。惟藏山居。依道自隱。綿歷八載常思開法。至宣帝大象元年九月。下山謁帝。意崇三寶。到城南門。以不許入進退論理。武候府上大夫拓王猛。次大夫乙婁謙。問從何而來朋侶何在施主是誰。藏報曰。建德二年棄寺入山。三年四月方禁僧侶。惟藏在山。餘並還俗。乃以俗法抑出徒侶。藏只一身在山。林谷為家居。鳥獸為徒侶。草木為糧粒。然自惟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居紫蓋噉食山糧。准此供給則至尊所施。猛等報奏。下敕曰。朕欲為菩薩治化。此僧既從紫蓋山來。正合朕意。宜令長髮著菩薩衣冠為陟岵寺主。遣內史沛國公宇文繹檢校施行。內史次大夫唐怡元行恭覆奏曰。天下眾僧並令還俗。獨度一人違先帝詔。至十月於城東面別見宣帝。問三教名。朕欲菩薩治化。或現天身。或從地出。或作鹿馬。用斯化道以攝眾生如何。藏引妙莊嚴王子諫父之事。又曰。陛下昔為臣子不能匡諫。遂令先帝焚燒聖典靈像鑄錢。據斯逆害。與秦始何異。帝怒曰。違朕先皇明詔。可令處盡。藏曰。仰觸聖顏。乞刑都市。幽顯同見。誠其本心爾。時命若懸籐而詞氣無駭。頻經九奏安詞彌厲。十奏既達。帝曰。道人怖不。藏公曰。人生所重無過於命。處身極刑之地。何能不怖。帝聞愀然改色乃曰。真人護法祐我群生。此則護鵝比丘。朕不殺無事人也。宜捨其刑。一不須問。賜菩薩衣冠。依前為陟岵寺主。頻降寵命。得繼釋門。既獲再生。便辭帝。往林泉山澤請欲幽潛。御史鮑宏。奉敕萬年長安藍田盩厔鄠杜五縣。任藏遊行。朕須見日。不可沈隱。雖蒙恩敕終未開弘。怏結心靈思懷聖道。周德雲謝隋祚將興。大象二年五月二十五日。隋祖作相。於虎門學六月。藏又下山與大丞相對論三寶經宿。即蒙剃落。賜法服一具雜綵十五段青州棗一石。尋又還山。至七月初。追藏下山。更詳開化。至十五日。令遣藏共竟陵公檢校度僧百二十人。並賜法服各還所止。藏獨宿相第。夜論教始。大定元年二月十三日。丞相龍飛。即改為開皇之元焉。十五日奉敕追前度者置大興善寺為國行道。自此漸開方流海內。豈非藏戒行貞明禪心鬱茂。何能累入朱門頻登御榻。爾後每有恩敕別加慰勞。並敕王公咸知朕意。開皇二年。內史舍人趙偉。宣敕月給茯苓棗杏蘇油柴炭。以為恆料。而性在虛靜不圖榮利。十四年自奏停料隨施供給。武候將軍索和業者。清信在懷。延至宅中。異禮奉養。積善所熏遂捨所住以為佛寺。藏率俗課勵設萬僧齋。右僕射蘇威。每來參謁。並建大殿尊儀。舍人裴矩。宣敕藏禪師。落髮僧首。又設大齋。弘法之盛熟不可等。其所住處可為濟法。今之隆政坊北門僧寺是也。嘗以慈仁攝慮。有施禽畜依而養之。鵝則知時旋遶。狗亦過中不食。斯類法律不可具紀。煬帝晉蕃時。臨太尉第三子綿疾夭殂。瘞於斯寺。乃勒銘曰。世途若幻生死如浮。殤子何短彭祖何修。嗚呼余子有逝無留。永為法種長依法儔。教因施藏靈壽杖曰。每策此杖時賜相憶。答曰。王殤幼子長就法門。藏策靈壽何敢忘德。十六年隋祖幸齊州失豫。王公已下奉造觀音。並敕安濟法供養。仁壽元年。文帝造等身釋迦六軀。敕令置於藏師住寺。大業二年。元德太子薨。凡營福業經像佛殿皆委於藏。大業末歲下敕九宮。並為寺宇度僧。綱管相續維持。以藏名稱洽聞。乃補充太平宮寺上座。綏緝少達無替所臨。及大唐建議人百一心。淮安王創繕兵旗於斯寺宇。因受王請終身奉養。貞觀之始情奉彌隆思報罔極。畢由造寺伺隙未展。王便物故本祈不果。藏亦終焉。以貞觀三年終於鄠縣觀臺。因殮武子堆南雲際寺。沙門孝才。夙素知德。為銘貞石。在於龕側矣。   釋慧超。俗姓申屠。上黨潞城人也。體道懷貞冰霜其志。初拂衣捨俗。北趣晉陽。居大興國寺。禪念為業。雖略觀名教備委邪正。而偏據行途不沿言說。乃別建道場盛羅儀象。幡花交列眾具清鮮。又鳩集異香多陳品族。每以燒香供養。煙氣相尋。超恆躬處其中。淨衣端坐。詳其覺觀擬其志業。故有異香滿室靈骨充瓶。隨用福流還填欠數。而莫知其所以然也。至仁壽中年。獻後崩立禪定寺。以超名望徵入京師。嚴淨形衣有逾恆日。感瑞陳供無替由來。至武德元年。以並部舊壞懷信者多化道赴緣義難限約。乃返還興國道俗欣慶奉禮交並。及七年冬微疾不悆即告無常。合寺齊赴佇聆遺訣。超端坐如常精神更爽。告眾曰。同住多年凡情易隔。脫有相惱希願開懷。然人道難逢善心易失。及今自任勿誤後身。言訖斂手在心。不覺其絕。見無接對謂其未終。取纊屬之乃知無氣。時年七十餘。坐若神景色貌逾潔。異香縈繞滿室充庭。音樂聞空莫知來處。門人大眾驚心駭目。遂使士女奔赴悲咽寒雲。闐塞寺院香花獻積。至十二月中。剋期將殯。四遠白黑列道爭前。從寺至山十有餘里。人馬輻湊事等市[門@厘]。輿以繩床坐如入定。路既交擁卒制難加。乃迴道西城破荒就葬。眾又填逼類等天崩。便殮於龍阜之山開化寺側。作窟處焉。經停一年儼然不散。日別常有供禮香花無絕。後遂塞其窟戶。置塔於上。勒銘於右。用旌厚德矣。   釋智晞。俗姓陳氏。潁川人。先世因宦流寓家於閩越。晞童稚不群幼懷物外。見老病死達世浮危。自省昏沈愍諸淪溺。深加厭離如為怨逐。誓出塵勞訪尋勝境。伏聞智者抗志台山安禪佛隴警訓迷途為世津導。丹誠馳仰遠泛滄波。年登二十始獲從願。一得奉值即定師資。律儀具足稟受禪決。加修寂定如救頭然。心馬稍調散動辭慮。受命遺旨常居佛隴修禪道場。樂三昧者鹹共師仰。宴坐之暇。時復指撝創造伽藍。殿堂房舍悉皆嚴整。惟經臺未構。始欲就工。有香鑪峰山巖峻嶮林木秀異。然彼神祇巨有靈驗。自古已來無敢視其峰崖。況有登踐而採伐者。時眾議曰。今既營經臺供養法寶。惟尚精華豈可率爾而已。其香鑪峰檉柏。木中精勝。可共取之以充供養。論詳既訖。往諮於晞。具陳上事。良久答雲。山神護惜不可造次。無敢重言。各還所在。爾夜夢人送疏雲。香鑪峰檉柏樹。盡皆捨給經臺。既感冥示。即便撝略。營辦食具分部人工入山採伐。侍者諮曰。昨日不許。今那取之。答曰。昨由他今由我。但取無苦必不相誤。從旨往取。檉柏之樹惟嶮而生。並皆取得一無留難。先師智者陳曰。勸化百姓。從天台渚次。訖於海際。所有江溪。並捨為放生之池。永斷採捕。隋世亦爾。事並經敕。隋國既亡。後生百姓為惡者多。競立梁滬滿於江溪。夭傷水族告訴無所。乃共頂禮禪師往先師龕房。燒香咒願。當有魚人。見僧在滬上立。意謂墮水。將船往救。僅到便無。因爾梁滬皆不得魚。互相報示改惡從善。仍停採捕。時有僧法雲。欲往香鑪峰頭陀。晞諫曰。彼山神剛強。卿道力微弱。向彼必不得安。慎勿往也。雲不納旨。遂往到山。不盈二宿。神即現形驅雲令還。自陳其事。方憶前旨深生敬仰。有弟子道亙。在房誦經。自往喚雲。今晚當有僧來。言竟仍向門下。即見一僧純著納衣執錫持缽。形神爽俊有異常人。從外而來。相去二十餘步。纔入路東隱而不現。俄頃之間即聞東山有銅鐘聲。大震山谷。便雲意喚吾也。未終數日。語弟子雲。吾命無幾可作香湯。洗浴適竟。山中鳥狩異色殊形常所不見者。並皆來集房側。履地騰空悲鳴喚呼。經日方散。十二月十七日夜。跏趺端坐。仍執如意說法。辭理深邃。既竟告弟子曰。將汝等造次相值。今當永別。會遇靡期。言已寂然無聲良久。諸弟子哭泣。便更開眼誡曰。人生有死物調始必終。世相如是。寧足可悲。今去勿爾鬧亂於吾也。又雲。吾習禪已來至於今日四十九年。背不著床吾不負信施不負香火。汝等欲得將吾相見。可自懃策行道力不負人。弟子因諮啟。未審和上當生何所。答雲。如吾見夢。報在兜率。宮殿青色居天西北。見智者大師。左右有諸天人皆坐寶座。唯一座獨空。吾問所以。答雲。灌頂卻後六年當來昇此說法。十八日朝語諸弟子。汝等並早須齋。吾命須臾。爾日村人登山參疾。食竟辭還。又曰。既苦遠來。更停少時。待貧道前去。其人不解。苦辭不住。當爾之時皎日麗天全無雲翳。謂參人曰。既已不住可疾去雨尋落。去者少時驟雨如瀉。春秋七十有二。以貞觀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午時。結跏安坐端直儼然。氣息綿微如入禪定。因而不返。時虛空中有絃管聲。合眾皆聞。良久乃息。經停數日方入石龕顏色敷悅手足柔軟不異生平。所窆龕墳在先師智者龕前二百餘步。   釋智滿。姓賈氏。太原人。立意矜特不群凡小。七歲出家隨師請業。凡所受道如說修行。年登冠肇進受具戒。律儀成範資訓彌弘。又聽涅槃等經。盡其大旨。名教略圓味靜終業。遂往上黨石墨山。聚徒行道。門徒肅穆緇素歸依。禮供駢羅積而能散。時屬隋初創弘大法。智滿蒸仍國化引而廣之。故使聞風造者負笈奔注。眾雜精粗時兼久近。初則設儀。禮懺用攝恆情。後便隨其樂欲。靜思宴坐。滿躬事眾法身預僧倫。形止方雅威嚴猛肅。眉目濃朗白黑交臨。預有參拜莫不神骸而毛動。鹹加敬仰為菩薩戒師。而滿不重身名不輕正法。雖苦邀請未即傳授。乃親為竭誠方等。行道要取明證。夢佛摩頂。並為說法。宛如經相。方為授法。故道俗思戒者相趍不絕。而專意靜觀厭此諠浮。乃徙居黎城之東山南流泉精舍。息心之士又結如林。禪懺兼修止觀齊捨。志弘經遠隨務或乖。又往雁門川。依瓚禪師。涉緣念慧。瓚僧中藻鏡定室羽儀言行清澄。具如別傳。滿嗟遇後展欣附有餘。從瓚歷遊所在宗習。又依住開化結慮修心。俄為文帝追瓚入京。定門斯壞眾侶乖張。滿乃錄其同志五十餘人。西入嵐州土安山內。如前綜業。大感學徒。隋季道消。賊徒蜂起。生民墜於溝壑。而滿眾宛然不散。斯亦道感之會也。大唐建義四眾歸奔。乃率侶入城就人弘道。初住晉陽真智寺。以化聲廣被歸宗如市。武皇別敕。引勞令止許公宅中。供事所須並出義府。躬往禮問睹而懼之。顧語裴寂曰。孤見此禪師。衣毛驚起何耶。答曰。計無餘相。應是戒神所護耳。重以他日修覲曰。弟子濟拔蒼生。今義興大造。願往還無障。當為立寺。既登京輦天下略平。武德元年。乃詔滿所住宅為義興寺。四事供養一出國家。至三年以滿德為物歸道聲更遠。帝欲處之京室下敕徵之。又以北蕃南侵百姓情駭。都督弘農公劉讓啟留滿住用鎮眾心。有敕特聽同安朝寄。武德五年。玁狁孔熾戎車載飾。以馬邑沙門雄情果敢。烽燿屢舉罔弗因之。太原地接武鄉兵戎是習。乃敕選二千餘僧。充兵兩府。登又下敕。滿師一寺行業清隆。可非簡例。由是重流景行光問遐邇。晉川髦彥沙汰之餘。睹滿坐受嘉慶。皆來稱美。或拜伏戒範者。或依承習住者。常數二百餘人。而滿恆業無怠。精厲其誠。時或惰學親召別誡。委引聖量誘化凡心。預在聞命莫不淚流而身伏。噎歎良久並由承法。行已感發前人。故得機教不妄弘矣。貞觀二年四月。初因動散微覺不悆。遂淹灰管本性無擾。門人同集日遺誡勸。有沙門道綽者。夙有弘誓。友而敬奉。因喻滿曰。法有生滅道在機緣。觀相易入其門。涉空頗限其位。願隨所說進道有期。滿乃盱衡而告曰。積年誠業冀此弘持。緣虛無相可緣。引實有何所引。豈以一期要法累劫埋乎。幸早相辭勿塵妄識。綽乃退焉。其堅白持微為若此也。既而氣將漸弱。而志力猶強。侍人圍遶觀者充室。滿端坐舉面徐視學徒。時次昆吾溘然而卒。春秋七十有八。即貞觀二年六月九日也。當終前夕大地振動寺樹摧枝。合眾悲敬衰相現矣。泰山其頹乎。法人斯逝。聯類如此。舉邑酸切若喪其心。即以其月十二日。旋殯於龍山童子谷中。立塔碑德。自滿捨俗從道六十餘年。潔己清貞冰霜取喻。弊衣節食纔止饑寒。頻經斷穀用約貪染。目不邪視言不浮華。淨色子女未嘗瞻對。弱年登歲者不宿房中。受具多夏者方令近侍。約時臨眾誡以行科。餘則靜處小房。晬朝方出。室中唯一繩床。缽袋掛於壁上。隨道資具坐外更無。致使見者懍然改容不覺發敬矣。又偏重供僧勤加基業。慈接貧苦備諸藥療。煢煢遑遑意存利物矣。   釋僧邕。姓郭氏。太原介休人。祖憲荊州刺史。父韶博陵太守。邕神識沈靜冥符上德。世傳儒業齒胄上庠。年有十三違親入道。於鄴西雲門寺依止僧稠而出家焉。稠公禪慧通靈戒行標異。即授禪法。數日便詣。稠撫邕謂諸門人曰。五停四念將盡此生矣。仍往林慮山中。棲託定門遊逸心計屬周武平齊像法隳壞。又入白鹿山深林之下。避時削跡餌飯松朮。三逕斯絕百卉為群。麇□伏其前。山禽集其手。初未之異也。後乃梵音展禮焚香讀誦。輒有奇鳥異獸。攢聚庭宇。貌如慕敬心疑聽受。自非行感所及。何以致斯。自爾屢降幽靈。勝言叵載。開皇之始弘闡釋門。重敘玄宗更聯榮問。有魏州信行禪師。深明佛法。命世異人。以道隱之晨。習當根之業。知邕遯世幽居。遣人告曰。修道立行。宜以濟度為先。獨善其身非所聞也。宜盡弘益之方照示流俗。乃出山與行相遇同修正節。開皇九年行被召入京。乃與邕同來至止帝城。道俗莫匪遵奉。及行之歿。世綱總徒眾。甚有住持之功。以貞觀五年十一月十六日。終於化度寺院。春秋八十有九。主上崇敬情深贈帛。為其追福。以其月二十二日。奉靈魄於終南山。遵邕之遺令也。門徒收其舍利。起塔於行之塔左。邕風範凝正行業精嚴。卑辭屈己體道藏用。及委質寒林悲纏朝野。僉以身死名滅世有斯人。敢樹玄石用陳令範。左庶子李百藥製文。率更令歐陽詢書。文筆新華多增傳本。故累誦野外矣。   釋灌頂。字法雲。俗姓吳氏。常州義興人也。祖世避地東甌。因而不返。今為臨海之章安焉父夭早亡。母親鞠養。生甫三月。孩而欲名。思審物類未知所目。母夜稱佛法僧名。頂仍口學。音句清辯同共驚異。因告攝靜寺慧拯法師。聞而歎曰。此子非凡。即以非凡為字。及年七歲還為拯公弟子。日進文詞。玄儒並騖清藻才綺。即譽當時。年登二十。進具奉儀。德瓶油缽彌所留思。洎拯師厭世。沐道天台。承習定綱罔有虧緒。陳至德元年。從智顗禪主出居光宅。研繹觀門頻蒙印可。逮陳氏失馭。隨師上江。勝地名山盡皆遊憩。三宮廬阜九向衡峰。無不揖跡依迎訪問遺逸。後屆荊部停玉泉寺。傳法轉化教敷西楚。開皇十一年。晉王作鎮揚州。陪從智者戾止□溝。居禪眾寺。為法上將。日討幽求。俄隨智者。東旋止於台岳。晚出稱心精舍開講法華。跨朗籠基超於雲印。方集奔隨負篋屯湧。有吉藏法師。興皇入室。嘉祥結肆獨擅浙東。聞稱心道勝意之未許。求借義記尋閱淺深。乃知體解心醉有所從矣。因癈講散眾投足天台餐稟法華發誓弘演。至十七年智者現疾。瞻侍曉夕艱劬盡心。爰及滅度親承遺旨。乃奉留書並諸信物。哀泣跪授。晉王五體投地悲淚頂受。事遵賓禮情敦法親。尋遣揚州總管府司馬王弘。送頂還山為智者設千僧齋置國清寺。即昔有晉曇光道猷之故跡也。前峰佛隴寺號修禪。在陳之日智者初建隴南十里。地曰丹丘。經行平正瞻望顯博。智者標基刊木。欲建道場。未果。心期。故遺囑斯在。王工入谷即事修營。置臬引繩一依舊旨。仁壽元年。晉王入嗣東巡本國。萬里川途人野畢慶。頂以檀越昇位寺宇初成。出山參賀。遂蒙引見。慰問重疊酬對如響言無失厝。臣主榮歎。又遣員外散騎侍郎張乾威送還山寺。施物三千段□三百領。又設千僧齋。寺廟臺殿更加修緝。故丹青之飾亂髮朝霞。松竹之嶺奄同被錦。斯寔海西之壯觀也。遠符智者之言。具如彼傳。仁壽二年下令延請雲。夏序炎赫道體休宜。禪悅資神故多佳致。近令慧日道場莊論二師講淨名經。全用智者義疏判釋經文。禪師既是大師高足。法門委寄。令遣延屈。必希霈然。並法華經疏。隨使入京也。佇遲來儀書不盡意。頂持衣負錫高步入宮。三夏闡弘。副君欣戴。每至深契無不伸請。並隨問接對。周統玄籍。後遣信送還。□遺隆倍。大業七年。治兵涿野親總元戎。將欲蕩一東夷用清文軌。因問左右備敘軒皇。先壯阪泉之戮暴。後歎峒山之問道。追思智者感慕動容。下敕迎頂遠至行所。引見天扆敘以同學之歡。又遣侍郎吳旻送還台寺。爾後王人繼至房無虛月。頂縱懷丘壑絕跡世累。定慧兩修語默雙化。乃有名僧大德。近城遠方希睹三觀十如及以心塵使性。並拜首投身請祈天鼓。皆疏瀹情性澡雪胸襟。三業屢增二嚴無盡。忽以貞觀六年八月七日。終於國清寺房。春秋七十有二。初薄示輕疾無論藥療。而室有異香。臨終命弟子曰。彌勒經說。佛入城日香煙若雲。汝多燒香。吾將去矣。因伸遺誡。詞理妙切。門人眾侶瞻仰涕零。忽自起合掌如有所敬。發口三稱阿彌陀佛。低身就臥累手當心。色貌歡愉。奄然而逝。舉體柔軟。頂暖經日嘗有同學智晞。顗之親度。清亮有名。先以貞觀元年卒。臨終雲。吾生兜率矣。見先師智者。寶坐行列皆悉有人。惟一座獨空。雲卻後六年灌頂法師昇此說法。焚香驗旨。即慈尊降迎。計歲論期。審晞不謬矣。以其月九日窆於寺之南山。遠近奔號諠震林谷。初頂化流囂俗神用弘方。村人於法龍。去山三十餘里。染患將絕眾治不愈。其子奔馳入山祈救。頂為轉法華經。焚旃檀香。病者雖遠。乃聞檀香入鼻。應時痊復。又樂安南嶺地曰安洲。碧樹青溪泉流伏溺人逕不通。頂留連愛翫。顧而誓曰。若使斯地夷坦。當來此講經。曾未浹旬。白砂遍湧平如玉鏡頂以感通相顯不違前願。仍講法華金光明二部。用酬靈意。嘗於章安攝靜寺講涅槃經。值海賊上抄道俗奔委。頂方撾鍾就講。顏無懾懼。賊徒麾幡詣寺。忽見兵旗曜日持弓執戟人皆丈餘雄悍奮發。群睹驚懅一時退散。嘗於佛隴。講暇攜引學徒。累石為塔。別須二片用搆塔門。弟子光英。先以車運一石。鹹疑厚大。更欲旁求復勞人力。頂舉杖聊撝。前所運石颯然驚裂。遂折為兩段。厚薄等均用施塔戶。宛如舊契。若斯靈應其相寔多。自頂受業天台又稟道衡岳。思顗三世宗歸莫二。若觀若講常依法華。又講涅槃金光明淨名等經。及說圓頓止觀四念等法門。其遍不少。且智者辯才雲行雨施。或同天網乍擬瓔珞。能持能領唯頂一人。其私記智者詞旨。及自製義記。並雜文等題目。並勒於碑陰。弟子光英。後生標俊優柔教義。與國清寺眾僉共紀其行。樹其碑於寺之門。常州弘善寺沙門法宣為文。其詞甚麗。見於別集。   釋智璪。俗姓張氏。清河人。晉室播遷寓居臨海。祖元秀梁倉部侍郎。任臨海內史。父文懷陳中兵將軍。璪受經之歲。言無虛發行不慚人。親裡鄉鄰深加敬愛。年登十七二親俱逝。慘服纔釋便染疾病。頻經歲月醫藥無效。仍於靜夜策杖曳疾。出到中庭向月而臥。至心專念。月光菩薩惟願大悲濟我沈痾。如是繫念遂經旬朔。於中夜間夢見一人。形色非常。從東方來。謂璪曰。我今故來為汝治病。即以口就璪身。次第吸□□□飣□□□□□X□□□□誇餞矩麗□□□□□□□逆□力奮餞禎□裨□奸□□□省□□樁□□□□姾□□樉殺j□□□許□□□祏□□□暴□榵□□□□□娏驪□□□□□□奈□□□檢□□□□□□□饃□□□□□□□i□□□□稙□□□がI□□□□□襼□□D度瑵`臨□□社椹□櫧□□i□妳妀秩□□□詙□□祛□□詙□□蓮□□□媗Y□□~診□夾褓腹慼慼撳晼潦D□□□□□□□□□椻□□□□□□榞□□□□娏露馘逆□□奈□□□餺□榐楋媽櫸逆□□□魯□□□綠奪□□榐櫚檢□□稿□□□□□檇□言□□□□詁j□吝□□□□楯□祅覜飣□禪禈□□□□□稿F□□□省□□□□□□K榜飣□□□□□隉慼暱部慼毅鍌芊慼慼慼撕h_□飀□□□□樀□□□□□□褚餾粒m□□□□楓騋楓饅褓□椹□□□□□橢濾□□□□□□楜言檢□鴃敵陛慼慼慼慼慼慼慼慾薄慼慼慼撕隉□□□□雜□□崼插摯f□□□□□□□□□□□□覘□□礹□□□j□信褻□奰穠□□j□硫□□j□□□□□□□□□□□奠□逆□□□□□詁□□□□□祅□裀□□□奪□送□□□□□□槶□槄槄□□□□送□誇□□□□□□□奰稨檢□□□□□奭□□□□□驒□□□j□楀□□□□□□□□□□襛□□□□□□□倫□□□□□□鶠慼慼慼慼煄熨╮慼慼摯峞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撰縑澗{裀□檟□□□□□騋檢□□□□□□□□□□□□□□□□□□□□□□飀□鍊□□□嬪□□□□□□□□溺□□□□□榵□□楏念□奏□□□□□□□□礹□□□□□□妯□□□礹□□□□祺□□□□她□□□□□□祑□□□嬪□禮□□□□□□□□兩□□□□□□X饈式慼慼慼慼慼慼慼滕^□飀□□□□□□□□□□□□阱□□楛□□□□□檢□□□餺□□姱□膳□□橦驅姭飀□觀□□□□襜柳檢□祺□□□襾□□\□□□□□褓□□滿慼慼慼慼慼慼慼數[□□□□□□阱□□椸□G□□檢□□□送□□埤□□□示□送□飀□□□襾□□□□□鴃慼撬芊慼慼潯恣搯鞢慼慼慼慼崼插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撰滿慼慼熱w□夾□櫻□□□媧飽慼慼慼慼慼慼慼憐l□□□駟□□   釋普明。本名法京。俗姓朱氏。會稽人。少小志操有異恆童。口常稱佛。聚砂以為福事。蒿艾以為殿塔。不俗談戲。惟志崇法。有僧乞食因即勸雲。郎子既有善性。可向天台山出家。其中有四依菩薩在彼說法。遂以陳太建十四年。踰山越□來入天台。正值智者處坐說法。下講竟。頂禮歸依願盡此生以為弟子。智者笑雲。宿誓願力今得相遇。曉夕左右伏膺無懈。專求禪法兼行方等般舟觀音懺悔。誦法華經一部。至禎明元年。陳主敕迎智者出都。從往金陵居光宅寺。專以禪思為業。同堂坐者奉命檢校。俄而陳國雲亡。智者即上江州廬山東林寺。明於陶侃瑞像閣內。行觀音懺法。冬十一月身不衣絮苦節行道。見一僧雲。所名法京未為嘉稱。可改為普明。此名曉朗照了三世。懺訖啟智者述之。便雲。此冥中所示。宜即改舊從新。又隨智者往荊州玉泉寺。每於泉側練若專思。智者反路台峰令造大鐘。天台供養。江陵道俗競為經營。當欲鑄時。盲人來看。明懸鑒機知相不吉。果爾開模鍾破缺。仍即倍工修造。約語眾中。支不具者勿來看鑄。遂得了亮錚鑅聲七十里。鍾今見在佛隴上寺。後還國清所住之房。去水懸遠。房頭空地純是礓石。乃懷念曰。若令此石出水。豈不快乎。言竟數日。石中泉溜周給東西。國清精舍隨高置立。明以講堂狹小欲毀廣之。共頂禪師商量。頂勸勿改。有括州都督周孝節。遙聞此事即施杉柱泛海送來。頂向赤城。感見明身長一十餘丈。高出松林之上。翼從數十許人。語頂曰。兄勿苦諫。事願剋成。頂知神異。合掌對雲。不敢更諫。一依仁者。豎堂之日感動山王。晨朝隱軫狀若雷震。摧樹傾枝闊百步許。自佛壟下直到於寺。至乎日沒還返舊蹤。砰砰磕磕勢若初至。又願共道俗造當殿金銅盧捨那像坐身丈六。時有一人稱從槽溪村來。施金十一兩用入像身。問其姓名終不肯說。禮拜辭退。周訪彼村無人識者。又比房侍者恆聞房內共人語話。陰伺察視不見別形。所聽言音唯勸修善。既而化緣就畢。大漸時至。清旦呼諸弟子。夫人壽命不可常保。汝等宜知。便自脫新淨之衣。著故破者。換衣纔竟奄然就滅。春秋八十有六。經二宿左手仍內屈三指。當於其時有房內弟子榮泰難提二人。剃頭沐浴見如此事。即報寺主慧網。合眾驚集倍慟於懷。然其為性不畜私財。淅南諸州男女黑白歸向者數不可紀。所得佈施隨緣喜捨。每參隋帝悉蒙命坐。賜絹一百二十段。用充六物。不留寸尺。悉造經像。有敕施僧基業。見於寺錄。造金銅尊像小大十軀。悉人中已上十迴作僧施。讀藏經二遍。其外書寫經論。彫畫殿堂。修諸寺宇。傍為利益。及諸靈驗。功德費用。運心應念即自送來充其支度。不可具載。   釋智藏。姓魏氏。華州鄭縣人也。十三出家事藹法師。當西魏之世。住長安陟岵寺。值周滅法權處俗中。為諸信心之所藏隱。雖王禁剋切不懼刑憲。剃髮法服曾無變俗。迄至隋初乃經六載。晦跡人間不虧道禁。自有同塵莫敢聯類矣。移都龍首住大興善。開皇三年。乃卜終南豐谷之東阜。以為終世之所也。即昔隱淪之故地矣。山水交映邑野相望。接敘皂素日隆化範。後文帝敕左衛大將軍晉王廣。就山引見。藏曰。山世乃異。適道不殊。貧道居山日積意未移想。陛下國主之體。不奪物情為宗。王具聞帝。帝歎訝久之。乃遣內史舍人虞世基。宣敕慰問。並施香油熏爐及三衣什物等。仍詔所住為豐德寺焉。每至三長之月。藏盛開道化。以智論為言先。凡所登踐者皆理事齊稟。京邑士女傳響相趨。雲結山阿就聞法要。逮武德初歲爰置僧官。眾以積善所歸乃處員內。道開物悟深有望焉。雖預僧僚而身非世檢。時復臨敘終安豐德。以武德八年四月十五日遘疾。少時終於所住。春秋八十五。然藏青襟入道自檢形神。不資奢靡不欣榮泰。時居興善官供頻繁。願存乞食盡形全德。縱任居僧務。夏雨冬冰而此志不移。終不妄噉僧食。晚居西郊柏林墓所。頭陀自靜。文帝出遊遇而結歎。與諸官人等。各捨所著之衣百有餘聚。藏令村人車運用充寺宇。故使福殿輪奐迴拔林端。靈塔架峰迢然雲表。致有京郊立望得傳遙敬矣。又爰初受具以布大衣重補。厚重可齊四斗。六十五夏初無一離。受日說欲由來未傳。常坐一食終乎大漸。而狀形超挺唐量八尺二分。質貌魁梧。峙然峰崿之相。常居寺之南岫四十餘年。面臨深谷目極天際。俓途四里幽梗盤岨不易登昇。而藏手執澡瓶足躡木履。每至食時乘崖而至。午後還上。初無顛墮。因斯以談。亦雄隱之高明者故。圖寫象供。於茲存焉。京師慈門寺沙門小曇。欽藏素業。為建碑於寺門之右。穎川沙門法琳製文。   釋法喜。俗姓李。襄陽人也。七歲出家。顥禪師為其保傅。顥道素溫贍有聞同侶。後住禪定。將終前夕。所居房壁自然外崩。顥曰。依報已乖。吾將即世。於是端坐閉目。如有所緣。奄然而卒。初不覺也。自喜恭恪奉侍積經載紀。而顥專修定業略於言誨。便以觀量知人。審喜機度。事逾先習不肅而成。鑽仰景行惟德是輔。荊州青溪山寺四十餘僧喜為沙彌。親所供奉。晝則炊煮薪蒸。夜便誦習經典。山居無炬。燃柴取明。每夕自課誦通一紙。如是累時。所緣通利。雖學諸經部類。而偏以法華為宗。常假食息中間兼誦一卷。餘則專以禪業繫念在前。纔有惛心便又溫故。仁壽年內。文帝敕召追入京師住禪定寺。供禮隆異。儉行為先。接撫同倫。謙虛成德。爰有佛牙舍利。帝裡所珍。檠以寶臺處之上室。瑰寶溢目非德不知。大眾以喜行解潛通幽微屢降。便以道場相委任其監護。喜遂綱維供養日夕承仰。又以顥師去世。意欲冥被靈爽。願誦千遍法華。因即不處舊房。但用巡遶寺塔。行坐二儀誓窮本願。數滿八百精厲晨宵。繫心不散覺轉休健。同寺僧者見有白牛駕以寶車入喜房內。追而觀之了無蹤緒。方知幽通之感有遂教門。而卑弱自守營衛在初。諸有疾苦無論客舊。皆周給瞻問親為將療。至於屎尿膿吐皆就而□魯□□楉禂□F□檢□櫸□□埤□□□□□□□□奀□□□□□□腆□□□□驁□□□禍橐K羈埤□概妅□□□□楠□j□榜飣箋橢淪j□槂□娀婧□檢□饕聾榕埤□□□□奪□旅□橢輻□鰓e□□□祛□□□□奰□□□□□□□□□□妢□□饑餖□襘饅樓襺檢□□□夾□□□□□□櫸□□□□□餡姾駛覬□□□□隸□□□粳□奼□□□玲吟□駜腹標T飀□□驁□□蓼□穇□□榜□□覲榚□痢恣慼慼慼慼敷言說慼潘Z□□□奘祐□□埤□□娀□□□□□□□□□逆□奱姜I□□□□穘□騙率□埤□□□□□奢魯□□稻□□□□□□祰□□夾□埤□□獢摯f□□□□檢□□□□夾□□□騮□糖□逆□□奭□飯□~□□□不□□□□□□□□飽慼慼慼慼敵C本□□□馱□□觀□Z稀□榭□□□□□礿穩□□□ョ慼慼撕隉慼慼慼慼慼慼慼撕丑撬芊澆瞴唌慼慼慼慼牖窗慼慼慼慼毅恮[婧□觚榭□F□□□□奉晏□Fj□□婝F埤□祊□□□□□□□□□□雜□□夾□□□□□□訇□□□鷺□□j□□規橝□j□奐[□裀□綠崙□□□媽魯□□□□□□□駕□□□矩露□□□秜恣迍糲恇J□□□魯□□□□契□□□□□□橖□□□奷□襼□□□媸□令□埤□□狀林□□□□奮□□訇q□□□騇□妻□□□□□□諾□□□□奸□□□送□□□□魽慼潠隬J□□□□□□□禱□□j□□□□她□□蓼□橪襼□□□□省□□□□□患□□□□□楄□□拾飀□□□□□□辰□□殺禬□律j□q胚□□□榜驤褸□□□訿□□□□□□□□□□□□□□□□禳憔晼慼慼菕慼慼慼e榖□D□□□□□□奐芊摯f□□□□奏露□□□□E□F□□駪聾逆□□奄□筏□□稅□□祜□□□□□□□y□□裀□c□□裀□迭慼慼慼j□□饅槴□□□□□□□□飀□□奷□□□詮j□□碌延檢□□□襼□□□□□□□襹□□□□□□□□□□□□q送□□□□□□□驤□□奾褙□□□とC騁□祊□□□楚慼慼Z□□□□腆□楊玲好□□□□□□□書[□□□j□榜□□禸奿□□飲餘□飫□□兩襮□□□□□□□□□逆□婀□樂都□怴慼慼慼   續高僧傳卷第十九(習禪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習禪五 本傳十四 附見五   唐相州寒陵山寺釋道昂傳一(靈智)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道哲傳二(道成 靜安)   唐潞州法住寺釋曇榮傳三   唐京師弘法寺釋靜琳傳四   唐京師弘福寺釋慧斌傳五   唐汾州光嚴寺釋志超傳六   唐蔚州五臺寺釋曇韻傳七   唐箕州箕山沙門釋慧思傳八   唐并州玄中寺釋道綽傳九(道撫)   唐密州茂勝寺釋明淨傳十(慧融)   唐益州空慧寺釋慧熙傳十一   唐綿州大施寺釋世瑜傳十二   唐□□獺慼潮|□□□□□□鍊   唐蒲州孤介山陷泉寺釋僧徹傳十四   釋道昂。未詳其氏。魏郡人。履信標宗風神清徹。獨懷異操高尚世表。慧解夙成殆非開悟。初投於靈裕法師而出家焉。裕神識剛簡氣岸雲霄。審量觀能授其明訓。昂飲沐清化愛敬親承。歲積炎涼齋蹤上伍。常於寒陵山寺。陶融初教綱領玄宗。日照高山此焉收屬。講華嚴地論。稽洽博詣才辯天垂。扣問連環思徹恆理。而混斯聲跡撝謙藏用。幽贊之功諒擬前傑。化物餘景志結西方。常願生安養。履接成務故道扇漳河。鹹蒙惠澤。後自知命極預告有緣。至八月初當來取別。時未測其言也。期月既臨。一無所患。問齋時至未。景次昆吾。即昇高座。身含奇相爐發異香。援引四眾受菩薩戒。詞理切要聽者寒心。於時七眾圍遶餐承遺味。昂舉目高視。及見天眾繽紛絃管繁會。中有清音遠亮。告於眾曰。兜率陀天樂音下迎。昂曰。天道乃生死根本。由來非願。常祈心淨土。如何此誠不從遂耶。言訖便睹。天樂上騰須臾遠滅。便見西方香花伎樂充塞如團雲飛湧而來。旋環頂上舉眾皆見。昂曰。大眾好住。今西方靈相來迎。事須願往。言訖但見香爐墜手。便於高座端坐而終。卒於報應寺中。春秋六十有九。即貞觀七年八月也。道俗崩慟觀者如山。接捧將殯撿。足下有普光堂等文字生焉。自非道會靈章行符鄰聖者。何能現斯嘉應哉。於斯時也遐邇嗟詠氣結成陰。坐既加趺掌文仰現。預睹相跡悲慶相臨。還送寒陵之山。鑿窟處之。經春不朽。儼然如初。自昂道素之聲被於東夏。慈潤溫柔德光攸屬。嘗養犬一頭兩耳患聾。每將自逐減食而施。及昂終後便失所在。又登講之夜。時屬陰暗素無燈燭。昂舉掌高示。便發異光朗照堂宇。大眾睹瑞怪所從來。昂曰。此光手中恆有耳。何可怪耶。其棲業隆深幽明感應。誠不可度也。故是道勝高世之人矣。時相州有靈智沙門。亦裕公弟子也機務亮敏著名當世。常為裕之都講。辯唱明衷允愜望情。加以明解經論。每昇元席。文義弘遠妙思霜霏難問銳指擅步漳鄴。故使四海望塵俱敦聲教。後便忽覺智涯難極法行須依徒設舟航終須艤棹。即屏絕章疏更修定業。步晷守心懷虛成務。乞食頭陀用清靈爽。垂行物範光德生焉。貞觀八年終於鄴下。春秋七十有五。後諸學行儉約。附其塵者眾焉。   釋道哲。姓唐。齊郡臨邑人。初投潁川明及法師。學十地地持。為同聽者所揖。具戒已後正奉行門。又從魏郡希律師稟承四分。希亦指南一時盱衡五眾。受教博曉將經六載。經重筌宗究其文體。但為戒慧雖通未懷定業。有河內詢禪師。眾推不測匠首當今。嘉哲至誠傾襟為說。一悟真諦霍然大通。禪侶相謝解齊登室。聞京邑道盛。乃步從焉。初至住仁覺寺。沙門曇遷有知人之譽。敬備師禮從受攝論。研味至理曉悟其文。標擬有方豈惟聲教。遂厭辭人世。潛於終南之駱谷也。山粒難接授受須淨。既闕使人。遂虛腹累宵。欣茲味空有清信士張暉。陪從多年請益供奉。因暫下山忽逢重雪。懸路既擁七日方到。哲以雖對食具為無人授。守死正念。暉披雪至菴。彈指覺悟方從定起。斯寔謹慎資持為此例矣。京師大莊嚴寺以哲素有道聲。延住華館。初從眾意退居小室。一食分衛不受僧利。眾益重之。盩厔縣民。昔以隱居駱谷。得信者多。相率迎請。乃往赴焉。營構禪宇立徒策業。山俗道侶相從屯赴。教以正法訓以律儀。野逸是憑聞諸京輔。忽一旦謂門人曰。無常及矣。大眾難見。冥目既至長恨何言。遂東歸莊嚴。訊問名德。奄然卒於故房。春秋七十二矣。即貞觀九年正月也。葬於京之西郊。長城故人慕仰聲範。遂發塚迎柩還歸盩厔。行道設齋以從火葬。收其餘燼為起塔於城西二里端正樹側龍岸鄉中。列植楊柏行往揖拜。然哲迥發天才學不師古。撰百識觀門十卷智照自體論六卷大乘聞思論等行世。弟子靜安道誠。並承習厥宗。匡務有敘。安掩跡林泉念定存業。誠行感玄解謙穆自修。包括律部講道時接。初住大莊嚴寺。以傳業高今徵入瑤臺匡化於彼。餘波潛被盛績京師。   釋曇榮。俗姓張氏。定州九門人。源南鄧而分派。因封而居高陽焉。年十九時為書生。刻意玄理。寄心無地。因靈裕法師講華嚴經。試往聽之。便悟宏範略其詮致。乃投裕焉裕神厲氣清。觀榮勤攝遂即度之。及受具後專業律宗經餘六載。崇履禁科滌暢開結。乃更循講肆備聞異部。偏行大業故以地持為學先。屬周廢二教。韜形俗壤。雖外同其塵。而內服道味。及隋再弘佛教。不務公名。隨緣通化曾無執著。年登四十務道西遊。行至上黨潞城黎城諸山。依巖結宇即永潛遁既懿德是充緇素歸仰。便開拓柴障廣樹禪坊。四遠聞風一期翕至。榮形解雄邃稱病設方。諸有餐飲鹹歆至澤。禮供日隆投告填委。以隋末凌亂人百從軍。預踐兵饑希全戒德。榮欲澄汰先染要假明猷。事在護持躬當法主。每年春夏立方等般舟。秋冬各興坐禪念誦。僧尼別院故處有四焉。致使五眾煙隨百供鱗集。日增慶泰歡躍成諠。自晉魏韓趙周鄭等邦。釋種更新其戒者。榮寔其功矣。嘗往韓州鄉縣延聖寺。立懺悔法。刺史風同仁。素奉釋門家傳供養。送舍利三粒遺行道眾。榮年垂八十。親率道俗三千人。步出野迎路。由二十餘里。儐從之盛譽滿當時。既達寺中。乃告眾曰。舍利之德挺變無方。若累業有銷請祈可遂。乃人人前別置水缽。加以香爐通夜苦求。至明缽內總獲舍利四百餘粒。聲名達於鄉邑。縣令懼其聚眾有墜條章。怖停其事。當夕怪獸鳴其廳宇。官民竟夜不安。明旦陳悔方從榮法。斯德被聖凡。皆此之例。武德九年夏。於潞城交漳村立法行道。所住堂捨忽自崩壞。龕像舍利宛然挺出。布在庭中一無所損。又貞觀七年。清信士常凝保等。請榮於州治法住寺。行方等悔法。至七月十四日。有本寺沙門僧定者。戒行精固。於道場內見大光明。五色間起從上而下。中有七佛相好非常。語僧定雲。我是毘婆屍如來無所著至真等正覺。以汝罪銷故來為證。然非本師不與授記。如是六佛皆同此詞。最後一佛雲。我是汝本師釋迦牟尼也。為汝罪銷故來授記。曇榮是汝滅罪良緣。於賢劫中名普寧佛。汝身器清淨。後當作佛。名為普明。若斯之應現感靈祥。信難圖矣。後臥疾於床。眼中流淚。弟子圓宗。曰和上生來念慧必無。不意何事悲泣。答曰。吾死將逼。恨更不得為諸七眾洗濯罪累耳。宗曰。何必至此。答曰。吾縱不死。亦是無用。自佛法再興已來。未省一度。不聽說戒。今既病困說欲斯必死矣。以貞觀十三年十二月終於法住寺。春秋八十有五。旋殯於野外。後門徒出其遺骨葬於寺南。建塔表之。自榮履歷重難而崇尚釋風。形器瑰偉過於八尺。詞吐溫贍風格遒遠。年登不惑斷粒練形。常餌守中用省煩累。而奉教結淨希見斯人。日到僧廚問其監膳。必有事染親看翻穢。並使食具清淨方始還房。自覿名德罕聞斯類。又於寺內諸房多結淨地。用擬四藥溫煮之所故預沾門序散在諸方。鹹承風素免諸宿觸。又每歲懺法必具兩儀。二篇已下依律清之。先使持衣說淨終形立誓然後羯磨隨治成人。初聚正罪雅依大乘。仍令心用理事無著有空身口威儀歸承律撿。故自從訓勗奉法無虧。皆終諸命報。余因訪道藝行達潞城。奉謁清儀具知明略。故不敢墜其芳緒雲。   釋靜琳。俗姓張氏。本族南陽。後居京兆之華原焉。幼齡背世清附緇門。初誕之日有外國道人曰。此兒當貴。若出家者大弘佛法。七歲投僧出家。役以田疇無乖道訓。不果本望。深惟非法也。自顧而言曰。此而未捨。與俗何殊。更從一師服膺正化。遭周滅法且附俗緣。年在弱冠希期無怠。會隋氏啟運。即投曇猛法師。乃以二事相攝經於五年。猶事沙彌未敢受具。慶蒙開法欲廣見聞。辭其本師南遊樊鄧。便於彼部奉進大戒。既爰初受法未曉清規。遠赴青齊聽於律禁。後發前至為諸聽先。又於覺法師所聽受十地。迴趾鄴都。炬法師所採聽華嚴楞伽思益。皆通貫精理妙思英拔。舊傳新解往往程器。時即推令敷化。講散幽旨並驚所未聞。而胸臆所憶猶謂不足。展轉周聽博遍東川。蓄解尋師又至蒲晉。有沙門道遜道順者。聲名大德也。留講十地經於涼燠。雖復聽徒欣泰。而志逾煩梗。下坐處房撫膺審曰。法本治病。而今慢法更增。且道貴虛通。而今耽著彌固。此不可也。即捨講業專習禪門。初學不淨念處等法。又嫌其瑣小煩稽人慮。乃學大乘諸無得觀。離念唯識彌所開宗。每習一解陶練十年。精其昔知更新後習。而弊食粗衣。情慾斯絕。後入白鹿山。山糧罕繼。便試以卻粒之法。孤放窮巖又經累載。山中業定昏睡惑心。乃臨峭絕懸崖下望千仞。旁生一樹纔得勝人。以草藉之加坐其上。於中繫念動逾宵日。怖死既重專深弘觀。後聞泰岳特多靈異。便往尋之。既達彼山。夜見火炬周環高曜峰巖。即事追求累日方至。乃見五六尼眾匡坐論道。琳初通訊問。共議唯識等理。未盡言間忽然不見。惆悵久悟法誠爾也。後入關中遇曇遷禪師講開攝論。一聞如舊慧不新聞。仁壽四年。下敕送舍利於華原石門山之神德寺。琳即於此住。居靜課業。行解之盛名布京師。大業三年。有沙門還原等。延請帝城。在明輪妙象諸寺。講揚攝論識者歸焉。尋即降敕召入道場。既達東都禪門更擁。齊王[日*東]情深理定。每就諮款請至本第從奉歸戒。鴻臚蘇[蒠-心+(冗-幾+(止*(ㄇ/又)))]。學高前古。舉朝冠蓋。稟宗師訓為舟為梁。高陽道雄道體。趙郡道獻明則等。並釋門威鳳。智海明珠。鹹承理味酌以華實。襄陽洪哲。德高楚望風力俊駭。聞琳聲穆時彥。故來相架。乃致問雲。懷道者多。專意何業。琳見其詞骨難競。聊以事徵告雲。山谷高深意定何在。哲雲。山高谷深由來自爾。琳曰。若如來言。餘處取土填谷齊山為定高不。哲悟此一言致詞歎伏。由是秀穎附津。稽疑重沓。故令譽風宣彌繁賞。會琳以象教東漸法網雖嚴至於僧儀正度猶未光闡。欲遍遊閻浮備殫靈跡。以十三年內具表聞帝。當蒙恩詔令使巡方。並給使人傳國書信。行達襄土方趣海南。屬寇賊交侵中國背叛。途路梗澀還返南陽。義寧二年。被召入京。住大總持如常弘演。光陰既積學者成林。武德三年。正平公李安遠。奏造弘法。素奉崇信。別令召之。琳立意離緣攝慮資道。會隋末壅閉唐運開弘。皂白歸依光隆是慶。乃削繁就簡。惟敷中論為宗。餘則維摩起信。權機屢展。夜則勗以念慧每事徵研。並使解出自心不從他授。玄琬律師道王關河躬承令則。自餘法侶歲獻奇倫。任城王及太妃楚國太妃安平公主等。皇家帝葉請戒第宅。隆禮頻繁。國子祭酒蕭璟。工部尚書張亮。詹事杜正倫。司農李道裕等。並誓為弟子。備諸法物恆令服御。久以徒侶義學爰缺律宗。乃躬請智首律師敷弘四分。一舉十遍身令眾先。故使教法住持京輦稱最。乃至沙彌淨人鹹明律相誠其功矣。忽以貞觀十四年秋初染疾。至十月二十六日平旦疾甚。有沙門法常者。盛名帝宇。素與周旋。故來執別。琳曰。不戀此生未貪來報。緣集則有。緣散則無。而神氣澄湛由來不亂。曾病。有問疾者。答雲。以己之疾愍於彼疾。因而流淚。想諸苦趣故也。便總集僧眾並諸門人告曰。生死道長有心日促。各宜自敬無累爾神。即右脅而臥。尋卒於本寺。春秋七十有六。餘處通冷惟頂極熱。迄於焚日方始神散。而形色鮮軟特異常比。送於終南至相寺燒。惟舌獨存。再取燒之逾更明淨。斯即正言法之力矣。弟子等四十餘人。奉跪慈顏無由欽仰。百日之內通告有緣共轉大乘。總四萬餘卷。並造千粒舍利木塔舉高五丈彫飾之美晃發中天。廣佈檀那用酬靈澤。初琳居世。化以實錄著名。每述至理玄凝。無不垂泣歎奉。言無非涉事不徒行。有通事舍人李好德者。曾於雒邑受業於琳。後歷官天門。弊於俗務逃流山藪。使弟子度之。若准正敕罪當大辟。後有嫉於德者。罔以極刑。及下獄徵琳。初無拒諱。監獄者深知情量。取拔無由。事從慮過釋然放免。識者以實語天梯至死知量是莫加焉。自爰初問法。無憚夷險。衣服壞則以紙補之。床席暖則坐於簣上節之。又節量力強羸。名利不緣。語默沈靜。修攝威儀。有異名稱。涕唾莫顯於口鼻。飲食未言於美惡。敬慎之極夫又何加。兼以行位難測。蚤虱不歷於身縱輒投者尋便走散。斯負既抵。故所報類希焉。嘗居山谷須粒有待患繁。乃合守中丸一劑。可有斗許。得支一周。琳服延之乃經三載。便利之際收洗重服。故能業定堅明專注難拔。時值儉歲緣村投告。隨得隨施安樂貧苦。嘗在講會。俗士三人謀害一怨。兩人往殺。其一中悔從琳受戒。歲紀經久並從物故。而受戒者忽死心煖。後從醒寤備見昔怨及同謀者論告殺事。其受戒人稱枉不伏。引琳為證。王即召追。證便有告。琳生他方金粟世界。王既感證。因放此人。又琳一生所至伽藍撝謙自牧。逮至名高福重□錫日增。並委侍人口無再問。及後為福方恨無財。出以示之。琳曰。都不憶有此物也。斯寔據道為務情無世涉。可書季代足為師鏡。自住弘法敷化四方。學侶客僧來如闤闠。招慰安撫隨事憂承。而度雜公私憲章有敘。故使外雖禁固內實通流。山林望而有歸。軌道立而垂則。逮於歿後此法彌崇。所以京室僧寺五十有餘。至於敘接賓禮僧儀邕穆者。莫高於弘法矣。又寺居古址惟一佛堂。僧眾創停仄陋而已。琳薰勵法侶共經始之。今則堂房環合廚庫殷積。客主混同去留隨意。裕法師雲。以道通物。物由道感。惠由道來。還供道眾。故僧實由客。深有冥功。裕語有琳近之矣。   釋慧斌。姓和氏。兗州人也。博覽經藝文義洞開。偏曉字源尤明章曜。年十九鄉黨所崇為州助教。而情厭煩梗懷慕出世。年二十三方預剪落。尋即歷聽經律相沿兩載。睹講席喧撓惟論聲勢。便入臺山修諸靜慮。一入八載備行觀法。乃往泰山靈巖諸寺。以行道為務先。年三十四方隸官名。住秦州梁父甑山存道寺。更尋律部博聽經論。而性狎禪林譽彰遐邇。及獻後雲背禪定攸興。下敕徵延乃旋京邑。於時名望盛德八表一期。各擅英髦人程鱗翼。而斌夏第最小聲稱彌隆。衣缽之外更無箱襆。容質清素挺異恆倫。緇素目屬莫不迴向。斯亦象季清厲之僧也。兼以布行純粹言無品藻。每聞評論輒即默然。防護戒儀慈救為慮。每夏行履執帚先掃。恐傷蟲蟻故也。隨得利養密行檀濟。或造漉囊。或施道俗。惟急者方乃行之。仍復累屬勿洩人世。及帝造寺前訪綱維。京室同美勿高斌也。乃下詔徵為弘福寺主。緝諧上下無敢乖猷。貞觀十九年十月六日。遘疾終寺。時年七十有二。自斌之入道。生常恆務。多以行道咒業為心。或誦釋迦觀音。或行文殊悔法。歲中八十一日六時行業前後通數八十道場。身心悅懌。所得法利未可知也。至於教誡門學。惟論煩惱須斷。每有出罪露過。無不為之流涕。喜怒不形誦持無忘。故羯磨之匠通僧仰屬。道俗歸戒其徒弘矣。故使魏王以下內外懿親及梁宋諸公皆承戒素。初斌父朗有子七人。家世儒宗。斌第二也。仁壽徵入愛敬無因。朗齒迫期頤。鐘鳴漏盡。今古意絕。生死路分。乃於汶水之陰九逵之會。建義井一區。仍樹豐碑用裨其德。其銘略雲。哀哀父母。載生載育。亦既弄璋。我履我復。一朝棄予山州滿目。雲掩重關風驚大谷。愛敬之道天倫在茲。殷憂暮齒見子無期。鑿井通給託事興詞。百年幾日對此長悲。玉檢之南嶧陽之北。獲麟之野秉禮之國。君有美政俗多儒墨。玉井洞開高碑斯勒。   釋志超。俗姓田。同州憑翊人也。遠祖流寓遂居並部之榆次焉。少在童齔智量過人。精厲不群雅度標遠。厭世從道貫徹藏俞。而二親恃超更無兄弟。雖述其志常用抑之望嗣宗族。遂從儒流遍覽流略。年垂壯室私為娉妻。超聞之避斯塵染。乃逃竄林野。親姻周覓藏影無方。既被執身抑從伉儷。初則合[承/巳]為蹤。終亦同掩私室。冀行婚禮也。惟置一床超乃抽氈席地。令妻坐上。躬自處床。儼思加坐勤為說法。詞極明據。妻便流淚禮謝辭以相累。頻經宵夕事等金形。屢被□祋訪□□□□□□瞴慼慼慼慼慼慼F□□□□□送□□她楷銵毅耤憚K□□□□□□禾□部慼_□□□□橙□□堅詛□□□妽□□□□□姜X飀□□□癩t□□□□□騰女□饅□□□□□列騋樂餓奪□□裀□□□□逆□榃奮觶□椻□祅逆□□□□□□部慼慼慼慼慼}□□□曆□槲腹慼潑R□□□□露□露囊□饜□□□□婄餾□槶□□□□□□魯□羚□□□□樓□□□姬□□逆□飣奮□{□穛饕□□□□禖□□□□□□□□夾□□訧□娩□□□□埤□□度蘅飽慼慼慼慼撓R□□□臨□□j□□□□□□□祇□□威F□言□□□□□□驌□□□□j□□饟穀□□□□□□□解□穡逆□□□□□□奪□j□祏□奪□腹慼慼慼慼慼摯鞢慼慼撐倫ョ慼慼慼慼慼撳迭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樁r□□言□觳礸□j□□□□□詙夾憐□□□□妳□□規□□盒鞢慼慼慼歎琚撩鵋矷慼傅日吽慼慼慼慼撮蚇屆慼慼慼慼慼樂慼慼慼慼慼潘a□□□□□□□□□□駙□□□襐襝□龍檻襐□□□□□□□禖□□□玲褾□□□□襮□襼婇憐□觀埤□觙□□□□□□□□楉□□□□榭□F□□觥楻□飣□□□□□訐□□妃□□觔□裀□飽夾觸□□□社榙驙□磊□□□□□覕觙蝖撰□□□□禬□□□□□□□□禗衽息礸□□□埤□餞示□□□姎祼省□□□□□餡褓□□□檟祤□菱馜□□夾□□飀□妊□□□襼□□j□屋奰□樂□□□□□□露□楙角飲醴□□□□婧□P礽黎□□□椸□D褻奱□飀□玲禎□□□□□□□槂□□□□□橀□□□□婧□□□□□婁□□□□□□欖說□驖□詖蓮□□□駭飀□騧□□□飴祿□裀□□□□□□通孌□□椽諒□□□□□租□□□□□□樵□□□□□橫N□□覕橇□□□□芋慼媜C□□□樿糖□□□□殮□□秉驗□覆樂襺褓□□□□餉□□□□□□□示□□□奪H□□威□□檢□□□□饛□馜炸j□□□}□□雜□j□駟□□□□飲□□詛詣□妖□秫□□□□□嬌□□橑□奿□□□□□□□堅□□□視□H□□□□□餀□□□葉禈糧□□□□檢□□楮北列□U{j□□□□奷楱埤□□□□魽慼慼歐笥p槫榥□橫□□機□降□廓誇□□□□□觖K履誇□埤□□瑩祋□□姦□□□媧飽慼慼慼潔畟齱慼撰滿慼|□□奸□□□送□□□□□□□□□□□堙慼慼憮q榖賂檢□□□Z□□□□□□□□j□樂褽歷□□□□□□□襾□裀□□妗奈奈楊罹J□□j□□□□□□□K檢□騙禮什□□□□稈杻□□□觸j□□穢i□□娙禋□□□□□F鷺□霸□□□□馘利□□□姎逆□餾柛婀□□□□榎褻媽□□□□□□□□□稿Vq飽□□□□□□樀妥奈□□□鞳慼摯f□□襉□□□□□禪姾驁露橀褒裨□□□□□□荂慼慼慼慼澆諢敵迋ㄐ熱u□權□□□□□□□□□□堙慼牖窗慼慼慼慼熱u□□□妊N□祤阱□□妃聾□□□E□飀□姣□□粳褾□訪□□Фb□□忡□□□□□□□榭□□首□□□玲□□□□呂□□覕覆崙□礹訊□□□□槄□□籠□□□逆□□奢p夾晴駥螃芊慼慼慼漼央撰E□□□□□送□□□□□□□覷~□襦□□婝E□□□囊□□姽嬪□楄□□禪u□□□□□□□□□□糕□□□□樀□□□□□□□□□□羇□腹慼慼暱部慼慼憬i騫覃□埤□□□聾槸譯滿慼撲W飀□   釋曇韻。不詳氏族。高陽人。初厭世出家誦法華經有餘兩卷。時年十九仍投恆岳側蒲吾山。就彼虛靜訖此經部。值棲隱禪師曰誦經非不道緣。常誦未即至道。要在觀心離念。方契正道耳。韻初承此告。謹即受而行之。專精念慧深具舉捨。又聞五臺山者即華嚴經清涼山也。世傳文殊師利常所住處。古來諸僧多入祈請。有感見者具蒙示教。昔元魏孝文。嘗於中臺置大布寺。帝曾遊止具奉聖儀。前種華園地方二頃。夏中發艷狀同鋪錦。光彩昱耀亂人心目。如是嘉聞數發蕩神悅耳。遂舉足棲焉。遍遊臺岳備見靈相。初停北臺木瓜寺二十餘歲。單身弔影處以瓦窯。形覆弊衣地布草蓐。食惟一受味不兼餘。然此山寒厲林生□谷。自外峰嶺坦然遐淨。韻夜行晝。坐思略昏情。慶其晚逢也。前所誦經心口不緣三十餘載。會隙歷試一字無遺。乃更誦殘文成其部帙。至仁壽年內有瓚禪師者。結集定學背負繩床。在雁門川中蘭若為業。韻居山日久思展往懷。聞風附道便從瓚眾。一沐清化載仰光猷。隨依善友。所謂全梵行也。屬隋高造寺偏重禪門。延瓚入京。眾失其主。人各其誠散歸林谷。韻遂投於比干山。又遊南部離石龍泉文成等郡。七眾希向夷夏大同。十善聿修緇素匡幸。原此河濱無受戒法。縱有志奉皆往太原。夷夏情乖人皆怯。往致有沙彌三十其歲者。及韻化行即傳斯教。山城兩眾皆蒙具足。唐運伊始兵接定陽。屢逢屯喪本業無毀。以夜係晝攝心乖逸。幽棲積久衣服故弊。蚤虱聚結曾不棄捐。任其□陵餞□□祿□□H□諾□□□祥□□□□□□襦□□□□樇□纂撙僇o詅□□□□□□□□□□□□襹□□□娀□□□□□□□□榷□□□□□腆□□膳□□□楱□橇□祅楠□□□襑□□□□□腹憤薄慼慼撳q綠□□□礡慼慼熬_奅□□□驁□□□□覈聾逆□□□矧□檸□□□餺娠□mGF□□□□□復□埤□褸□□□□□□□飀□唔窗慼摯鞢慼慼慼慼慼撞D□□奸□□□□□□埤□□玲□□禸□諾□□□鬌芋槽`飯□覽□裀□襹□□椸□□□檢□□鍊觔龍□娀□□□□□□□□□□□□□妳妓□□棇□□□□□□餺O□□□覛襼□□楅胚T□□□模□□□褸□□□□□檢□堳瞗V□□□□□□□□臨□概□□橝□□檢□□□厙窗慼慼毅盉R□□梗□□□□濾□祥秕□禭□F□□贊襱奈奮□□□唌慼撓剒K橛□□樹□□鷺□□芋慼慼慼憤菜歎ョ慾j□廬本□秦J□□]楛□□婁□煉□□□□□□□□□逆□媧飽慼慼慼撚捸慼慼撕s□□□飽□□奸□□□觟□□□□□奱□□□証飀□□□□送□□□□□□祅□□□□□□□□□□□逆□榎襯□□槄飀□   釋慧思。姓郭氏。汾州介休人也。少學儒史宗尚虛玄。文章書隸有聲鄉曲。年二十五在並傳授。初不知佛乘之深奧也。會沙門道曄。德盛當鋒。處宗講揚攝大乘論。試往潛聽冥漠難追。累日詳受薄知希向。因求度脫。傳聞出家德業勿高禪定。即而習焉。三十許載師承靡絕。又聞念慧相須譬諸輪翹。遂周尋聖教備嘗弘旨。冬夏業定春秋博採。單衣節食見者發心。道志之倫往往屯赴。因而結眾於箕山之陰。晝則斂容默念。中夜昏塞為眾說法。六時篤課不墜清猷時說死觀各言其志。有雲省約有志泰甚。思曰。出家之人生已從緣死當自任。豈勞人事送此枯骸。余必一期當自運耳。時以為未經疾苦。故得虛置其言。後覺不愈。財經兩日尋告眾曰。余其死矣。便起躡履案行空屈除屏殘屍。入中加坐發遣徒侶累以正命。處既森竦世號寒林。眾不忍離經夜旁守。至明往觀端拱如故。就觸其身方知已卒。春秋五十有五。即貞觀十六年五月矣。因即而殮焉。   釋道綽。姓衛。并州汶水人。弱齡處俗。閭裡以恭讓知名。十四出家宗師遺誥。大涅槃部偏所弘傳。講二十四遍。晚事瓚禪師。修涉空理亟沾徽績。瓚清約雅素慧悟開天。道振朔方升名晉土。綽稟服神味彌積歲時。承昔鸞師淨土諸業。便甄簡權實搜酌經論。會之通衢布以成化。克念緣數想觀幽明。故得靈相潛儀有情欣敬。恆在汶水石壁谷玄中寺。寺即齊時曇鸞法師之所立也。中有鸞碑具陳嘉瑞事如別傳。綽般舟方等歲序常弘。九品十觀分時紹務。嘗於行道際。有僧念定之中見綽緣佛。珠數相量如七寶大山。又睹西方靈相繁縟難陳。由此盛德日增榮譽遠。及道俗子女赴者彌山。恆講無量壽觀。將二百遍。導悟自他用為資神之宅也。詞既明詣說其適緣。比事引喻聽無遺抱。人各搯珠口同佛號。每時散席響彌林谷。或邪見不信欲相抗毀者。及睹綽之相善。飲氣而歸。其道感物情為若此也。曾以貞觀二年四月八日。綽知命將盡通告事相。聞而赴者滿於山寺。鹹見鸞師在七寶船上。告綽雲。汝淨土堂成。但餘報未盡耳。並見化佛住空天華下散。男女等以裙襟承得。薄滑可愛。又以蓮花乾地而插者七日乃萎。及餘善相不可殫紀。自非行感備通。詎能會此乎。年登七十忽然齔齒新生。如本全無歷異加以報力。休健容色盛發。談述淨業理味奔流。詞吐包蘊氣霑醇醴。並勸人念彌陀佛名。或用麻豆等物而為數量。每一稱名便度一粒。如是率之乃積數百萬斛者。並以事邀結。令攝慮靜緣。道俗響其綏導。望風而成習矣。又年常自業穿諸木欒子以為數法。遺諸四眾教其稱念。屢呈禎瑞具敘行圖。著淨土論兩卷。統談龍樹天親。邇及僧鸞慧遠。並遵崇淨土明示昌言。文旨該要詳諸化範。傳燈□縣歲積彌新。傳者重其陶鎣風神研精學觀。故又述其行相。自綽宗淨業。坐常而西。晨宵一服鮮潔為體。儀貌充偉並部推焉。顧瞬風生舒顏引接。六時篤敬初不缺行。接唱承拜生來弗絕。纔有餘暇口誦佛名。日以七萬為限。聲聲相注弘於淨業。故得鎔鑄有識師訓觀門。西行廣流斯其人矣。沙門道撫名勝之僧。京寺弘福逃名往赴。既達玄中同其行業。宣通淨土所在彌增。今有惰夫口傳攝論。惟心不念緣境又乖。用此招生恐難繼相。綽今年八十有四。而神氣明爽。宗紹存焉。   釋明淨。密州人。少出家昧定為業。潔志忠恪謹厚澄肅。嘗居海畔蒙山。宴坐經數十載。人莫測之也。後南遊東越天台諸山。禪觀在懷無緣世習。而衣服襤褸動止適時。同侶禪徒未之弘仰。山粒致絕。日至村中每從乞食。齎還中路值於群虎。皆張口閉目若有饑相。淨曰。吾經行山澤多矣。虎兕無心畏之。今列於路旁。豈非為食耶。乃以匕抄飯內其口中。餘者對而噉盡。告曰。知來食少輒濟自他。殊不副懷深用多愧。明日乞食虎又如前。頻有此緣。同伴乃異其度。晚為山幽地濕。形報苦之還返海隅。住蒙山側。內遵道觀外感潛通。令問遠流靈祇葉應。嘗值亢旱苗稼並枯。淫祀之流妄祈邀請。雖加懇惻終不能致。淨曰。可罷諸邪禱吾獨能降。遂結齋靜室。七日平旦雲布雨施高下滂注。百姓利焉。戴之若聖。貞觀三年。從去冬至來夏。六月迥然無雨。天子下詔釋李兩門岳瀆諸廟。爰及淫祀普令雩祭。於時萬里赫然全無有應。朝野相顧慘愴無賴。有潘侍郎者。曾任密州。知淨能感以狀奏聞。敕召至京令住祈雨。告以所須一無損費。惟願靜念三寶慈濟四生。七日之後必降甘澤。若欲酬德可國內空寺並私度僧並施其名得弘聖道。有敕許焉。雖無供給而別賜香油。於莊嚴寺靜房禪默。至七日向曉。問守衛者曰。天之西北應有白虹。可試觀之。尋聲便見。淨曰。雨必至矣。須臾雲合驟雨忽零。比至日晡海內通洽。百官表奏皇上之功。淨之陰德全無稱述。新雨初晴農作並務。苗雖出隴更無雨嗣。萎僕將死。設計無所。左僕射房玄齡。躬造淨所請重祈雨。淨曰。雨之昇降出自帝臣。淨有何德敢當誠寄。前許無報幽顯同憂。若循素請雨亦應致。以事聞奏。帝又許焉。乃敕權停俗務合朝受齋。淨乃依前靜坐。七日之末又降前澤四民歡泰。遂以有年 敕乃總度三千僧用酬淨德。其徵應難思厥相叵測也。但以京輦諠雜性不狎之。請還本鄉之茂勝寺。山居係業。竟不測其存沒雲。同寺僧慧融。亦以禪業見稱。山居服食咒水治病。敕召入京亦住普光寺。二宮敬重禮遺相。接雲。   釋慧熙。益州成都人。童稚出家善明篇韻。文筆所趣宛而成章。與綿州震響寺榮智齊名。俱為沙彌。卓異翹秀。後與成都大石寺沙彌道微。連韻賦詩。微有言隙。因即屏絕人事棲心禪業。年登受具周聞經律。摘採英華用為賞要。攝論雜心精搜至理。尤耽三論是所觀門。嘗難基法師塵識義。初問以小乘。基以大乘通之。熙笑曰。大無不攝。但失小宗。晚住州南空慧寺。立性孤貞不群諸偶。弊於食息專想虛玄。一坐掩關二十餘日。眾以不食既久。恐損身命。假以餘詞曰。國家搜訪藝能甚急。今不食閉門。世人謂聖。願息流言。可時處眾。熙懼矯飾便開門進食。由是迄今將三十載。一身獨立不畜侍人。一食而止不受人施。有講便聽。夜宿本房。但坐床心兩頭塵合。自餘房地惟有一蹤。餘並莓苔青絮衣服弊惡僅免遮羞。冬則加納夏則布衣。以冬破納懸置樑上。有聞熙名就房參拜。迎逆接候累日方見。時發幽問吐言高遠。預有元席皆共憚之。年九十卒。今見在具諸聞睹。   釋世瑜。姓陳氏。住始州。父母早亡。傭作取濟。身形偉壯。長八尺三寸。希向佛理無由自達。大業十二年。往綿州震響寺倫法師所出家。一食頭陀勤苦相續。又往利州入籍住寺。後入益州綿竹縣響應山。獨住多年。四猿供給山果等食。有信士母家生者。負糧來送驚訝深山。常燒熏陸沈水香等。既還山半路見兩人形甚青色狀貌希世。負蓮華蔗芋而上。雲我供給禪師去也。然其山居三年之中。食米一石七斗。六時行道以猿鳴為候。初惟一泉後有三泉又出流下。貞觀元年。夢有四龍來入心眼。既覺大悟三論宗旨。遂往靈睿法師講下。所聞詞理宛若舊尋。即而覆述。便往綿州住大施寺。至十九年四月八日往崇樂寺。言話欲遊方去。或有喻曰。只此寺者是諸方也。因還大施本房。香氣滿室。坐處之地湧三金錢。合眾尋香從瑜房而出。乃見加坐手尚執鑪。刺史劉德威慶所未聞。作龕坐之。三年不倒。春秋六十三矣。   釋智聰。未詳何人。昔住楊都白馬寺。後住止觀專聽三論。陳平後度江住楊州安樂寺。大業既崩思歸無計。隱江荻中誦法華經七日不饑。恆有四虎遶之而已。不食已來經今十日。聰曰。吾命須臾。卿須可食。虎曰。造天立地無有此理。忽有一翁年可八十。掖下挾船曰。師欲度江棲霞住者。可即上船。四虎一時目中淚出。聰曰。救危拔難正在今日可迎四虎。於是利涉往達南岸。船及老人不知何在。聰領四虎同至棲霞舍利塔西。經行坐禪誓不寢臥。眾徒八十鹹不出院。若有凶事一虎入寺大聲告眾。由此驚悟每以為式。聰以山林幽遠糧粒艱阻。乃合率楊州三百清信以為米社人別一石年一送之。由此山糧供給。道俗乃至禽獸通皆濟給。至貞觀二十二年四月八日。小食訖往止觀寺。禮大師影像執鑪遍禮。又往興皇墓所禮拜。還歸本房安坐而卒。異香充溢。丹陽一郭受戒道俗三千餘人。奔走山服哀慟林野。時年九十九矣。   釋僧徹。姓靳。河東萬泉人。性戒肅成專思出俗。慈親鞠養未始遂之。既丁荼蓼乃遵前志。樂行蘭若索居蒲阪。習平等觀行實言法。四俗歸向承化連邑。有孤山者。一曰介山。即介子推之故地也。其山陽介村是也。遂依而結業。廕以石巖汲以下隰。積歲崇道物莫不高之。各捨財力共營圖搆。地本高險古絕源泉。念矜勞倦中宵軫結。晨行巖險見如潤濕。以刃導之應手泉湧。道俗聞此驚歎歸依。更廣其居重增簷宇。秦州刺史房仁裕。表陳其事請立伽藍。下敕許之。今之陷泉寺是也。公私榮慶請徹以為寺主。俯從物議遂乃從之。四方慕義相顧依投門庭充□j□□□□觥□□□襱□飀□□□楰□□奷唌慼恣慼[□□□檢□□驂□□□祉□□□祜覅褻□覿麗□飀□□姾□姻練□□□□□□□□□□□□□楜□□飫H埤□□□吽慼}禕□□□崙□模□□□□□□祑□□□□婀□□□椻□□榃崙送□□□□□□□觥管鶠慼慼潑C□□□□□禖□□襐j□□□姛{姦□□娀□□榖駟奷□埤□奸□□□送□□□□□□□□馜□□驀□□□□□□□□患□□□□□祥□□椻奿□□F□□□襱□□□□□□□□□襺業□楒覜□□聯婢□妙鷺諢憫部慼慼慼慼撚s□□□逆□□□魯□□夾□□□□糖□□業□□□□□□□□□□□□□□□□□□□□□□楸□□省□□穛馞祏□礹□飀□□馥騲□□□□□□□襆□□□□□□襼□□□□妅稿□餞□委魯□□□□□□□□□□觢□□褸□□□□□□鍊觶□□□□□□婂□□□□[□□□榔殺□□□裀□□塚□騴□錄祋飀□□□□□□馭褾□□□娏隆□□K□□□□量禜□屢□□□□y   論曰。經不雲乎。禪智相遵念慧攸發。神遊覺觀惑使交馳。何以知其然耶。但由欲界亂善性極六天。色有定業。體封八地通為世結。愛味不殊。莫非諦集重輕。故得報居苦樂。終是輪迴諸界。未曰缺有超生。且據亂靜二緣。故略分斯兩位。然則三乘賢聖。及以六邪諸道。將欲厭煩棲慮。莫不依乎初定。良以心殊粗妙慧開通局。遂有總斯一地得延邪正之機。自釋教道東心學惟鮮。逮於晉世方聞睿公。故其序雲。慧理雖少。足以開神達命。禪法未傳。至於攝緣繫想。寄心無地。時翻大論有涉禪門因以情求廣其行務。童壽弘其博施。乃為出禪法要解等經。自斯厥後祖習逾繁。曇影道融。厲精於淮北。智嚴慧觀。勤志於江東。山棲結眾。則慧遠標宗。獨往孤征。則僧群顯異。雖復攝心之傳時或漏言。而茂績芳儀更開正級。不可怪也。逮於梁祖廣闢定門。搜揚□內有心學者。總集楊都。校量深淺自為部類。又於鍾陽。上下雙建定林。使夫息心之侶棲閑綜業。於時佛化雖隆。多遊辯慧。詞鋒所指波湧相凌。至於徵引蓋無所算。可謂徒有揚舉之名。終虧直心之實。信矣。或有問曰。大聖垂教正像為初。禪法廣行義當修習。今非斯時。固絕條緒其次不倫。方稱末法。乃遵戒之行。斯為極也。請為陳之。因為敘曰。原夫正像東設被在機緣。至於務道無時不契。然教中廣敘信法兩徒。誠由利鈍等機。所以就時分位。若能返源體道深厭諸有。學與佛世其德齊焉。故初千年為正法也。即謂會正成聖機悟不殊。第二千年依教修學。情投漸鈍會理叵階。攝靜住持微通性旨。然於慧釋未甚修明。相似道流為象法也。第三千年後末法初基。乃至萬年。定慧道離但弘世戒。威儀攝護相等禪蹤。而心用浮動全乖正受。故並目之為末法也。善見所述法住萬年。護持紹世斯蹤可錄。若依魔耶。時度千年不修靜觀。非通論也。約相兩敘矛盾乖蹤。就緣判教各有其致。至如世情煩掉人顯鋒奇。纔學攝持皆耽昏漠。良由習熏既遠宗匠難常。即目易觀未遑誠教。善見萬載亦是明規。准法具修義無不獲。故論敘雲。初五千年得三達智。後五千但遵戒法。前據道法。理觀住持。故雲入聖。諒有從也後在事亂。相法住持。何能入道。故言是也。若乃心水鼓浪。則世業難成。想寂離緣。則理自清顯。涅槃敘定。豈不然哉。故使聚落宴坐神仙致譏。空林睡臥群聖同美。誠以託靜求心。則散心易攝。由攝心故。得解脫也。成論明誥。斯可師之。世有定學妄傳風教。同纏俗染混輕儀跡。即色明空。既談之於心口。體亂為靜。固形之於有累。神用沒於詞令。定相腐於脣吻。排小舍大獨建一家。攝濟住持居然乖僻。智論所敘前傳具彰。頃世已來宗斯者眾。豈不以力劣兼忘之道。神頓絕慮之鄉乎。所以託靜棲心。群籍皆傳其靈異。處喧攝慮。今古未章其感通。信可依矣。高齊河北獨盛僧稠。周氏關中尊登僧實。寶重之冠方駕澄安神道所通制伏強禦。致令宣帝擔負傾府藏於雲門。蒙宰降階展歸心於福寺。誠有圖矣。故使中原定苑剖開綱領。惟此二賢。接踵傳燈流化靡歇。而復委辭林野歸宴天門。斯則挾大隱之前蹤。捨無緣之高志耳終復宅身龍岫。故是行藏有儀耶。屬有菩提達摩者。神化居宗闡導江洛。大乘壁觀功業最高。在世學流歸仰如市。然而誦語難窮。厲精蓋少。審其慕則。遣蕩之志存焉。觀其立言。則罪福之宗兩捨。詳夫。真俗雙翼。空有二輪。帝網之所不拘。愛見莫之能引。靜慮籌此。故絕言乎。然而觀彼兩宗。即乘之二軌也。稠懷念處清範可崇。摩法虛宗玄旨幽賾。可崇則情事易顯。幽賾則理性難通。所以物得其筌。初同披洗。至於心用壅滯惟繁雲。之儔。差難述矣。義當經遠。陶治方可會期。十住羅穀抑當其位。褊淺之識隳惰之流。朝入禪門夕弘其術。相與傳說謂各窮源。神道冥昧孰明通塞。是知。慮之所及。智之所圖。無非妄境惑心。斯是不能返照。其識浪執境緣心。靜波驚多生定障。即謂功用定力所知。外彰其說逞慢□惑。此則未閑治障。我倒常行。他力所持宗為正業。真妄相迷卒難通曉。若知惟心妄境不結。返執前境非心所行。如此胥徒安可論道。有陳智璀。師仰慧思。思寔深解玄微。行德難測。璀亦頗懷親定。聲聞於天。致使陳氏帝宗鹹承歸戒。圖像榮供逸聽南都。然而得在開弘失在對治。宗仰之最世莫有加。會謁衡岳方陳過隙。未及斷除遂終身世。隋祖創業偏宗定門。下詔述之。具廣如傳。京邑西南置禪定寺。四海徵引百司供給。來儀名德鹹悉暮年。有終世者無非坐化。具以聞奏。帝倍歸依二世纘曆。又同置寺。初雖詔募。終雜講徒。故無取矣。當朝智顗。亦時禪望。鋒辯所指靡不倒戈。師匠天庭榮冠朝列。不可輕矣。至如慧越之捋虎鬚。道舜之觀牛影。智通之感奇相。僧定之制強賊。節操如鐵石。志概等雲霄。備彰後傳。略為盡美。又如慧瓚禪主。嘉尚頭陀行化晉趙。門庭擁盛。威儀所擬無越律宗。神解所通法依為詣。故得理事符允有契常規。道有窊隆固為時喪。致延帝裡沒齒亡歸。頃有志超即承瓚胤。匡讚之德乃跨先摸。弘訓之規有淪其緒。故使超亡其風頹矣。觀夫慧定兩級各程其器。皆同佛日無與抗衡。然於祥瑞重沓預覿未然。即世恬愉天仙葉衛誠。歸定學蓋難奪矣。頃世定士多削義門。隨聞道。聽即而依學。未曾思擇扈背了經。每緣極旨多虧聲望。吐言來誚往往繁焉。或復耽著世定謂習真空。誦念西方志圖滅惑。肩頸掛珠。亂搯而稱禪數。納衣乞食。綜計以為心道。又有倚託堂殿遶旋竭誠。邪仰安形苟存曲計。執以為是餘學並非。冰想鏗然我倒誰識。斯並戒見二取正使現行。封附不除用增愚魯。向若纔割世網始預法門。博聽論經明閑慧戒。然後歸神攝慮。憑準聖言動則隨戒策修靜則不忘前智。固當人法兩鏡真俗四依。達智未知寧存妄識。如斯習定非智不禪則衡嶺台崖扇其風也復有相迷同好聚結山門。持犯蒙然動掛形網。運斤運刃無避種生。炊爨飲噉寧慚宿觸或有立性剛猛志尚下流善友莫尋正經罕讀。瞥聞一句即謂司南唱言五住久傾十地將滿。法性早見佛智已明。此並約境住心妄言澄靜。還緣心住附相轉心。不覺心移故懷虛託。生心念淨豈得會真。故經陳心相飄鼓不停。蛇舌燈焰住山流水。唸唸生滅變變常新。不識亂念翻懷見網。相命禪宗未閑禪字。如斯般輩其量甚多。致使講徒例輕此類。故世諺曰。無知之叟。義指禪師。亂識之夫。共歸明德。返迷皆有大照隨妄普翳真科。不思此言互談名實。考夫定慧之務。諒在觀門。諸論所陳良為明證。通斯致也。則離亂定學之功。見惑慧明之業。若雙輪之遠涉。等真俗之同遊。所以思遠振於清風。稠實標於華望。貽厥後寄其源可尋。斯並古人之所同錄。豈虛也哉。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 習禪終五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五   唐釋道宣撰   習禪六(本傳十三人 附見一人)   唐鄧州寧國寺釋惠祥傳一   京師大莊嚴寺釋曇倫傳二   蒲州仁壽寺釋普明傳三   蒲州柏梯寺釋曇獻傳四   秦州永寧寺釋無礙傳五   江州東林寺釋道暀傳六   荊州四層寺釋法顯傳七   荊州神山寺釋玄爽傳八(惠普)   蒲州救苦寺釋惠仙傳九   益州淨惠寺釋惠寬傳十   衛州霖落泉釋僧倫傳十一   京師西明寺釋靜之傳十二   丹陽沙門釋智巖傳十三   釋惠祥。姓周。十五出家。頭陀乞食。默自禪誦。不與眾同。人不知其道觀淺深。而高其遠度。聽三論聞提婆護法之功莫辭開腹之患。有心慕焉。遊諸法肆。見威儀不整者。謂人曰。祥受戒後。住持此寺令入律行。年十九染患三月。救療無徵。夜中宴坐歎曰。大丈夫本欲以身從道於末法中摧伏非法。如何此志未從為病所困。將曉有一人長丈餘。謂曰。但誦涅槃無愁不差。至旦即誦三日便瘳。當年誦通卒其所望。進具聽律鏡其文理。住寧國寺。常講四分及涅槃經。所以護法維持不惜身命。諸有虧違望風整肅大業末。夏中因食。口中得舍利。不辯棄地。輒還在口。如是數四。疑是真身。砧槌不碎。遂聲鐘告眾。白黑咸集。祥涕泣焚香願降威力。須臾放五色光。異香遍郭眾睹希有。屠獵改業乃使市無肉肆。因與四眾起浮圖。九級高百餘尺。今見在。然其所食日止一餐。不問多少頓受不益。體貌肥白。可長八尺有餘。行路不識莫不怪仰。刺史李昇明至寺。怪異謂群官曰。此道人膚容若此。日可應噉一羊。語訖覺手足不隨。乘馬失御。諸官以實告之。便悔謝還復。大使權茂行至鄧州。又怪。昇明曰。此大德非凡。具說往緣。茂不信。請將七日試以粗食。而膚色更悅。茂愧伏悔先不信之罪。將終手執經胡跪謂弟子曰。吾今逝矣。汝好住持無令絕滅。又感異香盈郭。以大業末年八月卒。春秋七十。氣命雖絕而胡跪執經如初。遠近奔赴。見其卓然無不歎訝。   釋曇倫。姓孫氏。汴州浚儀人。十三出家住修福寺依端禪師。然端學次第觀。便誡倫曰。汝繫心鼻端。可得靜也。倫曰。若見有心可繫鼻端。本來不見心相。不知何所繫也。鹹怪其言。嗟其近學如何遠悟。故在眾末禮悔之時隨即入定。大眾彈指心恆加敬。後送缽上堂。未至中路卓然入定。持缽不傾。師大深賞。異時告曰。令汝學坐先淨昏情猶如剝蔥。一一重重剝卻然後得淨。倫曰。若見有蔥可有剝削。本來無蔥何所剝也。師曰。此大根大莖非吾所及。不敢役使。進具已後讀經禮佛都所不為。但閉房不出。行住坐臥唯離念心以終其志。次知直歲。守護僧物約勒家人曰。犬有別食莫與僧粥。家人以為常事。不用倫言。犬乃於前嘔出僧粥。倫默不及之。後又語令莫以僧粥與犬。家人還妄答雲。不與。群犬相將於僧前吐出粥以示之。於時道俗鹹伏其敬慎。又有義學論士諍來問者。隨言即遣無所罣礙。仁壽二年獻後亡背。興造禪室召而處之。還即揜關依舊習業。時人目之為臥倫也有興善粲法師者。三國論首無學。不長。怪倫臥禪言問清遠。遂入房與語探究是非。倫笑曰。隨意相審遂三日三夕法樂不眠。倫述般若無底空華焰水無依無主不立正邪本性清淨。粲乃投地敬之讚歎。心路無滯。不思議乃如此也。倫在京師。道俗請者相續。而機緣不一悟迷亦多。雖善巧方便令其醒悟。然各自執見見我為是。故此妙理罕得廣流。有玄琬律師靜琳法師。率門人僧伽淨等往來受法。如此眾矣如魚子焉武德末年疾甚。於莊嚴寺傍看寂然。有問往生何處。答無盡世界。又便寂然。僧伽以手尋其冷觸。私報人曰。冷觸到膝四大分離亦應生苦。倫曰。此苦亦空。問曰。捨報雲何。報曰。我主四大鬥在已到屈膝死後籧篨裹棄之莫作餘事。又曰。打五更鐘未。報曰未少時維那打鐘。看之已絕。年八十餘矣。諸門學等依言送於南山。露骸散於中野。有鮑居士者名慈氏。弱年背俗愛樂禪觀。生不妻娶形無飾華。親承德音調心養氣守閑抱。素承倫餘業五十餘。年七十五矣。   釋普明。姓衛氏。蒲州安邑人。十三出家。事外兄道愻法師。愻道會晉川。備如別傳。又以明付廷興寺沙門童真為弟子。明抗志住持以大法為己任。性聰敏解冠儕流。講聽相仍無法不學。周遊肆席曾無住房。固使勤而有功。經論滿抱。十八講勝鬘起信夙素聽之知成大器。進具已後專師涅槃四分攝論。年二十四講涅槃。三十解攝論。凡所造言賓主兼善。使夫妙義積散。出言傳旨聲流遠近。大業六年。召入大禪定道場。止十八夏。名預上班。學功所位。四事既備不闕二嚴。武德元年。桑梓傾音欣其道洽。以事聞上。有旨令住蒲州仁壽寺。鎮長弘道無憩寒暄。晝談夜坐語默依教。心神爽迅應對雲雨。曾未聞經一披若誦。斯則宿習博聞故能若此。不可比擬也。日常自勵戒本一遍般若金剛二十遍。六時禮懺所有善根迴向淨土。至終常爾。凡造刻檀像數十龕。寫金剛般若千餘部。請他轉五千餘遍。講涅槃八十餘遍。攝論勝鬘諸經論等。遍數難紀。以年月終於住寺。春秋八十有六。有弟子義淹。戒潔清嚴見知可領。乃遷葬蒲阪東原。鑿穴處之。樹碑其側。   釋曇獻。姓張。京兆始平人。少事昌律師。昌虞鄉賈氏。淨行無玷精誠有聞。股肱之地鹹所宗仰。所居谷口素有伽藍。因此谷名遂題寺目為靜林寺也。昌師攝唸經行常志斯所。周武道喪隳壞仁祠。昌與俗推移而律儀無缺。隨文御□重啟法筵。百二十僧釋門創首。昌膺此選也。仍僧別度侍者一人。獻預其位。住大興善。昌後言歸故里。悲瘞靈儀。掘出莊嚴。一佛興世。博修院宇延緝殿堂。緇素翹誠始欣有奉。彫造未畢而昌遷逝。族人百數仰慨尊容。以為法儀雖歿神足猶在。祈請續功便從來意。遂移仁壽而經營之。故得棟宇高華不日而就。兩寺圍繞四部歸依。州司以靜林仁壽已偃慈風。柏梯淨土未霑甘露。遂屈知柏梯寺任。俯從物議。又之斯位。釋網斯張萬目鹹舉。仁洽開務有漏天舟。眾侶弘之大小齊美。以貞觀十五年正月微疾。至十五日旦便曰。須向靜林。至卯時乃有非常雲霧。遺形於柏梯山東南山頂。其夜大放光明形如華蓋。四照遠近迄於三夕。經旬其屍為靜林寺側諸信士潛竊神柩寘於靜林南山之頂。柏梯初不知也。於彼山頂兩夜續放神光。始詳其故。兩處交競九載於茲。緣州歷縣紛黷不息。豈非通幽洞理。致茲靈感。深慈博惠戀結眾情者乎。弟子等勒銘山阿。敢告惟遠。   釋無礙。姓陳氏。有晉永嘉。中原喪亂。南移建業。父曠梁元帝徵蕃學士。以承聖元年礙生成都。神姿特異知有濟器。九歲便能應對。十歲入學隨聞不忘。入長安遇姚秦道安法師。安與語怪其意致。勸令出家。即依言欣喜。令誦太子瑞應經。思尋聖跡哀泣無已。天和三年。周武皇后入朝。投名出家先蒙得度。雖有弱冠戒操逾嚴。建德三年。法門大壞隨緣陸沈。乃值泥塗情逾冰王。開皇開法即預搜揚。便住永寧。於齊大德超法師所聽智度論。一聞教義神思豁然。財食頓清形心俱遣。又入長安學十地阿毘曇等。時休法師於興善寺命講大論。辯析分明義端無擁。然於文句頗滯弘通。因誦本文獲六十卷。因抱心疾獎眾斯睽便還秦隴。開皇十年。總管河間王。特屈寺任統御遺法。大業二年。召入洛陽。於四方館刊定佛法。後還永寧依前綱理。大業五年。煬帝西征。躬受勞問賜綵二百段。十三年州破入京住莊嚴寺。眾以素知寺任識達機緣還欲請之。任非所好。以武德八年還返故寺。以無相觀而自調伏。貞觀十九年二月二十八日。無疾而終。春秋九十四。道俗哀慟。若喪厥親焉。   釋道暀。姓周。汝南人。幼而精確。希志尚聞。古跡勝人心願齊之。負笈金陵。居高座寺聽阿毘曇心妙達關鍵。非其好也。欽匡山遺軌每逸言前。隋開皇十二年。依大將軍周羅侯。遠屆廬岳止東林精舍。心願匿跡無事音塵。山寺法擁勸引非一。遂不拒命弘道度人。修建僧坊四時無絕。隋季寇擾華戎荐臻。獎撫門徒如初不替。貞觀二年九月。身示有疾。曾未浹旬。忽有大星天墮正在西閣大水池中。照朗山谷逾千炬火。二十三日。僧正中食謂弟子曰。僧食訖未。答曰未竟。又曰。且喚上座來。依言既至。委以後事跏坐而卒。諸殿閣門一時自開。異香滿寺七日便歇。年八十二矣釋法顯。姓丁氏。南郡江陵人。十二出家。四層寺寶冥法師服勤累戴諮詢經旨。有聞欲界亂地素非道緣。既已生中如何解網。冥曰。眾生並有初地味禪。時來則發。雖藏心種歷劫不亡。有顗禪師者。荊楚禪宗。可往師學。會顗隋煬徵下迴返上流。於四層寺大開禪府。徒侶四百蔚爾成林。遂依座筵聞所未悟。但夙有成惠通冠玄蹤。霜鐘暫扣已傳秋駕。顗師去後。更求明智成彥習皓等諸師。皆升堂睹奧。盡斲磨之思。及將冠具歸依皓師。誨以出要之方。示以降心之術。因而返谷靜處閑居。二翼之外一無受畜。屬炎靈標季薦羅戎火。餒殘相望眾侶波奔。顯獨守大殿確乎卓爾。旦資蔬水中後絕漿。賊每搜求莫之能獲。自非久入慈室已抽毒箭。焉能忍茲疲苦。漏此凶威。自爾宴坐道安梅梁殿中三十餘載。貞觀之末乃出別房斯則追善吉之息嫌。蹈空生之祕行也。此堂有彌勒像。並光趺高四十尺。八部圍繞。彌天之所造也。其寶冠華帳供具經臺。並顯所營。堂中五燈晝夜不絕。忽一燈獨熾焰高丈餘。又一夜著五色衣人。持一金瓶來奉。又夢見一僧威容出類。曰可往蘄州見信禪師。依言即往雙峰更清定水矣。而一生染疾並信往業。受而不治。衣食節量柔順強識。所住之寺。五十餘年。足不出戶。永徽三年十二月八日。夢身坐寶殿授四眾戒。因覺漸疾。至四年正月十一日午時遷化。時年七十有七。顯以昨日申時自能起止神彩了亮。踞禪床盥浴剃髮。就床跏坐儼然便絕。其月十七日葬於大明寺之北原。未終之前。門人見室西壁大開白光遍滿。夜有白雲亙屋南北。二道堂中佛事並搖動。明日方絕。自終及葬嶷然匡坐。合境道俗奔湊淒零。荊州都督紀王。夙傳歸戒欽仰清暉。命右記室郭瑜。銘之於彼。   釋玄爽。姓劉。南陽人。早修聰行見稱鄉邑。弱冠成婚。妻少而美。然爽貞誠清拔志高蹈。視如革囊。情逾厭離。既無所偶棄而入道。遊習肆道有空俱涉。末聽龍泉寺璇法師。欣然自得。覃思遠詣頗震時譽。又往蘄州信禪師所。伏開請道亟發幽微。後返本鄉唯存攝念。長坐不臥繫念在前。時本邑沙門藹明稜法等。並禪府名宗。往結投分。以永徽三年十月九日。遷神山谷。時襄部法門寺沙門惠普者。亦漢陰之僧傑也。研精律藏二十餘年。依而振績風霜屢結。七眾齊肅屬城挹歸。晚專入定門廓銷事惱。紀王作鎮。將修追聖廢寺綱總須人。眾舉於普。王深賞會。又楚俗信巫殺為淫祀。普因孚化比屋崇仁。又修明因道場凡三十所。皆盡輪奐之工。仍彫金碧之飾。以顯慶三年終於本寺。春秋八十。   釋惠仙。姓趙。河東蒲阪人。幼懷出俗。緣故淹留。年登不惑方果前願。既出家後隨方問津。雖多涉獵。然以華嚴涅槃二部。為始卒之極教也。迄於暮齒耽味逾深。謂人曰。斯之二寶全如意珠。無忽忘而暫捨也。所以執卷自隨有若雙翼。或有言晤披而廣之。住處衝要九衢都會。百疾相投萬禍憑救。而仙慈善根力無假多方。但令念佛無往不濟。由是蒙祐遐邇傾心。寺有大像製過十丈。年載既久埃塵是生。棟宇頹落珠璣披散。遂控告士俗更締構之。雖淹星律大造雲就。爾後年漸遲暮。夢僧告曰。卿次冬間必當遷化。可早運行應得延期。便如常業不以為慮。至九月中微覺不愈。知終在近。告侍人曰。吾出家有年。屢受菩薩戒。今者更欲受之。召諸大德並不赴命。乃曰。大德但自調耳。何名度人。又曰。但取戒本讀誦訖。自慶潛然而止。入夜有異天仙星布前後。高談廣述乍隱乍顯。合寺聞見。或見佛像來入房者。日次將午。忽起坐合掌召眾人曰。大限雖多小期一念。並好住。願與諸眾為歷劫因緣。遂臥氣絕。年七十五。即永徽六年十一月十七日也。道俗哀之雲布原野。寺有亙禪師。穎脫當時有聲京洛。行彌勒願生在四天。睹仙行業感徵。告眾曰。必見慈氏矣。若乖斯者。何能禎應若是乎。   釋惠寬。姓楊氏。益州綿竹孝水人父名瑋。元是三洞先生五經博士。崇信道法無敦釋教。所以綿梓益三州諸俗。每歲率送租米投於瑋。令保一年安吉。皆與章符而去。而車馬擁門如市。初時瑋妻懷孕。心性改異辛腥惡厭。乃生一女名為信相。性好閑靜無緣嗜慾。後又懷妊。身極安隱恆有異相。及其生也母都不覺。忽然自出都無惡露。然有異香。又不啼叫。乃至有識未曾糞穢淋席。父母抱持方乃便利。即寬身也。而臂垂過膝。性恆香潔不近腥臊。年五六歲與姊信相於靜處坐禪。二親怪問。答曰。佛來為說般若聖智界入等法門。共姊評論法相。父是異道不解其言。附口錄得二百餘紙。有龍懷寺會師。聞有奇相至其所父以示之。會曰。併合佛經無所參錯。有異禪師不知何來。於淨慧寺入火光三昧。召彼女來。及至不入。雲是火聚。禪師曰。何不以水滅之。女即作水觀。滅火而入。禪師驗知深入諸定。勸令出家。父母受娉。及婿家不許。諸道俗官人為出財贖之。因有度次姊與寬身俱時出家。時隨蜀王秀在益。請入城內。妃為造精舍。鎮恆供養。嘗出於路。人有疑者。尼召來曰。莫於三寶所生異心。自受罪苦。彼人悔過。有造功德須物者。燒香祈請掘地獲金無不充足。斯事非一。至於食飲欲食便食。不食乃經歲序。時人目之聖尼。即今本寺猶號聖尼寺也。寬年十三常樂獨坐。面無怒相言常謙下。依空慧寺胤禪師龍懷寺會闍梨所。隨聞經律。一覽無遺。未聞之經曾不知義。有難問者皆為通之。初造龍懷寺。會有徒屬二百餘人。並令在役。唯放於寬。有怨及者。會曰。斯人是吾本師。何得使作。昔周滅法。依相禪師隱於南山。及隋興教辭師還蜀。嘗受囑雲。汝還蜀土大有徒眾。有名惠寬。可將攝也。我憶此事。計師死日當寬受生。無得致怪。自爾在山依閑業定。年三十還綿竹教化四遠。聞名見形並捨邪歸正。其俗信道。父母皆道歸佛。舍宅為寺。於今見在。綿竹諸村皆為立寺。堂殿院宇百有餘所。修營至今。年常大齋道俗鹹會。正月令節。成都寺七十縣。競迎供待。有大功德須得經營。但請寬至施物山積。貞觀中有僧名策。持咒有驗。於洛縣忽死見閻王。曰比獄中罪人多。應為誦咒。並請寬師講地獄經。從此得穌。經月不作。復更悶絕。閻王大怒。命牛頭使打鐘子百下。我令誦咒講經。為眾生故何不作。策穌已即從洛縣往綿竹三十里。未至疲臥。忽有異旋風。吹起須臾至寬所。正集轉經。告策曰。昨所住處大為勞苦。為眾生者不得辭苦。即令策登坐誦咒。大眾聞皆流汗。寬仍集眾講地獄經。貞觀二十年。綿竹宋尉雲。我不信佛。唯信周孔。然我兩度得佛力。一為人在門側小便。置佛便止。一為冬月落水。燒木佛自炙。寬聞之致書曉喻。宋曰。此道人徵異者。當試有靈不。取書名處用拭大便。當即糞門裂腳起不得。自唱我死。即召寬來。雖悔過造經像。盈月便卒。什邡縣陳家捨邪信佛。以竹園為寺。寬指授分齊。爾許可為僧院。中間一分堪立佛堂。即斷一竹上豎標雲。此分齊處欲造佛寺。當時生竹自乾。佛堂斷竹泉水上湧。尋掘數尺獲大石。石下金瓶舍利七粒。寬禮拜更請。遂放光乃盛滿合。四遠又集寺今見在。永徽四年夏六月二十五日。春秋七十卒於淨慧寺。未終一月。有五百神人長丈餘服天衣。持華香及紫金華臺。從西方來迎。寬辭不堪。發遣令去。又於終日。放羊從市向房悲數十聲。至夜索水沐浴新衣跏坐執爐已。命打無常鐘。聲遍郭聞。合郭咸集。曰闍黎涅槃去。空中哭聲。寺內光明莫測其來。道士等謂言燒守。驚走來寺。乃知其非。自此入定。氣盡乃知永逝。寺內三橋。一當寬房堂。夜樑折聲震寺內。明旦官人道士鹹來慟哭。寺中蓮池。池水忽乾。紅蓮變白。寺中大豫樟樹三四人圍。忽自流血。血流入□。□水皆赤。月餘方息。又十七級塼浮圖高數十丈。裂開數寸。又有雙鵝不知何來。向靈鳴叫伏地不去。葬時隨送出郭失之。往無為山。去寺二十里。黑雲團空隨行注雨。草木隨靡至山方散。葬後縣內道俗。七歲已上著服泣臨。如是三年。爾後至今凡設會家。皆設兩座。一擬聖僧。一擬寬也。今猶獲供送本寺。靈相在山瑞坐如在。自初至今竟無蟲血污穢朽腐之相。斯則豈非不退菩薩身無萬戶蟲耶不然何以若此。   釋僧倫。姓呂氏。衛州汲人。祖宗諸州刺史。父詢隋初穆陵太守。未孕之初二親對坐。忽有梵僧秀眉皓首。二侍持幡在其左右。曰願為母子。未審如何。即禮拜之揮忽失所。因爾有娠。四月八日四更後生。還見二幡翊其左右。兼有異香。產訖不見。五歲已後迄於終亡。恆自目見白光滿屋。齊武平九年。與父至雲門寺僧賢統師□禪師所受法出家。時年九歲。二師問其相狀。答以白光流臉二幡夾之。歎曰。子真可度。因而剃落。周武平齊。時年十六。與賢統等流離西東。學四念處誦法華經。至開皇初方興佛法。雲門受具。時年二十三。又於武陽理律師所聽始半夏。見五色光如車輪照倫心上。眾並同見。即於光中禮五十三佛。猶未滅更禮三十五佛。光乃收隱。又與方願二師。入黑山太行諸山。行蘭若二十餘年。大業末。賊徒起。領門人至衛州隆善寺。仍為偽夏竇建德齊善行等請知僧事。武德五年。大統天下。入太行抱犢山。教徒學念處法。由是四方負笈。山路成蹊。貞觀四年。衛州刺史裴萬頃。與諸官人請令下山。日日受戒大有弘利。以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十三日四更。忽告門人。吾夜中於諸法得解脫。謂成無學。不謂天帝等迎。言已而絕。將殯於山。而哀慟不止。天極清朗。無雲而降細雨。眾鹹異焉。時年八十五矣。   釋靜之。姓趙。雍州高陵人。父母念善絕無息胤。祈求遍至而無所果。遂念觀音旬內有娠。能令母氏厭惡欲染辛腥永絕。誕育之後。年七八歲樂阿彌陀觀。依文修學隨位並成。行見美境骨觀明淨。性樂出家。既有一子誓而不許。隨父任蜀不久崩亡。意欲為父焚身報德。有一賢人引金剛般若雲。捨身不如持經。乃迴心剃剪用伸罔極。一入法門翹誠逾厲。隨聽經律而意在定門。後從江禪師習觀。而威容端雅。見者發心。貞觀初。隱益部道江彭門山光化寺。一十餘載。常坐茅宇不居僧房。四方集者二百餘人。六時三業不負光景。又別深隱入靈巖山。大蟲為偶無所驚擾。利州道禪師。素交既久。請入劍閣北窮腹山。徒侶十餘。齎米四石。恰至夏竟一石未盡。小時鼻患肉塞。百方無驗。有僧令誦般若多心萬遍。恰至五千肉鈴便落。行至秦州被毒蛇螫。苦楚叵言。以觀行力便見善境。自然除滅。後遇疾苦依前得差。乃撰諸家觀門以為一卷。要約精最後學重之。顯慶三年。召入西明。別立禪府。利州本寺。桂樹忽凋胡桃自拔。佛殿無故北面仰地尊儀不損。斯亦德動幽靈為若此也。以顯慶五年春三月二十七日。右脅而終於西明。春秋五十七矣。   釋智巖。丹陽曲阿人。姓華氏。在童丱日謂人曰。世間但競耳目之前。寧知死生之際。鄉里異之。知有遠度也。及弱冠。雄威武略智勇過人。大業季年豺狼競逐。大將軍黃國公張鎮州。揖其聲節屈掌軍戎。奏策為虎賁中郎將。雖身任軍帥。而慈弘在慮。每於弓首掛漉囊。所往之處漉水養蟲以為常事。及偽鄭之在東都。黃公龔行征伐相陣。鬥將應募者多。黃公曰。非華郎將無以御之。偽鄭大將人馬具全。按轡揚鞭以槍剟地。厲聲曰。若能拔得方共決焉。巖時跨馬徐來。以腋挾槍而去。次巖以槍剟地。彼搖再三不動。乃下馬交刃。遂生擒之。巖反刀截其頸曰。吾誓不斷命。且施君頸。乃放之。武德四年。從鎮州南定淮海。時年四十。審榮官之若雲。遂棄入舒州□祅□□□|榜觸□□□祅婁□□□禈□□埤□□□□□□□□□□驛□□覺饃要□□□□j□□□□□□□娀□埤□□G□□□鞳慼慼慼慼慼撓X□礸謊裀□葉驃□□□□□逆□□□□亮□□□□□磊□楮□□牷慼慼毅芊慼慼撰縑慼慼X妙覘□□□礸橖□□□□□□□□□□□訰礸□□□□□祽□禬□□□餘□諾□耔箋□□□娀奕鍊□□□□□□誇□切檢□□□□芊慼撓哨c□玲□□娀如魯□□□□榔j□奱□□□□□□□飀□□□□侗m楷U□□□□□U□□姶□禱U□□□訃□□U□□說慼式慼毅薕R□荂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澆撅騿憬k詳□□□□榛□□}枯□□□□□玲□□□□□□□□□□□□□□委□□□□□誇□□□□□□□□□梁榦J□□□□姈□□□橇□□□榭□□□餽□裀□□□□□I□□埤□綠□□□□□醍ョ飽慼慼慼慼慼犛K□□□□□餘祺榞□□□□好□觀□□□□婚睹飼□埤□秜I垀部慼慼慼撐齱撬芊慼樟FG□□□觫魯□□詀□□□稿p妯□□榷□□□觙□□□□□□□□I□□□□□□橫□埤□v領禿龍□□□□□襾□□□□□□□□埤□□□羇□□降□□□襱襦□□□□駕□駶□□□□□□□□□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五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六   唐釋道宣撰   習禪六之餘(本傳七人 附見二人)   唐衡岳沙門釋善伏傳十四   代州照果寺釋解脫傳十五(普明僧□)   潤州牛頭沙門釋法融傳十六   衛州霖落泉釋惠方傳十七   揚州海陵正見寺釋法嚮傳十八   蘄州雙峰山釋道信傳十九   江漢沙門釋惠明傳二十   釋善伏。一名等照。姓蔣。常州義興人。生即白首。性知遠離。五歲於安國寺兄才法師邊出家。布衣蔬食日誦經卷。目睹七行一聞不忘。貞觀三年。竇刺史聞其聰敏追充州學。因爾日聽俗講夕思佛義博士責之。對曰。豈不聞乎。行有餘力所以博觀。如不見信請問前聞。乃試之一無所滯。重為聯類佛教兩用疏通。於是學館傾首。何斯人之若斯也。後逃隱出家。志樂佛法。欲罷不能。忽逢山水。淹留忘返。斯因宿習非近學也。至蘇州流水寺璧法師所。聽四經三論。又往越州敏法師所。周流經教頗涉幽求。至天台超禪師所。示以西方淨土觀行。因爾廣行交桂廣循諸州。遇綜會諸名僧。諮疑請決。又上荊襄蘄部。見信禪師。示以入道方便。又往廬山見遠公淨土觀堂。還到潤州巖禪師所。示以無生觀。後共暉才二師。入桑梓山行慈悲觀。又為鬼神受戒莫噉肉。神又降巫者。令召伏受戒。巫者殺生祀神。神打之次死。降語曰。吾已於伏闍梨受戒。誓不食肉。如何為吾殺生。愍爾愚癡且恕汝命。後更爾者必加至死。自後諸祀永絕羶腥。常婺州二人。同載績麻為貨至江神所。一以蔬祭。一欲殺生。而未行。其麻並濕。前蔬祭麻並乾燥。於是行人忌憚無敢肉祭。故其授戒功驗。人神敬仰。有陵犯者立見禍害。江淮間屠販魚肉。鵝鴨雞豬之屬。受法開放。市無行肆。官人怪之。有義興令。素不信。嫌伏動眾將加私度之罪。伏昆季賂之。其人忽即狗登繩床眾蛇惱患不久除名往常州。筮之。卦雲。由犯賢聖罪不可救。其人得急就伏求免。永徽二年。被括還家。然志好出俗見家如獄。復往山居。苦節翹勤人不堪其憂也。眾又屯聚。因為說法讚令行慈。不殺者佛教之都門也。不能行之。若講禮而為倨傲耳。又勸行六道供。以先祖諸亡者無越此途。又曰。山有玉則草木潤泉有龍則水不竭。住處有三寶則善根增長。常在伏牛山以虎豹為同侶。食蚊虻為私行。視前六尺未曾顧眄。經中要偈口無輟音。大約十五觀四明論以為崖准。顯慶五年。行至衡岳。意欲求靜返更屯結。說法既久忽告曰。一切無常氣息難保。夜深各散緣盡當離。時不測其言也。便返閉而坐。爾夜衡州諸寺鐘及笙管鳴聲徹曉。道俗鹹怪。至房關掩。乃破而開之。見伏端坐久終。便以奏聞。   釋解脫。姓邢。臺山夾川人。七歲出家。依投名匠。志在出道唯在禪思。遠近訪法無師不詣。復住五臺縣照果寺。隱五臺南佛光山寺四十餘年。今猶故堂十餘見在。山如佛光華彩甚盛。至夏大發昱人眼口。其側不遠有清涼山。山下清涼即文殊師利遊處之地也。有高行沙門曜者。年百六歲。自雲。我年五十時。與解脫上人至中臺東南下三十里大孚靈鷲寺。請見文殊。行至花園北。遇一大德。形神慈遠。徐行東去。解脫頂禮發願。我時精神欣喜不暇諮清解脫雲。已曾三度親見文殊。誡語雲。汝自悔責。若切至必悟道也。便依言自咎。晝夜剋責心便安靜。又感諸佛見身說偈曰。  諸佛寂滅甚深法  曠劫修行今乃得  若能開明此法明  一切諸佛皆隨喜   因問。寂滅法何者是。若為教人令解之。諸佛即隱。空中聲曰。方便智為燈照見心境界。欲究真實法。一切無所見。遂依此法化導有緣。在山學者來往七八百人。四遠欽風資給弘護。四十餘年常在佛光。永徽中卒。今靈軀尚在。嶷然坐定在山窟中。又五臺南娑婆寺南五六里。普明禪師獨靜坐禪求見文殊。意欲請法。有神人空中告曰。汝無神習。止可長生龕前取藥服之。可得延壽。明懷疑不決。後又告曰。藥名長松。汝何不服。此藥無毒。明便依言服之。又告同行諸僧已騰空而去。厥處見在。去恆岳目矚相接。又有僧□禪師者。住欣州秀容建國寺。恆於定襄來望人山南坐禪餌藥。年將八十。道俗尊仰不知志入何法。而興歎者號不可思議人。其山靈泉望跡石上見在。祈福者眾。永徽中有人無目不知何來。彈琵琶誦法華一部。向望人山。手彈口誦。以娛此山。亦不測其然。   釋法融。姓韋。潤州延陵人。年十九。翰林墳典探索將盡。而姿質都雅偉秀一期喟然嘆曰。儒道俗文信同糠秕。般若止觀實可舟航。遂入茅山。依炅法師剃除周羅服勤請道。炅譽動江海德誘幾神。妙理真筌無所遺隱。融縱神挹酌。情有所緣。以為慧發亂縱定開心府。如不凝想妄慮難摧。乃凝心宴默於空靜林二十年中專精匪懈遂大入妙門百八總持樂說無盡。趣言三一懸河不窮。貞觀十七年。於牛頭山幽棲寺北巖下別立茅茨禪室。日夕思想無缺寸陰。數年之中息心之眾百有餘人。初構禪室四壁未周。弟子道綦道憑。於中攝念。夜有一獸如羊而入。騰倚揚聲。腳蹴二人。心見其無擾。出庭宛轉而遊。山有石室深可十步。融於中坐。忽有神蛇長丈餘。目如星火。舉頭揚威。於室口經宿。見融不動遂去。因居百日。山素多虎。樵蘇絕人。自融入後往還無阻。又感群鹿依室聽伏曾無懼容。有二大鹿直入通僧。聽法三年而去。故慈善根力禽獸來馴。乃至集於手上而食。都無驚恐。所住食廚基臨大壑。至於激水不可環階。乃顧步徘徊指東嶺曰。昔遠公拄錫則朽壞驚泉耿將整冠則枯甃還滿。城感所及。豈虛言哉。若此可居。會當清泉自溢。經宿東嶺忽湧飛泉。清白甘美冬溫夏冷。即激引登峰趣釜經廊此水一斗輕餘將半。又二十一年十一月。巖下講法華經。於時素雪滿階法流不絕。於凝冰內獲花二莖。狀如芙蓉璨同金色。經於七日忽然失之。眾鹹歎仰。永徽三年。邑宰請出建初講揚大品。僧眾千人。至滅諍品。融乃縱其天辯。商搉理義。地忽大動。聽侶驚波。鐘磬香床並皆搖蕩。寺外道俗安然不覺。顯慶元年。司功蕭元善。再三邀請出在建初。融謂諸僧曰。從今一去再踐無期。離合之道此常規耳。辭而不免遂出山門。禽獸哀號逾月不止。山□泉池擊石湧砂。一時填滿。房前大桐四株。五月繁茂一朝凋盡。至二年閏正月二十三日。終於建初。春秋六十四。道俗哀慕宮僚軫結。二十七日窆於雞籠山。幢蓋笳簫雲浮震野。會送者萬有餘人。傳者重又聞之。故又重緝。初融以門族五百為延陵之望家為娉婚。乃逃隱茅岫。炅師三論之匠。依志而業。又往丹陽南牛頭山佛窟寺。現有辟支佛窟。因得名焉。有七藏經畫。一佛經。二道書。三佛經史。四俗經史。五醫方圖符。昔宋初有劉司空造寺。其家巨富。用訪寫之永鎮山寺相傳守護。達於貞觀十九年夏旱失火。延燒五十餘里。二十餘寺並此七藏並同煨燼。嗟乎回祿事等建章。道俗悼傷深懷惻愴。初融住幽棲寺去佛窟十五里。將事尋討。值執藏顯法師者稽留。日夕諮請經久許之。乃問融所學。並探材術。遂寄詩達情。方開藏給。於即內外尋閱不謝昏曉。因循八年。抄略粗畢還隱幽棲。閉關自靜。房宇虛廓惟一坐敷。自餘蔓草苔莓擁結坐床。塵高二寸。寒不加絮暑絕追涼。藉草思微用畢形有。然而吐言包富文藻綺錯。須便引用動若珠聯。無不對以宮商。玄儒兼冠。初出幽棲寺開講大集。言詞博遠道俗鹹欣。永徽中。江寧令李修本。即右僕射靜之猶子。生知信向崇重至乘。欽融嘉德與諸士俗步往幽棲請出州講。融不許。乃至三返方遂之。舊齒未之許。後銳所商搉。及登元座有光前傑。答對若雲雨。寫送等懸河。皆曰聞所未聞。可謂中興大法於斯人也。聽眾道俗三千餘人。講解大集。時稱榮觀。爾後乘茲雅聞相續法輪。邑野相趨庭宇充□j□□饉□纂慼慼樁o□□□□褒驩□楺□j□樇□□輦□□媧□□□□□□□□樇□□襴吝□□□槌棇饁饑□秜吽慼慼慼撫謘摯鞢撩i槌業裀□□□□槾馱□□檢□□□□□□□□稚□□n妲飀□□橖□□覂魯□□婀□□□s□□□□□□練□□裀□□□□□□騖□□馯□□□楰礽嬌□□檢□p妒□□□□殮埤□□度□Op□□□□□婆飀□□□礸□□□□□逆□覜馱□覜□□□□□□□□□□□埤□秜G□□龍楮□埤□屋奰□硫□□裡□□娳□□P祰□奻□□菉□□□□□U誇□□E膳□□□言婁□觷覈檢□□□□驅逆□奪□□檢□□□□□□□□訾□□耘本□竿陛慼慼垀喊眕蛂慼慼慼慼敷丑敷冗鍤情慼憔蝖摯f□□□□□鴃慼毅芊慼摩x鍊f□□□□奮漶慼慼摯f□祏□□□□□□□□□□廓□荂慼慼慼播э峞O□□□□□E□□□契□□□駪j□□芊慼慼慼敷嘵I檢□襼設礹□□□□□□□□奇□□駤□楌樿飀□襾□□□□楷s楥□□駜□□□□□□□□稜□□□驁□□□□□□□縑慼鞳慼毅牷慼慼慼樊厘H□楮□櫬解□□□騵K詡耔□□□妼褾楥□□□駙j□□楰禕□□□□□□榬□羈□規□□□□□褸□□□□□□□□□□□□褾榳夾槄□行□□□□□□□□□□逆□馱□□□鷺□詛□□□O□詀□□奾□□楮餼殮□□縷□□□□□樀檢□矩轢□祇□橁□□□埤□□□□楮騃□魯□□示□□詀□□□礸駍□□□□□□□□□逆□□驚□□奢□□蓼□矧祿秕□婧□餖科□□□□□祰□逆□橚覜□耔□榵□□□逆□□□秜\□榗奈姶□裀□□□驙□□□□逆□p奉□□□□□□□□□□奼耔□□□□□□□□□□□餾檢□媽褓□騎□饋M檢□垀喊珗隉撬^□□□□陛潑O□娀□□□□□□□□埤□□言□□U□□□□□□碌□□榜騇□□□□埤□□□□離□橢襡誇□飀□□□詡稫禜□□□□□穇□槐橀□妴□□□^□□□□□□奪□□□覭□□□□□□□□鷺□□□□驫襺禎□觀奸□□□□□逆□□R□□□□□禜□奪□襱□□崙榆逆□□襹□樁轖琚慼慼慼慼慼撕╮慼撙憛慼慼慼J□□□□□禂龍□□□椸□楈奐□妖□褸□□□□奸□礽□□□稽馳娼□□□□□□□鵅慼慼樣騄恣撥j□□□楌槄□□□ХZ□□襢哄慼慼慼撰G□檻□□勵榵□□□□魯妝鵱鵅慼慼ョ滕晼慼慼慼慼慼摯f□駒□□□□□□覕□□禎祼埤□祭□□□□J奪□飀□□橁□□□□p□□□□□□□□□□□□□□□橁□秭樧□□□□□□□□□□餖祖□□□埤□□□□□□□詁□榭□騫糯□□□□稞□□□□□□□□覛□□鞢慼撬芊慼憫屆慼慼慼慼慼撫|□□覦□□□□禎稈首耘楅福□□駙騿慼慼慼棪f□□鷺□祗□□驪逆□□□□□□□□□□樞□□觓□□訶□□□□□□襤示□□樵逆□駛蝥蛂犛v□□埤□□□□檢□□□□□□i□□□□槭□□□□姜j□□□d□□祅□□□騂觥姶屢婀d林□□禜驁□□□□□□□□□覟□礪覂□□逆□姨□□稀樉纂慼慼慼慼慼慼憐m□□奿覷誇□逆□坫T□□□G□□W□稞□□□褻婝j□□□□□□□□□□□□□□□□覷□□□□□誇□□□□□□□□□□榵□□□□□□蓼□□褸□□□□奅楮餓□□□婝□□□□槙□穢娾□□潼銦慼慼數j吟□□□□逆□□□□餘□□掠□□履妖娀□夾楑見飀□騰陛撐}夾j□□妊□言F□□□□橫□檢□□禲詨□□榮□□夾橫□□槔□□委飯飀□□饅堙慼慼慼慼慼慼慼播Z檢□量□O□□□□□□□□□樨□飀□□□_唌慼慼潑R力奜□□□榭□妳姊□□餺□□□□埤□□蓼□□□切□□楅馘K□□□祽□□□□□姤□社檢□□驙□□□逆□□示□□□飀□□□□□□□□□□□□飀□隆□□□□□□□□□□裀□送□襼□飀□饉唌慼慼慼慼慼犛J□□□□□穫□□□□□□□□□□□□□□稦□□□□□□□□□□榖羽□□□□租□□   釋惠方。姓趙。冀州信都來強人。七八歲便思出俗。年九歲投蘇門淋落泉寺。居然靜志。眾侶怪其特高。遂授以九次十想。隨聞斂念。仍受此法亟涉炎涼。隋文後崩。西京立寺。遠徵入住。厚禮供焉。而雅志不渝山林綴想。雖遇匠石無緣運斤。舊所禪徒虛懷鶴望。大業六年。辭還本寺。門侶雲結請道如山。隋季不靜。巖穴丘陵移居汲郡之隆善寺。及皇運大昌天下無事。又與門人修緝舊所。遂使松門石棟巖室風窗並得經綸更新雲構。曾於廊下言及幽微。沙彌伏階密聽。空中聲曰。何忽沙彌在此伏聽。懼驚起。又被打擊。經宿乃甦。其感靈祥如此例也。以貞觀二十一年冬初。終於所止。春秋九十有三。初未終前忽有異香。縈於巖室氛氳三日。眾不測。恰終香歇。以其月十七日。葬州北十里圓岡之陽。   釋法嚮。姓李。揚州海陵葛岡人。形長八尺。儀貌魁傑眉目秀異。立性威嚴言不妄發。足下有黑子圓淨分明。相者曰。長為軍將。仍有重名於天下也。年十六辭親出家。即事精苦與人卓異。尼嫗參禮未嘗與言。戒行清淨誦法華通。攝山棲霞寺恭禪師。住法後賢眾所歸仰。承名延致於寺側立法華堂。行智者法華懺。嚮依法行。三七專注大獲瑞應。知而不言。恭既入京嚮還江北。海陵寧海二縣。各延供養。隋末海陵大寧寺僧智喜。開房延入。於中靜坐。晝臥驚起曰。火發。喜四出顧視了無。嚮曰。吾患耳妄聞耶。明日晝驚。如此三度遂東還寧海。去後李子通賊破縣燒寺。如所告焉。大蟲傷害日數十人。乃設禳災大齋。忽有一虎入堂。搏一人將去。嚮逐後喚住何造次。今為檀越設齋。可放此人。依言即放。諸虎大集。以杖扣頭為說法。於是相隨遠去。又欲往天台尋智者古跡。謂弟子曰。吾雖欲至天台而不達在江南一山中。西北望見一城。及過江至江陰縣。道俗留連於縣東南山起寺。號曰定山。便經年稔。後天下漸安。又還海陵鹽亭。百姓留之。有小孤山出地百仞。四面無草木。於前立寺名為正見。處之。貞觀四年冬初。謂門人曰。吾與汝別。近夢惡將不起矣。遂臥二十日。忽起索湯。盥浴剃髮自辰至酉。面西而終。年七十八。將終謂弟子曰。吾願以身施諸鳥獸。此無林木。食若不盡穢人眼目。可埋山西南。及依往埋。掘便值石。盤薄無由。又更試掘遂得一處。凹陷石上恰得容身。因厝中置塔其上。嚮生常日投陀林野馴伏猛獸。觀想西方口唱南無佛。不多說法。隨緣一兩句。有災祥者令避。託以夢想所見。貞觀二年。有常洲人。往幽洲見一女人。問海陵嚮禪師健不。又問識耶。答不識。女人以烏絲布頭巾用寄嚮師。此人遇患經年不至。嚮預知之。每歎息那不至耶。人至江陰附頭巾。與海陵人將至其處。乃令弟子逆之。恰至門首。相值以巾付還。嚮得巾執玩。咨嗟裂破付弟子。人得一片。有不得者。貞觀三年。天下大括義寧私度。不出者斬。聞此鹹畏。得頭巾者並依還俗。其不得者現今出家。其年大雪深數尺。告弟子曰。吾須新菜。弟子曰。雪深叵得。曰上山求之可有。如言上山數里至一樹下皆是青菜。取之而返。預知皆如此也。   釋道信。姓司馬。未詳何人。初七歲時經事一師。戒行不純。信每陳諫。以不見從密懷齋檢。經於五載而師不知。又有二僧莫知何來。入舒州□祅□□□V□□□p□□□晴餺觀埤□詀□□詁□□□□□□□妵E□□詀□□榖□□勵□祼觛□□□□□□□□□檢□□□□□縷餉|□□□□□E□□覗埤□E□聆□□楛□□□□q楅奪□□□飀□□□驠□□□妙□□□□□□□孌□埤□□□襟]□□言□□訇q□□□h□□□示□□□□□奀□□□□稦□□□□□□□□□示□輻□□j□□□□□□□□□□□□□□□憐□領□□□秕馭□□□祰禎□□槶□□□觶□□□□□荂潦D□榱樓穻□姘□牷慼慼慼毅峞慼慼慼慼慼憐C饑□駟□□□淋□逆□□□禜駌□褾槔j□槂□覭覈□□□□□□□□奱□椸膳□証飀□□z詁□□□□□□□□□駎□□p□□j□觥□型晼憐銵慼潛d□牷慼慼慼牖窗摯鞢澗x□媽□□襴露□□□□□□□□G□□□□□露□襛□檢□□菉椻襛□□□□□j□楥□K淋埤□□□□□騿慼慼摯瞴荂摯f□□□饜□祆埤□椽露□□馜訑駙□□論□禡□□□□□□□□□□姚榞□□□襾□□□魯□襛□夾□□奸□□□餺□□□□□省□西□飀□□□□□諾□□□□□□□□埤□H□奭裀□   釋惠明。姓王。杭州人。少出家。遊道無定所。時越州敏法師。聚徒揚化遠近奔隨。明於法席二十五年。眾侶千僧解玄第一。持衣大布二十餘載。時共目之青布明也。翹勇果敢策勤無偶。後至蔣州巖禪師所。一經十年諮請禪法在山禪念。經雪路塞七日不食。念言。我聞不食七日便死。今明知業也。若業自在可試知之。以繩自懸於高崖。怳怳如人割斷。因落崖底。如人擎置一無所損。復至荊州四望山頭陀。二虎交鬥自往分解。冬夏一服行止形俱。所去無戀。即經所謂如鳥凌空。喻斯人矣。誦思益經依經作業。近龍朔年。從南山出至京遊觀。與其言論無得為先。不久旋返雲往江曲。依閑修道莫知定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一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明律上 正傳十五 附見十二   梁楊都天竺寺釋法超傳一   梁鍾山雲居寺釋道禪傳二   齊鄴下大覺寺釋慧光傳三(道雲 道暉 馮居士)   齊鄴東大衍寺釋曇隱傳四(洪理 道樂)   陳楊都光宅寺釋曇瑗傳五   陳楊都奉誠寺大律都釋智文傳六   隋大興國寺釋法願傳七(道龕 道行)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靈藏傳八   隋西京延興寺釋通幽傳九   隋蔣州奉誠寺釋道成傳十   隋西京大興善寺釋洪遵傳十一(道洪 法勝 洪淵)   隋西京大禪定道場釋覺朗傳十二(海藏 法鏘)   唐始州香林寺釋慧主傳十三   唐京師勝光寺釋智保傳十四   唐益州龍居寺釋慧詵傳十五   釋法超。姓孟氏。晉陵無錫人也。十一出家住靈根寺。幼而聰穎篤學無倦。從同寺僧護修習經論。而雅有深思。幽求討擊學論歸仰。貧無衣食乞丐自資。心性柔軟勞苦非慮。晚從安樂寺智稱專攻十誦。致名命家語其折衷者。數過二百。自稱公歿後獨步京邑。中歲廢業頗失鴻緒。後復綴講眾重殷矣。帝謂律教乃是象運攸憑。覺慧階漸。治身滅罪之要。三聖由之而歸。必不得門如閉目夜行。常懼蹈諸坑塹。欲使僧尼於五篇七聚導意獎心。以超律學之秀。敕為都邑僧正。庶其弘扇有徒。儀表斯立。武帝又以律部繁廣臨事難究。聽覽餘隙遍尋戒檢。附世結文。撰為一十四卷。號曰出要律儀。以少許之詞網羅眾部。通下梁境並依詳用。普通六年。遍集知事及於名解。於平等殿敕超講律。帝親臨座聽受成規。以眾通道俗。恐陷於愆目。但略舉剛要宣示宏旨。三旬將滿文言便竟。所以導揚祕部弘悟當機。遂得四眾移心朝宰胥悅。至七年冬。卒於天竺住寺。春秋七十有一。天子下敕流慰。並令有司葬鍾山開善寺墓。   釋道禪。交阯人。早出世網。立性方嚴。修身守戒。冰霜例德。鄉族道俗鹹貴其剋己。而重其篤行。仙洲。山寺舊多虎害。禪往居之此災遂遠。聞齊竟陵王大開禪律盛張講肆。千里引駕同造金陵。皆是四海標領。人雄道傑。禪傳芳藉甚通夜不寐。思參勝集簉奉真詮。乃以永明之初。遊歷京室。住鍾山雲居下寺。聽掇眾部。偏以十誦知名。經略道化僧尼信奉。故有稜威振發以見聲名恬愉誘悟議於風采。都邑受其戒範者數越千人。常聽之徒眾不盈百。兼樂滅覺觀。亟留幽谷。動踰宵景方尋顧步。加復蔬食弊衣華無布口。有濟芳美者。便隨給貧病。知足之富豈得過焉。末居於寺捨。屏跡山林。不交榮世。安苦立行。人以為憂。而禪不改其樂也。以大通元年卒於山寺。春秋七十矣。   釋慧光。姓楊氏。定州盧人也。年十三隨父入洛。四月八日往佛陀禪師所從受三歸。陀異其眼光外射如焰。深惟必有奇操也。苦邀留之且令誦經。光執卷覽文曾若昔習。旁通博義窮諸幽理。兼以劇談譎詭態新奇。變動物情時談逸口。至夏末度而出家。所習經誥便為人說。辭既清靡理亦高華。時人號之聖沙彌也。因獲利養受而還施。師為掌之尋用復盡。佛陀曰。此誠大士之行也。便縱而不禁。諮請教誡敬而異之。然其雅量弘方不拘小節。讚毀得失聲色不渝。眾益器之。而美其遠度。陀曰。此沙彌非常人也。若受大戒宜先聽律。律是慧基。非智不奉。若初依經論必輕戒網。邪見滅法障道之元。由是因循多授律檢。先是四分未廣宣通。有道覆律師。創開此部。製疏六卷。但是科文。至於提舉宏宗。無聞於世。故光之所學惟據口傳。及年登冠肇。學行略周。嘗聞言不通華發戒便阻。乃往本鄉進受具足。博聽律部隨文奉行。四夏將登講僧祇律。初以唱高和寡。詞理精玄漸染津流。未遂聽徒雲合。光知學功之所致也。義須廣周群部。乃從辯公參學經論。聽說之美聲颺趙都。後入洛京搜揚新異。南北音字通貫幽微。悉為心計之勞。事須文記。乃方事紙筆綴述所聞。兼以意量。參互銷釋。陀以他日密睹文言。乃呼而告曰。吾之度子。望傳果向於心耳。何乃區區方事世語乎。今觀神器已成。可為高明法師矣。道務非子分也。如何自累。因而流涕。會佛陀任少林寺主。勒那初譯十地。至後合翻。事在別傳。光時預霑其席。以素習方言通其兩諍。取捨由悟綱領存焉。自此地論流傳命章開釋。四分一部草創基茲。其華嚴涅槃維摩十地地持等。並疏其奧旨而弘演導。然文存風骨頗略章句故千載仰其清規。眾師奉為宗轄矣。司徒高傲曹僕射高隆之。及朝臣司馬令狐子儒等。齊代名賢重之如聖。嘗遇亢旱。眾以聞光。乃就嵩岳池邊燒香請雨。尋即流澍原隰。民皆利之。又爾朱氏舉兵北伐。徵稅僧尼用充軍實。先立嚴刑。敢諫者斬。時光任僧官。顧五眾屯塞。以命直往語世隆曰。若當行此稅。國事不存。言既克明事亦遂免。其感致幽顯為若此也。初在京洛任國僧都。後召入鄴綏緝有功。轉為國統。將終前日。乘車向曹。行出寺門。屋脊自裂即坐判事。塊落筆前尋視無從。知及終相。因斯乖悆。四旬有餘。奄化於鄴城大覺寺。春秋七十矣。光常願生佛境。而不定方隅。及氣將欲絕。大見天宮來下。遂乃投誠安養。溘從斯卒。自光立志貞靜堅存戒業。動止安詳衣裳附帖。晝夜存道。財無盈尺之貯。滌除便穢。誓以報盡為期。偏重行宗四儀無妄。其法潔己獨立。七眾深崇其操。自正道東指。弘匠於世。則以道安為言初。緇素革風廣位聲教。則慧光抑其次矣。凡所撰勝鬘遺教溫室仁王般若等。皆有註釋。又再造四分律疏百二十紙。後代引之為義節。並羯磨戒本鹹加刪定。被於法侶今鹹誦之。又著玄宗論大乘義律義章仁王七誡及僧制十八條。並文旨清肅見重時世。學士道雲。早依師稟。奉光遺令專弘律部。造疏九卷為眾所先。成匠極多流衍彌遠。加以威容嚴肅動止有儀。談吐慈和言行相檢。又光門人道暉者。連衡雲席。情智傲岸不守方隅。略雲所製以為七卷。間以意會。揵度推焉。故諺雲。雲公頭。暉公尾。洪理中間著。所以是也。並存亡有緒嘉績莫尋。可為悲哉。時光諸學士翹穎如林。眾所推仰者十人。揀選行解入室惟九。有儒生憑袞。光乃將入數中。袞本冀人。通解經史。被貢入臺用擬觀國。私自惟曰。玄素兩教頗曾懷抱。至於釋宗生未信重。試往候光欲論名理。正值上講因而就聽。矚其威容聆其清辯。文句所指遣滯為先。即坐盡虔傷聞其晚。頓足稽顙畢命歸依。然攻擊病源。深明要害。我為有本。偏所長驅。每有名勝道俗。來資法藥。袞隨病立治。信者銜泣。故其言曰。諸行者不得信此。無明昏心覓長覓短。聽經學問嚴飾我心。須識詐賊覓他道惡。不求其長則吾我漸歇。特須分疏勿迷自他。我過常起熾然法界。他道少過便即瞋也。常須看心自臣多過。若思量者雖在世間。無有滋味終無歡心。以未喪我何由有樂。此心將我上至非想。還下地獄。常誘誑我。如怨家。如愛奴。豈可學問長養賊心。巧作細作。使覓名利造疽妒也。故經雲。當為心師不師於心。八歲能誦百歲不行。不救急也。時有私寫其言者。世號捧心論焉。亦有懷本於胸逢境終忘者。無勤勵故耳。袞在光門低頭斂氣。常供廚隸日營飯粥。奉僧既了。蕩滌凝澱溫煮自資。微有香美便留後供。夜宿灶前取蒿一束。半以藉背半以坐之。明相纔動粥便以熟。無問陰晴此事常爾。午後擔食送彼獄囚。往還所經識者開路。或至綢人廣眾。率先供給。若水若火若掃若帚。隨其要務莫不預焉。口隨說法初不告倦。遂卒光門。   釋曇隱。姓史。河內人。少厭塵俗早遊佛寺。崇奉戒約誦習群經。凡三十萬言。日夜通準以為常業。及年滿受具。歸宗道覆而聽律部。精勵彌久穿鑿逾深。後從光公更採精要。陶染變通。遂為光部之大弟子也。乃超步京鄴北悟燕趙。定州刺史侯景。敬若神仙。為之造寺延住供給。末還漳濱闡揚斯教。僕射高隆之。加禮榮異行臺。侯景又於鄴東為造大衍寺。重引處之。弘播戒宗五眾師仰。隨問判決文義雅正。時有持律沙門道樂者。行解相兼物望同美。氣調宏逸或擬連衡。故鄴中語曰。律宗明略唯有隱樂。其為世重如此。而隱性樂獨遊不畜弟子。財無尺貯袒背終身。衣缽恆隨誠均鳥翼。顧旋身轉取譬象迴。通律持律。時惟一人而已。年六十有三。終於鄴城大覺寺。著鈔四卷。門人成器者十餘。皆宗其軌轍。時有律師洪理者。精氣獨架詞采嚴正。預在論擊罕不喪輪。著鈔兩卷時共同祕。後為沙門智首開散詞義。更張綱目合成四卷。所在鹹誦雲。   釋曇瑗。未詳氏族。金陵人也。才術縱橫子史周綜。自幼及長以聽涉馳名。數論時宗普經陶述。而威嚴群小不妄登臨。矜持有功頗以文華自處。時或規諫之者。瑗因擺撥前習。專征鄙倍。弦韋所誥驗於耳目。由是名重京邑。同例欽焉。以戒律處世。住持為要。乃從諸講席專師十誦。功績既著學觀斯張。自爾恆當元宰。鎮講相續。有陳之世無與為鄰。使夫五眾揖其風猷七貴從其津濟。瑗其有之矣。常徒講眾二百餘人。宣帝下詔國內。初受戒者夏未滿五皆參律肆。可於都邑大寺廣置德場。仍敕瑗總知監檢明示科舉。有司准給衣食。勿使經營形累致虧功績。瑗既蒙恩詔通誨國僧。四遠被徵萬里相屬。時即搜擢明解詞義者二十餘人。一時敷訓。眾齊三百於斯時也京邑屯鬧行誦相諠。國供豐華學人無弊。不踰數載道器大增。其有學成將還本邑。瑗皆聚徒對問理事。無疑者方乃遣之。由是律學更新上聞天聽。帝又下敕榮慰。以瑗為國之僧正。令住光宅。苦辭以任。敕特許之。而棲託不競。閉門自撿。非夫眾集不妄經行。慶弔齋會了無通預。山泉林竹見便忘反。每上鍾阜諸寺述造道賢。觸興賦詩覽物懷古。洪偃法師傲岸泉石偏見朋從。把臂郊□同遊故苑。瑗題樹為詩曰。丹陵粉葉少。白水黍苗多。浸淫下客淚。哀怨動人歌。春蹊度旅葛。秋浦沒長莎。麋鹿自騰倚。車騎絕經過。蕭條肆野望。惆悵將如何。偃續題曰。龍田留故苑。汾水結餘波。悵望傷遊目。辛酸思緒多。涼煙慘高樹。濃露變輕蘿。澤葵猶帶井。池竹下侵荷。秋風徒自急。無復白雲歌。瑗以太建年中卒於住寺。春秋八十有二。初微疾將現。便告眾曰。生死對法凡聖俱纏。自非極位有心誰免。今將就後世力不相由。願生來講誨分有冥功。彼我齊修用為來習。不爾與世沈浮未成通濟。幸諸梵行同思此言。終事任量可依成教。言訖端坐如定欻然已逝。道俗悲泣。歎其神志明正不偶緣業。有敕依法焚之。為立白塔。建碑於寺。著十誦疏十卷戒本羯磨疏各兩卷僧家書儀四卷別集八卷。見行於世。   釋智文。姓陶。丹陽人。母齊中書完韜女也。懷文之始夢睹梵僧。把松枝而授曰。爾後誕男與為麈尾。及文生也卓異恆倫。志學之年依寶田智成。以為師傅。既受具後專講玄津。以戒足分為五乘。律檢開成七眾。豈止通衢生死。亦乃組轡道場。義須先精方符佛意。值奉誠僧辯。威德冠眾解行高物。傳業之盛獨步江表。推其領袖則大明彖公。文初依辯學。後歸彖下。十誦諸部罔弗通練。以梁大同七年。靈味凡官諸寺啟敕。請文於光業寺。首開律藏。陳郡殷均為之檀越。故使相趨常聽二百許人。屬梁末禍難。乃避地於閩下。復光嶺表。時僧宗法准。知名後進。皆執卷請益。又與真諦同止晉安。故得講譯都會交映法門。邊俗信心於斯風革。酒家毀其柞器。漁者焚其罟網。僧尼什物於是備焉。有陳馭□江海廓清。講授門徒彌繁梁季。宣帝命旅剋有准淝。一戰不功千金日喪。轉輸運力遂倩眾僧。文深護正法不懼嚴誅。乃格詞曰。聖上誠異宇文廢滅三寶。君子為國必在禮義。豈宜以勝福田為胥下之役。非止延敵輕漢。亦恐致罪尤深。有敕許焉。事即停寢。爾後凡所詳奏莫非允愜。理眾擯罰鹹符時要。尚書令濟陽江總。□□□□龍□□□裀□履奭言□駥量祿□驚□□□□□秜芊憤瓷慼潤間熱}□婧□□□□□弄祏覆□□□□□稻□□□□覓觔□□□□□□□□□裀□祏覡觀妾□□□□耔□□□□館□□聾□□F□檢□□□婝□□□駟□□□□}逆□□□□□□楰□□□穢誇□纂慼慼慼毅峞慼慼慼慼潑□□裀□□□□□□□□裀□□□婽□□□□□□□□榞□饅□魯□□□□本□觿□□列□□婖□衽□□□□□□□埤□示J說□□奸□□□送□□□楯□□□□□□□稿量□□□覜□□□礹□□□陵襮祉□驢觶□奪□□□□□訊妖禘I□□楉柛觫□娩L□餞□□{椿薄慼潘c□□楏□埤□□□□□□□□□飀□□□稑□□練□□j□□□楅□□□□□祰魯覈□□泥觭餺□□詁□□□驁□駭饐□餉鼭u□□□駖淚□□逆□泥觖拏□逆□騖饋□聾膳逆□詖□□□□□□檢□祰□\禈□誇膳□□□□襣□棇□埤□禎楮□祳餡禱診□禪稦□飀□□□禳媽□□駾[駮□□□□□□禘□□□例穇□□□穭□□□□□□□□□□餞□□□□j□聾□錄□□□□□褓□□娩□□□□□□□□□陋□□□□□□餺□□□□□埤□樨□□□□祐□□□□□祰香駎□□屋秦降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撬c□逆□禗婁□□□延槂□逆□   釋法願。姓任。西河人也。性警達頗自高上。而拔致窮玄不偶儕侶。東觀道化遂達鄴都。形廁白衣言揚緇服。齊昭玄大統法上。嘉其神慧與語終朝。深通志梗。因攝而剃落。日賜幽奧。橫勵時倫。乃恣其遊博。願勇思風馳周行講席。求法無怠問道新奇。後乃仰蹤波離專經律部網羅佛治舟逕僧猷。自東夏所傳四部律本。並製義疏。妙會異同。當有齊之盛。律徒飆舉。法正一部各競前驅。雲公創敘綱模。暉上刪其纖芥。法願霜情啟旦孤映群篇。挫拉言初流威滅後。所以履歷談對眾皆杜詞。故得立破眾家。百有餘計。並莫敢當其鋒銳也。時以其彭亨罕敵。號之為律虎焉。至於斷處事途。多從文相商度結正。僉義攸歸迺下敕召為大莊嚴石窟二寺上座。皇隋受命。又敕任并州大興國寺主。頻登綱管善御大眾。化移前政實濟濟焉。以開皇七年六月二十二日。終於所住。春秋六十有四。葬於並城之西。建塔崇範。所製律疏。惟四分一本十卷是非鈔兩卷見存。餘並零失。有弟子道行者。器局淹和親傳師授。善機悟明控引。談述疏旨不墜厥宗。每至講散身導學徒。遶於願塔致敬而返。及春秋至節此例恆修。今年八十有餘。猶鋪疏旨摘示諸測隱。時又有沙門道龕。資學於願。執教赴行學望最優。成進初心弘持獨秀。為時歎美。而素尚競肅遵若文宗。纔有違忤即不參隸。故說戒序引有言。唱白之者既無正制號為非法。雖初從眾侶。後必重張。乃出郭結界。更說新本。斯亦貞梗之嚴令也。太為剋峭未是倫通。至今此部猶多滯結雲。   釋靈藏。俗姓王氏。雍州新豐人也。年未登學志慕情遠。依隨和上潁律師而出家焉。藏承遵出要善達持犯。僧祇一部世稱冠冕。於智度論講解無遺。妙尚沖虛兼崇綱務。時屬周初佛法全盛。國家年別大度僧尼。以藏識解淹明銓品行業。若講若誦卷部眾多。隨有文義莫不周鏡。時共測量。通經了意最為第一。藏之本師素鍾華望。為太祖隋公所重。道義斯洽得喪相符。藏與高祖。布衣知友情款綢狎。及龍飛茲始彌結深衷。禮讓崇敦光價朝宰。移都南阜。任選形勝而置國寺。藏以朝宰惟重佛法攸憑。乃擇京都中會路均近遠。於遵善坊天衢之左而置寺焉。今之大興善是也。自斯已後。中使重沓禮遇轉隆。厚味嘉餚密輿封送。王人繼至接軫相趨。又敕左右僕射兩日一參。坐以鎮之與語而退。時教網初張名德雲搆。皆陳聲望莫與爭雄。宮闈嚴衛來往難阻。帝卒須見頻闕朝謁。乃敕諸門不須安籍。任藏往返。及處內禁與帝等倫。坐必同榻行必同輿。經綸國務雅會天鑒。有時住宿即邇寢殿。□錫之費蓋無競矣。開皇四年。關輔亢旱。帝引民眾就給洛州。敕藏同行共通聖化。既達所在歸投極多。帝聞之告曰。弟子是俗人天子。律師為道人天子。有樂離俗者。任師度之。遂依而度。前後數萬。晚以事聞。帝大悅曰。律師度人為善。弟子禁人為惡。言雖有異意則不殊。至於隋運譯經勝緣貴集。身先眾範言會時望。未知寺任綱正有聲。開皇六年卒於所住。春秋六十有八葬於南郊。   釋通幽。姓趙氏。河東蒲阪人。幼齡遺世早慕玄風。弱冠加年遂霑僧仵。而貞心苦節寒暑不□□□□□□□禘鞳慼慼模憵O□餺□□馱栗□□□橇□姴□□詁□□□穚□□□□□□□□□□妳□槔涼□□□□楅楮馭□□□□襮□□飀□堜o□□□檢□量□□H□褸馘榵□飀□媽□□□笠□□訥□□詖□□荂慼慼慼慼慼慼慼澆靷ョ慼澆蓌D埤□列觓檳□點□□飀□□□襤驀□□□□□□羇□□□□縑慼慼慼慼慼摩禲慼慼慼撮衴ョ慼慼憧靮楚慼敵C逆□□首□診□□□□□□□至奲H□□□□楰穀□□襾祭瑲魽慼暴盷鉡飽慼慼慼慼歎ョ慼熟矷慼敷獢敷n裀□□□□□姽婧□鹿□□憐□□□姛□□□婽□□□□□旱鶄ョ潘^□□w□□□□□葉稦標□□瞴慼慼憬b\□□□□□□□賂馴禷襼□□楠□□訇□兩褸□□j□□奉堙澆瞴j□駩□穇□□橫□□□橁□禡□蓮□□□輻□鍊□□露□露□礹□□□□□□□□□□□□□觥j□□飯□□□□□省□□□嚏犛J□□□褻妮診□□觸□裀□□飾□牢□婤覮□□□□祺□□□□雜□□埤□諾□□□樈襯□□□奸□□□送□□省□餖R楅西逆□稑□□□礹□□□襉□□□□騿潔H□□觟□□   釋道成。字明範。俗姓陶氏。丹陽人也。祖誕齊招遠將軍永嘉大守。文僉梁貞威將軍上虞令。成少而入道。住永嘉崇玄寺。事式法師為弟子。儀貌瑰美奇姿拔眾。群伍目曰神童。具戒之後學超儕輩。大同之初棲遊京輦受業奉誠寺大律都沙門智文。十誦纔經兩遍。年逾未立別肆開筵。數論毘曇染神便悟。無繁工倍聞一知十。是以京邑耆老咸稱後生可畏。講十誦律菩薩戒大品法華諸經律等一百四十遍。又講觀音一日三遍。著律大本羯磨諸經疏三十六卷。至於意樹心花增暉旦曜。析理質疑聽者忘倦。學士慧藏法祥等。並遊方講說法輪常轉。傳茲後焰利益弘多。鹹蔬素潔己珠戒居心。神解嚴明深禪在念。兼六時虔懺。三餘暇日□獵文史。欲令知無不為也。然其性用安庠威儀合度。天人揩揩罕有其儔。軟語愛言。不常忤物。後現疾旬餘。猶牽講演。以開皇十九年五月五日。遷神於興嚴寺。春秋六十有八。大漸之際惟稱念佛。肢節軟暖合掌分明。即以其月八日。窆於奉誠寺之南山。墓誌高坐寺僧慧嵷所作。   釋洪遵。姓時氏。相州人也。八歲出家。從師請業屢高聲駕。及受具後專學律部。心生重敬。內自惟曰。出家基趾其存戒乎。住持萬載。被於遺教。諒非虛矣。更辭師友遊方聽習。履涉相京諮訪深義。有所未喻決問罕通。三夏將滿遂知大旨。初住嵩高少林寺。依資雲公開胸律要。並及華嚴大論前後參聽並扣其關戶渙然大明。承鄴下暉公盛弘四分。因往從焉。聽徒五百。多以巧媚自通。覆講堅論了無命及。暉寔律學名匠。而智或先圖。遵固解冠時倫。全不以曲私在慮。後因盛集異學充堂。遵乃束暉製疏。捧入堂中曰。伏膺有日都未見知。是則師資兩亡。敢以文疏仰及。便置之坐上往覆。雲所既屬捨見來降。即命登座覆述。吐納纖隱眾仰如山。自後專預正時結徒畢業。以戒律旁義有會他部者。乃重聽大論毘曇。開沃津奧。又以心使未靜。就諸禪林學調順法。年踰十臘方歸律宗。四遠望風堂盈千計。時為榮大也。齊主既敞教門。言承付囑。五眾有墜憲網者。皆據內律治之。以遵學聲早舉。策授為斷事沙門。時青齊諸眾。連諍經久。乃徹天聽。無由息訟。下敕令往。遵以法和喻。以律科懲曲感物情。繁諍自弭。由是更增時美。法侶欣之。及齊曆將季擅名逾遠。而非類不交惟道同轍。名儒大德見輒慕從。常與慧遠等名僧通宵造盡。周平齊日隱於白鹿巖中。及宣政搜揚。被舉住於嵩岳。德不孤峙眾復屯歸。大隋廓定招賢四海。開皇七年。下敕追詣京闕。與五大德同時奉見。特蒙勞引令住興善。並十弟子四事供養。十一年中。又敕與天竺僧共譯梵文。至十六年。復敕請為講律眾主。於崇敬寺聚徒成業。先是關內素奉僧祇。習俗生常惡聞異學。乍講四分人聽全稀。還是東川讚擊成務。遵欲廣流法味。理任權機。乃旦剖法華晚揚法正。來為開經說為通律。屢停炎澳漸致附宗。開導四分一人而已。迄至於今僧祇絕唱。遵為人形儀儒雅。動據現猷。而神辯如泉。聲相鐘鼓。預昇法位罕有昏漠。開悟之勣寔難嗣焉。仁壽二年。敕送舍利於衛州之福聚寺。將出示眾。乃放紅赤二光。晃發遠近照灼人目。道俗同睹大生慶悅。仁壽四年。下詔曰。朕祇受肇命撫育生民。遵奉聖教重興象法。而如來大慈覆護群品。感見舍利開導含生。朕已分佈遠近皆起靈塔。其間諸州猶有未遍。今更請大德奉送舍利。各往諸州依前造塔。所請之僧必須德行可尊善解法相。使能宣揚佛教。感□□□逆□□堅襯□駶□□□覓穌□奧度j□樈礸□稒□縷□罹殮□□夾□□饐□□委羇露□□□□褸□埤□膳□□E□□□□□奏訒餽□□□□н癒慼慼慼楚慼撫t□□雜□□□榖□露□□籐捸慼憫芋慼慼慼慼慼怴撮挌耤n□□□□□駙□囊雜□□□□□□褽鷺l□□□□駁奷□送□□□糖□LF婩□□□詛詊□□□□□□□□□襟□□□□淚□逆□□□H饅□□□□□□□榆□夾□驚□□襩褓□葃f□G□□襹□□□槦滿撫pP□□□□□□□埤□覓ョ敷皞捸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憫芋慼慼慼慼慼歐捸慼慼慼慼摯e□□□逆□矩廉媸裀□□□□裀□□□□□□椸□□□□□□□□詊□驁榆□□□□□露□□□檢□□□□z□襡□□□覕觙E裀□□饈楸□□□□□□□□□驗z□□□楅逆□□□餺□□□□樽□埤□□笠□樀□□芊坱u□□E□□婝鞳慼慼慼慼慼潮夆繌殏埏k□□妖□□□□□□□□□□□□□□覦□祅□□□埤□訑祤荅□□□逆□詀□□裀□□褸□□□□□□□□禡秜G聾餖□j□□祺□□□□雜□□埤□□□襖□□奸□□□糖□□□□覜驁□□奮□□姭飀□椻奾□訑祐□□□□□d驀□□□□馭□覭□□□糖□□詖□□G裡□□□□延觶□椹□□禬□E樀埤□楁□□□□□□橢觕妎□□□埤□□□馜散□□□□□□□□捌玲齱慼慼慼歎ョ撫魽慼慼慼慼憤癒慼慼摯鞢撮]羇□姵□蔦□□□□□□□□騁□□□□□□荂慼毅芊慼摹w□□   釋覺朗。俗姓未詳。河東人。住大興善寺。明四分律及大涅槃而氣骨陵人形聲動物。遊諸街巷罕不顧之。仁壽四年。下敕令送舍利於絳州覺成寺。初達治所出示道俗。湧出金瓶分為七分。光照徹外。穿基二丈得粟半升。又感黃雀一頭。飛迫於人全無怖懼。馴擾佛堂久便自失。又石涵蓋上。見二菩薩踞坐寶座前有一尼斂手曲敬。或見飛仙及三黃雀並及雙樹驎鳳等象。將下三日常放光明。乃迷晝夜朗過燈耀。有掩堂滅炬者。而光色逾盛溢於幽障。玄素通感榮慶相諠。朗具表聞。廣如別傳。大業之末。有敕令知大禪定道場主。鎮壓豪橫怗然向風。漸潤道化。頗懷欽重。不久卒於所住。時又有沙門海藏。識信堅正宗仰律司。屢講四分少有傳嗣。唐運置十大德。藏其一焉。又有法鏘律師。本住靜法。末厭煩梗南棲太和。幽居養志不塵僧眾。孤行巖岫偃息松林。服餌守中賞心唯識。亦搔索之開士也。及終沒後露骸山側。至夜有燈照之。道俗往觀。失燈所在。遠望還見動經兩月光照逾明。   釋慧主。俗姓賈氏。始州永歸縣人。六歲出家。為斌法師弟子。後令誦遺教一夕便度。以經驗師多有乖越。便捨之而往姜律師所。誦法華經。寺東房中講於俗律。試聽一遍性若曾聞。乃問十關無能解者。刺史以下合州白黑。皆往諮問莫不歸伏。始州一部祖宗道眾。即為州內律主受菩薩戒。既爾約束以佛為師。尚不敬天況禮神道。於是佛法方得開弘。於黃安縣造寺七所。梓潼縣造十寺。武連縣造三寺。從彼至今方將盛矣。初主登冠。欲受具足。當境無人。乃入京選德於甘露寺受戒。惟聽四分餘義旁通。夢見三日三夜天地闇冥眾生無眼。過此忽明眼還明淨。覺已汗流。一百日後周毀經道。方知徵應。即返故鄉。南山藏伏惟食松葉。異類禽獸同集無聲。或有山神送茯苓甘松香來。獲此供養六時行道。禽獸隨行。禮佛誦經似如聽者。仍為幽顯受菩薩戒。後有獼猴群共治道。主曰。汝性躁擾作此何為。曰時君異也。佛日通也。深怪此言。尋爾更有異祥。龍飛獸集香氣充山。其類眾矣。後有八人採弓材者。甚大驚駭。便慰主曰。聖君出世。時號開皇矣。即將出山。以事奏聞。蒙預出家。大業中。敕還本州香林寺。常弘四分為業。武德之始。陵陽公。臨益州。素少信心。將百餘馱物行至始州。令於寺內講堂佛殿僧房安置。無敢違者。主從莊還見斯穢雜。即入房中取錫杖三衣出歎曰。死活今日矣。舉杖向諸驢騾。一時倒僕如死。兩手各擎一馱擲棄坑中。州縣官人驚怖執主。狀申陵陽。大笑一無所怪。書曰。弟子數病不逢害鬼。蒙得律師破慳貪袋。深為大利。今附沈香十斤紬綾十段仰贈。後還京日從受菩薩戒焉。貞觀三年。寺有明禪師者。清卓不群。白日獨坐見無半身。向眾述曰。吾與律師建立此寺。兩人同心忽失半身。將不律師先去。不者明其死矣。明日食時俗人驚雲。寺家設會耶。見有四路客僧數千人入寺。今何所在。尋爾午時主便無疾而逝。春秋八十九矣。   釋智保。河東人。弱齡入道。清慎居心。而在性剛謇不軌流俗。進受具後正業禁司。擁節專制挺超群侶。博聽異解貫練心神。癈立文旨大觀掌內。所以律部遐被寔賴斯人。故能維攝自他言行相守。至於流略墳素頗獲其宗。談對玄儒不後其術。筆記之工時揚大義。緣情流采嗣接英華。初住勝光末居禪定。國供豐積受用多虧。所以名僧大德日陳形器。憑準神解。可以言傳。至於衣食資求。未能清滌。僧眾四百同食一堂。新菜果瓜多選香美。保低目仰手依法受之。任得甘苦。隨便進噉。皆留子實恐傷種相。由知法者少疑未詳檢。其知量敬護皆若此也。後返勝光厲業彌峻。園蔬溉灌水雜細蟲。直歲高視但論事辦。保念此無辜交被刑害。躬執漉具達送方還。寺有草物堪為僧用者。必拾掇鳩聚身送廚帳。其雜行紛綸誠難備舉。以武德末年遘疾將漸。而正氣明爽。告友人慧滿曰。余其死矣。而精神不得超勝如何。有問意故。答雲。觀其來蔭。似作守寺之神耳。而止於西院佛殿。余頻以法遣之。卒不能離。言訖便絕。自爾所陳殿宇人罕獨登。時須開入無不嗇然毛動。及後百日嘗有老姥。內懷酒食將遺諸僧。行至寺門忽被神害。身死委地器物流離。斯亦嚴厲之所致也。故僧侶攝其風威。有涉鄙吝者。皆懅而悛正矣。自保之據道。卓秀出群一食充軀。雖經病重不變前節。不宿俗捨常止僧坊。雖曾遠涉必棲林野。三衣常被瓶缽自隨。不執俗器不觀音樂。五兵六法誓不身經。理會高僧聞便赴仰。故每日再講必瓶缽自隨。肅然成風無累於教。處眾而食曾無盈長。殘水餘膩並以餅拭而噉之。一滴無遺。恐損施福故也。嘗遇重病。每食有餘一兩匕者。停貯多日可得升許。親看溫煮命淨人食之。有問其故。答曰。僧食難棄。不可妄輕業耳。傳者目驗生常景行。故直筆書其弘護之相焉。又嘗患瘧。寒則水淋。熱則火炙。渴則急鹽塞其口。痢則絕食取差。斯徒眾矣。   釋智詵。字慧成。姓徐。本徐州人。炫法師之弟也。少聰敏有志節。在蜀遊學務勤律肆。會周陵法。因事入關不果所期。遂隱南嶺。終南太白形影相弔。有隋革命光啟正法。招賁碩德率先僧首。即於長安敷揚律藏。益州總管蜀王秀。奏請還蜀。王自出迎住法聚寺。道俗歸崇。寺設大齋無不來赴。將食捉筋問炫法師曰。此處護淨不。答曰。初還未得撿挍。承道不護淨乃擲筋而起曰。寧噉屠兒食。此淨銅何得噉也。諸僧數千一時都散。其嚴忌若此。故其在眾屏氣寂然。性不受施不妄干物。有僧道恢。為人兇險。遙見走避。人曰。卿從來不畏一人。何故畏詵律師耶。答曰。此佛法中王。那得不畏。人曰。以恢公膂力。可敵律師百人耶。答曰。縱敵千人。遙見百脈已沈四支不舉。何敵之有乎。後以人請戒禁。行將諠擾。乃辭入龍居山寺。幽棲深阻軌跡不通延出辭疾。意欲登劍閣廓清井絡。與詵書令歸國化。使略答雲。辱使至止並以誠言。披閱循環一言三復。文清淥水理破秋毫。貧道戒行多闕化術無方。宅身荒谷四十餘載。狎魚鳥以樵歌。習禪那思般若。以此卒歲分填溝壑。不謂耆年有幸運屬休明。伏惟相王殿下。德隆三古道振百王。公攘臂而歸舊裡。衣錦而旋本邑。百姓有再生之期。萬物起息肩之望。搢紳君子。捧玉帛而來儀。慷慨丈夫。委干戈而伏道。昔長卿返蜀徒擅清文。鄧艾前來未能偃武。公華陽甲族未絡名家。捧日登朝懷金問道。劍南長幼並俟來蘇。豈藉微風自然草靡。當勸諸首領越境參迎。秀得書示軍眾。先作禮曰。人物爭歸。律師之力也。以武德元年十月一日平居而逝。年八十矣。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二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明律下 正傳九 附見七   唐京師弘福寺釋智首傳一   唐京師普光寺釋慧璡傳二(滿德 真懿 善智 敬道)   唐相州日光寺釋法礪傳三   唐京師普光寺釋玄琬傳四   唐蒲州仁壽寺釋慧蕭傳五   唐京師普光寺釋慧滿傳六   唐箕山沙門慧進傳七   唐并州義興寺釋道亮傳八(道胄)   唐蘇州通玄寺釋慧旻傳九   釋智首。姓皇甫氏。其源即安定玄晏先生之後也。家世丘園素居物表。隨官流寓徙宅漳濱。而幼抱貞亮夙標雄傑。髫年離俗馳譽鄉邦。初投相州雲門寺智旻而出家焉。旻亦禪府龍驤心學翹望。即稠公之神足也。以首歲居學稚且略禁科。權示五門擁其三業。而神慧所指不慕下流。覽屬遺教戒為師本。定慧眾善自此而繁。義理相符敢違先誥。所以每值律徒潛聲諮問。隨聞弘範如說修行。由是五眾分□。莫不就而請謁。俄而母氏辭世。復入道門。名為法施。住於官寺。深修八敬遵重五儀。志欲預有。制門誓願奉而承則。然尼眾在道。染附情深戒約是投。率多輕毀。而施割愛從道履正棲心。威服尼流聲高魏土。自玄化東被未有斯蹤。以首膝下相親素鍾華望。施欲早服道味濡沫戒宗。乃啟旻授其具足。而未之許也。便內惟正檢外訊儕章。恭附遵修緝諧倫伍。旻察其儀軌默而識之。知其風骨堅深乃許其受戒。首以緣成之法事假明賢。恐薄墜行門便有淪道器。乃周訪鄭衛盛德勝人。不累年期必邀登訃。時過三載方遂素懷。二十有二方稟大戒。雖從師授而得否未知。乃於古佛塔前請祈顯證。蒙降佛摩頂身心安泰。方知感戒有實。自爾旦夕諮訪挺出恆標。雖教所未聞。而行儀先備。及尋律部多會其文。明若夙知更陶神府。其有事義乖滯者。皆汰澮相融冥逾合契。後聽道洪律席。同侶七百鋒穎如林。至於尋文比義。自言迥拔。及玄思勵勇通冠群宗。剛正嚴明風飆遺緒者。莫尚於首矣。故未至立年頻開律府。懿德敏行鹹共器之。靈裕法師道振雄伯範超倫等。親管緇屬預在下筵。時共美之重增榮觀。會隋高造寺遠召禪宗。將欲廣振律詮流暉帝壤。若不附定通戒。行學無歸。遂隨師入關止於禪定。解既冥通聲光三輔。初達天邑具覽篇章便更博觀。新解潤以前聞。有識悟其玄規。更開講肆既副本願。登即然之。每日處眾敷弘。餘時卻掃尋閱。於是三藏眾經四年考定。其有詞旨與律相關者。並對疏條會其前失。自律部東闡六百許年。傳度歸戒多迷體相。五部混而未分。二見紛其交雜。海內受戒。並誦法正之文。至於行護。隨相多委師資相襲。緩急任其去取。輕重互而裁斷。首乃銜慨披栝往往發蒙。商略古今具陳人世。著五部區分鈔二十一卷。所謂高墉崇映天網遐張。再敞殊文統疏異術。群律見翻四百餘卷因循講解。由來一亂。今並括其同異。定其廢立。本疏雲師所撰。今纘兩倍過之。故得諸部方駕於唐衢。七眾周睇於貞觀者。首之力矣。但關中專尚素奉僧祇。洪遵律師創開四分。而兼經通誨。道俗奔隨。至於傳文律儀蓋蔑如也。首乃播此幽求便即對開兩設。沈文伏義。亙通古而未弘。碩難巨疑。抑眾師之不解。皆標宗控會。釋然大觀。是由理思淹融。故能統詳決矣。使夫持律之賓日填堂宇。遵亦親於法座命眾師之。相成之道不忘。弘讚之功靡替。遂得知歸秦土。莫不宗猷法鏡。始於隨文末紀。終於大漸之前。三十餘載獨步京輦無敢抗衡敷演所被成匠非一所以見跡行徒知名唐世者。皆是首之汲引。寔由匡弼之功。而復每昇法宇規誡學徒。微涉濫非者為停講坐。或有墮學者皆召而誨喻。聞者垂泣無不懲革。大業之始。又追住大禪定道場。今所謂大總持寺是也。供事轉厚彌所遺削。顧以道穆帝裡化移關表舊土凋喪流神靡依。乃抽撤什物百有餘段。於相州雲門故墟。今名光嚴山寺。於出家受戒二所雙建兩塔。鎣以珠寶飾以丹青。為列代之儀表。亦行學之資據。各銘景行樹於塔右。貞觀元年。有天竺三藏大齎梵本擬譯唐文。乃詔所司搜揚英達。僉議所及遂處翻傳。其有義涉律宗。皆諮而取正。至於八年。上以聖善早喪遠感難陳雖化滿天下而罔極之情未展。奉為太穆皇后。於宮城之西造弘福寺。廣延德望鹹萃其中。恐僥倖時譽妄登位席。以首道素嚴正不濫邀延。百辟上聞。召為弘福上座即總綱任採擢僧倫。其有預在徵迎。莫不諮而趣捨。使夫眾侶雲會等嗅如蘭不肅成規流芳不絕。自爰初開講誓窮百遍。必得果心夕死可矣。始於漳表終至渭濱。隨方陶誘恰窮本願。慶本所念未幾而終。詳諸物議可為知命以貞觀九年四月二十二日。宿疹再加。卒於所住。春秋六十有九。皇上哀悼。下敕令百司供給。喪事所須務令周備。自隋至唐。僧無國葬。創開摸揩。時共重之。僕射房玄齡。詹事杜正倫。並諸公卿。並親盡哀訴崇戒範也。至二十九日。裝辦方具。時惟炎夏而屍不腐臭。眾共嗟之。斯持戒力也。諸寺門學競引素幢充諸街衖。官給地十畝於京城西郊之龍首原。縣夫三百築土墳之。種柏千株於今茂矣。慕義門學共立高碑。勒於弘福寺門。許敬宗為文。初律師弘化終始有聞。博見之舉通古罕例。自講士交競救習昔傳。讎勘群宗多乖名實。非夫積因往世。故得情啟天乘。數百年來收宗始定。兼勤於聽說重於行事。隨務造儀皆施箴艾。每於晦望說戒先具法物。花香交飾鎣發堂中。預在聽徒合掌跪坐一眾兢竦。終於前事說欲陳淨偏所誡期。每講出罪濯諸沈累。故持律之士多往參焉。自終世後此事便絕。余嘗處末座向經十載具觀盛化。不覺謂之。生常初未之欽遇也。乃發憤關表具覿異徒。溢目者希將還京輔。忽承即世行相自崩。返望當時有逾天岸。嗚呼可悲之深矣。   釋慧璡。姓吳。楊州江都人也。母懷之時。即祛嗜欲。辛腥俗味眇然不顧。識者以為兒之所致。同身子矣。及年七歲心慕緇徒。道見沙門尋而忘返。親欣其信仰也。遂放依榮法師而出家焉。孝謹天然罔由師訓。隨從奉敬初無乖越。每從榮遊履諸寺。一無敢出離。便於榮所臥床下席地而伏。斯例非一。聽榮攝論大悟時倫。即而講說。嗟賞者眾。談吐清雅妙會物情。於仁壽年中。從榮被召入於禪定。及具戒後專精律儀。聽遵律師講凡二十遍。又聽首律師數亦相及。謙弱成治豎論不言。講揚攝論方敷律相。時以其寄大乘而弘行範也。大業末曆郊壘多虞。禪定一眾雅推璡善能禦敵。乃總集諸處人畜。普在昆池一莊。多設戰樓用以防擬。璡獨號令莫敢當鋒。時司竹群賊鼓行郊野。所至摧殄無抗拒者。兵臨莊次。意在誅蕩。璡登樓一望。但見張旗十里。乃收束弓刀反縛奴僕。大設餚膳廣開倉廩。身先入陣勞問軍主。引至莊中命令就坐。既見盛設相與開顏。各執璡手。健道人也。飽噉而旋。惟取牛十頭擬勞軍士。牽至中道璡復從乞。以銜前顧皆用還之。所以義寧之初通莊並潰。惟有禪定如舊無損。即深明機要善達開遮。一人而已。加又偏工巧性無施不可。或莊嚴彩飾。或丹青輪奐。或裁縫服翫。或驅策人物。眾兼四百通用推賢。至於誦說戒經。清音流靡。由來怠墮者聞璡說戒皆來坐聽。竦耳峻坐畏其聲止。貞觀之初任雲花寺上座。常弘攝論化開律部。晚又下令徵入普光。綱理僧倫大小清穆。以八年冬終於此寺。春秋五十餘矣。時又有沙門滿德善智真懿敬道者。同璡所學慕義朋從。德慧悟天開談說弘暢。智博解深奧情欣護法。懿導說有功化行多阻。道抱素自資性存經史。多從物故。懿獨存焉揚敷京輦。   釋法礪。俗姓李氏。趙人也。因宦遂家於相焉。生而牙齒全具。迄於終老中無齔毀。堅白逾常。登年學位便欣大法。初歸靈裕法師。即度為弟子。風素翔郁威容都雅。言議博達欣尚玄奧。受具已後敦慎戒科。從靜洪津師諮學四分。指撝刑網有歷年所。振績徽猷譽騰時類。功業既著更師異軌。又從恆州淵公。聽集大義乃周兩載。統略支葉窮討根源。當即簙引所聞開講律要。詞吐簡詣攻難彌堅。故得鄰幾獨絕尤稱今古。末又往江南遊覽十誦。而盛專師授討擊未資。還返鄴中適緣開導。屬隋煬道銷岳瀆塵擾。聽徒擁戢諮逮無因。唐運初基法門重闢。會臨漳令裴師遠。夙承清訓預展法筵。請礪在縣敷弘相續。綿積累載開悟極多。四方懷道霄興命駕。解契昇堂行敦入室。礪以初學舊習委訪莫歸。若不流於文記是則通心無路。乃開拓素業更委異聞。旁訊經論為之本疏。時慧休法師道聲遠被見重世猷。讚擊神理文義相接。故得符采相照律觀高邈。休有功焉。以貞觀九年十月。卒於故鄴日光住寺。春秋六十有七。前後講律四十餘遍。製四分疏十卷。羯磨疏三卷。捨懺儀輕重敘等。各施卷部見重於時。時衛州道爍。律學所崇。業駕於礪。為時所重矣。   釋玄琬。俗姓揚。弘農華州人也。遠祖因徙今居雍州之新豐焉。青襟悟道履操沖明。志在學年方遊法苑。事沙門曇延法師。延震嶺宏標遺教法主。隋文欽重立寺處之。具見別傳。而琬位居入室恭恪據懷及進具後。便隨洪遵律師伏膺四分。冠冤遮性鎔汰持犯。涉律三載便事敷演。使於後進樂推前英歎美。乃旋踵本師。涅槃真體。捃掇新異。妙寫幽微。又欲欽佩唯識包舉理性。於曇遷禪師稟學攝論。並尋閱眾鋒。窮其心計。法華大集楞伽勝鬘地論中百等。並資承茂實。研覈新聞。環循彌討。其際搜會。擢其玄理。然顧福智相導有若輪馳。慧業略剖於終。標樹創開於始。永惟延師存日。願造丈六釋迦。經略未圓奄便物故。誓志營復克遂先摸。於仁壽二年。提洽有緣便事鑪錘。寺乃京皋衝要。峙望歸心。故使至感冥通控引鹹遂。當時空色清朗杲日流輝。上天雨花狀如雲母。滿空飄灑終墜像前。僚庶嘉其罕逢。法屬慶斯榮瑞及開摸之後雅相逾圓。即為關輔棟樑。金像之大有未過也。今在本寺。每於靜夜清朝。飛流八音之響。而不測其來至。又造經四藏備盡莊嚴。諸有繕寫皆資本據。又以二月八日大聖誕沐之晨。追惟舊緒敬崇浴具。每年此旦建講設齋。通召四眾供含悲敬。辦羅七物普及僧儔。又常慨運岠象末有虧歸禁。至於授受遮難滋彰乃鎣飾道場尋諸懺法。每春於受戒之首。依二十五佛及千轉神咒。潔齋行道。使彼毀禁之流澄源返淨。登壇納法明白無疑。並傳嗣於今住持不絕。從此而求。可謂護法菩薩也。而重法尊行。晨夕相仍。若值上德異人。必揖對欣振諮承餘令。雖聞同昔習。而翹仰如新。斯後已謙光。罕有蹤矣。逮貞觀初年。以琬戒素成治朝野具瞻。有敕召為皇太子及諸王等受菩薩戒。故儲宮以下師禮崇焉。有令造普光寺。召而居之。供事豐華廣霑會響。又別敕延入為皇后六宮並妃主等。受戒椒掖問德禁中。授納法財日逾填委。而欽若自守不顧有餘。□施所資悉營功德。尋有別敕。於苑內德業寺。為皇后寫現在藏經。當即下令。於延興寺更造藏經。並委其監護。琬以二宮所寄惟谷其誠。祇奉不難義須弘選。自周季滅法隋朝再興。傳度法本但存卷秩。至於尋檢文理。取會多乖。乃結義學沙門讎勘正則。其有詞旨不通者並諮而取決。故得法寶無濫於疑偽。迷悟有分於本末。綱領貞明自琬始也。昔育王再集於周時。今琬定宗於唐世。彼此誠異。厥致齊焉。然其匠訓於世。三藏含之。偏以苦節自修德。以律儀馳譽。言為世範緇素收歸。華夷諸國僧尼從受具戒者三千餘人。王公僚佐爰及皂隸。從受歸戒者二十餘萬。左僕射蕭瑀兄弟。人倫藻鏡久厭時煩。每諮法華會三之旨。龍樹明中之教。沈吟移景奉佩而旋。右僕射杜如晦。臨終委命。召為歷劫師資。大將軍薜萬徹毘季。並及母氏。並欽崇戒約蔬素形終。普光道岳法師。解洞幽關辯開慧府。敬奉戒香行菩薩道。而汲引亡疲弘務終日。因之革勵修習者計非恆准。故京輔士庶繼踵煙隨。禮供相尋日盈廚庫。時有巫覡者雲。每至授戒說法。異類鬼神。諸方屯聚。如承受相。自非至功冥被孰能致乎。琬以戒勸之至。物我同欽。義等風行。事符草偃乃致書皇太子曰。元正告始景福惟新。伏惟殿下。膺時納祐罄無不宜但琬夙縈沈痾不獲奉慶。蒙降逮問無任荷戢。感顧恩隆罔知攸厝。今略經中要務即可詳行者四條。留意尋檢永綏寶祚。初勸行慈。引涅槃梵行之文。令起含養之心存兼濟之救也。二減殺者。引儒禮無故不殺牛羊者。皆重其生去其濫逸也。又言。王者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見其生不忍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此即上帝悼損害之失。樹止殺之漸也。故佛經有恕己之喻。誡之殺打諸事也。琬聞。東宮常膳日多烹宰。審如所承。誠有大損。殿下以一身之料遍擬群僚。及至斷命所由。莫不皆推殿下。所以長懷夕惕。望崇慈恕。自今以往請少殺生。東宮內外鹹減肉料。則曆長命久仁育斯隆。三順氣者。如經不殺曰仁。仁主肝。肝者木也。春陽之時萬物盡生。宜育群品用答冥造。如其有殺是不順氣。殿下位處少陽福居春月。行慈以和正氣。施惠以保天齡。請年別春季斷肉停殺。愍彼含育順此陽和。四奉齋者。如經年三月六能潔六根便資五福。伏願遵行受持齋戒。何者今享此重位鹹資往因。復能進德崇善用成其美。則善知識者是大因緣。玄琬道德疏微曲蒙顧眄。謹率聞見敢塵聽覽。登即答曰。辱師所示妙法四科。循覽周環用深銘佩。法師旱祛塵累遊神物表。闡鷲嶺之微言。探龍宮之祕藏。洞開靈府凝照玄門。固以高步彌天鄰幾初地。遂能留情博施開導蒙心。理實義周詞華致遠。包括今古網羅內外。訓誘之至審諭之方。縱聖達立言師傅弘道。亦未足髣拂要津擬儀高論。但行慈減殺順氣奉齋。斯乃仁人之心。以成大慈之行。謹當緘諸心府奉以周旋。永籍勝因用期冥祐。餘文不載。其言令之行化及此類。九年下詔斷殺。起於三月盡於五月。琬以仁育兼濟。乃上啟更延。帝又特聽盡於歲暮。貞觀十年杪冬。遘疾知歸後世。又致啟東宮累以大法。又上遺封表於帝曰。玄琬聞。真容晦跡像教凌遲。無不假緇素以住持設內外而為護。遂得法雲再潤慧日重輝。光葉萬乘紹隆千載。竊尋住持之理義有多門。弘護之方教乃非一。若不依佛取捨。仍恐賞罰乖宗。如其准教驗時。是則簡敬當理。伏以僧尼等不依戒律致犯刑章。聞徹闕庭塵勞聽覽。琬等僧徒無任慚懼。但恐餘年昏朽疾苦相仍。弱命不存洪恩未答。遂於經中。撰佛教後代國王賞罰三寶法及安養蒼生論並三德論各一卷。伏願聖躬親降披覽。陛下廣開上書之路。冀納芻蕘之言。謹獻祕要之經。請詳金口之教。但琬忝當傳法。庶無匿教之愆。扶劣署封。以酬終後之事。不勝戀仰。謹奉經以聞。又遺誡門人在於道檢。言極詳切讀者垂淚。又雲。餘廕施諸眾生。餘骸依古焚棄。制服喪臨一無預懷。遂以臘月七日。卒於延興寺房。春秋七十有五。道俗失依皇儲哀慟。天子下詔曰。玄琬律師戒行貞固學業清通。方寄弘宣正法利益群品。不幸沒世。情深惻悼。賜物如別。齋□羇□□□□餃□□奮傭R□率□□□□榍□□□□e□嫻覘壘騿□□□□Iが鞢敷Z□□□□□□□□□禭□I庚鞢潯恣慼慼慼熱u□樦□饋□□□□□j□□□□□□¥風□□蠩晨□□□¥恣撈o□□□帨□¥鍥□□□儻□¥T□□鼤□I畣¥□□猩舉□□兩□§□□|葥諦毤□|擭孱□И|內□邥簧恣熨r¥□□□□□□□剩□□穌§辦□□□□□□稦□晢□朧□□□耙飽標驉樓齱憮R□J□獧正‥□□□□□□□□□□漧□迴□□□耙□§□□□□□□□□|□□欨噫鵨孩□□□¥獺慼慼慼撞慼慰楚慼慼敷椸哄樞A啣¥蝧□窺徇ㄟ屆慼慼暫w§□愧□麧□熒津閏□珵蝣|邧攬靨□□□□□¥O□□藣□部□□□□‥□□□□c□禳慫紫仵h妣|祥謚□綻鬘o□□|晃軥O□嶧□¥鴃慼瑩峞慼慼慼璃恁樓□□□驥□□□□‥檥□擦懤J□鄨□□鄖攬□□□磥別□|麩斥荂氶澆韖t漥蝤□□¥陛撢纂慼槭B□□‥窨卡□□§□□腹戮恣慼慼慝晃□□□□艦□□□□¥□該壕D獵□□鋧廊□韣‥□□Ⅸ□□□□cLn嬨□棳粽]□|入□□t□§□□□叨□¥□□□□□哿喪臐慝腦□□眥□¥踩□□Χ騰‥□□荂慼慝□□u□熒□□鰹□□□□□壕D賤l茤□薣□M摦孩□|詳□□□‥褉骨腰□歛容。明誨而卒。豈非師資謙德能世其塵。而恨其早卒清規未遠。   釋慧蕭。俗姓劉。本彭城人。世家徙於許州之長葛。故又為縣人焉。奕葉以衣纓稱士大夫。十八為書生。聰悟敏達善說詩禮。州郡以明經舉之。非其所好。遂入嵩高山求師出家。強識前聞。而以戒行見稱。耆舊明達相謂曰。若人如此。必今代之優波離也。開皇初遊學鄴城博綜經律。乃貫練眾部偏宗四分。聞泰山靈巖寺幽棲潔行之宅也。乃往從焉。後以和上年衰復還中嶽。於時隋祖創業四海為家。故得縱任往還無所拘礙。時龍門沙門明朗。河東持律之最。承蕭道聲藉甚。不遠從之。朗雖年齒隆蕭。而卑身禮事。並深相悅服。道合欣然。淹留歲序。請歸河曲。蕭亦不滯物我。相與同行住於龍門之定林寺。歷緣山水居隨所好。尋訪同志不憚危險。馬頭山有僧善禪師。聚徒結業從而習定。時還朗寺弘暢毘尼。仁壽中頻向黃頰山依巖夏坐。有亡命者因事投焉。不忍遣之留匿經久。後以事發。引蕭為侶。所在督課追徵赴獄。會朗善俱亡。又兼匿罪。便振錫徂南路經蒲阪。時沙門道積神素道傑等。晉川英彥素與周旋。留連累載。屬隋煬墜曆法令滋彰。藏匿嚴科殊為峻刻。蕭以許身為道隨務東西。名貫久除棲遁幽阻。自中條王屋巨壑深林。無險不登若遊庭戶。逮中原版蕩妖氣一亂河東郡丞丁榮。敬服德音招住仁壽。長弘律藏學者肩隨。義寧中。被擁西城不虧講業。及後安靜彌崇法會。蒲陝晉絳五眾師焉。以貞觀十四年終於仁壽。春秋七十有三。自蕭服心戒業。演導為宗。友接朋勝時無與貳。每念朗善遊好。不覺涕之無從。不能裁止。便登眺而慟。斯重交募善為如此也。曾講涅槃僅十許遍。猶恨大乘無功。遂翫讀華嚴。於數年間口不輟音文不釋手。有請蕭為方廣講主。乃止之曰。吾尚未解經意安可講乎。時以為貞而且諒。又懼誤諸後學雲。   釋慧滿。姓梁氏。雍州長安人也。父粲曆仕隋唐為海疊諸州刺史。滿生年素潔履正標宗。慈濟含育殆非修學。世俗餚膳見便寒悚。僧儀道具睹即欣仰。年甫七歲即樂出家。二親素奉佛宗不違其志。父臨海州有敕聽度。便蒙剃髮。隨父還京住大興善。為仙法師弟子。仙名望京邑識悟有從。既道俗洽聞。故父親付囑。後攜住仁壽宮之三善寺。及大業之始。又住大禪定焉。進戒奉業於智首律師。明慎威儀學門推揖。思擇理味以達曙為恆。而勤於政事樂行勸勉。每值立界施。則唱白科舉。身先眾侶諮考疑議。至於受戒緣集難遮多少。教授獨斷成不眇然。滿乃預令識相。提撕抵掌。致有臨機忘逸往往徵正。時共重其詳審敬其成進也。遊講四方不拘世累。貞觀三年。嘗於鄜城魏兵曹家別院。講羯磨法。所居草室忽為火燒。風焰俱盛。將延西及。滿索水潠之。因即風迴火滅得無燒爇。斯戒德之威。頗難登繼。至七年。令造新寺。通選大德。以滿行績前聞。引之令住。其年奉敕令任弘濟寺上座。專弘律訓獎導僧徒。丞有成規旁流他寺。有集仙寺尼。素無慧解妄有師習。鑄老子真人等像私自供養。並廣召黃巾在堂慶度。滿與諸僧同預齋集。既屬此事。公呵止之。連告大德顯行擯罰。又追取道像入太原寺改成佛相。用誡餘習。昔周趙王治蜀。有道士造老君像而以菩薩俠侍。僧以事聞。王乃判曰。菩薩已成不可壞。天尊宜進一階官乃迎於寺中。改同佛相。例相似也。又尼慧尚者。僥倖一時宮禁還往。會高祖昇遐離宮京置。乃以尚之住寺擬設皇靈。尚即取僧寺為尼所住。事違正敕莫敢致詞。滿遂搆集京室三綱大德等二百餘人。行於擯黜雲。自佛法流世。未有尼眾倚官勢力奪僧寺者。既是非法宜出眾外。不預四眾還往及諸法事。若有與尚眾言論者。亦同此罰。制令既行是非自顯。慧尚不勝其責。連訴東宮並諸朝宰。有令遣詹事杜正倫解其擯事。僧眾既集多從情議。滿曰。殿下住持正法。慧滿據法情理。今則違理附情。此則規模一亂。擯本治罪。罪仍未悛。據此而詳未敢聞旨。便捉坐具逡巡而退。時眾懼加威權。便同解擯。滿聞之嘆曰。余伴既少難可重治。且不同解。示知乖相耳。尚後謝過。滿終不顧。及駕巡東部。下敕李眾在前。滿集京僧二百人詣闕陳諫。各脫袈裟置於頂上。擬調達之行五法。舉朝目矚不敢通表。乃至關首重敕方迴。常安弘濟集徒講說。成匠晚秀有鄰聲釆。又願生安養。浴僧為業。學安公之芳緒也煢煢惻惻兢兢自厲。以貞觀十六年四月二十日遘疾。知當後世。敕出什物並屬三寶。正坐繩床自加其膝。召諸寺眾人各執別。氣從下上漸至於心。言晤答對初無昏昧。煖氣至口奄爾而終。春秋五十有四。焚於終南龍池寺側。餘骸並化惟舌不灰。更足薪火經於累宿。色逾鮮赤。遂瘞於山隅。京師淨住寺惠昂。為之銘頌。見於別集。製四分律疏二十卷。講四十餘遍。◎   ◎釋慧進。姓鮑氏。潞州上黨人。弱歲辭親。慕從緇侶修習戒檢。極用偏功將欲剪削。父母留戀遂停俗裡。以仁孝見知。年至三十。鄉閭覿其精苦潔身斷愛無思妻累。乃共白其所親。委其元度。方任出家。住州治梵境寺。既受具已。聞說受淨衣毛嗇然。重問持犯又闕諮悟。承鄴下講律徒侶僅千。欣喜滿懷。以律假緣求非文不合。因即閉關自讀八十餘遍。行要耳目頗亦具瞻。而義理由蹤必從師受。便往相州洪律師所。一坐伏聽不移其席乃經八遍。中靜緣務相續而聽又經八年。爾後棲遑隨師南北。或山或世遊採經論用裨律宗。略計前後四分一。宗百二十遍。並覆尋讀強三百遍。自有同塵專志累功罕儔其匹。隋文末曆。有同寺僧。弊進學業匹難齊競。陰而嫉之。進曰。相與出家同遵律業。潛加繩扇豈不以身名致嫌乎。昔聞無諍行者惟在空生聖立芳規義非自結。余雖不敏請從雅喻。即日往謝。擲棄公名揭襆而出。眾有止之。進曰。余不滯於去留也。為緣故耳。因逖聽諸方勝徒名地。五臺泰岳東川北部常山雁門。隨逐禪蹤無遠必屆。沙門慧瓚道王朔川。又往投焉。定師宗傅。及瓚入關遂往箕山訪蹤巢許。巖名便利有古寺焉。掃以居之。足不下溪三十餘載。言行成範緇素尋焉。舊本幽阻由之喧泰。故其法屬常以禪律繼業。以貞觀十九年正月十五日。因疾跏坐終於山捨。春秋八十有六。時同鄉沙門道瓚者。善宗四分心明清亮。講解相仍具傳章鈔。而形氣弘偉少共齊倫。在法住寺御眾揚化。韓潞沁澤四州從範。末齡風疾頓增。相乖儀節。雖衣服頹陊。而藥食無瑕。余聞往焉。欣然若舊。敘悟猶正。年八十餘矣。   釋道亮。姓趙氏。趙州欒城人。十五厭於世網。投州界莎坦禪坊備禪師出家焉。備博達洽聞兩河稱德。偏弘大論神見清。遠十六登坐至於八十。聲相動物詞味無變。亮奉敬諮展望預聽徒。乃令往飛龍山誦經為業。山侶三十並是禪蹤。素少淨人惟亮一已。既當下位眾務同臻。日別自課舂五斗粟。將及六載一時不懈。徒跣三年。六時隨眾屢蒙放遣。素心不從積至七年。苦勸方遂。聞並部瓚禪師結徒開化盛宣佛法。行達箕山便進具戒。漸次太原歸依慧瓚。念定為務旁慕律宗。有嚴律師者。德範可歸。便從受業。因居無量壽寺焉。即嚴之所住也。自爾專攻四分無忘日夕。又從嚴往石州聽地持論。經停既久文旨大通。覆述前解增其名實。有員秀才者。居幽綜習儒教有功。從亮學於起信。遂為披折開發慧悟。抱信不移。承龕律師引徒盛講據業呂州。又往從焉聽溫本習。後返住寺依時弘演。唐運初開敕為滿師立義興寺。以亮律行清顯延而止之。因常講說鎮移世續。貞觀之始出至本州。欒城備公猶自在世。欣亮遠覲為建律筵。轉展相扇聲被東夏。聽徒八百請益日隆。爾後頻開律府。計不在數。成講學士四十餘人。並部法興出自此矣。至今貞觀十九年。春秋七十有七。見處義興。當途御法。有學士道胄者。生自上黨。僧貫太原。聽涉有功。偏能持忘。披覽章疏。即就敷揚。今住京寺。時時揚化。   釋慧旻。字玄素。河東人。志用方直操行不群。仁愛汎洽稟自天性。道振三吳名流七澤。情好幽居多處巖壑。九歲出家。勤精潔業誦法華經。期月便度。十五聽法迴向寺新羅光法師成論。率先問對秀逸玄賓。命覆幽宗耆宿同悅。年十七赴請還鄉。海鹽之光興寺講法華經。聽眾雲翔鹹陳嘉瑞。異香彈指屢結空中。受具之後。從竹園寺志律師稟承十誦。文理精通傍訊諸部。志公將漸學徒用委。喪事雲畢。東入會稽。至剡禮石佛。天台遊講肆。數年還吳止通玄寺。結徒厲業一十七年。不出寺門無窮別請。元始要終布衣蔬食。慶弔既絕談謔斯亡。屬隋末崩離吳中飢饉道俗逃難避地東西。乃守死不移禪誦無輟。鳥集無擾獸群不亂。蘇州總管聞嗣安。迎請出山固辭不往。重使再請不獲而赴。時刺史李廉薛通王榮等。深相器重永崇供覲。而懷志棲隱終日慼慼。聞公通鑒不可奪也。乃送入華亭谷幹山。立寺行道數年。地惟下濕蚊虻甚多。恐致損傷將事移止。大唐開化法事廣流。更入海虞山隱居二十餘載。遠方請業常百餘人。地宜梓樹勸勵裁植數十萬株。通給將來三寶功德。中年別於南□止一草菴。兩兔一彪相親同止。內外盤遊無相凌惱。至於禽獸神祇請受歸戒。敘其事績未可具也。蘇州都督武陽公李世嘉。遣書降使頻請不赴。貞觀十九年。刺史江王。因國度人行道之次。請令出山。王欲受戒施衣傳諸香供。並固讓諸德不授不納。辭退山泉逍遙自翫。凡講經律菩薩戒成實論數各有差。古律舊疏有漏失者。皆刪正而通暢焉。著十誦私記十三卷。僧尼行事二卷。尼眾羯磨兩卷。道俗菩薩戒義疏四卷。受業學士傳化者二十餘人。以貞觀末年八月十一日旦。終於所遁。春秋七十有七。未終三日異香滿寺。舉眾怪問。曰吾後日當去矣。生死人之常也。寄世本若行雲慎無哭泣。各念無常早求自度。喪事殯葬律有恆儀。碑誌飾詞一不須作。能依此訣吾何言哉。斯固臨終不撓。可謂堅貞者矣。   試為論曰。自法王之利見也。將欲清澄二死翦除三障。所以張大教網布諸有流。雖復惑累增繁。起惟三業。隨業設教三學興焉。戒本防非諒符身口。定惟靜亂誡約心源。慧取閑邪信明殄惑。三法相假義刑聖量。是故論雲。戒如捉賊。定是縛賊。慧如殺賊。賊謂煩惑不可卒除。功由漸降故立斯旨。莫非戒具定修深知障惑。明智觀察了見使纏。我倒既銷諸業不集。推其本也則淨戒為功。舉其治也則正慧為德。經美能生豈不然矣。是使五乘方駕於戒道。眾聖肩隨於行衢。乘福祐於四生。廣紹隆於萬載。非夫戒德何以懋哉。粵自金河累言爰始靈山集法。時遵厚味道被淳源。雖復設教不倫互裁輕重。奉者無乖。會聖體意兩不相非。然夫上座大眾創分結集之場。五部十八。流宗百載之後。備列前傳。部執等陳。自律藏久分初通東夏。則薩婆多部十誦一。本最廣弘持。寔由青目律師敷揚晉世。廬山慧遠讚擊成宗。爾後璩穎分□而命路。祐瑗波騰於釋門。澄一江淮無二奉矣。而恨受遵四分隨依十誦。可為商之。其次傳本。則曇無德部四分一律。雖翻在姚秦。而創敷元魏。是由赤髭論主初乃誦傳。未展談授。尋還異域。此方學侶竟絕維持。逮及覆聰方開學肆。有宋文世。彌沙塞部五分一本開譯楊都。覺壽所傳生嚴其筆。文極鋪要深可弘通。郢匠輟斤流味無日。可為悲夫。雖聞海濱披述汾願剖詞登往搜求名實乖爽。可惜華典虛度神州。迦葉遺部解脫一本。梵葉久傳無人翻度。惟出戒本在世流通。等聚餘宗更無異轍。世諺妄習偏備愚叢。婆粗羅部律本未傳。藏中見列僧祇部者。乃是根本大眾所傳。非是百載五宗生也。統敘五部支分。此方已獲其四。若據攝末從本。則二部是其所宗。此方已獲其一。自餘群部。多是西域賢聖纘述行事。其中聚類自分區別。緣敘難裁略言之矣。惟夫慧日已沈法流方被。眾行之重無越斯經。諒由附相束情心事易准。動靜科據真契威容。凡愚妄習睹相弘善。故律緣制斯致罕乖。試詳講導開士持奉明人。見想紛馳互程神略。部別廢立取捨難恆。學觀未張易為開舉。何以明耶。至如受具一法。三聖元基。部各陳要具舒隨相。異宗會受事類。星張。當受明隨同猶合契。考夫行事之士。則鄉壤部分。窮其受戒之源。宗歸四分。今則隨學陳相不祖先模抑斷是投妄情斯託。可謂師資訓缺教授無功。亦是願行道殊機見互僻。斯之糅雜二百餘年。豈不以傳通失人故使頌聲流鄭。今則混一唐統。普行四分之宗。故得終始受隨義難乖隔。攝護雖廣其源可尋。自初開律釋師號法聰。元魏孝文北臺楊緒。口以傳授。時所榮之。沙門道覆。即紹聰緒。讚疏六卷。但是長科。至於義舉未聞於世。斯時釋侶道味猶淳言行相承。隨聞奉用專務棲德不暇旁求。魏末齊初。慧光宅世。宗匠跋陀師表弘理。再造文疏廣分衢術。學聲學望。連布若雲峰。行光德光。榮曜齊日月。每一披闡坐列千僧。競鼓清言人分異辯。勒成卷帙通號命家。然光初稟定宗。後師法律軌儀。大聖徽猷具焉。所以世美斯人。行解相冠。誠有徒矣。有雲暉願三宗律師。躡踵傳燈各題聲教。雲則命初作疏九卷。被時流演。門人備高東夏。暉次出疏略雲二軸。要約誠美蹊徑少乖。得在略文失於開授。然雲勇於義宗。談敘誠博。暉則覈切詞相。法聚推焉世諺首尾信探風骨。汾陽法願。眄視兩家更開甍穴。製作抄疏不減於前。彈糾覈於律文。是非格於事相。存乎專附頗滯幽通。化行並塞故其然也。其餘律匠。理洪隱樂遵深誕等。或陶治鄭魏。或開彊燕趙。或導達周秦。或揚塵齊魯。莫不同師雲術齊駕當時。雖出鈔記略可言矣。而導開業關中盛宗帝裡。經律雙授其功可高。於時世尚僧祇。而能間行四分。登座引決共從如流。勍敵每臨銜箭而返。然遵一其神志。聲色不渝。由是人法歸焉。可謂行之及也。智首律師承斯講授。宗係盛廣探索彌深。時屬雲雷接統傳化。學門遠被製述全希。豈非博贍百家共師一軌。雖欲厝筆無詞可通。屬有礪亮行判爍勝藏興。或傳道於東川。或稱言於南服。其中高第無越魏都。制疏乃行其緒誠少。餘則名擅一方蓋無筆記。而復化行難阻多翳時心。豈不以制在篇初故陷者惡聞其失。嗚呼律為法命。弘則命全。今不欲不弘正法斯滅。又可悲之深矣。觀夫定慧兩藏理在通明。戒律宗中情。纏事局事。則紛披雜集。前後異條開制適緣。舉例寧准。論餘兩藏義在潛通。達解知微名為會正。所以天仙小聖逗機明道。互說精理開明慧務。俱稱至教。印定成經。若據律宗惟遵佛誨。大小諸聖不妄傳揚。斯何故耶。良由教限內眾軌躅常儀。僧寶可欽非餘訓勗。自非位極至聖。誰敢厝心。是以文雲。吾尚不以眾僧付於身子。況餘人乎。故所制重輕皆遵成教。縱有疑問還委佛通。雖著論詳述而不作。是使遺言四命戒為大師。三集法輪先弘斯典。論稱法壽。豈虛也哉。昔鵠樹已前持律者眾。其中高者。牛王最初。往業未夷。徙居天室。其次接緒號優波離。五百獻功奉持為上。致使四十餘載七眾憲章隨犯科要多因面結。至於持犯通塞徵舉治儀。皆命顯揚委其監護。雖復二十四依通傳正軌。揩摸後葉必祖斯文。暨乃東川創開戒業。曹魏嘉平方弘具戒。爾前法眾同號息慈。師弟乃聞纔移俗耳。行羯磨也憑準法護之宗。論布薩也翻誦僧祇之戒。教網初啟隨得宗之。奉可怪也。酉晉務法稍漸綱猷。中原喪亂干戈競接。雒邑凋殘渭陰荒燼。竺護青門之眾。可卷而懷。康會黃武之徒。未足收採。重以孫皓苛虐元燾不仁。擁寺列兵虔劉釋種。平城之側高尚覆屍。黃河之涘梵僧捐寶。投骸靡厝法律寧通。時會彌天恢張儀範。僧眾常則皆約戒科。兵飢交貿網制嚴密。廣如前傳所敘。故安舉三章且救時要。攝緣成濟得其務焉。但教缺未弘必假傳授。鼻奈耶律初是安通。文極疏略粗知大旨。審其正則誠所未聞。弘在人乎安當斯寄。其後遠叡願翼。鹹習門風。秦晉兩邦昌明法化。誠其力矣。自斯厥後南北兩分住持位別。各程綱目互舉清徒。故有[山*聶]嶺棲霞弘明淨地秦川靈隱建立戒壇。應供列雁行之僧。敘戒聞重受之夏。即其事也。若夫人法交映。則行解相扶。有昧則絕紐。當時無得遂埋神於地。故世中迷學其流四焉。試略舉之。想當迷責樂大乘者。志尚浮虛情專貪附。故有排委戒網捐縱威儀。見奉律者輕為小乘。毀淨戒者重為大道。便引黃葉是真金之喻。木馬非致遠之能。訶折排拉如捐草土。皆由行缺於身塵染綱領。恥己不逮於清達。慢己有累於嚴制。遂即迴情學大開展心胸。陵轢聲聞褒揚菩薩。通情則恐投於坑阱。取解則曲媚於門侶。如斯懷挾未曰倫通。以此求心心可知矣。何不廣讀大乘開張慧路徵延聖意有附塵焉。是以勝鬘所談女人之起行也。猶知毘尼即大乘學也。時所明初心之具修也。尚識律儀即菩薩藏。何況諳達理教體化知神。解不謝於上賢。行寧虧於下眾。必行有乖解非解也。得語而不詳義。棄智而從諸識。生死無涯之儔。固難述矣。流俗常事三省而加九思。出世所詮四依之與八正。降斯以往未足言哉。是以大小兩教隨相攝修。並在離著。豈惟封執。若存此計與外不殊。半滿經論皆陳此過。戒之受也但啟虛願之門。戒之隨也須遵實行之務。知受而不明隨。修願而無其行。可謂隻輪無轉於地。折翮有墜於空。信哉。世有鄙斯戒者。皆為煩累形神弊其持犯。故同輕削指為小道。小可捐也。宜即捨之。矜重情多緘言無報。誠以攝御門學非戒不弘。相善住持非戒不立。其猶行必涉戶言必有由。故名利將及。爭位夏而斂容。師授尊模。趍壇場而整帶。豈非貪決情勇攬戒奉以為師。行絕綱猷委戒填諸溝壑。專志在於本毒。去取匠於方寸。用斯弘濟誠未敢聞。此則愛大憎小。為迷一也。若能關鍵身口附相攝持。虛蕩慮知體道懷德。則安遠光憑斯其人矣。世學諸論詞數區分。傍大乘而通小徑。委本筌而尋章句。時連界繫乍別色心。一行六歷之相攝。名教頻繁之包富。聖列為存道行。凡學止作聲譽。於是讎討終身博綜詞義。輕蔑戒誥陵犯色聲。邪說富於脣吻。邪求滿於胸臆。謂捧缽為鈍丁。號持瓶為豎子。半月說戒惟列粗言。衣缽受持極成煩碎。遂即顛倒形服雷鼓言聲。侮弄尊儀斜眄經律。故使依藥受淨永絕其身。戒約住持生緘其口。斯豈不聞於本業也。知業則不然乎。但騰焰於舌端。曾未圓為心約。此則尊高矜伐賤委本基。為迷二也。若能深討使性妙識治能。念動惟是我人事對。但明塵識則未悉何賢當斯目也。慧休論士樹以風聲。然其專大深小。騰實復光其美又有行福末凡。稟素疏野廣讀多誦。情見特隆偏略戒科。謂講生例不如。常飲淳乳飽我心神。靜處幽閑何過相及。斯皆靡聞教行動事疑遲。不學無知隨念交集。所以每講聽採坐列群僧。就務鑽研其人無幾。學猶不解況不學乎。牛毛麟角頗為近實。又有成樹塔寺繕造田園。舉鍤牽材未思物命。燎原溉濕豈避生靈。惟恐福業不成實。未懷諸慈惻。是則不聞大聖之明誡也。十誦三相正在斯人。或謂為福行罪功過相補。是又不聞律緣之初禁也。緣修佛堂方制地戒。意在隨念附相策心。不惟事業無益之咎。故世思微務靜之士。招引寔希。躁擾經營之夫。騰擲者眾。粗法易染妙理難弘。為迷三也。若能依準教行不越常刑。賢聖所同寔當弘護。至如澄寺九百神道映於趙都。遠林不刊戒德流於晉世。可龜鏡矣。專門奉律之客。立志貞梗之夫。薄誦戒緣粗知文句。時登元坐引眾闡揚。慢水覆心更無依學。是則不聞明律之清誡也。法身成具方免師資。今乃易從止足未思弘贍。魚睨雲漢爵躍僧倫。惟我律師餘皆師律。顧諸經論事等石田。斜[目*(夾/(暴-(日/共)))]高名約同稊稗。知法世寡誰辯熏蕕。任縱科治是非一亂。輕重由其量處。禍福自其心神。出語成刑曾無再覆。傳而不習孔門所輕。習而不經釋宗所誡。何異讀禮而存倨傲。誦易而忽陰陽。勗哉斯言。令終宜始。但以時遭像季法就澆漓。律部邪緣宗仰繁矣。並由本尋學語義指誦文。搯紙籤行題鞭記掌。有則依述闕則絕言。縱有異徵取通無路。便言律無正斷故是前聖開聽。遂即冒世輕生漫行章句。飲杏湯者為清齋。畜錢寶者為小犯。坐具無勞截淨。缽量未必姬周。斯皆強於鉛刃。易取思齊。其迷四也。若能廣尋群典備閱行藏。挹酌四印昭融三制。臨機剖斷。則文理相循。隱括舉例。則物我同曉。如斯御眾世有人哉。尋夫戒律之筌筌於持犯。定慧之學務在治。能治則亂惑可銷。能則神機清遠。餘外浮遊章句。等捐月而執指端。矜誕教相。同詠藥而迷愈疾。論者試開四學終墜兩迷。非言何以致詞。列域心寧盡。故經陳曰。種種法喻鹹存離著。律又述雲。常爾一心念除諸蓋。固復懷斯試敘。微有箴銘將用體鏡如流。且復昭彰於後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二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八   唐釋道宣撰   明律下(正傳六人 附見五人)   唐京師弘福寺釋智首傳一   京師普光寺釋慧璡傳二(滿德 真懿 善智 敬道)   相州日光寺釋法礪傳三   京師普光寺釋玄琬傳四(僧伽)   蒲州仁壽寺釋慧蕭傳五   京師普光寺釋慧滿傳六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九   唐釋道宣撰   明律下之餘(正傳六人 附見一人 無傳二人)   唐箕山沙門釋慧進傳七(明瓚)   并州義興寺繹道亮傳八   益州福勝寺釋道興傳九   蘇州通玄寺釋惠旻傳十   洛州天宮寺釋明導傳十一   洛州敬愛寺釋曇光傳十二   京師延興寺釋道胄傳十三(無傳)   益州福緣寺釋曇逞傳十四(無傳)   ◎釋道胄。姓輔。京兆始平人。祖任上黨太守。遂居長子焉。性聰敏樂遠離。行年十四遭母憂。興蓼莪志報恩難極。為母出家志敦孝。始年二十往并州。請印法師為和上。得爾也。可年八十五歲也。令送至城門。見多人著赤衣多鬚來迎雲。是綿竹所放生者。因即蘇自此廣化立放生池。諸州凡造一百餘所。今並見在。又益州甘亭神威力嚴惡殃福立應。祈禱血食牛羊難紀。忽下巫語欲逞受戒。乃將佛像在神下座。於時神影自移本處。向佛下坐。逞為受戒。自爾祀日齋食而已。又往劉備先生受戒神亦隨從。所以蜀川神所逞行至者皆為受戒。至今不捨。由此道俗歸依。發言風靡。又於綿竹[郫-卑+((白-日+田)/廾)]縣造三百尺大像。今並成就。故所祈求為無不遂。以顯慶四年終於本寺。春秋八十五。道俗哀慕。送往放生池。於路三度大雨。雨皆白色。恰至葬所天地清明。   ◎釋道興。姓劉。本住秦州。八九歲時常念出家。私詣僧寺不肯還。二親恐失。年十九。決意定詣大光寺求出家。僧眾愍之。二親苦求隱避不失。眾為解喻便許剃落。時天下大亂賊□奪□□□□奱□□□觀□餑□褊P□□□□□□息□□□□□□□□□禕□□□R□□□□覲□□□□□□□□禜□埤□□□□□□□□□□□□□□□□□露□□□□□□□□□j□E□漶慼慼敷欠間慼慼播Z□□□□娜□□□□□□□□祅□騢□餡□□□□□j□計礸□□□□裀□□□□□飀□□覛□□芊慼潛d□□□□□檢□覛□□□□□飀□□褸□□□□殺□□□誇□□獎□□驩逆□□言□襾□□□□□嬌□馳駸□□□□□□□□□□□□□逆□吟□□婠□□鶠慼慼慼慼慼撮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撚}□樿□□列駕□□□□礹□□□□□□□□□□襤穠飀□□□□埤□□□□□□□□□檢□□□驙□□視□罹□□□累秦□□□□□奿□□□□□□□□□妧□□埤□涼□□□□□□埤□膳□□箋堅□妖驒□□逆□玲G□□□妼覛□妅□奢j□送□□埤□□□□□□姈j□□妅褚□□□□□姨z□□□□□J委□□逆□□妯館□□裀□□□餾□□□□□姜j□□□□□騪裀□襾姜憍p□□□□夾妖糕□□逆□□□E□□□□柛□□□□□觟婃□□□□□襺□奈礸□□□□□襯□□□□褾檢□□饅□□□□□□□□椸□□□奾祁□□□覛□□褸□□□□□□驦□□□□□褸□p檢□□□稟□□□□□□覈□j□覛□□□餞椹□□□稦□□□□祿旅□□□□□□□□□□□訣露□□□襾□驖□□榜□□穰館□□□□□□□□□□露□□□□□□霸□□□□□□□埤□□□榃□□□□□餃□□□□□礸馭□□□□J□□□□橚觸j□飽慼慼慼楚慼慼慼憫炕撐z襐□葉□□□□□□□□磻褓□□□□□□逆□稷櫸□□□□□覭□□□姁□稃□□□饁祤逆□□□□□□□□□j□詁秖D□□{□□□□□□□埤□□□□□□褽□□□□□□飀□□褸□□覜馭□□□□覷埤□□□□埤□□□亮j□觸Z□□奈誇□□□襾□□□□□觀奸□□□糕□□□□腆□□□聾秫□□□□□覛□□誇□壟□埤□槦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R馘j□□E□□槂□□□□省□□□□□礪楛□□覗埤□□□屢□□奸□□□送□□訇□詁□□□霸逆□□□□□E□□j□□哅□□□祈奈飀□齙|□椸□□□□□□觕□露□□j□姛□□□□□□□□□   ◎釋明導。姓姚氏。本吳興人。因官歙州遂家於彼。幼葉雅調與眾不群。隋末喪亂二親崩歿。發心出家意存護法。所在尋逐彌勒戒檢。以貞觀初行達陳州。逢敕簡僧唯留世。導以德聲久被。遂應斯舉。雖蒙榮聞意所遺之。乃歎曰。出家弘濟務存許道。豈以名貫拘滯一方。乃翻然遠征棄擲寺宇。至爍礪二師座下。餐稟幽奧。未盈涼暑聲聞超挺。因令覆述縱達無遺學門義侶莫不推挹。自諸寺結憾訟及道俗牽連不決。皆請通之。及導面往吐言愜伏。皆歎其善達無諍權。導不思之力也。龍朔二年。道行夙彰。奉敕別住東都天宮寺。麟德元年。今上造老子像敕送芒山。仍令洛下文物備列。時長史韓孝威。妄託天威。黃巾扇惑私囑僧尼。普令同送。威遂勒州部二十二縣。五眾通集洛州。各事幢幡剋日齊舉。導出眾對曰。佛道二門由來天絕。邪正位殊本自碩異。如何合雜雷同將引。既無別敕不敢聞命。威大怒曰。是何道人輒拒國命。乃使人脫導袈裟。將行禁劾。導曰。袈裟敕度所著。非敕不可妄除。無敕令僧送道。所以不違國命。威怒曰。道人有不送天尊者出。導即挺身獨立。預是僧尼同時總往導所。威怒曰。道人欲反。導應聲語六曹官人曰。長吏總召僧尼唱反。此則長吏自反。眾僧不反。須告御史導等一時崩出。威大忙懼降階屈節。慚謝而止。以斯抗禦季代少之。因僧大集簡試度人。天宮餉食過中乃至。僧有不量時景者。取而進噉。導曰。諸大德並佛法遺寄。天下楷模。非時之食對俗而噉。公違法律現法滅緣。冒罔聖凡一至於此。眾並愧之。因索水清漱月餘不食。悲慨正法凋淪相及。道俗苦勸方乃進餅。以斯量之。故以護法之士不顧形有者。代有人焉。今年六十餘。東夏英髦一期咸集導於清眾有高稱焉。   釋曇光。姓張氏。汴州人。自幼及長潔志清範。諸有勝徒莫不登踐。於礪爍兩師聽受成教。逮至立年盛明律藏。命宗章義是所推崇。礪歎曰。使吾道流河右。誠此人乎。又往玉法師所聽法華地論。高達勝乘玄理權實坦然。又往嵩岳相禪師學修止觀。因屏絕塵惱不羈名利。會東都盛德須有住持。以光有素德景行難擁。遂敕召住天宮寺。又以教受新成眾徒胥集綱管之任非人不傳。因又召為寺之上座。綏撫清眾不肅而成。然而汎愛之誠終古罕類。四方律學莫不諮詢。故其房宇門人肩聯踵接。成就所舉遠近遵承。西明寺律師君度。奕奕標舉一時俊烈。亦光之所進也。今麟德二年。東都講說師資導達。彌所欽羨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三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護法上 本傳六 附見四   魏洛都融覺寺釋曇無最傳一   齊逸沙門釋曇顯傳二   周終南山避世峰釋靜藹傳三(慧宣)   周京師大中興寺釋道安傳四(慧俊 慧影 寶貴)   周新州願果寺釋僧勉傳五   隋京師雲花寺釋僧猛傳六   釋曇無最。姓董氏。武安人也。靈悟洞微餐寢玄祕。少稟道化名垂朝野。為三寶之良將。即像法之金湯。諷誦經論堅持律部。偏愛禪那心虛靜謐。時行汲引鹹所推宗。兼博貫玄儒尤明論道。故使七眾望塵奄有繁鬧。最厭世情重將捐四部。行施獎誨多以戒禁為先。丞動物機信用雲布。曾於邯鄲崇尊寺說戒。徒眾千餘。並是常隨門學。至四月三十日布薩行籌依位授受。常計之外乃長六十。最居坐端深怪其異。既無外眾通夕懷疑。明旦重推。有人見從邯鄲城西而來者。並異倫大德。衣服正帖翔步閑雅。亦有見從鼓山東面而來。或於中路逢者皆雲。往赴崇尊聽僧說戒。如是數般節級勘其年齒相扶人數多少洽滿六十焉。故知道會聖心。是幽靈遐降。竹林群隱明非妄承。最德洽釋宗屢當時望。後敕住洛都融覺寺。寺即清河文獻懌所立。廊宇充溢周於三里。最善弘敷導。妙達涅槃華嚴。僧徒千人常業無怠。天竺沙門菩提留支見而禮之。號為東土菩薩。嘗讀最之所撰大乘義章。每彈指唱善。翻為梵字。寄傳大夏。彼方讀者皆東向禮之為聖人矣。然其常以弘法為任。元魏正光元年。明帝加朝服大赦。請釋李兩宗上殿。齋訖侍中劉騰宣敕。請諸法師等。與道士論義。時清道館道士姜斌。與最對論。帝問。佛與老子同時不。姜斌曰。老子西入化胡。佛時以為侍者。文出老子開天經。據此明是同時。最問曰。老子周何王而生。何年西入。斌曰。當周定王三年。在楚國陳郡苦縣厲鄉曲人裡。九月十四日夜生。簡王四年為守藏吏。敬王元年八十五。見周德陵遲。遂與散關令尹喜。西入化胡。約斯明矣。最曰。佛當周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生。穆王五十二年二月十五日滅度。計入涅槃經三百四十五年始到定王三年。老子方生。生已年八十五。至敬王元年凡經四百三十年。乃與尹喜西遁。此乃年載懸殊。無乃謬乎。斌曰。若如來言出何文紀。最曰。周書異記漢法本內傳。並有明文。斌曰。孔子製法聖人。當時於佛迥無文志何耶。最曰。孔氏三備卜經。佛之文言出在中備。仁者識同管窺覽不弘遠。何能自達。帝遣尚書令元又宣敕。道士姜斌論無宗旨。宜令下席。又議。開天經是誰所說。中書侍郎魏收。尚書郎祖瑩。就觀取經。大尉蕭綜太傅李寔。衛尉許伯桃。吏部尚書邢欒。散騎常侍溫子昇等。一百七十人。讀訖奏雲。老子止著五千文。餘無言說。臣等所議。姜斌罪當惑眾。帝時加斌極刑。西國三藏法師菩提留支苦諫。乃止配徒馬邑。最學優程舉繼乎魏史。藉甚騰聲移肆通國。遂使達儒朝士降階設敬接足歸依。佛法中興惟其開務。後不測其終。   釋曇顯。不知何人。元魏季序遊止鄴中。棲泊僧寺的無定所。每有法會必涉其塵。皆通諮了義隱文。自餘長唱散說。便捨而就餘講。及後解至密理。顯便輒已在聽。時以此奇之。而睹其儀服猥濫名相非潔。頻復輕削。故初並不顧錄。惟上統法師深知其遠識也。私惠其財賄以資飲噉之調。或因昏醉臥於道邊。時復清卓整其神器。及文宣受禪齊祚大興。天保年中。釋李二門交競優劣。屬道士陸修靜妄加穿鑿。廣制齋儀縻費極繁。意在王者遵奉。會梁武啟運。天監三年。下敕捨道。帝手制疏文極周盡。修靜不勝其憤。遂與門人及邊境亡命叛入北齊。又傾散金玉贈諸貴遊。託以襟期冀興道法。帝惑之也。乃出敕召諸沙門與道士對挍道術。爾時道士咒諸沙門衣缽或舉或轉。或咒諸方梁橫豎於地者。沙門曾不學方術默無一對。士女擁鬧貴賤移心。並以靜徒為勝也。靜迺高談自伐矜衒道術。唱言曰。神通權設抑挫強侮。沙門現一我當現二。今薄示微術。並辭屈退。事亦可見。帝命上統令與靜捔試。上曰。方術小伎俗儒恥之。況出世也。雖然天命相拒豈得無言。可令最下座僧對之。時顯位居末席。酒醉酣盛扶舉登座。因立而笑。眾皆憚焉。而是上統所遣。不敢有諫。顯語李宗雲。向誇現術一之與二者深有致矣。即於座上翹足而立曰。吾已現一矣。卿可現二。各無言對。顯曰。向咒諸衣物飛舉者。試卿術耳。命取稠禪師衣缽咒之。皆無動搖。帝敕十人舉之。不動如故。乃以衣置諸梁木。帖然無驗。諸道士等相顧無顏。猶以言辯為勝。乃曰。佛家自號為內。內則小也。詺道家為外。外則大也。顯應聲曰。若然則天子處內。定小庶人矣。靜與其眾緘口無言。文宣處座目驗臧否。其徙爾日皆捨邪從正求哀濟度。未發心者敕令染剃。故斬首者非一。自號神仙者。並上三爵臺。令其投身飛逝。悉委屍於地。偽妄斯伏。乃下詔曰。法門不二真宗在一。求之正路寂泊為本。祭酒道者世中假妄。俗人未悟仍有祇崇麴蘗是味清虛焉在。瞿晡斯甜。慈悲永隔。上異仁祠下乖祭典。宜皆禁絕不復遵事。頒勒遠近鹹使知聞。其道士歸伏者。並付昭玄大統上法師度聽出家廣如別傳所載。於時齊境一心奉佛。國無兩事。迄於隋運方漸開宗。至今東川此□琉楰□□□媸□□□□息□□□□□椸檢□碌嬌□□□聾□秸誁□□奪□□送□□□橪裀□衽□□□□□□□□埤□媧□褓□□□□□□□□□□□□□餽娃□秦椹□□匿碌□荂慼摯f□□□□檢□□□□□□   釋靜藹。姓鄭氏。榮陽人也。夙標俗譽。以溫潤知名。而神器夷簡卓然物表。甫為書生博志經史。諸鄭魁岸者鹹賞異之謂興吾宗黨其此兒矣。與同伍遊寺。觀地獄圖變顧諸生曰。異哉。審業理之必然。誰有免斯酷者。便強違切諫。二親不能奪志。鄭宗固留。藹決烈愛縛。情分若石。遂獨往百官寺。依和禪師而出家。時年十七。具戒已後承仰律儀。護持明練時所戴重。又從景法師聽大智度論。一聞神悟謂敞重幽。更習先解便知濫述。周行齊境顧問知津。講席論堂亟陳往複詞令詳雅理趣清新。皆略無承導。終於世累。乃撫心曰。餘生年不幸。會五濁交亂。失於物議得在可鄙。進退惟谷高蹈可乎。遂心口相弔擯影嵩岳。尋括經論用忘寤寐。然於大智中百十二門等四論。最為投心所崇。餘則旁纘異宗。成其通照。言必藻繢珠連。書亦草行相貫。高為世重罕不華之。後自悟曰綺文爽理華寔亂真。豈流宕忘返不思懲艾乎。自爾誓而斷之。惟以釋道東騖並味前聞。恐涉邪津悔於晚學。又入白鹿山。逖觀黃老。廣攝受之途。莊惠詭駁標寓言之論。未之尚也。聞有天竺梵僧碩學高行世之不測西達咸陽。藹求道情猛欣所聞見。私度關塞載離寒暑。既至渭陰。未及洗足。即申謁敬。昔聞今見。見累於聞。大鼓徒揚。資訪無指。乃潛形倫伍陶甄舊解。蕪沒遜遁知我者希。掩抑十年。達窮通之數。體因緣之理。附節終南有終焉之志。煙霞風月用祛亡反。峰名避世依而味靜。惟一繩床廓無庵屋。露火調食絕諸所營。召彼癘徒誨示至理。令其致供日就噉之。雖屬膿潰橫流。對泣而無厭惡。由是息心之眾。往結林中。授以義方鬱為學市。山本無水須便飲□。嘗於昏夕學人侍立。忽降虎來前掊地而去。及明觀之漸見潤濕。乃使洮淈飛泉通注。從是遂省下□。須便挹酌。今錫谷避世堡虎掊泉是也。藹立身嚴恪達解超倫。據林引眾講前四論。意之所傳樂相弘利。其說法之規。尊而乃演。必令學侶袒立合掌慇懃鄭重經時方遂。乃敕取繩床。周繞安設致敬坐訖。藹徐取論文。手自指摘。一偈一句披釋取悟。顧問聽者所解雲何。令其得意方進後偈。旁有未喻者更重述之。每日垂講此法。無怠。常自陳曰。余厭法慢法。生不值佛世。縱聞遺教心無信奉。恆懷怏怏。終須練此身心。有時試縱惟欲。誠心造惡。有時攝念。惟願假修相善。如此不名安身。如此不名清心。故約己制他。誠非正檢。然末世根緣多相似耳。必厭煩屈者須住。不辭具儀者離此。其開蒙敦勵。皆此類也。有沙門智藏者。身相雄勇智達有名。負糧二石造山問道。因見橫枝格樹。戲自稱身。遇為藹見。初不呵止。三日已後方召責雲。腹中他食何得輒戲。如此自養。名為兩足狗也。藏銜泣謝過。終不再納。遂遣出山。沙門曇延道安者。世號玄門二傑。當時頂蓋名德相勝。及論教體紛諍由生。諮藹取決。讓謝良久方為開散。兩情通悅不覺致禮。各嗚一足跪而啟曰。大師解達天鑒。應處世攝導。今則獨善其身。喪德泉石。未見其可。藹曰。道貴行用不即在言。余觀時進退。故且隱居求志耳。爾後事故入城。還歸林野。屬周武之世。道士張賓。譎詐罔上冒增榮寵。潛進李氏欲廢釋宗。既縱倖紫宸蠅飛黃屋。與前僧衛元嵩脣齒相副。帝精悟朗鑒內烈外溫。召僧入內七霄禮懺。欲親睹僣犯冀申殿黜。時既密知各加懇到。帝亦七夕同僧不眠。為僧讚唄並諸法事。經聲七囀莫不清靡。事訖設會。公陳本意。有猛法師者。氣調高拔。躬抗帝旨。言頗激切。眾恐禍及其身。帝但述懷曾無□牷慼撙F□榛□□□□□始□□□嬌□□□綠鷺□銦慼慼慼慼慼熱u□覛□□□襼□□□襼□□□捻□穟□耔□□逆□觀□□省□□襏都□□□□□□□診龍樇□□□祤穀□□列□□褥□□□□樀□□□□誇□覲樨□□嬪□□□□□□□□□□欖列餺□□□□□餞□要飀□□□□□逆□□姶□業□□□裀□禕覭□飀□□□龍檢□榗樇□裀□□□□□□E□僚夾□檢□□□碌□祰□□□□□[□□耔槄□□□P□□□□□□□□□腄慼撓堙慼慼歎ョ慼數V□權@檢□□妯□□奷□□□□□□□褸□□□□□詀□□□□唌慼慼憤豭鶺芊慼數O□□□騁□j□□□妃□□□□禸□□檢□□□騮□□梁□楅飲示□□□F□□□□姬□履垓□□□聾樨□□□奇□□□□暟R□□□埤□□□□□□□□□□□□祐□□□□□□□□雷□間慼摯鞢慼慼憤G□□□□□□駟□禳奿妻誇□□標□□□□橖□□膳□驤□姵□□□□□□□□□□□□□橙□□□□□襼□□祭覷□□□□妻夾□□□□□□□□□□□觙芋撈婺恁慼摯鞢慼慼撢e□□□q楮馱□□□裀□騲□□腹慼慼播U□□□□□□□□□□□□埤□首□□□□駙╮慼慼犛插慼慼熟勀聸芊撬^槦□□樲□□觰□□奮裀□□□纂撩_□駛□□□□□礸□□□吟□□□□□槦□□□□□□雜□□姽禜□□□□R□□□裀□□□□□稫□楏□□飣馜□□□□□□姊騰□□□□視□娷□□稀誇□駝□□□福□□□稨□□□襾寣慼慼歎匎{奰量餽E□□樉□□□□稈□□□芋慼慼ヾ慼慼慼慼撥捂堙摯鞢毅忴吽慼慼慼慼慼犛I□□□□□□稦□□椸□駐□睹□榣褸□□□□椹□□撚驒樈□姶□□□□逆□聾櫸□□□□□□q□□□□□□□□□餞楈□奈□奚□□□姤□□□□裀□□飼吟□檢□□觶□埤□□□詁□駉祆□j□□□□襾G□騮□□襼□□□□□□旅□□祰裀□□□荅□□奴禳姐檢□魚檽Y榖驪飀□□茶□□□埤□□榐椹□□逆□□穰□□□誇駃魯□□□□楎□輦瓷毅牷慼摯鞢撩靲瓞i獎□□□□檢□駑Fs□□□樑礹s□□□□祇□礹襼吽憬j□□□□襼□□□□□□□誇餞椹□若逆□□□魯□□□□□□祅礿緰s□□□綠弄靈□□□□計□□□祰□□□□鴃慼慼撚|□□□輦黻Y逆□□Y□□騃□□□□□□□襂□□□飀□□楸□娗餓禿裀□□□□□□□誇駩□□□□□□□□□□吟□□□□奰礽□誇□聾□□送□□飽奱□□□□□□□□□□□□□□禽□□□飣禳姪□□□耔□□□□□秺龍□□訴□□□省□□□鞳慼慼撬芊慼慼撰E□□奅觛襑□□U□□□□奾q滶鞢慼慼慼歐桯}襼裀□□餞橛褓□□逆□稈譯□□□□□埤□□□□糧□妖穠飀□研□礹□餾□碌□□□□□□禎□殺□□□飼□榴j□□□□□□言□□□饅妳□□禪詖□□□□黻e□□□□□辰妯□□□m□□□□□□□□覓□奷檢□夾□誇□□□E榗騇□□散□□□□送□□□□□□□飀□妮奸□□□□□婭□□矷慼慼慼慼慼澆魽慼慼潛恁慼慼慼慼慼慼飽慼慼慼毆ヾ澗zj□奈□□□礹□□□□□□□□□□□□□□□□□樦□□□祿□□□□縷□□□□□□□糯□褸□□□□□樦□□□□□□O□□□□履□□檢□□□鼭u□□襮□聾□□□雜□□夾□□奸□□□餺□□省□馜騁E椸檢□稫□奐□□□驖□祰□埤□祤本□□禜餓祊□□□□糖□□□□□□F□□□□□□□禨駢□□□□□驒□□□□埤□奱□纂慼熨橚□□□□□詁□襜□O□□□□□□□□□裀□□露□□□□□□□□□□□□□□□奢覛□榖逆□□覜駷□埤□襮□□通委程奧□□概饑□練□□誇□□□□飀□婀□□飯□□□飀□H誇饛□□覭□□□□□□□□j□□□□禳埤□馬□都□□□□□檢□祁覕襼□□  無益之身  惡煩人功  解形窮石  散體巖松  天人修羅  山神樹神  有求道者  觀我捨身  願令眾生  見我骸骨  煩惱大船  皆為覆沒  願令眾生  聞我捨命  天耳成就  菩提究竟  願令眾生  憶念我時  具足念力  多聞總持  此報一罷  四大彫零  泉林逕絕  巖室無聲  普施禽獸  乃至昆蟲  食肉飲血  善根內充  願我未來  速成善逝  身心自在  要相拔濟  此身不淨  底下屎囊  九孔常流  如漏隄塘  此身可惡  不可瞻觀  薄皮裹血  垢污塗漫  此身臭穢  猶如死狗  六六合成  不從花有  觀此臭身  無常所囚  進退無免  會遭蟻螻  此身難保  有命必輸  狐狼所噉  終成蟲蛆  天人男女  好醜貴賤  死火所燒  暫見如電  死法侵人  怨中之怨  吾以為讎  誓斷根源  此身無樂  毒蛇之篋  四大圍遶  百病交涉  有名苦聚  老病死藪  身心熱惱  多諸過咎  此身無我  以不自在  無實橫計  凡夫所宰  久遠迷惑  妄倒所使  喪失善根  畜生同死  棄捨百千  血乳成海  骨積大山  當來兼倍  未曾為利  虛受勤苦  眾生無益  於法無補  忍痛捨施  功用無邊  誓不退轉  出離四淵  捨此穢形  願生淨土  一念花開  彌陀佛所  速見十方  諸佛賢聖  長辭三途  正道決定  報得五通  自在飛行  寶樹餐法  證大無生  法身自在  不斷三有  殄除魔道  護法為首  十地滿足  神化無方  德備四勝  號稱法王  願捨此身已  早令身自在  法身自在已  在在諸趣中  隨有利益處  護法救眾生  又復業應盡  有為法皆然  三界皆無常  時來不自在  他殺及自死  終歸如是處  智者所不樂  應當如是思  眾緣既運奏  業盡於今日   釋道安。俗姓姚。憑翊胡城人也。識悟玄理早附法門。性無常師聞道而至。兼以恬虛靜泊凝心勝境。謙肅為用動止施度。凡厥禪侶莫不推服。後隱於太白山。棲遁林泉擁志經論。思拔深定慧業斯舉。旁觀子史粗涉大綱。而神氣高朗挾操清遠。進具已後。崇尚涅槃。以為遺訣之教。博通智論。用資弘道之基。故周世渭濱盛揚二部。更互談誨無替四時。住大陟岵寺。常以弘法為任。京師士子鹹附清塵。安內外既明特善文藻。動言命筆並會才華。而風韻疏通。雅調翔簡。執禮居尊仁被朝貴。故榮達儒宰。知名道士。日來請論鹹發信心。故得義流天下草偃從之。周武廓清天步中外禔福。頻御彫輦躬禮安焉。安道為物宗。坐鎮崇敬。令帝席地而止。安則如常敷化。高談正法詞無涉世。公卿側目觀者榮慶。時及中食安命供設。帝將舉莇曰。弟子聞。俗人不合僧食。法師如何以罪累人。安曰。佛教權實律制開遮王賊惡臣並通供給。貧道據法相擬。理非徒爾。帝曰。審如來言非佛意也。但恐損道眾耳。又與賊臣同席。誠無預焉。即敕將去。更論餘法。曾不以介意。斯即季代之高量也。後敕住大中興寺。別加殊禮。帝往南郊。文物大備。敕諸道俗同睹通衢。敕別及安。令觀天子鹵簿儀具。安答曰。陛下為民故出。貧道為法不出。帝聞彈指嘆善久之。安鑒悟絕倫德風遠扇。立形平准守道自遵。皆此類也。與同學慧俊知名周壤。俊姓朱氏。京兆三原人。生不學書。而耳餐取悟一聞不忘藏諸胸臆。流略儒釋談如泉湧。攻擊關責鋒鍔叢萃。曾於一日安公正講涅槃。俊命章設問。遂往還迄暮。竟不消文。明旦又問。講難精拔。安雖隨言即遣。而聽者謂無繼難。俊終援引文理徵並相詶。遂連三日止論一義。後兩捨其致方事解文。故使驚唱前修預聞高揖。俊後歷尋華土。縱學名師。凡所霑耳。皆義通旨得。安與同室三十餘年。言晤飛玄誠逾目擊。因疾而卒。安撫屍慟哭曰。宣尼有言。信不虛矣。至天和四年歲在己丑三月十五日。敕召有德眾僧名儒道士文武百官二千餘人於正殿。帝昇御座。親量三教優劣廢立。眾議紛紜。各隨情見較其大抵。無與相抗者。至其月二十日。又依前集。眾論乖咎是非滋生。並莫簡帝心。索然而退。至四月初。敕又廣召道俗。令極言陳理。又敕司隸大夫甄鸞。詳佛道二教。定其先後淺深同異。鸞乃上笑道論三卷。合三十六條。用笑三洞之名。及笑經稱三十六部。文極詳據事多揚激。至五月十日。帝又大集群臣。詳鸞上論以為傷蠹道士。即於殿庭焚之。道安慨時俗之混並。悼史藉之沈網。乃作二教論取擬武帝。詳三教之極。文成一卷篇分十二。初歸宗顯本篇。有客問曰。僕聞。風流傾墜。六經所以緝修。誇尚滋彰。二篇所以述作。故優柔弘潤於物必濟曰儒。用之不匱於物必通曰道。斯皆孔老之神功。可得而詳矣。近覽釋教文博義豐。觀其汲引。則恂恂善誘。要其旨趣。則亹亹茲始良。然三教雖殊勸善一途。教跡誠異理會則同。至如老嗟身患孔嘆逝川。固欲後外以致存生感往以知物化。何異釋典之厭身無常之說哉。但拘滯之流未馳高觀。不能齊天地於一指。均是非於一氣。致令談論之際每有不同。此所謂匿摩尼於胎□。掩大明於重夜。傷莫二之淳風。塞洞一之玄旨。祈之彌劫奚可值哉。主人答曰。子之窮辯未盡理也。夫萬化本於生生。三才兆於始始。然則無生無始。物之性也。有化有生。人之聚也。聚雖一體。而形神兩異。散雖質別。而心數弗亡。故救形之教。教稱為外。濟神之教。教稱為內。是以智論有內外兩經。仁王辯內外兩論。大等明內外兩律。百論言內外二道。若通論內外。則該彼華夷。若局命此方。則可雲儒釋。釋教為內儒教為外。備彰聖典非為誕謬。詳覽載藉尋討源流。教惟有二寧得有三。何者。昔玄古樸素。墳典之誥未弘。淳風稍離。丘索之文乃著。故包論七典統括九流。鹹為治國之謨。並是修身之術。若派而別之。則應為九教。總而合之。則同屬儒宗。論其官也。各王朝之一職。談其藉也。普皇家之一書。子欲於一化之內。令九流爭川。大道之世。使小成競辯。豈不上傷皇極莫二之風。下開拘放鄙蕩之弊。真所謂巨蠹鴻猷眩曜朝野矣。佛教者。窮理盡性之格言。出世入真之正轍。論其文則部分十二。語其旨則四種悉檀理妙域中。固非名號所及。化擅繫表。又非情智所尋。至於遣累落筌陶神盡照。近超生死遠證泥洹。播闡五乘。接群機之深淺。該明六道。辯善惡之昇沈。敻期出世。而理無不周。邇毘王化。而事無不盡。能博能要不質不文。自非天下之至慮。孰能與斯教哉。雖復儒道千家農墨百氏取捨驅馳。未及其度者也。惟釋氏之教理富權實。有餘不了稱之曰權。無餘了義號之為實。通言善誘何名妙賞。子謂。三教雖殊勸善義一。余謂。善有精粗優劣宜異。精者超百化而高昇。粗者循九居而未息。安可同年而語其勝負哉。又雲。教跡誠異理會則同。爰引世訓以符玄教。此蓋悠悠之所昧。未暨其本矣。教者何耶筌理之謂。理者何耶教之所詮。教若果異理豈得同。理若必同教寧得異。筌不期魚蹄不為兔。將為名乎理同安在。夫厚生情篤。身患之誡遂興。不悟遷流。逝川之歎乃作。並是域內之至談。非踰方之巨唱。何者。推色盡於極微。老氏之所未辨究心窮於生滅。宣尼又所未言。可謂瞻之似盡。而察之未極者也。經曰。分別色心有無量相。非諸二乘所知。且二乘之與大行。俱越妄想之鄉。菩薩則慧兼九道。聲聞則獨善一身。其猶露潤之比巨壑。微塵之比須彌。況凡夫識想何得齊乎。故經曰。無以日光等彼螢火。若夫以齊而齊不齊者未齊矣。以齊而齊於齊者未齊焉。余聞。善齊天下者。以不齊而齊天下者也。何須夷岳實淵然後方平。續鳧截鶴於焉始等。此蓋狷夫之野議。豈達士之貞觀乎。故諺曰。紫實昧朱狂斯濫哲。請廣其類。上至天子下至庶人。莫不資色心。以成軀。稟陰陽而化體。不可以色心是等。而便混以智愚。陰陽義齊。則同之於貴賤。此之不可。至理咬然。雖強齊之。其義安在。帝為張賓搆譖。意遣釋宗。初覽安論通問僚宰。文據卓然莫敢排斥。當時廢立遂寢。誠有所推。至建德三年歲在甲午五月十七日。乃普滅佛道二宗。別置通道觀。簡釋李有名者。並著衣冠為學士焉。事在別傳。安削跡潛聲逃於林澤。帝下敕搜訪。執詣王庭。親致勞接。賜牙笏綵帛。並位以朝列。竟並不就。卒於周世。初安之住中興。攜母相近。每旦出覲手為煮食。然後上講。雖足侍人不許兼助。乃至折薪汲水。必自運其身手。告人曰。母能生養於我。非我不名供養。卒於母世初無一息。斯准大聖擔棺之像。布化澆夫矣。及其即世也乃作遺誡九章。以訓門人。其詞曰。敬謝諸弟子。夫出家為道至重至難。不可自輕不可自易。所謂重者。荷道佩德縈仁負義。奉持淨戒死而有已。所謂難者。絕世離俗永割親愛。迴情易性不同於眾。行人所不能行。割人所不能割。忍苦受辱捐棄軀命。謂之難者名曰道人。道人者行道人也。行必可履言必可法。被服出家動為法則。不貪不諍不讒不匿。學問高遠志存玄默。是為名稱參位三尊。出賢入聖滌除精魂。故得君王不望其報。父母不望其力。普天之人莫不歸揖。捐妻減養供奉衣食。屈身俯仰不辭勞役者。以其志行清潔通於神明。淡泊虛白可奇可貴故。自頃荒流道法遂替。新學之人未體法則。棄正著邪忘其真實。以小黠為智。以小供為足。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退自推觀良亦可悲。計今出家或有年歲。經業未通文字不決。徒喪一世無所成名。如此之事不可深思。無常之限非旦則夕。三塗苦痛無強無弱。師徒義深故以申示。有情之流可為永誡。其一曰。卿已出家永違所生。剃髮毀容法服加形。辭親之日上下涕零。割愛崇道意陵太清。當遵此志經道修明如何無心故在色聲。悠悠竟日經業不成。德行日損穢跡遂盈。師友慚恥凡俗所輕。如是出家徒自辱名。今故誨勵宜當專精。其二曰。卿已出家棄俗辭君。應自誨勵志果清雲。財色不顧與世不群。金玉不貴惟道為珍。約己守節甘苦樂貧。進德自度又能度人。如何改操趨走風塵。坐不暖席馳務東西。劇如徭役縣官所牽。經道不通戒德不全。朋友蚩弄同學棄捐。如是出家徒喪天年。今故誨勵宜各自憐。其三曰。卿已出家永辭宗族。無親無疏清淨無慾。吉則不歡凶則不慼。超然從容豁然離俗。志在玄妙軌真守撲。得度廣濟普蒙福祿。如何無心仍著染濁空爭長短銖兩斗斛。與世同利何異僮僕。經道不明德行不足。如是出家徒自毀辱。今故誨示宜自洗沐。其四曰。卿已出家號曰道人。父母不敬世帝不臣。普天同奉事之如神。稽首致敬不計富貧。尚其清修自利利人。減割之重一米七斤。如何怠慢不能報恩。倚縱遊逸身意虛煩。無戒食施死入太山。燒鐵為食融銅灌咽。如斯之痛法句所陳。今故誨約宜改自新。其五曰。卿已出家號曰息心。穢雜不著惟道是欽。志參清潔如玉如冰。當修經戒以濟精神。眾生蒙祐並度所親。如何無心隨俗浮沈。縱其四大恣其五根。道德遂淺世事更深。如是出家與世同塵。今故誡約幸自開神。其六曰。卿已出家捐世形軀。當務竭情泥洹合符。如何擾動不樂閑居。經道損耗世事有餘。清白不履反入泥塗。過影之命或在須臾。地獄之痛難可具書。今故戒勵宜崇典謨。其七曰。卿已出家不可自寬。形雖鄙陋使行可觀。衣服雖粗坐起令端。飲食雖疏出言可餐夏則忍飢冬則忍寒。能自守節不飲盜泉。不肖之供足不妄前。久處私室如臨至尊。學雖不多可齊上賢。如是出家足報二親。宗族知識一切蒙恩。今故戒汝各宜自敦。其八曰。卿已出家性有昏明。學無多少要在修精。上士坐禪中士誦經。下士堪能塔寺經營。豈可終日一無所成。立身無聞可謂徒生。今故誨汝宜自端情。其九曰。卿已出家永違二親。道法革性俗服離身。辭親之日乍悲乍欣。邈爾絕俗超出埃塵。當修經道制己履真。如何無心更染俗因。經道已薄行無毛分。言非可貴德非可珍。師友致累恚恨日殷。如是出家損法辱身。思之念之好自將身。安有弟子慧影寶貴。並列名隋世。影傳燈大論繼踵法輪。汎跡人間情多野外。著傷學存廢厭修等三論。傷學除謗法之愆。存廢防奸求之意。厭修令改過服道。並藻逸霞爛。煥然可遵。後卒開皇末歲。貴翫閱群典講律為務。見晉世支敏度合五家首楞嚴為一本八卷。又合三家維摩經為一本五卷。隋沙門僧就合四家大集為一本六十卷。貴乃合三家金光明為一本八卷。復請崛多三藏。譯銀主陀羅尼及屬累品。以之成部。沙門彥琮重覆梵本。品部斯具焉。   釋僧□飀□□□聯□□練□鵫F□□□覭業□楰祖□□□□礸□□累祅槬□□□□飣穆j□□奅祅楷間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慾j□□□□□□□楥餺□□□洁慼慼慼慼敷蝖慼均樊煄慼慼撬芊樊瞴慼滕唌毆が觫檢□□觜論□□煄慼慼慼潦D本□饅□□□□□逆□褻誇駧□□楉□穩□榗□磊□□規檢□權E奪□□橤□薤鋦□□□‥e□□木忥□□□紇e‥e□□□擦稌□□□朗□□|噥□□□¥濬W詡□□劫□□¥□□□□□|□□□□‥椓均炕慼慼憬嚏捻捸慼慼慰D□□□滎□□|シ□□□□鎣□□鞏鳦□□□□□□蜀籮□□藥□□□□部耤滎□de□|□□□□□□滎約□稐¥□詫□□尪□□□□□¥□藩□□□□珵□c鄔□□□R□□□尨□□□菤峞情慼慼慼撩吽慼潺C□¥憤□□□e□□□|□珵稦□□□楫□¥阞炕慼樣銦慼慼慼情潮A□姥□□□摥□□□□□□□□□﹣|內□□□□コ□□□¥□蘤珵鴃槨襖薄慼璃捸潺﹛慝□d珵□□□芩□□捸潺﹛慼慼潟u荂慼慼Lf□丑慼槭B□‥□□□□□窩□|兩□懤珵□□韣c□蝤楫□若□□¥□□瞥躥□‥h□□□|□別□□□熒數□□□□□□□縈□□□蝤滎諨□□|□□□磨□□e□□□□揣‥鯨泧□韣|□堤鋨□□□蝣|□□蝤□e□□□犖s嶡□|□□□□□嶨篣‥□苤慼獎gp□‥□鎣□□□仨□□□|晃□□崣□□□斤鋦r□崩□|□□□□□□垣¥□g汧坩□□踧恣¥情慼慼慼慼憚c□|□毤□稐§葩□酬□□蜀□□□滎□□□|亡□□□□□□a□鴦□鶠慼摩牷敵陛潤¥□奸攬□帤腆□□恁L□鳥□斬□□窩□c□□□□蜀H□□□c□□□□§載□□□§□蕁□□¥U□qce□犖謦□傣□   釋僧猛。俗姓段氏。京兆涇陽人。姿蔭都雅神情俊拔。竟孺出家素知希奉。聰慧利根幽思通遠。數十年間躬事講說。凡有解悟靡不通練。昔魏文西位。敕猛在右寢殿闡揚般若。貴宰咸仰味其道訓。周明嗣曆。詔下屈住天宮永弘十地。又敕於紫極文昌二殿。更互說法。當時旨延問對酬答無窮。黃巾之徒紛然搆聚。猛乃徐搖談柄。引敵深渦。方就邪宗一一窮破。故使三生四見之語並屈當時。元始真文之經紛碎。曩日天師徒侶瓦解乖張。道俗肅然更新耳目。初帝。始齊三教。猛分為九十五門。後退一乘。更進三十有生之善。詞甚崇粹學觀所歸。既不預帝覽。遂淪俗侶。猛退屏人事幽棲待旦。隨文作相佛日將明。以猛年德俱重。玄儒湊集。追訪至京。令崇法宇。於大象二年。敕住大興善寺。講揚十地。寺即前陟岵寺也。聲望尤著殊悅天心。尋振為隋國大統三藏法師。委以佛法令其弘護。未足以長威權。固亦光輝釋種。移都南頓寺。亦同遷於遵善裡。今之興善是也。名雖居隸。而恆住雲花勗徒課業。以開皇八年四月四日。卒於住寺。春秋八十有二。初將大漸。深照苦空。話言盈耳。翕然欲絕。語眾曰。吾其去也。遂即神遷。時貴其置心不亂。葬於城東馬頭穴刻石立銘於雲花寺。今猶存矣。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三 護法篇上   ◎釋道臻。姓牛氏。長安城南人。出家清貞不郡非類。謙虛寡交。顧唯讀經博聞為業。諸法師於經義有所迷忘者。皆往問之。西魏文帝聞而敬重尊為師傅。遂於京師立大中興寺。尊為魏國大統。於時東西初亂。宇文太祖始纂帝圖。挾魏西奔萬途草創。僧徒相聚綴旒而已。既位僧統大立科條。佛法載興誠其人矣。爾後大乘陟岵相次而立。並由淘漸德化所流。又於昆池之南置中興寺。莊池之內外稻田百頃。並以給之。梨棗雜果望若雲合。及卒帝哀之廢朝。喪事所資並歸天府。送於園南為立高墳。塋封之地一頃。今所謂統師墓是也。近貞觀中猶存古樹。   ◎釋智炫者。益州城都人也。俗姓徐氏。初生室有異光。少小出家。入京聽學數年。遂擅名京洛。學眾推崇請令覆講。若瀉瓶無遺。會周武帝廢佛法欲存道教。乃下詔集諸僧道士。試取優長者留。庸淺者廢。於是詔華野高僧方岳道士。千里外有妖術者。大集京師。於太極殿陳設高座。帝自躬臨。敕道士先登。時有道士張賓。最為首長。登高唱言曰。原夫大道清虛淳一無雜。祈恩請福上通天曹。白日昇仙。壽與天地同畢。風教先被中夏。無始無終。含生賴之以得長生。洪恩厚利不可校量豈如佛法虛幻言過其實。不容本土客寓中華。百姓無知信其詭說。今日欲定臧否。可出頭來看。襄城公何妥。自行如意。座首少林寺等行禪師。發憤而起。諸僧止之曰。今日事大。天帝在此。不可造次。知禪師為佛法大海。然應對之間復須機辯。眾共謀議。若非蜀炫無以對揚。共推如意以將付炫。炫既為眾所推。又忿張賓浪語。安庠而起徐昇論座。坐定執如意謂張賓曰。先生向者所陳大道清虛淳一無雜。又雲風教先被中夏者。未知風教之起。起自何時。所說之教於何處說。又言佛法不容本土客寓中華。可辯道是何時生。佛是何時出。賓曰。聖人出世有何定時。說教興行有何定處。道教舊來本有。佛法近自西來。炫曰。若言無時亦應無出。若無定處亦應無說。舊來本有非復清虛。上請天曹。豈得無雜。壽與天地同畢。豈得無始無終。賓曰。道人浪語。為前王無識。留汝等輩得至於今。今日聖帝盡須殺卻。帝惡其理屈令舍人謂之曰。賓師且下。賓既退。帝自昇高座言曰。佛法中有三種不淨。納耶輸陀羅。生羅□羅。此主不淨一也。經律中許僧受食三種淨肉。此教不淨二也。僧多造罪過好行婬泆。佛在世時徒眾不和遞相攻伐。此眾不淨三也。主法眾俱不淨。朕意將除之以息虛幻。道法中無此事朕將留之以助國化。顧謂炫法師曰。能解此三難。真是好人。炫應聲謂曰。陛下所陳並引經論。誠非謬言。但見道法之中。三種不淨又甚於此。按天尊處紫微宮。恆侍五百童女。此主不淨。甚於耶輸陀羅之一人。道士教中。章醮請福之時。必須鹿脯百柈清酒十斛。此教不淨。又甚於三種淨肉。道士罪過代代皆有。千古亂常姜斌犯法。此又甚於眾僧。僧眾自造罪過。乃言佛法可除。猶如至尊享國嚴設科條。不妨逆子叛臣相繼而出。豈以臣逆子叛。遂欲空於大寶之位耶。大寶之位。固不可以臣子叛逆而空。佛法正真。豈得以眾僧犯罪而廢。炫雅調抑揚言音朗潤。雖處大節曾無懼顏。帝愕然良久。謂炫曰。所言天尊侍五百童女出何經。炫曰。出道三皇經。帝曰。三皇經何曾有此語。炫曰。陛下自不見。非是經上無文。今欲廢佛存道。猶如以庶代嫡。帝動色而下。因入內。群臣僧眾皆驚曰。語觸天帝。何以自保(以周武非嫡故)炫曰。主辱臣死。就戮如歸。有何可懼。乍可早亡遊神淨土。豈與無道之君。同生於世乎。眾皆壯其言。明旦出敕二教俱廢。仍相器重。許以婚姻。期以共政。法師志操逾厲。與同學三人走赴齊都。時周齊之界。皆被槍布棘。彼有富姥姓張。鋪氈三十里。令炫得過至齊。盛為三藏名振東國。武帝破鄴先遣追求。帝弟越王。宿與法師厚善。恐帝肆怒橫加異責。乃鞭背成痕俗服將見。越王先為言曰。臣恨其逃命。已杖六十。令脫衣見帝。帝變色曰。恐其懷慚。遠逝以至死亡。所以急追元無害意。責越王曰。大丈夫何得以杖捶相辱。待遇彌厚與還京師。武帝崩隋文作相大弘佛法。兩都歸趣一人而已。歲景將秋。懷土興念。又以蜀川迥遠奧義未宣。援首西歸。心存敷暢。蜀王秀。未之知也。時長史周宣明。入朝赴考。隋文帝謂之曰。炫法師安和耶。宣明驚惶莫知所對。文帝曰。一國名僧。卿遂不識。何成檢校。宣明稽首陳謝死罪。及還先往寺參禮。寺舊在東逼於苑囿。又是鄱陽王葬母之所。王既至孝故名孝愛寺。宣明移就今處。供養無闕。至大鄴改為福勝寺。法師宣揚。覺倦入隱三學山。觸目多感。遂遊山詩曰。秀嶺接重煙嶔岑上半天。絕巖低更舉。危峰斷復連。側石傾斜□。迴流寫曲泉。野紅知草凍。春來鳥自傳。樹錦無機織。□□□N祼檢□餞橢詛□檢□□活慼慼慼慼撳H□□□□樧櫚□□□□□□妼□裀□瓷慼慼慼慼]□楚摯f□濾露□□檢□□□G□□□□娀□□□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四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護法下 正傳五 附見五   唐終南山智炬寺釋明贍傳一   唐京師勝光寺釋慧乘傳二(道璋)   唐京師大總持寺釋智實傳三(普應 法行)   唐終南山龍田寺釋法琳傳四(慧序)   唐新羅國大僧統釋慈藏傳五(圓勝)   釋明贍。姓杜氏。恆州石邑人也。少有異操。所住龍貴村二千餘家。同共高之傳於口實。十四通經。十七明史。州縣乃舉為俊士。性慕超方不從辟命。投飛龍山應覺寺而出家焉。師密異其度。乃致書與鄴下大集寺道場法師令其依攝。專學大論。尋值法滅。潛形東郡。隋初出法。追住相州法藏寺。而立志貞明不干非類。正業之暇了無他涉。內通大小外綜丘墳。子史書素情所欣狎。將事觀國移步上京。開皇三年。敕召翻譯住大興善。眾睹德望可宗。舉知寺任。辭而不免。便綱管之。大業二年。帝還京室。在於南郊。盛陳軍旅。時有濫僧染朝憲者。事以聞上。帝大怒。召諸僧徒並列御前。峙然抗禮。下敕責曰。條制久頒義須致敬。於時黃老士女。初聞即拜。惟釋一門儼然莫屈。時以贍為道望眾所推宗。乃答曰。陛下必欲遵崇佛教。僧等義無設敬。若准制返道。則法服不合敬俗。敕雲。若以法服不合。宋武為何致拜。贍曰。宋氏無道之君。不拜交招顯戮。陛下有治存正。不陷無罪。故不敢拜。帝不屈其言。直遣舍人語僧。何為不拜。如此者五。黃巾之族連拜不已。惟贍及僧。長揖如故。兼抗聲對敘。曾無憚懾。帝乃問。向答敕僧是誰。錄名奏聞。便令視被戮。諸僧合樂安然而退。明旦有司募敢死者至闕陳謝。贍又先登雖達申遜之詞。帝夷然不述。但下敕於兩禪定各設盡京僧齋。再遺束帛特隆常准。後迴蹕西郊顧京邑語朝宰曰。我謂國內無僧。今驗一人可矣。自爾頻參元選。僉議斯屬。下敕令住禪定。用崇上德故也。眾以贍正色執斷不避強禦。又舉為知事上座。整理僧務備列當時。大唐御世爰置僧官。銓擬明哲允折無滯。貞觀之初。以贍善識治方有聞朝府。召入內殿。躬昇御床。食訖對詔。廣列自古以來明君昏主制御之術。兼陳釋門大拯以慈救為宗。帝大悅。因即下敕。年三月六普斷屠殺。行陣之所皆置佛寺。登即一時七處同建。如豳州昭仁晉州慈雲。呂州普濟。汾州弘濟。洺州昭福。鄭州等慈。洛州昭覺。並官給匠石。京送奴隸。皆因贍之開發也。又私以每年施物。常飯千僧。大乘經論須者為寫。歲恆不絕。為報母恩及暮齒將臨。山棲是造。遂入太一山智炬寺而隱焉。京輦歸信遠趣於林。問道奉戒又繁常昔。乃自惟曰。攝心歸靜猶自煩乎。試縱餘齡更還京邑。少時遇疾猶堪療治。乃曰。吾命極矣。可懸一月。枯骸累人。乃延諸大德就興善寺設齋辭訣。房杜僕射舉朝畢集。具齎助供□錫山積。贍通大捨懺辭告別。即日力杖出京返於智炬。竭誠勤注想觀西方。心通明利。告侍者曰。阿彌陀佛來也。須臾又雲。二大菩薩亦至。吾於觀經成就十二。餘者不了。既具諸善相顏貌怡然奄爾而逝。春秋七十。即貞觀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也。時以預記之驗。知命存乎。初未終前。遺令焚身。及闍維訖。乃見骸骨圓全都無縫道。當其頂上紫色瞱然。遂瘞於巖下。   釋慧乘。俗姓劉氏。徐州彭城人也。其先炎漢之緒。祖欣梁真前將軍瑯□太守。父雅陳兵部郎中。叔祖智強。少出家。陳任廣陵大僧正。善閑成論及大涅槃。乘年十二。發心入道。仍事強為師。服膺論席備探精理。十六啟強曰。離家千里。猶名在家沙門也。諸廣遊都郡疏諸耳目。強從之。便下楊都。聽莊嚴寺智□法師成實。爰始具戒。即預陳武帝仁王齋席。對御論義詞辯絕倫。數千人中獨迴天睠。至四月八日。陳主於莊嚴寺總令義集乘。當時豎佛果出二諦外義。有一法師英俠自居擅名江左。舊住開泰後入祇洹。乃問曰。為佛果出二諦外。二諦出佛果外。乘質雲。為法師出開泰。為開泰出法師。彼曰。如鴛鴦鳥不住清廁。乘應聲曰。釋提桓因不與鬼住。彼曰。鳩翅羅鳥不棲枯樹。乘折雲。譬如大海不宿死屍。於時□公處座嘆曰。辯才無礙其鋒難當者也。躬於帝前賞天柱納袈裟。由是令響通振鄰國斯傳。陳桂陽王尚書毛喜僕射江總等。並申久敬鹹慕德音。屬陳季道離隋風遠扇。太尉晉王於江都建慧日道場。遍詢碩德。乘奉旨延住。仍號家僧。後從王入朝頻蒙內見。時淨影慧遠。道聲揚播。由來不面。因過值講即申言論。義高詞麗聲駭聽徒。遠顧曰。何處吳僧脣舌陵人。復豈逾此。王聞之彌敬其詞辯。時慧日創立搜楊一化。並號龍象鹹問義門。既爰初盛集法輪肇駕。王乃請乘盡心。言論不有見尊致結。既承資蓄縱辯無前。折關陳款皆傾巢穴。甚稱王望。別賞帛百段。暨高祖東巡岱宗鑾駕伊洛。敕遣江南吳僧與關東大德昇殿豎義。乘應旨首登。命章對論。巧問勃興切並紛集。縱橫駱驛罔弗喪律亡圖。高祖目屬稱揚。群英嘆異。開皇十七年。於楊州永福寺。建香臺一所。莊飾金玉絕世罕儔。及晉王即位。彌相崇重。隨駕行幸無處不經。大業六年。有敕郡別簡三大德入東都。於四方館仁王行道。別敕乘為大講主。三日三夜興諸論道。皆為折暢靡不冷然。從駕張掖。蕃王畢至。奉敕為高昌王麴氏講金光明。吐言清奇聞者嘆咽。麴布髮於地。屈乘踐焉。至八年帝在東都。於西京奉為二皇雙建兩塔七層木浮圖。又敕乘送舍利瘞於塔所時四方道俗百辟諸侯各出名珍。於興善寺北天門道南。樹列勝場三十餘所。高幢華蓋接影浮空。寶樹香煙望同雲霧。迎延靈骨至於禪定。僉共請乘開仁王經。華俗士庶正道日登。鹹嘉賞讚。十二年於東都圖寫龜茲國檀像。舉高丈六。即是後秦羅什所負來者。屢感禎瑞故用傳持。今在洛州淨土寺。會隋室分崩唐皇御曆。武德四年掃定東夏。有敕偽亂地僧是非難識。州別一寺留三十僧。餘者從俗。上以洛陽大集名望者多。奏請二百許僧住同華寺。乘等五人敕住京室。於時乘從偽鄭詞被牽連。主上素承風問。偏所顧屬。特蒙慰撫命住勝光。秦國功德鹹歸此寺。武德八年。歲居協洽。駕幸國學將行釋奠。堂置三坐擬敘三宗。眾復樂推乘為導首。時五都才學三教通人。星布義筵雲羅綺席。天子下詔曰。老教孔教此土先宗。釋教後興宜崇客禮。令老先次孔末後釋宗。當爾之時相顧無色。乘雖登坐情慮莫安。今上時為秦王。躬臨位席。直視乘面目未曾迴。頻降中使十數教雲。但述佛宗光敷帝德。一無所慮。既最末陳唱諦徹前通。乃命宗雲。上天下地榮貴所資。緣業有由必宗佛聖。今將敘大致理具禮儀。併合掌虔跪。使師資有據。聲告纔竟。皇儲以下爰逮群僚。各下席□跪佇聆逸辯。乘前宣帝德雲。陛下巍巍堂堂。若星中之月云云。次述釋宗。後以二難雙徵兩教。玄梯廣佈義網高張。莫不躡嚮風馳應機雲湧。既而天子迴光敬美其道。群公拜手請從弘業。黃巾李仲卿。結舌無報。博士祭酒等。束體轅門。慧日更明法雲還布。當又下詔問乘曰。道士潘誕奏。悉達太子不能得佛。六年求道方得成佛。是則道能生佛。佛由道成。道是佛之父師。佛乃道之子弟。故佛經雲。求於無上正真之道。又雲體解大道發無上意。外國語雲阿耨菩提。晉音翻之無上大道。若以此驗。道大佛小。於事可知。乘報略雲。震旦之與天竺。猶環海之比麟洲。聃乃週末始興。佛是周初前出。計其相去二十許王。論其所經三百餘載。豈有昭王世佛而退求敬王時道乎句虛驗實足可知也。仲卿向敘。道者有太上大道。先天地生。鬱勃洞虛之中。煒燁玉清之上。是佛之師。不言周時之老聃也。且五帝之前未聞有道。三王之季始有聃名。漢景已來方興道學。窮今討古道者為誰。案七藉九流。經國之典。宗師周易。五運相生。既闢兩儀。陰陽是判。故曰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不測謂之神。天地於事可明。陰陽在生有驗。此理數然也。不雲有道先天地生。道既莫測從何能生佛。故車胤雲。在己為德及物為道。殷仲文雲。德者得也。道者由也。言得孝在心由之而成也。論衡雲。立身之謂德。成名之謂道。道德也者為若此矣。卿所言道寧異是乎。若異斯者不足歸信。豈有頭戴金冠身被黃褐。鬢垂素髮手把玉璋。別號天尊居大羅之上。獨名大道治玉京之中。山海之所未詳。經史之所不載。大羅既焉有之說。玉京本亡是之談。言畢下座。舉朝屬目。此時獨據詞宗。餘術無為而退。一席楊扇萬代舟航。可尚可師立功立事。近假叨幸之力。遠庇護念之恩也。貞觀元年。乘以銜荷特命義須崇善。奉為聖上於勝光寺起舍利寶塔。像設莊嚴備諸神變。並建方等道場。日夜六時行坐三業。以貞觀四年十月二十日。終於舊房。春秋七十有六。門人道璋先奉遺旨。於南山谷口焚之。私斂餘灰還於勝光起塔。沙門法琳為製碑文。見於別集。惟乘釋蒙據道護法為心。撫物□窮彌留情曲。而詞辯無滯文義俱揚。寫送若流有逾宿誦。此之一術歿後絕蹤。而身歷三朝政移六帝。頻昇中殿面對天顏。神氣消散映徹牆仞。自見英德莫不推焉。又卿士王公妃嬪庶族。皆稟塗香申明供禮。所講涅槃般若金鼓維摩地持成實等。各數十遍。璋即乘之猶子也。少所恭奉。立性誠愨偏能唄讚。清囀婉約有勢於時。每為都講亦隸倫則。京邑後附多嚮其塵雲。   釋智實。俗姓邵氏。雍州萬年人也。童稚兒叢譎詭超異。預有談論必以佛理為言先。十一出家。住大總持寺。聽敘玄奧。登共器之。隨以小緣而能通暢宏遠。自涅槃攝論俱捨毘曇。皆鏡其深義開其關鑰。兼以思力堅明才氣雄雅。武德之歲初平鄭國。三大法師慧乘道宗辯相等。西赴京師。主上時為秦王威明寓內志奉釋門。乃請前三德並京邑。能論之士二十餘僧。在弘義宮。通霄法集。實年十三。最居下座。上命令對論。發言清卓驚絕前聞。新至諸僧無敢繼響。上及諸王異聲同嘆曰。此小師最俊烈。後必紹隆三寶矣。實眉間白毫可數寸。光映顏顙。沙門吉藏。摩其頂捋其毫曰。子有異相。當躡跡能仁。恨吾老矣。不見成德。武德七年。獫狁孔熾屢舉烽爟。前屆北地官軍相拒。有僧法雅。夙昔見知。武皇通重給其妻媵任其愆溢。僧眾惘然無敢陳者。奏請京寺驍捍千僧用充軍伍。有敕可之。雅即通聚簡練別立團隊。既迫王威寂無抗拒。實時年二十有一。深究雅懷恐興異度。事或彰陳必累大法。乃致書於雅曰。與子同生像季。共屬陵遲。悲六道之紛然。愍四生之未悟。子每遊鳳闕。恆遇龍顏。理應灑甘露於帝心。廕慈雲於含識。何乃起善星之勃見。鼓調達之噁心。令善響沒於當時。醜跡揚於後代。豈不以朝含安忍省納芻蕘。恣此愚情述斯頑見。嗟乎可悲寔傷其類。且自多羅既斷。終不更生。折石已分義無還合。急持衣缽早出伽藍。使清濁異流蘭艾殊別。使群臣息於譏論。梵志寂於謗聲。定水噎而更通。慧燈晦而還照。此言至矣。想見如流。雅得書逾怒。科督轉切。備辦軍器。剋日將發。實騰入其眾。大哭述斯乖逆。壞大法輪。即是魔事。預是千僧同時號叫。聽者寒心下淚。實遂擒撮法雅毆擊數拳告雲。我今降魔。使邪正有據。雅以事聞帝雲。此道人大粗。付法推刻。即被枷禁。初無怖色。將欲加罪。僕射蕭瑀等奏。稱精進有聞。敕乃罷令還俗。所選千人並停復寺。實雖處俗壤。而兵役得停。欣泰其心曾無憾結。貞觀元年。敕遣治書侍御史杜正倫。撿挍佛法清肅非濫。實恐法雅猶乘先計濫及清徒。乃致書於使曰。沈俗僧智實白。實懷橘之歲。陟清信之名。採李之年。染息慈之位。雖淺智褊能。然感希先達。竊見化度寺僧法雅。善因曩世受果今生。如安上之遊秦。似遠公之入晉。理應守護鵝之行持結草之心。思報皇王之恩奉酬覆載之德。乃於支提靜院。恆為宰殺之坊。精舍林中。鎮作妻孥之室。脫千僧之服。四海愴動地之悲。謗七佛之經。萬國嗟訴天之怨。自漢明感夢摩滕入洛已來。無數名人頗曾聞也。皇帝受禪撫育萬方。欲使王道惟清法海無穢。公策名奉節。許道亡身。除甘蔗之災。拔空腹之樹。使禪林鬱映慧苑扶疏。茂實嘉聲振於邦國。寧可忍斯邪佞。仍捧缽於祇桓。棄我貞廉。絕經行於靈塔。龍門深濬奉見無由。天意高懸流問何日。惟公鑒同水鏡。智察幽微。仰願拯驚翼於華箱。濟涸鱗於窮轍。輕以忏陳。但增悚懼。後法雅竟以狂狷被誅。倫以事聞。乃下敕雲。智實往經論告法雅。預知粗勃。自還俗已來。又不虧戒行。宜依舊出家。因返寺房綜括前業。捃討幽致有譽京室。十一年。駕往洛州。下詔雲。老君垂範。義在清虛。釋迦貽則。理存因果。求其教也汲引之跡殊塗。求其宗也弘益之風齊致。然大道之行。肇於遂古。源出無名之始。事高有形之外。邁兩儀而運行。包萬物而亭育。故能經邦致治。反樸還淳。至如佛教之興基於西域。逮於後漢方被中土。神變之理多方。報應之緣匪一。洎乎近世崇信滋深。人冀當年之福。家懼來生之禍。由是滯俗者聞玄宗而大笑。好異者望真諦而爭歸。始波湧於閭裡。終風靡於朝廷。遂使殊俗之異鬱為眾妙之先。諸華之教翻居一乘之後。流遁忘返於茲累代。今鼎祚克昌。既憑上德之慶。天下大定亦賴無為之功。宜有解張闡茲玄化。自今已後。齋供行立至於稱謂。道士女道士可在僧尼之前。庶敦反本之俗。暢於九有。貽諸萬葉。時京邑僧徒各陳極諫。語在別紀。實惟像運湮沈開明是屬。乃攜大德法常等十人。隨駕至闕。上表曰。法常等言。法常等。年迫桑榆。始逢太平之世。貌同蒲柳。方值聖明之君。竊聞父有諍子君有諍臣。法常等。雖預出家。仍在臣子之例。有犯無隱。敢不陳之。伏見詔書。國家本系出自柱下。尊祖之風形於前典。頒吾天下無德而稱。令道士等處僧之上奉以周施。豈敢拒詔。尋老君垂範。治國治家。所佩服章亦無改異。不立觀宇不領門徒。處柱下以真全。隱龍德而養性。智者見之謂之智。愚者見之謂之愚。非魯司寇莫之能識。今之道士不遵其法。所著衣服並是黃巾之餘。本非老君之裔。行三張之穢術。棄五千之妙門。反同張禹漫行章句。從漢魏已來。常以鬼道化於浮俗。妄託老君之後。實是左道之苗。若位在僧之上誠恐真偽同流有損國化。如不陳奏。何以表臣子之情。謹錄道經及漢魏諸史佛先道後之事。如前伏願。天慈曲垂聽覽。敕遣中書侍郎岑文本。宣敕語僧等。明詔久行。不伏者與杖。諸大德等。鹹思命難。飲氣吞聲。實乃勇身。先見口雲。不伏此理。萬刃之下甘心受罪。遂杖之放還。抱思旋京晦跡華邑。處於渭陽之三原焉。信心之侶敬奉如雲。情計莫因。遂感氣疾。知命非久。欲與故人相別。而生不騎乘。乃令弟子四人各執床角輿至本寺。精爽不雜。召諸知友執手訣雲。實以虛薄妄廁僧儔。一期既至知復何述。但恨此身虛死未曾為法。以為慨然。近夢阿私陀仙見及雲。常得出家。想非徒說。少時卒於大總持寺。春秋三十有八。即貞觀十二年正月也。實自生能不入市□埤□□穌□檢□□□□飀□駩□橉□褸□□□□桌榗奾□□□□□□□□□□□□妮□驦□檢□□襤□飀□□□□□穀□F□逆□□□□□□□□驖□□□□箋□列囊裀□□□馱飀□□□奡□r□奸□□橦駇褾□□□□□□□□飾□□□禰□□□□□□埤□□□□□□□榛□□稿楞□□楏憐□j□腹漿□麗□□□□□褽林壘□□□□禖□□□奓飀□□馰□□□□襴碌姵□□□□□□□□哄O□□訊飯□□□□~□□□□□F□□□□□神姜□□□□□□□□禰□□□鷺橁□礹□□駟□□□□饎錄□□□送膳□□□槂□□襻□□□□□□G□□□襦□□嬪□□□Iぇ攬笑_□□   初總持寺有僧普應者。亦烈亮之士也。通涅槃攝論。有涯略之致。以傅奕上事群僧蒙然無敢諫者。應乃入祕書太史局公集。郎監命奕對論。無言酬賞但雲。禿丁妖語不勞敘接。應曰。妖孽之作有國同誅。如何賢聖俱崇。卿獨侮慢。奕不答。應退造破邪論兩卷。皆負籧篨徑詣朝堂。以陳所述。時執事者以聖上開治通諫。芻蕘雖納奕表未將。理當不為程達。應乃多寫論本。日往朝省。卿相郎暑鼓言奕表。牽挽奕手與談正理。素本淺學。假詞於人。杜口不對。斯亦彭享強捍。僧傑不可抑也。應之所師法行者。亦貞素之僧也。俱住總持。眾首之最。立操孤拔與物不群。每日六時常立參像。自問自答入進殿中。乃至勞遣應聲如在。精愨特立眾難加焉。故又目之為高行也。行見塔廟必加治護。飾以朱粉搖動物敬。京寺諸殿有未畫者。皆圖繪之銘其相氏。即勝光褒義等寺是也。武德之始。猶未有年。諸寺飢餒煙火不續。總持名勝。普應為先。結會僧倫誓開糧路。人料一勺主客鹹然。時來投者日恆僅百。夙少欣欣曾不告倦。而行微念起厭怠懷。即悔告人大開鬼業。如何自累惜他食乎。每旦出門延頓客旅。歡笑先言顧問將接。多辦缽履安處佈置。乃達時豐初不休捨。後住楚國講遺教論。以畢終矣。◎   ◎釋法琳。姓陳氏。穎川人。遠祖隨宦寓居襄陽。少出家。遊獵儒釋博綜詞義。金陵楚郢從道問津。自文苑才林靡不尋造。而意存綱梗不營浮綺。野棲木食於青溪等山。晝則承誨佛經。夜則吟覽俗典。故於內外詞旨經緯遺文。精會所歸鹹肆其抱。而風韻閑雅韜德潛形。氣揚采飛方陳神略。隋季承亂。入關觀化。流離八水顧步三秦。每以槐裡仙宗互陳名實。昔在荊楚梗概其文。而祕法奇章猶未探括。自非同其形服塵其本情。方可體彼宗師靜茲紛結。乃權捨法服長髮多年。外統儒門內希聃術。遂以義寧初歲。假被巾褐從其居館。琳素通莊老談吐清奇。道侶服其精華。膜拜而從遊處。情契莫二共敘金蘭。故彼所禁文詞。並用諮琳取決。致令李宗奉釋之典包舉具舒。張偽葛妄之言詮題品錄。武德初運還蒞釋宗。擁帙延光棲惶問道。以帝壤同歸名教。是則鼓言鄭衛易可箴規。乃住京師濟法寺。至武德四年。有太史令傅奕。先是黃巾深忌佛法。上廢佛法事十有一條。雲釋經誕妄言妖事隱。損國破家未聞益世。請胡佛邪教退還天竺。凡是沙門放歸桑梓。則家國昌大。李孔之教行焉。武皇容其小辯。朝輔未能抗也。時謂遵其邪逕通廢宏衢。莫不懼焉。乃下詔問曰。棄父母之鬚髮。去君臣之章服。利在何門之中。益在何情之外。損益二宜請動妙適。琳憤激傅詞側聽明敕。承有斯問。即陳對曰。琳聞至道絕言。豈九流能辯。法身無象非十翼所詮。但四趣茫茫漂淪慾海。三界蠢蠢顛墜邪山。諸子迷以自焚。凡夫溺而不出。大聖為之興世。至人所以降靈。遂開解脫之門。示以安隱之路。於是中天王種辭恩愛而出家。東夏貴遊厭榮華而入道。誓出二種生死。志求一妙涅槃。弘善以報四恩。立德以資三有。此其利益也。毀形以成其志。故棄鬚髮美容。變俗以會其道。故去君臣華服。雖形闕奉親。而內懷其孝。禮乖事主。而心戢其恩。澤被怨親以成大順祐怙幽顯豈拘小違。上智之人依佛語。故為益。下凡之類虧聖教故為損。懲惡則濫者自新。進善則通人感化。此其大略也。而傅氏所奏。在司猶未施行。奕乃多寫表狀。遠近公然流布。京室閭裡。鹹傳禿丁之誚。劇談酒席。昌言胡鬼之謠。佛日翳而不明。僧威阻而無勢。於時達量道俗勳豪成論者非一。各疏佛理具引梵文。委示業緣曲垂邪正。但經是奕之所廢。豈有引廢證成。雖曰破邪終歸邪破。琳情正玄機獨覺千載。器局天授博悟生知。睹作者之無功。信乘權之有據。乃著破邪論。其詞曰。莊周雲。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老子雲。域中有四大。而道居其一。考詩書禮樂之致。忠烈孝慈之先。但欲攸序彝倫。意存敬事君父。至德惟是安上治民。要道不出移風易俗。自衛返魯。詎述解脫之言。六府九疇。未宣究竟之旨。案前漢藝文志所紀眾書一萬三千二百六十九卷。莫不功在近益。俱未暢遠途。誠自局於一生之內。非迥拔於三世之表者矣。遂使當見因果理涉旦而猶昏。業報吉凶義經丘而未曉。斯並六合之寰塊。五常之俗謨。詎免四流浩汗為煩惱之場。六趣諠譁造塵勞之業者也。原夫實相杳冥。逾要道之道。法身凝寂。出玄之又玄。惟我大師體斯妙覺。二邊頓遣萬德斯融。不可以境智求。不可以形名取。故能量法界而興悲。揆虛空而立誓。所以見生穢土誕聖王宮。示金色之身吐玉毫之相。布慈雲於鷲嶺。則火宅焰銷。扇惠風於雞峰。則幽途霧卷。行則金蓮捧足坐則寶座承軀。出則天主導前。入則梵王從後。聲聞菩薩儼若朝儀。八部萬神森然翊衛。演涅槃則地現六動。說般若則天雨四花。百福莊嚴。狀滿月之臨滄海。千光照曜。如聚日之映寶山。師子一吼。則外道摧鋒。法鼓暫鳴。則天魔稽首。是故號佛。為法王也。豈與衰周李耳比德爭衡。末世孔丘輒相聯類者矣。是以天上天下。獨稱調御之尊。三千大千。咸仰慈悲之澤。然而理深趣遠。假筌蹄而後悟。教門善巧。憑師友而方通。統其教也則八萬四千之藏。二諦十地之文。海殿龍宮之旨。古諜今書之量。莫不流甘露於萬葉。垂至道於百王。近則安國利民。遠則超凡證聖。但以時運未融。致令漢梵殊感。故西方先音形之奉。東國後見聞之益。及慈雲卷潤慧日收光。迺夢金人於永平之年。睹靈骨於赤烏之歲。於是漢魏齊梁之政像教勃興。燕秦晉宋已來名僧間出。或神力救世。或異跡發人。或慧解開神。或通感適化。及白足臨刃不傷。遣法為之更始。志上分身員戶。帝王以之加信。具諸史籍其可詳乎。並使功被將來傳燈永劫。議者僉曰。僧惟紹隆佛種。佛則冥衛國家福廕皇基。必無廢退之理。我大唐之有天下也。應四七之辰。安九五之位。方欲興上皇之風開正覺之道治致太平永隆淳化。但傅氏所述酷毒穢詞。並天地之所不容。人倫之所同棄。恐塵黷聖覽。不可具觀。伏惟陛下。布含弘之恩。垂鞠育之惠。審其逆順議以真虛。佛以正法遠委國王。陛下君臨斯當付囑。謹上破邪論一卷。用擬傅詞。文有三十餘紙。自琳之綴釆貫絕群篇。野無遁賢朝無遺士。家藏一本鹹誦在心。並流略之菁華。文章之冠冕。茂譽於是乎騰廣。昏情由之而開尚矣。琳又以論卷初出意在弘通。自非廣露其情。則皂隸不塵其道。乃上啟儲後諸王及公卿侯伯等。並文理弘被庶績鹹嘉。其博詣焉。故奕奏狀因之致寢。遂得釋門重敞。琳寔其功。東宮庶子虞世南。詳琳著論。乃為之序胤而傅氏不愜其情重施密譖。搆扇黃巾用為黨類。各造邪論貶量佛聖。昏冒生靈衒曜朝野。薰蕕既雜時所疑焉。武德九年春。下詔京置三寺惟立千僧。餘寺給賜王公。僧等並放還桑梓。嚴敕既下莫敢致詞。五眾哀號於槁街。四民顧嘆於城市。於時道俗蒙然投骸無措。賴由震方出帝氛祲廓清。素襲啟聞範究宗領。登即大赦還返神居。故佛日重朗於唐世。又由琳矣。琳頻逢黜陟。誓結維持。道挫世情良資寡學。乃探索典籍隱括玄奧。撰辯正論一部八卷。穎川陳子良注之。並製序曰。昔宣尼入夢。十翼之理克彰。伯陽出關。二篇之義爰著。或鉤深系象。或探賾希夷。名言之所不宣。陰陽之所不測。猶能彌綸天地包括鬼神。道無洽於大千。言未超於域內。況乎法身圓寂妙出有無。至理凝玄跡泯真俗。體絕三相累盡七生。無心即心非色為色。筌蹄之外豈可言乎。若夫西伯拘羑遂顯精微。子長蠶室卒成先志。故易曰。古之作易者。其有憂乎。論之興焉。良有以矣。道士李仲卿劉進喜等。並作庸文謗毀正法。在俗人士或生邪信。法師愍其盲瞽遂著斯論。可謂鼓茲法海振彼詞鋒。碧雞之銳競馳。黃馬之峻爭騖。莫不葉墜柯摧雲鎖霧卷。但此論窮釋老之教源。極品藻之名理。恐好事後生。意有未喻。弟子近申頂禮。從而問津。爛然溢目。若日月之入懷。寂乎應機。譬寶珠之燭物。既悟四衢之幻。便息百城之遊。於是啟所未聞。為之註解。良以文學雄伯群儒奉戴。誘勸成則其從如雲。貞觀初年帝於南山大和宮舊宅。置龍田寺。琳性欣幽靜。就而住之。眾所推美舉知寺任。從容山服詠歌林野。至十三年冬。有黃巾秦世英者。挾方術以邀榮。遂程器於儲貳。素嫉釋種。陰陳琳論謗訕皇宗。罪當□上。帝勃然下敕沙汰僧尼。見有眾侶乃依遺教。仍訪琳身據法推勘。琳扼腕奮發。不待追徵。獨詣公庭。輕生徇理。乃縶以縲紲。下詔問曰。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尊祖重親寔由先古。何為追逐其短。首鼠兩端。廣引形似之言。備陳不遜之喻。把毀我祖禰。謗黷我先人。如此要君。罪有不恕。琳答曰。文王大聖。周公大賢。追遠慎終。昊天靡答。孝悌之至通於神明雖有宗周義不爭長。何者皇天無親竟由輔德。古人黨理而不黨親。不自我先不自我後。雖親有罪必罰。雖讎有功必賞。賞罰理當。故天下和平。老子習訓道宗。德教加於百姓。恕己謙光。仁風形於四海又雲。吾師名佛。佛者覺一切人也。乾竺古皇。西昇逝矣。討尋老教。始末可追。日授中經示誨子弟言。吾師者善入泥洹。綿綿常存。吾今逝矣。今劉李所跡。謗滅老氏之師。世莫能知。著茲辯正論。有八卷。略對道士。六十餘條。並陳史籍。前言實非謗毀家國。自後辯對二十餘列。並據琳詞。具狀聞奏。敕雲。所著辯正論。信毀交報篇曰。有念觀音者。臨刃不傷。且赦七日令爾自念。試及刑決能無傷不。琳外纏桎梏內迫刑期。水火交懷訴仰無路。乃緣生來所聞經教及三聖尊名。銘誦心府。擬為顯應。至於限滿。忽神思彯勇橫逸胸懷。歡慶相尋頓忘死畏。立待對問。須臾敕至雲。今赦期已滿。當至臨刑。有何所念。念有靈不。琳援筆答曰。自隋季擾攘四海沸騰。役毒流行干戈競起。興師相伐捨檀兵威。臣佞君荒不為正治。遏絕王路固執一隅。自皇王弔伐載清陸海。斯寔觀音之力。鹹資勢至之因。比德連蹤道齊上聖。救橫死於帝庭。免淫刑於都市琳於七日已來。不念觀音。惟念陛下。敕治書侍御史韋悰問琳。有詔令念觀音。何因不念。乃雲惟念陛下。琳答。伏承觀音聖鑒塵形六道。上天下地皆為師範。然大唐光宅四海。九夷奉職八表刑清。君聖臣賢不為蘉搳C今陛下子育恆品如經。即是觀音。既其靈鑒相符。所以惟念陛下。但琳所著正論。爰與書史倫同。一句參差任從斧鉞。陛下若順忠順正。琳則不損一毛。陛下若刑濫無辜。琳則有伏屍之痛。具以事聞。遂不加罪有敕徙於益部僧寺。行至百牢關菩提寺。因疾而卒。時年六十九。沙門慧序。經理所苦。情結斷金。曉夕同衾慰撫承接。及命將盡在序膝上。序慟哭崩摧淚如駛雨。乃召諸關旁道俗。葬於東山之頂。高樹白塔。勒銘誌之。行路望者知便下淚。序本雍州武功人。善經籍通佛理。明攝論以為敷化之訓。體道開俗言無品藻。將護遊僧用為家操。本住京輦後移梁益。以百牢衝會四方所歸。道俗棲投往還莫寄。序乃宅寺關口。用接遠賓。故行侶賴之。詠歌盈耳。於時治書侍御史韋悰。審英飾詐。乃奏彈曰。竊以大道鬱興。沖虛之跡斯闡。玄風既播。無為之教寔隆。未有身預黃冠志同凡素者也。道士秦英。頗學醫方薄閑咒禁。親戚寄命羸疾投身。姦婬其妻禽狩不異。若情違正教心類豺狼。逞貪競之懷。恣邪穢之行。家藏妻子門有姬童。乘肥衣輕出入衢路。楊眉奮袂無憚憲網。健羨未忘觀繳在慮。斯原不殄至教式虧。請寘嚴科以懲婬侈。乃入大理。竟以狂匿被誅。公私怪其死晚。琳所著詩賦啟頌碑表章誄大乘教法並諸論記傳。合三十餘卷。並金石擊其風韻。縟錦繢其文思。流靡雅便。騰焰爾穆。又善應機說導。即事騁詞。言會宮商義符玄籍。斯亦希世罕嗣矣。   釋慈藏。姓金氏。新羅國人。其先三韓之後也。中古之時。辰韓馬韓卞韓。率其部屬。各有魁長。案梁貢職圖。其新羅國。魏曰斯盧。宋曰新羅。本東夷辰韓之國矣。藏父名武林。官至蘇判異(以本王族比唐一品)既嚮高位。籌議攸歸。而絕無後嗣。幽憂每積。素仰佛理乃求加護。廣請大捨祈心佛法。並造千部觀音。希生一息。後若成長。願發道心度諸生類。冥祥顯應。夢星墜入懷。因即有娠。以四月八日誕。載良晨。道俗銜慶希有瑞也。年過小學。神叡澄蘭獨拔恆心。而於世數史籍略皆周覽。情意漠漠無心染趣。會二親俱喪。轉厭世華。深體無常終歸空寂。乃捐捨妻子第宅田園。隨須便給行悲敬業。子爾隻身投於林壑。粗服草屩用卒餘報。遂登峭隒獨靜行禪。不避虎兕常思難施。時或弊睡心行將徵。遂居小室。周障棘刺露身直坐。動便刺肉。懸髮在梁。用祛昏漠。修白骨觀轉向明利。而冥行顯被物望所歸。位當宰相頻徵不就。王大怒。敕往山所將加手刃。藏曰。吾寧持戒一日而死。不願一生破戒而生。使者見之不敢加刃。以事上聞。王愧服焉。放令出家任修道業。即又深隱。外絕來往。糧粒固窮。以死為命。便感異鳥各銜諸果就手送與。鳥於藏手就而共食。時至必爾。初無乖候。斯行感玄徵。罕有聯者。而常懷慼慼慈哀含識。作何方便令免生死。遂於眠寐見二丈夫曰。卿在幽隱欲為何利。藏曰。惟為利益眾生。乃授藏五戒訖曰。可將此五戒利益眾生。又告藏曰。吾從忉利天來。故授汝戒。因騰空滅。於是出山。一月之間國中士女鹹受五戒。又深惟曰。生在邊壤佛法未弘。自非目驗無由承奉。乃啟本王西觀大化。以貞觀十二年。將領門人僧實等十有餘人。東辭至京。蒙敕慰撫。勝光別院厚禮殊供。人物繁擁財事既積。便來外盜。賊者將取心戰自驚。返來露過。便授其戒。有患生盲。詣藏陳懺後還得眼。由斯祥應。從受戒者日有千計。性樂棲靜。啟敕入山。於終南雲際寺東懸崿之上。架室居焉。旦夕人神歸戒又集。時染少疹。見受戒神為摩所苦。尋即除愈。往還三夏常在此山。將事東蕃。辭下雲際。見大鬼神其眾無數。帶甲持仗雲。將此金輿迎取慈藏。復見大神與之共鬥拒不許迎。藏聞臭氣塞谷蓬勃。即就繩床。通告訣別。其一弟子又被鬼打躄死乃蘇。藏即捨諸衣財。行僧德施。又聞香氣遍滿身心。神語藏曰。今者不死。八十餘矣。既而入京。蒙敕慰問。賜絹二百匹。用充衣服貞觀十七年。本國請還。啟敕蒙許。引藏入宮。賜納一領雜綵五百段。東宮賜二百段。仍於弘福寺為國設大齋。大德法集。並度八人。又敕太常九部供養。藏以本朝經像彫落未全。遂得藏經一部並諸妙像幡花蓋具堪為福利者。齎還本國。既達鄉壞。傾國來迎。一代佛法於斯興顯。王以藏景仰大國。弘持正教。非夫綱理。無以肅清乃敕藏為大國統。住王芬寺。寺即王之所造。又別築精院。別度十人恆充給侍。又請入宮。一夏講攝大乘論。晚又於皇龍寺講菩薩戒本。七日七夜天降甘露。雲霧奄藹覆所講堂。四部興嗟聲望彌遠。及散席日。從受戒者其量雲從。因之革厲十室而九。藏屬斯嘉運。勇銳由來。所有衣資並充檀捨。惟事頭陀。蘭若綜業。正以青丘佛法東漸百齡。至於住持修奉蓋闕。乃與諸宰伯祥評紀正。時王臣上下。僉議攸歸。一切佛法須有規猷。並委僧統藏令僧尼五部各增舊習。更置綱管。監察維持。半月說戒依律懺除。春冬總試令知持犯。又置巡使。遍歷諸寺誡勵說法。嚴飾佛像營理眾業。鎮以為常。據斯以言。護法菩薩即斯人矣。又別造寺塔十有餘所。每一興建合國俱崇。藏乃發願曰。若所造有靈。希現異相。便感舍利在諸巾缽。大眾悲慶積施如山。便為受戒。行善遂廣。又以習俗服章中華有革。藏惟歸崇正朔義豈貳心。以事商量舉國鹹遂。通改邊服一准唐儀。所以每年朝集位在上蕃。任官遊踐並同華夏。據事以量通古難例。撰諸經戒疏十餘卷。出觀行法一卷。盛流彼國。有沙門圓勝者。本族辰韓清慎僧也。以貞觀初年。來儀京輦遍陶法肆。聞持鏡曉志存定攝。護法為心。與藏齊襟秉維城塹。及同返國大敞行途講開律部。惟其光肇自昔東蕃有來西學。經術雖聞無行戒檢。緣搆既重。今則三學備焉。是知通法護法代有斯人。中濁邊清於斯驗矣。   論曰。觀夫至人之降時也。或三輪御世。或六通導物。人依法依。本護法。而陳教適權適道。寔兼濟而成津。是以三藏設位。拯溺喪於未然。護法一科。樹已崩之正綱。然弘誘之相。條緒稍多。時顯知微。乍揚神武。騁奇辯於邪眾。暢決蒙心。顯大義於當時。昌明玄理假威權而助道。有德獨擅其聲。藉傳授而潛通。遍告常行其務。遂有撾揵搥於靈岳。聲告但為任持。重結法於剡洲。教旨惟尊弘理。入大乘論。則九億無學住法萬年。經律所詮。賓頭羅□未取泥曰。斯皆助揚道化。通悟未聞。靜倒惑於即生。紹正法於來世。故使湮殘屢染尋復還興。豈惟凡謀。蓋其力矣。況乎迦葉尊者。凝神雞足之峰。堅慧菩薩。端拱修羅之窟。斯並引生趣善。為物持身。致及慈氏降靈遞相弘育。或摧裂愛網。或傾覆慢幢。或通決深疑。或開揚道務。為業應接。若雲雨之相投。為功惟重。等大地之弘博。所以身子策名。顯法輪之大將。踘多徽號。標無相之後佛。五百門學通號任持。行德相高皆稱第一。至於乘時御化通法開宗。弘救之極勿高身子。良由闢樹園之福地蕩邪□夾□咒□□□牷慼W□□楯□□□礪逆□□□禳夾□□□□練履□□□□覝□逆□□□娘□□□□□□□逆□奅娭臨□□j□楉祂□樂襼隉慼慼慼慼憎}視逆□息□襼隉慼慼慼慼牖R□□□□□□□□□訊□肋飀□□□襛□□□楯檳□□□妊□饕樓檢□餺妙□□□□□聾□禘j□秜龤澆吽j□□曆□楏榵□□□妵□□□□□□□□□淋□□祁□□□□□□□□□□葉禂類檳□裀□□□□祅婁□□□率□□□□行□□□妖□例□飀□婛□□露□埤□□祏林□□□□□□□騶□□□橫褾□□□裡□□□□□示□□覮□□□楉礹覬□□□□□立覬□□設壟□□□f□囊奾□飯裀□□□樿祤檢□□□□矩□j□□□□□□祧□楅樓秦檢□□□龍檢□楮祏□□□□P□□馲□□□瑩□裀□□腆觛□□□□覭楁良覝Lj□楅□□□玲□□□□□□□□□□□□□料□□□□□□□□露□□□□□粿埤□□□□楯□□奜□□□╮j□□礸□□□□□□□□□□□穇□□□j□□祉□□□楢□□□玲□□□□x□□禜□率覓□□觀夾□□□鷺□□j□視樂□□□穡聾□□橦椹□□餿□□鴃慼慼慼慼J樼娀□□□□館□□□橁□□□誇□□□□□□□□穆□駛□□□□穠褸□□□j□饉秤□□□□埤□□□□□驟□□□□□□行稨□□□□□礹□糯□□J娶□□□□妊□□□□□楋姊餓□□□]飽□裀□□□□□飀□□狀□□□□饋□榰□□□駩□□□□□餖滿慼慼撬芊慼敵堙憫陸視□□□□稙□姪□□□□□□說慼慼慼慼撳I□□槨□□首□□□□□□□□驖□□□□□檢□□□□□□O□□覷媟陛撮衧職壚u□□□□□□□□逆□禖禖說□□祽□檢□□鹿糖□權j□□慼慼部慼慼潔牷慼慼慼慼槽d□□□□裀□□]□□□□襉□□楈祰□覛□婁□□□□禍□□患□□□□□□□槦□□罹□□□裀□郋|□□□埤□□□礹□淋□□□□□□□□馱□饌饉□□□□綠奏□□祂□□饐□□□□□□□□覯□諒□飀□□榗□□□□祼□□□騩□奷茵□□□j□□送□□榖□驁□□I□□□觴□池芊澗y□□□□□□□禳夾□□□□□□□□O□饑□練飀□□□□□□□榜膳□裀□□勣憎r練□□稦馳妻娀□`□□娃□羇□□□□逆□□□□□□檢□□茶O□□□廬□□□□□堙敵間慼樓級槷牷慼撲ㄐ慼慼慼潦@□襐□□□□□穫襱□憐□□祽□□□□□□□□□驚□□□□□□□□□□孋ョ慼慼慼摯f□□□覛檢□□雷□□□□樓椹□□逆□□□□□□□□□荅□覜□規檢□ヾ憐l□□梱□□□馜□□□□猾E□□□□聾楎□□□兢R□□□□棇□□R樺□椹□□餡□□饅橇□□□□砥憮陛慼樂ヾ撬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潯恣熱u□F□聾樄□□履奪□橛□□□橛□埤□奅橛□埤□□饅椸□j□□□□□□祔□□□□首鷺□□亂J□□□驖□□離□駩□□□□□□楉□裀□□榖□□□□姐□禪裀□□□□說慼慼慼慼撙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鞢暴觓均慼慼慼慼敵C言椹□琉礹j□磻□□橁□□饜□奿□□設禳姶□□橁□逆□榵□礸□□□□□□奉穢□□□埤□□駛襼□婦□□襼□糖□{埤□□鞢摯鞢慼慼潼O□□覃量□□□□K橙□□□歷V蓮□□□褽□□餑□□奧□□埤□□E娀□□□□□□□□□□□椻□□□□婼耤毅氶歎ョ慼慼潑j□□□楅楦□□□娃□□□□□□壟□□騹□式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熬U□禖□□□飀□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四   ◎釋曇選。姓崔。高陽人。神慧譎詭不偶時俗。雖博通經術。而以涅槃著名。不存文句。護法為慮本。晚住並部興國寺。川邑奉之以為師傅。每有眾集居於座元。酬問往還以繫節為要。吐言開令宏放終古。僧侶乃多莫敢摧挫。時人目為豹選者也。及楊諒逆節中外相叛。招募軍兵繕造牟甲。以興國寺為甲坊。以武德寺為食坊。後於武南置陣。楊素敗之。官軍入郭搜求逆黨。總集諸僧責供反者。僧等辭曰。王力嚴切不敢遮約。素曰。有幾僧諫王被殺。而雲王力嚴切。此並同反。不勞分疏可依軍法。選時在眾不忍斯禍。乃出對曰。比佛法陵遲。特由僧無有德可以動俗。致有亂階。結聚不能誨以忠信。此誠如公所教。今被理責陷身無地。素乃舒顏曰。僧等且還。留向對僧。擬論機務。自爾晝參軍將開散僧誅。晚還寺宿。不久煬帝下敕通被放免。故合眾獲安。誠其功也。及大業末歲。兵饑交接。四方僧遊寄食無地。興國雖富儉嗇者多。每食時禁門自守。客僧擁結終不之前。選不勝滅法。憤激身心。每日拄杖在門驅趁防者攜引羇僧。供給缽器。送至食堂。眾多是其子弟不敢違逆。由是眾開僧制。許選停客。自餘不得然。其慈濟之深感激府俞。房內廓然財什不積。唯置大缽一口。每日引諸乞兒。所得食調總缽中。選請食分。亦和其內。雜為饘粥。便行坐乞人。手自斟酌。見其襤褸皴錯形容擠G。流淚盈臉不能自勝。選亦依行受粥而食。日別如此。遂及有年。皇運伊始人情安泰。義興新寺法綱大張。沙門智滿。當塗眾主。一川鄉望。王臣傾重創開諸宇嚴位道場。三百餘僧受其制約。夏中方等清眾肅然。風聲洋溢流潤遐邇。選聞之乃詣其寺。庭滿徒聞來崩騰下。赴告曰。卿等結聚作何物。在依何經誥。不有冒罔後生乎。滿曰。依方等經行方等懺。選曰。經在何處將來對讀。遂將一捲來。選曰。經有四卷。何不一時讀之沙門道綽曰。經文次第。識不俱聞。選曰。吾識可共爾識同耶。但四卷齊讀。文言未了。便曰。依咒滅罪耳。可罷之。又曰。自佛法東流。矯詐非少。前代大乘之賊。近時彌勒之妖。詿誤無識其徒不一。聞爾結眾。恐壞吾法。故力疾來問。雖爾手把瓶子。倚傍猶可。遂杖策而返。武德八年。遘疾淹積。問疾者充牣房宇。乃屍臥引衣申腳曰。吾命將盡何處生乎名行僧道綽曰。阿闍黎。西方樂土名為安養。可願生彼選曰。咄為身求樂。吾非爾儔。綽曰。若爾可無生耶。答曰。須見我者而為生乎。乃潛息久之。不覺已逝。時年九十有五。道俗哀慘。送於西山之陰。傳者親往其寺不及其人。觀其行事遺績。庶可澡雪形心頓祛鄙吝。叔緒護法開士。抑斯人乎。   釋法通。龍泉石樓人。初在隰鄉未染正法。眾僧行往不達村閭。如有造者以灰灑面。通雖處俗情厭恆俗。以開皇末年。獨懷異概超出意表。剃二男二女並妻之髮。被以法衣。陟道詣州委僧尼寺。時有問者通便答曰。我捨枷鎖志欲通法。既達州寺如前付囑。便求通化寺明法師度出家。於即遊化稽湖。南自龍門北至勝部。嵐石汾隰無不從化。多置邑義月別建齋。但有沙門皆延村邑。或有住宿明旦解齋。家別一槃。以為通供。此儀不絕至今流行。河右諸州聞風服義。有僧投造直詣堂中。承接顏色譬若親識。故通之率導其德難倫。曾行本邑。縣令逢之。問是何僧。答雲山客令乃禁守不許遊從。通即絕粒竭誠遶獄行道。其夜聽事野狐鳴叫。怪相既集通夕不安。及明放遣。通曰。我遶獄行道正得道理。如何見放。經日不食。夜又狐鳴。宮庶以下莫不震懼。苦勸引挽方從其請。爾後巡行無時寧捨。曾投人宿。犬咋其脛。尋被霹死。風聲逾顯。後卒於龍泉。余以貞觀初年。承其素跡遂往尋之。息名僧綱住隰州寺。親說往行高聞可觀。欣其餘論試後披敘。夫以高世之量隨務不倫。統其大歸莫非通道。所以九十六部。兼邪正之津途。一十七群。現機緣之化跡。故能光開佛日。弘導塵蒙。攝迷沒之鄙夫。接戒濁之澆首。並得開智清悟通聖革凡。弘道利生於是乎在。今有不達之者。同世相輕。睹其家業叢雜。閱其形骸塵弊遂則雷同輕毀。曾不大觀。由之自陷。備於成教。故文雲。不觀法師種姓形有。但受其法開我精靈。斯言可歸。通有之矣。   ◎釋弘智。姓萬氏。始平槐裡鄉人。隋大業十一年。德盛鄉閭權為道士。因入終南山。絕粒服氣期神羽化。形骸枯悴心用飛動。乃入京至靜法寺遇惠法師。問以喻道之方。惠曰。有生之本以食為命。假糧粒以資形。託津通以適道。所以古有繫風捕影之論。仙虛藥誤之談。語事信然。幸無惑也。乃示以安心之要遣累之方。義寧元年。委擲黃冠入山修業。武德之始天下大同。佛道二門峙然雙列。智乃詣省申訴。請隸釋門。並陳理例。朝宰鹹穆。遂得貫入緇伍隨情住寺。而性樂幽棲。乃於南山至相寺而居焉。周歷講會亟經炎燠。神用通簡莫不精詣。然而性立虛融。慈矜在務。陶甄士俗延納山賓。巖隱匱乏之流。飛走飢虛之類。鹹贍資餱粒錫以貝泉。雖公格嚴斷寺制深約。而能攜引房宇。同之窟穴泰。斯亦叔代匡護之開士也。滅後遂絕此蹤惜哉。故其所獲法利。積散不窮。弘誘博愛為而不恃。加之以忍邦行事音聲厥初。開務通識非斯莫曉。故凡有福會必以簫鼓為先。致令其從如雲真俗不爽於緣悟矣。講華嚴攝論等。以永徽六年五月九日。終於山寺。春秋六十有一。露骸林下攸骨焚散。遵餘令也。門人散住諸寺者。鹹謹卓正行不墜遺風。重誨誘之劬勞。顧復之永沒。乃共寫八部般若。用崇屺岵之恩。又建碑一區。陳於至相寺山外。二丈四尺。寶德寺莊所。   ◎釋道會。姓史。犍為武陽人。初出家。住益州嚴遠寺。器宇高簡雅調逸群。四方道俗日夕參候。猶以蜀門小陜聞見非廣。乃入京詢訪經十餘年。經論史籍博究宗領。還蜀欲大開釋教導引後銳。時屬亂離不果心術。會皇運初興率先招撫。詹俊李袞首途巴蜀。會上疏曰。會弟性不肖。家風失墜。封爵雖除詔敕猶在。門生故吏子孫成列。並奮臂切齒思效力用。即日劍門雖啟巫峽負固。會請。躬率徒隸。振錫啟途。折簡宣威。開懷納款。軍無矢石之勞。主有待成之逸。此亦一時之利也。惟公圖之。為使淹留遂不行。於時國初。僧尼道士所在多度。有道士宋冀。是彼梁棟。於隆山縣下新立道觀。屋宇成就置三十人。會經總管段倫陳牒改觀為寺。其郭內住者並是道宗不伏。移改囑安撫大使李襲譽。巡察州縣。會以事達。乃引兵過城。四面鳴鼓一時驅出。舉宗怨訴噂□□□□□□□□□□□送□騧□□□□□□□□□□便□□□□□□□□□□□□檟枯□□□奪□□□□□耘□□□匎y□□飲餉氶慼慼慼慼樅芊慼慼殤恣摯鞢滕秶O□□□訿□埤□□幘□要□□□襟逆□□楜腆□□□□裀□□襜腆□□□□檢□□嬌□□□褒衽□裀□□□笠礸□□□逆□□□馱□□□□□□□□□□□覛□□□□榽□□樂□□□驤襹□□□妝□□□滿敷獢敵矷慼慼慼潤部撳H魯□□□□□樺□□□褾□□□□榜□□□榵逆□□覲視□□□□□□]□祛□□驦檢□□□□□鷺□□□□□□礸□柛□駴□□□□□□□覃□□穌褻□□□□誇□夾□□□□□□婁□□□□□X□奭□姪覲驖□□□□□襯橝R槽□□□□□□驗□駍□切□□□□奮□□□□□言□□□□□覗槁□逸行礸□□□□□□□□楯□□禭□□□□□姬露□□□□□□椻□□□埤□詁□□□詞□椹□□□□□□飀□□□□穀□□□□□□稫詁□祈娩□□□□錄□□□□概□□□埤□□□□賂埤□□□□□□□□稿p姚楢獢慼慼慼瘌蘼翩慼慼慼慼慼慼歎ョ慼慼慼慼慼慼熬c飯□□□□□□□楰□□福□逆□□□□□□□□良姶□□□□□□□□□□□□叢葉饕溜□裀□飯妢□□□□□□稀埤□□□橙□□□□□□饕殮□□□□□H□□大□□□□□□□□嬪□□E□□逆□飯□□□□褾露□□埤□礸□□□□□□□□□□□□□□□捸慼慼慼播m□磻逆□R□楏神□□奜□□□襾寑芞痋撐齱慼熱u□□樀□□□□□糯□□□□□□□□寮□□裀□榖鷺□□□媧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   釋智勤。俗姓朱。隋仁壽因舍利州別置大興國寺度。少小以匡護為心。每處眾發言。無不允睦。精誠勇猛事皆冥祐。初母患委頓。為念觀音。宅中樹葉之上皆現化佛。閤家並見。母疾遂除。又屬隋末荒亂諸賊競起。勤獨守此寺。賊不敢凌。故得寺宇經像一無所損。諸寺湮滅不可目見。又一時權著俗衣。以避兵刃。被賊圍遶而欲殺之。忽聞空中聲告。師可去俗衣。遂除外服。賊見頂禮請將供養。經於數月後投於蜀。聽暠法師講。眾至三千。法師皆委令檢校。遂得安怗。內外無事。一人力也。又至唐初還歸鄧州。講維摩三論十餘遍。後隱於北山。倚立十餘年。所居三所即今見存。恆聞谷中鐘聲。後尋巖嶺。忽見一寺宛麗奇常。入中禮拜。似有人住。如是數度。後更尋覓莫知所在。又居山內糧食將盡。其行道之處土自發起。遂除棄之。明日復爾。如是再三。遂有穀現。因即深掘得粟二十餘碩。其粟粒大色赤稍異凡穀。時鄧州佛法陵遲。合州道俗就山禮請。願出住持。遂感夢而出。其夢不詳子細。後時負像出山。中途忽闇莫知其路。不得前進。俄有異火兩炬。照路極明。因得見道。送至村中火方迴滅。村人並見無不驚異。因出住大興國。前後諸王刺史。並就寺頂禮。請受歸戒。恆以僧尼之事委令檢校。佛法光顯。吳蜀遠聞。又至永徽年初。以見時事繁雜。守房不出。向淹三載。讀一切經兩遍。每讀經時恆見有神來聽。初中後夜常聞彈指謦欬之聲。至顯慶四年。省符召入慈恩。不就。至其年五月欲終之前。所有功德不周之處。曉夜經構使畢。人問何故如此匆速。答曰。無常之法何可保耶。至十五日。寺中樹木枝葉萎枯自然分析。禽鳥悲鳴遍於寺內。僧各驚問莫知所由。至十六日旦。忽見昔聽經神來。禮拜而語雲。莫禮傍人無有見者。於是剃髮披衣在繩床內。手執香鑪跏趺而坐。告諸弟子。汝可取大品經讀誦。至往生品訖。遂合掌坐而卒。停經數日顏色如舊。恆有異香聞於寺內。合州道俗悲慟難勝。州縣官人並送至野。春秋七十四矣。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五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感通上 正傳三十三 附見三   魏洛京永寧寺天竺僧勒那漫提傳一   魏榮陽沙門釋超達傳二   魏文成沙門釋慧達傳三   魏常山衡唐精舍釋道泰傳四   梁九江東林寺釋僧融傳五   魏末魯郡沙門釋法力傳六   梁蜀土青城山寺釋植相傳七   梁蜀土潼州沙門釋僧林傳八   梁荊州沙門釋慧簡傳九   魏涼州沙門釋僧朗傳十   魏太山朗公谷山寺釋僧意傳十一   魏太山丹嶺寺釋僧照傳十二   齊相州鼓山釋道豐傳十三   齊鄴下大莊嚴寺釋圓通傳十四   齊太原沙門釋慧寶傳十五   齊鄴下寶明寺釋僧雲傳十六   齊梁州薛寺釋僧遠傳十七   周上黨元開府寺釋慧瑱傳十八   隋相州大慈寺釋洪獻傳十九   隋東川沙門釋慧雲傳二十(傅大士)   隋鄂州沙門釋法朗傳二十一   隋蜀部灌口山竹林寺釋道仙傳二十二   陳攝山棲霞寺釋慧峰傳二十三   隋蘇州重玄寺釋慧巖傳二十四   隋東都寶楊道場釋法安傳二十五(法濟)   隋蔣州大歸善寺釋慧侃傳二十六   唐京化度寺釋轉明傳二十七   唐安州沙門賈逸傳二十八   唐雍州義善寺釋法順傳二十九(智儼)   唐蒲州普濟寺釋道英傳三十   唐雍州梁山沙門釋又德傳三十一   唐京師辯才寺釋智則傳三十二   唐京師律藏寺釋通達傳三十三   勒那漫提。天竺僧也。住元魏洛京永寧寺。善五明工道術。時信州刺史綦母懷文。巧思多知。天情博識。每國家營宮室器械。無所不關。利益公私。一時之最。又敕令修理永寧寺。見提有異術。常送餉祇承冀有聞見。而提視之平平初無敘接。文心恨之。時洛南玄武館有一蠕蠕客。曾與提西域舊交。乘馬衣皮。時來造寺。二人相得言笑抵掌。彌日不懈。文旁見夷言。不曉往復。乃謂提曰。弟子好事人也。比來供承望師降意。而全不賜一言。此北狄耳。獸心人面殺生血食。何足可尚。不期對面遂成彼此。提曰。爾勿輕他。縱使讀萬卷書。用未必相過也。懷文曰。此所知當與捔技賭馬。提曰。爾有何耶。曰算術之能。無問望山臨水。縣測高深。圍圌蹋窖不舛升合。提笑而言曰。此小兒戲耳。庭前有一棗樹極大。子實繁滿。時七月初悉已成就。提仰視樹曰。爾知其上可有幾許子乎。文怪而笑曰。算者所知。必依鉤股標候。則天文地理亦可推測。草木繁耗有何形兆。計斯寔漫言也。提指蠕蠕曰。此即知之。文憤氣不信。即立契賭馬。寺僧老宿鹹來同看。其立旁證。提具告蠕蠕。彼笑而承之。文復要雲。必能知者幾許成核。幾許菸死無核。斷許既了。蠕蠕腰間皮袋堨X一物。似今秤衡。穿五色線。線別貫白珠。以此約樹。或上或下。或旁或側。抽線□眼。周迴良久。向提撼頭而笑述其數焉。乃遣人撲子實下盡。一一看閱。疑者文自剖看校量子數成不。卒無欠□。因獲馬而歸。提每見洛下人遠向嵩高少室取薪者。自雲。百姓如許地。擔負辛苦。我欲暫牽取二山枕洛水頭待人伐足。乃還放去。不以為難。此但數術耳。但無知者誣我為聖。所以不敢。提臨欲終語弟子曰。我更停五三日往一處行。汝等念修正道勿懷眷戀。便寢疾閉戶臥。弟子竊於門隙視之。見提身不著床在虛仰臥相告同視。一僧忽欬。提還床如舊。遙謂曰。門外是誰何不來入。我以床熱故取涼。爾勿怪也。是後數日便捨命矣。   釋超達。未詳其氏。元魏中行業僧也。多學問有知解。帝禁圖讖尤急。所在搜訪。有人誣達有之。乃收付榮陽獄。時魏博陵公檢勘窮劾。達以實告。大怒以車輪繫頸。嚴防衛之。自知無活路。專念觀世音。至夜四更忽不見車輪。所在見守防者皆大昏睡。因走出外將欲遠避。以久繫獄。腳遂□□誇□□□□□□□飀□□h□□□□□□□□誇□□□□嗀送□K樹□送橝□□□唌}□□□□□□□□□□糕姊□魽j□□□□□□□□□□埤□□□□□□□□稄□□褒禘荂慼慼慼摹謘慼撒﹛慼慼撞熅|□□送□□□淪□驖□□□□榕觙P示□□□□□禘鞢慼撬芊暴芴l姺量礡慼慼慼慼播m□□□q稟椸□□□□□□□□□□殺說□□□□□觲U□□逆□□駴□筏□禗□□□稄□□襆□□□ざj□□樦□□□□列首□饜襜□□□□W□□□□□□奧度j□□□□□□□□□□□□j□   釋慧達。姓劉。名窣(蘇骨反)和。本咸陽東北。三城定陽稽胡也。先不事佛。目不識字。為人兇頑。勇健多力樂。行獵射。為梁城突騎。守於襄陽。父母兄弟三人並存。居家大富。豪侈鄉閭縱橫不理。後因酒會遇疾。命終備睹地獄眾苦之相。廣有別傳。具詳聖跡。達後出家。住於文成郡。今慈州東南高平原。即其生地矣。見有廟像。戎夏禮敬處於治下安民寺中。曾往吳越。備如前傳。至元魏太武大延元年。流化將訖。便事西返。行及涼州番禾郡東北望御谷。而遙禮之。人莫有曉者。乃問其故。達雲。此崖當有像現。若靈相圓備。則世樂時康。如其有闕。則世亂民苦。達行至肅州酒泉縣城西七里石□中死。其骨並碎。如葵子大可穿之今在城西古寺中。塑像手上。寺有碑雲。吾非大聖。遊化為業。文不具矣。爾後八十七年至正光初。忽大風雨。雷震山裂。挺出石像。舉身丈八。形相端嚴。惟無有首登。即選石命工彫鐫別頭。安訖還落。因遂任之。魏道陵遲。其言驗矣。逮周元年。治涼州城東七里□。忽有光現徹照幽顯。觀者異之。乃像首也。便奉至山巖安之。宛然符會。儀容彫缺四十餘年。身首異所二百餘里。相好還備。太平斯在。保定元年。置為瑞像寺焉。乃有燈光流照鐘聲飛嚮。相續不斷。莫測其由。建德初年。像首頻落。大蒙宰及齊王。躬往看之。乃令安處。夜落如故。乃經數十。更以餘物為頭。終墜於地。後周滅佛法。僅得四年鄰國殄喪。識者察之方知先鑒。雖遭廢除像猶特立。開皇之始經像大弘。莊飾尊儀更崇寺宇。大業五年。煬帝躬往禮敬厚施。重增榮麗。因改舊額為感通寺焉。故令模寫傳形量不可測。約指丈八臨度終異。致令發信彌增日新。余以貞觀之初歷遊關表。故謁達之本廟。圖像儼肅日有隆敬。自石隰慈丹延綏威嵐等州。併圖寫其形所在供養。號為劉師佛焉。因之懲革胡性。奉行戒約者殷矣。見姚道安制像碑。   釋道泰。元魏末人。住常山衡唐精舍。夢人謂曰。若至某年。當終於四十二矣。泰彌惡之。及至期年遇重病。甚憂悉以身資為福。友人曰。余聞供養六十二億菩薩。與一稱觀世音同。君何不至心歸依。可必增壽。泰乃感悟。遂於四日四夜專精不絕。所坐帷下忽見光明從戶外而入。見觀音足趺踝間金色朗照。語泰曰。念觀世音耶。比泰褰帷頃。便不復見。悲喜流汗便覺輕。所患遂愈。年四十四。方為同意說之。泰後終於天命。更有一僧。其緣同泰。故不疏耳。   釋僧融。梁初人。住九江東林寺。篤志汎博遊化己任。曾於江陵勸一家受戒。奉佛為業。先有神廟不復宗事。悉用給施。融便撒取送寺。因留設福。至七日後。主人母見一鬼持赤索欲縛之。母甚遑懼。乃更請僧讀經行道。鬼怪遂息。融晚還廬山。獨宿逆旅。時天雨雪中夜始眠。見有鬼兵其類甚眾。中有鬼將帶甲挾刃形奇壯偉。有持胡床者。乃對融前踞之。便厲色揚聲曰。君何謂鬼神無靈耶。速曳下地。諸鬼將欲加手。融默稱觀世音。聲未絕即見所住床後有一天將。可長丈餘。著黃皮褲褶。手捉金剛杵擬之。鬼便驚散。甲冑之屬碎為塵粉。融嘗於江陵。勸夫妻二人。俱受五戒。後為劫賊引。夫遂逃走。執妻繫獄。遇融於路求哀請救。融曰。惟至心念觀世音。更無信餘道。婦入獄後。稱念不輟。因夢沙門立其前。足蹴令去。忽覺身貫三木自然解脫。見門猶閉。閽司數重守之。計無出理。還更眠。夢見向僧曰。何不早出。門自開也。既聞即起。重門洞開。便越席而出。東南數里將值民村。天夜闇冥。其夫先逃夜行晝伏。二忽相遇皆大驚駭。草間審問。乃其夫也。遂共投商者。遠避竟得免難。   釋法力。未詳何人。精苦有志德。欲於魯郡立精舍。而財不足。與沙彌明琛。往上谷。乞麻一載。將事返寺。行空澤中忽遇野火。車在下風無得免理。於時法力倦眠。比覺而火勢已及。因舉聲稱觀。未逮世音。應聲風轉火焰尋滅。安隱而還。又沙門法智者。本為白衣獨行大澤。猛火四面。一時同至自知必死。乃合面於地稱觀世音。怪無火燒。舉頭看之。一澤之草纖毫並盡。惟智所伏僅容身耳。因此感悟出家為道。厲精翹勇眾所先之。又沙門道集。於壽陽西山遊行。為二劫所得。縛繫於樹將欲殺之。惟念觀世音守死而已。劫引刀屢斫皆無傷損。自怖而走。集因得脫。廣傳此事。又沙門法禪等。山行逢賊。惟念觀音。挽弓射之。欲放不得。賊遂歸誠投弓於地。又不能得。知是神人。捨而逃走。禪等免脫所在通傳。並魏末人。別有觀音感應傳。文事包廣。不具敘之。   釋植相。姓郝氏。梓橦涪人。當任巴西郡吏。太守鄭貞。令相齎獻物下楊都。見梁祖王公崇敬三寶。便願出家。及還上蜀。決誓家屬。並其妻子既同相志。一時剪落。自出家後。梁大同中專習苦行。一食常坐正心佛理。以命自期。時南武都。今孝水縣。有法愛道人。高衒道術。相往觀之。愛於夕中。自以咒力現一大神。身著衣冠容相瑰偉。來舉繩床離地四五尺。相便誦戒。神即馳去。斯須復來舉床(僅動一角如前)復去。俄爾又來在相前立。相正意貞白初無微動。尋爾復去。於屋頭現面。捨棟破裂。其聲甚大。相亦無懼。神見不動便來禮拜求哀懺謝。至旦語愛曰。汝所重者。此是邪術非正法也。可捨之。相後往益聽講。以生在邊鄙玄頗涉俗。雖遭輕誚。亡懷在道都不忤意。又因行路寄宿道館。道士有素聞相名。恐化徒屬。拒不延之。其夜群虎遶院相吼。道士等通夕不安。及明追之。從受菩薩戒焉。又曾行弘農。水側見人垂釣。相勸止之。不從其言。即唾水中。忽有大蛇擎頭四顧來趣。釣者因即歸命投相出家。時梁道漸衰。而涪土軍動。與彖法師分飛異域。彖入靜林山。相入青城山。聚徒集業。梁王蕭撝。素相欽重。供給獠民以為營理。未暇經始便感重疾。知命不救。謂弟子曰。常願生淨土。而無勝業。雖不生三途。亦不生天堂。還生涪土作沙門也。汝等努力行道。方與吾會。加坐儼然奄便遷化。時年四十有四。其山四面獠民。見其坐亡皆來嘆異。禮拜供養改俗行善。弟子銜命露屍松下。初相置足於綿州城西柏林寺。院成就於堂頭植梧桐一株。極為繁茂。忽以四月十五日。無故葉落。又維那此日打鐘。初不發聲。大小疑怪不測所以。上坐僧超謂有大變。執錫逃避。須臾信報。相已終卒。樹枯鍾噎。表其遷化之晨也。此寺去青城四百餘里。而潛運之感。殆非人謀。梁初又有道香僧朗。並有神異。其跡略同。誌公之類矣。   釋僧林。吳人。深有德素。行能動物。梁大同中。上蜀至潼州。城西北百四十里有豆圌山上有神祠。土民敬之。每往祭謁。林往居之禪默累日。忽有大蟒縈繩床前。舉頭如揖讓者。林為授三歸。受已便去。因爾安怗卒無災異。其山北涪水之陽。素來無猿。自林棲託已來。便有兩頭依林而住。有初見者雲度水來。及後林出山門。猿還洄度。如此非一。年月淹久孚乳產生。乃有數十。有時送林至龍門口。佇望而返。後往赤水巖故寺中。屋宇並摧止有叢林。便即露坐。有虎蹲於林前。低目視林。乃為說法。良久便去。爾後孤遊雄悍不避惡狩。常行仁濟。感化極多。末卒於潼部。   釋慧簡。不知何許人。梁初在道。戒業弘峻殊奇膽勇。荊州廳事東。先有三間別齋。由來屢多鬼怪。時王建武臨治。猶無有能住者。惟簡是王君門師。專任居之。自住一間。餘安經像。俄見一人黑衣無目。從壁中出便倚簡門上。時簡目開心了。但口不得語。意念觀世音。良久鬼曰。承君精進故來相試。今神色不動。豈復逼耶。欻然還入壁中。簡徐起澡漱禮誦訖。還如常眠。寐夢向人曰。僕以漢末居此數百年。為性剛直多所不堪。君誠淨行好人。特相容耳。於此遂絕。簡住積載。安隱如初。若經他行猶無有人能住之者。   釋僧朗。涼州人。魏虜攻涼。城民素少。乃逼斥道人用充軍旅。隊別兼之。及轒□所擬。舉城同陷。收登城僧三千人。至軍將見魏主所。謂曰。道人當坐禪行道。乃復作賊。深當顯戮。明日斬之。至期食時赤氣數丈貫日直度。天師寇謙之。為帝所信奏曰。上天降異正為道人實非本心。願不須殺。帝弟赤豎王。亦同謙請。乃下敕止之。猶虜掠散配役徒。唯朗等數僧別付帳下。及魏軍東還。朗與同學中路共叛。陣防嚴設更無走處。東西絕壁莫測淺深。上有大樹旁垂崖側。遂以鼓旗竿繩繫樹懸下。時夜大闇。崖底純棘無安足處。欲上岸頭復恐軍覺。投計慞遑捉繩懸住。勢非支久。共相謂曰。今厄至矣。惟念觀世音耳。便以頭扣石。一心專注。須臾光明。從日處出。通照天地。乃見棘中有得下處。因光至地還忽暗冥。知是神也。相慶感遇。便就以眠。良久方曉。始聞軍眾警覺將發。而山谷萬重不知出路。惟望日行。值一大虎出在其前。相謂曰。雖脫虜難復入虎口。朗曰。不如君言。正以我等有感。所以現光。今遇此虎。將非聖人示路也。於是二人徑詣虎即前行。若朗小遲虎亦暫住。至曉遂得出路。而失虎所在。便隨道自進。七日達於仇池。又至梁漢出於荊州。不測其終。   釋僧意。不知何人。貞確有思力。每登座講說。輒天花下散在於法座。元魏中。住太山朗公谷山寺。聚徒教授。迄於暮齒精誠不倦。寺有高驪像。相國像。胡國像。女國像。吳國像。崑崙像。岱京像。如此七像並是金銅。俱陳寺堂。堂門常開。而鳥狩無敢入者。至今猶爾。故靈裕像讚雲。應感而來。誠無指屬。豈神通冥著。理隔尋常之議乎。意奉法自資。束躬供養。將終前夕。有一沙彌死來已久。見拜雲。違奉已來。常為天帝驅使。棲遑無暇。癈修道業。不久天帝請師講經。願因一言得免形苦。意便洗浴燒香。端坐靜室候待時至。及期果有天來入寺及房。冠服羽從偉麗殊特。眾僧初見但謂。是何世貴入山參謁。不生驚異。及意爾日無疾而逝。方知靈感。其都講住在光州。自餘香火唄匿散在他邑。後試檢勘。皆同日而終焉。有說雲。僧意志湛。即朗公同侶。前傳闕之。故今緝綴湛得初果。其塔見存。在泰山靈巖寺側。見別傳。   釋僧照。未詳氏族。住泰山丹嶺寺。性虛放喜追奇。每聞靈跡譎詭。無不登踐。承瀑布之下多諸洞穴仙聖攸止。以魏普泰年行至榮山。見飛流下有穴。因穴隨入。行可五六里。便出穴外。逐微逕東北上數里。得石渠闊兩三步。水西流清而且徹。帶渠藥草延蔓委地。渠北有瓦捨三口。形甚古陋。庭前穀穗縱橫。鳥雀殘食。東頭屋埵頃え[黃帙。中間有鐵臼兩具。亦有釜器。並附遊塵。都無炊爨之跡。西頭屋內有一沙門。端坐儼然飛塵沒膝。四望惟見茂林懸□。非復人居。須臾逢一神僧。年可六十。眉長丈餘槃掛耳上。相見欣然如舊。問所從來。自雲。我同學三人來此避世。一人外行未返。一人死來極久。似入滅定。今在西屋內汝見之未。今日何姓為主。答是魏家。僧雲。魏家享國已久不姓曹耶。照雲姓元。僧曰。我不知。遂取穀穗擣之作粥。又往林中葉下取梨棗與之令噉。僧雲。汝但食。我不噉此。又問誦何經。照雲。誦法華。神僧頷頭曰。大好精進業。今東屋格上如許經。並自誦之。欲得聞不。照合掌曰。惟敢聞命。彼遂部別誦之。聲氣朗徹。乃至通夜。照苦睡。僧曰。但睡。我自恆業耳。達日不眠。更為造食。照謝曰。幸得奉謁。今且暫歸尋來接事。僧亦不留。但言。我同學行去。汝若值者大有開悟。恨不見之。既言須歸好去。照尋路得還。結侶重往。瀑布與穴莫測其處。今終南諸山亦有斯事。既多餘涉。不無其理雲。   釋道豐。未詳氏族。世稱得道之流。與弟子三人居相州鼓山中。不求利養。或雲。練丹黃白醫療占相。世之術藝無所不解。齊高往來並鄴。常過問之。應對不思隨事標舉。帝曾命酒並蒸肫。敕置豐前令遣食之。豐聊無辭讓。極意飽噉。帝大笑。亦不與言。駕去後謂弟子曰。除卻床頭物。及發撤床。見向者蒸肫猶在都不似噉嚼處。時石窟寺有一坐禪僧。每日至西則東望山巔有丈八金像現。此僧私喜謂睹靈瑞。日日禮拜如此可經兩月。後在房臥。忽聞枕間有語謂之曰。天下更何處有佛。汝今道成。即是佛也。爾當好作佛身。莫自輕脫。此僧聞已便起特重。傍視群僧猶如草芥。於大眾前側手指胸雲。爾輩頗識真佛不。泥龕畫像語不能出脣。智慮何如。爾見真佛不知禮敬。猶作本日欺我。悉墮阿鼻。又眼精己赤叫呼無常。合寺知是驚禪。及未發前輿詣豐所。徑即謂曰。汝兩月已來常見東山上現金像耶。答曰實見。又曰。汝聞枕間遣作佛耶。答曰實然。豐曰。此風動失心耳。若不早治或狂走難制。便以針針三處。因即不發。及豐臨終謂弟子曰。吾在山久。令汝等有谷汲之勞。今去無以相遺。當留一泉與汝。既無陟降辛苦努力勤修道業。便指灶旁去一方石。遂有玄泉澄映。不盈不減。於今見存。   釋圓通。不知氏族。少出家。汎愛通博以溫敏見稱。住鄴都大莊嚴寺。研諷涅槃。文旨詳覈。以高齊武平四年。夏中講下。有一客僧。形服疏素履操弘雅。因疾乃投諸寺中。僧侶以其所患纏附臭氣熏勃。皆惡之無敢停者。通觀其量識宏遠。深異其度。乃延之房中。雖有穢污初無輕憚。日積情款。薄通其意。問何所學。答曰。涅槃通以素業相沿。宛然若舊。乃以經中深要及先德積迷未曾解者。並敘而談之。客僧亦同其所引更為章句判釋冷然雅有其致。通欣於道合。更倍由來。經理湯藥曉夕相守。曾於夜中持春酒一盞雲。客人寄患服此為佳。客遂嚬眉飲之。一咽便止。夏了病癒。便辭通去。通曰。今授衣將逼。官寺例得衣賜。可待三五日間。當贈一襲寒服。客雲。藉亂不少。何容更煩。通固留之。作衣遺已。臨別執通手誡曰。修道不欺暗室。法師前以酒見及。恐傷來意。非正理也。從今已往此事宜斷。頗曾往鼓山石窟寺不。小僧住下捨小寺。正在石窟北五里。當繞□驛東。有一小谷。東即竹林寺。有緣之次念相訪也。通敬謝前誡。當必往展。於是而別。至明年夏初。以石窟山寺僧往者希。遂減莊嚴。定國興聖總持等官寺。百餘僧為一番。通時爾夏預居石窟。意訪竹林。乃大集客主。問寺所在。眾皆大笑誡通。勿傳此妖言。竹林竟無適莫。乃流俗之恆傳耳。通惟客僧見投。非常款遇言及斯事。計非虛指。眾亦異焉。乃各齎香花與通俱行。至寺北五里小谷。東出劣通人逕。行可五里昇於山阜。見一老公。手巾襪額布褌短褐。執钁開荒二十餘畝。遙見群僧放馬而前曰。何處道人不依徑路。僧雲。住在石窟。欲向竹林。公大怒曰。去年官寺放馬噉我生苗。我兒遮護被打幾死。今復將此面目來耶。曳钁來逐。群僧十餘望谷馳走。獨不逐通。語通曰。是爾干健不返。放使入山餧虎。通即東出數里。值一曲□淺而森茂。尋□又東。但聞南嶺上有諷詠之聲。通問竹林所在。應聲答曰。從何處來。豈非圓通法師乎。通曰是矣。遂披林踰險就通。略敘離闊喜滿言情。曰下山小寺僧徒烏合。心性動止多不稱具瞻。雖然已能降重。終須到寺。相進數里。忽見雙闕高門長廊複院。修竹干雲青松蔽日。門外黑漆。槽長百餘尺。凡有十行。皆鋪首啣環。金銅綺飾貯以粟豆。旁有馬跡而掃灑清淨。乃立通門左告雲。須前諮大和上。須臾引入至講堂西軒廊下。和上坐高床。侍列童吏五六十人。和上年可九十許。眉面峰秀狀類梵僧。憑案理文書旁有過事者。通禮謁卻立。和上命曰。既住官寺。厚供難捨。何能自屈。此寺誠無可觀。通具述意故。乃令安置。將通巡房禮訊。見兩房僧各坐寶帳。交絡眾飾映奪日光。語引僧雲。彼是何人。輒敢來入。振手遣去。僧有慚色。顧謂通曰。情意不同令人阻望。且就小僧住房可以消息。乃將入室。具敘昔緣。並設中食。食如鄴中常味。食後引觀圖像莊嚴園池臺閣。周遊歷覽不可得遍。通因自陳曰。儻得廁跡風塵常供掃灑。生願畢矣。僧曰。相逢即以為意。但須諮和上。未知果不。夜與通宿。曉為諮白。和上曰。甚知來意。不惜一房。凡受官請為報不淺。依如僧法。不得兩處生名。今且還去。除官名訖來必相容。勿以為恨。即遣送出至馬槽側。顧慕流淚。自傷罪重不蒙留住。執僧手別。西行百步。迴望猶見門闕儼然。步步返望更行數里許。欻見峰□巉巖。非復寺宇。悵望尋路。行達開荒之地。了無蹤緒。但有榛木耳。識者評雲。前者舉钁驅僧。假為神怪。令通獨進。示現有緣耳。言大和上者。將不是賓頭盧耶。入大乘論。尊者賓頭盧羅□羅等十六諸大聲聞。散在諸山渚中。又於餘經亦說。九十九億大阿羅漢。皆於佛前取籌住壽於世。並在三方諸山海中。守護正法。今石窟寺僧。每聞異鍾唄響洞發山林。故知神宮仙寺不無其實。余往相部尋鼓山焉。在故鄴之西北也。望見橫石狀若鼓形。俗諺雲。石鼓若鳴。則方隅不靜。隋末屢聞其聲。四海沸騰。斯固非妄。左思魏都雲。神鉦迢遞於高巒。靈響時警於四表是也。自神武遷鄴之後。因山上下並建伽藍。或樵採陵夷工匠窮鑿。神人厭其諠擾。捐捨者多。故近代登臨罕逢靈跡。而傳說竹林。往往殊異。良由業有精浮。故感見多矣。近有從鼓山東面而上。遙見山巔大道。列樹青松。尋路達宮。綺華難紀。珍木美女相次歡娛。問其丈夫。皆雲適往少室逼暮當還。更進數里。並是竹林。尋徑西行乃得其寺。眾僧見客。歡遇承迎供給食飲指其歸路。乃從山西北下。去武安縣不過十數里也。暨周武平齊。例無別服。鄴東夏坊有給事郭彌者。謝病歸家養素閭巷。洽聞內外慈濟在懷。先廢老僧悉通收養。宅居讀誦。忽聞有扣門者。令婢看之。見一沙門執錫擎缽。雲貧道住鼓山竹林寺。逼時乞食。彌近門聲接。乃遙應曰。眾僧但言乞食。何須詐聖。身自往觀四尋不見。方知非常人也。悔以輕肆其口故致聖者潛焉。近武德初年。介山抱腹巖有沙門慧休者。高潔僧也。獨靜修禪。忽見神僧三人在佛堂側。休怪之謂尋山僧也。入房取坐具。將往禮謁。及後往詣。神僧中小者抱函在前。大者在後乘虛。冉冉南趣高嶺。白雲北迎□稗送□□□□□□□□□□稷□□楣□□□□□j□□垓□□□□榕覜驍F□□□□□□□□騁□褸□□□□□鷺欖都□□E□露□檢□秕□□□□概□觕□□神□□□奪□穛□□r□觟□□   釋慧寶。氏族未詳。誦經二百餘卷。德優先達。時共知名。以齊武平三年。從並向鄴。行達艾陵川。失道尋徑入山。暮宿巖下。室似人居迥無所見寶端坐室前。上觀松樹。見有橫枝懸磬。去地丈餘。夜至二更。有人身服草衣。自外而至。口雲。此中何為有俗氣。寶即具述設敬。與共言議問寶。即今何姓統國。答曰。姓高氏。號齊國。寶問曰。尊師山居早晚。曰後漢時來。長老得何經業。寶恃己誦博頗以自矜。山僧曰。修道者未應如此。欲聞何經為誦之。寶曰。樂聞花嚴。僧即少時誦之便度。聲韻諧暢非世所聞。更令誦餘。率皆如此。寶驚歎曰。何因大部經文倏然即度。報曰。汝是有作心。我是無作心。夫忘懷於萬物者。彼我自得矣。寶知為神異也求哀乞住。山僧曰。國中利養召汝。何能自安。且汝情累未遣。住亦無補。至曉便捨去。寶遂返尋行跡。達鄴敘之。◎   ◎釋僧雲。不知何人也。辯聰詞令備明大小。崇附齋講恆以常住。齊鄴盛昌三寶。雲著名焉。住寶明寺襟帶眾理。以四月十五日臨說戒時。眾並集堂。雲居上首乃白眾曰。戒本防非。人人誦得。何勞煩眾數數聞之。可令一僧豎義令後生開悟。雲氣格當時無敢抗者。鹹從之。訖於夏末常廢說戒至七月十五日旦。將昇草坐。失雲所在。大眾以新歲未受交廢自恣。一時崩騰四出追覓。乃於寺側三里許。於古塚內得之。遍體血流如刀割處。借問其故。雲有一丈夫。執三尺大刀厲色瞋雲。改變布薩妄充豎義。刀膾身形痛毒難忍。因接還寺竭情懺悔。乃經十載說戒布薩。讀誦眾經以為常業。臨終之日。異香迎之神色無亂。欣然而卒。時感嘉其即世懲革不墜彝倫雲。   釋僧遠。不知何人。住梁州薛寺為性疏誕不修細行。好追隨流蕩歡醼為任。以齊武平三年。夢見大人。切齒責之曰。汝是出家人。面目如此。猶縱造惡。何不取鏡自照。遠忽覺悸流汗。至曉以盆水自映。乃見眼邊烏黯。謂是垢汗。便洗拭之。眉毛一時隨手落盡。因自咎責。奈遭此譴。遂改革常習反形易性。弊衣破履一食長齋。遵奉律儀。昏曉行悔。悲淚交注。經一月餘日又夢。前人含笑謂曰。知過能改。是謂智乎。赦汝前愆。勿復相續。忽驚喜而覺。流汗遍身面目津潤眉毛漸出。遠頻感兩報信知三世。自後竭精奉法。中不暫怠。卒為練行僧也。鄉川所歸終於本土。   釋慧瑱。上黨人。奉律齊真貞確難拔。住郡內元開府寺。獨靜一房禪懺為業。會周建德六年。國滅三寶。瑱抱持經像隱於深山。遇賊欲劫之。初未覺也。忽見一人形長丈餘。美鬚面。著紗帽。衣青袍。九環金帶吉莫皮靴。乘白馬朱鬃。自山頂徑至瑱前。下馬而謂曰。今夜賊至。師可急避。瑱居懸崖之下。絕無餘道。疑是山神。乃曰。今佛法毀滅。貧道容身無地。故來依投檀越。今有賊來。正可於此取死。更何逃竄神曰。師既遠投弟子。弟子亦能護師。正爾住此。遂失所在。當夜忽降大雪可深丈許。遂免賊難。後群賊更往。神遂告山下諸村曰。賊欲劫瑱師。急往共救。乃各持器仗入山。路中相遇拒擊驚散。從此每日瑱恆憑之安業山阜。不側其卒。   釋洪獻。鄴人。少履道門早明律檢。聽涉勞頓。遂兩目俱暗。住相州大慈寺。既無前導常處房中。禮誦為先不輟晨夕。開皇十四年。忽感一神。自稱般若檀越來從受戒。數致談話。同房僧綱禪師。上堂中食。般若乃將綱一襆衣來嚫獻雲。勞陳法事。利益不少。輒奉衣物。願必受之。獻納於櫃中。後綱食還怪失衣襆。搜求寺內。乃於獻所得之。具以告語。綱終不信。神遂發撤綱房衣物被案。狼藉滿庭。竿扇秤尺摧折數段。神於空中語曰。僧綱不好設齋會供養三寶。我會禍汝未央。獻雖目冥乃與般若言及事同目睹。神語獻曰。伴眾極多悉在紫陌河上。惟三十人相隨。可令寺家設食。眾僧便於西院會之。神曰。大好飲食。勞費師等。雖然僧綱不赴齋供。後會使知。綱無奈之何。恐迫不已。便私費財物營諸齋福。般若乃曰。既能行福。今相放矣。仍以絹兩匹付獻雲。當以一匹。施大眾一匹贈綱師。獻對眾受得具皆聞見。仍依付領。於後彌勤本業。遂卒於所住。   釋慧雲。范陽人。十二出家。遊聽為務。年十八。乘驢止於叔家。叔睹其驢快。將規害之。適持刀往見。東牆下黃衣人。揚拳逆叱曰。此道人方為通法大士。何敢害也。叔懼告婦。婦曰。君心無剛。正眼花所致耳。聞已復往。又見西牆下黃衣人云。勿殺道人。若殺大禍交及。叔怖乃止。明旦辭往姊家。叔又持刀送之。告雲曰。此路幽險。故送度難。雲在前行。正在深阻叔在其後。揮刀欲斫。忽見姊夫在旁。竟免加害。雲都不知也。開皇中。周流餐挹。具瞻經論。名高東夏榮冠一時。後領徒五百來過叔氏。敘見當衢闡化。深惟昔釁。乃奉絹十匹。夫妻發露。雲始知之。乃為說法治斷。安然無恨。常以此事戒諸門人曰。吾昔不乘好物。何事累人。自預學徒必無華飾。且得支身。成誦於口也。後不測其終。陳宣帝時。東陽郡烏傷縣雙林大士傅弘者。體權應道躡嗣維摩。時或分身濟度為任。依止雙林導化法俗。或金色表於胸臆。異香流於掌內。或見身長丈餘臂過於膝。腳長二尺指長六寸。兩目明亮重瞳外耀。色貌端峙有大人之相。梁高撥亂弘道偏意釋門。貞心感被來儀賢聖。沙門寶誌發跡金陵。然斯傅公雙林明道。時俗唱言莫知其位。乃遣使齎書。贈梁武曰。雙林樹下當來解脫善慧大士。敬白國主救世菩薩。今條上中下善。希能受持。其上善者。略以虛懷為本。不著為宗。亡相為因。涅槃為果。其中善。略以持身為本。治國為宗。天上人間果報安樂。其下善。略以護養眾生。帝聞之延住建業。乃居鍾山下定林寺。坐蔭高松臥依盤石。四澈六旬天花甘露恆流於地。帝后於華林園重雲殿。開般若題。獨設一榻。擬與天旨對楊。及玉輦昇殿。而公晏然箕坐。憲司譏問。但雲法地無動。若動則一切不安。且知梁運將盡。救愍兵災。乃然臂為炬冀攘來禍。至陳太建元年夏中。於本州右脅而臥。奄就昇遐。於時隆暑赫曦。而身體溫暖。色貌敷愉光采鮮潔。香氣充滿屈申如恆。觀者發心莫不驚嘆。遂合殮於巖中。數旬之間香花散積。後忽失其所在。往者不見號慕轉深。悲戀之聲慟噎山谷(陳僕射徐陵為碑銘見類文)。   釋僧朗。一名法朗。俗姓許氏。南陽人。年二十餘欣欲出家。尋預剃落。棲止無定。多住鄂州。形貌與世而殊有奇相飲噉同俗。為時共輕。常養一猴一犬。其狀偉大皆黃赤色。不狎餘人惟附於朗。日夕相隨未曾捨離。若至食時以木盂受食。朗噉飽已餘者用餧。同器食訖。猴便取盂戴之騎犬背上。先朗而行。人有奪者輒為所咋。朗任犬盤遊略無常度。陳末隋初。行於江嶺之表。章服粗弊威儀越序。杖策徒行護養生命。時復讀誦諸經。偏以法花為志。素乏聲哢清靡不豐。乃潔誓誦之。一坐七遍。如是不久聲如雷動。知福力之可階也。其誦必以七數為期。乃至七十七百七千逮於七萬。聲韻諧暢任縱而起。其類箏笛隨發明了故所誦經。時旁人觀者視聽皆失。朗脣吻不動。而囀起咽喉。遠近亮澈。因以著名。然臂腳及手。申縮任懷。有若龜藏。時同肉聚。或往酒席。同諸醼飲而嚼□豬肉。不測其來。故世語曰。法華朗五處俱時縮。豬肉滿口顙。或復巡江洄泝。拱手舟中。猴犬在旁。都無艤棹隨意所往。雖凌犯風波。眴息之間便達所在。有比丘尼為鬼所著。超悟玄解統辯經文。居宗講導聽採雲合。皆不測也。莫不讚其聰悟。朗聞曰。此邪鬼所加。何有正理。須後撿挍。他日清旦。猴犬前行徑至尼寺。朗隨往到禮佛遶塔至講堂前。尼猶講說。朗乃厲聲呵曰。小婢。吾今既來。何不下座。此尼承聲。崩下走出堂前。立對於朗從卯至申。卓不移處。通汗流地默無言說。問其慧解奄若聾癡。百日已後方服本性。其降行通感皆此類也。大業末歲猶未塵飛而朗口惟唱賊。朝夕不息。官人懼以惑眾。遂幽而殺之。襄陽法琳素與交遊。奉其遠度。因事而述。故即而敘之。   釋道仙。一名僧仙。本康居國人。以遊賈為業。往來吳蜀。江海上下集積珠寶。故其所獲貲貨乃滿兩船。時或計者雲。直錢數十萬貫。既瑰寶填委。貪附彌深。惟恨不多。取驗吞海。行賈達於梓州新城郡牛頭山。值僧達禪師說法曰。生死長久無愛不離。自身尚爾況復財物。仙初聞之。欣勇內發。深思惟曰。吾在生多貪。志慕積聚。向聞正法。此說極乎。若失若離要必當爾。不如沈寶江中出家離著。索然無擾豈不樂哉。即沈一船深江之中。又欲更沈。眾共止之。令修福業。仙曰。終為紛擾。勞苦自他。即又沈之。便辭妻子。又見達房凝水滉瀁。知入水定信心更重。投灌口山竹林寺而出家焉。初落髮日對眾誓曰。不得道者終不出山。即迥絕人蹤結宇巖曲。禪學之侶相次屯焉。每覽經卷。始開見佛在其處。無不哽咽。我何不值但見遺文。而仙挺卓不群。野棲禽狩。或有造問學方者。皆答對善權冥符正則。自初入定。一坐則以四五日為恆。唯客到其門。潛然即覺。起共接語。若無人往端坐靜室寂若虛空。有時預告。明當有客至。或及百千。皆如其說曾無缺長。梁始興王澹。褰帷三蜀禮以師敬。攜至陝服沮曲。以天監十六年。至青溪山。有終焉志也。便薙草止客繩床。於時道館崇敞巾褐紛盛。屢相呵斥甚寄憂心焉。仙乃宴如曾無屑意。一夕道士忽見東崗火發。恐野火焚害仙也。各執水器來救。見仙方坐大火猛焰洞然。鹹歎火光神德。道士李學祖等。捨田造像。寺塔欻成。遠近歸信十室而九。州刺史鄱陽王恢。躬禮受法。天監末。始興王冥感。於梁泰寺造四天王。每六齋辰常設淨供。仙後赴會。四王頂上放五色光。仙所執爐自然煙發。太尉陸法和。昔微賤日。數載在山。供仙給使。僧有肆責者。仙曰。此乃三台貴公。何緣罵辱。時不測其後貴也。和果遂昇袞服。仙或勞疾。見縹衣童子從青溪水出碗盛妙藥跪而進服。無幾便愈。居山二十八年。復遊井絡。化道大行時遭酷旱。百姓請祈。仙即往龍穴。以杖扣門數曰。眾生憂苦。何為嗜睡如此。語已登即玄雲四合大雨滂注。民賴斯澤。鹹來禱賽欽若天神。有須舍利即為祈請。應念即至如其所須。隋蜀王秀。作鎮岷絡。有聞王者。尋遣追召。全不承命。王勃然動色。親領兵仗往彼擒之。必若固蹤可即加刃。仙聞兵至都無畏懼。索僧伽梨。被已端坐念佛。王達山足。忽雲雨雜流雹雪崩下。水湧滿川藏軍無計。事既窘迫。乃遙歸懺禮。因又天明雨霽。山路清夷得至仙所。王躬盡敬。便為說法。重發信心。乃邀還成都之靜眾寺。厚禮崇仰。舉郭恭敬。號為仙闍梨焉。開皇年中返於山寺。道路自淨山神前掃。一夜客僧止房。仙往曳出。房因即倒。年百餘歲端坐而卒。仍葬彼山。益州今猶有木景白疊尚存。雲是聖人仙。闍梨許。   釋慧峰。不知何人。住棲霞寺。聽詮公三論。深悟其旨。最為得意。名價遐布眾所推美。詮每雲。峰之達解思力。吾不及也。以吾年老且復相依。峰遊心正理。身範律儀。攝靜松林日惟一食。衣服粗素略無寸積。顧步鏘鏘雅有風彩。未出都偏弘十誦讚誘前修。聽者如市。有問雲。今學大乘。如何講律。峰雲。此致非汝所知。豈學正法而大小相乖乎。以陳天嘉年卒。春秋六十。臨終告弟智琨曰。吾去處懸遠。非汝所知。終後屈一指。將之雖伸還屈。時議謂證初果。   釋慧巖。住蘇州重玄寺。相狀如狂不修戒檢。時人不齒。多坐房中不同物議。忽獨歡笑戲於寺中。以物指撝曰。此處為殿。此處為堂。乃至廊廡廚庫。無不畢備。經可月餘因告僧曰。欲知巖者。浮圖鈴落。則亡沒矣。至期果然。乃返鎖其房。搥戶開之端坐已卒。遠近聞之屯赴闐□j□□□□□□□稿□□□□□□□□□□□□槬槄飀□□□□□□□証駌楦□襜裀□□□□□□詀□鴃慼慼   釋法安。姓彭。安定鶉孤人。少出家。在太白山九隴精舍。慕禪為業。粗食弊衣卒於終老。開皇中。來至江都令通晉王。時以其形質矬陋言笑輕舉。並不為通。日別門首。喻遣不去。試為通之。王聞召入相見如舊。便住慧日。王所遊履必齎隨從。及駕幸泰山。時遇渴乏。四顧惟巖無由致水。安以刀刺石。引水崩注。用給帝王。時大嗟之。問何力耶。答王力也。及從王入磧。達於泥海。中應遭變皆預避之得無損敗。後往泰山。神通寺僧來請檀越。安為達之。王乃手書寺壁為弘護也。初與王入谷。安見一僧著弊衣乘白驢而來。王問何人。安曰。斯朗公也。即創造神通。故來迎引。及至寺中又見一神狀甚偉大。在講堂上。手憑鴟吻下觀入眾。王又問之。答曰。此太白山神。從王者也。爾後諸奇不可廣錄。大業之始。帝彌重之。威轢王公見皆屈膝。常侍三衛奉之若神。又往名山召諸隱逸。郭智辯釋誌公證公杯度。一時總萃慧日。道藝二千餘人。四事供給資安而立。又於東都為立寶楊道場。惟安一眾居中樹業。至十一年奏。四方多難。無疾而終所住。春秋九十八矣。初將終前。告帝后事。安其亡後百日火起出於內宮。彌須慎之。及至寒食油沸上焚。夜中門閉。三院宮人一時火死。帝時不以為怪。送柩太白。資俸官給。然安德潛於內。外同諸侶。惟眠不施枕頸無委曲。延頸床邊口流涎溜。每至升許為異。時有釋法濟者。通微知異僧也。發跡陳世。及隋二主皆宿禁中。妃後雜住精進寡慾。人罕登者。文帝。長安為造香臺寺。後至東都造龍天道場。帝給白馬。常乘在宮。如有疹患。咒水飲之。無不必愈。又能見鬼物。預睹未然。大業四年。忽辭上曰。天命不常復須後世。惟願弘護荷負含生。便爾坐卒。剃髮將殮。須臾髮生長半寸許。帝曰。禪師滅定何得理之。索大鐘打之一月餘日。既不出定身相如生。天子廢朝百官素服。敕送於蔣州。吏力官給行到設齋。物出所在。東都王公以下。為造大幡四十萬口。日齋百僧。至於七七。人別日□二十五段。通計十餘萬匹。斯並荷其福力故。各傾散家珍雲。   釋慧侃。姓湯。晉陵典河人也。少受學於和闍梨。和靈通幽顯。世莫識其淺深。而翹敬尊像。事同真佛。每見立像不敢前坐。勸人造像惟作坐者。道行遇諸因厄無不救濟。或見被縛之豬。和曰解脫首楞嚴。豬尋解縛。主因放之。自爾偏以慈救為業。大眾集處輒為說法。皆隨事讚引即物成務。眾無不悟而歸於道。末往鄴下大弘正法。歸向之徒至今流詠。臨終在鄴。人問其所獲。雲得善根成熟耳。侃奉其神化積有年稔。眾知靈異初不廣之。後往嶺南歸心真諦。因授禪法專精。不久大有深悟。末住棲霞。安志靈靜。往還自任不拘山世。時往楊都偲法師所。偲素知道行。異禮接之。將還山寺。請現神力。侃雲。許復何難。即從窗中出臂。長數十丈。解齊熙寺佛殿上額。將還房中。語偲雲。世人無遠識。見多驚異。故吾所不為耳。以大業元年。終於蔣州大歸善寺。春秋八十有二。初侃終日。以三衣襆遙□□□□□□□駩□□P逆□H□□□□□□聾逆□秜□稿□□□□□□褸□稷諾□□□□□□□□耔椸□□□   釋轉明。俗姓鹿氏。未詳何許人。形服僧儀貌非弘偉。容止淡然色無喜慍。以隋大業八年。無何而來居住雒邑。告有賊起。及至覆檢。宗緒莫從。帝時惑之。未能加罪。權令收禁。初不測其然也。至明年六月。果逢梟感作逆。驅逼凶醜充。斥東都。誅戮極甚。方委其言有據。下敕放之。而明雖被拘散。情計如常。與諸言議曾無所及會帝往江都行達偃師。時獄中死囚數有五十。剋時斬決。明日吾當放此死厄。即往獄所假為餉遺面見諸囚告曰。明日車駕當從此過。爾等一時大呼雲有賊至。若問所由雲吾所委。當免死矣及至期會便如所告。敕乃總放諸囚。收明入禁。便大笑而受之。都無憂懼。於斯時也四方草竊人不聊生。如明語矣。大業末歲猶被拘縶。越王踐祚方蒙釋放。雖往還自在。而恆居乾陽門內。別院供擬恐其潛逸。密遣三衛私防護之。及皇泰建議軍國謀猷。恆預帷幄籌計利害。偽鄭世充。倍加信奉。守衛嚴設又兼恆度。至開明二年。即唐武德三年也。明從洛宮安然而出。周圍五重初不見跡。審偽都之將敗也西達京師。太武皇帝夙奉音問深知神異。隆禮敬之。敕住化度寺。數引禁中。具陳徵應。及後事會鹹同合契。以其年八月忽然不見。衣資什物儼在房中。尋下追徵合國周訪了無所獲。尋明在道行涉冥祥。有問學者。乃雲。常以平等一法。志而奉之。顧其遊步四朝。貴賤通屬。以明道冠幽極。皆往師之。而情一榮枯寔遵平等。而言調譎詭不倫和韻。或雲。某法師者見謗大乘生報無擇。某法師者從羊中來。如此授記其例不一。行至總持顧僧眾曰。不久此等當流血矣。宜共慎之。時以為卓異。共怪輕誕。及遭法該等事尋被簿錄戮之都市。方悔前失。隋末有鮑子明者。未詳何人。煬帝遠召藝僧遂霑慧日。而歷遊寺院不止房堂。隨夜即宿略無定所。既請官供曾不臨赴。不著三衣而服裙帔。或驚叫漫走言無準度。大業九年。以緋裹額唱賊而走。時人以為徵兆也。及梟起逆。諸軍並著屯項袹頞。如其相焉。鹹圍東都。召問通塞。遂惡罵曰。賊害天下何有國乎。帝時在涿郡。聞之大悅。召而勞遣。明又以箕盛土。當風揚之後覆。梟感逆黨。並被誅剪長夏門外。日別幾千。遠應斯舉。大業十年。無故卒於雒邑。   賈逸者。不知何人。隋仁壽初遊於安陸。言戲出沒有逾符讖。形服變改時或緇素。後於一時分身諸縣。及至推驗方敬其德。行跡不經而為無識所恥。有方等寺沙門慧暠者。學行通博。逸因過之。以紙五十幅施雲。法師由此得解耳。初不測其所因也。後有諍起。暠被引禁。官司責問。引辯而答。紙盡事了。如其語焉。故徵應所指。例如此也。末至一家雲。承卿有女欲為婚媾。因往市中唱令告乞雲。他與我婦須得禮贈。廣索錢米剋日成就。數往彼門揚聲陳述。女家羞恥。遂密殺之。埋在糞下。經停三日。行遊市上。逢人言告被殺之事。大業五年。天下清晏。逸與諸群小戲於水側。或騎橋檻。手弄之雲。拗羊頭捩羊頭。眾人倚看笑其所作。及江都禍亂。鹹契前言。不知所終。時蜀郡又有揚祐師者。佯狂岷絡。古老百歲者雲。初見至今貌常不改。可年四十。著故黃衫。食噉同俗。棲止無定。每有大集身必在先。言笑應變不傷物議。預記來驗。時共稱美。迄於唐初猶見彼土。後失其所在。   釋法順。姓杜氏。雍州萬年人。稟性柔和未思沿惡。辭親遠戌無憚艱辛。十八棄俗出家。事因聖寺僧珍禪師。受持定業。珍姓魏氏。志存儉約野居成性。京室東阜地號馬頭。空岸重邃堪為靈窟。珍草創伊基勸俗修理。端坐指撝示其儀則。忽感一犬不知何來。足白身黃自然馴擾。徑入窟內口啣土出。須臾往返勞而不倦。食則同僧過中不飲。即有斯異。四遠響歸。乃以聞上。隋高重之。日賜米三升用供常限。乃至龕成無為而死。今所謂因聖寺是也。順時躬睹斯事。更倍歸依。力助締構隨便請業。末行化慶州勸民設會。供限五百。及臨齋食更倍人來。供主懼焉。順曰。無所畏也。但通周給而莫委供所。由來千人皆足。嘗有清河張弘暢者。家畜牛馬。性本弊惡。人皆患之。賣無取者。順示語慈善。如有聞從。自後更無觝嚙其導發異類為如此也。常引眾驪山。夏中棲靜。地多蟲蟻無因種菜。順恐有損害。就地示之。令蟲移徙。不久往視。如其分齊恰無蟲焉。順時患腫。膿潰外流。人有敬而□切埤□榜糕奸□□埤□□□麥壎s慄□馵□□□□□□楜試馰□□逆□饎笠□□□饟娀埤□菉概□j□襼娘稀埤□概□律□□樁^□樈祅□□□□□□覗埤□雜□□飀□楊笠□襛□□□埤□H妊夾□□槫曆□□□□□□飫□稨□□□□□□檢□馱□□□□姛襋y裀□□□□檢□□□□□□覷□□□□□□□婀□□椸□□吟□□楝□□□□□言嫵□驙□酋□□□她□襁□□□□樨□□□□□□□j□□□□檢□蚾芋撲ㄐ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憬a埤□U奱□□□□□飀□楥馭□復□□□□□秶說榃奅□部慼慼播_□□褓□□檢□□□樨□糖霸稅□□□□□□□□□□□覜□□埤□橚診□秤□□凌`□□□□騮□□□□荂慼慼慼澗s□□姿□□訪j□□□穇}祺□□□□榰□憿慼慼慼慼撬芊歎牷慼慼慼潑\□□j□□□□□□異錩I檢□□椸□覷□□□飀□□□腹慼慼慼潑O椹□□□妄□□□□□□芊j□□驄飣□饅樲□□□樨□□送檢□褸□餓□□覜糕□裀□奿稙□□榜□□□□□□□□□樁E□□□秬□□椸□槉粿奏□□□□□□□饅□堙澆屏C奅秦□□槦禕□□□□驪礪□□□□□□力□□□觸□□媧飽慼慼慼慼慼慼{檢□□□□□□菉模□□□黎倫裀□□楦□襝□□□□□□饖□□□奸□□□饛□觥□駁妊媽□□□□□逆□□□□□蛂慼慼潑□□裡□夾□□□□□□□榜□□j□騉□□□□詀Aj□饃□饑覞□褸□□□□□□□□□駕□馵□□□□□褾槭餒□飣箋埤□□鷺Q奅逆□□y□□□□□□□省□□□□□□裀□□□囊□婁婤襺檢□□D□娶□笠G□□□讀□□檢□□訬□□□□□□楰硐銵慼憫租v誇□□□□   釋道英。姓陳氏。蒲州猗氏人也。年十八。叔休律師引令出家。而二親重之。便為取婦。五年同床誓不相觸。素在市販與人同財。乃使妻執燭。分判文疏。付囑留累。遂逃而剃落。至并州炬法師下。聽花嚴等經。學成返邑。其妻尚在。開皇十年。方預大度。乃深惟曰。法相可知。心惑須曉。開皇十九年。遂入解縣太行山柏梯寺。修行止觀。忽然大解。南埵悟人北嶺悟法。二空深鏡坐處樹枝。下映四表。於今見在。因爾營理僧役。以事考心。後在京師住勝光寺。從曇遷禪師聽採攝論。講悟既新眾盈五百。多採名教鮮能如理。而英簡時問義。惟陳止觀。無相思塵。諸要槃節。深會大旨。遷彌重之。語諸屬曰。爾雖日考通文義。無擇昏明。得其妙者惟道英乎。自爾儀服飲噉未守篇章。頗為時目作達者也聽講之暇常供僧役。有慕道者。從其所為。因事呈理。調伏心行寄以弘法。常雲。余冥目坐禪窮尋理性。如有所詣。及開目後還合常識。故於事務遊觀役心使有薰習。然其常坐開目如線。動逾信宿。初無頓□□□□姦□□□□□飀□祺□□□□堙慼慼慼槨ㄙ纂慼慼慼慼慼慼慼撰活慼慼R榭□□□□楀□楦□□□埤□□祐□埤□□□□□□婇□□□□榷□□埤□□娉□□禬□□檢□□香□□□榭襑□□□□□□□□□魯□□□□祝□\□□裀□吟□□□□□□□□□□□□□□x禱□□□□娀□□□□□□□□□□露□□□檢□□□□□□□省□□□襼□□□R□□□□□□□□□楜覷□□良□□□□□□襱□□□禕□□□□□□□□□□襼□埤□奾礸□□□□□□□姶□E飲□□□稀□□□插慼撰鴃慼慼慼慼慼慼憬p奰□□□□□□訪□□樀埤□□□□J蓮蹍﹛慼~□□□□□姲倫□□楜襤笠□□□□□□□□□礿秈□□□姾榵□□□聾□饛□□榭□妞逆□□禕□P祋飀□□□□□□□□□奿奅觙□□□□稷諾□□□□□□□樓□楋p埤□漈堙慼潮恁慼慼慼慼槨ㄐ撬芊慼撒⊿晼慼慼毅芊砥慼慼慼慼慼慼摯f□O妻妃□□□□□□□d葉練餖{□逆□□□□□□□褸□□粘槿□□□□□□襼□□□訧□□襾□□□□□□襑□□□□G□□□□□□襠□□□夾履契□檇吽慼慼慼慼慼慼憮p穀□j□□聾榕埤□□□□□□示□□□膳□□□□□□魯□□□□□檳奾牷慼J楦□□□□□□婛檇^□□□婠覓概□□ば魽慼慼慼慼慼撓怴熱u□E□□樨□□□樇□□□□□□埤□□□□槴□□□穗□□□埤□□□□□□□□□□□駂□□□□□□□□褸□□誇檢□銵慼摹陛慼慼慼慼慼慼慼撞皉C□p檢□□奪□□□□□□□□□□嬪□□覛□□□贊襼□□□輻□□□□裡□□□□樏讀□□楁裀□□觥□西獎□埤□K覗□r□槔□□□□□□□□E□□逆□□飽慼慼慼撙飽慼慼憐l□□□送□□□茵□埤□b量□□□□□□□馘蘚u□箋□□□□耔□履□□□□□飀□□茶□婛櫚□□觛訐□裀□□□□逆□□患□埤□□□□□□□駝□□□埤□稊□□埤□□□□餖{□□□□□□□□□謓禲慼慼慼慼慼慼樊H□飀□馗妖馭逆□□送□□□模□□□`□□□□□□□□□程□□□饈□□□覆弄秉□□□□囊□□□□□□□聆□駶□E□埤□禬□瑩j□□秈□□□□□□□□□秸□□業詁□□淚□□□□湥F□□鴩□□c□□碄l才下一钁地忽大震。人各攬草臨臥地驚懾。周十五里皆大動怖。又感白虹兩道連龕柩所。白鳥二頭翔鳴柩上。至於龕所迴旋而逝。詳英道開物悟慧解入神。故得靈相氤氳。存亡總萃不負身世。誠斯人乎。   釋叉德。姓徐。雍州醴泉人。形質長偉秀眉骨面。立履清白服粗素衣。而放言來事多所弘獎。年有凶暴毒勵流者。必先勸四民令奉三寶。其所施設或禮佛設齋。或稱名念誦。用其言者皆攘災禍。有不信者莫不殃終。預記未然略如對目。時遭亢旱。懼而問焉。叉以手指撝。某日當雨。但齊某處。約時雨至。必如其言。或蝗暴廣狹。澤潤淺深。事符明鏡不漏纖失。且執志清慎。不濫刑科。力所未行不受其法。故壯年在道惟遵十戒。而於篇聚雜相。多所承修。末於九峻山南。造阿耨達池。並鐫石缽。即於池側用濟眾生。以貞觀十二年。卒於山捨。百姓感焉。為起白塔。苕然上表。   釋智則。姓憑。雍州長安人。二十出家。止辯才寺。聽凝法師攝論四十餘遍。性度掉舉僅絕觀採。恆披敗納裙垂膝上。有問其故則雲。衣長多立耳。遊浪坊市宿止寺中。銷聲京邑將五十載。財法食息一同僧伍。房施單床上加以薦。瓦碗木匙餘無一物。或見其襤褸為經營者。隨得服用。言終不及。則雖同僧住形有往來。門無開閉。同房僧不知靈異。號為狂者。則聞之仰面笑曰。道他狂者。不知自狂。出家離俗只為衣食。往往遮障鎖門鎖櫃。費時亂業。種種聚斂役役不安。此而非狂。更無狂者。乃撫掌大笑。則性嗜餺飽。寺北有王摩訶家。恆令辦之。須便輒往。因事伺候。兩處俱見。方委分身。而言行相投。片無瑕謬。自貞觀來。恆獨房宿竟夜端坐。□□□□飀□□□腹慼慼慼慼撢e□□□   釋通達。雍州人。三十出家。棲止無定。初辭世壤遍訪明師。委問道方皆無稱悅。乃入太白山。不齎糧粒不擇林巖。飢則食草息則依樹。端坐思玄動逾晦序。意用漠漠投解無歸。經跨五年棲遑靡息。因以木打塊。塊破形銷。既睹斯緣廓然大悟。晚住京師律藏寺。遊聽大乘。情量虛蕩。一裙一帔布納重縫。所著麻鞋經三十載。繒帛雜飾未曾冠體。冬夏一服不蔽冰炎。常於講席評敘玄奧。而不肖之夫言行矛楯。及至飲噉無異俗人。達曰。大乘之學豈其爾耶。若指聖懷斯寔凡庶。余不同也。左僕射房玄齡。聞而異焉。迎至第中。父事隆重。而達體。道為功性不拘檢。或單裙露腹。或放達餘言。玄齡以風表處之。不以形言致隔。其見貴如此也。常以飲水噉菜。任性遊縱。或攬折蒿藋生宛而食。至於桃杏瓜果必生吞皮核。人問所由。雲信施難棄也。貞觀已來稍顯神異。往至人家。歡笑則吉愁懆必凶。或索財賄。或索功力。隨命多少則須依送。若違其語後失過前。有人騎驢歷寺遊觀。達往就乞。惜而不施。其驢尋死。斯例不一也。故京室貴賤。鹹宗事之。福禍由其一言。說導唯存離著。所得財利並營寺宇。大將軍薛萬均。初聞異行。迎宅供養百有餘日。不違正軌。忽於一夜索食慾噉。初不與之。苦求不已。試與遂食。從爾已後稍改前跡。專顯變應。其行多僻。欲往入內宿。將軍兄弟大怒。打之幾死。仰而告曰。卿已打我。身肉都毀血污不淨。可作湯洗。待沸湧已。脫衣入鑊。狀如冷水。旁人怖之。猶索加火。遂合宅驚奉恣其寢處。曾負人錢百有餘貫。後既辦得無人可送。乃將錢寺門伺覓行人。隨負多少倩達西市。眾皆止之。而達付而不禁。及往勘儅不失一文。斯達量虛懷。定難准也。時逢米貴欲設大齋。乃命寺家多令疏請。及至明旦。來赴數千。而供度闃然不知何擬。大眾咎之。達曰。他許送供。計非妄語。臨至齋時僧徒欲散。忽見熟食美膳連車接輿充道而來。即用施設。乃大餘長。並供僧庫。都不委其所從來。食訖須臾人車不見。今盛業京輦。朝野具瞻。敘事而舒。故不曲盡。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五 感通上   ◎釋明琛。齊人。少遊學兩河。以通鑒知譽。然經論雖富。而以徵難為心。當魏明代釋門雲盛。琛有學識遊肆而已。故其雅量頗非鴻業。時有智翼沙門。道聲載穆。遠近望塵學門若市。琛不勝幽情深忌聲略。私結密交廣搜論道。初為屋子論議法。立圖著經。外施名教內搆言引。牽引出入罔冒聲說。聽言可領。及述茫然。勇意之徒相從雲集。觀圖望經怳若雲夢。一從指授渙若冰消。故來學者先辦泉帛。此屋子法入學遂多。餘有獲者不能隱祕。故琛聲望少歇於前。乃更撰蛇勢法。其勢若葛亮陣圖。常山蛇勢擊頭尾至。大約若斯。還以法數傍蛇比擬。乍度乍卻前後參差。余曾見圖極是可畏。畫作一蛇可長三尺。時屈時伸傍加道品。大業之季。大有學之。今則不行。想應絕滅。初琛行蛇論遍於東川。有道行者深相諫喻。決意已行博為道藝。潞州上邑思弘法華。乃往巖州林慮縣洪谷寺請僧。忘其名。往講。琛素與知識。聞便往造。其人聞至中心戰灼。知琛論道不可相抗。乃以情告曰。此邑初信。事須歸伏諸士俗等已有傾心。願法師不遺故舊。共相成贊。今有少衣裁。輒用相奉琛體此懷乃投絹十匹。琛曰。本來於此。可有陵架意耶。幸息此心。然不肯去。欲聽一上。此僧彌怖。事不獲已如常上講。琛最後入堂。齎絹束掇在眾中曰。高座法師昨夜以絹相遺。請不須論議。然佛法宏曠。是非須分。脫以邪法化人。幾許誤諸士俗。高座聞此懾怖無聊。依常唱文如疏所解。琛即喚住欲論至理。高座爾時神意奔勇。泰然待問。琛便設問。隨問便解。重疊雖多無不通義。琛精神擾攘。思難無從。即從座起曰。高座法師猶來闇塞。如何今日頓解若斯。當是山中神鬼助其念力。不爾何能至耶。高座合堂一時大笑。琛即出邑。共伴二人。投家乞食。既得氣滿噎而不下。餘解喻。何所諍耶。論議不來天常大理。何因頓起如許煩惱。琛不應。相隨東出。步步歎吒登嶺。困極止一樹下。語二伴曰。我今煩惱熱不可言。意恐作蛇。便解剔衣裳。赤露而臥。翻覆不定。長展兩足。須臾之間。兩足忽合。而為蛇尾。翹翹上舉。仍自動轉語伴曰。我作蛇勢論今報至矣。卿可上樹。蛇心若至。則有吞噬之緣。可急急上樹。心猶未變。伴便上樹。仍共交語。每作蛇論。果至如何。言語之間。奄便全身作蛇。唯頭未變亦不復語。宛轉在地舉頭自打。打仍不止。遂至於碎。欻作蟒頭。身形忽變長五丈許。舉首四視目如火星。於時四面無量諸蛇一時總至。此蟒舉頭。去地五六尺許。趣谷而下。諸蛇相隨而去。其伴目驗斯報。至鄴說之。   ◎續高僧傳卷第三十五   唐釋道宣撰   感通篇中(本傳三十九人 附見四人)   齊趙州頭陀沙門釋僧安傳一   周益州青城山飛赴寺香闍梨傳二   益州多寶寺猷禪師傳三   益州沙門釋僧度傳四   益州野安寺衛元嵩傳五   前梁益州沙門釋尚圓傳六   後梁荊州玉泉山釋法行傳七   荊州神山釋道穆傳八   隋初荊州四望山開聖寺釋智曠傳九   涪州相思寺釋無相傳十   濾州等行寺釋童進傳十一   益州沙門釋富上傳十二   鄭州會善寺釋明恭傳十三   益州長陽山釋法進傳十四   代州耆闍寺釋道幽傳十五   襄州禪居寺岑闍梨傳十六   丹陽天保寺通闍梨傳十七   京師凝觀寺釋法慶傳十八(單道琮)   益州天敕山釋德山傳十九(旭上)   荊州青溪山釋道悅傳二十   荊州內華寺釋慧耀傳二十一   東嶽沙門釋道辯傳二十二(神辯)   益州建明寺釋慧琳傳二十三   京師救度寺釋洪滿傳二十四   唐益州福化寺釋慧聰傳二十五   京師法海寺釋法通傳二十六   荊州開聖寺釋慧因傳二十七   巴陵顯安寺釋法施傳二十八   初蜀川沙門釋慧岸傳二十九   初荊州開聖寺釋法運傳三十   幽州北狄帝示階沙門傳三十一   箕州護明寺釋智顯傳三十二   蘇州常樂寺釋法聰傳三十三   代州昭果寺釋僧明傳三十四   代州五臺山釋明隱傳三十五   代州五臺山釋法空傳三十六   京師定水寺釋明□□□膳□□   京師普光寺釋明解傳三十八(宋尚禮)   兗州法集寺釋法沖傳三十九   釋僧安。不知何人。戒業精苦坐禪講解。時號多能。齊文宣時。在王屋山。聚徒二十許人講涅槃。始發題有雌雉。來座側伏聽。僧若食時出外飲啄。日晚上講依時赴集。三卷未了遂絕不至。眾鹹怪之。安曰。雉今生人道。不須怪也。武平四年。安領徒至越州行頭陀。忽雲。往年雌雉應生在此。徑至一家。遙喚雌雉。一女走出。如舊相識。禮拜歌喜。女父母異之。引入設食。安曰。此女何故名雌雉耶。答曰。見其初生髮如雉毛。既是女故名雌雉也。安大笑為述本緣。女聞涕泣。苦求出家。二親欣然許之。為講涅槃。聞便領解一無遺漏。至後三卷。茫然不解。於時始年十四。便就講說。遠近鹹聽。歎其宿習。因斯躬勸。從學者眾矣。   香闍梨者。莫測其來。以梁初至益州青城山飛赴寺。欣然有終志。時俗每至三月三日。必往山遊賞。多將酒肉共相酣樂。前後勸喻曾未能斷。後年三月。又如前集。例坐已了。香令人於座穿坑方丈。人莫知意。謂人曰。檀越等恆自飲噉。未曾與香。今日為眾須餐一頓。諸人爭奉餚酒。隨得隨盡。若填巨壑。識者怪之。至晚曰。我大醉飽。扶我就坑不爾污地。及至坑所。張口大吐雞肉自口出。即能飛鳴。羊肉自口出。即馳走。酒食亂出。將欲滿坑。魚□鵝鴨游泳交錯。眾鹹驚嗟。誓斷辛殺。迄今酒肉永絕上山。此香之風德也。益州別駕羅研朝。梁誌公謂曰。益州香貴賤。答曰甚賤。初不謂是人也。誌曰。既為人所賤。何為久留。研亦不測此語。為有識者說之。或曰。將不指青城香闍梨乎。遂往山具述。香曰。檀越遠來。固非虛說。其夜便化。弟子等營墓將殯。怪棺太輕。及開止見幾杖而已。   益州多寶寺猷禪師者。□荂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撥情慼犛H□□□誇□裀□量□□□椹□□□□□i餃□□蔦□椸□□□□社□□□禎□□□褸□妖饇□□□□□寮襢E□妖騰□□堙慼歎ョ牖□□□□□□觶□□□襹□□□□□言□□□誇□□□□□騭□□□矩聾奮□□□L□□□□□□詛觛□□□□□□□楅□□檢□□妤蔦□□□□□□□粒餃□□奭規飀□   釋僧度。不知何人。去來邑野略無定所。言語出沒時有預知。號為狂人。周趙王在益州。有郫人與王厚。便欲反。時有告者。王未信之。至旦郫兵果至。王厚者為主。在城西大街。方床大坐。時僧度乃戴皮靴一隻。從城西遺糞而走。至盤陀塔。棄靴而迴。眾怪之而莫測也。又復將反者。將紙筆請度定吉凶。便操筆作州度兩字。反者喜曰。州度與我。斯為吉也。擇曰往亡。我往彼亡。重必剋之。時趙王據西門樓。令精兵三千騎往。始交即退。隨後殺之。至盤陀斬郫兵千餘。為京觀。今塔東特高者是。於後方驗度戴皮相。皮郫聲同。遺糞而走。散於塔地。所言州度(徒各切)反即斫頭。目前取驗。定後。人聞於王。遣人四追。遂失所在。   釋衛元嵩。益州成都人。少出家。為亡名法師弟子。聰穎不偶。嘗以夜靜侍傍曰。世人洶洶貴耳賤目。即知皁白其可得哉。名曰。汝欲名聲。若不佯狂。不可得也。嵩心然之。遂佯狂漫走。人逐成群。觸物擒詠。周歷二十餘年。亡名入關移住野安。自製琴聲。為天女怨心風弄。亦有傳其聲者。嘗謂兄曰。蜀土狹小不足展懷。欲遊上京與國士抗對。兄意如何。兄曰。當今王褒庾信。名振四海。汝何所知。自取折辱。答曰。彼多讀書。自為文什。至於天才大略非其分也。兄但聽看。即輕爾造關。為無過所。乃著俗服。關中卻迴。防者執之。嵩詐曰。我是長安於長公家人。欲逃往蜀耳。關家迭送至京。於公曾在蜀。忽得相見。與之交遊。貴勝名士靡所不詣。即上廢佛法事。自此還俗。周祖納其言。又與道士張賓密加扇惑。帝信而不猜。便行屏削。嵩又制千字詩。即龍首青煙起。長安一代丘是也。並符讖緯。事後曉之。隋開皇八年。京兆杜祈死。三日而穌。雲見閻羅王。問曰。卿父曾作何官。曰臣父在周為司命上士。王曰。若然錯追。可速放去。然卿識周武帝不。答曰。曾任左武侯司法。恆在階陛甚識。王曰。可往看汝武帝去。一吏引至一處。門窗椽瓦並是鐵作。於鐵窗中見一人極瘦身作鐵色著鐵枷鎖。祈見泣曰。大家。何因苦困乃爾。答曰。我大遭苦困。汝不見耳。今得至此。大是快樂。祈曰。作何罪業受此苦困。答曰。汝不知耶。我以信衛元嵩言毀廢佛法。故受此苦。祈曰。大家。何不注引衛元嵩來。帝曰。我尋注之。然曹司處處搜求。乃遍三界。雲無不見。若其朝來我暮得脫。何所更論。卿還語世間人。為元嵩作福。早來相救。如其不至解脫無期。祈穌不忘冥事。勸起福助雲。   釋尚圓。姓陳。廣漢洛人。出家以咒術救物。梁武陵王蕭紀。宮中鬼怪魅諸婇女。或歌或哭紛然亂舉。王乃令善射者控弦擬之。鬼乃現形。即放箭射。鬼便遙接。還返擲人。久而不已。聞圓持咒。請入宮中。諸鬼競前作諸變現。龍蛇百獸倏忽前後。在空在地怪變多端。圓安坐告曰。汝小家鬼。何因敢入王宮。能變我身。則可自變萬種。秖是小鬼。可住聽我一言。諸鬼合掌住立。圓始發雲。南無佛陀。鬼皆失所。自爾安靜。武帝聞召。大蒙賞遇。值梁覆擾。圓行至蜀。所有痛惱因之護衛。年八十一終所住。治城今已摩滅。   釋法行者。不知何人。即論法師之神足也。論本住玉泉。煬帝隆重見於別傳。行性素不倫言多卓異。或居山谷。時入市□埤□量□妺□□倫□樈驠□□□馵□□襼□禛□□□□□□□榜飣秦礪示□戀椼□□□□□夾楄□□□□襑□□襘□□橙□j□秫餅□□□□□飽□□□j□□□□裀□榯磊□□□□□□□j□□□□□□□□禈j□褽輻□飀□礸□□□□Q陋□□□□□□餽輻□□訇□□□□□□□□□□駩□□觥□□腹歎ョ慼毅蛂慼慼敷公[飀□樿□□□□□□□□□瑰芊慼慼慼慼撐□□□奰□□□□□□□□□□□□□□□□□□□□□□□褓□□埤□情慼歎ョ數[□□□□□□□□□□□□覛檢□□□□□□□褸□j□□□模□□餽妦}逆□襦□□檢□妖□褓□□□楎□□□□□□□□□□□□□□□妵□□□□□□□□□□□憐□□   釋道穆。松滋人。性愛山林。初入荊州神山。將事巖隱。感迅雷烈風震山折木神蛇繞床群虎縱吼。穆心安泰然都無外想。七日一定蛇虎方隱。方登山遠眺。其山東依浚壑。西顧深流。有終焉之志。山神變形謝過雲。是田伯玉也。來請受戒。及施法式。諸毒潛亡。祭祀絕於羶辛。祈澤應時雲雨。如此衛候不一。例可知也。居山三十餘載。名聲及遠。遊遁之賓鹹歸向請。沙門則僧展僧安。高士則劉虯車綴。敘言命的無爽風聲。梁湘東王蕭繹。欽德經過。於掛錫之所建臺一區。立碑敘胤。簡文為頌。立碑在於山頂。及穆將終。欣於觀遠。乃行至山峰而卒。春秋七十矣。   釋智曠。姓王。本族太原。中居徐部。厥考後住荊州新豐縣。母初將孕。夢入流浴。童子乘寶船來投。便覺有娠。及生長。敏而重行。梁太清初。喪亂無像。元帝當辟。曠少勇壯招募壯士隨軍東行。未幾淪陷。深悟虛假。遂不婚娶專求離俗。初值巾褐。誘以神仙。先受符籙次陳章醮。便問。此術能致道乎。答曰。籙既護身。章亦招貨。曠曰。斯乃保茲苦器。便名道耶。又請度世法。乃示斷粒。必到玉清。七日便飛。至期不應。道士曰。爾猶飲水。致無有赴。次更七日口絕水飲。道士又曰。爾夜尚眠。致無感耳。又更七日常坐不臥。三期屢滿。靡剋昇天。而氣力休強。遠近驚異。後值高僧。授戒為佛弟子。德行動人。漸示潛跡。江陵張詮者。二世眼盲。曠曰。爾家塚內棺枕古井。移墳開甃。必獲禳焉。因即隨言。瞽者見道請求剃落。眾鹹憚之。便伐薪施僧。空閑靜慮。又言。□有古鐘。可掘出懸寺。仁州刺史謂為詭惑。鞭背百下無慘無破。便送出臺。拘在尚方。有力者試以八尺械懸來捶膝。傍觀謂言糜碎。而曠容既無撓肉亦無痕。獄吏雲。承居士能忍飢。便絕食七日。身色如故。市衢見行。驗獄猶有。方委分身。梁宣大定三年。從人乞草屩。今夜當急行。及三更合城火發。四門出人。不洩燒殺七千。曠在獄。引囚二百安步而出。年將不惑。始蒙剃落。進戒以後。頭陀州北四望山。去此地福德方安天子。去城六十猛獸所屯。初止以後馳弭床側。每夕山隅四燈同照。士俗雲赴奄成華寺。後宣明二年。平顯二陵皆在寺前驗於往矣至於梁元覆敗王琳上迫。後梁國移並預表□。有一宰鴨而為齋者。鴨神夜告便曰。何有殺牲而充淨供。自爾便斷。曾度夏水。徒侶數十。欲住不可欲去無從。前岸兩船無人將至。曠笑而舉聲呼之。船自截流直到。遂因濟水。誡以勿傳。又於咸陽造佛跡寺。有牛產犢。出首還隱。已過信次。母將離弋。僧告曠無惻。答曰。此犢是寺居士。侵用僧物。今來償債。其羞不出。牛母無他。因執爐呵誡犢子。疾當償報。何恥生乎。應言便出。故神異冥徵不可備載。以開皇二十年九月二十四日。終於四望開聖寺。春秋七十有五。自剋終期天香滿室。合寺音樂西南而去。未亡二年。預雲終事。示如脾痛。問律師曰。阿那含人亦有疾不。未答間自雲。報身法然。及遷神後手屈三指。仁壽元年。永濟寺僧法貴。死而又穌。見閻羅王。放還正值曠乘宮殿自空直下。罪人喜曰。三果聖僧來救我等。所造八寺鹹有靈奇。或湧飛泉。時降佛跡。隨慧日道場法論備見若人為之碑頌。廣彰德行。   涪州相思寺無相禪師者。非巴蜀人。不知何來。忽至山寺隨眾而已。不異恆人。其寺在涪州上流大江水北。崖側有銘方五尺許。字如掌大。都不可識。下有佛跡。相去九尺。長三尺許。蹈石如泥。道俗敬重。相以一時渡水齊返還無船。乃缽安水中曰。何為常擎汝。汝可自渡水。便取芭蕉葉搭水立上而渡。缽隨後來。須臾達岸。時採樵者見之相語。覺知已便辭去。徒眾苦留不住。至水入船。諸人禮請。不與篙楫。乃捉船舷。直爾渡水。不顧而去。即令尋逐。莫測所往。   釋童進。姓李。綿州人。昔周出家。不拘禮度。唯樂飲酒。謂人曰。此可以灌等身也。來去酣醉。遺尿臭穢。眾共非之。有遠識者曰。此賢愚難識。會周武東征。雲須毒藥。敕瀘州營造。置監吏力科。獠採藥蝮頭鐵猩□裂飣稜□ㄐ澆堙敷n雜□j□□婐姓j□媽□□拌部慼撫s□□□□餖稿□□□□腄慼慼慼慼慼慼戮P示□□駩菉玲□□婀□F□□□□□□□□□□□□□□□□□蛂慼慼慼慼慼牖窗潛矷慼澆魽慼漿□□□□□□□延椸□逆□累橐妝□□□姓E□椸□□□□□□□□埤□□□□□□□□騁J箋檇□□□計送□□奮襼□□橁□□□□榛□□□□妮□□□奾耔□□□□□□□□樗埤□□□□騪□襋裀□□□□□□奾礸□騇妖駟□□□□荂撫丑摩瓷澆j□魯姝□□□驉慼歎ョ迭慼慼慼慼慼數O橀M□□□□祺檢□□駩□□□□佹嬤央慼慼慼慼慼歎ョ憔晼慼慼熱u□□□□□□□□□姚橦飀□□□□□□   富上者。莫測何人。恆依益州淨德寺宿。埋一大笠在路。晝日坐下讀經。人雖去來不喚令施。有擲錢者亦不咒願。每於靜路不入鬧中。狀如五十。雖在多年過無所獲。有信心者曰。城西城北人稠施多。在此何為。答曰。一錢兩錢足養身命。復用多為陵州刺史趙仲舒者。三代之酷吏也。甚無信敬。聞故往試。騎馬直過。佯墮貫錢。富但讀經。目未曾顧。去遠舒令取錢。富亦不顧。舒乃返來曰。爾見我錢墮地以不。曰見。問曰。錢今何在。曰見一人拾將去。舒曰。爾終日在路唯乞一錢。豈有貫錢在地。而不取者。見人將去。何不止之。答曰。非貧道物。何為浪認。仲舒曰。我欲須爾身上袈裟。富曰。欲相試耳。公能將去。復有與者。可謂得失一種。即疊授與。仲舒下馬禮謝曰。弟子周朝人。官歷三代。大與眾僧往還。少不貪者。聞名故謁。本非惡意。請往陵州。富曰大善。然貧道廣欲結緣願公助國安撫。即是長相見受供養也。舒辭歎曰。毛中有人不可輕慢。爾後不見。益州人薊相者。從揚州還見之。亦埋笠路側。顏狀如常。   釋明恭。住鄭州會善寺。昔在俗。是隋高下豹騎。與伴三人膂力相似。而時所忌。帝深慮以事除之。作兩裹餅啗。一餅裹一具生鹿角。一餅裹五升鹽。俱賜食之並盡。其噉鹽者出至朝堂。腹裂而死。恭噉鹿角全無所覺。厭俗出家住會善寺。其力若神不可當者。曾與超化寺爭地。彼多召無賴者百餘人。來奪會善秋苗。眾鹹憂惱。恭曰勿愁。獨詣超化。脫其大鐘塞孔。以乾飯六升投中。水和可噉。一手承底一手取噉。須臾並盡。仍取大石。可三十人轉者。恭獨拈之如小土塊。遠擲於地。超化既見一時驚走。又隋末賊起。周行抄掠。先告寺曰。明當兵至。可辦食具。並大豬一頭。寺無力制。隨言為辦。至時列坐。鋪奠食具。恭不忍斯。負拄杖會所。與賊言議。賊先讓食。恭乃鋪餅數十。安豬裹之。從頭咬拉。須臾並盡。賊眾驚伏。恭召為護寺檀趣。群賊然之。故會善一寺。隋唐交軍。絕賊往來。恭之力也。又曾山行。虎豬交鬥。豬漸不如。恭語虎曰。可放令去。虎不肯。便一手捉頭。一手撮尾。拋之深谷。斯氣力也。說多難信而實有之。恭戒潔貞嚴。常依眾食。所噉如恆人。一食有值機候。便噉二百人料。眾但深訝。莫知其所由。武德五年。終於本寺。春秋八十五。時會善有客遊沙彌。口作吳語。廚下然火。乾竹大如臂。兩指折而燒之。恭時怪訝。亦以指折而不得。沙彌出後。恭抱廚柱起。以沙彌衣置磉上。柱壓之。沙彌來求衣不得。見在柱下。欲取不得。恭笑為捧柱取衣。此亦難可思者。   釋法進。蜀中新繁人。在俗精進不噉辛腥。在田農作。以鏵刃為鐘磬。步影而齋。有送食晚。便飲水而已。所犁田地不損蟲蟻。一時空中聲曰。進闍梨。出家時到。如是四五聲。閤家同聞。進因詣洛口山出家。行頭陀不居寺捨。時隋蜀王秀。聞名知難邀請。遣參軍郁九閭長卿往。便將左右十人。辭王曰。承有道德。如請不來當申俗法。王曰。不須威逼。但以理延。明當達此。長卿出郭門。顧曰。今日將爾輩往兜率天請彌勒佛亦望得。何況山中道人有何不來。初至吉陽山下。日暮見虎道蹲。命人射之。馬皆退走。欲投村恐違王命。俄見一僧負襆上山。長卿命住為伴。餘從並留。步至寺所。召入至床。又見虎在床下。怖不自安。進遣虎出。具述王意。雖有答對。而怖形於相狀。進曰。檀越初出郭門一何雄勇。今來至此一何怯憚。長卿頂禮默然。因宿至旦。令先往益。貧道後來。行至望鄉臺。顧視進行已及。即與同見王。入內受戒。即日辭出。所獲嚫施一無所受。令往法聚寺停。王顧諸佐曰。見此僧令寡人毛豎。戒神所護也。後更召入城。王遙見即禮。進曰。王自安樂。進自安樂。何為苦相惱亂作無益之事耶。諸僧諫曰。王為地主。應善問訊。何為訶責。進曰。大德畏死。需求王意。眼見惡事都不諫勉何名弘教。進不畏死。責過何嗛乎。雖盛飾床筵厚味重結。而但坐繩床粗餅而已。乃至妃姬受戒。但責放逸不念無常。又辭入山。重延三日。限滿便返。諸清信等鹹設食而邀之。至時諸家各稱進到。總集計會。乃分身數十處焉。有時與僧出山赴食。欻爾而笑。人問其故。曰山寺淨人穿壁盜蜜耳。及還果如所說斯事非一。旦述之耳。初王門師慈藏者。為州僧官。立政嚴猛。瓶衣香花少闕加捶。僧眾苦之。而為王所重。無敢諫者。以事白進請為救濟。答曰。其威力如此。豈能受語耶。苦請不已。進造藏房門。藏走出。謂曰。法門未可如是。爾亦大力也。還返入房。蜀人以大甚為大力。自此藏便息言。僧由此安。以開皇中卒山。年九十六。   釋道幽。代州耆闍寺僧。善解經論。仁壽中於寺講婆伽般若並論。聽眾百餘人。日午坐繩床。如睡見一天人。殊為偉異。自雲。我是釋提桓因。故來奉請。在天講經。初聞介介情不許之。以畏死。答雲。為造佛堂未成。事有不可。眠覺向侍者如法師述之。如曰。此事罕逢。人生終死。死時不知何道。今得生天。則勝人也。開通法利天解勝人。何得不往。佛堂事中功德不足及言。幽從之。不久又如前夢。依如天請。天帝乃以少香注幽手中。剋時來迎。及覺見掌中有香氣熏一寺。自後如前說法。下講至廊下。床上諸僧。遙見香煙充滿床側。驚怪來看。幽執香爐正念蟬蛻而去。於時寺外道俗。望見雲氣從寺而出如一段雲。騰空直上。飄飄而沒。   襄州禪居寺岑闍梨者。未詳何人。住寺禪念為業。有先見之明。而寺居山藪。資給素少粒食不繼。岑每日將坩入郭。乞酒而飲。又乞滿坩。可三斗許。將還在道行飲達寺。坩亦空竭。明日復爾。在寺解齋。將篤坩。就廚請粥三升。仍掛杖頭入眾。以杖打僧頭。從上至下。人別一擊。日日如是。人以其卓越異常。或疑打已災散。不辭受之。岑將粥入房。舊養黧犬一頭。並一寺內鼠乃有數千。每旦來集。犬鼠同食。庭中堛滿。道俗共觀。一時失一鼠。岑悲惋無聊。必是犬殺。便告責犬。犬便銜來。岑見懊惱。以杖捶犬。將鼠埋已悲哀慟哭。寺僧被鼠囓衣及箱。以告於岑。岑總召諸鼠。各令相保。一鼠無保。岑曰。汝何囓人衣。杖捶之。鼠不敢動。今為寺貧。便於講堂東北白馬泉下濼中遷記。某處為廚庫某處為倉稟。人並笑之。經宿水縮地出。如語便作。遂令豐渥。又遙記雲。卻後十六年。當有愚人於寺南立重閣者。然寺基業不虧。鬥訟不可住耳。永徽中恰有人立重閣。由此相訟。如其語焉。   丹陽通闍梨者。住天保寺。唐貞觀末。年已八十。氣力休健。儀容率素。常服納衣。衣厚一寸。線如指大。以用紩納。極清潔誦法華經。市中乞食所得不異流俗。得錢財修補寺捨。其寺大堂梁時所立。硃砂污灑塗之極厚。唐初善禪師。鍍大銅像須水銀就梁。刮取所用充足餘趾猶赤。是知昔人為福竭於所貴。不以為辭。如不用者。昔物何在。其寺基郭。補修所須。雲有古鎮國金可取治護。乃於寺北四十步。依言掘得十斤。用盡得三十斤。便曰。地下大有。更取殺人。於是便止。後輒自營土窟於寺北擬終事。時未之驗也。不久告僧雲。尋常命終須有付囑。引諸財物指訂囑授。極有分明。經三日而神氣爽健。而雲將去。忽不知所在便就窟視之。門已塞開一小孔。在土撮臥。氣已終矣。年九十餘。   京師西北有廢凝觀寺。有夾紵立釋迦舉高丈六。儀相超異屢放光明。隋開皇三年。寺僧法慶所造。捻塑纔了未加漆布。而慶忽終。同日寶昌寺僧大智又終。經三日穌。說雲。初去飄飄若乘風雨。可行百里。乃見宮殿人物華綺非常。又見一人似若王者。左右儀仗甚有威雄。頃間見慶來。而面有憂色。又見大像。謂殿上人曰。慶造我未了。何為令死。其人遽而下殿拜訖。呼階下人曰。慶合死未。答雲。命未盡而食盡。彼曰。可給荷葉而終其福壽。言已失像及慶所在。時即問凝觀寺僧雲。慶公死來三日。所造丈六一夕亦失。達曙方見。時共嗟怪。言詳未訖。人報雲。慶穌活。眾鹹往問。與大智說同。自爾旦旦解齋。進荷葉六枚。中食八枚。凡欲食時。先以煖水沃令耎濕方食之。周流遠近率諸士女以成其像。依像懺禮無爽晨昏。以大業初卒。春秋七十六。近如雍州渭南人單道琮者雲。永徽五年因患風儀容改異。差後味諸飲食鹹臭。唯噉土飲水。時俗命為人蟺。今周行告乞。可年四十餘。   釋德山。姓山氏。莫測何人。忽棄妻子入山修道。鬚髮不暇削。衣食不暇給。唯息緣靜念為得性也。人莫知其觀行。視其相狀如得定者。時遊化竹林龍池。開悟道俗。以清簡為本。每雲。煩亂之法道俗同弊。故政煩則國亂。心煩則意亂。水清則魚石可見。神清則想倒可識。學清簡者尚自諠煩。況在亂使焉可道哉。後入馬鞍山。每多毒蛇。噬人必死。然山來往都不為害。諸餘僮侍晨夕所行。一無所懼。曾蹋被嚙。山以水洗之。尋爾還復。後還天敕山夏坐樹下。人來山所逢虎迫逐。便入繩床下。虎蹲床前。山曰。床下佛子肉味可勝貧道耶。即脫衣以施。虎屈起而永去。後其小子於山訪獲。山曰。爾來何為。曰久不奉見。生死不知。故來定省。山曰。汝去各自覓活。更來與杖。去後數年又來。山取杖欲捶之。兒卻住曰。闍梨遇兒如他人。他人可受打耶。山大笑曰。吾不打爾者。必更來敗我道意。遂長去。山年九十餘。終於山谷捨。時益州草堂寺旭上者。不知何許人。少居草堂。唯以禪誦為業。餘無所營。蜀土尤尚二月八日四月八日。每至二時四方大集馳騁遊遨。諸僧忙遽無一閑者。而旭端坐竹林泊然寂想。瓶水自溢爐香自然。諸人城西看了相從參之。旭儼然不動等同金石。三日之後方復如常。四眾敬而異之。故睹如朝日之初出。同共目之為旭上也。年九十八。   釋道悅。姓張。荊州昭丘人。十二於玉泉寺出家受戒。安貧苦節。尤能持念大品法華。常誦為業。隨有經戒日誦一卷。人並異之。初智者入於玉泉。未有鐘磬。於泉源所獲怪石一片。懸而擊之。聲響清徹。悅於此寺每誦卷通。扣磬一下。聞者肅然。且其誦聲如清流激韻。聽者忘疲。所以幽明往者屢有祥感。一時患水腹脹如鼓。更無餘求。唯念般若。一夜正誦經次。腹忽如裂水出滂流。及試手尋洪腫頓消。病忽失所。斯所謂轉障輕受者也。昔朱粲賊擾。唯悅守山。盜來求減以惠給餘。更重取煮而不熟。慚而返之。他日又來將加害命。悅坐地不動曰。害吾止此。吾欲自見寺捨取盡。遂放令引路。行數步又坐曰。吾沙門也。非引路之人。浮幻形骸任從白刃。賊奇其高尚也。送還本寺。悅一生不衣蠶衣。唯服麻布。漢陽王至山。睹悅風儀秀眉蘊服。請受戒品。又遺厚供一無所受。王作大布三衣一襲以奉之。因問何不著繒帛耶。答曰。蠶衣損命。乖忍辱之名。布服儉素。表慈悲之相。王曰。仲由不恥夫子見稱。沙門慈忍固其然也。悅步影而食。少差虛嗽。食留一分。以資飛走沈泳之屬。故慈善所熏。或飛來肩上。或浮泊手中。雖衣弊服而絕無蚤虱。時又巡村乞虱養之。誡勿令殺。悅居山五十餘年。春秋七十二矣。終於巖所。永徽中。有人於青溪見一僧。擎錫跣足。自雲般若師。言已不見。然生存常誦般若。故人鹹號焉。   釋慧耀。姓岐。襄陽人。少沈密。訥言敏行。人共重之。受具後歷遊訪道。至鄭川命師所。又往衡岳思師所。鹹伏膺請益觀用清明。思公於眾曰。公於實相觀善有玄趣。居山數年。值思長往。欲絕跡武當以希素尚。行至巴丘曰。此地禪律罕聞。可隨行化。有江陵導因道懿法師。聞志焉相攜。西上居導因寺。積十四年不出戶庭惟味禪靜。及智顗返鄉。歎為故鄉不乏賢友足為模楷遺法也。因是道俗稍來禮謁。耀杜門密行不偶時俗。以仁壽二年。暮告人曰。吾不願惱此眾僧。欲往內華寺可以閑放。眾固留不許。至三年二月有疾。見思命二師來迎。至三月六日跏坐直身而卒。年七十九。遂葬於內華。未終前。寺中三十餘人。鹹夢寶剎傾倒。及明異口同音而說之。昔日導因。今天皇寺是也。見有柏殿五間兩廈。梁右軍將軍張僧瑤。自筆圖畫。殿其工正北盧捨那相好威嚴。光明時發。殿前五級亦放光明。祥徵休咎故不備述。由此奇感聊附此焉。   釋道辯。齊人。住泰山靈巖寺。居無常所。遊行為任。經史洞達偏解數術。以大業年中來遊襄部。年過七十。又與同邑僧神辯。相隨杖策。登臨眺望山水。多所表詣如曾聞見。行至禪居寺南嶺望雲。此寺達者所營。極盡山勢。眾侶繁盛清肅有餘。如何後銳於前起閣。寺僧非唯寡少。更增諠諍。相接曾未經涉。恰如其言。於是盤遊諸寺。備陳勝負。莫不幽通前識鑒徹精靈。又至諸墓亦陳休咎。有士俗忘姓名。去者請為圖其墳塋。巡歷峴原示其一所曰。此中安墓足食豐財。入地三尺獲粟一升。又深一丈獲石二片五彩交映。斯曰財緣。依言掘鑿果獲粟石。遂行卜葬。至今殷有。襄州有袁山松者。博覽經誥。時號儒宗。聞辯學廣故來尋造。以楊子太玄王弼易道。用相探瞋。辯曰。楊王道術未足研尋。可賜愚徒無聞智者。松勃然變色。笑辯抑揚。辯曰。公學未周。信其前述。可除我固。當為指歸。便引太玄經雲。又於玄象偏所留心。曾不寢臥夜便露視。審宿度之所次。察孛彗之光景。便告人云。吾昔於裕法師所。學觀七曜。告余雲。晉朝道安。妙於此術。人雖化往遺文在焉。其所注素女之經。最為要舉。恨失其本。如何得之。時有一僧偶然獲本。請為披決。辯得欣然。即為銷摘。此僧茫味情猶夢海。遂以惠之。辯曰。安目彌天。誠非虛稱。學統彌綸數術窮盡。此雖四紙文綜無遺。要約包富靈臺所盡。於時月臨井宿。便雲。事在西楚。可告道俗。宜營水備。不盈兩夕漢江大漲。汛溢襄邑城隍將沒。預見之明其類若此。所得財物並用市金。將事合丹擬延其壽。人告來盜不可行之。便雲。盜假遁甲六丁。吾明此術。常以月朔加氣。何得相欺。吾不畏也。以義寧年。與神辯南遊嶺表。不知所往。   釋慧琳。姓薛。綿州神泉人。以隋初隱於建明寺。清虛守靜與物不群。寺有塑像常在供養。像為生鬚三十六枚。大業末年。掃一古墳。豎二竹竿雲。是天眼。後忽拔一雲。弘農揚為魔所拔也。不久義寧嗣曆。有時著複衣夏坐墳上。日雖炎赫身無熱狀。口雖涉道形同於俗。言談之次以理居先。雒縣先有育王浮圖。琳忽一時歷村借車三百乘。雲欲向雒縣迎浮圖於此安置。未經旬日遂被火燒。武德年中。潛伏草野。人莫知也。彼有楊祜師不測何人。直往草中相見。曾生未面宛若舊朋。各雲。別來八百年矣。曾為人咒病得差。病者令女齎裙以施。女遂留衣送直。琳遙見謂曰。但將裙來我不須錢。女驚其聖。以貞觀四年示從物故。   釋洪滿。姓梁。安定人。在俗年十五遇時患。雙足攣躄。常念觀音經三年。忽有僧執澡罐。在前立不言。問曰。師從何來。答曰。以檀越常喚所以來。滿扣頭問曰。弟子往何罪報。今施此攣躄。僧曰。汝前身拘縛物命。餘殃致爾。汝但閉目。吾為汝療之。滿隨言冥目。但覺兩膝上各如拔六七寸。丁卻既了。開目將欲謝恩。失僧所在。起行如故。滿乃悟是觀音。因爾精誠誓不妻娶。後忽自通禪觀。安坐不動。乃經三日七日者。開皇初元變俗從道。住救度寺。大業融併入居法海。貞觀十三年卒。春秋八十三矣。   釋慧聰。姓王。出家已後遊行齋講。手不釋卷。尋經旨趣心自欣躍。苦形節食行知足行。自雲。法華經。常不輕菩薩。不專讀誦經典。但行禮拜四眾。尚得六根清淨。我何為不禮諸佛世尊。即於別院閉門。常禮萬五千佛。依經自唱。一一禮之。寺僧怪其所作。於壁隙伺之。見禮拜頭下天龍八部等亦頭下。數數非一。諸人來其院者。無不心戰走出。恆聞異香蔚蔚爾。及死在。貞觀年中院絕人往。每夜常聞彈指禮拜行道等相。   釋法通。姓關。京兆鄠人。小出家。極尪弱。隨風偃什似任羅綺。由是同侶頗輕之。通輒流淚。一朝對觀音像慨慷曰。通聞菩薩聖鑒所願剋從。乞垂提誘免斯輕侮。因斯誦觀音經晝夜不捨。後歲餘歸本生覲母。旦食訖。假寐於庭樹下。少間口中涎沫流液。向有三升。母以為物忤。遽呼覺問。何事如此。通曰。向見有人遺三驢馱□。通噉始一驢。孃呼遂覺。餘二失之。自爾覺身力雄勇肌膚堅□。密舉大木石不以為重。寺有僧戡者。膂力之最。通竊取袈裟安在柱下。戡初不見。謂是神鬼所為。通笑為舉梁抽取。戡大駭服。有大石臼重五百餘斤。通於南山負來供僧用。今見在貯水施禽鳥。隋高祖重之。有西蕃貢一人。雲大壯。在北門試相撲無得者。帝頗恧之雲。大隋國無有健者。召通來令相撲。通曰。何處出家人為此事。必知氣力。把手即知。便喚彼來。通任其把捉。其人努力把捉。通都不以為懷。至通後捉。總攬兩手急搦。一時血出外灒。彼即蟠臥在地乞命。通放之曰。我不敢殺捉。恐爾手碎去。於是大伏。舉朝稱慶京邑弄力者聞而造之。通為把豆麥便碎。倒曳車牛卻行。當時壯士命為天力士也。煬帝末。避亂隱南山。乃負一具磑並犢子。大神通也。未幾丁母憂出山歸葬。事了返山。雖力兼百夫。未曾忤物。精誠節約。時輩推之。以武德初卒。春秋五十六。   釋慧因。姓張。清河武城人。昔依賢法師。後以雅志卓然眾所推伏。欲屈知寺任。遂巡於蜀川詢求禪律。訪無夷險必往參請。唐運大通。自蜀而返。於時州別一寺。但三十僧。因即其一。持維志節終始無忘。後為開聖本寺。去荊五十餘里。山藪曠迥阻絕風煙。乃獨止此山草菴蘭若。二十餘載。四遠鹹依。昔智者遺言。今宛符會。貞觀十九年大旱。而寺石泉獨無有竭。乃自負水外給。飛走由斯獲濟。江陵令盧行餘。承聞往之。索水飲馬。因負而給之。行餘謂少。頗出恚言。便遣馬就寺。俄值群豬來。路人無敢犯。後有二人。寺北竊食辛肉。虎來擁遶哮吼。將噉其人。得急逃竄無方。因聞往救。虎乃潛退。斯戒德慈明為若此也。法華一部。毘尼戒本。行往常誦。未忘心口。年七十五。卒於本寺。   釋法施。姓江。武當人。少而弘直。神智難測。形無定方。出處不滯。遊巴陵顯安寺。娑羅樹下宴默。而人亦莫之顧也。依荊南記雲。晉永康元年。僧房床下忽生一樹。隨伐隨生。如是非一。樹生逾疾。鹹共異之。置而不剪。旬日之間植柯極棟。遂移房避之。自爾已後。樹長便遲。但極晚秀夏中方有花。葉秋落與眾木不殊。多歷年稔人莫識也。後外國僧見攀。而流涕曰。此娑羅樹也。佛處其下涅槃。吾思本事所以泣耳。而花開細白不足觀採。元嘉十一年。忽生一花。形色如芙蓉樹。今見在此。亦一方之奇跡也。隋末喪亂。稱兵非一。蕭銑時為羅縣令。施拊背指巴陵城曰。此天子城也。後果王之米極平賤。施誡深藏。人不測其言。於後米斗直萬五千。飢餒者眾。如此記授來事若指諸掌。趙郡王伐偽梁。銑問。今事如何。施遺雙銅筋。銑曰。令我同矣。遂舉眾歸化。百姓鹹賴。其德弘矣。嘗於江陵北頭陀。虎來床側。人來語虎曰。佛子閉目。虎即低頭閉目。斯遇猛獸如家犬者。斯人在斯。誦勝天王一部。靜念出觀誦而美之。而精進牢強越於常伍。後潛形高邁。   釋慧岸者。未詳何人。面鼻似胡。言同蜀漢。往來市裡默言無准。人不之異。武德三年。科租至岷州。程期甚促。蜀人初不聞。謂在天外。人有僦購科索萬錢。轉更驚急。謂往鬼國被去者。皆為死計。散費資糧。為不行之計。岸於新繁市大笑曰。但去必見歡喜。捉負租拗折數枚。眾人去至鹿頭道逢敕停。此前言之驗也。武德六年。輒復悲泣不能自禁。曰誰能見煩惱因。沒水求死。眾人爭入水接之。乃端坐水底已卒。卒後其年亢旱不收。疫死眾矣。   釋法運。姓鄧。荊州長林人。姿容挺秀。有拔群之美。至於算曆五行。洞其幽致。傳述楚二晦星。以運為一也。後值智曠禪師。誨以出俗之資。便削除俗玩。剃髮入道。修學禪要志樂閑寂。別於開聖西北起一道場。如常觀行不隔昏曉。嘗誦七佛咒等救濟。無不輒應。隋末虎暴摩頂曰。天下正亂百姓遑遑。汝可遠藏莫為他厭。及八營賊主楊道生承名迎接安置供給。蕭銑次立又加奉敬。所獲施物即入悲敬二田。又於州內別置道場。號為龍歸精舍。銑乃請問興亡。答曰。貧道薄德不得久為善友。時不測其言也。不久趙郡王恭泝遊兵至。又加頂謁兵。又東下圖像隨身。又留一影令運慈屬。允所謂道德之感動也。嘗有信心士女。晨夕供施。妖邪鬼怪見必迴心。社廟神祇悉參歸戒。以武德中化往。春秋六十。葬於開聖寺智曠禪師塔側。   貞觀年中。遼西柳城靺鞨名帝示階者。年十八時逃入高麗。拾得二寸許銅像。不知何神明。安皮袋中。每有飲噉酒肉。拔出祭之。逢高麗捉獲。具說我是北邊靺鞨。不信謂是細作。斫之三刀不傷皮肉。疑是神人。問有何道術。答曰無也。唯供養神明而已。乃出示之。曰此我國中佛也。因說本末。看像背上有三刀痕。遂放之令往唐國。彼大有佛事。可諮問也。其人得信在懷深厭俗網。今在幽州出家。大聰明有儀止。巡講採聽。隨聞便解。有疑錄出。以問者皆深隱。遠思者難之。   釋智顯。住遼州護明寺。少出家。戒操貞峻立操耿介。勇銳居懷。聞川聞見莫不高賞。專務坐禪。人不知其所詣。隋末賊起。川原交陣相推不已。動經旬朔。顯於兩陣以道和通。往返彌時。俱隨和散。合郡同嘉。敬而重之。後與道俗十餘行值突厥。並被驅掠。顯遂隱身不見。後訪得問。雲我念觀音不值賊。有同學在箕山守靜。獵者奪糧頓盡。顯遠知之使人送米。其通幽解網非可究也。而任吹虛舟無所拘礙。每有苦處輒往救拔。是知大悲攝濟隨方利生。雖行位殊倫。而心焉靡異。不測其終。   釋法聰。姓陳。住蘇州常樂寺。初負帙周遊法席參詣。隨聞雖曉然未本意。意在息言。然言為理詮。事須博覽。不著為本無得虛延。如灰除垢。灰亦須淨。後往金陵攝山棲霞寺觀顧泉石僧眾清嚴。一見發心思從解髮。時遇善友依言度脫。遂誦大品不久便通。又往會稽。聽一音慧敏法師講。得自於心蕩然無累。貞觀十五年。還杭蘇等州。開導集眾。受道者三百餘人。自爾華嚴涅槃相續二十餘遍。貞觀十九年。嘉興縣高王神。降其祝曰。為我請聰法師受菩薩戒。依言為授。又降祝曰。自今以往酒肉五辛一切悉斷。後若祈福可請眾僧。在廟設齋行道。又二十一年。海鹽縣鄱陽府君神。因常祭會。降祝曰。為我請聰法師講涅槃經。道俗奉迎幡花相接。遂往就講。餘數紙在。又降祝曰。蒙法師講說。得稟法言。神道業障多有苦惱。自聽法來。身鱗甲內細蟲噉苦已得輕昇。願道俗為我稽請法師。更講大品一遍乃不違之。顯慶元年冬。謂弟子曰。吾不久捨報。可施諸禽鳥。而恆講不輟。後講於高座上。塵尾忽墮而終。春秋七十一矣。   釋僧明者。不知何人。在五臺娑婆古寺。所營屋宇二十餘間。守一切經。禪誦為業。自雲。年十七時從師上五臺。東禮花林山訪文殊師利。至一石谷。漸深見有石臼木杵。又見兩人形大無影眉長披髮眼瞼上掩。師便頂禮請救。其人曰汝穀臭小遠從何來。答昭果寺僧。習禪樂道。隱在娑婆已數十年。然食五穀願真人救苦報。曰待共眾議。須臾更一人來。長大著樹皮衣。雲汝來已久。可遂我至寺。行大石側。忽見山谷異常廊院周遶狀若天宮。有十四五人同坐談笑。問所來方。言議久之。送出後重尋失路。還舊業定。以貞觀十六年卒。八十一矣。今娑婆寺二磚塔存。   釋明隱者。少習禪學。次第觀十一切入。在中臺北木瓜谷寺三十年。唯以定業餘無所懷。又往佛光山寺七年。又住大孚寺九年。志道之徒相從不絕。道俗供事填委山林。永徽二年。代州都督。以昭果寺僧徒事須綱領。追還寺任。辭不獲免。龍朔元年十月。卒於此寺。端坐熙怡如在久定。其五臺山有故宕昌寺。甘泉美岫往而忘返。有僧服水得仙。身如羅縠。明見藏府骨髓。武德年末行於山澤。今村中父老目者十餘人說之。五臺山者。斯為神聖所憩。中臺最高。所望諸山並下。上有大泉名曰太華。傍有二塔。後諸小石塔動有百千。雲是孝文從北恆安至此所立。石上人馬大跡儼然如初。從中臺東南三十里。至大孚靈鷲寺。南有花園。前後遇聖。多於此地。有東西二道場。中含一谷西北上八里許。有王子燒身塔。寺元是齊帝第三子。性樂佛法思見文殊。故來山尋。如其所願燒身供養。因而起塔。所將內侍劉謙之。於此寺中七日行道。祈請文殊。既遇聖者掩復丈夫。曉悟華嚴經義。乃造華嚴論六百卷。今五臺諸寺收束猶有三百許卷。近龍朔中。主人令會昌寺僧會賾。兩度將功德物往彼修補塔尊儀。與五臺縣官同往。備見聖跡。異香鐘聲相續不絕。   釋法空者。不知何人。隋末任雁門郡府鷹擊郎將。時年四十。欻自生厭離。見妻子家宅。如牢獄桎梏。志慕佛法情無已。已總召家屬曰。吾為爾沈日久矣。旦夕區區。止是供給。可各自取計。吾自決矣。便裹糧負襆獨詣臺山。飢則餐松皮柏末。寒則入穴苫覆。專思經中要偈。亦無所參問。時賊寇交起。追擊攸歸。府司郡官所在追掩。將至禁所。正念不語。志逾慷慨。跏坐不動不食不息已經五日。守令以下莫不鷺愕。因放之任其所往。一坐三十餘載。禽獸以為親鄰。妻子尋獲欲致糧粒。空曰。吾厭俗為道。以解脫為先。自今以往願為善知識。非爾纏縛吾何解之。更不須相見。於是遂絕。幽居日久每有清聲。召曰空禪。如是非一。空知是自心境界以法遣之。後遂安靜。初學九次。以禪用乃明。終為對礙。遂學大乘離相。有從學者。並以此誨之。不知所終。   釋明濬。姓孫。齊人。善章草。常以金剛般若為業。永徽元年二月十二日夜暴死。心上暖。周時方蘇。說雲。初有二青衣童子。將至王所。問一生作何業。濬答。但誦金剛般若經。王曰不可言。師可更誦滿十萬遍。明年必生淨土。弟子不見師也。還令二青衣送至寺。濬自爾精苦倍百逾厲。至二年三月卒。寺眾鹹聞異香雲。   釋明解者。姓姚。住京師普光寺。有神明薄知才學。琴詩書畫京邑有聲。然調情敞怳。頗以知解自傲。於諸長少無重敬心。至於飲噉不異恆俗。會龍朔之中。徵諸三教有能觀國者策第賓王。解因此際往赴東都策第及之。行次將仕乃脫袈裟。吾今脫此驢皮。預在人矣。遂置酒集諸士俗。賦詩曰。一乘本非有。三空何所歸云云。不久病卒。與友僧夢曰。解以不信。故今生惡道甚患飢渴。如何不以故情致一食耶。及覺遂列食於野祭之。又夢極慚愧云云。又下夢於畫工先來同役者曰。我以不信敬生處極惡。思得功德無由可辦。卿舊與相知。何為不能書一兩卷經耶。又遺其詩曰。握手不能別。撫膺聊自傷。痛矣時陰短。悲哉泉路長。野風驚晚吹。荒隧落寒霜。留情何所贈。惟斯內典章。畫工不識書。令誦十八遍已便去。遂覺向諸僧俗說之。嗟乎明解可惜一生妄存耶。我自陷千載。斯謂徒生徒死。大聖豈虛言哉。貞觀中。洺州宋尚禮者。薄學有神明。好為譎詭詩賦。罷縣還貧無食。好乞貸至鄴戒德寺貸粟。數與不還。又從重貸不與之。因發憤造慳伽斗賦。可有十紙許。加飾莊嚴慳態時俗。常誦以為口實。見僧輒弄。亦為黃巾所笑。及禮將死。謗毀自當。兩目圓赤。見者鹹畏。吁嗟擾攘。少時而絕。   釋法沖。字孝敦。姓李氏。隴西成紀人。父祖歷仕魏齊故。又生於兗部。沖幼而秀異傲岸時俗。弱冠與僕射房玄齡善。相謂曰。丈夫年不登五品者。則共不仕。為逸人矣。沖年二十四。果為鷹揚郎將。遭母憂讀涅槃經。見居家迫迮之文。遂發出家心。聽涅槃三十餘遍。又至安州暠法師下。聽大品三論楞伽經。即入武都山修業。年三十行至冀州。貞觀初年。下敕有私度者處以極刑。沖誓亡身便即剃落。時嶧陽山多有逃僧避難資給告窮。便造詣州宰曰。如有死事沖身當之。但施道糧。終獲福祐。守宰等嘉其烈亮。昌網周濟。乃分僧兩處。各置米倉可十斛許。一所徒眾四十餘人純學大乘並修禪業。經年食米如本不減。一所有五六十人纔經兩日。食米便盡。由不修禪兼作外學。沖告曰。不足怪也。能行道者。白毫之惠耳。蓋利由道感。還供道眾。行殊道業理固屢空。於時逃難轉多。復弊霖雨。無處投止。山有大巖。猛獸所居。衝往詣巖穴。告曰。今窮客相投可見容不。虎乃相攜而去。遂鹹依之。仍聽華嚴等經及難解。重至安州。有道士蔡子晃者。閑習內外款狎僧倫。道俗盛集僧寺。乃令晃開佛經。沖曰。汝形同外道。邪述纏懷。苟講佛經終歸名利。我道俗無名要惟釋子身既在此畢不得行。早可識機無悔於後。晃聞默然逡巡而退。爾時大眾歎曰。護法菩薩斯其人哉。沖以楞伽奧典沈淪日久。所在追訪無憚夷險。會可師後裔盛習此經。即依師學。屢擊大節。便捨徒眾任沖轉教。即相續講三十餘遍。又遇可師親傳授者。依南天竺一乘宗講之。又得百遍。其經本是宋代求那跋陀羅三藏翻。慧觀法師筆受。故其文理克諧行質相貫。專唯念惠不在話言。於後達磨禪師傳之南北。忘言忘念無得正觀為宗。後行中原。惠可禪師創得綱紐。魏境文學多不齒之。領宗得意者時能啟悟。今以人代轉遠紕繆後學。可公別傳略以詳之。今敘師承以為承嗣。所學歷然有據。達磨禪師後。有惠可惠育二人。育師受道心行口未曾說。可禪師後。粲禪師。惠禪師。盛禪師。那老師。端禪師。長藏師。真法師玉法師(已上並口說玄理不出文記)可師後。善師(出抄四卷)豐禪師(出疏五卷)明禪師(出疏五卷)胡明師(出疏五卷)遠承可師後大聰師(出疏五卷)道蔭師(抄四卷)沖法師(疏五卷)岸法師(疏五卷)寵法師(疏八卷)大明師(疏十卷)不承可師自依攝論者。遷禪師(出疏四卷)尚德律師(出入楞伽疏十卷)那老師後。實禪師。惠禪師。曠法師。弘智師(名住京師西明身亡法絕)明禪師後。伽法師。寶瑜師。寶迎師。道瑩師(並次第傳燈於今揚化)沖公自從經術。專以楞伽命家。前後敷弘將二百遍。須便為引。曾未涉文。而通變適緣。寄勢陶誘。得意如一。隨言便異。師學者苦請出義。乃告曰。義者。道理也。言說已粗。況舒在紙粗中之粗矣。事不獲已作疏五卷。題為私記。今盛行之。初沖周行東川。不任官貫。頻有度次。高讓不受。年將知命有敕度人。兗州度抑令入度。隸州部法集寺雖名預公貫而棲泉石撫接遺逸為心房公位居台輔。作書召入。沖得題背曰。我於三界無所須。卿至三槐位亦極。公又重延。不守恆度。翻翔都邑。即弘大法晟動英髦。冠蓋雲蒸歎未曾有。中書杜正倫。親位法席。詳評玄義。弘福潤法師初未相識。曰何處老大德。答兗州老小僧耳。又問何為遠至。答曰。聞此少一乘。欲宣一乘教網漉信地魚龍故至。潤曰。斯實大心開士也。因行至大興善寺。萬年令鄭欽泰。於寺打人。沖止之曰。公勿於寺打人。泰曰。打人罪我自當。沖曰。道不自當可遣他受。然國家立寺。本欲安寧社稷。唯善行之。公今於寺打人。豈名為國祈福。泰即禮謝。又三藏玄奘不許講舊所翻經。沖曰。君依舊經出家。若不許弘舊經者。君可還俗。更依新翻經出家。方許君此意。奘聞遂止。斯亦命代弘經護法強禦之士。不可及也。然沖一生遊道為務。曾無棲泊。僕射於志寧曰。此法師乃法界頭陀僧也。不可名實拘之。顯慶年言旋東夏。至今麟德年七十九矣。   續高僧傳卷第三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六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感通下 正傳四十五 附見二人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道密傳一   隋京師經藏寺釋智隱傳二   隋中天竺國沙門闍提斯那傳三   隋京師勝光寺釋明誕傳四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明璨傳五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慧重傳六   隋京師勝光寺釋寶積傳七   隋京師仁法寺釋道端傳八   隋京師勝光寺釋道粲傳九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明芬傳十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僧蓋傳十一   隋京師日嚴寺釋曇瑎傳十二   隋京師隨法寺釋道貴傳十三   隋京師玄法寺釋僧順傳十四   隋京師沙門寺釋法顯傳十五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僧世傳十六   隋京師靜覺寺釋法周傳十七(景暉)   隋京師延興寺釋慧誕傳十八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智光傳十九   隋京師弘善寺釋智教傳二十   隋京師沙門釋圓超傳二十一   隋京師光明寺釋慧藏傳二十二(法順)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寶憲傳二十三   隋京師勝光寺釋法朗傳二十四   隋京師真寂寺釋曇遂傳二十五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曇觀傳二十六   隋京師延興寺釋靈達傳二十七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僧昕傳二十八   隋京師空觀寺釋玄鏡傳二十九   隋京師弘濟寺釋智揆傳三十   隋京師勝光寺釋僧範傳三十一   隋京師淨影寺釋寶安傳三十二   隋京師仁覺寺釋寶巖傳三十三   隋京師無漏寺釋明馭傳三十四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道生傳三十五   隋京師勝光寺釋法性傳三十六   隋京師沙門釋辯寂傳三十七   隋京師大興善寺釋靜凝傳三十八   隋京師揚化寺釋法楷傳三十九   隋京師轉輪寺釋智能傳四十   隋京師真寂寺釋曇良傳四十一   隋京師靜法寺釋智嶷傳四十二   隋京師沙門釋道嵩傳四十三   隋京師淨影寺釋道顏傳四十四   隋京師淨影寺釋淨辯傳四十五   釋道密。姓周氏。相州人。初投耶捨三藏。師習方藝。又從鄴下博聽大乘。神思既開理致通衍。至於西梵文言繼跡前烈。異術勝能聞諸齊世。隋運興法翻譯為初。敕召入京住大興善。師資道成復弘梵語。因循法本留意傳持。會仁壽塔興銓衡德望。尋下敕召。送舍利於同州大興國寺。寺即文帝所生之地。其處本基般若尼寺也。帝以後魏大統七年六月十三日。生於此寺中。於時赤光照室流溢外戶。紫氣滿庭狀如樓闕。色染人衣。內外驚禁。嬭母以時炎熱就而扇之。寒甚幾絕。困不能啼。有神尼者名曰智仙。河東蒲阪劉氏女也。少出家有戒行。和上失之。恐其墮井。見在佛屋。儼然坐定。時年七歲。遂以禪觀為業。及帝誕日。無因而至。語太祖曰。兒天佛所祐。勿憂也。尼遂名帝為那羅延。言如金剛不可壞也。又曰。此兒來處異倫。俗家穢雜。自為養之。太祖乃割宅為寺。內通小門。以兒委尼。不敢名問。後皇妣來抱。忽見化而為龍。驚遑墮地。尼曰。何因妄觸我兒。遂令晚得天下。及年七歲告帝曰。兒當大貴從東國來。佛法當滅由兒興之。而尼沈靜寡言。時道成敗吉凶。莫不符驗。初在寺養帝。年十三方始還家。積三十餘歲略不出門。及周滅二教。尼隱皇家。內著法衣。戒行不改。帝后果自山東入為天子。重興佛法。皆如尼言。及登祚後。每顧群臣。追念阿闍梨以為口實。又雲。我興由佛法。而好食麻豆。前身似從道人堥荂C由小時在寺。至今樂聞鐘聲。乃命史官王劭。為尼作傳。其龍潛所經四十五州。皆悉同時為大興國寺。因改般若為其一焉。仁壽元年。帝及後宮。同感舍利。並放光明。砧堆試之宛然無損。遂散於州部。前後建塔百有餘所。隨有塔下皆圖神尼。多有靈相。故其銘雲。維年月。菩薩戒佛弟子大隋皇帝堅。敬白十方三世一切三寶弟子。蒙三寶福祐。為蒼生君父。思與民庶共建菩提。今故分佈舍利。諸州供養。欲使普修善業同登妙果。仍為弟子。法界幽顯。三塗八難。懺悔行道。奉請十方常住三寶。願起慈悲。受弟子等請。降赴道場證明弟子。為諸眾生發露懺悔。文多不載。密以洽聞之譽。送此寺中。初下塔時。一院之內光明充塞。黃白相間兼赤班氣。旋遶朗徹。久而乃滅。道俗內外鹹同一見。寺有四門。門立一碑。殿塔廊廡及以生地。莊嚴綺麗晃發城邑。仁壽之末。又敕送於鄭州黃鵠山晉安寺。掘基至水。獲金像一軀。高尺許。儀制特異。正下塔時。野鳥群飛旋繞塔上。事了便散。又見金花三枚騰空久之下沒。基內又放螢光。後遂廣大。遶塔三匝。寺本高顯素無泉水。洎便下汲。一夕之間去塔五步。飛泉自湧有同浪井。廣如王劭所紀。及大業伊始。從治雒陽。上林園中置翻經館。因以傳譯。遂卒於彼所出諸經如費氏錄。   釋智隱。姓李氏。貝州人。即華嚴藏公之弟子也。自少及長。遵弘道義。慧解所傳受無再請。而神氣俊卓雅尚清虛。時復談吐。聽者忘倦。開皇七年。敕召大德。與藏入京住大興善。通練智論阿毘曇心及金剛般若論。明其窟冗。至十六年。以解兼倫例須有紹隆。下敕補充講論眾主。於經藏寺還揚前部。仁壽創福。敕送舍利於益州之法聚寺。寺即蜀王秀之所造也。道適邛蜀。開化彌昌。傾其金貝。尋即成就。晚又奉送置塔莘州。天雨異花人得半合。又放紫光變為五色。盲者來懺欻獲雙目。捨杖而歸。風躄等病其例皆爾。及將下瘞。天雨銀花。放白色光前後非一。正入塔時。感五色雲下覆函上。重圓如蓋。大鳥六頭旋遶雲間。閉訖俱散。隱以事聞。帝大悅。付於著作。卒於京室。   闍提斯那。住中天竺摩竭提國。學兼群藏。藝術異能通練於世。以本國忽然大地震裂。所開之處極深無底。於其坼側獲一石碑。文雲。東方震旦國名大隋。城名大興。王名堅意建立三寶起舍利塔。彼國君臣欣感嘉瑞相慶希有。乃募道俗五十餘人。尋斯靈相。初發祖送並出王府。路遠賊掠。所遺蕩盡惟餘數人。逃竄達此。以仁壽二年至仁壽宮。計初地裂獲碑之時。即此土開皇十四年也。行途九載方達東夏。正逢天子感得舍利諸州起塔。天祥下降地瑞上騰。前後靈感將有數百。闔國稱慶佛法再隆。有司以事奏聞。帝以事符大夏陳跡東華。美其遠度疑是證聖。引入大寶殿。躬屈四指顧問群僚。解朕意不。僉皆莫委。因問斯那。又解意不。答曰。檀越意謂貧道為第四果人耶。實非是也。帝甚異之。乃置於別館。供給華重膳夫以酒酵和麵擬為□調候時不起因以問那。答曰。此不合食。便用水溲煮之。與常酵者不異。上問。今造靈塔遍於諸州。曹陝二州特多祥瑞。誰所致耶。答曰。陝州現樹地藏菩薩。曹州光花虛空藏也。又問。天花何似。答曰。似薄雲母。或飛不委地。雖委地而光明奇勝。帝密以好雲母及所獻天花各一箱。用示諸人。無有別者。恰以問那。那識天花而退雲母。及獻後雲崩。空發樂音。並感異香。具以問由。答曰。西方淨土名阿彌陀。皇后往生。故致諸天迎彼生也。帝奇其識鑒。賜綿絹二千餘段。辭而不受。因強之。乃用散諸福地。見感應傳。   釋明誕。姓史。衛州汲人。律儀行務履顧前賢。通十地地持。赴機講解。攝大乘論彌見弘演。後入京住勝光寺。溫柔敦厚姓無迫暴。有敕召送舍利於襄州上鳳林寺基趾。梁代雕飾隋初顯敞。高林跨谷連院。松竹交映泉石相喧。邑屋相望索然閑舉。有遊覽者皆忘返焉。文帝龍潛之日。因往禮拜乞願弘護。及踐寶位追惟往福。歲常就寺廣設供養。仍又改為大興國寺。及誕之至彼安厝塔基。寺之東院鑿地數尺獲琉璃瓶。內有舍利八枚。聚散呈祥形質不定。或現全碎顯發神奇。即與今送同處起塔。又下穿掘得石。銘雲。大同三十六年已後。開仁壽之化。依檢梁歷有號大同。至今歲紀髣拂符會。誕欣感嘉瑞。乃表奏聞。寺有金像一軀。舉高丈六。面部圓滿相儀充備峙於堂內。眾鳥無敢踐足。庭前樹碑。庾信文蕭雲書。世稱冠絕。誕歷覽徽猷。講授相接。終於本寺。   釋明璨。姓韋。莒州沂水人。十歲出家。二十受具。中途尋閱備通經史。稟性調柔初不陳怒。未及三夏頻揚成論及涅槃經。值廢教隱倫避世林澤。還資故業重研幽極。周宣創開陟岵。慧遠率侶登之。璨時投足歸師諸部未久深悟。遂演於世。講徒百數心計明白。開隱析疑善通問難。精慮勃興未曾沈息。加又福德所被聞見欣然。敕召入京住大興善。仁壽初歲。召送舍利於蔣州之棲霞寺。今之攝山寺也。本基靈異前傳具詳。而璨情存傳法。所在追訪。乃於江表獲經一百餘卷。並是前錄所遺。及諸闕本。隨得福利處處傳寫。末住大禪定寺。弘法為務。春秋良序頻往藍田。登山臨水。欣其得性唐初卒。   釋慧重。姓郭。雍州人。志幹威稜不怯邪障。鬼神林屋聞有棲止無往不降。淨持戒地明解攝論。履遊名教清迥不群。住大興善。博綜機要榮達敘顧。辯章言令寫送有法。仁壽置塔。敕召送舍利於泰山之岱岳寺。初至放光。乃至入塔相續流照。岳上白氣三道下流。至於基所。岳神廟門無故自開。如是者三。識者以為神靈歸敬故也。四年建塔。又送於隆州禪寂寺。初至設齋。忽有野鹿。從南山下度嘉陵江直趣塔所。人以手摩自然依附。乃至下訖其鹿方去。夜放大光在佛堂上。焰高數丈青赤流集。眾人同見。三日打剎。合州喜捨。紫雲覆塔。雨金銀花遍於城邑。其收得者乃有五色相鏤。又獲舍利五枚於天花上。浮汎旋轉合散隨心。州內修梵寺先為文帝造塔。有一分舍利。欲與今塔。同日下基。其夜兩塔雙放光明。朗照幽顯至曉方滅。同睹此瑞無數千人。將下之晨又雨銀花。變轉非一。重還京室。改革前度專修禪悔。晝夜十有二時。禮五十三佛。餘則加坐正念。畢世終業。   釋寶積。姓朱。冀州條人。割略愛網訪道為任。浮遊靡定不存住止。齊亡法毀潛隱太山。迴互魯兗乃經年稔。開皇十四寺。隋高東巡候駕請謁。一見便悅。下敕入京住勝光寺。講揚智論及攝大乘。而體量虛廓不計仇隙。曾有屏毀達其耳者。解衣遺之曰。卿見吾過。真吾師友。仁壽初年。敕送舍利於華岳思覺寺。寺即左僕射楊素之所立也。初下之晨。雲垂四布雪滿山邑。天地奄暗逼目無見。及期當午忽爾天清日朗。現五色雲於塔基上。去地五丈。圓如輪蓋。遙有見者。望其蓋上朱光赫奕。團團直上遠連天際。暨於覆了雲合光收。還如晨旦。積後卒於京室。   釋道端潞州人。出家受具。聽覽律藏。至於重輕開制銓定綱猷。雅為宗匠。晚入京都住仁法寺。講散毘尼神用無歇。時程俊舉後學欽之。加復體尚方言梵文書語。披葉洞識了其深趣。勤心護法匡攝有功。仁壽中年。敕送舍利於本州梵境寺。初入州界。山多無水。忽有神泉湧頂。流者非一。舊痾夙痼飲無不愈。別有一泉病飲尋差。若咽酒肉必重發動。審量持戒永除休健。端以事聞後還京寺。常樂弘演。終於本寺。   釋道璨。恆州人。慧學如神。鑽求攝論華嚴十地。深疑伏旨解其由緒。志尚幽靜不務奢華。重義輕財自小之大。後入關輦便住勝光。訪道求賢棲遑靡託。仁壽起塔。敕召送舍利於許州辯行寺。初至塔寺。堂中佛像素無靈異。忽放大光通燭院宇。舍利上踴金瓶之表。又放光明遶瓶旋轉。既屬炎熱。將入塔時感雲承日。覆訖方滅又於塔側造池供養。因獲古井。水深且清輕軟甜美。舉州齊調一從此井而無竭濁。莫不嗟嘆。璨後不測其終。   釋明芬。相州人。齊三藏耶捨之神足也。通解方俗妙識梵言。傳度幽旨莫匪喉舌。開皇之譯。下敕追延。令與梵僧對傳法本。而意專撿失好住空閑。味詠十地言輒引據。問論清巧通滯罕倫。仁壽下敕。令置塔於慈州之石窟寺。寺即齊文宣之所立也。大窟像背文宣陵藏中諸雕刻駭動人鬼。芬引舍利去州三十許裡。白雲鬱起從寺至輿長引不絕。耿耿橫空中有天仙飛騰往返。竟日方滅。明旦將曉還有白雲長引來迎。雲中天仙如昨無異。人眾同見傾目叵論。識者以為石窟之與鼓山連接密爾。竹林仙聖響應之乎。既至山塔。東面有泉。眾生飲皆病癒。芬後卒於興善。所著眾經。如費氏錄。   釋僧蓋。恆州人。曾遊太原。專聽涅槃。晚至洛下還綜前業。蓋聞經陳念慧攝慮為先。遂廢聽業專思定學。陶思既久彌呈心過。遂終斯習後入京師周訪禪侶。住大興善。垂帷斂足不務世談。近局異乘略不霑口。吐言清遠鮮不高之。仁壽二年。敕送舍利於滄州。四年又敕送於浙州之法相寺。初營石函本惟青色。及磨治了變為鮮錦。布彩鋪發。又見僧形但有半身。及曉往觀僧變為佛。光焰神儀都皆明著。又現三字。雲人王子也。佛前又現雄雞之象。冠尾圓具或現仙鳳天人諸相甚眾。南鄉縣民多業屠獵。因瑞發心受戒永斷。後於他日有採柴者。於法相寺南見有樸樹。乃生奇異果。僅有百顆。其色紅赤如蓮欲開。折取二枚來用供塔。官庶道俗千有餘人。同往折取。味如蒲桃。並果表奏。帝驚訝其瑞蓋。後住禪定寺。唐初即世九十餘矣。   釋曇瑎。江都人。少學成實兼諸經論。涅槃大品包蘊心目。雖講道時缺。而以慧解馳名。每往法筵亟陳論決。徵據文旨。學者憚焉。常讀經盈箱滿[止/ㄆ/木]。記注幽隱追問老耄。皆揖其精府反啟其志。瑎乃為斟酌通問盤梗。自江左右歷覽多年。傳譽不爽實鍾華望。煬帝昔為晉王。造寺京室諸方搜選。延瑎入住。內史令蕭琮。合門昆季祖尋義學。屈禮歸心奉以家僧。攜現大小常處第內。晨夕歡娛。講論正理惟其開悟。仁壽之末。敕送舍利於熙州環谷山山谷寺。古傳雲。昔有齊人郭智辯。數遊環山之陽。世俗重之。因以名焉。此寺即蕭齊高帝之所立也。林崖重映松竹交參。前帶環川北背峻嶺。江流縈繞寔為清勝。瑎巡此地仍搆塔焉。初正月內當擬基處。屢放金光如一綖許。十餘日中然後方息。舍利恰到如即置基。先不相謀若同合契。皆大慶也。又初到治。天本亢陽。人物燋渴。夜降大雨高下皆足。無不賴幸。又放赤光流矚如火。行道七夕又放大光。被諸山也。五千餘人鹹蒙斯瑞。及懺罪營福不可勝言。晚承故業。迄於隋運。後住弘善。以疾而終。春秋八十有三。武德初矣。   釋道貴。并州人。華嚴為業。詞義性度寬雅為能。而於經中深意。每發精彩。有譽當時。加以閑居放志。不涉煩擾。市肆俳優未曾遊目。名利貴賤故自絕言。精潔守素清真士也。晚在京師住隨法寺。擁其道德閑守形心。及建塔之初下敕流問。令送舍利於德州會通寺至治之日放赤光明如大甕許久之方滅。有一婦人躄疾多載。聞舍利至輿來塔所。苦心發願乞蒙杖步。依言立愈。疾走而歸。將下塔時。忽有大鳥十二形相。希世不識名目次第行列旋遶空中。正當塔上。覆訖方逝。貴後鎮業京輦不測其終。   釋僧順。貝州人。習學涅槃。文疏精覈。志勤策立。堪勝艱苦。常樂弘法於囹圄中。無緣拘縶假訴良善。文書既效方便雪他。投身桎梏情志欣泰。監獄者愍斯厄苦將欲解免。方取經疏鋪舒詳讀。旁為囚隸說法勸化。事本無蹤還蒙放釋。出獄之日猶恨太早。有問其故。答曰。吾聞諸聖地獄化生。雖不逮彼且事微轍。開皇隆法。杖步入關。採訪經術住玄法寺。及後造塔。敕召送舍利於宋州。初到宋城。市中古井由來鹹苦。水色又赤。無敢嘗者。及舍利至。色忽變白味如甜蜜。至造塔所。初放赤光又放白光通照寺內。七日辰時天雨白花。如雪不落紛紛滿空。及下塔時。白鶴九頭飛翔塔上。下函既了。方乃北逝。順後還京遊尋行業。唐運初興巡棲山世。年既遲暮欲事終心。行至霸川驪山南足。遇見古寺。龕窟崩壞形像縱橫。即住修理。先有主護。乃具表請武皇特聽。遂得安復。今之津梁寺是也。僕射蕭瑀。為大檀越。福事所資鹹從宋國。僧眾濟濟有倫理焉。順後卒於住寺。春秋八十餘矣。   釋法顯。雍州扶風人。厥姓甯氏。生平志尚禪寂為宗。文字紙筆性不遊履。沈默寡慾不為世累。其師法開。定門幽祕。殆是不測。元魏之末。住京兆王寺。與實禪師齊駕朝野。兼以簡約清素。華貴傾屬。顯遇斯明匠承奉累年。傳習師宗頗接微緒。住日嚴寺。仁壽末歲。置塔隴州。下敕令送。顯發自帝京。奉輿至彼藥王寺內。然寺去州一十餘里。褊狹邪仄殊非形望。乃移近州北三王山下。背崖臨水。高勝博敞。仍構大塔。放大光明。闔境同觀。欣其罪滅。顯因其所利。即而利之。廣說法要。傾其心惱。當斯一會榮嘆成諠。晚還入京聚徒綜業。每年歲首受具者多。顯為開發戒緣。鼓行壇懺。引聚清眾即而惠之。後終時也。將八十矣。   釋僧世。青州人。負帙問道無擇夷險。觀其遊履略周方岳。而雄氣所指鋒刃難當。時地論是長偏愛喉舌豐詞疊難。名聞齊魯。開皇入京住興善寺。長遊講會必存論決。仁壽下敕召。送舍利於萊州之弘藏寺。四年又敕送密州茂勝寺。行達青州停道藏寺。夜放赤光。從房而出直指東南。爾夜密州城內又見光明從西北來。相如火炬叢焰非一。遶城內外朗徹如日。預有目者無不同睹。後乃勘究方知先告。既至治所兩夜放光。如前遶城朗徹無異。及世舉瓶欲示大眾。忽然不見。後至寺塔復放大光。通照寺宇。行道初日打剎教化。舍利二粒見於瓶內。及造石函忽變為金。如棗如豆。間錯函底。餘處並變為青琉璃。因具圖表。帝大悅也。後還京不久尋卒。   釋法周。不知何許人。狀相長偉言語高大。涅槃攝論是所留神。稠會勝集每預登踐。身相孤拔多或顧問。由是振名者。復繫於德矣。初住曲池之靜覺寺。林竹叢萃蓮沼槃遊。縱達一方用為自得。京華時偶形相義舉。如周者可有十人。同氣相求數來歡聚。偃仰茂林賦詠風月。時即號之為曲池十智也。仁壽建塔。下敕送舍利於韓州修寂寺。初造石函。忽有一鴿飛入函內。自然馴狎經久乃去。寺有塼塔四枚。形狀高偉。各有四塔鎮以角隅。青瓷作之上圖本事。舍利到夜各放光明。如焰上衝。四方眾皆一時同見。數數放光。至於未入空中。如絳長三丈許。諸佛聖僧眾相非一。皆列其中。周後復往大禪定寺。唐運初基。為僧景暉於仁壽坊置勝業寺。召周經始。敕知寺任。又改坊名。還符寺號。初暉同諸僧侶住在長安。晚又變改常度形同俗服。棲泊寺宇不捨戒業。言語隱伏時符讖記。高祖昔任岐州。登有前識。既承大寶。追憶往言圖像立廟。爰彰徽號。自周積年處任。不事奢華。房宇趣充。僧事僅足貞觀之始以疾而終。八十餘矣。   釋慧誕。雍州人。學究涅槃及通攝論。每登講席有名京室。即曇延法師之學士也。住延興寺。仁壽下敕召起塔於杭州天竺寺。住在靈隱山。林石岑竦實來仙聖。初搆塔基。多逢伏石。掘得一所是古石函。傍推其際眇不可測。因用今造置古函中。大小和可宛如昔契。誕還本寺講授尋常。雖非卓犖亦例能色。貞觀初年卒於本寺。七十餘矣。臨終清言安話神色無異。顧諸法屬深累住持。通告好住。怗然神逝。   釋智光。江州人。尼論師之學士也。少聽攝論大成其器。言論清華聲勢明穆。志度輕健鮮忤言諍。謙牧推下為時所重。開皇十年。敕召尼公。相從入京住大興善寺。仁壽創塔。召送循州。途經許部。行出城南。人眾同送舍利於輿忽放光明。高出丈餘。傾眾榮慶北至番州寄停寺內。其夜銅鐘洪洪自鳴。連霄至旦。驚駭人畜。及至食時其聲乃止。既達循州道場塔寺。當下舍利天降甘露塔邊樹上。色類凝蘇。光白曜日。光還京室以法自娛。頻開攝論有名秦壤。晚厭談說歸靜林泉。尋還廬阜屏絕人事。安禪自節卒於山捨。   釋智教。雍州人。習誦眾經意存禪觀。晝則尋讀夜便坐默。蕭散無為不存世累。住弘善寺閑居綜業。仁壽中年。起塔秦州之永寧寺。下敕令送。既至塔所。夜逢布薩。異香如霧。屯結入門。合眾同怪欣所聞見。又於塔上剎柱之前。見大人跡長尺二寸蹈深二分十指螺文圓相周備。推無蹤緒。蓋神瑞也。又降異雲屯聚塔上。又雨天花狀如金寶。又聞空中讚歎佛聲。官民道俗相慶騰踴。教還本寺綜業終年。   釋圓超。觀州阜城人。十地涅槃是其經略。言行所表必詢猷焉。晚住京寺策名臺省。仁壽末歲。下敕造塔於廉州化城寺。初達州西四十餘里。道俗導引競列長幡。南風勁利樹林北靡。惟有幡腳南北相分。雖為風吹都不移亂。及初行道設二佛盤。忽有蜻蛉二枚各在盤上。相當而住。形極粗大長五寸許。色麗青綠大如人指。七日相續如前停住。行道既散欻然飛去。比後下塔還復飛來。填埋都了絕而不見。當下正中。塔基上空。五色慶雲狀如傘蓋。方直齊正如人所為。雲下見一白鵠翔飛旋轉。事了俱散超還京室不測其終。   釋慧藏。冀州人。初學涅槃後專講解。禁守貪競絕跡譏嫌。安詳詞令不形顏色。入京訪道住光明寺。仁壽中年。敕召置塔於歡州。初至塔寺。行道設齋。當其塔上景雲出見。彩含五色有若花蓋。綺繡錦繢無以加焉。從午至酉方始隱滅。又延興寺僧法順者。聽習涅槃善守根禁。退讓自節負德無傲。敕住江州廬山東林寺。置舍利塔。初至其地。耕者見光尋而掘之。獲金銅彌勒像一軀。形質瑰異。即而供養。並不測其終。   釋寶憲。鄭州人。寶鎮律師之學士也。童稚依止即奉科條。審量觀能具承大法。受具之日但奉文言。至於行模並先具委。有師資焉有弘業焉。開皇之始。與鎮同來住大興善。威儀調順言無涉俗。仁壽奉敕。置塔洪州。即豫章之故地。初向彼州。路由江阻。既失正溜泥濘不通。人力殆盡無前進理。程期又逼道俗遑懼。憲乃憑心舍利請垂通涉。忽降白鳥船前緩飛。乍來乍去如有引導。即遣隨逐遂逢水脈。通夕汎舟安達無障。憲還京室。尋事卒也。   釋法朗。蒲州人。學涉三藏偏鏡毘尼。開割篇聚不阻名問。加復器用平直無受輕陵。決斷剛正未私強禦。後住勝光披究律典。經其房戶莫不懍然。仁壽二年。敕召送舍利於陝州大興國寺。寺即皇考武元本生處也。故置寺建塔。仰謝昔緣。初達州境。大通善法演業三寺。夜各放光。不知何來。而通照寺內朗徹無障。善法寺中見三花樹形色分明四月二日靈勝寺中夜忽放光。五色彩雲合成一蓋。通變為紫。比靈輿入城。雲蓋方散。又有五色彩雲。從乾巽二處纏糾而來。至於塔上相合而住。及掘塔基下深五尺。獲一異鳥狀如□鵒。色甚青黃。巡行基趾。人捉無畏。唯食黃花。三日而死。又青石為函。忽生光影。表堿}徹現諸靈異。東西兩面俱現雙樹。樹下悉有水文生焉。函內西面現二菩薩。南邊金色北邊銀色。相對而立。又二菩薩坐花臺上。各長一尺並放紅紫光明。函內南面現神尼像。合掌向西。函脣西面又見臥佛。右脅而偃。首北面西。函外東面雙樹間。現前死鳥傾臥。須臾起立。鳥上有三金花。其鳥西南而行。至臥佛下住立不動。凡此光相從已至未形狀儼然。命人圖寫。上紙素訖。方漸歇滅。及將下日。忽然雲起。如煙如霧團圓翳日。又如車輪。雲色條別。又如車輻輪輻。雲色皆如紅紫。人皆仰視其相歎怪希遇。藏瘞既了。天還明淨失雲所在。當斯時也寺院牆外鹹見幡蓋圍遶。謂言他處助來供養。事了追問一無蹤緒。朗慶斯神瑞。登即奏聞。晚還京師以疾而卒。   釋曇遂。雍州人。初學大論。後味唯識。研精攝論選其幽理。每言三界虛妄。但是一心追求外境未悟難息。故得名稱高遠。有通美焉。然復慎守根門勤修戒檢。住真寂寺掩關勵業。仁壽中年。下敕送舍利於晉州法吼寺。初停公館。放大光明照精舍門朗如金色。又放黃白二光。從道場出。久久乃滅。又從舍利輿所。至於塔基。而放瑞光。三道虹飛色如朝霞耿然空望。下塔之內又放光明。隱顯時現。大都為言七日之內。瑞靈雜沓相仍不絕。還京服業。迄於唐運。八十餘卒矣。   釋曇觀。莒州人。七歲出家。慕欣法字。及進具後尋討義門。偏宗成實祛析玄滯。後以慧解亂神本也。乃返駕澄源攝慮巖壑。十六特勝彌所留心神咒廣被鎖殄邪障。高問周遠及於天闕。開皇之始下敕徵召。延入京室住大興善。供事隆厚日問起居。屢上紫庭坐以華褥。帝親供侍欽德受法。觀寬厚敦裕言無浮侈。深得法忍。苦樂虛心故使名利日增而。素氣常在。所獲信施併入僧中。房宇索然衣缽而已。時俗流湎之夫。雅尚之也。仁壽中歲。奉敕送舍利於本州定林寺。初停公館。即放大光。掘基八尺獲銅浮圖一枚。平頂圓基兩戶相對。制同神造雕鏤駭人。乃用盛舍利安瓶置內。恰得相容州民禽巨海者。患啞六年聞舍利至。自書請瑞。見本一粒分為三分。色如黃金乍沈乍舉。又見三佛從空而降。即能陳述詞句如流。觀還京都不委終事。   釋靈達。恆州人。先在儒門備參經史。唯見更相圖略。時有懷仁抱義。然復終淪諸有未免無常。乃釋髮道流希崇正軌。從遠公學義。咸知大意。因即依隨。三業無捨。及達之入京輦。慕義相從。晚住延興。退隱自守。端斂身心終月禪默。衣食粗弊不希華美。仁壽中。敕召送舍利於本州龍藏寺。初定基趾聞有異香。漸漸芬烈隨風而至遍於寺內。有民金玄瓚者。住在寺側。先患鼻塞。二十餘年莫知香臭。當於此日忽聞香氣。驚尋至寺因爾齆差。又雨天花從空而下。光彩鮮淨晃若金銀。先降塔所後及寺院。道俗競接輕薄如鏤。下舍利訖有雙白鶴。旋於塔上良久翔逝。達後連尋定業追訪山世。不顧名實頭陀林塚雖逢神鬼都不怖憚。大業之始終於墓叢。初不委之村人怪不乞食。就看已卒。加趺如在。因合床殮於杜城窟中。   釋僧昕。潞州上黨人。自騖道法津周聽大小。逮諸禪律莫大登臨。傾渴身心無席不赴而導戒愚智眾通諠靜。昕一其正度恭慎橫經。聆其披析曾不忽忘。初眾見其低目寡言絕杜論道皆號為曚叟也後有智者問其文理鹹陳深奧。輕浮章句略不預懷。有問其故。答曰。勿輕未學妙德常藏。惟夫大覺方能靜照。盛德明約可無細瑕。愚師軌物時有通悟。惟自兩明殷鑒方取會不得以法累人致乖祇奉。暨周滅二教逃隱泰山。大隋開法還歸聽習。遊步洛下從學遠公。十地涅槃鹹究宗領。後入關住興善寺。體度高爽不屈非濫。時復談講。辯詞迅舉抑揚有度。至於僧務營造情重勤切躬事率先擔摙運涉。仁壽中歲。置塔毛州護法寺。下敕令送舍利初至公館。有沙門曇義者。高行名僧。聞諸舍利皆放光明我等罪業一無所現。即解衣為懺燒指為燈。竟夕供養。明旦出光通屬人物。又出金瓶迴旋行道青赤。白光三色流照。經於信宿其光乃隱。四月七日初夜放光。赫赤欻然滿佛堂內。須臾出戶流照四簷。將入函時又放赤光。烈盛逾日。通夜又放照於函內。四月十日天花如雪從空亂下。五色相間人皆收得。又感異香微風普遍熏塞寺內。其函忽變為青琉璃。內外通徹。人以白綾周匝數重漫覆其函。又加磚累灰泥其上。尋照其泥還如函色。又灰泥上畫作十花。飾以金薄。及成就後唯一金色。餘花皆釆。未下塔前。有張世謙。清信士也。常持八戒遠離妻孥。靜室誦經。乃聞輿所梵讚之聲出戶看之。見有群僧各執香花遶旋供養。迫之遂失。又見天人持諸幡蓋。及以香花東南飛來。當於塔上變成大雲旋空良久。又見百餘沙門在塔基上。執帚輦土以陪增者。比及明晨寂無所見。時經夏暑土地乾燥。人皆思雨。應念即降。三四寸許。川野除煩。沙丘縣民路如意者。迴心信佛望見光相。路雖遠映舉目徹見寺僧五人在佛堂內。又聞塔邊音樂讚歎聲極亮遠。重雨天花滿四十里。塔基倍多。昕慶斯眾瑞。即具表聞。晚還資業不測其卒。   釋玄鏡。趙州人。立志清貞不干流俗。四分一律文義精通。不樂闡揚。恆尋異部激發違順。品章廢立有神彩焉。住空觀寺。閑散優遊無為僧也。仁壽二年。奉敕置塔本州無際寺。建基趾日。尋放赤光變轉不常。或如形像乍似樓闕。又出白光時吐大小巡繞瓶側。四月四日又放光明紫綠相間。三度乃止。又於光內見佛像形長二尺餘坐蓮花座。並有菩薩俠侍嚴儀。從卯至酉方始歇滅。當此之時有目皆睹。鏡還空觀復學禪宗。居止東院。合集同侶多行頭陀。遂終其寺也。   釋智揆。冀州人。愛慕涅槃淨持戒行。不重榮渥知足無求。住弘濟寺閉門習業。僧眾服其智德敬而宗之。每處勝筵推其名實。而揆弗之顧也。退屏自修若無聞見。仁壽之歲弘塔四方。有敕召揆。送舍利於魏州開覺寺。初屆治所遂放大光。紫白相宣五色遽發。有尼智曠。冷疰積年。因禮發願。乃見赤光遍室便吐惡物其患即除。有患重者。聞斯嘉慶伏枕發願。亦蒙光照。平復如本。方來塔所。其例眾夥不復具書。又楊大眼者。先患兩目冥無所見。牽來至輿乞願求恩。即見舍利如本明淨。斯例復眾。四月八日下塔既訖。西北雲來雨花塔上。紛霏如雪色似黃金。寺院皆遍。道俗收取狀如金花。感一黑狗莫知由來。直入道場周旋行道。每日午後與餅不食與水便飲。至解齋時與粥方食。寺內群犬非常噤惡。一見此狗低頭畏敬不敢斜視。塔所樹碑厚三尺半。忽發光彩狀如琉璃。映物對視分明悉見。又見象六並現石碑內。至五月末。來於其碑中。七變相狀。或為佛像聖僧雙樹。眾瑞非一。並以事聞。揆晚徙跡終南。居閑禪寂。登陟巖藪往而不返。   釋僧範。冀州人。學大小乘靜務心業。追師禪念傾屈盡禮。所獲定要倍於同侶。住勝光寺。以慧解見推。及帝建塔。下敕徵召。送舍利於本州覺觀寺。每至日沒常放光明。黃赤交焰變化非一。沙門僧辯。患耳四年。聞聲如壁。一睹舍利兩耳洞開。有逾恆日。州民蘇法會。左足攣跛十有餘年。委杖自扶來禮乞願。尋得除差放杖而歸。範目睹靈驗神道若斯。信知經教非徒虛誕。但由誠節未著。故致有差。後歸本寺。還遵前轍。未詳其卒。   釋寶安。兗州人。安貧習學。見者敬之。初依慧遠聽涉涅槃。博究宗領。周滅齊亡。南投陳國。大隋一統還歸鄉壤。行次瀍洛。又從遠焉。因仍故業彌見深隱。開皇七年。慕義入關住淨影寺。當遠盛日。法輪之下聽眾將千。講會制約一付安掌。於時遠方輻湊名望者多。難用緝諧。故在斯任。安隨機喻接匡救有儀。雖具徵治而無銜怨。各懷敬歎登白稱焉。講十地涅槃純熟時匠。性存攝默不好揚演。有問酬對辯寫泉流。仁壽二年。奉敕置塔於營州梵幢寺。即黃龍城也。舊有十七級浮圖。擁在其內。安置舍利。當夜半上並放白光。狀如雲霧。初惟一丈。漸大滿院。明徹朗然良久乃滅。前後三度相類並同。舊有石龜形狀極大。欲作函用引致極難。匠石規模斫截成函。三分去二。安自思念。石大函小何由卒成。懼日愆期內懷憂灼。比曉看之。其石稱函。自然分析。不勞鐫琢宛爾成就。函雖神造計應大重。薄用拖曳輕迅若馳。不勞至寺。便依期限。深慶情願。晚還京寺不測其終。   釋寶巖。幽州人。標意十地。次綜毘曇。未究成實。故於宗部涉獵繁焉。戶牖玄文疏條本幹。時傳富博。而性殊省事不樂談說。苦祈敷散精理載揚。住京下仁覺寺。守道自娛無事交厚。仁壽下敕召。送舍利於本州弘業寺。即元魏孝文之所造也。舊號光林。依峰帶□面勢高敞。多挾徵異事遵清肅。故使行僻之徒必致驚悚。由斯此眾濫跡希過。自開皇將末。舍利到前山。恆傾搖未曾休止。及安塔竟山動自息。又仁壽初歲。天降剃刀三十三枚。用甚銛利。而形制殊別。今僧常用以剃剪也。又初造石函。明如水鏡。文同馬瑙光似琉璃。內外照徹紫焰光起。函外生文如菩薩像。及以眾仙禽狩師子林樹。雜相非一。四月三日夜放大光明照天地。有目皆見。巖事了還。不測其卒。   釋明馭。瀛州人。初學涅槃後習攝論。推尋理源究括疑滯。晚遊鄴下諮訪未聞。隱義重玄皆所披覽。開皇八年。來儀帝裡。更就遷師詢求攝論。意量弘廣容姿都雅。人有勃怒初不改容。眾服其忍力也。住無漏寺講誦為業。仁壽中年。敕請送舍利於濟州崇梵寺。寺基帶危峰多饒異樹。山泉盤屈脩竹蒙天。寔佳地也。剋日將下。寺有育王瑞像。乃放三道神光遍於體上。金石榴色朗晃奪精。經一食頃乃遂漸歇。又聞磬聲搖曳長遠。寺東巖上唱善哉聲。清暢徹心。追尋莫委。又舍利函上光高三尺。狀如花樹本送舍利分為二粒。出琉璃瓶相隨而轉。並放光明。有黃白雲從西南來聲如雨相流音樂聲正當塔上凝住不動。復見二花從雲中出。或時上下。大鳥群飛迴旋塔上。又於雲中現仙人頭。其數無量。於此之時莘州城人。見諸仙人從空東來向於魏州。馭當斯運欣慶嘉瑞。說不可盡。民百捨物積之如山。並用構塔。沙門五人生逢奇瑞。捨戒為奴供養三寶。因勒銘紀。廣如別傳。獻後昇遐造禪定寺。召而處之。遂終世矣。   釋道生。蒲州人。延統是其師也。名父之子係跡厥師。雖雅尚未齊。而思力方遠。仁正致懷聲色無染。受持戒護耽詠文言。四分一律薄霑聲教。講誨時揚器法難擬。住興善寺。卓卓標異。目不斜眄。威儀安帖。眾敬憚之。仁壽二年。敕召送舍利於楚州。初停公館。感一野鹿直入城門。防人牽來詣舍利所。自然屈拜馴善安隱。生曰。爾為舍利可上升階。必若他緣隨意而去。鹿聞此語遂即升階。出入帳前往還無難。乃為說歸戒。鹿乃頓頭香案。如有聽受。因以繒帛繫之。即舐人手。夜臥輿邊。或往生房經停兩宿。自然退出還歸荒野。及當下日。白鶴兩雙飛旋塔上。覆訖方逝。生睹斯瑞。與諸僚屬具表以聞並銘斯事在於塔所。既還京室。不測所終。   釋法性。兗州人。少習禪學。精厲行道。少欲頭陀孤遊海曲。時復入俗形骸所資。終潛林阜沈隱為任。開皇十四年。文帝東巡搜訪巖穴。因召入京住勝光寺。仁壽之年。敕召送舍利於本州普樂寺。初營外函得一青石。錯磨始了將欲鎣飾。變成馬瑙。五色相雜文彩分明。函內斑剝雜生白玉。凝潤光淨函之內外。光如水鏡洞照無障。當入函時。正當基上白鳥一雙翱翔緩飛。遶塔而轉。塔西奈樹枝葉。並變為真金色。及文帝既崩。置大禪定延住供養。遂卒於寺。八十餘矣。   釋辯寂。徐州人。少以慧學播名汛浪人世遊講為業。末在齊都。專攻大論及阿毘曇心。未越週年粗得通解。會武平末歲。國破道亡。南適江陰復師三論。神氣所屬鏡其新理。開皇更始復返舊鄉。桑梓仍存友朋殂落。西入京室。復尋昔論龍樹之風。復由光遠仁壽置塔。敕召送於本州流溝寺。及初達也舍利塔所忽見異光。照寺北嶺及以南山。朗同朝日。又於石佛山內採石為函。磨飾纔了彩文間發。彪炳光現。山海禽狩仙人等像備出其中。雖復圖取。十不呈一。晚綜前業演散京華。福利所兼俱充寺府。不測其終。   釋靜凝。汴州人。遷禪師之門人也。早年聽受深閑邪正。經律十地是所詢求。後師攝論備嘗幽顯。常樂止觀掩關思擇。緣來便講唱吼如雷。事竟退靜狀如愚叟。世間之務略不在言。人不委者謂為庸劣。同住久處方知有道。兼以行不涉疑。口無慶弔。塊然卓坐似不能言。開皇六年隨遷入雍住興善寺。仁壽二年。下敕送舍利於杞州。初至頻放白光。狀如皎月。流轉通照。及下塔日。白鳥空中旋繞基上瘞訖遠逝。更有餘相。凝為藏隱。示出一二。知大聖之通瑞也。餘則隱之不書。及至京師又被責及。方便解免不久而終。   釋法揩。曹州人。十五出家。依相京賢統而為弟子。師習涅槃通解文義。及受具後專攻四分。雲暉兩匠振紐齊都。備經寒暑伏面諮稟。皆賜其深奧無所子遺。及齊法俱亡。南避淮表壽山之陽。隨開律教。開皇首歲大闢法門。還返曹州。欲終山水將趣海岸。而道俗邀留不許東騖。揩性虛靜。更於城北三里左丘山營造一寺。名曰法元。高顯平博下臨城邑。遙望發心皆來受法。未為安而能遷。古人所尚。久在塵厭不無流轉。便入關壤觀化京都。住揚化寺復揚戒律。仁壽置塔。奉敕送舍利於曹州。揩以初基有由。欲報斯地。表請樹塔還置法元。上帝不違。任從所請。初達曹部。置輿州內。廣現神瑞。備如別紀。但學未經遠難得遍知。故略編之。想未繁撓。日別異見。具如後述。於三月十四日中時。見佛半身面白如玉。舍利輿前佛頂之上。黃赤光起。二十九日夜降甘露。味甜逾蜜。現於赤光遍於城上。須臾流照達於塔所。四月五日。舍利上踴白色鮮明。其日申時。帳上北面忽見光影。中有白雲氣。中生樹狀如青桐。下有青色師子。面西而蹲。六日卯時復有光影。見雲氣內。有三蓮花。兩廂雙樹下有佛像。樓閣樹林沓重而出。上有立菩薩像。辰時又見金色光明出沒漸大。已時復見重閣。閣上有樹葉。如貝多。旁立聖僧。午時復現雙樹之形。下列七佛。申時雙樹又見一佛二菩薩像三花承足。又見天人擎花在空黃師子等。亥時帳後見千佛形。舍利室內出黃白光。四月七日。又見雙樹黃雀一頭及以光雲師子等像。辰時又見金翅鳥身飛龍樹林寶蓋等像傍現二菩薩及黃師子。已時又見寶幢樹林。下有菩薩黃衣居士。白色師子蹲踞石上。又有雲氣樹林樓閣菩薩。午時又見白色雲氣寶幢樹林青色師子。申時又現雙樹繁茂須臾變為宮殿樓閣佛坐花臺其色黃白。亥時雲起西北雨潤三寸雲上六天一時見身。四月八日將欲下塔。平旦之時天雨白花。飛颺不下。卯時又見諸天寶蓋樹側菩薩及黃師子。辰時又見大蓋兩重眾寶莊嚴。下坐菩薩及白師子踞在石上。帳上又見光影雲氣。氣中金光乍大乍小。下有蓮花時開時合。又雨天花。大者在空。面闊尺餘。小者墮地。狀如桃花。已時帳後見三諸天三師子及蓮花水池。午時將下。又見雙樹並立菩薩。舍利忽分以為五粒。流轉光曜。四月九日。填平已後。帳後板上光影之內疊石文生。又見大樹。青衣沙門執爐而立。又感奇香郁烈人鼻。楷具列聞。帝大悅。令圖繢之。以流海內。自仁壽創塔。前後百餘。感徵最優勿高於楷。後以常業終於本寺。   釋智能李氏。懷州河內人。布意遠塵束懷律教。收聽令譽風被河右。開皇之始。觀道渭陰隨奉資行。住轉輪寺。仁壽置塔。奉敕召送於青州勝福寺中。處約懸峰山參天際。風樹交結迥瞰千里。古名巖勢之道場也。元魏末時創開此額。初置基日。疏山鑿地。入土三尺獲古石函。長可八尺深六尺許。表裹平滑殆非人運。所謂至感冥通有祈斯應矣。及下舍利大放光明挺溢山宇。道俗俱見。乃至出沒流轉。變狀匹論。能晚還寺更崇定業。林泉棲託不預僧倫。逃名永逝莫測其終。   釋曇良。姓栗。潞州人。十六出家。專尋經典。及長成德。以大論傳名。兼講小經。接敘時俗亟發歸信。為眾賢之賞。入京遊聽住真寂寺。文帝下敕召送舍利於亳州開寂寺。將欲起塔先造石函。地非山鄉周訪難得。良曰。待覓得石期至匹成但發勝心何緣不濟。乃要心祈請願賜哀給。忽於州境獲石三枚。底廂及蓋各是異縣。運來合之宛是一物。眾嘉異之。具聞臺省。良性樂異跡周覽觀之。亳州西部穀陽城中有老君宅。今為祠廟。庭前有柏三十餘株碑文薜道衡製。廟東百餘步老君母宅。亦有廟舍。次西十里有苦城。即傳所云李聘苦縣人。斯處是也。還歸本寺專誠懺禮。食息已外常在佛前。唐初卒也。八十餘矣。   釋道嵩。姓劉。瀛州河間人。十三出家。遊聽洛下訪訊明哲。終日遷遑。衣服粗單全不涉意。值慧遠法師講諸經論。陶染積時遂寢幽極。隨入京室。為慕義學士同侶推崇道心人也。仁壽置塔。敕召送於蘇州。舍利將至。井吼出聲。二日乃止。造基掘地得古磚函。內有銀合。獲舍利一粒。置水瓶內。旋遶呈祥。同藏大塔。嵩還京室住總化寺。餐味涅槃依行懺悔。身戒心慧悉戴奉之。一缽三衣盈長不畜。遵經聖行息世譏嫌。遂卒於世。   釋智嶷。姓康。本康居王胤也。國難東歸魏封於襄陽。因累居之十餘世矣。七歲初學。尋文究竟。無師自悟。敬重佛宗。雖晝權俗緣令依學侶。而夜私誦法華。竟文純熟。二親初不知也。十三拜辭即蒙剃落。更諮大部情因彌著。二十有四方受具足。攜帙洛濱依承慧遠。傳業十地及以涅槃。皆可敷導。後入關中住靜法寺。仁壽置塔。敕召送於瓜州崇教寺。初達定基。黃龍出現於州側大池。牙角身尾合境通矚。具表上聞。嶷住寺多年常思定慧。非大要事不出戶庭。故往參候罕睹其面。末以年事高邁勵業彌崇。寺任眾務並悉推謝。唐初卒也。七十餘矣。   釋道顏。姓李氏。定州人。初學遠公涅槃十地。領牒樞紐。最所殷贍。仍頻講授門學聯塵。道啟東川開悟不少。後入京輦還住淨影寺。當遠盛世居宗紹業。仁壽中年。置塔赤縣。下敕徵召送舍利於桂州。初入州境。有鳥數千齊飛。行列來迎輿上。從野入城良久方散。及下安處。感五色雲靉靆垂布屯聚基上。餘便廓清日曜天地。後返京邑常尊上業。唐運惟新宇內尚梗。崇樹齋講相循淨影。因疾而卒。春秋七十餘。即武德五年矣。臨終清漱。手執香爐。若有所見奄然而逝。自顏之處世也。衣服粗素不妄朋從。行必以時情避嫌卻。言必詳審深惟物忤。又兼濟禽畜慈育在心。微經惱頓便即垂泣。不忽童稚不行楚叱。縱有輕陵事同風拂。顧諸屬曰。不久去也何煩累人。故於無常得其旨矣。   釋淨辯。姓韋齊。州人。少涉儒門備聞丘索。孔墨莊老是所詢謀。忽厭浮假屏跡出家。經律具嘗薄通幽極。復纏名教避世山林。受習禪門息緣靜慮。開皇隆法入住京師。依止遠公住淨影寺。更學定境。又從遷尚受攝大乘。積歲研求遂終此業。曾與故友因事相乖。彼加言謗。辯終不雪。及委由問答曰。吾思其初結交也情欣若弦豈以後離復陳其失。時以此高之。後敕召送舍利於衡州岳寺。本號大明。即陳宣帝為思禪師之所立也。行達江陵。風浪重阻三日停浦。波猶未靜。又迫嚴程。憂遑無計。乃一心念佛。衡波直去。即蒙風止安流沿下。既入湘水沂流極難。又依前念舉帆利涉。不盈半月便達衡州。及至岳寺附水不堪。巡行山亭平正可搆。正當寺南而有伏石。辯乃執爐發願。必堪起塔願降祥感。便見岳頂。白雲從上而下。廣可一匹長四十里。至所□基三轉旋迴。久久自歇。又感異香形如削沈。收穫數斤氣煙倍世。道俗稱慶。因即搆成。初此山僧顗禪師者。通鑒僧也。曾有一粒舍利。欲建大塔。在寺十年都無異相。及今送至乃揚瑞跡。黃白大小聚散不定。當下之日。衡山縣治顯明寺塔。放大光明遍照城邑。道俗同見。古老傳雲。此寺立來三百餘年。但有善事必放光明。經今三度。將非帝王弘福思與眾同。感見之來誠有由矣。辯欣斯瑞跡。合集前後見聞之事。為感應傳一部十卷。後興禪定復請住之。大業末年終於此世。   論曰。夫吟嘯之鼓風雲。律調之通寒暑。物理相會有若自天。況乃神道玄謀。義乖恆應。而可思也。故聖人之為利也。權巧眾途示威雄以攝生。為敦初信現光明而授物。情在悟宗。規模之道既弘。汲引之功無墜。至於混小大之非有均彼我之恆儀。齊色心於性空。絕形有之流轉。幽通而揚化本。極變以達神源。斯道窮微非厝言也。然則教敷下土。匪此難弘。先以威權動之。後以言聲導之。轉發信然所以開萌漸也。像末澆競法就崩離。神力靜流通感殆絕。二石之世澄上揚名。兩蕭接統誌公標德。備諸紀錄未敢詳之。頃世蒙俗情多浮濫。時陳靈相或加褒飾。考覈本據頓墜淫邪。妖異之諺林蒸。是非之論蜂起。至如觀音之拔濟。信而有徵。大聖之通夢華實相半。斯則託事親蒙難免語意無涉餘求想像實假冥緣故得有淪虛指。因斯以言良有以也。圓通之遊聖寺。昭達之涉仙宮。信其言焉。難窮事矣。前傳之敘蓬萊無乖鄙例。曩者顯宗通感。創開玄化之基。法本內傳具列靈通之應。或騰虛而現奇。或飛光而吐瑞。有晉嘉相雜沓臻焉。曇翼之感育王。陶侃之逢妙德。自後繁華難具陳矣。隋高建塔之歲。踴瑞紛綸。神光囑於群物。至澤通於疾癘。天花與甘露同降。靈芝共瑞鹿俱程。空遊仙聖結霧來儀。水族龜魚行鱗出聽。百有餘塔皆備潛通。君臣相慶緇素欣幸。其德榮明不可加也。然而當年即世或墜流言。俗習常談五福。欣其壽考通神。達命三畏君子所弘。及煬帝鎔鑄高陽開模之始其像。頂含翠髻身曜紫金。靈光通普。顯五色之希寄。瑞花滿庭。開六彩之殊相。上下同泰無德稱焉。下詔圖之遠頒郡國。義當嚮斯厚澤荷福無疆。遺厥宗社如山之固。尋復兵飢薦集。宇內分崩。亡曆喪寶卒於身世。統詳終古五運非不推遷。近以情求殃慶迷其倚伏。又如聖母上天功高遂舉。輪王樹塔禍及凶終。何以明其然乎。信由業命之淳薄故。感報果之休咎耳。豈以恆人之耳目。而遠籌於三世之道哉。若夫卜商賈誼之為言。班彪季康之著論。但知混而謂之命。莫辯命之所以為然。何異見羅紈於篋笥。而未識成之由機杼也。睹百穀於倉廩。而未知得之由稼穡也。儒之所云命也。釋之所云業也。命繫於業。業繫於心。心發其既參差。業成故亦無准。是以達命業之開士。知報熟而無辭。迷因果之恆人。謂徒言而不應。故馬遷嗟報施之爽。積疑而莫之通。范滂惑善惡之宜。含情而無以釋。斯皆睹流而不尋源。見一而不知二。覽釋門之弘教。豈復淪斯網哉。夫造業千端。感報萬緒。或始善而終惡。故先榮而後枯。或吉凶之雜起。故禍福而同萃。惟色一也。等面異而殊形。惟心一也。齊百化而無定。故無學或盡於此生往業終於即世。有縛感。由於既往受報。未止於今時。身子悟理之通人。常懷疾惱。目連威雄之達士。終纏碎身。至聖納謗於祇園。王子被讒於清眾。儒宗絕粒於陳壤。堯湯遭變於中原。雖玄素之相或乖。而業命之緣無爽。是知文煬大寶。往福終於此世。崇建塔像。今業起於將來。交運相投。無識因之致惑。隋遭兩鏡。通命豈其然乎。復有深宮法濟。寄神祝而鎖災。慧日法安。憑研石而流水。轉明之越巨浸。通達之沐炎湯。瓊公拜而邪象崩。道英終而大地轉。斯德眾矣其徒繁矣。既雲神化。固不可以由來擬之。輒敘篇中識僧倫之難偶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七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遺身篇第七 正傳十二 附見二   南齊蜀部會州寺沙門釋法凝傳一   周益部沙門釋僧崖傳二   周雍州逸沙門釋普圓傳三   隋終南山沙門釋普濟傳四(又普濟)   隋京師郊南逸僧釋普安傳五   隋九江廬山沙門釋大志傳六   唐偽鄭沙門釋知命傳七   唐京師弘福寺釋玄覽傳八   唐京師弘善寺釋法曠傳九   唐終南豹林谷沙門釋會通傳十   唐梓州沙門紹闍梨傳十一   唐雍州新豐福緣寺釋道休傳十二   釋法凝。會州人也。俗姓龐氏。初齊武帝夢遊齊山。不知在何州縣。散頒天下覓之。時會州父老奏稱。去州城北七里。臣人山是舊號齊山。武帝遣於上立精舍。度僧給田業。凝以童子在先得度。專心持戒道德日新。月六年三齋供不斷。但以坐禪為念。出禪則誦經。恆常入禪。百姓爭往看。而不敢入。唯於窗中遙見。動經一月。出猶不食。大德名僧多往勸之。雖復進食漸漸微少。後年至七十。於佛像前置座而坐。初燒一指晝夜不動。火然及臂。諸人與弟子欲往撲滅。及有叫喚者。復有禁止不聽者。臂然火焰彌熾。遂及身。七日七夜。時俗男女有號哭自搥者。又有頂禮讚歎者。至身盡唯一聚灰。眾共理之。於上起塔。今唯有一精舍在。餘皆摧滅。   釋僧崖。姓牟氏。祖居涪陵。晉義熙九年。朱齡石伐蜀涪陵獽三百家。隨軍平討。因止於廣漢金淵山谷。崖即其後也。而童幼少言不雜俳戲。每遊山泉必先禮而後飲。或諦視不瞬。坐以終日。人問其故。答曰。是身可惡。我思之耳。後必燒之。及年長從戎。毅然剛正。嘗隨伴捕魚。得己分者用投諸水。謂伴曰。殺非好業。我今舉體皆現生瘡。誓斷獵矣。遂燒其獵具。時獽首領數百人。共築池塞。資以養魚。崖率家僮往彼觀望。忽有異蛇長尺許。頭尾皆赤。須臾長大乃至丈餘。圍五六尺。獽眾奔散。蛇便趣水。舉尾入雲。赤光遍野。久之乃滅。尋爾眾聚。具論前事。崖曰。此無憂也。但斷殺業。蛇不害人。又勸停池堰。眾未之許。俄而隄防決壞。時依悉禪師。施力供侍雖充驅使而言語訥澀舉動若癡。然一對一言時合大理。經留數載無所異焉。至玄冬之月。禪師患足冷。命之取火。乃將大鑪炎炭。直頓於前。禪師責之曰。癡人何煩汝許多火。乃正色答曰。須火卻寒。得火嫌熱。孰是癡人。情性若斯何由得道。禪師謂曰。汝不畏熱。試將手置火中。崖即應聲將指置火中。振吒作聲。卒煙湧出。都不改容。禪師陰異之。未即行敬。又以他日。諸弟子曰。崖耐火。共推之火爐。被燒之處皆並成瘡。而忻笑自如。竟無痛色。諸弟子等具諮禪師。禪師喚來謂曰。汝於此學佛法。更莫漫作舉動或亂百姓。答曰。若不苦身焉得成道。如得出家一日便足。禪師遂度出家。自為剃髮。但覺鬢鬚易除猶如自落。禪師置刀於地。攝衣作禮曰。崖法師來。為我作師。我請為弟子。崖謙謝而已。既法衣著體。四輩尊崇歸命輸誠。無所吝惜。或有疾病之處。往到無不得除。三十年間大弘救濟。年踰七十心力尚強。以周武成元年六月。於益州城西路首。以布裹左右五指燒之。有問燒指可不痛耶。崖曰。痛由心起。心既無痛。指何所痛。時人同號以為僧崖菩薩。或有問曰。似有風疾。何不治之。答曰。身皆空耳。知何所治。又曰。根大有對。何謂為空。答曰。四大五根復何住耶。眾服其言。孝愛寺兌法師者。有大見解。承崖發跡。乃率弟子數十人往彼禮敬。解衣施之顧大眾曰。真解波若非徒口說。由是道俗通集倍加崇信。如是經日。左手指盡火次掌。骨髓沸上湧。將滅火焰。乃以右手殘指。挾竹挑之。有問其故。崖曰。緣諸眾生不能行忍。今勸不忍者忍不燒者燒耳。兼又說法勸勵。令行慈斷肉。雖煙焰俱熾以日繼夕並燒二手。眉目不動。又為四眾說法誦經。或及諸切詞要義。則頷頭微笑。時或心怠。私有言者。崖顧曰。我在山中初不識字。今聞經語。句句與心相應。何不至心靜聽。若乖此者則空燒此手。何異樵頭耶。於是大眾懍然莫不專到。其後復告眾曰。末劫輕慢心轉薄淡。見像如木頭。聞經如風過馬耳。今為寫大乘經教故燒手滅身。欲令信重佛法也。闔境士女聞者皆來遶數萬匝。崖夷然澄靜。容色不動。頻集城西大道。談論法化。初有細雨殆將霑漬。便斂心入定。即雲散月明。而燒臂掌骨五枚如殘燭燼。忽然各生並長三寸。白如珂雪。僧尼僉曰。若菩薩滅後。願奉舍利起塔供養。崖乃以口嚙新生五骨。□而折之。吐施大眾曰。可為塔也。至七月十四日。忽有大聲狀如地動天裂。人畜驚駭。於上空中或見犬羊龍蛇軍器等象。少時還息。人以事問崖曰。此無苦也。驚睡三昧耳。吾欲捨身。可辦供具。時孝愛寺導禪師。戒行清苦耆年大德。捨六度錫杖並及紫被贈崖。入火揵為。僧淵遠送班納。意願隨身。於時人物諠擾。施財山積。初不知二德所送物也。至明日平旦。忽告侍者法陀曰。汝往取導師錫杖紫被及納袈裟來為吾著之。便往造焚身所。於時道俗十餘萬眾擁輿而哭。崖曰。但守菩提心。義無哭也。便登高座為眾說法。時舉目視於薪□□□□槍觬□□□\□稀□□□□□□□□□□襁檢□祕鍊□□□禬□□□□□□□禛□□□婛□□□□息□□羇□□□□□□□□覕褸□□□□□M□葉□妲馽□□□槷馭嬌□□□榗□饌□□滿慼慼撥X□椸□□菕慼慼慼熱隉摯鞢憮滿慼慼慼慼慼慼慼慼臐撮B□褓□□種□□□□橙□夾□□□□□□□□驠□□□□□□□□穢□□□秦魯□□□□□□□桌魯□鞢模憿慼毅篥b□鞢慼歎恁撮迼_□□淚逆□□妲驢□□槆]裀□□□□□臐慼j□□□□□□□□槂裀□□送□j□□□□□□□□□□埤□訂□楌檢□勵□□裀□□□□埤□□訄s□樇□詀□□□□□□□□□□□訃□本逆□□□楦□□□□奸□□□楏樑□n□□□□襯楜□□□□□□□□□饕切媸□□騖馻□橡觤□K裀□榛□□□□率□□□F□□鴃慼鞳慼慼慼慼熱u□□□□裀□駟奅□□糕誇□□□□□□□楴樇□累□□□□E□裀□囊雜□□□禳慼樑遲_□禈□□□姬□□□禍襯槉駔淪□p檢□K□襴□□馥□數榬□□□埤□□□□□□□□襼□□飯□□□礽□稀埤□綾□□馵□稐□檢□襴樼量□□□□覛□□□□褓□□糠□飀□□□□□□□□□□□□□稂飣祥□□□姻露□D拓飀□□露□秜D拓飀□奏詣切埤□□露□秈榯□□□駟□□妒□切□楦□□□□□□□□糖□□覛□□饅□□獎□祥□□誇□□礸□□楥□□□露□奅□□楥□□□□妃□□□□樨□L玲□□□□埤□禬□□□□□娀□埤□□綠□莆餓□牷n□□檢□言Y□□□□□□□□□□褻□D量礸□□□□褻□□□□詣□□□□欖諸□楴楊□□□□□□□□驖□稂□襤禍□□□□□□駁□驫襛□□襻□饛□裀□i□□逆□□□□□□夾夾□埤□□□□埤□|□□禲驖□榵祕鍊□□馘露□□□□娏騖□執□□□□裀□榛□□D列駛覕姍□□□覛□□□□□D累程檢□□□礸□□□□□□□□□逆□□誇□逆□覛□□騖騇□□□D什□縷□□程檢□委□碌□□□□□楦□□□□獎□飀□□□妃□□□H□檢□□潀l□襴鍊□□□楅□□穠飀□□□□□□□□□□□□□覲檢□矩立□□□□糖□□□□□□□□復□□隆飼檢□娀□□□□榛□□□□□裀□□□□裀□禳奸□□□□□□裀□□襼□覜□□□裀□大□□埤□騖膳□□樧□□□榛□□□磊□□□□奜□□□□檇D□□褻□□□□禛□□□□榜馭□裀□□妗餉□□□□□□□□□椸□□D率□□□襴□□姎□騁檢□□媽□□□□騖駍覜□□□□□□D□□雷祉□□□j□□□□□姜D亮□稗姎□□□□D列□禈□□□□□□楦□稐□□□□□奅櫬飾□□□□榭□□j□□□□妙□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撕隉慼潮□隸□榜□□□飼褽□褓□覬□饌檢□□q祿□□飀□娃□□□□□說模□□□□□□橝q褓□埤□□□□褓□□□□褽□送樂□□□飀□椽□□□觖F□□□露□j□□□F□復□夾□□□祋姁□栗樦駕□裀□樦□□□楴檢□送驁□□奅樓□□□樦□□□飥□□□樂襛□□媽樦□□□□□□奇□□楅騫訊□□稀大□首□□□□切婍F□逆□□□□□□□□□□奏橝E□□樧觚榶裀□言q□□□□□□□夾妖餒□□□榻奾□□□□□□□□□□□□□馲騮□□□楜□椸□□□□□□□□諸□□□驌□檢□□餺□□P逆□槽駉□襼觩□零□□覽□檷F□□禪秭樀埤□若榻□檢□□□□阱□□覕奸□□□□雷□□□□□怴憚濰荂暴洁慼慼慼撫r□□□□矩蝯}奰□□□楅□裀□詛信訊□□驛馻裡□□□□秜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潯楚撙獄﹛慼慼澆魽慼慼慼慼慼潟屆摯f□詘□樆饐□□禪祋□埤□□奜襺□□□□□□□□禂妁裀□□楰礸□餑□檢□□送飪樨□□榪□□□槂□□□婁榖□□□□□□飀□□榛□□□□□□□□□□□□榛□□□槔視輪娀□□覘□□□□□□埤□信□Aj□□□□□觛□說慼澆吽慼撙\□馘荂撩涬怴敵E飀□□腹慼慼慼慼慼歎ョ憮說撐齱澆晼慼慼潮吽慼慼慼慼慼吽慼慼V□□□□稦□j□□驚□□□□□□□□□騁□□□滿慼慼慼潯窗慼慼慼慼潤剁U□娀□□□□□匿□□□□襤福□□觛□□椽□□□□璅央摯鞢慼[榎婃□□量逆□槷□駙□裀□□□椹□□檸□□□□覈□□□□稻□埤□□槄□□飲榖稂飀□□□□奰禬□□□□□□延檢□□□□□□□銵槳腹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吽慼X□拓飀□□匊□逆□□□□□□迭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歎ョ撲W□□□褸□□□□□□樀埤□□□□□□□埤□槮□□駢駜□□□□□□橨E□□檢□娀婩□□□□觛□式慼慼慼慼慼慼澗y□□榛□□□□□□□□□□□□□□□□奾穢□□□□楋□□□□□□杻U奎□□訇□□□□楅□□□□□□~□祖祋埤□□訐□j□馜□□□H奅饃逆□穌□樀□□□□□□□□□騢訣□□榛□□□奮熬X□□□祉□□□□□驟□□榜騩恁慼慼慼熬^j□褓□□□□襜□□□□椸□□□□□馮□榜餽□逆□槂□□□奏禭□□□□楊□□□□□□□□契□□□奅□□□活慼撕隉慼慼憬梣k□□□福□驖□襐□檢□□□露餞□□□檻□詛桌□裀□   釋普圓。不知何許人。聲議所述似居河海。周武之初來遊三輔。容貌姿美其相偉大。言顧弘緩。有丈夫之神采焉。多歷名山大川。常以頭陀為志。樂行慈救利益為先。人有投者輒便引度。示語行要令遵苦節。誦華嚴一部。潛其聲相人無知者。弟子侍讀。後因知之。然而常坐繩床。斂容在定。用心彌到不覺經過晨夕。有時乞食暫往村聚。多依林墓取靜思惟。夜有強鬼形極可畏。四眼六牙。手持曲棒。身毛垂下。徑至其前。圓怒目觀之。都無怖懾。不久便退。其例非一。又有惡人從圓乞頭。將斬與之。又不肯取。又復乞眼。即欲剜施。便從索手遂以繩繫腕著樹。齊肘斬而與之。心悶委地。村人明乃聞知。因斯卒於郊南樊川也。諸村哀其苦行。爭欲收葬。眾議不決。乃分其屍為數段。各修塔焉。   釋普濟。雍州北山互人。初出家依止圓禪師。儀軌行法。獨處林野不宿人世。跏坐修禪至於沒齒。棲遲荒險不避豺虎。雖遊浪物表。而手不釋卷。嘗讀華嚴。依而結業。自佛法淪廢。便投太白諸山。行不裹糧依時噉草。咀嚼咽飲都不為患。願像教一興捨身供養。修普賢行生賢首國。開皇之始大闡法門。思願既滿。即事捐捨。引眾集於炭谷之西崖。廣發弘誓自投而殞。遠方填赴充於巖谷。為建白塔於高峰焉。近貞觀初有山居沙門普濟者。立操標勇貞專自固。恆遊名山習誦經典。大品法花偏所通利。其所造集多誦兩經。仍隨文句時重解釋。聲氣所及周於一里。故使數萬眾中無不聞者。以武德十八年西入關壤。時經邑落還居林靜。貞觀度僧。時以濟無貫。擢預公籍。住京師光明寺。眾聚山結樂聞經旨。濟弊斯諠擾。遂遺名逃隱。不測所之。有說。今在終南幽巖獨坐。傍饒山果。須者負還。重更追尋。便失來徑。余曾同聚目悅斯人。衣則百結相連。缽則纔充受用。汲灌瓦瓶麻繩繫頸。坐則籍草脅無著地。驍悍果敢睡蓋莫欺。節約儉退利賊潛跡。言論所指知足為先。談授正義如行為最。所以一坐說法施積如山。曾無顧涉。任委監護。乃重惟曰。城邑所屬五欲為根。餘力既微。無宜自陷。遂逃遁矣。   釋普安。姓郭氏。京兆涇陽人。小年依圓禪師出家。苦節頭陀捐削世務。而性在和忍。不喜怨酷。或代執勞役。受諸勤苦。情甘如薺。恐其事盡。晚投藹法師。通明三藏常業華嚴。讀誦禪思准為標擬。周氏滅法。棲隱於終南山之楩梓谷西坡。深林自庇廓居世表。潔操泉石連蹤由甫。又引靜淵法師同止林野。披釋幽奧資承玄理。加以遵修苦行亡身為物。或露形草莽施諸蚊虻。流血被身初無懷憚。或委臥亂屍用施豺虎。望存生捨以祈本志。而虎豹雖來。皆嗅而不食。常懷介介。不副情願。孤踐狩蹤冀逢食噉。於時天地既閉。像教斯蒙。國令嚴重不許逃難。京邑名德三十餘僧。避地終南。投骸未委。安乃總召詳集洲渚其心幽密安處。自居顯露身行乞索。不懼嚴誅。故得衣食俱豐修業無廢。亂世知士安其在歟。時有重募捉獲一僧賞物十段。有人應募來欲執安。即慰喻曰。觀卿貧煎當欲相給。為設食已俱共入京。帝語此人曰。我國法急。不許道人民間。爾復助急不許道人山中。若爾遣他何處得活。宜放入山不須檢校。又周臣柳白澤者。奉敕傍山搜括逃僧。有黨告雲。此楩梓谷內有普安道人。因遣追取。即與俱至。澤語黨曰。我不得見。宜即放還。於是釋然復歸所止。前後遭難曾無私隱。皆見解勉。例如此也。時藹法師避難。在義谷杜映世家。掘窯藏之。安被放還因過禮覲。藹曰。安公明解佛法。頗未寬多。而神志絕倫不避強禦。蓋難及也。安曰。今蒙脫難。乃惟花嚴力耳。凡所祈誠莫不斯賴。因請藹還山親自經理。四遠承風投造非一。藹乃與安更開其所住。具如別傳。隋文創曆佛教大興。廣募遺僧依舊安置。時楩梓一谷三十餘僧。應詔出家。並住官寺。惟安欣茲重複不為名馳。依本山居守素林壑。時行村聚惠益生靈終□□□E□妵L逆□□餺□□□訊迍鷵阯宏pF□□□□姵□埤□樀□魯□□□□妗埤□□飣租□□楅椸□□□□□□□□送□□騇□媸□□解□訊□□Q姪□□□□□□詁□羇□□秜R□□□□□□讀□□□□□□□□□哅妝□□□池芊潘Z□□□埤□□餉襮□□□E□□□飲餖禁□□妮□□禮□餺□□□U□□訇□□□禬□^□□□□□櫸□誇□□□□□□□□臨□□□□詀□□□□□□□餺□□榭訪□□□□□□□□椸□埤□□ˍ炕慼慼慼憫炕慼慼毅瞗慼慼慼慼醴}□騷騧□□□哅娥□劣□胚□埤□駢覃□□姛□□□□□□□□□椽□駓j□示□稃□□□□□□□□□禘磻□逆□□□□□□□□飀□□□馝□□槂□□□□□□送□埤□□讀□□j□H□□□□楏□駓j□□俾琚慼樁F飯祼飯切埤□檻□驌□□椸□□□□□□楅禎□□□□□□□□□□殺□霸□驁□□□□□□□□□饒□埤□褚礿□□□□楮□□□禳嬪□□□□□□□□□飲□□辰□□□□□□j□香□襾□□□□□□詁□□□□淚礹□□□□□□□馝□□□□饖□□饒□□□□□p檢□□□□□□□□□□□□□□□□□□F□□□□□魯□□j□E□□□□□□樧□□□□祖□□□□□□□□□□□□粒糕□逆□饅奅楺□□襤祖□□□□□□逆□□□□飀□□□□□裀□椸□觭□□椽□□□□□榗□□□□□埤□□□□□□□□□穇□夾柛夾纂慼慼慼慼荂撫m]O夾□□□□□□□□驢言□橀裀□□禦}逆□箋□F□□箋堅□□□襻□列□□□驀□□□□□□飀□矩遄憔\□□□□埤□嬌□□□□□が鞢潦B□祥□□□餑□□□榯□□□□樇□埤□妯□□□□□□j□□□□奧□□覗埤□□□□□裀□□□□□□□□□□檢□□穟□□□□楑□□□□□阱□□稐□□□□□切埤□橀□□□□饛□□□□祼□□□□□□□□□□□規□□□□祥□□讀□□□□□□□列騶□□□□□奸□□□餅妝□菕慼潮晼慼慼慼撐{橁□椸□埤□祥□□埤□□□秅E□□列□□□褸□E箋楀□□□詁□□驖□鞳j□□□□□□□□□□□□□□襡z□□□柛榍□秩□□裀□□媽□□□楰祉□□□□襖□□□□□□嬌□□逆□□□□□□□□□□奉□□驁散□E□□□觲□□奧駂□□□□□覛□□□□唌撮b□降f□□□□□贊□楠□□□飯□詻□□姻倫□□□□嬌□□祺□□埤□橡羇□□□□□□□□□□□□□□□便褽埤□□□□□□□□□□□倫□□□□□□□櫚□□□□秜□列□□□埤□□□□□□□□□□便□□襼□□□□□種□淚□□□覿魯□□騾榳□□□樏讀□□□奪□□□迭慼慼慼慼慼樅禳慼慼慼撕×[婛橚□□□□覕□□□□□部慼慼慼慼憫u□□楋□瑢t飀□□□□□榕褸□□□禖□奩□□□□□□驠□祊□飲□□騁迭撬芊G□□□禮□□觬砥慼慼慼慼慼慼慼潑`□□送膳□□□□□膳□□□碌姛計秜]□□□□□西匿檢□□飾聾□□□蛐亂H樇□芊慼撰熬[槌□□□□□楛□F蛂慼慼慼慼鞳慼慼熱u□觤p□□□□□j□訇w□□□□□裀□膳□奈□□□□□□□□□□□□□麟Y□□}□糖□□□□鄰□□矩□□□□G□腹慼慼慼j□□□稄□{送饌□□婼□樧□□餛□□□□□□□□鷺□□□穛□套□□□□H□□欖慄□襖□榭□F□□祤□□□□□讀□□□□駩□林□□婖□祅□□□□奅奪□□□祄□□□祅□□糧□□埤□□椽說□□□楸□禍襯□橘□□□祺□□□□□□□埤□□鵅憤薄慼慼憐l□□□□□視□□滋祡□□訇□襯□□□□□   釋大志。姓顧氏。會稽山陰人。發蒙出家。師事天台智者顗禪師。顗睹其形神灑落高放物表。因名為大志。禪誦為業。苦節自專。四方名所無遠必造。而言氣清穆儀相貞嚴。故見者眄睞知非凡器。開皇十年。來遊廬岳住峰頂寺。不隸公名不豫僧伍。誦法華經。索然閑雅絕能清囀。使諸聽者忘疲。後於花山甘露峰南建靜觀道場。頭陀為業。孑爾一身不避虓虎聞有惡狩輒往投之。皆避而不噉。山粒本絕終日忘餐。或以餅果繼命而已。外睹不堪其惱。而志安之容色如故。經於七載禪業無斷。晚住此山福林寺。會大業屏除流徙隱逸。慨法陵遲一至於此。乃變服毀形。頭擐孝服。粗布為衣。在佛堂中高聲慟哭。三日三夕初不斷絕。寺僧慰喻。志曰。余歎惡業乃如此耶。要盡此形骸伸明正教耳。遂往東都上表曰。願陛下興顯三寶。當然一臂於嵩岳用報國恩。帝許之。敕設大齋。七眾通集。志不食三日。登大棚上。燒鐵赫然用烙其臂。並令焦黑。以刀截斷肉裂骨現。又烙其骨令焦黑已。布裹蠟灌下火然之。光耀巖岫。於時大眾見其行苦。皆痛心貫髓不安其足。而志雖加燒烙。詞色不變言笑如初。時誦法句。或歎佛德。為眾說法聲聲不絕。臂燒既盡。如先下棚。七日入定加坐而卒。時年四十有三。初志出家至終。結操松竹。冬夏一服無禦縑纊。布艾粗素自此為常。形極鮮白脣如丹畫。裙垂半脛足躡蒲屨。言氣爽朗調逸風雲。人或不識。怪所從來者。便捋眉告曰。余九江廬山福林寺小道人大志耳。又善屬文藻編詞明切。撰願誓文七十餘紙。意在共諸眾生為善知識也。僧為強禦難奉信者。有見此誓無不掩淚。今廬山峰頂每至暮年。諸寺見僧宿集一夜。讀其遺誓用曉道俗。合眾皆酸結矣。   釋智命。俗姓鄭。名頲。榮陽人。族望清勝文華曜世。詞鋒所指罕有當之。初仕隋為羽騎尉。班位斯薄。逃官流俗。備歷講會餐寢法奧。就耕於寧州。大業初年。僕射楊素因事往彼。乃通名謁見。與語終日。素曰。觀卿風韻。殊非鄙俗所懷。乃廊廟偉器耳。且權抑忍辱。尋當徵召。及元德作貳。搜訪賢能。素遂拔之。對晤宣傳應變不一。有令試以三百對語。一遍授之覆無遺漏。致大重敬。遷為中舍人官至五品。及元德雲薨。不仕於世。遊聽三論法華。研味積年逾深信篤。皇泰之初越王即位。歷官至御史大夫。偽鄭開明連任不改。深謀廣略有國惟寄。於斯時也。今上任總天策。御兵西苑。李密鴟張蟻詰咆休洛汭。世充獨固一都。內外煎迫上下同懼。頲弊斯紛梗情慕出家。頻請鄭主為國修道。既不遂志。惟思剪剃不累形科。夜則潛讀方等諸經。晝則緝理公政斯須不替。經四十日誦得法華。暢滿胸襟決心出俗。又勸婦氏歸宗釋教。言既切至即依從之更互剃髮。頲語妻曰。吾願滿矣。不死而生。當啟鄭主不宜爾也。便法服擎錫。徑至宮門雲。鄭頲輒已出家。故來奉謁。世充不勝憤怒。下敕斬之。頲聞喜曰。吾願又滿矣。欣笑泰然。行至洛濱。時惟旭旦未合行決。頲曰。若為善知識者。願早見過度。不爾尋應被放。不滿本懷。於時道俗圍遶勸引至暮。而頲厲色昌言不許。因即斬之。尋有敕放。既所不救。舉朝怨恨。即偽鄭開明之初年也。初頲從吉藏法師聽講。有僧告曰。觀卿頭顱額頷有富貴相。但以眄睞後顧。怨不得其終。頲曰。豈非傷死耶。必如所相乃是本願。嘗見諸死者。疾甚危弱心不自安。紛擾不定便就後世。生死終一期也。定不能免。何如發正願緣勝境心力堅明不有馳散。刀落命終。神爽自在豈不善乎。故頲之臨刑。遍禮十方。口詠般若。索筆題詩曰。幻生還幻滅。大幻莫過身。安心自有處。求人無有人。與諸知故別已合眼。少時曰。可下刀矣。尋聲斬之。面貌熙怡有逾恆日。妻為比丘尼。見住洛州寺也。   釋玄覽姓李。隨州房子人。毘季五人。最處其末。伯父任蒲州萬泉令。久而無子。養之若親。年十三心慕出家。深見俗過。遂逃迸山谷。北達汾州超禪師所。見其言情博遠。即依而出家。令既失之。遣人羅捕。雖復藏竄不免捉獲。口雲身屬伯耳。心屬諸佛。終無俗志。願深照也。伯乃愍而放之。貞觀年初入京蒙度。配名弘福。常樂禪誦禮悔為業。每語法屬曰。雖同恆業而誓欲捨身。至貞觀十八年四月。初脫諸衣服。總作一帕。付本寺僧。惟著一覆單衣。密去至京東渭陰洪陂坊側。且臨渭水稱念禮訖。投身瀅中。眾人接出。覽告眾曰。吾誓捨身命久矣。意欲仰學大士難捨能捨諸經正行。幸勿固遮兩妨其業。眾悟意故乃從之。即又入水。合掌稱十方佛。廣發弘願已投於漩渦中。三日後其屍方出。村人接之起塔本寺。怪其不歸顧問無處。便開衣帕乃見遺文。雲敬白十方三世諸佛。弟子玄覽。自出家來一十二夏。雖沾僧數大業未成。今欲修行檀波羅蜜。如薩埵投身屍毘割股魚王肉山。經文具載。請從前聖教附後塵。衣物眾具任依佛教。臨終之人多不周委。名學等見其遺文。往尋究雲。   釋法曠。姓駱。雍州咸陽人。少有異節。偏愛儒素。後聽弘善寺榮師大論。榮即周世道安之弟子也。創染玄業便悟非常。資學之勤不出門院。年十六。講解前論道穆京華。酬答冷然無替玄理。專修念定無涉時方。無量壽經世稱難誦。曠聞試尋。一日兩卷。文言闇了。故其誦持罕有加者。自爾藏經披讀。以為恆任。文理所指問無不知。顧諸布薩人多說欲。乃自勵心力立誦千遍。數旬之間便得滿願。性樂儉約不尚華靡。故其房中無有氈席。滿院種莎。用擬隨坐頭陀行也。勗誡門人惟存離著。以末代根機隨塵生染故也。年登知命。便袒三衣。瓶缽以外一無受畜。卓然正色懍潔風霜。人有與語惟言離著。至時分衛一食而已。每曰。余惟生死滯著無始輪迴。生厭者希死厭又少。常懷怏怏欲試捨之。以貞觀七年二月二十一日。入終南山。在炭谷內四十里許。脫衣掛樹以刀自刎。既獨自殯無由知處。諸識故等。至八月中。方始訪得其遺身頌雲。又近有汾州大乘寺僧忘名者。常厭生死濁世難度。誓必捨身。先節食服香。至期道俗通集。香花幡蓋列衛。而往西山子夏學巖。面西斂容。眾唱善哉。鹹送隨喜。乃放身懸壑。至地起坐。及眾就視方知已逝。博訪遺身其類甚眾。且隨疏出。示為一例。餘者蓋闕。   釋會通。雍州萬年御宿川人。少欣道檢遊泊林泉。苦節戒行是其顧習。投終南豹林谷。潛隱綜業。讀法花經至藥王品。便欣厭捨。私集柴木誓必行之。以貞觀末年。靜夜林中積薪為窟。誦至藥王便令下火。風驚焰發煙火俱盛。卓爾加坐聲誦如故。尋爾西南有大白光流入火聚。身方偃仆。至曉身火俱滅。乃收其遺骨為起白塔。勒銘存焉。貞觀之初。荊州有比丘尼姊妹。同誦法花。深厭形器。俱欲捨身。節約衣食欽崇苦行服諸香油漸斷粒食。後頓絕穀惟噉香蜜。精力所被神志鮮爽。周告道俗。剋日燒身。以貞觀三年二月八日。於荊州大街置二高座。乃以蠟布纏身至頂。惟出面目。眾聚如山。歌讚雲會。誦至燒處。其姊先以火柱妹頂。請妹又以火柱姊頂。清夜兩炬一時同耀。焰下至眼。聲相轉明。漸下鼻口方乃歇滅。恰至明晨合坐洞舉。一時火花。骸骨摧朽。二舌俱存。合眾欣嗟。為起高塔。近并州城西有一書生。年二十四五。誦法華經誓燒供養。乃集數束蒿乾籠之。人問其故。密而不述。後於中夜放火自燒。及人往救火盛已死。乃就加柴薪盡其形蔭。近有山僧善導者。周遊寰寓求訪道津。行至西河遇道綽部。惟行念佛彌陀淨業。既入京師廣行此化。寫彌陀經數萬卷。士女奉者其數無量。時在光明寺說法。有人告導曰。今念佛名定生淨土不。導曰。念佛定生。其人禮拜訖。口誦南無阿彌陀佛聲聲相次出光明寺門。上柳樹表。合掌西望。倒投身下。至地遂死。事聞臺省。   紹闍梨者。梓州玄武人也。俗姓蒲氏。未出家前。山行見一蟲甚瘦。又將一子於□中取蝦子。蝦子又不可得。紹乃歎曰。此蟲應在深山。今乃出路。飢渴甚矣。等是一死。不如充此飢渴。乃脫衣往臥蟲前蟲乃避去。後方出家。唯誦經行道而已。更無異行。大業之初。汝州界蟲暴非常。三五十人持仗不敢獨行。害人既多。紹乃往到其處立茅苫坐。蟲並遠去。道路清夷。年一百九歲乃見疾。謂弟子曰。我欲露屍乞諸蟲鳥。而彪嫌我身。生尚不食。豈死能嘗。可焚之無餘燼。弟子等不忍依其言。乃露屍月餘。鳥獸不犯。乃收葬之。   釋道休。未詳氏族。住雍州新豐福緣寺。常以頭陀為業。在寺南驪山幽谷。結草為庵。一坐七日乃出其定。執缽持錫出山乞食。飯缽滿已隨處而食。還來菴所。七日為期初無替廢。所以村野有信。剋日至山。路首迎逆。而休歡笑先言。卑詞問訊。行說禁戒誨以慈善。諸俗待其食已。從受歸戒。送入山門。然後乃返。積四十餘載。貞觀三年夏內。依期不出。就庵看之。端拱而卒。眾謂入定。於傍宿守。乃經信宿。迫而察之方知氣盡。加坐不腐。儼若生焉。仍就而掩。扉外加棘刺。恐蟲傷也。四年冬首。余往覲焉。山北人接還村內。為起廟舍。安置厥形。雖皮鞭骨連。而容色不改。加坐如故。乃於其上加漆布焉。然休出家已來。常袒三衣不服繒纊。以傷生也。又所著布衣。積有年稔。塵朽零破。見者寒心。時屬嚴冬忽然呻噤。即合脫三衣露背而坐。淦厲難耐。便取一重披之遂便覺暖。自誡勸曰。汝亦易誑。前後俱泠。俱是一衣。如何易奪。遂覺暖也。汝不可信。當為汝師。或時欲補衣。以布相著。欲加縫綴即便入定。後出之時收而乞食。斯季世以死要生業道者罕有蹤也。余曾參翻譯。親問西域諸僧。皆以布氈而為袈裟都無繒絹者。縱用以為餘衣。不得加受持也。其龜茲於遁諸國。見今養蠶。惟擬取綿亦不殺害。故知休之慈救與衡岳同風。前已廣彰。恐迷重舉。自餘服翫。安可言矣。   論曰。竊聞。輕生徇節。自古為難。苟免無恥。當今為易。志人恆人之傳。列樹風猷。上達下達之言。照揚經典。皆所以箴規庸度開導精靈。惟道居尊。惟德生物。故能兼忘通塞。兩遣是非。體流縛之根源。曉想倒之條緒也。是以達人。知身城之假合。如塵無性。鑒命算之若流。惟心生滅。由斯以降同是幻居。安有智者而能常保。然則宅生附世纏取未捐。寄以弘因用清心惑。或挫拉以加惱辱。或抑制以事奴駘。或焚灼以拔貪源。或刳剔以窮癡本。纏身為炬且達迷途。然臂為明時陳報德。出燈入鐵之相。其蹤若林。肉山乳海之能。備聞前策。斯皆拔倒我之宏根。顯壞形之可厭。以將崩之朽宅。貿金剛之法身。經不雲乎。誠至言矣。若夫厚生所寶極貴者形。就而揆之其實惟命。大聖成教豈虛構哉。故藥王上賢焚體。由其通願。下凡仰慕灼爛。寧不失心。然僧崖正身於猛焰。言聲不改。大志刳臂以熱鐵。神操逾新。玄覽致命於中流。雖出還沒。法安亡形於縲紲。放免來投。是知操不可奪。行不可掩。誠可嘉乎。難行事矣。復有引腸樹表條肉林中。舒顏而臨白刃。含笑而受輕辱。並如本紀。又可嘉哉。然則四果正士。灰身而避謗徒。八千受決。護法而逃忍界。彼何力而登危。此何情而脫苦。自非懷安曠濟行杜我人。觀色相為聚塵。達性命如風燭。故能追蹤前聖。誠宗像末之寄乎。或者問曰。夫厭生者當拔生因。豈斷苦果而推集本。未聞其旨。請為陳之。斯立言也。不無恆致。且集因綿亙。如山之相屬。我為集本。如煙之待搆。生重惟身。隨重而行對治。如世之病任形而設方術。故焚溺以識貪瞋。謙虛以攻癡慢。斯業可尚。同靜觀而緣色心。斯道可崇。等即有而為空也。必迷斯跡謂我能行。倒本更繁徒行苦聚。故持經一句。勝捨多身。世該所質惟斯人也。但患聞而不行。更增常結。何如薄捐支節。分遣著情。聖教包羅義含知量。自有力分虛劣。妄敢思齊。或呻嗥而就終。或激激而赴難。前傳所評何世無耶。又有未明教跡婬惱纏封。恐漏初篇割從閹隸。矜誕為德輕侮僧倫。聖教科治必有深旨。良以愛之所起者妄也。知妄則愛無從焉。不曉返檢內心。而迷削於外色。故根色雖削染愛逾增。深為道障現充戒難。尚須加之擯罪。寧敢依之起福。又有臨終遺訣露骸林下。或沈在溷流通資翔泳。或深瘞高墳豐碑紀德。或乘崖漏窟望遠知人。或全身化火不累同生之神或灰骨塗像以陳身奉之供。鑽膚劓刖謂遣塵勞。剜目支解言傾情慾。斯途眾矣。因而敘之。且夫陳屍林薄。少袪鄙吝之心。飛走以之充飢。幽明以於熏勃。得夫相補鮮能兼濟。遂有蟲蛆湧於肉外。烏隨啄吞狼籍。膏於原野傷於慈惻。然西域本葬。其流四焉。火葬焚以蒸新。水葬沈於深澱。土葬埋於岸旁。林葬棄之中野。法王輪王同依火祀。世重常習餘者希行。東夏所傳惟聞林土。水火兩設世罕其蹤。故瓦掩虞棺。廢林薪之始也。夏後聖周。行瓦棺之事也。殷人以木槥櫝。籐緘之也。中古文昌仁育成治。雖明窆葬行者猶希。故掩骼埋胔[古*朋]而瘞也。上古墓而不墳。未通庶類。赫胥盧陵之後。現即因山為陵。下古相沿同行土葬。紜紜難紀。故且削之。若乃裨行紀言。導後業之清緒。施輪樹塔。表前德之徽功。阿含之所開明。即世彌其昌矣。至於埋屍塔側。尚制遠撒邊坊。親用骨塗。寔乃虛通諂附。又有厭割人世生送深林。廣告四部望存九請。既失情投僶俛從事。道俗讚善。儐從相催。嚬慼不已。放身巖壑。據律則罪當初聚。論情則隨興大捨。餘有削略贅疣。雖符極教而心含不淨多存世染。必能曠蕩無寄開化昏迷。故非此論所詳。自可仰歸清達。而世或多事妄行斷粒。練形以期羽化。服餌以卻重屍。或呼吸沆瀣。或吐納陰陽。或假藥以導遐齡。或行氣以窮天地。或延生以守慈氏。或畏死以求邪術。斯蹤極眾。焉足聞乎。並先聖之所關鍵。後賢之所捐擲。方復周章求及追賞。時澆負钁陵峰。望五芝之休氣。擔鍬赴壑。趣八石之英光。以左道為吾賢。用淫祀為終志。畢從小樸未免生涯。徒寄釋門虛行一世。可為悲夫。是知生死大期自有恆數。初果分齊餘未詳論。而忽廁以凡心籌諸聖慮。通成愚結知何不為。然則寒林之動。庸識因悟無常。捨生而存大義。用開懷道。全身碎身之相。權行實行之方顯妙化之知機。通大聖之宏略也。水清有著。終果言於厚葬虛心不賓。則任物之行藏。斯道不窮固略言矣。◎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七 遺身篇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八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讀誦篇第八 正紀十四人 附見七人   魏泰岳人頭山啣草寺釋志湛傳一   魏益州五層寺釋法建傳二   益州招提寺釋慧恭傳三   眉州隆山鼎鼻山釋法泰傳四   唐終南山藍谷悟真寺釋慧超傳五   伯濟國達拏山寺釋慧顯傳六   唐益州福成寺釋道積傳七(洪遠 僧思 智曄)   唐益州福壽寺釋寶瓊傳八   唐驪山津梁寺釋善慧傳九   唐終南山悟真寺釋法誠傳十   唐京師會昌寺釋空藏傳十一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慧銓傳十二(智證 宋公)   唐雍州醴泉沙門釋遺俗傳十三(玄秀 史擔)   唐京師羅漢寺釋寶相傳十四(法達)   釋志湛。齊州山荏人。是朗公曾孫之弟子也。立行純厚。省事少言。仁濟為務。每遊諸禽獸而群不為亂。住人頭山邃谷中啣草寺。寺即宋求那跋摩之所立也。讀誦法華用為常業。將終之日。沙門寶誌奏梁武曰。北方山荏縣人住今啣草寺須陀洹果聖僧者今日入涅槃。楊都道俗聞誌此告。皆遙禮拜。故湛之亡也。寂無餘惱。端然氣絕。兩手各舒一指。有西天竺僧解雲。若二果者舒兩指。驗湛初果也。還收葬於人頭山。築塔安之。石灰泥塗。鳥狩不敢凌污。今猶存焉又范陽五侯寺僧。失其名。常誦法華。初死之時權殯堤下。後遷改葬。骸骨並枯惟舌不壞。雍州有僧亦誦法華。隱於白鹿山。感一童子常來供給。及死置屍巖下。餘骸枯朽惟舌如故。齊武成世。并州東看山側有人掘地。見一處土其色黃白。與旁有異。尋見一物狀如兩脣。其中有舌鮮紅赤色。以事聞奏。帝問諸道人。無能知者。沙門大統法上奏曰。此持法華者。六根不壞報耳。誦滿千遍其徵驗乎。乃敕中書舍人高珍曰卿是信向之人。自往看之必有靈異。宜遷置淨所設齋供養。珍奉敕至彼。集諸持法華沙門。執爐潔齋。遶旋而咒曰。菩薩涅槃年代已遠。像法流行奉無謬者。請現感應。纔始發聲。此之脣舌一時鼓動。雖無響及而相似讀誦。諸同見者莫不毛豎。珍以狀聞。詔遣石函藏之遷於山室雲。又元魏北代。乘禪師者。受持法華精勤匪懈。命終託河東□蛖d□□□□□切□□□□□□露椸□訊□逆□褥椻□稂楷U□□□褻□量□□□□□□□□禜□□省□□吽慼慼撒t□楚潑C□□□□□□觸□□媽□□魯□□露□□□□□□□□榯□□□□檢□行荅□□□迭撬y襮陋□□□□□計□□□□曆□□埤□襤□□□□□□□飲訇□□□裀□□G□□□魯R奱□荂慼熬X□□□□□E□訊□□□□□□槦情慼慼慼慼撩k襱□□□□覜□□□□□量送襤□裀□□□度j□觥椿□□□檢□□□□□□抄珧鞢慼潤堙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撫p□□樦□縷□□□□裀□   釋法建者。廣漢雒縣人也。俗姓朱氏。誦經一千卷。仍多閑暇遨遊偶俗。無所異焉。忽復閉門則累日不出。無所食矣。唯聞誦經。然小聲吟諷。音不外徹。有人倚壁竊聽臨響。但聞斖斖細細。似伏流之吐波。時乃一出追從無聞武陵王東下。令弟規守益州。魏遣將軍尉遲迥來伐蜀。規既降款。地內大有名僧皆被拘禁。至夜忽有光明。迥遣人尋光。乃見諸僧並睡。唯法建端坐誦經。光從口出。迥聞自到建所頂禮坐聽。至旦始休。迥問曰。法師昨夜所誦名作何經。答曰。華嚴經下帙十卷。迥曰。何不從頭誦之。答曰。貧道誦次到此耳。迥曰。法師誦得幾許。答曰。貧道發心欲誦一藏。情多懈怠。今始偍千卷。迥驚疑不信。將欲試之曰。屈總誦一遍。應不勞損耶。建報曰。讀誦經典沙門常事。豈憚勞苦。乃設高座。令諸僧眾並執本逐聽。法建登座為誦。或似急流之注峻壑。其吐納音句呼吸氣息。或類清風之入高松。聰明者纔似聞餘音。情疏意逸者空望塵躅。七日七夜數已滿千。猶故不止。迥起謝曰。弟子兵將不得久停。請從此辭。諸僧因並釋散。迥既出歎息曰。自如來寂滅之後。阿難號為總持。豈能過此。蜀中乃有如此人。所以常保安樂。奇哉奇哉。建年八十終。   釋慧恭者。益州成都人也。俗姓周氏。週末廢佛法之時。與同寺慧遠結契勤學。遠直詣長安聽採。恭長往荊楊訪道。遠於京師聽得阿毘曇論迦延拘捨地持成實毘婆沙攝大乘。並皆精熟。還益州講授。卓爾絕群。道俗欽重。□施盈積。恭後從江表來還。二人相遇欣歡。共敘離別三十餘年。同宿數夜語說言談。遠如泉湧。恭竟無所道。問恭曰。離別多時今得相見。慶此歡會伊何可論。但覺仁者無所說。將不得無所得耶。恭對曰。為性闇劣都無所解。遠曰。大無所解。可不誦一部經乎。恭答曰。唯誦得觀世音經一卷。遠厲色曰。觀世音經。小兒童子皆能誦之。何煩大汝許人乎。且仁者童子出家。與遠立誓望證道果。豈復三十餘年唯誦一卷經如指許大。是非闇鈍懶墮所為。請與斷交。願法師早去。無增遠之煩惱也。恭曰。經卷雖小佛口所說。遵敬者得無量福。輕慢者得無量罪。仰願暫息瞋心。當為法師誦一遍。即與長別。遠大笑曰。觀世音經。如法華經普門品。遠已講之數過百遍。如何始欲鬧人耳乎。恭曰。外書雲。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但至心聽佛語。豈得以人棄法。乃於庭前結壇。壇中安高座。繞壇數匝。頂禮昇高座。遠不得已。於是下據胡床坐聽。恭始發聲唱經題。異香氛氳遍滿房宇。及入文。天上作樂雨四種花。樂則寥亮振空。花則雰霏滿地。經訖下座。自為解座梵。訖花樂方歇。慧遠接足頂禮淚下交連。謝曰。慧遠嗅穢死屍。敢行天日之下。乞暫留賜見教誨。恭曰。非恭所能。諸佛力耳。即日拂衣長揖沿流而去。爾後訪問。竟不知其所之。其寺久已湮滅。   釋法泰。眉州隆山縣人也。俗姓呂氏。初為道士十餘年。中間忽自悟。迴心正覺。因即剃除。始誦法華經。尋即通利。乃精勤寫得法華經一部。數有靈瑞。欲將向益州莊潢。令一人擔負。一頭以籠盛錢二千。束縛經置錢上。一頭是衣服。擔行至地名莋橋。橋忽斷泰在後。負擔人俱墜水中。人浮得出。擔沒不見。泰於岸上槌胸號哭曰。錢衣豈非閑事。何忍溺經。即高聲唱言。如能為漉得者。賞錢兩貫。時有一人聞之脫衣入水沒。求之數度。出入得錢與衣帕。而不得經。泰轉悲泣。巡岸上下。望小洲上有一帕。命人取之。乃是經也。草木擎之宛無濕處。泰不勝歡喜。即以二千錢。償所漉人曰。法師悲號劇喪父母。故為急覓。非是貪錢弟子。雖傭夫亦知福報。請以此錢充莊嚴之直。言訖遁去。更欲與言去已遠矣。泰至城都裝潢。以檀香為軸。表帶及帙並函。將還本寺別處安置。夜夜有異香。泰勤誦持一夜一遍。時彪法師彼寺講。夜欲看讀。恆嫌泰鬧亂其心。自欲往請令稍下聲。乃見泰前大有人眾皆胡跪合掌。彪退流汗。即移所住。泰年八十終矣。   釋慧超。姓汎氏。丹陽建元人。稟懷溫裕立性懷仁。弱齡厭俗。自出家後。誦法華經聞光州大蘇山慧思禪師獨悟一乘善明三觀。與天台智者仙城命公。篤志幽尋積年請業。行優智遠德冠時賢。思對眾命曰。超之神府。得忍人也。及遊衡嶺。復與同途留誦經。停亟移歲序。自隋初廓定。北入嵩高。餌藥坐禪冀言終老。隋太子勇。召集名德總會帝城。以超業行不群。特留供養。而恭慎凝攝不顧世華。及勇廢免一無所涉。晚移定水高振德音。道俗歸宗仰其戒範。會淨業法師卜居藍田谷之悟真寺。欽超有道躬事邀迎。共隱八年倍勤三惠。及大業承運。禪定初基。爰發詔書延入行道。屢辭砭疾。後許還山。德感物情頗存汲引。四川貴望一縣官民。莫不委質投誠請傳香德。並為經始伽藍。繼綜羞粒。大唐伊始榮重於前。京邑名僧慧因保恭等。情慕隱淪鹹就棲止。蔭松偃石論詳道義。皆曰。斯誠出要樂也。後臥疾少時。弟子跪問。答曰。吾之常也。長生不欣夕死不慼。乃面西正坐雲。第一義空清淨智觀。言如入定奄遂長往。春秋七十有七。即武德五年十二月六日也。露骸松石一月餘日。顏色不變。天策上將聞稱希有。遣人就視。端拱如生。自超九歲入道。即誦法華五十餘年萬有餘遍。感靈獲瑞不可勝言。弟子法成等。為建白塔於寺之北峰焉。   釋慧顯。伯濟國人也。少出家。苦心精專。以誦法華為業。祈福請願。所遂者多。聞講三論便從聽受。法一染神彌增其緒。初住本國北部修德寺有眾則講無便清誦。四遠聞風造山諠接。便往南方達拏山。山極深險重隒巖固。縱有往展登陟艱危。顯靜坐其中專業如故。遂終於彼。同學輿屍置石窟中。虎噉身骨並盡。惟餘髏舌存焉。經於三周其舌彌紅赤。柔軟勝常。過後方變紫鞭如石。道俗怪而敬焉。俱緘閉於石塔。時年五十有八。即貞觀之初年也。   釋道積。蜀人。住益州福成寺。誦通涅槃生常恆業。凡有宣述。必洗滌身穢淨衣法座。然後開之。立性沈審慈仁總務。諸有厲疾洞爛者。其氣彌復鬱勃。眾鹹掩鼻。而積與之供給。身心無貳。或同器食。或為補浣。時有問者。積雲。清淨臭處心憎愛也。吾豈一其神慮耶。寄此陶練耳。皆慕其為行也。而患己不能及之。以貞觀初年五月終於住寺。春秋七十餘矣。時屬炎夏而不腐臭。經停百日跏坐如初。莫不嗟尚。乃就加漆布興敬巴蜀京邑諸僧受誦涅槃。其列非少。又有沙門洪遠僧恩。並誦涅槃。皂素迴向。遠志尚敦愨情捐名利。徵入會昌隆禮供給。恩道心清肅成節動人。弘福禪定兩以崇德。而卑牧自處。蒙俗罕知。時弘福寺有沙門智曄者。本族江表。隋朝徵入。深樂法華鎮恆抄寫。所得外利即用僱人。前後出本二千餘部。身恆自勵日寫五張。年事乃秋斯業無怠。今總寺任彌勤恆業。年七十餘矣。   釋寶瓊。馬氏。益州綿竹人。小年出家。清貞儉素。讀誦大品兩日一遍。為常途業。歷遊邑洛無他方術。但勸信向尊敬佛法。晚移州治住福壽寺。率勵坊郭。邑義為先。每結一邑必三十人。合誦大品人別一卷。月營齋集各依次誦。如此義邑乃盈千計。四遠聞者皆來造款。瓊乘機授化望風靡服。而卑弱自持先人後德。經行擁鬧下道相避。言問酬對怡聲謙敬。斯實量也不媚於時。本邑連比什邡諸縣。並是道民尤不奉佛。僧有投寄無容施者。致使老幼之徒於沙門像不識者眾。瓊雖桑梓習俗難改。徒有開悟莫之能受。李氏諸族正作道會。邀瓊赴之。來既後至不禮而坐。僉謂不禮天尊非法也。瓊曰。邪正道殊所事各異。天尚不禮何況老君。眾議紜紜頗相凌侮。瓊曰。吾禮非所禮。恐貽辱也。遂禮一拜。道像並座動搖不安。又禮一拜。連座返倒摧殘在地。道民相視謂是風鼓競來周正。瓊曰。斯吾所為。勿妄怨也。初未之信。既安又禮。如前崩倒。合眾驚懼舉掌禮瓊。一時迴信從受戒法。傍縣道黨相將歎訝。鹹復奉法。時既創開釋化。皆授菩薩戒焉。縣令高遠者。素有誠敬。承風敷導。更於州寺召僧弘講合境傾味自此而繁。以貞觀八年。終於所住。   釋善慧。姓苟氏。河內溫人。博通群籍統括文義。逮於九章律歷七曜盈虛。皆吞若胸中抵掌符會。乃深惟世務終墜泥塗。遂解褐抽簪。創歸僧伍。初在除州之彭城寺。誦法華經聽收攝論。時遭寇蕩兵食交侵。而慧抱飢自勵奉法無殆。洗穢護淨彌隆恆日。但以邊邑寡學文字紕謬至於音詁眾議紛然。雖復俗語時通。而慧意存雅正。周訪明悟還同昔疑。乃以大業末齡。負錫西入屢逢群盜衣裳略盡。但有弊布目遮。猶執破瓶常充淨用。既達關口。素闕繻文。遂即正念直前從門而度。於時中表列刃曾無遮止。孟冬十月初達京師。值沙門吉藏正講法華。深副本圖即依聽受。形服鄙惡眾不納之。乃掃雪藉地單裙[打-丁+親]坐。都講財唱。傾耳詞句擬定經文。藏既闡揚。勇心承旨望通理義。由情存兩得。不暇忍寒。歡笑熙熙如賈獲寶。竟冬常爾眾方美之。問以詞旨片無遺忘。乃以聞法同屬禪定寺。沙門法喜便脫衣迎之引至房中。智觀無濫。慧又師喜。兩振芳規。武德初年。隨住藍田之津梁寺。俗本驪戎。互相梗戾。率獎陶化。十室而九。然而性愛英賢。樂相延致。自西自東百有餘里。名林勝地皆建禪坊。所之逃逸之儔。賴其安堵。以貞觀九年正月。終於驪山之陽涼泉精舍。春秋四十有九。初慧棄擲俗典蒞此玄模。言不重涉專心道業。省言節食佩律懷仁。迎頓客旅雅重經教。其有未曾覿者。要必親觀。若值行要累日誦持。以為熏習之基也。   時太原沙門慧達者。亦誦法華五千餘遍。行坐威儀其聲不輟。偏存物命。直視低目。地有蟲豸。必迴身而避。不敢跨越。有問。答曰。斯之與吾生死不定。將不先成正覺。安可妄輕之耶。以貞觀八年四月。跏坐而終。人謂入定。停於五宿。既似長逝。又不臭腐。乃合床內於窟中。   釋法誠。姓樊氏。雍州萬年人。童小出家。止藍田王效寺。事沙門僧和。和亦鄉族所推。奉之比聖。嘗有人欲害。夜往其房。見門內猛火騰焰昇帳。遂即退悔。性飲清泉。潔清故也。人或弄之。密以羊骨沈水。和素不知。飲便嘔吐。其冥感潛識為若此矣。誠奉佩訓。勗講法華經以為恆任。又謁禪林寺相禪師。詢於定行。而德茂時宗。學優眾仰。晚住雲花綱理僧鎮。隋文欽德請遵戒範。乃陳表固辭。薄言抗禮。遂負笈長驅。歷遊名岳追蹤勝友。鹹承志道。因見超公隱居幽靜。乃結心期棲遲藍谷。處既局狹纔止一床。旋轉經行恐顛深壑。便剷跡開林披雲附景。茅茨葺宇甕牖疏簷。情事相依欣然符合。今所謂悟真寺也。法華三昧翹心奉行。澡沐中表溫恭朝夕。夢感普賢勸書大教。誠曰。大教大乘也。諸佛智慧所謂般若。於即入淨行道。重惠匠人。書八部般若。香臺寶軸莊嚴成就。又於寺南橫嶺造華嚴堂。堙山闐谷列棟開甍。前對重巒右臨斜谷。吐納雲霧下瞰雷霆。余曾遊焉。實奇觀也。又竭其精志書寫受持。弘文學士張靜者。時號筆工。罕有加勝。乃請至山捨令受齋戒。潔淨自修。口含香汁身被新服。然靜長途寫經不盈五十。誠料其見財。兩紙酬其五百。靜利其貨竭力寫之。終部以來誠恆每日燒香供養。在其案前。點畫之間。心緣目睹略無遺漏。故其剋心鑽注。時感異鳥形色希世。飛入堂中徘徊鼓舞。下至經案復上香爐。攝靜住觀自然馴狎。久之翔逝。明年經了將事興慶。鳥又飛來如前馴擾。鳴唳哀亮貞觀初年。造畫千佛。鳥又飛來登上匠背。後營齊供慶諸經像。日次中時。怪其不至。誠顧山岑曰。鳥既不至。誠吾無感也。將不兼諸穢行致有此徵。言已欻然飛來。旋環鳴囀入香水中。奮迅而浴。中後便逝。前如此者非復可述。素善翰墨。鄉曲所推。山路巖崖勒諸經偈。皆其筆也。手寫法華正當露地。因事他行未營收舉。屬洪雨滂注溝□波飛。走往看之。而合案並乾。餘便流潦。嘗卻偃橫松。遂落懸溜。未至下□。不覺已登高岸。無損一毛。又青泥坊側有古佛龕。周氏瘞藏今猶未出。誠夜夢其處大有尊形。既覺往開。恰獲古龕像。年月積久並悉剝壞。就而修理。道俗稱善。斯並冥術之功。自誠開發。至貞觀十四年夏末日。忽感餘疾。自知即世。願生兜率。索水浴訖又索終輿。旁自檢校不許榮厚。恰至月末明相將現。無故語曰。欲來但入未假絃歌。顧侍人曰。吾聞諸行無常生滅不住。九品往生此言驗矣。今有童子相迎久在門外。吾今去世。爾等。佛有正戒無得有虧。後致悔也。言已口出光明照於楹內。又聞異香苾芬而至。但見端坐儼思。不覺其神已逝。時年七十有八。然誠之誦習也一夏法華料五百遍。餘日讀誦兼而行之。猶獲兩遍縱有人客要須與語者。非經部度中不他言。略計十年之勤萬有餘遍。   釋空藏。俗姓王氏。先祖晉陽。今在雍州之新豐焉。母初孕日。自然不食酒肉五辛。時以同塵身子故。密加異之。既誕育後。靈鑒日陳。情用高遠。讀誦經論思存拔濟。至年十九。同佛出家。既惟一己二親留礙。乃於父前以身四布。七日不起。恐其命絕方從所願。即辭向藍田負兒山中私自剃落。初齎麵六斗。擬作月糧。日噉二升。三年不盡。屢感神鼎自然而至。由是增其禪誦。晨宵無輟。後依止判法師住龍池寺。欽重經論日誦萬言。前後總計三百餘卷。三論涅槃探窮巖穴。大業之始。以藏名稱惟遠道俗所聞。下敕徵延入住禪定。唐運既興崇繕法宇。有敕於金城坊建會昌寺。並請大德十人。度僧五十人。永用住持。以藏行德夙彰。又請住焉。供事彌隆極光恆美。而性樂山水志存清曠。每年仲春遊浪林阜。行次玉泉。遂有終焉之思。居止載紀眾聚如山。說導亡疲開悟逾廣。後為亢旱。經時山泉乃竭。合寺僧眾鹹以驚嗟。藏乃至心祈請。其泉應時還復。遠近道俗動色相歡。兼又弘操嶽峙器局川停。不擾榮利不懷寵辱。濟度群有不略寸陰。乃鈔摘眾經大乘要句。以為卷軸。紙別五經三經。卷部二十五十。總有十卷。每講開務極增成學。聞義兩持偏無迷忘。夏分常行方等懺法。賢劫千佛日禮一遍。常坐不臥垂三十年。翹勤專注難加係跡。以貞觀十六年五月十二日。終於會昌。春秋七十有四。遺身於龍池寺側。收骨起塔。觀其讀誦之富。振古罕儔。視其髏骨。兩耳通明。頂有雙孔。眼眶含竅各有三焉。弟子等追惟永往。樹碑於會昌寺中。金紫光祿大夫衛尉卿於志寧為文。   釋慧銓。姓蕭氏。今特進宋公瑀之兄子也。父仕隋為梁公。祖即梁明帝矣。性度恢簡志用沖粹。姑即隋煬之後也。自幼及長恆在宮闕。慕樂超世無因自達年既冠成。帝乃尚以秦孝王女為妻。非其願也。事不獲已。時行伉儷。及妻終後方遂夙心。以鄭氏東都預茲剃落。及武德初歲。方還京輦住莊嚴寺。廣聽眾部。而以攝論為心。頗懷篇什尤能草隸。隨筆所被用為模楷。故經題寺額。鹹推仰之。兄鈞任東宮中捨。文才之舉朝廷攸屬。每歲春秋相攜巖岫。觸興題篇連句同韻。時以為難兄弟也。又弟智證。出家同住。即宋公之兄太府卿之子也。略榮位之好欣懷道業。勤勤自課無擇昏曉。證與兄銓相次而卒。以家世信奉偏弘法華。同族尊卑鹹所成誦。故蕭氏法華。皂素稱富。特進撰疏。總集十有餘家。採掇菁華揉以胸臆。勒成卷數常自敷弘。時召京輦名僧。指摘瑕累。或集親屬僧尼。數將二十。給惠以時四事無怠。故封祿所及惟存通濟。太府情好讀誦為先。故生至終誦盈萬遍僱人抄寫總有千部。每日朝參必使儐者執經在前。至於公事微隙。便就轉讀朝伍仰屬以為絕倫。自釋化東傳。流味彌遠。承受讀誦世罕伊人。蕭氏一門。可為天下模楷矣。   釋遺俗。不知何許人。以唐運初開遊止雍州醴泉縣南美泉鄉陽陸家。鎮常供養清儉寡慾。惟誦法華為業。晝夜相係乃數千遍以貞觀初。因疾將終。遺囑友人慧廓曰。比雖誦經意望靈驗以生蒙俗信向之善。若身死後。不須棺盛露骸埋之。十載可為發出。舌根必爛知無受持。若猶存在。當告道俗為起一塔以示感靈。言訖而終。遂依埋葬。至貞觀十一年。廓與諸知故就墓發之。身肉都銷惟舌不朽。一縣士女鹹共仰戴。誦持之流又倍恆度。乃函盛其舌。於陽陸村北甘谷南岸為建磚塔。識者尊嚴彌隆信敬誦讀更甚。又京城西南豐谷鄉福水南史村史呵擔者。少懷善念。常誦法華行安樂行。慈悲在意不乘畜產。虛約為心名霑令史。往還京省以習誦相。仍恐路逢相識。人事暄涼便廢所誦。故其所行必小徑左道低氣怡顏緣念相續。初不告倦。及終之時。感異香氣充於村曲。親疏同怪遂埋殯之。爾後十年妻亡。乃發屍出。舌根鮮明餘並朽盡。乃別標顯葬。   又黃州隨華寺僧玄秀者。性清慎溫恭為志。常誦法華。每感徵異。未以為怪。時屬炎暑同友逐涼。遣召秀來欲有談笑。既至房前。但見羽衛嚴肅人馬偉大。怖而返告。同往共觀。如初不異。轉至後門其徒彌盛。上望空中填塞無際。多乘象馬類雜鬼神。乃知其感通也。置而卻返。明晨慚謝。朋從遂絕。秀專斯業。隋末終寺。   釋寶相。姓馬。雍州長安人。十九出家。清貞棲德住羅漢寺。專聽攝論。深惟妄識之難伏也。無時不諠乃入禪坊。頭陀自靜。六時禮悔四十餘年。夜自篤課誦阿彌陀經七遍。念佛名六萬遍。晝讀藏經初無散捨。後專讀涅槃。一千八十遍。兼誦金剛般若。終於即世。然身絕患惱休健翕習。冷食粗衣隨得便服。情無憚苦。又志存正業翹注晨霄。蚤蝨流身不暇觀採。遇患將極念誦無捨。剋至大期。累屬道俗以念佛為先。西方相待勿虛度世。又屬當燒散吾屍不勞銘塔。用塵庸俗。言訖而逝。年八十三。六十二夏。不畜尺財無勞僧法。   又同寺僧法達者。以誠素見稱。供嚫之直用寫華嚴八部般若。燒香自讀一百餘遍。而生常清潔不畜門人。單己自怡食無餘粒。斯亦輕清之高士也。年登七十。便齎所讀經贈同行者。但捧勝天一部以為終老。即擲公名趣雲陽巖中。擁緣送死。經於四載遂卒彼山。並是即目近事。且夫讀誦徵感。其類繁焉。別有紀傳。故不曲盡。略引數條。示光緒耳。   論曰。尋夫讀誦之為業也。功務本文。經歎說行。要先受誦。何以然耶。但由庸識未剖必假聞持。崑竹不斷鳳音寧顯。義當纔登解髮即須通覽。採酌經緯窮搜名理。疑偽雜錄單複出生。普閱目前銓品人世。然後要約法句誦鎮心神。廣說緣本用疏迷結。遂能條貫本支。釋疑滯以通化。統略玄旨。附事用以徵治。是故經雲。受持讀誦書寫解說如法修行。斯誠誡也。世多惰學。愚計相封。以尋理為諸見。用博文為障道。故調達善星之廣富。未免泥犁。槃特薄拘之寡約。尚參中聖。凡斯等議未成通論。原夫。道障之起。起乎心行。道在無滯。滯則障道。焉有多聞能為道障。夫聞本筌解。封附不行。此則滯指亡月。正違出要。是以愚夫當斯一計莫非學既未功隨言便著於經律論生未曾沾。惑妄發心誓不執卷。見學教者目為文字。故使慢水覆心。膏盲誰遣。至於決斷篇聚判析偽真。由來未知事逾聾瞽。既恥來問反啟寧陳。遂即惟心臆斷。汎浪無准。傍為啟齒。何急如前。又有薄讀數帙略誦短章。謂為止足。更絕欣尚。便引大集法行比丘十住不貴多讀。竊以。教門宏曠待對塵勞。藥病相投豈徒繁積。藏部所設止在奉持。聞而莫依校量非一。今倒想如草之蔓慢我如山之立。要資博讀見有廣治之能。隨境流觀務存祛滯之本。但以暗識未萌集熏怠構。稱情昏倒反福成罪。故此方見錄卷止六千。尚怖不希壅迷頓足。何論天竺遺典龍藏現經。敢慕窺求通觀聞海。必能追功。起觀無暇廣尋。要拔苦輪方聞為飾。斯則莊嚴道論慧解前驅。不待抑揚自然會理。又有曲媚佛言詐辭學論。便言論作小聖吐言隱密。彫淳樸散道味已離。故我誦持無心悟入。斯言何哉。妄有穿鑿。原夫。諸佛說法。本惟至道。赴接凡小方便乘權。權道多謀任機而現。或以聲光動之。或以威容鼓之。法譬亂舉緣事相開。以悟達為本言。以亡筌為意得。但以去聖久遠時接澆浮。專寶文詞罕會幽旨。所以大小諸聖。悲大道之將崩。廣採了義。製明論以通教。故文雲。隨聲取義有五過失。謗佛輕法誑人退信。斯言極矣。不量己之神府。而輒揆於成教。明佛而侮賢聖。憎愛於是由生。嗟乎法侶又何詳哉。且夏屋非散材所成。大智豈庸情所搆。固當通其所滯悟其所迷。不然則至聖於何起悲。正士於何揚化。事敘緣於本紀。故不廣之。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九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興福篇第九 正紀十二人 附見五人   梁蜀部沙門釋明達傳一   周鄜州大像寺釋僧明傳二(僧護)   隋天台山瀑布寺釋慧達傳三   唐綿州振嚮寺釋僧晃傳四   唐楊州長樂寺釋住力傳五   唐京師大莊嚴寺釋智興傳六(善因)   唐蒲州普救寺釋道積傳七   唐京師會昌寺釋德美傳八(靜默 曇獻)   唐京師清禪寺釋慧胄傳九(法素)   唐梓州牛頭山寺釋智通傳十   唐梓州通泉寺釋慧震傳十一   唐京師弘福寺釋慧雲傳十二   釋明達。姓康氏。其先康居人也。童稚出家嚴持齋素。初受十戒便護五根。年及具足。行業彌峻。脅不著席日無再飯。外肅儀軌內樹道因。廣濟為懷遊行在務。以梁天鑒初。來自西戎至於益部。時巴峽蠻夷。鼓行抄劫。州郡徵兵剋期誅討。達愍其將苦。志存拯拔。獨行詣賊。登其堡壘。慰喻招引。未狎其情。俄而風雨晦冥雷霆振擊。群賊驚駭惻爾求哀。達乃教具千燈祈誠三寶。營辦始就昏霾立霽。山澤通氣天地開朗。翕然望國並從王化。繈負排藪獺弁前趨者。其徒充澤。遂使江路肅清往還無阻。兵威不設而萬里坦然。達之力也。後因行汶中。路逢有人縛□在地。聲作人語曰。願上聖救我。達即解衣贖而放之。嘗於夜中索水洗腳。弟子如言。而泥竟不脫。重以湯洗。如前不去。乃自以水灌之。其腳便淨。達曰。此魚膏也。更莫測其所從。行至梓州牛頭山。欲構浮圖及以精舍。不訪材石直覓匠工。道俗莫不怪其言也。於時二月水竭。即下求水。乃於水中得一長材。正堪剎柱。長短合度。僉用欣然。仍引而豎焉。至四月中。涪水大溢木流翳江。自泊村岸都無溜者。達率合皂素通皆接取。縱橫山積。創修堂宇架塔九層。遠近併力一時繕造。役不逾時。欻然成就。而躬襲三衣並是粗布。破便治補寒暑無革。有時在定據於繩床。赫然火起。眾往撲滅。惟覺清涼。有沙門僧救者。積患攣躄。來從乞差。達便授杖令行。不移晷景驟步而返。斯陰德顯濟功不可識。其例甚矣。又布薩時身先眾坐。因有偷者穿牆負物。既出在外迷悶方所還來投寺。遂喻而遣之。故達化行楚蜀。德服如風之偃仆也。故使三蜀氓流或執爐請供者。或散花布衣者。或捨俗歸懺者。或剪落從法者。日積歲計又不可紀。以天鑒十五年。隋始興王還荊州。冬十二月終於江陵。春秋五十有五。達形長八尺。容式偉然敷弘律訓及以講誦。乍諷俗書用悟昏識。銓序罪福無待重尋。故詳略而傳矣。   釋僧明。俗姓姜。鄜州內部人。住既山棲。立性淳素。言令質樸敘悟非任。而能守禁自修。不隨鄙俗。雖不閑明經誥。然履操貞梗。有聲時俗。因遊邑落往還山谷。見一陭岸屢有異光。怪而尋討上下循擾。乃見□底石跌一枚。其狀高大。遠望岸側臥石如像。半現於外。遂加功發掘。乃全像也。形同佛相。純如鐵磺。不加鏨琢宛然圓具。舉高三丈餘。時周武已崩。天元嗣曆。明情發增勇不懼嚴誅。顧問古老無知來者。其地久荒榛梗。素非寺所。明自惟曰。當是育王遺像散在人間。應現之來故在斯矣。即召四遠同時拖舉。事力既竭全無勝致。明乃執爐誓曰。若佛法重興。蒼生有賴者。希現威靈得遂情願。適發言已。像乃忽然輕舉。從山直下徑趣趺孔。不假扶持卓然峙立。大眾驚嗟得未曾有。因以奏聞。帝用為嘉瑞也。乃改元為大像焉。自爾佛教漸弘。明之力也。又尋下敕。以其所住為大像寺。今所謂顯際寺是也。在坊州西南六十餘里。時值陰暗更放神光。明重出家。即依此寺盡報修奉。大感物心。以開皇中年卒於彼寺。余以為興福之來。事有機會。感見奇跡。其相彌隆。略引五三用開神理。至如徐州吳寺太子思惟瑞像者。昔東晉沙門法顯。厲節西天歷觀聖跡。往投一寺。小大承迎。顯時遇疾心希鄉飯。主人上坐親事經理。敕沙彌為取本鄉齋食。倏忽往還。腳有瘡血。雲往彭城吳蒼鷹家求食。為犬所囓。顯怪其旋轉之頃而遊萬里之外。方悟寺僧並非常也。及隨船還。故往彭城訪吳蒼鷹。具知由委。其犬囓餘血塗門之處猶在。顯曰。此羅漢聖僧血也。當時見為取食。何期犬遂損耶。鷹聞懺咎。即舍宅為寺。自至揚都。廣求經像。正濟大江船遂傾側。忽有雙骨各長一丈。隨波騰漾奄入船中。即得安流昇岸以事奏聞。有司觀檢。乃龍齒也。鷹求像未獲。泝江西上。暫息林間。遇見婆羅門僧持像而行。雲往徐州與吳蒼鷹供養。鷹曰。必如來言。弟子是也。便以像付之。鷹將像還至京。詔令模之。合造十軀。皆足下置字。新舊莫辯。任鷹探取。像又降夢示其本末。恰至鷹取還得本像。乃還徐州。每有神瑞。元魏孝文請入北臺。高齊後主遣使者常彪之迎還鄴下。齊滅周廢。為僧藏□。大隋開教還重興世。今在相州鄴縣大慈寺也。又京師崇義寺石影像者。形高一尺徑六寸許。八楞紫色內外映徹。其源梁武太清中。有天竺僧齎來謁帝。會侯景作亂。便置江州廬山西林寺大像頂上。至開皇十年。煬帝作鎮江海。廣搜英異。文藝書記並委讎括。乃於雜傳得影像記。即遣中使王延壽往山推得。王自虔奉在內供養。在蕃歷任。每有行往函盛導前。初無寧捨。及登儲貳乃送於曲池日嚴寺。不令外人瞻睹。武德七年。廢入崇義。像隨僧來。京邑道俗備得觀仰。其中變現斯量難准。或佛塔形像。或賢聖天人。或山林帳蓋。或三途苦趣。或前後見同。或俄頃轉異。斯並目矚而敘之。信業鏡而非謬矣。貞觀六年。下敕入內。外遂絕也。又梁襄陽金像寺丈六無量壽瑞像者。東晉孝武寧康三年二月八日。沙門釋道安之所造也。明年季冬嚴飾成就。刺史郗恢創蒞此蕃。像乃行至萬山。恢率道俗迎還本寺。復以其夕出住寺門。合境同嗟。具以聞奏。梁普通三年。敕於建興苑鑄金銅花趺高六尺廣一丈。上送承足。立碑讚之。劉孝儀為文又荊州長沙寺瑞像者。晉太元年。此像現於城北。光相奇特具如前傳。形甚瑰異高於七尺。昔經夜行。人謂非類以刀擊之。及旦往視乃金像也。刀所擊處文現於外。梁高奉法情慾親謁。雖加事力終無以致。後遣侍中廣齎香供丹款。既達。夜忽放光似隨使往。旦加延接還復留礙。重竭請祈方許從就。去都十八里。帝躬出迎。竟路放光相續不絕。白黑欣慶。在殿供養。三日已後從大通門送同泰寺。末被火燒堂塔並盡。惟像居殿巋然獨存。又高齊定州觀音瑞像。及高王經者。昔元魏天平定州募士孫敬德。於防所造觀音像。及年滿還。常加禮事。後為劫賊所引。禁在京獄。不勝拷掠。遂妄承罪。並處極刑。明旦將決。心既切至。淚如雨下。便自誓曰。今被枉酷。當是過去曾枉他來。願償債畢了。又願一切眾生所有禍橫。弟子代受言已少時依俙如睡。夢一沙門教誦觀世音救生經。經有佛名。令誦千遍。得免死厄。德既覺已。緣夢中經。了無謬誤。比至平明已滿百遍。有司執縛向市。且行且誦。臨欲加刑誦滿千遍。執刀下斫。折為三段。三換其刀。皮肉不損。怪以奏聞。承相高歡。表請免刑。仍敕傳寫被之於世。今所謂高王觀世音是也。德既放還。觀在防時所造像項。有三刀跡。悲感之深慟發鄉邑。又昔彌天襄陽金像。更歷晉宋迄於齊梁。屢感靈相。聞之前紀。周武滅法。建德三年甲午之歲。太原公主秉。為荊州副鎮將。上開府長孫哲。志性凶頑不信佛法。聞有此像先欲毀之。邑中士女被廢僧尼。掩淚痛心無由救止。哲見欽崇彌至。瞋怒彌盛。逼逐侍從。速令摧殄。令百餘人以繩繫項。牽挽不動。哲謂不用加力。便杖監事。人各一百牽之如故。鏗然逾固。進三百人牽猶不動。哲怒彌盛。又加五百牽引方倒。聲振地動。人皆悚慄。哲獨喜勇。即遣鎔毀之。都無慚懼。自又馳馬欲報刺史。裁可百步堛然落地。失瘖直視。四支不勝。至夜而卒。道俗唱快。當毀像時。於腋下倒垂衣內銘雲。晉太元十九年。歲次甲午。比丘道安於襄陽西郭造丈八金像此像更三周甲午百八十年當滅。計勘年月。興廢悉符同焉。信知印手聖人崇建容範。動發物心。生滅之期世相難改。業理之致復何虛矣。又揚都長干寺育王瑞像者。光趺身相祥瑞通感。五代侯王所共遵敬。具如前傳。每有亢陽之歲。請像入宮。必乘御輦上加油帔。僧眾從像以蓋自遮。初雖炎赫洞天。像出中途無不雨流滂注。家國所幸。有年斯賴所以道俗恆加雨候。至陳氏禎明年中。像面轉西。直月監堂屢迴正南。及至晨起還西如故。具以奏聞。敕延太極殿。設齋行道。先有七寶冠在於像頂。飾以珠玉可重百斤。其上復加錦帽。經夜至曉。寶冠掛於像手。錦帽猶加頭上。帝聞之乃燒香祝曰。若必國有不祥。還脫冠也。仍以冠在頂。及至明晨脫掛如故。上下同懼莫惻其徵。及隋滅陳降。舉朝露首面縛京室。方知其致。文帝后知乃遣迎接大內供養。以像立故帝恆侍奉不敢對坐。乃下敕曰。朕年老不堪久立侍佛。可令有司造坐像。其相還如育王本像。送興善寺。既達此寺。形相偉壯不會即機。遂置於北面。及明見像乃在南面中門。眾鹹異焉。還送北面堅封門鑰。明旦更看像還在南。僉皆愧悔謝其輕侮。即見在寺。圖寫殷矣。又梁高祖崇重釋侶。欣尚靈儀。造等身金銀像二軀。於重雲殿晨夕禮敬。五十許年初無替廢。及侯景纂奪。猶在供養。太尉王僧辯。誅景江南。元帝渚宮覆沒。辯乃通款於齊。迎貞陽侯為帝。時江左未定。利害相雄。辯女婿杜龕。典衛宮闕。為性兇捍。不見後世。欲毀二像為金銀挺。先遣數十人上三休閣。令鑱佛項。二像忽然一時迴顧。所遣眾人失瘖如醉。不能自勝。杜龕即被打築。遍身青腫惟見金剛力士怖畏之像。競來打擊略無休息。呻號數日洪爛而死。及梁運在陳。武帝崩背。兄子陳蒨嗣膺大業。將修葬具造轀輬車國創新定未遑經始。敕取重雲殿中佛像寶帳珩珮珠玉鎣飾之具。將用送終。人力既豐四面齊至。但見雲氣擁結圍遶佛殿。自餘方左白日開朗。百工聞怪同本看睹。須臾大雨橫注。雷電震吼。煙張鴟吻火烈雲中。流光布焰高下相涉。並見重雲殿影二像峙然四部神王並及帳座一時騰上。煙火相扶欻然遠逝。觀者傾都鹹生深信。雨晴之後覆看故所。惟見柱礎存焉。至後月餘有從東州來者。是日同見殿影東飛於海。今有望海者時往見之。近高齊日。沙門僧護。守道直心不求慧業。願造丈八石像。鹹怪其言。後於寺北谷中見一臥石可長丈八。乃雇匠營造。向經一周面腹粗了。而背者地。以六具拗舉之。如初不動。經夜至旦忽然自翻。即就營訖移置佛堂。晉州陷日像汗流地。周兵入齊燒諸佛寺。此像獨不變色。又欲倒之。人牛六十餘頭挽不可動。忽有異僧。以瓦木土墼壘而圍之。須臾便了。失僧所在。像後降夢信心者曰。吾患指痛。其人寤而視焉。乃木傷其二指也。遂即補之。開皇十年。有盜像幡蓋者。夢丈八人入室責之。賊遂慚怖悔而謝焉。其像現存。並見旌異記及諸僧錄。然斯通感佛教備彰。但是福門無非靈應。竊以像避延燒狩驚邪道。影覆異術經焚不灰。靈骨之放神光。密跡之興弘護。其相大矣。具在前聞。至如貞觀五年梁州安養寺慧光師弟子母氏。貧窶內無袒衣。來入子房取故袈裟。作之而著。與諸鄰母同聚言笑。忽覺腳熱。漸上至腰。須臾雷震擲鄰母百步之外。土泥兩耳悶絕經日方得醒悟。所用衣者遂被震死。火燒焦踡題其背曰。由用法衣不如法也。其子收殯又再震出。乃露骸林下方終銷散。是知受持法服。惠及三歸之龍。信不虛矣。近有山居僧。在深巖宿。以衣障前。感異神來形極可畏。伸臂內探欲取宿者。畏觸袈裟礙不得入。遂得免脫。如是眾相不可具紀。如上下諸例中。   釋慧達。姓王。家於襄陽。幼年在道。繕修成務。或登山臨水。或邑落遊行。但據形勝之所。皆厝心寺宇。或補緝殘廢。為釋門之所宅也。後居天台之瀑布寺。修禪繫業。又北遊武當山。如前攝靜。有陳之日癘疫大行。百姓斃者殆其過半。達內興慈施。於楊都大市建大藥藏。須者便給。拯濟彌隆。金陵諸寺數過七百。年月逾邁朽壞略盡。達課勸修補三百餘所。皆鎣飾華敞有移恆度。仁壽年中。於楊州白塔寺建七層木浮圖。材石既充付後營立。乃泝江西上。至鄱陽預章諸郡。觀檢功德。願與眾生同此福緣。故其所至封邑。見有坊寺禪宇靈塔神儀。無問金木土石。並即率化成造。其數非一。晚為沙門慧雲邀請。遂上廬岳。造西林寺。晚閣七間欒櫨重壘。光耀山勢。初造之日誓用黃楠。闔境推求了無一樹。僉欲改用餘木。達曰。誠心在此。豈更餘求。但至誠無感。故訪追不遂。必心期果決。鬆散並變為楠。如求不獲。閣成則無日矣。眾懼其言四出追索。乃於境內下巢山。感得一谷並是黃楠。而在窮□幽深無由可出。達尋行崖壁忽見一處晃有光明。窺見其中可通材道。惟有五尺餘並天崖。遂牽曳木石至於江首。中途灘澓□□露楣j□□□□□□□□飀□□□禈□□牢□□□□□□練□□礸飾□□點□□襏榭□□飀□駟□□E褓銵摯f□□駌□襌祐驂□□□H□□裀□□□禲飀□□詀□□□□□駝□□餖鼭u□[□□□埤□□□□□□椸□逆□□□穀□□□□臨□□□□獎□□姊粿埤□楅樂□□□□椸□都飀□槶□□祅禔槐橝□□□□褼祿□□□□□□禒□驙□□饋□□□淚□姅送□□□□褓□□□觀□咽穖□□□□駌□埤□馲鈴力婀□炕憬d□□孌驖□□飀□橁□□□□祺□□□□診榗埤□□恣j□□奀□埤□□饅奮□□s□□□□□□□榱□□□□腹慼|驁□患□□□□□祅堳r□□□捏痋歎ョ撓L婤腆□□□蝵\□□□□□□□□   釋僧晃。姓馮氏。綿州涪城南昌人。形長八尺。顏貌都偉。威容整肅。動中規矩。而鷹眼虎身鵝行象步。聲氣雄亮志略宏遠。綱維法任有柱石焉。故使岷巴領袖鹹所推仰。昔年在志學。文才博達。時共聲譽。嘗夢手擎日月太虛中坐。便晃然厭俗。欣慕出家。私即立名為僧晃也。父母未之許。拘械兩足牢繫屋柱。決意已絕誓心無改。不移旦夕鎖自然解。乃歎曰。夫志之所及也。山嶽以之轉。江河以之絕。城臺以之崩。瀛海以之竭。日月為之潛光。須彌為之崩頹。星辰為之改度。嘉樹為之藏摧。況復金木之與桎梏。奚足以語哉。二親顧其冥感。任從道化。依彖法師出家受業。學通大小夙夜匪懈。會梁末周初佛法淆濫。行多浮略迂誕毘尼。晃具戒未聞。而超然異表。少能精苦性自矜持。卒非師友所成立也。眾皆挹其神宇。密相高尚。及昇壇之後。偏攻十誦。數年劬勞朗鑒精熟。研微造盡彬鬱可崇。周保定後更業長安。進學僧祇討其幽旨。有難必究是滯能通。又於曇相禪師稟受心法。觀道圓淨由此彌開。又於開禪師方等行道。洞入時倫無與相映。自此罕得而傳者。由多營福業勞事有為。是以隱墜世不稱也。既而遐邇諷德。聲聞天庭。武帝下敕。延於明德殿。言議開闡彌遂聖心。乃授本州三藏。大隋啟祚面委僧正。匡御本邑。而剛決方正賞罰嚴平。綿益欽風貴賤攸奉。前後州主十有餘人。皆授戒香斷惡行善。開皇十五年。又於寺中置頭陀眾。僧事蠲免以引墮者。仁壽以後。重率寺眾共轉藏經。週而復始初不斷絕。供給□錫一出俗緣。皆晃指授。故福報所至如泉不窮。僧業茂盛方類推舉。以武德冬初。終於所住之振嚮寺。春秋八十五矣。初未終前。佛堂蓮華池自然枯竭。池側慈竹無故彫死。寺內薔薇非時發花曄如夏月。眾以榮枯兩瑞不無生滅之懷德異常倫故。感應之所期耳。   釋住力。姓褚氏。河南陽翟人。避地吳郡之錢塘縣。因而家焉。宿植勝因早修慧業。甫及八歲出家學道。器宇凝峻虛懷接悟。聲第之高有聞緇俗。陳中宗宣帝。於京城之左造泰皇寺。宏壯之極罄竭泉府。迺敕專監百工。故得揆測指撝面勢嚴淨。至德二年。又敕為寺主。值江表淪亡僧徒乖散。乃負錫遊方訪求勝地。行至江都。乃於長樂寺而止心焉。隋開皇十三年。建塔五層。金槃景耀峨然挺秀。遠近式瞻。至十七年。煬帝晉蕃又臨江海。以力為寺任繕造之功故也。初梁武得優填王像神瑞難紀。在丹陽之龍光寺。及陳國雲亡道場焚燬。力乃奉接尊儀及王謐所得定光像者。並延長樂身心供養。而殿宇褊狹未盡莊嚴。遂宣導四部王公黎庶。共修高閣並夾二樓。寺眾大小三百餘僧。鹹同喜捨畢願締構力乃勵率同侶二百餘僧。共往豫章刊山伐木。人力既壯。規摹所指妙盡物情。即年成立。制置華絕。力異神工。宏壯高顯挺冠區宇。大業四年。又起四周僧房。廊廡齋廚倉庫備足。故使眾侶常續斷緒無因。再往京師。深降恩禮還至江都。又蒙敕慰。大業十年。自竭身資。以栴檀香木。模寫瑞像並二菩薩。不久尋成同安閣內。至十四年。隋室喪亂道俗流亡。骸若萎朽充諸衢市。誓以身命守護殿閣。寺居狐兔顧影為儔。啜菽飲水再離寒暑。雖耆年暮齒。而心力逾壯。泥塗褫落周匝火燒。口誦不輟手行治葺。賊徒雪泣見者哀歎。往往革心相佐修補。皇唐受命弘宣大法。舊僧餘眾並造相投。邑室雖焚此寺猶在。武德六年。江表賊帥輔公祐。負阻繕兵戈潛圖反叛。凡百寺觀撒送江南。力乃致書再請。願在閣前。燒身以留寺宇。祐偽號尊稱。志在傾殄。雖得其書全不顧遇力謂弟子曰。吾無量劫來積習貪愛。不能捐捨形命以報法恩。今欲自於佛前取盡決。不忍見像濟江。可積乾薪自燒供養。吾滅之後像必南渡。衣資什物併入尊像。泣服施靈理宜改革。便以香湯沐浴加趺面西。引火自焚卒於炭聚。時年八十。即武德六年十月八日也。命終火滅。合掌凝然。更足闍維。一時都化。初力在佛前焚時。群鵲哀鳴。其聲甚切。右遶七匝方始飛去。及身沒後像果南遷。殿閣房廊得免煨燼。法寶僧眾如疇昔焉。門人慧安智賾者。師資義重甥舅恩深。為樹高碑於寺之內。東宮庶子虞世南為文。今像還歸於本閣雲。   釋智興。俗緣宋氏。洛州人也。謙約成務厲行堅明。誦諸經數十卷並行法要偈數千行。心口相師不輟昏曉。住禪定寺。今所謂大莊嚴也。初依首律師隨從講會。思力清撤同侶高之。徵難鱗錯詞鋒驚挺。又能流靡巧便不傷倫次。時以其行無諍也。大業五年仲冬。次掌維那。時鐘所役奉佩勤至僧徒無擾。寺僧三果者。有兄從帝南幸江都。中路亡沒。初無凶告。忽通夢其妻曰。吾行從達於彭城。不幸病死。生於地獄。備經五苦。辛酸叵言。誰知吾者。賴以今月初日蒙禪定寺僧智興鳴鐘發聲響振地獄。同受苦者一時解脫。今生樂處思報其恩。可具絹十匹奉之並陳吾意。從睡驚覺怪夢所由。與人共說初無信者。尋又重夢。及諸巫覡鹹陳前說。經十餘日凶問奄至。恰與夢同。果乃奉絹與之。而興自陳無德。並施大眾。有問興曰。何緣鳴鐘乃感斯應。興曰。余無他術。見付法藏傳。罽膩吒王劍輪停事。及增一阿含鐘聲功德。敬遵此轍。苦力行之。每冬登樓寒風切肉。僧給皮袖用執鐘槌。余自厲意露手捉之。嚴寒裂肉掌中凝血。不以為辭。又至諸時鳴鐘之始。願諸賢聖同入道場。然後三下。將欲長打。如先致敬。願諸惡趣聞此鐘聲俱時離苦。如斯願行志常奉修。豈惟微誠遂能遠感。眾服其言。以貞觀六年三月。遘疾少時自知後世。捨緣身資召諸師友。因爾陳別。尋卒莊嚴。春秋四十有五。葬於杜城窟中。弟子善因。宗師戒範講四分律。講法華經冥神福慧著聞京邑。   釋道積。河東安邑人也。俗姓相裡。名子材。既蒞玄門更名道積。其先蓋鄭大夫子產之苗裔矣。昔子產生而執拳。啟手觀之。文成相裡。其後因而氏焉。父宣恢廓有大志。好學該富。宗尚嚴君。積早習丘墳。神氣爽烈。年二十將欲出家。未知所適。乃遇律師洪湛。見而異之。即為剃落。晦跡雙巖。又依法朗禪師希求心學。絕影三載不出山門。然為幽證自難聖教須涉。開皇十三年。辭師擐缽周行採義。路經滄冀就遠行寺普興法師。尋學涅槃慶所未聞。乃經四載情通三事。為門學所推。至十八年入於京室。供寶昌寺明及法師諮習地論。又依辯才智凝法師攝大乘論。於十義熏習六分轉依無塵惟識。一期明悟。仁壽二年。又往并州武德寺沙門法稜所。聽採地持。故得十法三持畢源斯盡。四年七月。楊諒作亂。遂與同侶素傑諸師。南旋蒲阪。既達鄉壤法化大行。先講涅槃後敷攝論。並諸異部往往宣傳。及知命將鄰。偏弘地持。以為誡勗之極。特是開心之要論也。故成匠道俗並潤朱藍。結宗慈訓遠近通洽。而深護煩惱重慎譏疑。尼眾歸依初不引顧。每謂徒屬曰。女為戒垢。聖典常言。佛度出家損減正法。尚以聞名污心。況復面對無染。且道貴清顯。不參非濫。俗重遠嫌。君子攸奉。余雖不逮請遵其度。由此受戒教授沒齒未登。參謁諮請不聽入室。斯則骨梗潔己。清貞高蹈。河東英俊莫與同風。先是沙門寶澄。隋初於普救寺創營大像百丈。萬工纔登其一。不卒此願而澄早逝。鄉邑耆艾請積繼之。乃惟大造之未成也。且引七貴而崇樹之。修建十年彫莊都了。道俗慶賴欣喜相並。初積受請之夕。寢夢崖傍見二師子。於大像側連吐明珠相續不絕。既覺惟曰。狩王自在。則表法流無滯。寶珠自湧。又喻財施不窮。冥運潛開。功成斯在。即命工匠。圖夢所見於彌勒大像前。今猶存焉。其寺蒲阪之陽。高爽華博。東臨州里南望河山。像設三層巖廊四合。上坊下院赫奕相臨。園磑田蔬周環俯就。小而成大。鹹積之功。撝空樹有。皆積之力。而弊衣菲食輕財重命。普救殷贍追靜歸閑。為而不恃即處幽隱。天懷抗志頓絕人世。不令而眾自嚴。不出而物自往。僕射裴玄真寵居上宰。欽其令問頻贈香衣。刺史杜楚客。知人之重。造展求法。其感動柔靡。皆此類也。往經隋季擁閉河東通守堯君素。鎮守荒城偏師肆暴。時人莫敢竊視也。欲議諸沙門登城守固。敢諫者斬。玄素同憂無能忤者。積憤歎內發不顧形命。謂諸屬曰。時乃盛衰法無隆替。天之未喪斯文在斯。且沙門塵外之賓。跡類高世。何得執戈擐甲為禦侮之卒乎。遂引沙門道愻神素。歷階厲色而諫曰。貧道聞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怖之。今視死若生。但懼不得其死。死而有益是所甘心。計城之存亡。公之略也。世之否泰。公之運也。豈五三虛怯而能濟乎。昔者漢欽四皓。天下隆平。魏重干木。舉國大治。今欲拘繫以從軍役。反天常以會靈祇。恐納不祥之兆耳。敢布腹心願深圖之。無宜空肆一朝自傾。於後為天下笑也公若索頭與頭。仍為本願。必縱以殘生逼充步甲者。則不知生為何生。死為何死。積陳此語傍為寒心。素初聞諫重積詞氣。但張目直視曰。異哉斯人也。何乃心氣若斯之壯耶。因捨而不問。果詣積陳懺。堯素以殺戮無度騁其毒心。加又舉意輕陵。雖當時獲寢。而禍作其兆。卒為城人薛宗所害。自積立性剛果志決不迴。遇逢瞋忿動為魚肉。既出家後。訶責本緣。挫拉無情。轉增和忍。歲登耳順。此行彌隆。習與性成。斯言不爽。以貞觀十年九月十七日。終於本寺。春秋六十有九。初積雲疾的無所苦。自知即世告門人曰。吾今七十有五。吾卒今年矣。其徒曰。師六十九矣。何遽辭耶。告曰。死生法爾。吾不懼也。且老僧將年七十。刺史貌吾增為六歲。故其命在旦夕。宜深剋勵視吾所行。又曰。經不雲乎。世實危脆無牢強者。去終三日鍾不發聲。逝後如舊。眾鹹哀歎。   釋德美。俗姓王。清河臨清人也。年在童稚。天然樂善。口中所演恆鋪讚唄。擁塵聚戲必先景塔。每見形像生知禮敬。由是親故密而異之。知非紹續之胤也。任從師學。十六辭親投諸林野廣訪名賢用為師傅。年至十九方蒙剃落。謹敬謙恪專思行務。雖經論備閱而以律要在心。故四分一部薄通宗系。追求善友無擇遐邇。潔然自厲不群非類。開皇末歲。觀化京師受持戒檢。禮懺為業。因往太白山誦佛名經一十二卷。每行懺時誦而加拜。人以其總持念力功格涅槃。太白九隴先有僧邕禪師。道行僧也。因又奉之而為師導。從受義業亟染暄涼。後還京輦住慧雲寺。值默禪師又從請業。默即道善禪師之神足也。善遵承信行普功德主。節約形心不衣皮帛。默從受道。聞見學之望重京都。偏歸俗眾。美依承默十有餘年。三業隨從深相器待。所以每歲禮懺將散道場。去期七日苦加勵勇。萬五千佛日別一遍。精誠所及多感徵祥。自爾至終千有餘遍。故默之弘獎福門開悟士俗廣召大眾。盛列檀那利養所歸京輦為最。積而能散。時又珍重。常於興善千僧行道。期滿□奉人別十縑。將及散晨外赴加倍。執事懼少依名付物。默聞告曰。何有此理不成僧義。必若約截凡聖難知。但當供養不慮虛竭。庫先無貯物出散之晨及設大會七眾俱集。施物山積新舊鹹充。時又欽之。謂其志大而致遠。故使靈祇冥助也。不然誰能睹斯不懼耶。故自開皇之末。終於大業十年。年別大施。其例鹹爾。默將滅度。以普福田業委於美。美頂行之。故悲敬兩田年常一施。或給衣服。或濟餱糧。及諸造福處多有匱竭。皆來祈造通皆賑給。又至夏末。諸寺受盆。隨有盆處皆送物往。故俗所謂普盆錢也。往住禪定斯事無殆。大業末歲。夏召千僧七日行道。忽感異人形服率然來。告美曰。時既炎熱。何不打餅以用供養。美曰。麵易辦也。人多餅壞。何由可致。便曰。易可辦耳。且溲三十斛麵。作兩日調。餅不壞也。即隨言給。但雲多辦盆水槽多貯冷水。明旦將設。半夜便起打麵搥案。鼓動人物。僧俗聚觀驚亂眼耳。須臾打切麵已。將半命人煮之。隨熟內水。自往攪之。及明行餅。皆訝緊韌抽拔難斷。千人一飽鹹共欣泰。試尋匠者通問失所。餘有槽甕中餅。日別供僧。乃盡限期一無爛壞。合眾悲慶感通斯應。武德之始。創立會昌。又延而住。美乃於西院造懺悔堂。像設嚴華堂宇宏麗。周廊四注複殿重敞。誓共含生斷諸惡業。鎮長禮悔潔淨方等。凡欲進具必先依憑。蕩滌身心方登壇位。又於一時所汲浴井忽然自竭。徒眾駐立無由洗懺。美乃執爐臨井。苦加祈告。應時泉湧。還同恆日。時共宗焉。所畜舍利藏以寶函。隨身所往必齎供養。每諸起塔祈請散之。百粒千粒隨須而給。精苦所感隨散隨滿。由是增信彌隆。勤懇不絕。又年經秋夏。常行徒跣。恐蹈蟲蟻。慈濟意也。或行般舟。一夏不坐。或學止過。三年不言。或效不輕通禮七眾。或同節食。四分之一。如斯雜行其相紛綸。即目略舒差難備舉。生常輟想專固西方。口誦彌陀。終於命盡。以貞觀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合掌稱佛卒於寺院。春秋六十三矣。乃送於南山鴟鳴堆。後又收骸於楩梓谷起塔。弟子等樹碑於會昌寺。侍中於志寧為文。又京邑沙門曇獻者。亦以弘福之業功格前賢。身令成範眾所推揖。所造福業隨處成焉。故光明寶閣冠絕寰中。慈悲佛殿時所驚異。人世密爾故不廣焉。   釋慧胄。姓王。蒲州蒲阪人。少在道門樂崇福事。受具已後師表僧祇。及至立年又專禪誦。曉夕相繼偏重法華。後住京邑清禪寺。草創基構並用相委。四十餘年初不告倦。故使九級浮空重廊遠攝。堂殿院宇眾事圓成。所以竹樹森繁園圃周遶。水陸莊田倉廩碾磑。庫藏盈滿莫匪由焉。京師殷有無過此寺。終始監護功實一人。年至耳順便辭僧任。眾以勤劬經久。且令權替。及於臨機斷決。並用諮詢。寺足淨人無可役者。乃選取二十頭。令學鼓舞。每至節日設樂像前。四遠問觀以為欣慶。故家人子弟接踵傳風。聲伎之最高於俗裡。遇患極困自然知卒。香湯沐浴正理衣襟。曰吾有小罪須加重病。事由營造掘鑿故也。至於終晨。言氣不昧。告弟子曰。酬債了矣。吾其去矣。尋聲而卒。春秋六十有九。即貞觀初年也。乃露骸收葬。為起方墳。就而銘之。時京邑會昌有沙門法素者。倜儻不倫。操業奇卓。雅為眾怪。本師智顗專行勸福。昔在江表。遊適所至皆設萬人大會。夜告纔竟明即成辦。此例非一。隋末東都嬰城自固。肌骨相望有若塊焉。寺有金像二軀各長一丈。素不忍見斯窮厄。取一融破糴米作糜餧諸餓者。須臾米盡。又取欲壞。時沙門辯相。與諸僧等拒諍不與。素曰。諸大德未知至理也。昔如來因地為諸眾生。尚不惜頭目髓腦。或生作肉山。或死作大魚。以濟飢餧。如何成果。復更貪惜化形。必不然矣。素今身肉堪者亦所不惜。大德須知。今此一像若不惠給眾生城破之後亦必從毀。則墜陷多人。何如素今一身當也。眾不許之。及偽鄭降日。像先分散。如其言焉。然其言行譎詭。險而難遵。其例不一。後入京室。卒會昌寺。   釋智通姓陳。住梓州。八歲出家。為正道法師弟子。後誦法華並講在牛頭山。善持威儀奉戒貞苦。降伏皇老。士女奏章必杖之五十。遠近皆憚。寺宇成就。惟其終始。合眾畏懾無蓄私財者。常有雙鵝依時聽講。講百餘遍兩度放光。至貞觀二十三年十月十三日告眾。吾造山寺可用十萬貫。恨未周備。今便永別。言訖而卒。春秋九十七矣。小食時終。合寺房堂皆動而作白色。經一食頃。   釋慧震。姓龐。住梓州通泉寺。身長八尺。後聽暠師三論。大領玄旨。福力所被蜀部遙推。暠之還南。得袈裟二百領以贈路首。每年正月轉藏經。千人袈裟奉施無闕。常弘三論聽眾百餘。忽於高座似悶見人。語曰。西山頭好造大佛。既覺下座。領眾案行。中堪造像兩邊泉流。即命石工鐫鏨座身。高百三十尺。貞觀八年。周備成就。四面都集。道俗三萬慶此尊儀。其像口中放大白光。遠近同奉。先有一馬日行五百。曾經入陣餘馬並死。惟此得還。至十四年七月。忽自嘶鳴。不食三日。震聞毛豎。有一異僧名為十力。語震曰。馬與主別。主當先行。來年正月十五日。日正中時應入涅槃。法師須散財物無留於後於身何益。言已而隱。莫知其由。先造藏經。請僧常轉開大施門。四遠悲敬來者皆給。至終年初又請眾僧。讀經行道作三七日。俗緣昆季內外皆集。至於八日香氣鬱勃充滿寺中。傾邑道俗共聞異香。捨散山積。至十五日氣猶不歇。從旦至午寺內樹木土地皆生蓮華。眾睹奇瑞知其即世。震曰。嘉相已現不容待滿。便行□施。早食訖手執香爐。繞盧捨那三匝。還於佛前□跪正念。大眾滿堂。不覺已逝。春秋六十有六。停喪待滿香氣猶存。兄弟三人各捨五十萬。於墓所作僧德施及以悲田。作石塔高五丈。龕安繩床。扶屍置上。經百餘日猶不委僕。道俗萬餘悲涼相結雲。   釋慧雲。姓王。太原人也。遠祖避地止於九江。弱年樂道。投匡山大林寺沙門智鍇而出家焉。鍇亦標領當時。有聲出世。而雲慷慨時俗。精厲歸從。故得獨異恆倫不拘物累。致有大節大務偏所留心。時年二十有五。達禪師者。江淮內外所在興造。事力不遂鹹來祈請。雲為寺廟毀壞故致邀延。達不許之。雲以來告不申便陳死請。委身在地涕泗滂沱。流迸塗漫滿五尺許。又以頭叩地。青腫覆眼。加諸誓願曰。若不蒙赴。雲亦投江。達見其意盛。欻然迴意。雲即前告道俗。所在迎候。披草望山。行不由徑。路值群虎。不暇駐目。延達至山。須有經始。泝流諸處檢校功德。時屬嚴冬冰擁船路。崩砂頹結屢阻舟人。雲乃急繫衣裳。破冰挽纜腰胯以下凌澌截肉。流血凝住不覺疲苦。自此船行二百餘里。方登所在。其懇誠難繼。並例此也。隋季末齡。中表賊亂。有林士弘者。結眾豫章偽稱楚帝。偽尚書令鄱陽胡秀才。親領士眾臨據九江。因感發心。欣寫廬山東林文殊瑞像。盡所鎮境訪監護者。道俗僉議。以雲有出眾之奇。雅當此選。鑪錘既辦便就鎔範。光儀乃具。惟頸及脅兩處有孔。時眾未之悟也。其年秀才偽敕。所追有像色金百二十兩盛以竹筒。雲以賊徒蜂起無方守護。並用付才。又以念誦銅珠一環。遺才為信。行至宮亭。軍士乞福。才得便風舉帆前引。於江中路遭浪船沒。財物蕩盡惟人達岸。才諸無所恨。但失像色金。煩冤江畔呼嗟不絕。誓願不成深為業也。須臾金筒隨浪逆流。並遺銅珠。前後相繼。汎隱向岸就才。既獲色金。舉眾同叫歡欣無量。計被沒處至所出岸三十餘里。重而能浮。逆波相授。軍民通怪驚異靈感。及才之遇害也刃開頸脅。恰符像焉。初才之欲擊賊。以金用委叔父曉禪師。及楚都既覆群寇交侵。曉用弊布裹金。擔以避難。不免為賊所奪。既失像金取求無計。尋有賊中來者。盜金投曉。俱不知是金擔也。曉得本金。委雲成就。光相超挺今在山閣。初鑄像時。有李五戒者。私發願曰。若鎔金日誓然一臂。雲為模樣早成遂前期日。李氏不知已鑄。乃夢像曰。汝先願然臂。如何違信耶。李氏夢寤。因始知之。即於像前以刀解臂。蠟布纏骨而燒焉。又感徵應。略其事也。雲以江介威紆。累逢草竊。經論乃積。而戒律未弘。遠趣帝京躬參學府。值首律師當陽開化。大適本志悲喜交並。採掇行務有聞朝省。下敕令住弘福。而形貌長偉。骨面多髯。言晤成章。眾所知識。偏能讀誦。頗盛威容。故齋福大集。恆居坐首。群公卿士側席虛心。一舉五卷須臾尋了。未聞□陵~□□飾□□楅槨□裀□□纂慼犛J□□   論曰。夫住持之相。其例乃多。包舉精博要惟二種。道法弘世。則靜倒絕其生源。相法所持。則導昏開其耳目。宗途既闡。萬代奉其風規。雖或中微。終亦依之成則昔如來創化。寺開須達之源。塔現古今初惟積土之漸。沿斯已後福事彌隆。無憂之碣林繁。有信之園星布。自摩滕入洛。其相先揚。建寺以宅僧尼顯福門之出俗。圖繪以開依信。知化主之神工。故有列寺將千繕塔數百。前修標其華望。後進重其高奇。遂得金剎干雲。四遠瞻而懷敬。寶臺架迥。七眾望以知歸。並弘道之初津。攝度之權術也。至如引風治閣。出慧達之深誠。傳聲停毒。寔智興之通感。僧明志開遺寄。僧晃操動幽明。達公因治水而集材。美上假冥聖而陳供。慧雲貞烈。黃金以之不沈。道積抗言。白刃由斯不拔。若斯監護。不蔑由來。然則經理眾事。論陳退沒。並由志節素少情非巧能。致涉艱違便虧誓願。功敗垂成。義當斯也。昔如來在世。躬治院門。大集僧務。非聖不履。迦葉之營五寺。恆預蹋泥。目連之任月直。常供掃地。是以福事之來。導引逾遠。下凡祖習。故是常科。而頃世惰窳每多欺負。睹塗塔為庸夫。謂引材為豎伍。出道無宜。行施入俗有絕清心。斯語不倫殊乖正則。故天報為貴。尚行乞於人間。聖果為高。猶被餓於僧部。斯徒眾矣。略舉可知。是以福智二嚴。空有兩諦。大經大論盛列綱猷。即可師承難為排斥。且自世有諸福。其流多雜。倚傍了經陳揚疑偽。隋祖開皇之始。釋教勃興。真偽混流恐乖遺寄。乃敕沙門法經。定其正本。所以人中造者五百餘卷。同並燔之。餘不盡者隨方間出。比諸經藏惟錄正本。通數則有三萬餘卷。已外別生雜集。並不寫之至於疑偽時復抄錄。斯由未曾陶練故致此涉。試為論之。至如藥師行事。源出宋朝。比用在疑。頗存沿俗。隋煬洛水彥琮所翻。義節全同。文鋪少略。斯則梵本有據。祈福之元宰也。但以世惟相有非相。何以曉心。大聖逗機任物。而敷此要。如說行者必致攘除。恐涉懷己自虧名實。故彼文雲。口為說空。行在有中。誠言得矣。或有精專懇苦厚供彌隆而所祈無應者。則往業堅明。定須酬償。故文雲。惟除宿殃餘則可脫。然則業無永定。皆可轉除。任業增生。無成聖義。故經明懺止約內心。有愧則亡。無慚斯有。三報輕重具顯涅槃。六根淳薄亦陳實觀。是知宿殃不請。例是別時。通諸理教義須隱括。又有普賢別行金光總懺。多歸清眾事乖通俗。比有行事執著者多。遍告雖來皆虧法利。故彼文雲。諸業障海從妄想生。還須體妄。乃傾前業。今則緣念彼此。我所兩存倒想逾增。故難遭聖義應。塵無以表達真。識有以明通俗。在凡下位行漸若斯。順舊常熏理非筌悟。梁初方廣。源在荊襄。本以厲疾所投祈誠悔過。哀茲往業悲慟酸涼。能使像手摩頭。所苦欻然平復。同疾相重遂廣其塵。乃依約諸經抄撮成部。擊聲以和動發恆流。談述罪緣。足使汗垂淚瀉。統括福慶。能令藏府俱傾。百司以治一朝萬化惟通一道被時濟世。諒可嘉之。而恨經出非本。事須品藻六根大懺。其本惟梁武帝親行情矜默識。故文雲。萬方有罪。在予一人。當由根識未調。故使情塵濫染。年別廣行。捨大寶而充儓僕。心力所被感地震而天降祥。是稱風靡鬱成恆則。有陳真觀。因而廣之。但為文涉菁華。心行頗淡。原夫懺悔之設。務在專貞。欲使肝膽露於眾前。慚愧成於即日。固得罪終福始。言行可依。如文宣之製淨住。言詞可屬。引經教如對佛。述厭欣如寫面。卷雖二十。覽者不覺其繁。文乃重生。讀人不嫌其妨。世稱筆海。固匪浮言。又有妄讀懺文行於悔法。罪事叢雜不解。位以十條。因構煩拏。未知本於三惱。浪誦盡紙。昏憒通於自他。為師難哉。墮負歸於彼此。如斯遣累未曰清澄。固約前論薄為準的。六道慈懺源亦同前。事在歲終方行此祀。道別開奠海陸之味畢陳。隨趣請祝。慈悲之意弘矣。原夫。六道至果趣別重輕。人含十等之差。餘則舉例可悉。阿含所述入處鬼道。有親供祭心生隨喜。心喜身飽故曰充飢。非由供福業令自受。以正法義理有所從。無有自作他人受果。斯則目連飯母事也。自外五趣報局所收。隨報位隔無由通給。今則道別陳奠。恐非臨饗。然又報得諸通。事含生趣不妨他心徹視待會而從祭酹。自此已外其例難收。或度星安宅決明罪福。占察投輪懷疑結線。同歸淺俗未入深經。然罪積由來福興伊始。俱惟妄想而善卦難諧。愚凡所履諒參其用。又有不揆份量登冒聖賢。端然思道剋成位地。此並想心懷道不識道是妄心知妄思心不起有起實歸惟識。識心達俗知何不為。用此投輪應分業相。又有方等佛名般舟誦咒。多以夢王表淨。准此用顯澆淳。且夢惟冥妄想像尚取依憑。況在現輪舉擲其心可准。若夫惑業所起。梯構有因。惑必違理而生。故懺務觀其理。業生依事而起。故懺還須緣。事悔必勤身營構。慚愧為其所宗。理悔必析破我人。知妄是其大略。並如別錄。悔法廣之。是知釋宗一化。大較三門。若樂罪時須弘福事。因修福故便起想著。則應破遣教思理觀。如斯易奪集業可期。若滯此三全乖教意。惟夫。大聖垂世末欲增生。福順情欣。還資故習。義須思擇。斷結入道。斯言極矣。世不達者。以福為道。耽附情纏。用為高勝。正是戒見二結所收。我倒常行。何能遣縛。是以通人。審權實之有從。達界繫之無爽。明惑性之重輕。曉份量之優劣。莫不以罪障天人一向須捨。福為有基雖行不普。由諸八禪滯情六度不淨事觀及世順善皆為有法。大論明言計並封心故非道業。至如色有初定。凡聖通行。非想極居。無生不止。終乖出要未靜輪迴。但為封迷不厭故也。況以亂善用充靜業。有識聞之足為殷鑒。流俗儒素尚捐固我之心。但謂我能行之。故非清蕩所攝。豈得心用浮動。觸境增迷妄計為道。一何可笑。復聞福為有本潛神不修。身行處世何能無事。事涉罪福理必通知。且如衣食四資。無時不假。佛制取納。惟依觀門。輕侮對治。斯誠罪也。奉觀勤行。斯誠福也。謂我能行。便成違理。我不能行。又是違事。違事則業繫三途。違理則福纏諸欲。在凡使性何能靜心。入止正見方傾苦趣。故知因修世相知何不為。惟勤觀用漸當缺有。不爾沈淪還歸無始。伊我同舟可不免哉。   續高僧傳卷第二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0 續高僧傳   續高僧傳卷第三十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雜科聲德篇第十 正傳十二 附見八   陳楊都光宅寺釋慧明傳一   高齊鄴下沙門釋道紀傳二   隋京師定水寺釋法稱傳三(智雲)   隋杭州靈隱山天竺寺釋真觀傳四   隋蘇州棲霞寺釋法韻傳五   隋東都慧日道場釋立身傳六(慧寧 廣壽)   隋西京日嚴道場釋善權傳七(法綱)   隋東都慧日道場釋智果傳八(玄應 智騫)   隋京師日嚴道場釋慧常傳九(道英 神爽)   唐京師玄法寺釋法琰傳十   唐京師定水寺釋智凱傳十一   唐京師法海寺釋寶巖傳十二   釋慧明。不知何人。貌儀象胡。故世以胡明為目。然其利口奇辯鋒湧難加。摛體風雲銘目時事。吐言驚世聞皆諷之。後乃聽採經論。傍尋書史。捃掇大旨不存文句。陳文御世多營齋福。民百風從其例遂廣。眾以明騁衒脣吻機變不思。諸有唱導莫不推指。明亦自顧才力有餘。隨聞即舉。牽引古今包括大致。能使聽者欣欣恐其休也。宣帝在位大建五年。將事北征觀兵河上。已遣大都督程文季等。領軍淮浦與齊對陣。雄氣相傾。帝甚憂及。乃於太極殿命龜卜之。試卦腹文颯然長裂。君臣失色為不祥也。即請百僧齋。時一會臨中。獊猝未測所由。及行香訖乃陳卜意。明抗聲敘致又述緣曰。卜征龜破。可謂千里路通。既其文季前鋒豈不一期程捷。時以為浮飾也。至四月中。次大小峴與齊大戰。俘虜援兵二十餘萬。軍次譙合。呂梁彭越前無橫陣。故下敕雲。今歲出師薄伐邊服。所獲梁土。則江淮二百許城。東西五千餘里。然龜腹長文號千里也。遠驗明言宛同符契。故明承此勢。為業復隆。偏意宗猷。達悟登白者。其量弘矣。不測其終。   釋道紀。未詳氏族。高齊之初。盛弘講說。然以成實見知。門學業成分部結眾。紀用欣然。以教習之功成遺業也。天保年中。秋初立講。紀引眾首。出鄴城南。彼舊門人又引眾入。正於閫側欻爾相值。紀曰。卿從何來。殊無禮也。如何師範輒抗拒耶。既不傾屈。理宜下道。彼曰。法鼓競鳴。利建斯在。聲榮之望。師資焉有。紀不答。自為下道出於城外。迴首告其屬曰。吾講成實。積三十載。開悟匠導望有功夫。解本擬行斯遺誡也。今解而不行還如根本不解矣。徒失前功終無後利。往不可追來猶可及。請並返京。吾當別計。乃退掩房戶。廣讀經論。為彼士俗而行開化。故其撰集名為金藏論也。一帙七卷。以類相從。寺塔幡燈之由。經像歸戒之本。具羅一化大啟福門。論成之後。與同行七人出鄴郊東七里而頓。周匝七里。士女通集為講斯論。七日一遍。往必荷擔不恥微行。經書塔像為一頭。老母掃帚為一頭。齊佛境內有塔斯掃。每語人曰。經不雲乎。掃僧地如閻浮。不如佛地一掌者。由智田勝也。親供母者。以福與登地菩薩齊也。故其孝性淳深。為之縫補衣著食飲。大小便利必身經理。不許人兼。有或助者。紀曰。吾母也。非他之母。形骸之累並吾身也。有身必苦。何得以苦勞人。所以身為苦先。幸勿相助。因斯以勵道俗。從者眾矣。又復勸人奉持八戒。行法社齋不許屠殺。所期既了又轉至前。還依上事周歷行化。數年之間遶鄴林郊。奉其教者十室而九。有同侶者故往候曰。比行化俗。何如道耶。紀曰。彼講可追。今則無悔。既往不咎。知復何言。後遭周氏吞併玄教同廢。呼嗟俗壤每崇斯業。及開法始更廣其門。故彼論初雲邪見者是也。所以世傳。何隱論師造金藏論。終惟紀也。故改名雲。然其所出抄略正文。深可依準。後不測其終。   釋法稱。江南人。通諸經聲清響動眾。陳氏所化舉朝奉之。又善披導即務標奇。雖無希世之明。而有隨機之要。隋平南服。與白雲經師。同歸秦壤。住興善寺。每引內禁。敘論正義開納帝心。即敕正殿常置經座。日別差讀經。聲聲不絕。聽覽微隙即問經旨。遂終昇遐。晚住定水。與雲同卒。俱八十餘。仁壽年也。時有智雲。亦善經唄。對前白者。世號烏雲。令望所高聲飛南北。每執經對御。嚮振如雷。時慘哀囀。停駐飛走。其德甚眾。祕不洩之。故無事緒可列。又善席上談吐驚奇。子史丘索都皆諳曉。對時引挽如宿搆焉。隋煬在蕃。彌崇敬愛。召入慧日。把臂朋從。欣其詞令故也。年登五十卒於京師。王悲惜焉數日不出。廣為追福。又教沙門法論為之墓誌見於別集。   釋真觀。字聖達。吳郡錢唐人。俗姓范氏。祖延蒸給事黃門侍郎。父兌通直散騎常侍。母桓氏溫良有德。嘗悱憤無胤。潔齋立誓。誦藥師觀世音金剛波若。願求智子紹嗣名家。時獻統所圖迦毘羅王者。在上定林寺。巨有靈異。躬往祈禱。刻寫容影。事像若真。依藥師經七日行法。至於三夕覺遊光照身。自爾志性非恆。言輒詣達。豈非垂天託人寄范弘釋者也。及其誕育。奇相不倫。左掌仙文右掌人字。口流津液充閏榮府。從幼至終未嘗患渴。故體膚光偉雖老不衰。舌文交加狀如羅綺。故得含章蘊辯開神明晤。又聲韻鍾鈴。捷均風雨。其見聞者莫不驚異。小有大概。五歲能蔬齋。或登衣篋。或執扇帚。戲為談講。八歲通詩禮。和庾尚書林檎之作。十六儒道群經柱下河上無所遺隱。時又流涉硉^。暢懷文集。日新月異。師友驚忻。嘗共友人逍遙津渚。有善相者迎而拜曰。年少當為大法師。後即專誦淨名般若。志存入道。伺機承色。二親弗許。乃曰。迦毘降夢。子欲開籠。拘令在網。此非黠慧。父母鹹開心隨喜。啟敕降言並賜衣缽。義興生法師行潔小震。躬為翦落。大功德貞律師道藹雲陽。請任和上。研思十誦一遍能述。又從華林園法師受成實論。十遍十覆超振前標。自謂解成。可填以行也。始誦法華。日限一卷。因斯通夢。汝有大根忽守小道。深可惜也。遂往興皇聽摩訶衍。質疑明難唐突玄門。朗公精通綽然復加脂粉。吾出講八年。無一問至此。能使妙義開神。真吾師矣。仍從北面數載研尋。開善大忍法師。匿影鍾山遊心方等。將欲試瞻先達問津高士。因操桴扣寂用程玄妙。乃歎曰。龍樹之道方興東矣。辯勇二師當塗上將。頻事開折亟經重席。時人語曰。錢唐有真觀。當天下一半。沙門洪偃。才邁儒英。鉤深釋傑。面相謂曰。權高多智耳目有名。我有四絕爾具八能。謂義導書詩辯貌聲眲O也。由此王公貴遊多所知識。始興王東臨禹井。請以同行。於時興皇講筵。選能義集。觀臨途既促。鹹推前次。既登高座開二諦宗百並縱橫一言冰泮。學士傅繹在席嗟曰。三千稱首七十當初。是上人者當為酬對。金陵道俗見知若此。既達東夏住香嚴寺。講大涅槃。四方義集復增榮觀興皇又三追曰。吾大乘經論。略已弘通。而燕趙齊秦。引領翹足。專學雖多。兼該者寡。宜速反東蕃法門相寄。於斯時也征周失律朝議括僧無名者休道。觀乃傷迷歎曰。夫剎利居士皆植福富強。黎庶廝小造罪貧弱。欲茂枝葉反剋根本。斯甚惑矣。人皆惜命偷生。我則亡身在法。乃致書僕射徐陵。文見別集。陵封書合奏。帝懍然動容。括僧由寢。據斯以言。非但樑柱佛法。亦乃明略佐時矣。江夏王出鎮於越。復請同行。朗師吞嚥良久言曰。能住三年。講堂相委。復屬英王尚法利益。深不可留也。仍於禹穴屢動法輪。特進杜稜。請歸光顯傳教學徒。及永陽鄱陽二王司空司馬消難。並相次海運延仰浙東。故得塗香慧炬以業以煥頂敬傾心盡誠盡節。天台智者名行絕倫。先世因緣敦猷莫逆。年臘既齊為法兄弟。共遊秦嶺凌雲舊房。朝陽澄景。則高談慧照。夕陰匿采。則深安禪寂。及智者徵上闕庭。觀便孤園敷說。大流法味。載廣俗心。永陽還京仰奏清德。舉朝僧正同請絲綸。遂逢祚終斯事便寢。隋祖尚法惟深。三敕勞問。秦王蒞蕃。二延總府。皆辭以疾。確乎不就。齊王晚迎江浦。躬申頂禮。傳以香火。送還舊邑之眾善寺。開皇十四年時極亢旱。刺史劉景安。請講海龍王經。序王既訖驟雨滂澍。自斯厥後有請便降。吳越宗仰其若神焉。縣西有靈隱山者。舊曰仙居。峰吐蓮華洞藏龍穴。信江東之秀嶽也。觀既仁智內冥山水外狎。共道安禪師頭陀石室。檀越陳仲寶。率諸同侶開藏拓基。構立精舍號南天竺。遂即去邑還谷。棲止終焉。眾善講堂付門人玄鏡。鏡承瓶瀉相從不絕。及文皇造塔。形勝所歸不謀同集。取決於觀。乃指崔嵬高石。可安塔基。雖發誠言孰為可信。俛仰穿鑿洞穴。自然狀似方函。宛如奩底。天工神匠冥期若符。自爾在山常講法華。用為心要。受持讀誦躬自書弘。五種法師於斯乎在。又特於經旨明練深趣。談吐新奇非尋紙墨。智思擊揚迥飛文外。又感盥洗遺渧地不為濡。事理異人。經之力也。睪亭神姓陳名重。降祝請講法華一遍。遺以錢物。又降祝捨其廟堂五間。為眾善佛殿。據斯以言。感靈通供誠希有也。大業七年四月八日。司馬李子深。更延出邑。講大涅槃。初出天竺。自標葬地。至現病品。夢見三人容服甚盛把幡俱禮雲。淨居遣仰。至六月六日以疾而臥。又夢與智者同輿。夾侍尊像。翼佛還山。覺已歎曰。昔六十二應終。講法華力。更延一紀。今七十四復致斯應。生期畢矣。即集內眾。訓將來事曰。欲生善道。欲備神力。欲出生死。欲具佛法。宜須持戒修定學慧弘通正法。勿令空過無所得也。爾日天台送書並致香蘇石蜜。觀覽書曰。宿世因緣最後信矣。命兩如意。一東向天台。一留西法。志諸雜服式吾眼自分。一還僧羯磨。二成第五僧施。嘗有人夢。飛殿來迎。沙門寶慧又聞空中鼓樂。至七月一日中夜跏坐。盥嗽整服曰。有人請講菩薩戒也。端坐怡然。不覺已滅逝於眾善之舊寺。從子至午心頂俱煖。身體柔軟顏色不變。右手內掘三指。信宿流汗遍身。至四日移入禪龕。時屬流火。焰氣尚嚴。而儼若生存。寔資神力。從此至二十五日。四方輻湊六縣同集。道俗公私一期鹹萃。皆就屍手傳香表別。敘德號慕悲起纏雲。追惟戒德泣垂零雨。至香花供獻日有千群。隨次大齋開龕瞻奉而色相光潔。眉毫更長。倍異生前。鹹加奇歎。至二十六日。乃永窆於靈隱山。真容掩方墳。寫狀留天竺。是日四部亙一由旬。香蓋成蔭幢幡蔽野。存亡榮慶非可勝言。初觀聲辯之雄。最稱宏富。江表大國莫敢爭先。自正法東流。談導之功。衛安為其稱首。自爾詞人莫不宗猷於觀。是知五百一賢代興有日。佛法榮顯寔賴斯乎。開皇十一年。江南叛反。王師臨弔。乃拒官軍。羽檄競馳兵聲逾盛。時元帥楊素。整陣南驅。尋便瓦散。俘虜誅剪三十餘萬。以觀名聲昌盛光揚江表。謂其造檄。不問將誅。既被嚴繫無由申雪。金陵才士鮑亨謝瑀之徒。並被擁略將欲斬決。來過素前。責曰。道人當坐禪讀經。何因妄忤軍甲。乃作檄書。罪當死不。觀曰。道人所學誠如公言。然觀不作檄書。無辜受死。素大怒將檄以示。是爾作不。觀讀曰。斯文淺陋未能動人。觀實不作。若作過此。乃指擿五三處曰。如此語言何得上紙。素既解文。信其言也。觀曰。吳越草竊出在庸人。士學儒流多被擁逼。即數鮑謝之徒三十餘人。並是處國賓王。當世英彥。願公再慮。不有怨辜。素曰。道人不愁自死。乃更愁他。觀曰。生死常也。既死不可不知。人以為深慮耳。素曰。多時被縶。叵解愁不。索紙與之令作愁賦。觀攬筆如流。須臾紙盡。命且將來更與一紙。素隨執讀。驚異其文。口唱師來。不覺起接。即命對坐。乃盡其詞。故賦略雲。若夫愁名不一。愁理多方。難得□縷。試舉宏綱。或稱憂憒。或號酸涼。蓄之者能令改貌。懷之者必使迴腸。爾其愁之為狀也。言非物而是物。謂無象而有象。雖則小而為大。亦自狹而成廣。譬山嶽之穹隆。類滄溟之滉瀁。或起或伏。時來時往。不種而生。無根而長。或比煙霧。乍同羅網。似玉葉之晝舒。類金波之夜上。爾乃過違道理。殊乖法度。不遣喚而輒來。未相留而忽住。雖割截而不斷。乃驅逐而不去。討之不見其蹤。尋之靡知其處。而能奪人精爽。罷人歡趣。減人肌容。損人心慮。至如荊軻易水。蘇武河梁。靈均去國。阮叔辭鄉。且如馬生未達。顏君不遇。夫子之詠山梁仲文之撫庭樹。並□帶於胸府。俱讚揚於心路。是以虞卿愁而著書。束皙憑而作賦。又如蕩子從戎倡婦閨空。悠悠塞北。杳杳江東。山川既阻夢想時通。高樓進月傾帳來風。愁眉歇黛淚瞼銷紅。莫不鹹悲枕席結怨房櫳。乃有行非典則。心懷疑惑。未識唐虞之化。寧知禹湯之德。霧結銅柱之南。雲起燕山之北。箭既盡於晉陽。水復乾於疏勒。文多不載。素大嗟賞。即坐釋之。所達文士免死而為僕隸。觀以才學之富。弘導不疲講釋開悟。榮光俗塵具於前敘。其所講大乘四十二載。又造藏經三千餘卷。金銅大像五軀。搆塔五層。五僧德施。造寺二所。著諸導文二十餘卷。詩賦碑集三十餘卷。近世竊用其言眾矣。   釋法韻。姓陳氏。蘇州人。追慕朋從偏工席上。騷索遠度罕得其節。誦諸碑誌及古導文百有餘卷。並王僧孺等諸賢所撰。至於導達善能引用。又通經聲七百餘契。每有宿齋經導兩務並委於韻。年至三十弊於諠梗。邀延疏請日別重疊。乃於正旦割繩永斷。即聽華嚴。不久便覆。恨悢棄功妄銷脣舌。承棲霞清眾江表所推。尋聲即造。從受禪道。又聞泰岳靈巖。因往追蹤。般舟苦行特立志梗潔不希名聞。擔石破薪供給為任。晚還故鄉。有浮江石像者。如前傳述。後被燒燼而不委相量。無由可建。便於石像故基。願禮八萬四千塔。樹功既滿。感遇野姥。送一卷書。及披讀之乃是昔像之緣也。既有樣度。依而造成。大有徵應。海中有陽虎島者。去岸三百。韻往安禪。惟服布艾。行慈故也。初達逢怪大風鬼物。既見如常心毛不動。九十日後帖然大安。自知終事。還返棲霞。不久便卒。春秋三十五。即仁壽四年矣。   釋立身。江表金陵人。志節雄果不緣浮綺。威容肅然見者憚懾。有文章工辯對。時江左文士多興法會。每集名僧連霄法集。導達之務偏所牽心。及身之登座也創發謦咳。砰磕如雷。通俗斂襟。毛豎自整。至於談述業緣布列當果。冷然若面。人懷厭勇。晚入慧日。優贈日隆。大業初年。聲唱尤重。帝以聲辯之功動哀情抱。賜帛四百段氈四十領。性本清儉無兼儲畜。率命門學通共均分。從駕東都。遂終於彼。時年八十餘矣。時西京興善官供尋常唱導之士。人分羽翼。其中高者。則慧寧曠壽法達寶巖。哮吼之勢有餘。機變之能未顯。人世可覿故不廣也。   釋善權。楊都人。住寶田寺。聽採成論。深有義能。欻爾迴思樂體人物。隨言聯貫若珠璧也。眾以學工將立。不願弘之。而權發悟時機。為功不少。適詣。為得。遂從其務。然海內包括言辯之最。無出江南。至於銓品時事機斷不思。莫有高者。晚以才術之舉煬帝所知。召入京師住日嚴寺。獻後既崩下令行道。英聲大德五十許人。皆號智囊同集宮內。六時樹業令必親臨。權與立身份番禮導。既絕文墨惟存心計。四十九夜總委二僧。將三百度言無再述。身則聲調陵人。權則機神駭眾。或三言為句。便盡一時。七五為章其例亦爾。煬帝與學士柳顧言諸葛穎等語曰。法師談寫乍可相從。導達鼓言奇能切對。甚可訝也。穎曰。天授英辯世罕高者。時有竊誦其言寫為卷軸。以問於權。權曰。唱導之設。務在知機。誦言行事自貽打棒。雜藏明誡何能輒傳。宜速焚之勿漏人口。故權之導文不存紙墨。每讀碑誌多疏麗詞。傍有觀者。若夢遊海。及登席列用牽引囀之。人謂拔情實惟巧附也。大業初年。終日嚴寺。時年五十三矣。門人法綱。傳師導法。汪汪任放譎詭多奇。言雖不繁寫情都盡。蕭僕射昆李。時號學宗。常營福祀。登臨莫逮。每有檀會必遣邀迎。然其令響始飛颯焉早逝。釋門掩扇道俗鹹惋。   釋智果。會稽剡人。率素輕清慈物在性。常誦法華頗愛文筆。經史固其本圖。摛目得其清致。時弘唱讀文學所欣。俗以其書勢逼右軍。用呈蕃晉王。乃召令寫書。果曰。吾出家人也。復為他役。都不可矣。一負聲教之寄。二違發足之誡。王逼吾身。心不可逼。乃雲。眼闇不能運筆。王大怒。長囚江都。令守寶臺經藏。及入京儲貳出巡楊越。乃上太子東巡頌。其序略雲。智果振衣出俗。慕義遊梁。感昔日之提獎。喜今辰之嘉慶。遂下令釋之。賜錢一萬金鐘二枚。召入慧日。終於東都。六十餘矣。時慧日沙門智騫者。江表人也。偏洞字源精閑通俗。晚以所學追入道場。自祕書正字仇校著作。言義不通皆諮騫決。即為定其今古出其人世。變體詁訓明若面焉。每曰。餘字學頗周。而不識字者多矣。無人通決。以為恨耳。造眾經音及蒼雅字苑。宏敘周贍達者高之。家藏一本以為珍璧。晚事導述變革前綱。既絕文褥頗程深器。綴本兩卷陳敘謀猷。學者祕之。故斯文殆絕。京師沙門玄應者。亦以字學之富。皂素所推。通造經音。甚有科據矣。   釋法琰。俗姓嚴。江表金陵人。本名法藏。住願力寺。聽莊嚴寺皭公成實。入義知歸。時共讚賞。每聞經聲唄讚。如舊所經充滿胸臆。試密尋擬。意言通詣。即以所解用諮先達鹹曰。卿曾昔習。故有今緣。不可怪也。遂取瑞應依聲盡卷。舉擲旁迸囀態驚馳。無不訝之。皆來返啟。乃於講隙一時為敘。陳國齋會有執卷者。若不陳聲齋福不濟。故使人各所懷相從畢聽。清音盈耳頌聲洋溢。廣流世路。晚被晉府召入日嚴。終於武德。復居玄法。雖年迫期頤。而聲喉不敗。京室雖富聲業甚貧。諸有尋味莫有高於琰者。然而性在知足。不畜貲財。福利所歸隨皆散盡。以貞觀十年卒於此寺。九十餘矣。   釋慧常。京兆人。以梵唄之工。住日嚴寺。尤能卻囀哢響飛揚。長引滔滔清流不竭。然其聲發喉中。脣口不動。與人並立推檢莫知。自非素識方明其作。時隋文興法。煬帝倍隆。四海輻湊同歸帝室。至於梵導讚敘各重家風聞常一梵颯然傾耳。皆推心喪膽。如飢渴焉。僉曰。若此聲梵。有心聞之何得不善也。眾雖效學風骨時參。至於用與牽挽。皆不及矣。晚入東都。梟感作亂。齋梵總任鹹共委常。及平殄後復還關壤。時有僣帝曰。逆賊建福。言涉國家並可收之。因即募覓。常被固送。行次莎[打-丁+冊]。逃賊留曰。往必被戮。可於此止。常曰。債負久作。終須償了。遂至東都。果如言焉。年四十餘矣。時京師興善有道英神爽者。亦以聲梵馳名。道英喉顙偉壯詞氣雄遠。大眾一聚其數萬餘聲調稜稜高超眾外。興善大殿鋪基十畝。櫺扇高大非卒搖鼓。及英引眾遶旋行次窗門。聲聒衝擊皆為動振。神爽唱梵彌工長引。遊囀聯綿周流內外。臨機賒捉愜洽眾心。貞觀年中。豫州治下照機寺曇寶禪師者。斷穀練形戒行無點。年六十許。常講觀音導引士俗。而聲調超挺特異人倫。寺有塔基。至於靜夜於上讚禮。聲響飛衝週三十里。四遠所聞無不驚仰。   釋智凱。姓安。江表楊都人。家世大富奴僕甚多。年在童丱。雅重嘲謔。引諸群小乃百數人。同戲街衢以為自得。陳氏臺省門無衛禁。凱乃率其戲侶。在太極殿前。號令而過。朝宰江總等。顧其約束銓敘駐步訝之。相視笑曰。此小兒王也。及至學年。總擲前緒。承沙門吉藏振宗禹穴往者談之光聞遠邇。便辭親詣焉從受三論偏工領疊。所以初章中假複詞遣滯。學人苦其煩拏。而凱統之冷然釋頓。各有投詣。及藏入京。因倍同住。義業通廢專習子史。今古集傳有關意抱輒條疏之。隨有福會因而標擬。至於唱導將半。更有緣來。即為敘引冥符眾望。隋末唐初。嘉猷漸著。每有殿會無不仰推。廣誦多能罕有其類。嘗於內殿佛道雙嚴。兩門導師同時各唱。道士張鼎雄辯難加。自恨聲小為凱陵架。欲待言了方肆其術。語次帝德。鼎延其語。凱斜目之。知其度也。乃含笑廣引古今皇王治亂濟溺得喪銓序。言無浮重文極鋪要。鼎搆既窮凱還收緒。一代宰伯同賞標奇。臨機之妙銛鋒若此。而情均貧富赴供不差。存念寒微多行針療。後以蠅點所拘申雪無路。徙於原部。乃冠服古賢。講開莊老時江夏王道宗。昔在京輦第多福會。至於唱敘無非凱通。後督靈州攜隨任所。留連歲稔欣慕朋從。及巡撫燕山問罪泥海。皆與連騎情同比影。在蕃齋祀須有導達。乃隔幔令凱作之。至於終詞無不泣淚。王亦改容。遂卒於彼。   釋寶巖。住京室法海寺。氣調閑放言笑聚人。情存道俗。時共目之說法師也。與講經論名同事異。論師所設務存章句。消判生起結詞義。巖之制用隨狀立儀。所有控引多取。雜藏。百譬異相。聯璧。觀公導文王孺懺法。梁高。沈約。徐庾。晉宋等數十家。包納喉衿觸興抽拔。每使京邑諸集塔寺肇興。費用所資莫匪泉貝。雖玉石通集藏府難開。及巖之登座也。案幾顧望未及吐言。擲物雲崩須臾坐沒。方乃命人徙物。談敘福門。先張善道可欣。中述幽途可厭。後以無常逼奪終歸長逝。提耳抵掌速悟時心。莫不解髮撤衣書名記數剋濟成造。鹹其功焉。時有人云。夫說法者當如法說。不聞陰界之空但言本生本事。巖曰。生事所明為存陰入無主。但濁世情鈍。說陰界者皆昏睡也。故隨物附相。用開神府。可不佳乎。以貞觀初年卒於住寺。春秋七十餘矣。   論曰。自古諸傳多略後科。晉氏南遷方關名實。然則利物之廣在務為高。忍界所尊惟聲通解。且自聲之為傳。其流雜焉。即世常行。罕歸探索。今為未悟。試揚攉而論之。爰始經師為德本實以聲糅文。將使聽者神開因聲以從迴向。頃世皆捐其旨。鄭衛彌流。以哀婉為入神用騰擲為清舉。致使淫音婉孌嬌哢頻繁。世重同迷鮮宗為得。故聲唄相涉雅正全乖縱有刪治而為時廢。物希貪附利涉便行。未曉聞者悟迷且貴一時傾耳。斯並歸宗女眾。僧頗兼之。而越墜堅貞殊虧雅素。得惟隨俗失在戲論。且復彫訛將絕宗匠者希。昔演三千今無一契。將非沿世遷貿固得行藏有儀乎。道達之任當今務先。意在寫情疏通玄理。本寔開物事屬知機。不必誦傳由乖筌悟。故佛世高例。則身子為其言初。審非斯人。則雜藏陳其殃咎。統其朗拔終歸慧門。法師說法之功。律師知律之用。今且隨相分位。約務終篇俗有無施不可又陳無備一人。道則不輕未學。亦開降外須博。是以前傳所敘。慇勤四能即用以觀。誠如弘例何以明耶。若夫聲學既豐。則溫詞雅贍才辯橫逸。則慧發鄰幾。必履此蹤。則軌躅成於明道。如乖此位。則濫罔翳於玄津。但為世接五昏人纏九惱。俗利日隆而道弘頗躓。所以坐列朝宰。或面對文人。學搆疏蕪時陳鄙俚。褒獎帝德乃類阿衡。讚美寒微翻同旒冕。如陳滿月。則曰聖子歸門。悉略璋弧豈聞床幾。若敘閨室。則誦窈窕從容。能令子女奔逃尊卑動色。僧倫為其掩耳。士俗莫不寒心。非惟謂福徒施亦使信情萎萃。又有逞衒脣吻搖鼓無慚。艷飾園庭閏光犬馬。斯並學非師授。詞假他傳。勇果前聞無思箴艾。遂即重輕同跡。真誤混流。顏厚既增。彌深癡滯。寧謂道達。豈並然耶。至如善權之對晤儲兩。千紙不弊其繁華真觀之拔難程神。百句彌開其邪信。故得存亡定其尊考。佳嚴審其郊邑。詞調流便奕奕難窮。引挽倫綜愜當情事。能令倨傲折體儒素解頤便識信牢強頌聲載路。今且略明機舉。則得人開悟如此。有背斯言。則來誚掩化如彼。輒試論矣。臨機難哉。唄匿之作沿世相驅。轉革舊章多弘新勢。討覈原始共委漁山。或指東阿昔遺。乍陳竟陵冥授。未詳古述且敘由來。豈非聲乖久布之象。唯信口傳在人為高畢固難准大約。其體例其眾焉至如梵之為用。則集眾行香。取其靜攝專仰也。考其名實。梵者淨也。寔惟天音。色界諸天來覲佛者。皆陳讚頌。經有其事祖而習之。故存本因詔聲為梵。然彼天音未必同此。故東川諸梵。聲唱尤多。其中高者。則新聲助哀般遮掘勢之類也。地分鄭魏。聲亦參差然其大途不爽常習。江表關中鉅細天隔。豈非吳越志揚俗好浮綺。致使音頌所尚惟以纖婉為工。秦壤雍梁音詞雄遠。至於詠歌所被。皆用深高為勝。然則處事難常。未可相奪。若都集道俗。或傾郭大齋。行香長梵。則秦聲為得。五眾常禮七貴恆興。開發經講。則吳音抑在其次。豈不以清夜良辰昏漠相阻。故以清聲雅調駭發沈情。京輔常傳。則有大小兩梵。金陵昔弄。亦傳長短兩引。事屬當機不無其美。劍南隴右其風體秦。雖或盈虧不足論評。故知神州一境聲類既各不同。印度之與諸蕃。詠頌居然自別。義非以此唐梵用擬天聲。敢惟妄測斷可知矣唄匿之作頗涉前科。至於寄事。置布仍別梵設發引為功。唄匿終於散席。尋唄匿也亦本天音。唐翻為靜。深得其理。謂眾將散。恐涉亂緣。故以唄約令無逸也。然靜唄為義。豈局送終。善始者多。慎終誠寡。故隨因起誡。而不無通議。頌讚之設其流寔繁。江淮之境偏饒此翫。彫飾文綺糅以聲華。隨卷稱揚任契便搆。然其聲多艷逸翳覆文詞。聽者但聞飛哢。竟迷是何筌目。關河晉魏兼而重之。但以言出非文。雅稱呈拙。且其聲約詞豐。易聽而開深信。惟彼南服文聲若林。向若節之中和。理必諧諸幽遠。隨墮難泝返亦希焉。至如生嚴之詠佛緣。五言結韻。則百藏宗為師轄。遠運之讚淨土。四字成章。則七部欽為風素。斯並無聲。以廁其本。故得列代傳之。或者問曰。向敘諸讚唄績由聲。余聞非聲無以達心。非聲不颺玄理。故歌詠頌法以為音樂。斯言何哉。必有此陳。未聞前喻。義須鎔裁節約得使文質相勝。詞過其實。世該所非。聲覆法本。佛有弘約。何得掩清音而希激楚。忽雅眾而冒昏夫。斯誠恥也。京輦會坐有聲聞法事者。多以俗人為之。通問所從無由委者。昌然行事謂有常宗。並盛德之昔流。未可排斥。至於聖哲彝訓。通別兩序。以命章述經。敘聖人法。諸頌以標首。雖復序頌文別。而開發義同。古聖垂範於教端。今賢祖承於事表。世遠莫測。其面斯推。想得其蹤。信有依焉。固非誕妄。且大集叢鬧昏雜波騰。卒欲正理何由可靜。未若高颺洪音歸依三寶。忽聞駭耳莫不傾心。斯亦發萌草創開信之奇略也。世有法事號曰落花。通引皂素開大施門。打剎唱舉抽撤泉貝。別請設坐廣說施緣。或建立塔寺。或繕造僧務。隨物讚祝其紛若花。士女觀聽擲錢如雨。至如解髮百數數別。異詞陳願若星羅。結句皆合韻。聲無暫停。語無重述。斯實利口之銛奇。一期之走捷也。餘則界得僧得。其徒復弘。尋常達嚫。科要易悉。故不廣也。若夫適化無方陶甄不一。知微詎幾達信誰焉。然則堅信終乎我亡。知微極乎想滅。自斯階降慚次不倫。達化以識變為明。通法以濫委為闇。故身子謬說無昇悟入。眾首妄悔畢為譏訶。自餘下凡諒難圖矣。且道開物悟。信乎說道之功。既非會正何能審觀。止可登機之務以意商量。接俗之能存乎此舉。猶應執文信度。懲革者希。擬人以倫。固當非咎。悠哉遐想。通斯意焉。終南大一山沙門京兆釋道宣。敢告法屬曰。竊以。法流所被非人不弘。頃世澆離多乖名實。後學奔競未志尋籌。致混篇章凋殘者眾。自梁已後。僧史荒蕪。追討英猷罕有徽緒。豈非綴緝寡鮮聞見遂沈。高行明德湮埋難紀。輒不涯揆且掇在言。至於傳述固[虛*予]嘉績。猶賢絕墜無聞於世。所以江表陳統瓊晃琰皭之疇。河北高都融琛散魏之侶。英聲冒於天漢。盛行動於人心。並可楷模。俱從物故。嘗以暇日遍訪京賢。名尚不聞何論景行。撫心之痛自積由來。相成之規意言道合。仰託周訪務盡搜揚。勿謂繁多致乖弘略。世之三史。卷餘四百。尚有師尋。豈喻釋門三五帙也。故當微有操行可用師模。即須綴筆更廣其類。豈不光聞僧海舟徑聖蹤則釋門道勝顧思齊之有日俗流上達增景仰於生常邪。輒舒傳末。冀期神之有據耳。   續高僧傳卷第三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No. 2061   進高僧傳表   端拱元年十月日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臣僧贊寧上表   臣僧贊寧等言。自太平興國七年。伏奉敕旨。俾修高僧傳與新譯經同入藏者。臣等遐求事跡博採碑文。今已撰集成三十卷。謹詣闕庭進上。益琅函而更廣。延玉曆以彌長。臣等誠憂誠恐兢惕之至。臣等聞渾儀之外別有釋天。法海之中多生僧寶。釋天可則。阿難記事而載言。僧寶堪稱。慧皎為篇而作傳。猗歟我佛號大遍知。知教法之無依。委帝王之有力。當二千載之後。屬一萬年之初。伏惟應運統天叡文英武大聖至明廣孝皇帝陛下。神龍在天愛日昇上。土疆開闢四夷請吏。而貢琛時律均和。百穀登敖而棲畝。耕籍田而又勸。賜酺飲以鹹歡。儒術特興玄風爰振。是以麒麟非中國之物。白雉非草莽之禽。今遊苑囿之間。且類牢籠之畜。近以從澶至濮黃河牽一帶之清。自古及今青史載千年之應。斯蓋陛下來從不動之地示為長壽之王。翻譯成經。製甚深之御序。迴文作頌。演無盡之法音。仍降鳳書令編僧史。屬此雍熙之運。伸其貞觀之風合選兼才。豈當末學。得不擒犀截角搴翠刪毛。精求出類之人。取法表年之史。所恨空門。寡學釋胄何知。或有可觀實錄。聊摹於陳壽。如苞深失戾經。宜罪於馬遷。副陛下遺賢必取之心。助陛下墜典鹹修之美。今遇乾明聖節。謹令弟子賜紫顯忠同元受敕相國寺賜紫智輪進納。伏乞叡慈略賜御覽。恭惟聖主是文章之主。微臣非惇史之臣。儻示天機令知凡例。如得操北斗而斟酌。或示刀圭執南箕而簸揚方除糠糠。臣等冒黷天顏無任惶懼激切屏營之至。謹言。   批答   敕通慧大師贊寧省所。令左街天壽寺賜紫僧顯忠進編修有宋高僧傳三十卷事。具悉一乘妙道六度玄門。代有奇人迭恢聖教。若無纂述何以顯揚。繄爾真流。棲心法苑。成茲編集。頗效辛勤。備觀該總之能。深切歎嘉之意。其所進高僧傳。已令僧錄司編入大藏。今賜絹三千匹。至可領也。故茲獎諭。想宜知悉冬寒。想比清休否。遣書指不多及。十八日敕。   宋高僧傳序   臣聞。賢劫綿長世間宏廓。天與時而不盡。地受富以無疆。最靈之氣牣於中。大聖之師居於上。偉哉。釋迦方隱彌勒未來。其間出命世之人。此際多分身之聖。肆為僧相喜示沙門。言與行而可觀。槧兼觚。而爭錄。是以王巾僧史。孫綽道賢摹列傳以周流。像世家而布濩。蓋欲希顏之者慕藺之儔成飛錫之應真作曳山之上士。時則裴子野著眾僧傳。釋法濟撰高逸沙門傳。陸杲述沙門傳。釋寶唱立名僧傳。斯皆河圖作洪範之椎輪。土鼓為咸池之壞器。焉知來者靡曠其人。慧皎刊修用實行潛光之目。道宣緝綴續高而不名之風。令六百載行道之人弗墜於地者矣。爰自貞觀命章之後西明絕筆已還。此作蔑聞。斯文將缺。時有再至。肅殺過而繁華來。世無久虛。地天奏而聖明出。我應運統天叡文英武大聖至明廣孝皇帝陛下。陽龍挺德斗電均威。踐大道也。犧黃輸執御之勞。多天才也。周孔行弟子之職。講信修睦崇德報功。一統無遺百王有愧。四海若窺於掌內。萬機皆發於宸衷。然而玄牝留神。釋天淡慮。長生授術。時開太一之壇。續法延期。僧度倍千之戒。浮圖揭漢。梵夾翻華。將佛國之同風。與玉京而合制。慨茲釋侶代有其人。思景行之莫聞。實紀錄之彌曠。臣等謬膺良選。俱乏史才。空門不出於董狐。弱手難探於禹穴。而乃循十科之舊例。輯萬行之新名。或案誄銘。或徵志記。或問輶軒之使者。或詢耆舊之先民。研磨將經論。略同讎校。與史書懸合。勒成三帙。上副九重列僧寶之瑰奇知佛家之富貴。昔者嘉祥筆削。盡美善於東南。澄照纂修。足英髦於關輔。蓋是拘於墟也。傳不習乎。豈若皇朝也。八極張羅。舉之則無物不至。四夷弭伏。求之則何事不供。臣等分面徵搜。各塗搆集。如見一家之好。且無諸國之殊。所以成十科者易同拾取。其正傳五百三十三人。附見一百三十人。矧復逐科盡處。像史論以攄辭。因事言時。為傳家之系斷。厥號有宋高僧傳焉。庶幾乎銅馬為式選千里之駿駒。竹編見書實六和之年表。觀之者務進。悟之者思齊。皆登三藐之山。悉入薩雲之海。永資聖曆俱助皇明。齊愛日之炳光。應嵩山之呼壽云爾。時端拱元年乾明節。臣僧贊寧等謹上。   譯經篇第一(變梵成華。通凡入聖。法輪斯轉。諸佛所師)   義解篇第二(尋文見義。得意忘言。三慧克全。二依當轉)   習禪篇第三(修至無念。善惡都亡。亡其所亡。常住安樂)   明律篇第四(嚴而少恩。正而急護。嬰守三業。同彼金湯)   護法篇第五(家有良吏。守藏何虞。法有名師。外禦其侮)   感通篇第六(逆於常理。感而遂通。化於世間。觀之難測)   遺身篇第七(難捨易捐。施中第一。以穢漏體。迴金剛身)   讀誦篇第八(十種法師。此為高大。染枸櫞花。果時瓤赤)   興福篇第九(為己為他。福生罪滅。有為之善。其利博哉)   雜科聲德十(統攝諸科。同歸高尚。唱導之匠。光顯佛乘)   宋高僧傳卷第一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譯經篇第一之一(正傳三人附見一人)   唐京兆大薦福寺義淨傳   釋義淨。字文明。姓張氏。范陽人也。髫齔之時辭親落髮。遍詢名匠廣探群籍。內外閑習今古博通。年十有五便萌其志。欲遊西域。仰法顯之雅操。慕玄奘之高風。加以勤無棄時手不釋卷。弱冠登具。愈堅貞志。鹹亨二年年三十有七。方遂發足。初至番禺得同志數十人。及將登舶餘皆退罷。淨奮勵孤行備歷艱險。所至之境皆洞言音。凡遇酋長俱加禮重。鷲峰雞足鹹遂周遊。鹿苑祇林並皆瞻矚。諸有聖跡畢得追尋。經二十五年歷三十餘國。以天後證聖元年乙未仲夏還至河洛。得梵本經律論近四百部。合五十萬頌。金剛座真容一鋪。舍利三百粒。天後親迎於上東門外。諸寺緇伍具幡蓋歌樂前導。敕於佛授記寺安置焉。初與于闐三藏實叉難陀翻華嚴經。久視之後乃自專譯。起庚子歲至長安癸卯。於福先寺及雍京西明寺。譯金光明最勝王。能斷金剛般若。彌勒成佛。一字咒王。莊嚴王陀羅尼。長爪梵志等經。根本一切有部毘柰耶。尼陀那目得迦。百一羯磨攝等。掌中取因假設。六門教授等論。及龍樹勸誡頌。凡二十部。北印度沙門阿爾真那證梵文義。沙門波崙復禮慧表智積等筆受證文。沙門法寶法藏德感勝莊神英仁亮大儀慈訓等證義。成均太學助教許觀監護。繕寫進呈。天後製聖教序令標經首。暨和帝神龍元年乙巳。於東洛內道場。譯孔雀王經。又於大福先寺出勝光天子香王菩薩咒一切莊嚴王經四部。沙門盤度讀梵文。沙門玄傘筆受。沙門大儀證文。沙門勝莊利貞證義。兵部侍郎崔湜給事中廬粲潤文正字。祕書監駙馬都尉楊慎交監護。帝深崇釋典。特抽叡思製大唐龍興三藏聖教序。又御洛陽西門宣示群官新翻之經。二年淨隨駕歸雍京。置翻經院於大薦福寺居之。三年詔入內。與同翻經沙門九旬坐夏。帝以昔居房部幽厄無歸。祈念藥師遂蒙降祉。荷茲往澤重闡鴻猷。因命法徒更重傳譯於大佛光殿。二捲成文曰藥師琉璃光佛本願功德經。帝御法筵手自筆受。睿宗永隆元年庚戌。於大薦福寺出浴像功德經毘柰耶雜事二眾戒經唯識寶生所緣釋等二十部。吐火羅沙門達磨末磨。中印度沙門拔弩證梵義。罽賓沙門達磨難陀證梵文。居士東印度首領伊捨羅證梵本。沙門慧積居士中印度李釋迦度頗多語梵本。沙門文綱慧沼利貞勝莊愛同思恆證義。玄傘智積筆受。居士東印度瞿曇金剛迦濕彌羅國王子阿順證譯。修文館大學士李嶠。兵部尚書韋嗣立中書侍郎趙彥昭。吏部侍郎盧藏用兵部侍郎張說中書舍人李又二十餘人。次文潤色。左僕射韋巨源右僕射蘇瑰監護。祕書大監嗣虢王邕同監護。景雲二年辛亥。復於大薦福寺譯稱讚如來功德神咒等經。太常卿薛崇嗣監護。自天後久視迄睿宗景雲。都翻出五十六部二百三十卷。又別撰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南海寄歸內法傳別說罪要行法受用三法水要法護命放生軌儀凡五部九卷。又出說一切有部跋窣堵。即諸律中犍度跋渠之類。蓋梵音有楚夏耳。約七十八卷。淨雖遍翻三藏。而偏攻律部。譯綴之暇。曲授學徒。凡所行事皆尚急護。漉囊滌穢特異常倫。學侶傳行遍於京洛。美哉。亦遺法之盛事也。先天二年卒。春秋七十九。法臘五十九。葬事官供。所出跋窣堵唯存真本未暇覆疏。而逼泥曰。然其傳度經律與奘師抗衡。比其著述淨多文。性傳密咒最盡其妙。二三合聲爾時方曉矣。今塔在洛京龍門北之高岡焉。   系曰。譯之言易也。謂以所有易所無也。譬諸枳橘焉。由易土而殖。橘化為枳。枳橘之呼雖殊。而辛芳□騑馱□□□襦□寧殺□襾□□飀□□□魯□□□□□椸□□驫□露□□□□□□祰□□□魯□□□□□馭魯□□□逸匿□□榭□□□言□□□□□魯□□□□弄息祺□□□□□□□□□□□□□□□□□覘劣□魯□□□饜練驒□□□G槄飀□逸凜劣□□□F□□□□□□□□□□省觛□媸裀□□□□不□裡□□□□切埤□□□□□□□□□□埤□奅奢□□西威R榔切埤□贊□奸□□祅楯檢□□□□奅饅詀□□□槌樦□□租妘磻飯□□襏錄□□□觸獺慼慼慼慼憔謘慼慼慼犛J□□□□館□□□□□夾玲□□   唐洛陽廣福寺金剛智傳   釋跋日羅菩提。華言金剛智。南印度摩賴耶國人也。華言光明。其國境近觀音宮殿補陀落伽山。父婆羅門善五明論。為建支王師。智生數歲日誦萬言。目覽心傳終身無忘。年十六開悟佛理。不樂習尼揵子諸論。乃削染出家。蓋宿植之力也。後隨師往中印度那爛陀寺。學修多羅阿毘達磨等。洎登戒法遍聽十八部律。又詣西印度學小乘諸論及瑜伽三密陀羅尼門。十餘年全通三藏。次復遊師子國登楞伽山。東行佛誓裸人等二十餘國。聞脂那佛法崇盛。泛舶而來。以多難故累歲方至。開元己未歲達於廣府。敕迎就慈恩寺。尋徙薦福寺。所住之剎必建大曼拏羅灌頂道場度於四眾。大智大慧二禪師。不空三藏。皆行弟子之禮焉。後隨駕洛陽。其年自正月不雨迨於五月。嶽瀆靈祠禱之無應。乃詔智結壇祈請。於是用不空鉤依菩薩法。在所住處起壇。深四肘。躬繪七俱胝菩薩像。立期以開光明日定隨雨焉。帝使一行禪師謹密候之。至第七日炎氣爞爞天無浮翳。午後方開眉眼。即時西北風生。飛瓦拔樹崩雲洩雨。遠近驚駭。而結壇之地穿穴其屋。洪注道場。質明京城士庶皆雲。智獲一龍穿屋飛去。求觀其處日千萬人。斯乃壇法之神驗也。於時帝留心玄牝。未重空門。所司希旨奏。外國蕃僧遣令歸國。行有日矣。侍者聞智。智曰。吾是梵僧且非蕃胡。不干明敕吾終不去。數日忽乘傳將之雁門奉辭。帝大驚。下手詔留住。初帝之第二十五公主甚鍾其愛。久疾不救。移臥於咸宜外館。閉目不語已經旬朔。有敕令智授之戒法。此乃料其必終。故有是命。智詣彼擇取宮中七歲二女子。以緋繒纏其面目臥於地。使牛仙童寫敕一紙焚於他所。智以密語咒之。二女冥然誦得不遺一字。智入三摩地以不思議力令二女持敕詣琰摩王。食頃間王令公主亡保母劉氏護送公主魂隨二女至。於是公主起坐開目言語如常。帝聞之不俟仗衛。馳騎往於外館。公主奏曰。冥數難移。今王遣迴略覲聖顏而已。可半日間然後長逝。自爾帝方加歸仰焉。武貴妃寵異六宮。薦施寶玩。智勸貴妃急造金剛壽命菩薩像。又勸河東郡王於毘盧遮那塔中繪像。謂門人曰。此二人者壽非久矣。經數月皆如其言。凡先覺多此類也。智理無不通事無不驗。經論戒律祕咒餘書。隨問剖陳如鐘虡受。有登其門者。智一覿其面永不忘焉。至於語默興居凝然不改。喜怒逆順無有異容。瞻禮者莫知津涯自然率服矣。自開元七年始屆番禺。漸來神甸。廣敷密藏。建曼拏羅依法製成。皆感靈瑞。沙門一行欽尚斯教。數就諮詢。智一一指授曾無遺隱。一行自立壇灌頂。遵受斯法。既知利物請譯流通。十一年奉敕於資聖寺翻出瑜伽念誦法二卷七俱胝陀羅尼二卷。東印度婆羅門大首領直中書伊捨羅譯語。嵩岳沙門溫古筆受。十八年於大薦福寺又出曼殊室利五字心陀羅尼觀自在瑜伽法要各一卷。沙門智藏譯語。一行筆受刪綴成文。復觀舊隨求本中有闕章句。加之滿足。智所譯總持印契凡至皆驗。祕密流行為其最也。兩京稟學濟度殊多。在家出家傳之相繼。二十年壬申八月既望。於洛陽廣福寺命門人曰。白月圓時吾當去矣。遂禮毘盧遮那佛。旋繞七匝。退歸本院焚香發願。頂戴梵夾。並新譯教法付囑訖。寂然而化。壽七十一。臘五十一。其年十一月七日。葬於龍門南伊川之右建塔旌表。傳教弟子不空奏舉。敕諡國師之號。灌頂弟子中書侍郎杜鴻漸。素所歸奉。述碑紀德焉。   系曰。五部曼拏羅法。攝取鬼物必附麗童男處女。去疾除祅也絕易。近世之人用是圖身口之利。乃寡徵驗。率為時所慢。吁正法醨薄一至於此。   唐京兆大興善寺不空傳(慧朗)   釋不空。梵名阿目佉跋折羅。華言不空金剛。止行二字略也。本北天竺婆羅門族。幼失所天。隨叔父觀光東國。年十五師事金剛智三藏。初導以梵本悉曇章及聲明論。浹旬已通徹矣。師大異之。與受菩薩戒。引入金剛界大曼荼羅。驗以擲花。知後大興教法。洎登具戒善解一切有部。諳異國書語。師之翻經常令共譯。凡學聲明論。一紀之功六月而畢。誦文殊普賢行願。一年之限再夕而終。其敏利皆此類也。欲求學新瑜伽五部三密法。涉於三載。師未教詔。空擬迴天竺。師夢京城諸寺佛菩薩像皆東行。寐寤乃知空是真法器。遂允所求。授與五部灌頂護摩阿闍梨法及毘盧遮那經蘇悉地軌則等。盡傳付之。厥後師往洛陽。隨侍之際遇其示滅。即開元二十年矣。影堂既成。追諡已畢。曾奉遺旨令往五天並師子國。遂議遐征。初至南海郡。採訪使劉巨鄰懇請灌頂。乃於法性寺相次度人百千萬眾。空自對本尊祈請旬日。感文殊現身。及將登舟。採訪使召誡番禺界蕃客大首領伊習賓等曰。今三藏往南天竺師子國。宜約束船主好將三藏並弟子含光慧□□送送□□□□驁□□□□q□□□□□□□□裀□□□駢橛□□逆□□橙奜□□祤穻□裀□b榃□□□□□□埤□□□□逆□樆□□□□□W□□逆□簧□□□埥□§麥□¥□□□□|□□□患c□□珵□□□□飽慰D禦鋦□謨□□ち颿Q□□□□□□□耩□¥□□□□左鋡D癒慼撰h約□¥鴦酋□□§□漥□□§□林□葭c□§麥□鍤□□□□□禪誦娑竭龍王經。逡巡眾難俱息。既達師子國。王遣使迎之。將入城步騎羽衛駢羅衢路。王見空禮足。請住宮中七日供養。日以黃金斛滿盛香水。王為空躬自洗浴。次太子后妃輔佐。如王之禮焉。空始見普賢阿闍梨。遂奉獻金寶錦繡之屬。請開十八會金剛頂瑜伽法門毘盧遮那大悲胎藏建立壇法。並許含光慧□□飀□□示□見□□□□□z規□贊□□□□樗□□□觶□褓□騿歎ョ慼潘U稀檢□□□本□□□□北禳她楹□□穠餘□規□□□□□□姎□□□□□□□槙□覜□□□□□埤□□□櫸□□□□襮□□模□□□□□□詠□□樸□□□饜□礹□□□□□□楢□□□□塒u□□餞褓□驂□□□□□□□□觾□禮□裀□□□槓□x□妢□瞴慼慼慼熱u□饋妒□□□□□□奅秫□□□□□□□□□姪襴□□□玲□□濾橙□□□□詛裀□榛□□□□穩□褸□禚□□□匿□□□□逆□□□馗婛□□馴□□□禂埤□□□槮□□□訣露□□□□□□□□□□餺□Y飀□□□□□穢雜□逆□□□□□□□□E□□□奊□□□訇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敷Oj□橢襏褽□胚□V□□□□□□□覭□□飀□□□□鍊□□龍飀□餞楅□驒□□□□□詩□G□騇□□□□□饋巨□膳□□飀□□□□□□□□椽肋孌□□□□□□□騇□楨□□□□□□□椽領禳J橡襏私□□□□榕雜□□觙□□□□省□□駭餺楏示□觀埤□□□量礽□□□R□\禳埤□榎□□□□禛□□埤□聯婁□□□逆□□□□□□□□□□□□騩□□□磻稈襖□□□□祈□齉矷澗y勝□□□□襯楥駩□□埤□奮示楯橁□切妱□□榳埤□羸□□□□埤□□□□飀□R□□□□奅逆□□□□□馳埤□□□稽□□□□□槁□□□□□□□□□□□□穚□□□□□□□□j□□夾□□□□□□□鼭u□□信□奱□□峞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W量逆□□椹□妄磻禨□饟孌□□□糕姛設驩礽□□饜□□□□□D列□□{騇□樀檢□奮禕□□□□衽□□□□好□□□說楚□□□□□□□□□龍飀□□□□妅橛□□j□馜□譯□□觀□□□□□褸□埤□榎覺驀□紫□□□□□磻禍□□□□□禛椸□□□襖□□□□□□娳□槔□飯□□觿□她□膳□□檢□譯□□□示□□婽□逆□□□□梱□觸□□□□楅姁□□□□□□□□磻送□怒□□鷓均敵E駂□□逆□樨□□□□□□□□□殺魯覕送□□榕夾□□□□列騩□□□□□□□□W量逆□□禘磊□飀□奪□□□鷺橚覲□□□□□□□□□□奸□□□□□□□□□磊□R埤□□□□□□□□□□□□埤□□□□□□魯□□□□□□□□□□鷺□贊□□淚□饛□飀□累科□□婖□□驁□□□檢□□□□言她堅觶□檢□□□騿歎ョ撬^褓□膳□□□□□□□□奅秫□□□□□□□敆k□□□□檢□奮禖□秫□□□□□□埤□便餺□檢□□騁□褻□楜□妖逆□患□□□□□j□□切娭□□□□□婁□裀□□□□□驢茶□□□示q餞樿□□禛楅□□□□G□□雜逆□□□□裀□檻煄慼慼毅鍇嚧敝ㄞ均摯f□□奇□□楄□□□□□□□□饅穀□□□□褸□椸槷□誇□秶□煄慼慼窗慼慼槽d□□槶姵饅□Y飀□□□□□□逆□□□膳□飀□驖□□□訬□□礿祼省□□馜餉j□褻奪□□□露□裀□□□信□□□馗奅穛裀□勒□□奊□□馗奷□□□規樀埤□瑵Z□□□□祋姬□逆□□□□□穛□□□□□□□□□橛□妊Y飀□省□□□□□□□阱□□奠□魯□□□□裀□□□禮□□□奅□□□□□□□□□□□□□□□□祺□□□膳□□裀□駿□□嗀□□□□□□觿□□詁□□□□□□□妊□□□□□馳□□穖□□□飯\□禳憫u□□龍□□婖□□□褻□□□□□馭陛慼毅唦埧﹡e奩碌□□□□餾□□□□衽□□□磟晱塓W誇□鶴飣稦□□□□稫□□□□□□□□□□省□驁息□桑菉檢□E奇□妧□榯襄□□媧□□□□了榭□□□□□□椸騫□□襼棚禳慼慼慼慼潰D綠□□□j□□□□□□□□□j□□襑□□□□屢b□□□埤□□□□□□□裀□□奜□□□□□膳□檢□□□□j□□□□埤□□□□檇Q□□□□覅□□□襜□縷E橀□□□褽嬌觥□□□□□□□奪□□□□□奅贊□□□她榴□□□餾□□□癩z□□饈婧□□劣窗慼慼慼慼撢齱慼摯鞢潼獢慼慼慼毅漶摯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M□□□□□□□□□□□□梱□□□□省□禜禬□駁□□□□□觟妳娀□□□□□帠ㄩ]□馗埤□□□□□驌□□□□□□□□□鰤P□□奊量礽劣R□O娭祖□□□□□□□褒祤□□□|樇□逆□禮□□□飀□□□姻□□飀□計襖□□□□□娀□裀□秫駔說楺□□□j□□□□娌榯裀□□□襓□饃□□□□□U□□襏觩□□□□稿糧□□□□□□□□樈□囊觙b□□□□□□逆□橠□褸□檢□□駢□送□檢□□□□j□妖□□□娵祡□飀□□□□楈駉飽□□□□□□□□□□□□□□□□□□雜□□□姎□祰□□□飀□祛□□□□姩□詛裀□□□□峞憤翕屆慼慼撮荂牖□榚□呂□□延□□□□□□□逆□□詛褸□□□□□□□□埤□馜覜饞□樀埤□□□□□□□□□□□□□奪□□□□□□□□□夾□□驠□□□□□□祏□□□奅□□□秩□□埤□□褾瑩□□□□□□□□□□媸□□殺□□□□□□露□騏履□□□s□煉□禳毅堙慼憧芋慼毅氶敷S□逆□□□祏檢□□□驃X□逆□□□□□□□□□埤□□量飲□楜羇□□襌穗飽□餉訛逆□婇稀奾□□□□□□通誇詙埤□□羇縷□□□□□□□吽慼憔晼慼慼慼慼慼慼撬均撬芊撮式慼慼慼熱驉慼H奿□□礹□□□□楏禭覈□□□□□□□□姞□□奏逆□□□餒□襼j□W□奏□□□□滿慼慼憫唯□□□奭□□禭□E□□□纂慼慼慼慼熬`□詛規□樻□逆□樨□□□逆□□覗□襯覜觥z□□契□□□□楅樇□□□礸□□□□□□□□饇□N□穛訇□□□襤餞椸□凞□租□礸饜□奅奜□禮□□□□□埤□□□荂慼慼慼犛湛`飯椻□□橫G□□□□□□R奏鷺□`□□搊蝖慼慼撓怴慼慼慼慼撢欱R□駎□□□□□騥□□□□□慄□□□□□□□妞□鷺□□□雜□□埤□怴牖翕砥慼慼慼慼潤部慼R婕祁飀□□□□□□□□逆□□詩□□□□北褸□駝□□□□□□餅檟患埤□Y穖□□饅馘q駎□□□樕□□祥□□□□館□□□□延詁□蛂q駎□□□□柍□□□□□□馜□□□□椸□橀□□□簾隉慼慼撕褌b□□梱□□□□□O□□□榳□□禜禍□□□□□祤□□□□□□□□襼□首□□□飀□   系曰。傳教令輪者。東夏以金剛智為始祖。不空為二祖。慧朗為三祖。已下宗承所損益可知也。自後岐分派別。鹹曰。傳瑜伽大教。多則多矣。而少驗者何。亦猶羽嘉生應龍。應龍生鳳皇。凰皇已降生庶鳥矣。欲無變革。其可得乎。   宋高僧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譯經篇第一之二(正傳十五人附見八人)   唐洛京聖善寺善無畏傳(達摩掬多)   釋善無畏。本中印度人也。釋迦如來季父甘露飯王之後。梵名戍婆揭羅僧訶。華言淨師子。義翻為善無畏。一雲輸波迦羅。此名無畏。亦義翻也。其先自中天竺。因國難分王烏荼。父曰佛手王以畏生有神姿宿齎德藝故歷試焉。十歲統戎。十三嗣位。得軍民之情。昆弟嫉能稱兵構亂。鬩牆斯甚。薄伐臨戎。流矢及身掉輪傷頂。天倫既敗軍法宜誅。大義滅親忍而曲赦。乃抆淚白母。及告群臣曰。向者親征恩已斷矣。今欲讓國全其義焉。因致位於兄固求入道。母哀許之。密與傳國寶珠。猶諸侯之分器也。南至海濱。遇殊勝招提得法華三昧。聚沙為塔。僅一萬所。黑蛇傷指。而無退息。復寄身商船往遊諸國。密修禪誦口放白光。無風三日舟行萬里。屬商人遇盜危於併命。畏恤其徒侶默諷真言。七俱胝尊全現身相。群盜果為他寇所殲。寇乃露罪歸依指蹤夷險。尋越窮荒。又逾毒水纔至中天竺境。即遇其王。王之夫人乃畏之女兄也。因問捨位之由。稱歎不足。是日攜手同歸。慈雲布陰一境丕變。畏風儀爽俊聰叡超群。解究五乘道該三學。總持禪觀妙達其源。藝術伎能悉聞精練。初詣那爛陀寺。此雲施無厭也。像法之泉源眾聖之會府。畏乃捨傳國寶珠瑩於大像之額。晝如月魄夜若曦輪焉。寺有達摩掬多者。掌定門之祕鑰。佩如來之密印。顏如四十許。其實八百歲也。玄奘三藏昔曾見之。畏投身接足。奉為本師。一日侍食之次。旁有一僧。震旦人也。畏現其缽中見油餌尚溫粟飯猶暖。愕而歎曰。東國去此十萬餘里。是彼朝熟而返也。掬多曰。汝能不言真可學焉。後乃授畏總持瑜伽三密教也。龍神圍遶森在目前。其諸印契一時頓受。即日灌頂為人天師。稱曰三藏。夫三藏之義者。則內為戒定慧。外為經律論。以陀羅尼總攝之也。陀羅尼者。是菩提速疾之輪。解脫吉祥之海。三世諸佛生於此門。慧照所傳一燈而已。根殊性異燈亦無邊。由是有百億釋迦微塵三昧。菩薩以綱總攝於諸定。頓升階位鄰於大覺。此其旨也。於時畏周行大荒遍禮聖跡。不憚艱險。凡所履處皆三返焉。又入雞足山為迦葉剃頭。受觀音摩頂。嘗結夏於靈鷲。有猛獸前導。深入山穴。穴明如晝見牟尼像。左右侍者如生焉。時中印度大旱。請畏求雨。俄見觀音在日輪中手執軍持注水於地。時眾欣感得未曾有。復鍛金如貝葉寫大般若經。鎔中金為窣睹波。等佛身量焉。母以畏遊方日久。謂為已歿。旦夕泣淚而喪其明。洎附信問安。朗然如故。五天之境自佛滅後外道崢嶸。九十六宗各專其見。畏皆隨所執破滯析疑。解邪縛於心門。捨迷津於覺路。法雲大小而均澤。定水方圓而任器。僕異學之旗鼓。建心王之勝幢。使彼以念制狂即身觀佛。掬多曰。善男子。汝與震旦有緣。今可行矣。畏乃頂辭而去。至迦濕彌羅國。薄暮次河。而無橋樑。畏浮空以濟。一日受請於長者家。俄有羅漢。降曰。我小乘之人。大德是登地菩薩。乃讓席推尊。畏施之以名衣。升空而去。畏復至烏萇國。有白鼠馴遶日獻金錢。講毘盧於突厥之庭。安禪定於可敦之樹。法為金字列在空中。時突厥宮人以手按乳。乳為三道飛注畏口。畏乃合掌端容曰。我前生之母也。又途中遭寇舉刃三斫而肢體無傷。揮劍者唯聞銅聲而已。前登雪山大池。畏不悆。掬多自空而至曰。菩薩身同世間不捨生死。汝久離相寧有病耶。言訖沖天。畏洗然而愈。路出吐蕃。與商旅同次。胡人貪貨率眾合圍。畏密運心印而蕃豪請罪。至大唐西境夜有神人曰。此東非弟子界也。文殊師利實護神州。禮足而滅。此亦猶迦毘羅神送連眉也。畏以駝負經至西州涉於河。龍陷駝足沒於泉下。畏亦入泉三日。止住龍宮宣揚法化。開悟甚眾。及牽駝出岸。經無沾濕焉。初畏途過北印度境。而聲譽已達中國。睿宗乃詔若那及將軍史獻。出玉門塞表以候來儀。開元初。玄宗夢與真僧相見。姿狀非常。躬御丹青寫之殿壁。及畏至此與夢合符。帝悅有緣。飾內道場尊為教主。自寧薛王已降皆跪席捧器焉。賓大士於天宮。接梵筵於帝座。禮國師以廣成之道。致人主於如來之乘。巍巍法門於斯為盛。時有術士。握鬼神之契。參變化之功。承詔御前角其神異。畏恬然不動。而術者手足無所施矣。開元四年丙辰。齎梵夾始屆長安。敕於興福寺南院安置。續宣住西明寺。問勞重疊錫貺異常。至五年丁巳。奉詔於菩提院翻譯。畏奏請名僧同參華梵。開題先譯虛空藏求聞持法一卷。沙門悉達譯語。無著筆受綴文。繕寫進內。帝深加賞歎。有敕畏所將到梵本並令進上。昔有沙門無行西遊天竺。學畢言歸。方及北印不幸而卒。其所獲夾葉悉在京都華嚴寺中。畏與一行禪師。於彼選得數本。並總持妙門。先所未譯。十二年隨駕入洛。復奉詔於福先寺譯大毘盧遮那經。其經具足梵文有十萬頌。畏所出者撮其要耳。曰大毘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七卷。沙門寶月譯語。一行筆受刪綴辭理。文質相半。妙諧深趣。上符佛意下契根緣。利益要門斯文為最。又出蘇婆呼童子經三卷。蘇悉地揭羅經三卷。二經具足咒毘柰耶也。即祕密禁戒焉。若未曾入曼荼羅者。不合輒讀誦。猶未受具人盜聽戒律也。所出虛空藏菩薩能滿諸願最勝心陀羅尼求聞持法一卷。即金剛頂梵本經成就一切義圖略譯少分耳。畏性愛恬簡靜慮怡神。時開禪觀獎勸初學。奉儀形者蓮華敷於眼界。稟言說者甘露潤於心田。超然覺明日有人矣。法侶請謁。唯尊奉長老寶思惟三藏而已。此外皆行門人之禮焉。一行禪師者。帝王宗重時賢所歸。定慧之餘陰陽之妙。有所未決亦咨稟而後行。畏嘗於本院鑄銅為塔。手成模範。妙出人天。寺眾以銷治至廣庭除深隘。慮風至火盛災延寶坊。畏笑曰。無苦自當知也。鼓鑄之日。果大雪蔽空。霧塔出罏瑞花飄席。眾皆稱歎焉。又屬暑天亢旱。帝遣中官高力士。疾召畏祈雨。畏曰。今旱數當然也。若苦召龍致雨。必暴適足所損。不可為也。帝強之曰。人苦暑病矣。雖風雷亦足快意。辭不獲已。有司為陳請雨具。幡幢螺鈸備焉。畏笑曰。斯不足以致雨。急撤之。乃盛一缽水以小刀攪之。梵言數百。咒之須臾有物如龍。其大如指。赤色矯首瞰水面復潛於缽底。畏且攪且咒。頃之有白氣自缽而興。逕上數尺。稍稍引去。畏謂力士曰。亟去雨至矣。力士馳去。迴顧見白氣疾旋自講堂而西。若一匹素翻空而上。既而昏霾大風震電。力士纔及天津橋。風雨隨馬而驟。街中大樹多拔焉。力士入奏。而衣盡霑濕矣。帝稽首迎畏。再三致謝。又邙山有巨蛇畏見之歎曰。欲決瀦洛陽城耶以天竺語咒數百聲。不日蛇死。乃安祿山陷洛陽之兆也。一說畏曾寓西明道宣律師房。示為粗相。宣頗嫌鄙之。至中夜宣捫蝨投於地。畏連呼律師撲死佛子。宣方知是大菩薩。詰旦攝衣作禮焉。若觀此說。宣滅至開元中僅五十載矣。如畏出沒無常非人之所測也。二十年求還西域。優詔不許。二十三年乙亥十月七日。右脅累足奄然而化。享齡九十九。僧臘八十。法侶淒涼皇心震悼。贈鴻臚卿。遣鴻臚丞李現具威儀。賓律師護喪事。二十八年十月三日。葬於龍門西山廣化寺之庭焉。定慧所熏全身不壞。會葬之日涕泗傾都。山川變色。僧俗弟子寶畏禪師明畏禪師滎陽鄭氏琅邪王氏痛其安仰如喪考妣焉。乾元之初唐風再振。二禪師刻偈。諸信士營龕。弟子捨於旁。有同孔墓之戀。今觀畏之遺形漸加縮小。黑皮隱隱骨其露焉。累朝旱澇皆就祈請。徵驗隨生且多檀施。錦繡巾帊覆之如偃息耳。每一出龕置於低榻香汁浴之。洛中豪右爭施彈帊淨巾澡豆以資浴事。上禳禱多遣使臣往加供施。必稱心願焉。   唐洛京智慧傳   釋智慧者。梵名般剌若也。姓憍答摩氏。北天竺迦畢試國人。穎悟天資。七歲發心。違侍二親歸依三寶。時從大德調伏軍教誦四阿含滿十萬頌。阿毘達磨三萬頌。及年應法隨師往別國納具足戒。誦薩婆多近四萬頌。俱捨二萬八千頌。又誦大婆沙兼通其義。七年於彼專習小乘。後詣中天竺那爛陀寺。稟學大乘唯識瑜伽中邊等論金剛般若經因明聲明醫明王律論等。並依承智護進友智友三大論師。復遊雙林經八塔。往來瞻禮十有八年。聞南北竺頗尚持明。遂往諮稟。彼有灌頂師名達摩耶捨。見慧勤重可教。授瑜伽法入曼荼羅三密護身五部印契經。於一年誦徹三千五百餘頌。常聞支那大國文殊在中。錫指東方誓傳佛教。乃泛海東邁。垂至廣州風飄卻返抵執師子國之東。又集資糧重修巨舶。遍歷南海諸國。二十二年。再近番禺。風濤遽作舶破人沒。唯慧存焉。夜至五更其風方止。所齎經論莫知所之。及登海壖其夾策已在岸矣。於白抄內大竹筩中得之。宛為鬼物扶持而到。乃歎曰。此大乘理趣等經。想支那人根熟矣。遂東北行半月達廣州。即德宗建中初也。屬帝違難奉天。貞元二年始屆京輦。見鄉親神策軍正將羅好心。即慧舅氏之子也。悲喜相慰。將至家中延留供養。八年上表。舉慧翻傳。有敕令京城諸寺大德名業殊眾者同譯。得罽賓三藏般若開釋梵本。翰林待詔光宅寺沙門利言度語。西明寺沙門圓照筆受。資聖寺道液。西明寺良秀。莊嚴寺應真。醴泉寺超悟。道岸辯空。並充證義。六月八日欲刱經題。敕右街功德使王希遷與右神策軍大將軍王孟涉驃騎大將軍馬有鄰等。送梵經出內。緇伍威儀樂部相間。士女觀望車騎交駢。迎入西明寺翻譯。即日賜錢一千貫茶三十丳香一大合。充其供施。開名題曰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成十卷。又華嚴長者問佛那羅延力經般若心經。各一卷。皆貞元八年所譯也。是歲十月繕寫畢。二十八日設綵車大備威儀。引入光順門進。帝覽忻然慰勞勤至。敕於神策軍賜齋食。□慧絹五百匹冬服一副。餘人賜各有差。慧表謝。答詔褒美。同日請譯經。奉天定難。功臣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子詹事羅好心上表雲。臣表弟沙門般剌若先進大乘理趣六波羅蜜梵本經。伏奉今年四月十九日敕。令王希遷精選有道行僧於西明寺翻譯。今經帙已終。同詣光順門進上。答詔雲。卿之表弟早悟大乘。遠自西方求遊上國。宣六根之奧義。演雙樹之微言。念以精誠所宜欽重。是令翻譯俾用流行。卿夙慕忠勤職司禁衛。省覽表疏具見乃懷所謝知。好心以朱泚圍逼之際頗有戰功預其中兵。為帝寵重。慧得好心啟導。譯務有光。帝製經序焉。慧後終於洛陽。葬龍門之西岡。塔今存矣。   唐玉華寺玄覺傳   釋玄覺。高昌國人也。西土種姓未得聞焉。學慕大乘從玄奘三藏研覈經論。亦於玉華宮參預翻譯。及大般若經向就。同請翻寶積經。奘辭惙然。覺因夢。一浮圖莊嚴高大忽然摧倒。遂驚起告奘。奘曰。非汝身事。此吾滅之徵耳。覺暗悲安倣。勸諸法侶競求醫藥。覺後莫測終焉。   唐益州多寶寺道因傳(嵩公寶暹)   釋道因。姓侯氏。濮陽人也。稟祜居醇含章縱哲。覃訏之歲粹采多奇。髫齔之辰殊姿特茂。孝愛之節慈順之風。率志於斯因心以極。年甫七歲丁於內艱。嗌粒絕漿殆乎滅性。成人之德見稱州里。免喪之後思酬罔極。出家之志人莫我移便詣靈巖寺求師誦習。曾不浹旬通涅槃經二帙。舉眾驚駭謂為神童。落髮已來。砥礪其行揣摩義章。即講涅槃。宿齒名流鹹所歎服。及升上品旋學律儀。又於彭城嵩法師所傳攝大乘。嵩公懿德玄猷蘭薰月映。門徒學侶魚貫鳧趨。講室談筵為之囂隘。遂依科戒而為節文。年少沙門且令習律。曉四分者方許入聽。因夏臘雖幼業行攸高獨於眾中迥見推揖。每敷攝論即令覆講。後隱泰嶽凡經四秋。將詣洛中。屬昏李陵夷法綱嚴峻。僧無徒侶弗許遊方。於是杖錫出山孑焉超邁。恐羅刑憲靜念觀音。少選之間有僧欻至。皓然白首請與偕行。迨至銅街暨於金地。俯仰之際莫知所在。鹹謂善逝之力有感斯見。未幾因避難三蜀居於多寶寺。好事者素聞道譽。乃命開筵攝論維摩。聽者千數。時有寶暹法師。東海人也。殖藝該洽尤善大乘。昔在隋朝英塵久播。學徒來請接武磨肩。暹公傲爾其間。仰之彌峻每至因之論席肅然改容。沈吟久之方用酬遣。因抗音馳辯雷驚波注。盡妙窮微藏牙折角。益州總管鄧國公竇璡行臺左僕射替國公竇軌長史申國公高士廉范陽公盧承慶。及前後首僚西南嶽牧。並國華朝秀重望崇班。共籍芳聲俱申虔仰。乃於彭門山寺習道安居。此寺往經廢毀院宇凋弊。因慨然構懷專事營緝。未移再稔蔚成淨場。又以九部微言三界式仰。緬惟法盡將翳龍宮。遂於寺之北巖刻書經典。窮多羅之祕[袌-包+矢]。盡毘尼之正文。縱堯世之洪水襄陵。任趙簡之北山燎狩。必無他慮。與劫齊休。既而清猷遠暢峻業遐昭遂簡宸衷乃紆天綍。追赴京邑止大慈恩寺。與玄奘法師翻譯。校定梵本兼充證義。奘師偏獎賞之。每有難文同加參酌新翻弗墜因有力焉。慧日寺主楷法師者。聰爽溫贍聲藹鴻都。首建法筵請開奧義。帝城緇俗具來諮稟。欣焉相顧得所未聞。因研幾史籍尤好老莊。咀其菁華含其腴潤。包四始於風律。綜五聲於文緒。故所講訓內外該通。其專業者涅槃華嚴大品維摩法華楞伽等經十地地持毘曇智度攝大乘對法佛地等論及四分等律。其攝論維摩仍著章疏。已而能事畢矣。示疾終於長安慧日寺。則顯慶三年三月十一日也。春秋七十二。越明年正月旋神座於益部。二月八日窆於彭門光化寺石經之側。道俗送葬數有數千。弟子玄凝等。嗣其香火。至龍朔中中臺司藩大夫李儼製碑。歐陽通書焉。   唐波凌國智賢傳(會寧)   釋若那跋陀羅。華言智賢。南海波凌(亦曰訶凌)國人也。善三藏學。麟德年中有成都沙門會寧。欲往天竺觀禮聖跡。泛舶西遊。路經波凌。遂與智賢同譯涅槃後分二卷。此於阿笈摩經內。譯出。說世尊焚棺收設利羅等事。與大涅槃頗不相涉。譯畢寄經達交州。寧方之西域。至儀鳳年初。交州都督梁難敵。遣使同會寧弟子運期。奉表進經入京。三年戊寅。大慈恩寺沙門靈會。於東宮啟請施行。運期奉侍其師。因心莫比。師令齎經行化。故無暇影隨往西域也。   唐洛京白馬寺覺救傳   釋佛陀多羅。華言覺救。北天竺罽賓人也。齎多羅夾誓化支那。止洛陽白馬寺。譯出大方廣圓覺了義經。此經近譯不委何年。且隆道為懷務甄詐妄。但真詮不謬。豈假具知年月耶。救之行跡莫究其終。大和中圭峰密公著疏。判解經本一卷後分二捲成部。續又為鈔演暢幽邃。今東京太原三蜀盛行講演焉。   唐五臺山佛陀波利傳(順貞)   釋佛陀波利。華言覺護。北印度罽賓國人。忘身徇道遍觀靈跡。聞文殊師利在清涼山。遠涉流沙躬來禮謁。以天皇儀鳳元年丙子杖錫五臺。虔誠禮拜悲泣雨淚。冀睹聖容。倏焉見一老翁從山而出。作婆羅門語謂波利曰。師何所求耶。波利答曰。聞文殊大士隱跡此山。從印度來欲求瞻禮。翁曰。師從彼國將佛頂尊勝陀羅尼經來否。此土眾生多造諸罪。出家之輩亦多所犯。佛頂神咒除罪祕方。若不齎經徒來何益。縱見文殊亦何能識。師可還西國取彼經來流傳此土。即是遍奉眾聖廣利群生。拯接幽冥報諸佛恩也。師取經來至。弟子當示文殊居處。波利聞已不勝喜躍。裁抑悲淚向山更禮。舉頭之頃不見老人。波利驚愕倍增虔恪。遂返本國取得經迴。既達帝城便求進見。有司具奏。天皇賞其精誠崇斯祕典。下詔鴻臚寺典客令杜行顗與日照三藏於內共譯。譯訖□絹三十匹。經留在內。波利垂泣。奏曰。委棄身命志在利人。請帝流行是所望也。帝愍其專切。遂留所譯之經還其梵本。波利得經彌復忻喜。乃向西明寺訪得善梵語僧順貞。奏乞重翻。帝俞其請。波利遂與順貞對諸大德翻出。名曰佛頂尊勝陀羅尼經。與前杜令所譯者。咒韻經文少有同異。波利所願既畢。卻持梵本入於五臺。莫知所之。或雲。波利隱金剛窟今永興龍首岡有波利藏舍利之所焉。大曆中。南嶽雲峰寺沙門法照。入五臺山禮金剛窟。夜之未央剋責撲地。忽見一僧長七尺許。梵音朗暢。稱是佛陀波利。問曰。阿師如此自苦得無勞乎。有何願樂。照對曰。願見文殊。曰若志力堅強真實無妄。汝可脫履於板上。咫尺聖顏令子得見。照遂瞑目。俄已入窟見一院。題額雲金剛般若寺。字體酋健光色閃爍。其院皆是異寶莊嚴。名目不暇。樓觀複沓殿宇連延。罘罳密緻鈴鐸交鳴。可二百所。間有祕藏中緘金剛般若並一切經法。人物魁偉殆非常所睹也。文殊大聖處位尊嚴擁從旁午。宣言慰勞分茶賦食訖。波利引之出去。照苦乞在寺。波利不許。臨別勉之。努力修進再來可住。照還至板上躡履。迴眸之際波利隱焉。   系曰。道家屍解說有多端。或隱真形而存假質。矧以登地大士漏盡羅漢。或此在他亡。或分身易態。皆以之為遊戲耳。以之為利物焉。其佛陀波利出沒無恆變化何極。出金剛窟接法照師。蓋與之有緣闖然而現。故杜多迦葉久隱諸峰。晉法顯往遊靈。鷲見於山下焉。   唐尊法傳   釋尊法。西印度人也。梵雲伽梵達磨。華雲尊法。遠踰沙磧來抵中華。有傳譯之心。堅化導之願。天皇永徽之歲翻出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一卷。經題但雲西天竺伽梵達磨譯。不標年代。推其本末疑是永徽顯慶中也。又準千臂經序雲。智通同此三藏譯也。法後不知其終。   唐西京慧日寺無極高傳(阿難律木叉師迦葉師)   釋無極高。中印度人。梵雲阿地瞿多。華雲無極高也。出家氏族未憑書之。高學窮滿字。行潔圓珠。精練五明妙通三藏。永徽三年壬子歲正月。自西印度齎梵夾來屆長安。敕令慈門寺安置。沙門大乘琮等十六人。英公李世勣鄂公尉遲德等十二人。同請高於慧日寺浮圖院。建陀羅尼普集會壇。所須供辦。法成之日屢現靈異。京中道俗鹹歎希逢。沙門玄楷等固請翻其法本。以四年癸丑至於五年。於慧日寺從金剛大道場經中。撮要而譯。集成一部名陀羅尼集經。一十二卷。玄楷筆受。於時有中印度大菩提寺阿難律木叉師迦葉師等。於經行寺譯功德天法。編在集經第十卷內。故不別出焉。   唐廣州制止寺極量傳   釋極量。中印度人也。梵名般剌蜜帝。此言極量。懷道觀方隨緣濟物。展轉遊化漸達支那(印度俗呼廣府為支那。名帝京為摩訶支那也)乃於廣州制止道場駐錫。眾知傳達祈請頗多。量以利樂為心。因敷祕賾。神龍元年乙巳五月二十三日。於灌頂部中誦出一品。名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譯成一部十卷。烏萇國沙門彌伽釋迦(釋迦稍訛。正雲鑠佉。此曰雲峰)譯語。菩薩戒弟子前正議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筆受。循州羅浮山南樓寺沙門懷迪證譯。量翻傳事畢。會本國王怒其擅出經本遣人追攝。泛舶西歸。後因南使入京。經遂流布。有惟愨法師資中沇公。各著疏解之。   唐洛京大遍空寺實叉難陀傳   釋實叉難陀。一雲施乞叉難陀。華言學喜。蔥嶺北于闐人也。智度恢曠風格不群。善大小乘旁通異學。天後明揚佛日崇重大乘。以華嚴舊經處會未備。遠聞于闐有斯梵本。發使求訪並請譯人。叉與經夾同臻帝闕。以證聖元年乙未。於東都大內大遍空寺翻譯。天後親臨法座煥發序文。自運仙毫首題名品。南印度沙門菩提流志沙門義淨同宣梵本。後付沙門復禮法藏等。於佛授記寺譯成八十卷。聖曆二年功畢。至久視庚子駕幸潁川三陽宮詔叉譯大乘入楞伽經。天後復製序焉。又於京師清禪寺及東都佛授記寺。譯文殊授記等經。前後總出一十九部沙門波崙玄軌等筆受。沙門復禮等綴文。沙門法寶恆景等證義。太子中捨賈膺福監護。長安四年。叉以母氏衰老思歸慰覲。表書再上方俞敕御史霍嗣光送至於闐。暨和帝龍興有敕再徵。景龍二年達於京輦。帝屈萬乘之尊。親迎於開遠門外。傾都緇侶備幡幢導引。仍飾青象令乘之入城。敕於大薦福寺安置。未遑翻譯。遘疾彌留以景雲元年十月十二日。右脅累足而終。春秋五十九歲。有詔聽依外國法葬。十一月十二日於開遠門外古然燈臺焚之。薪盡火滅其舌猶存。十二月二十三日。門人悲智敕使哥舒道元。送其餘骸及斯靈舌還歸于闐。起塔供養。後人復於茶毘之所起七層塔。土俗號為華嚴三藏塔焉。   周西京廣福寺日照傳   釋地婆訶羅。華言日照。中印度人也。洞明八藏博曉五明。戒行高奇學業勤悴。而咒術尤工。以天皇時來遊此國。儀鳳四年五月表請翻度所齎經夾。仍準玄奘例。於一大寺別院安置。並大德三五人同譯。至天後垂拱末。於兩京東西太原寺(西太原寺後改西崇福寺。東太原寺後改大福先寺)及西京廣福寺。譯大乘顯識經大乘五蘊論等凡一十八部。沙門戰陀般若提婆譯語。沙門慧智證梵語。敕諸名德助其法化。沙門道成薄塵嘉尚圓測靈辯明恂懷度證義。沙門思玄復禮綴文筆受。天後親敷叡藻製序冠首焉。照嘗與覺護同翻佛頂。深體唐言善傳佛意。每進新經錫賚豐厚。後終於翻經小房。享年七十五。天後敕葬於洛陽龍門香山。塔見存焉。   周洛京魏國東寺天智傳   釋提雲般若。或雲提雲陀若那。華言天智。于闐國人也。學通大小解兼真俗。咒術禪門無不諳曉水昌元年來屆於此。謁天後於洛陽。敕令就魏國東寺(後改大周東寺)翻譯。即以其年己丑至天授二年辛卯。出華嚴經法界無差別論等六部七卷。沙門處一筆受。沙門復禮綴文。沙門德感慧儼法明恆景等證義。智終年卒地莫得而聞。   周洛京佛授記寺慧智傳(明佺)   釋慧智。其父印度人。婆羅門種。因使遊此方。而生於智。少而精勤有出俗之志。天皇時從長年婆羅門僧。奉敕度為弟子。本既梵人善閑天竺書語。生於唐國復練此土言音。三藏地婆訶羅提雲若那寶思惟等。所有翻譯皆召智為證。兼令度語。後至長壽二年癸巳。智於東都佛授記寺自譯觀世音頌一卷。不詳所終。有沙門明佺者。不知何許人。出家隸業悉在佛授記寺。尤善毘尼兼閑經論。天冊萬歲元年。敕令刊定經目。佺所專纂錄。編次持疑。更與翻經大德二十餘人。同共參正。號曰大周經錄焉。智昇雲。雖雲刊定繁穢尤多。徒見流行。寔難憑準。蓋此錄支經別品雜沓不倫。致為昇公之所黜矣。   周洛京寂友傳   釋彌陀山。華言寂友。睹貨邏國人也。自幼出家。遊諸印度遍學經論。楞伽俱捨最為窮覈。志傳像法不吝鄉邦。杖錫孤征來臻諸夏。因與實叉難陀共譯大乘入楞伽經。又天授中與沙門法藏等譯無垢淨光陀羅尼經一卷。其經佛為劫比羅戰荼婆羅門說。延其壽命。譯畢進內。尋辭帝歸鄉。天後以厚禮餞之。   宋高僧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三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譯經篇第一之三(正傳十四人附見三人)   唐京師總持寺智通傳   釋智通。姓趙氏。本陝州安邑人也。隋大業中出家受具。後隸名總持寺。律行精明經論該博。自幼挺秀。即有遊方之志。因往洛京翻經館。學梵書並語。曉然明解。屬貞觀中有北天竺僧。齎到千臂千眼經梵本。太宗敕搜天下僧中學解者。充翻經館綴文筆受證義等。通應其選與梵僧對。譯成二卷。天皇永徽四年復於本寺出千囀陀羅尼觀世音菩薩咒一卷觀自在菩薩隨心咒一卷清淨觀世音菩薩陀羅尼一卷。共四部五卷。通善其梵字復究華言。敵對相翻時皆推伏。又雲行瑜伽祕密教大有感通。後不知所終。   唐京師奉恩寺智嚴傳   釋智嚴。姓尉遲氏。本于闐國質子也。名樂。受性聰利。隸鴻臚寺授左領軍衛大將軍上柱國封金滿郡公。而深患塵勞唯思脫屣。神龍二年五月奏乞以所居宅為寺。敕允。題牓曰奉恩是也。相次乞捨官入道。十一月二十四日。墨制聽許。景龍元年十一月五日。孝和帝誕節剃染。尋奉敕於此寺翻經多證梵文。諸經成部嚴有力焉。嚴重譯出生無邊法門陀羅尼經。後於石鱉谷行頭陀法。又充終南山至相寺上座。體道用和率從清謹。不知其終。   唐洛京天竺寺寶思惟傳   釋阿爾真那。華言寶思惟。北印度迦濕密羅國人。剎帝利種。幼而捨家禪誦為業。進具之後專精律品。而慧解超群學兼真俗。乾文咒術尤攻其妙。加以化導為心無戀鄉國。以天後長壽二年屆於洛都。敕於天宮寺安置。即以其年創譯。至中宗神龍景午。於佛授記天宮福先等寺。出不空罥索陀羅尼經等七部。睿宗大極元年四月。太子洗馬張齊賢等繕寫進內。其年六月敕令禮部尚書晉國公薛稷右常侍高平侯徐彥伯等。詳定入目施行。那自神龍之後不務翻譯。唯精勤禮誦修諸福業。每於晨朝磨香為水。塗浴佛像後方飲食。從始洎終此為恆業。衣缽之外隨得隨施。後於龍門山請置一寺。制度皆依西域。因名天竺焉。門徒學侶同居此寺。精誠所感靈應寔繁。壽百有餘歲。以開元九年終於寺。構塔旌表焉。   唐洛京長壽寺菩提流志傳   釋菩提流志。南天竺國人也。淨行婆羅門種。姓迦葉氏。年十二就外道出家。事波羅奢羅學聲明僧佉等論。曆數咒術陰陽讖緯靡不該通。年逾耳順方乃迴心。知外法之乖違。悟釋門之淵默。隱居山谷積習頭陀。初依耶捨瞿沙三藏學諸經論。其後遊歷五天遍親講肆。高宗大帝。聞其遠譽挹彼高風。永淳二年遣使迎接。天後復加鄭重。令住東洛福先寺。譯佛境界寶雨華嚴等經凡十一部。中宗神龍二年。又住京兆崇福寺譯大寶積經。屬孝和厭代睿宗登極。敕於北苑白蓮池甘露亭續其譯事。翻度雲畢。御序冠諸。其經舊新凡四十九會。總一百二十卷。先天二年四月八日進內。此譯場中沙門思忠天竺大首領伊捨羅等譯梵文。天竺沙門波若屈多沙門達摩證梵義。沙門履方宗一慧覺筆受。沙門深亮勝莊塵外無著懷迪證義。沙門承禮雲觀神暕道本次文。次有潤文官盧粲學士徐堅中書舍人蘇□給事中崔璩中書門下三品陸象先尚書郭元振中書令張說侍中魏知古。儒釋二家構成全美。寶積用賢既廣。流志運功最多。所慊者古今共譯一切陀羅尼末句雲莎縛訶。皆不竊考清濁。遂使命章有異。或雲薩婆訶。或雲馺皤訶等。九呼不倫。楷定梵音悉無本旨。此非梵僧傳誦不的。自是執筆之誤。故剋取莎(桑巴反)縛(無可反)訶(呼箇反)為正矣。志開元十二年隨駕居洛京長壽寺。十五年十一月四日。囑誡弟子五日齋時。令侍人散去。右脅安臥奄然而卒。春秋一百五十六。帝聞軫悼。敕試鴻臚卿。諡曰開元一切遍知三藏。遣內侍杜懷信監護喪事。出內庫物務令優贍。用鹵簿羽儀幡幢花蓋闐塞衢路。十二月一日遷窆於洛南龍門西北原起塔。勒石誌之。   系曰。西域喪禮其太簡乎。或有國王酋長傾心致重者。勿過舁之火葬。若東夏僧用鹵簿導喪身罕聞之矣。嗚呼道尊德貴。不言而邀。此不其盛歟。   唐羅浮山石樓寺懷迪傳(般若力善部末摩)   釋懷迪。循州人也。先入法於南樓寺。其山半在海涯半連陸岸。乃仙聖遊居之靈府也。迪久探經論多所該通。七略九流粗加尋究。以海隅之地津濟之前。數有梵僧寓止於此。迪學其書語自茲通利。菩提流志初譯寶積。召迪至京證義。事畢南歸。後於廣府遇一梵僧齎多羅葉經一夾。請共翻傳勒成十卷。名大佛頂萬行首楞嚴經是也。迪筆受經旨緝綴文理。後因南使附經入京。即開元中也。又乾元元年有罽賓三藏般若力。中天竺婆羅門三藏善部末摩。箇失密三藏捨那。並慕化入朝。詔以力為太常少卿。末摩為鴻臚少卿。並員外置放還本土。或雲各齎經至。屬燕趙阻兵不遑宣譯。故以官品榮之。   唐京兆慈恩寺寂默傳   釋牟尼室利。華言寂默。其為人也。神宇高爽量度真率。德宗貞元九年發那爛陀寺擁錫東來。自言從北印度往此寺。出家受戒學法焉。十六年至長安興善寺。十九年徒崇福醴泉寺。復於慈恩寺請行翻譯事。乃將奘師梵本。出守護國界主陀羅尼經十卷。又進六塵獸圖。帝悅檀施極多。元和元年六月十九日卒於慈恩寺。初默說中天竺摩伽陀國那爛陀寺。周圍四十八里。九寺一門。是九天王所造。默在寺日住者萬餘。以大法師處量綱任。西域伽藍無如其高廣矣。案守護國界主經。是般若譯。牟尼證梵本。翰林待詔光宅寺智真譯語。圓照筆受。鑒虛潤文。澄觀證義焉。   唐丘慈國蓮華寺蓮華精進傳   釋勿提提羼魚。華言蓮華精進。本屈支城人也。即龜茲國亦云丘慈。正曰屈支。時唐使車奉朝到彼土。城西門外有蓮華寺。進居此中號三藏苾芻。奉朝至誠祈請。開譯梵夾傳歸東夏。進允之。遂譯出十力經。可用東紙三幅。成一卷。是佛在捨衛國說。安西境內有前踐山。山下有伽藍。其水滴溜成音可愛。彼人每歲一時采綴其聲以成曲調。故耶婆瑟雞。開元中用為羯鼓曲名。樂工最難其杖撩之術。進寺近其滴水也。其經是沙門悟空同十地迴向輪經。共十一卷齎進貞元中請編入藏。值圓照續錄故述其由。   唐北庭龍興寺戒法傳   釋屍羅達摩。華言戒法也。本于闐人。學業該通善知華梵。居於是國為大法師。唐貞元中悟空迴至北庭。其本道節度使楊襲古。與龍興寺僧請法為譯主。翻十地經。法躬讀梵文並譯語。沙門大震筆受。法超潤文。善信證義。悟空證梵文。又譯迴向輪經。翻傳纔畢繕寫欲終。遇北庭宣慰中使段明秀事訖迴。與北庭奏事官牛昕安西奏事官程鍔等。相隨入朝。為沙河不通取迴鶻路。其梵夾留北庭龍興寺藏。齎所譯唐本至京。即貞元五載也。法譯事方終。卻迴豁丹。豁丹一雲於遁。此皆嶺北人之呼召耳。若五印度語雲瞿薩怛那。華言乳國。亦云地乳也。   唐蓮華傳   釋蓮華。本中印度人也。以興元元年杖錫謁德宗。乞鐘一口歸天竺聲擊。敕廣州節度使李復修鼓鑄畢。令送於南天竺金堆寺。華乃將此鐘。於寶軍國毘盧遮那塔所安置。後以華嚴後分梵夾附舶。來為信者。般若三藏於崇福寺翻成四十卷焉。一雲梵夾本是南天竺烏荼國王書獻支那天子。書雲。手自書寫華嚴經百千偈中所說善財童子五十五聖者。善知識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謹奉進上。願於龍華會中奉覲雲。即貞元十一年也。至十二年六月。詔於崇福寺翻譯。罽賓沙門般若宣梵文。洛京天宮寺廣濟譯語。西明寺圓照筆受。智柔智通綴文。成都府正覺寺道恆鑒虛潤文。千福寺大通證義。澄觀靈邃詳定。神策軍護軍中尉霍仙鳴左街功德使竇文場寫進。十四年二月解座。   唐大聖千福寺飛錫傳   釋飛錫。未知何許人也。神氣高邈識量過人。初學律儀。後於天台法門一心三觀。與沙門楚金棲心研習。天寶初遊於京闕。多止終南紫閣峰草堂寺。屬不空當途傳譯。慎選英髦錫預其數。頻登筆受潤文之任。代宗永泰元年四月十五日。奉詔於大明宮內道場同義學沙門良賁等十六人。參譯仁王護國般若經並密嚴經。先在多羅葉時。並是偈頌。今所譯者多作散文。不空與錫等及翰林學士柳抗。重更詳定。錫充證義。正員辭筆不愧斯職也。   系曰。錫外研儒墨。其筆仍長。時多請其論譔。如忠國師楚金等碑。與晉陵德宣吳興晝公同獵廣原。不知鹿死何人之手。然宣錫二公亦有不羈之失。緣飾過其實。如晝公合建中之體。儗事得其倫。唯虛與實不可同日也。   唐京師大安國寺子鄰傳   釋子鄰姓范氏。兗州乾封大范村人也。父峻朝不喜三寶。或見桑門必加咄唾。有問其故即欲驅焉。鄰生已數歲。小字鄰兒。見著袈裟者則生慕羨之意。開元初東都廣愛寺慶修律師遊於代宗。經范氏之捨。鄰一見之喜貫顏色。拜求出家。問曰。父母雲何。對曰。不令堂親知。知則遭箠撻矣。師但先去某乃影隨。律師行五里間。鄰已至矣。及洛寺受教之易。若甘之受和焉。染削已或名志鄰。至十一年忽思二親。辭歸寧覲。其父喪明母終已三載矣。因詣嶽廟求知母之幽趣。即敷坐具誦法華經。誓見天齊王為期。其夜嶽神果召鄰。問何故懇苦如是。鄰曰。母王氏亡來已經除服。敢問大王。母今何在。王顧簿吏。對曰。王氏見繫獄受苦。鄰曰。我母何罪。王曰。生和尚時食雞卵。又取白傅頭瘡。坐是之故。職汝之由。鄰悲號委頓求王請免。曰縶縻有分放釋無門。然則為法師計。請往鄮山禮阿育王塔。或可原也。鄰詰朝遵途。到句章山寺叩頭哀訴。五輪著地禮畢投策至四萬數。俄聞有呼鄰聲。若蔡順之解。望空見雲氣中。母謝曰。承汝之力得生忉利天矣。故來報汝。倏然不見。鄰後求解經論至於關輔間。外學兼通美聲籍甚。以名僧之選。恆入肅宗內殿應奉。高其舌端精於捷對。御前口占敘述皇道。時輩靡及。敕賜紫方袍。充供奉僧。代宗即位。更崇釋氏。永泰中不空重譯仁王護國密嚴等經。鄰與千福寺法崇西明寺慧靜保壽寺圓寂分職證義。並良賁潤文。鄰莫測其終。先所禮塔今鄮山育王寺後峰之翠微。茅庵基。及井存焉。井實方池。其水碧色。緣苔泛泛。然辭人遊者詩詠絕多矣。   唐醴泉寺般若傳   釋般若。罽賓國人也。貌質魁梧執戒嚴整。在京師充義學沙門。憲宗敦崇佛門深思翻譯。奈何有事於蜀部。劉闢阻命。王承宗未平朝廷多故。至元和五年庚寅。詔工部侍郎歸登孟簡劉伯芻蕭俛等。就醴泉寺譯出經八卷。號本生心地觀。此之梵夾乃高宗朝師子國所進者。寫畢進上。帝覽有敕。朕願為序。尋頌下其文。冠於經首。三藏賜帛。證義諸沙門錫賚有差。先於貞元中譯華嚴經後分四十卷。此蓋烏荼國王所進者。於時而賜紫衣。後大中中法寶大師玄暢奏請入藏焉。   唐上都章敬寺悟空傳   釋悟空。京兆雲陽人。姓車氏。後魏拓跋之遠裔也。天假聰敏志尚典墳。孝悌之聲藹於鄉里屬玄宗德被遐方。罽賓國願附大唐。遣大首領薩婆遠幹與三藏舍利越摩。於天寶九載來朝闕庭。請使巡按。明年敕中使張韜光。將國信行官兼吏四十餘人西邁。時空未出俗名奉朝。授左衛涇州四門府別將令隨使臣自安西路去。至十二載。至健陀羅國。罽賓東都城也。其王禮接唐使。使迴。空篤疾留健陀羅。病中發願。痊當出家。遂投舍利越摩落髮。號達摩馱都。華言法界。當肅宗至德二年也。洎年二十九。於迦濕彌羅國受具足戒。文殊矢涅地為親教師。鄔不羼提為羯磨阿遮利耶馱裡。巍地為教授。於蒙鞮寺。諷聲聞戒。習根本律儀。然北天竺國皆薩婆多學也。後巡歷數年遍瞻八塔。為憶君親因咨本師舍利越摩。再三方允。摩手授梵本十地迴向輪十力三經。共一夾。並佛牙舍利。以贈別。空行從北路。至睹貨羅國。五十七蕃中有一城。號骨咄國城果有小海。空行次南岸。地輒搖動。雲陰雨暴霆擊雹飛。乃奔就一大樹間。時有眾商鹹投其下。商主告眾曰。誰齎佛舍利異物殊珍耶。不爾龍神何斯忿怒。有則投於海中無令眾人惶怖。如藏匿者自貽伊咎。空為利東夏之故潛乞龍神宥過。自卯達申雨雹方霽。迴及龜茲居蓮華寺。遇三藏法師勿提提羼魚。善於傳譯。空因將十力經夾請翻之。尋抵北庭大使覆命。空出梵夾。于闐三藏戒法為譯主。空證梵文並度語。翻成十地。迴向輪經。事訖隨中使段明秀。以貞元五年己巳達京師。敕於躍龍門使院安置。進上佛牙舍利經本。宣付左神策軍繕寫。功德使竇文場。寫畢進呈。敕署空壯武將軍試太常卿。乃歸章敬寺。次返雲陽。問二親墳樹已拱矣。凡所往來經四十年。於時已六十餘。所翻經三本共十一卷。翻經大德圓照續開元錄。皆編入藏。復記空之行狀焉。   唐京師滿月傳(智慧輪)   釋滿月者。西域人也。爰來震旦務在翻傳。瑜伽法門一皆貫練。既多神效眾所推欽。開成中進梵夾。遇偽甘露事去未旋踵。朝廷無復記綱不暇翻譯。時悟達國師知玄。好學聲明。禮月為師。情相款密指教梵字並音字之緣界。悉曇八轉深得幽趣。玄曰。異哉。吾體兩方之言。願參象胥之末可乎。因請翻諸禁咒。乃與菩薩縛日羅金剛悉地等。重譯出陀羅尼集四卷。又佛為毘戌陀天子說尊勝經一卷。詳覈三復曲盡佛意。此土先已有陀羅尼集十二卷。新翻四卷未聞入藏。月等俱不測其終。次有般若斫迦三藏者。華言智慧輪。亦西域人。大中中行大曼拏羅法。已受灌頂為阿闍梨。善達方言深通密語。著佛法根本。宗乎大毘盧遮那。為諸佛所依。法之根本者陀羅尼是也。至於出生無邊法門。學者修戒定慧以總侍助成。速疾之要無以超越。又述示教指歸共一十餘言。皆大教之鈐鍵也。出弟子紹明。鹹通年中刻石記傳焉。   論曰。無漏海中震潮音而可怪。總持言下書梵字而不常。未聞者聞。聞光音天之餘響。未解者解。解最上法之所詮。聖賢飲之為醇醪。凡劣啜之成糟粕。若夫有緣則遇。無道則違。秦獄既械其利防。此無緣也。漢庭肇迎其白馬。斯有感焉。聽彼異呼覽其橫字。情可求而呼相亂。字雖殊而意且同。是故周禮有象胥氏通六蠻語。狄鞮主七戎。寄司九夷。譯知八狄。今四方之官。唯譯官顯著者何也。疑漢已來多事北方。故譯名爛熟矣。又如周秦輶軒使者。奏籍通別國方言。令君王不出戶庭坐知絕遐異俗之語也。若然者象胥知其遠也。方言知其近也。大約不過察異俗達遠情者矣。懿乎東漢始譯四十二章經。復加之為翻也。翻也者如翻錦綺背面俱花。但其花有左右不同耳。由是翻譯二名行焉。初則梵客華僧。聽言揣意方圓共鑿。金石難和。碗配世間。擺名三昧。咫尺千里。覿面難通。次則彼曉漢談。我知梵說。十得八九。時有差違。至若怒目看世尊。彼岸度無極矣。後則猛顯親往。奘空兩通。器請師子之膏。鵝得水中之乳。內豎對文王之問。揚雄得絕代之文。印印皆同。聲聲不別。斯謂之大備矣。逖觀道安也論五失三不易。彥琮也籍其八備。明則也撰翻經儀式。玄奘也立五種不翻。此皆類左氏之諸凡。同史家之變例。今立新意成六例焉。謂譯字譯音為一例。胡語梵言為一例。重譯直譯為一例。粗言細語為一例。華言雅俗為一例。直語密語為一例也。初則四句。一譯字不譯音。即陀羅尼是。二譯音不譯字。如佛胸前卍字是。三音字俱譯。即諸經律中純華言是。四音字俱不譯。如經題上T50072301.gifT50072302.gif二字是。第二胡語梵言者。一在五天竺純梵語。二雪山之北是胡。山之南名婆羅門。國與胡絕書語不同。從羯霜那國。字源本二十餘言。轉而相生。其流漫廣。其書豎讀。同震旦歟。至吐貨羅言音漸異。字本二十五言其書橫讀。度蔥嶺南迦畢試國。言字同吐貨羅。已上雜類為胡也。若印度言字梵天所製。本四十七言。演而遂廣。號青藏焉。有十二章教授童蒙。大成五明論。大抵與胡不同。五印度境彌亙既遙。安無少異乎。又以此方始從東漢傳譯至於隋朝。皆指西天以為胡國。且失梵天之苗裔。遂言胡地之經書。彥琮法師獨明斯致。唯徵造錄痛責。彌天符佛地而合阿含。得之在我。用胡名而迷梵種。失則誅誰。唐有宣公亦同鼓唱。自此若聞彈舌。或睹黑容印定呼為梵僧。雷同認為梵語。琮師可謂忙於執斧捕前白露之蟬。瞢在迴光照後黃衣之雀。既雲西土有梵有胡。何不南北區分。是非料簡致有三失。一改胡為梵。不析胡開胡還成梵。失也。二不善胡梵二音。致令胡得為梵。失也。三不知有重譯失也。當初盡呼為胡。亦猶隋朝已來總呼為梵所謂過猶不及也。如據宗本而談。以梵為主。若從枝末而說。稱胡可存。何耶。自五天至嶺北。纍纍而譯也。乃疑琮公留此以待今日亦不敢讓焉。三亦胡亦梵。如天竺經律傳到龜茲。龜茲不解天竺語。呼天竺為印特伽國者。因而譯之。若易解者猶存梵語。如此胡梵俱有者是。四二非句。純華言是也。第三重譯直譯者。一直譯。如五印夾牒直來東夏譯者是。二重譯。如經傳嶺北樓蘭焉耆不解天竺言且譯為胡語。如梵雲鄔波陀耶。疏勒雲鶻社。于闐雲和尚。又天王梵雲拘均羅。胡雲毘沙門是。三亦直亦重。如三藏直齎夾牒而來。路由胡國。或帶胡言。如覺明口誦曇無德律中有和尚等字者是。四二非句。即齎經三藏。雖兼胡語到此不翻譯者是。第四粗言細語者。聲明中一蘇漫多。謂汎爾平語言辭也。二彥底多。謂典正言辭也。佛說法多依蘇漫多。意住於義不依於文。又被一切故。若彥底多非諸類所能解故。亦名全聲者。則言音分明典正。此細語也。半聲者。則言音不分明而訛僻。此粗語也。一是粗非細。如五印度時俗之言是。二唯細非粗。如法護寶雲奘師義淨洞解聲明音律用中天細語典言而譯者是。三亦粗亦細。如梵本中語涉粗細者是或注雲此音訛僻即粗言也。四二非句。闕第五華言雅俗者。亦云音有楚夏同也。且此方言語雅即經籍之文。俗乃術巷之說。略同西域。細即典正粗即訛僻也。一是雅非俗。如經中用書籍言是。二是俗非雅。如經中乞頭博頰等語是。三亦雅亦俗。非學士潤文信僧執筆。其間渾金璞玉交雜相投者是。四二非句。闕第六直語密語者。二種作句。涉俗為直。涉真為密。如婆留師是。一是直非密。謂婆留師翻為惡口住。以惡口人人不親近故。二是密非直。婆留師翻為菩薩所知彼岸也。既通達三無性理。亦不為眾生所親近故。三兩亦句。即同善惡真俗。皆不可親近故。四二非句。謂除前相故。又阿毘持呵婁(目數數得定)鬱婆提(目生起拔根棄背)婆羅(目真實離散亂)此諸名在經論中例顯直密語義也。更有胡梵文字。四句易解。凡諸類例括彼經詮。解者不見其全牛。行人但隨其老馬矣。或曰。翻梵夾須用此方文籍者。莫招濫涉儒雅之過乎。通曰。言不關典非子史之言。用其翻對。豈可以委巷之談而糅於中耶。故道安雲。乃欲以千載上之微言傳所合百王下之末俗。斯為不易矣。或曰。漢魏之際盛行斯意。致使陳壽國志述臨兒國雲浮屠所載與中國老子經而相出入。蓋老子西出關過西域之天竺教胡為浮屠。此為見譯家用道德二篇中語。便認雲與老子經互相出入也。設有華人能梵語與西僧言說。兩相允會。可便謂此人為天竺人耶。盍窮其始末乎。是知若用外書須招此謗。如童壽譯法華。可謂折中有天然西域之語趣矣。今觀房融潤文於楞嚴。僧肇徵引而造論。宜當此誚焉。苟參鄙俚之辭。曷異屠沽之譜。然則糅書勿如無書。與其典也寧俗。儻深溺俗厥過不輕。折中適時自存法語。斯謂得譯經之旨矣。故佛說法多依蘇漫多也。又傳譯之興。奉行之意。不明本起何示將來。今究其宣揚略陳梗概。夫教者不倫有三疇類。一顯教者。諸乘經律論也(不同瑜伽論中顯了教是多分大乘藏教)二密教者。瑜伽灌頂五部護摩三密曼拏羅法也(瑜伽隱密教是多分聲聞藏教)三心教者。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禪法也。次一法輪者。即顯教也。以摩騰為始祖焉。次二教令輪者。即密教也。以金剛智為始祖焉。次三心輪者(義加此輪)即禪法也。以菩提達磨為始祖焉。是故傳法輪者。以法音傳法音。傳教令輪者。以祕密傳祕密。傳心輪者。以心傳心。此之三教三輪。三祖自西而東。化凡而聖。流十五代(漢魏晉宋齊梁陳隋唐朱梁後唐石晉劉漢郭周今大宋)法門之貽厥孫謀。萬二千年。真教之克昌厥後。或曰。譯場經館設官分職不得聞乎。曰此務所司先宗譯主。即齎葉書之三藏明練顯密二教者充之。次則筆受者。必言通華梵學綜有空。相問委知然後下筆。西晉偽秦已來。立此員者。即沙門道含玄賾姚嵩聶承遠父子。至於帝王。即姚興梁武天後中宗。或躬執幹。又謂為綴文也。次則度語者。正雲譯語也。傳度轉令生解。亦名傳語。如翻顯識論沙門戰陀譯語是也。次則證梵本者。求其量果密能證知。能詮不差所顯無謬矣。如居士伊捨羅證譯毘柰耶梵本是也。至有立證梵義一員。乃明西義得失。貴令華語下不失梵義也。復立證禪義一員。沙門大通充之。次則潤文一位。員數不恆。令通內外學者充之。良以筆受在其油素。文言豈無俚俗。儻不失於佛意。何妨刊而正之。故義淨譯場。則李嶠韋嗣立盧藏用等二十餘人次文潤色也。次則證義。蓋證已譯之文所詮之義也。如譯婆沙論。慧嵩道朗等三百人考正文義。唐復禮累場充任焉。次則梵唄。法筵肇啟梵唄前興。用作先容令生物善。唐永泰中方聞此位也。次則校勘。讎對已譯之文。隋前彥琮覆疏文義。蓋重慎之至也。次則監護大使。後周平高公侯壽為總監檢校。唐則房梁公為奘師監護。相次許觀楊慎交杜行顗等充之。或用僧員。則隋以明穆曇遷等十人。監掌翻譯事詮定宗旨。其處則秦逍遙園。梁壽光殿瞻雲館。魏汝南王宅。又隋煬帝置翻經館。其中僧有學士之名。唐於廣福等寺。或宮園不定。又置正字。字學玄應曾當是職。後或置或否。朝延罷譯事。自唐憲宗元和五年至於周朝。相望可一百五十許歲。此道寂然。迨我皇帝臨大寶之五載。有河中府傳顯密教沙門法進。請西域三藏法天譯經於蒲津。州府官表進。上覽大悅。各賜紫衣。因敕造譯經院於太平興國寺之西偏。續敕搜購天下梵夾。有梵僧法護施護。同參其務。左街僧錄智照大師慧溫證義。又詔滄州三藏道圓證梵字。慎選兩街義解沙門志顯綴文。令遵法定清沼筆受。守巒道真知遜法雲慧超慧達可瑰善祐可支證義。倫次綴文。使臣劉素高品王文壽監護。禮部郎中張洎光祿卿湯悅次文潤色。進校量壽命經善惡報應經善見變化金曜童子甘露鼓等經。有命授三藏天息災法天施護師號。外試鴻臚少卿賜廄馬等。筆受證義諸沙門各賜紫衣並帛有差。御製新譯經序冠於經首。觀其佛日重光法輪發軔。赤玉箱而啟祕。青蓮朵以開芳。聖感如然。前代就堪比也。又以宣譯之者樂略樂繁。隋之已前經題簡少。義淨已降經目偏長。古則隨取強名。後則繁盡我意。又舊翻祕咒。少注合呼。唐譯明言多祥音反。受持有驗。斯勝古蹤。淨師犬譯諸經偏精律部。自高文彩最有可觀。金剛智也祕藏祖師。阿目佉也多經譯匠。師資相接感應互彰。無畏言辭且多樸實。覺救加佛頂之句。人無間然。日照出顯識之文。刃有餘地。思惟罥索。學喜華嚴。密語斷章大人境界。流志寶積。菩提曼茶。華胥之理致融明。灌頂之風標祕邃。迪公勤其筆受。般若終乎譯場。其餘諸公皆翻夾牒欲知狀貌聊舉喻言其猶人也。人皆人也。奈何姿制形儀。各從所肖。肖其父焉。若如此大則同。而小有異耳。良由譯經是佛法之本。本立則道生。其道所生唯生釋子。是以此篇冠首。故曰。先王將禜海。必先有事於河者。示不忘本也。   宋高僧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四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義解篇第二之一(正傳二十一人附見七人)   唐京兆大慈恩寺窺基傳   釋窺基。字洪道。姓尉遲氏。京兆長安人也。尉遲之先與後魏同起。號尉遲部。如中華之諸侯國。入華則以部為姓也。魏平東將軍說。六代孫孟都生羅迦。為隋代州西鎮將。乃基祖焉。考諱宗。唐左金吾將軍松州都督江由縣開國公。其鄂國公德則諸父也。唐書有傳。基母裴氏。夢掌月輪吞之。寤而有孕。及乎盈月誕。彌與群兒弗類。數方誦習神晤精爽。奘師始因陌上見其眉秀目朗舉措疏略曰將家之種不謬也哉。脫或因緣。相扣度為弟子。則吾法有寄矣。復念在印度時計迴程次。就尼犍子邊。佔得卦甚吉。師但東歸哲資生矣。遂造北門將軍微諷之出家。父曰。伊類粗悍那勝教詔。奘曰。此之器度非將軍不生。非某不識。父雖然諾。基亦強拒。激勉再三。拜以從命。奮然抗聲曰。聽我三事方誓出家。不斷情慾葷血過中食也。奘先以欲勾牽。後今入佛智。佯而肯焉。行駕累載前之所欲。故關輔語曰三車和尚。即貞觀二十二年也。一基自序雲。九歲丁艱漸疏浮俗。若然者三車之說。乃厚誣也。至年十七遂預緇林。及乎入法。奉敕為奘師弟子。始住廣福寺。尋奉別敕選聰慧穎脫者。入大慈恩寺躬事奘師學五竺語。解紛開結統綜條然。聞見者無不歎伏。凡百犍度跋渠。一覽無差。寧勞再憶。年二十五應詔譯經。講通大小乘教三十餘本。創意留心勤勤著述。蓋切問而近思。其則不遠矣。造疏計可百本。奘所譯唯識論。初與昉尚光四人同受潤色執筆撿文纂義。數朝之後基求退焉。奘問之。對曰。夕夢金容晨趨白馬。雖得法門之糟粕。然失玄源之醇粹。某不願立功於參糅。若意成一本。受責則有所歸。奘遂許之。以理遣三賢獨委於基。此乃量材授任也。時隨受撰錄所聞。講周疏畢。無何西明寺測法師亦俊朗之器。於唯識論講場得計於閽者賂之以金。潛隱厥形。聽尋聯綴亦疏通論旨。猶數座方畢測於西明寺鳴椎集僧稱講此論。基聞之慚居其後不勝悵怏。奘勉之曰。測公雖造疏未達因明。遂為講陳那之論。基大善三支。縱橫立破述義命章。前無與比。又雲。請奘師唯為己講瑜伽論。還被測公同前盜聽先講。奘曰。五性宗法唯汝流通。他人則否。後躬遊五臺山登太行。至西河古佛宇中宿。夢身在半山巖下有無量人唱苦聲。冥昧之間初不忍聞。徙步陟彼層峰。皆琉璃色。盡見諸國土。仰望一城。城中有聲曰。住住。咄基公未合到此。斯須二天童自城出。問曰。汝見山下罪苦眾生否。答曰。我聞聲而不見形。童子遂投與劍一鐔曰。剖腹當見矣。基自剖之。腹開有光兩道暉映山下。見無數人受其極苦。時童子入城持紙二軸及筆投之。捧得而去。及旦驚異未已。過信夜寺中有光。久而不滅。尋視之數軸發光者。探之得彌勒上生經。乃憶前夢必慈氏令我造疏通暢厥理耳。遂援毫次。筆鋒有舍利二七粒而隕。如吳含桃許大。紅色可愛。次零然而下者。狀如黃梁粟粒。一雲。行至太原傳法。三車自隨。前乘經論箱帙。中乘自御。後乘家妓女僕食饌。於路間遇一老父。問乘何人。對曰。家屬。父曰。知法甚精。攜家屬偕。恐不稱教基聞之頓悔前非。翛然獨往。老父則文殊菩薩也。此亦卮語矣。隨奘在玉華宮。參譯之際三車何處安置乎。基隨處化徒。獲益者眾。東行博陵有請講法華經。遂造大疏焉。及歸本寺恆與翻譯舊人往還。屢謁宣律師。宣每有諸天王使者執事。或冥告雜務。爾日基去方來。宣怪其遲暮。對曰。適者大乘菩薩在此。善神翼從者多。我曹神通為他所制。故爾。以永淳元年壬午示疾。至十一月十三日。長往於慈恩寺翻經院。春秋五十一。法臘無聞。葬於樊村北渠。祔三藏奘師塋隴焉。弟子哀慟。餘外執紼。會葬黑白之眾盈於山谷。基生常勇進造彌勒像。對其像日誦菩薩戒一遍。願生兜率。求其志也。乃發通身光瑞。爛然可觀。復於五臺造玉石文殊菩薩像。寫金字般若經畢。亦發神光焉。弟子相繼取基為折中。視之如奘在焉。太和四年庚戌七月癸酉。遷塔於平原。大安國寺沙門令儉檢校塔亭。徙棺見基齒。有四十根不斷玉如。眾彈指言。是佛之一相焉。凡今天下佛寺圖形。號曰百本疏主真高宗大帝製讚。一雲玄宗。然基魁梧堂堂。有桓赳之氣。而慈濟之心。誨人不倦。自天然也。其符彩則項負玉枕。面部宏偉交手十指若印契焉。名諱上字多出沒不同者。為以慈恩傳中雲。奘師龍朔三年於玉華宮譯大般若經終筆。其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令大乘基奉表奏聞。請御製序。至十二月七日。通事舍人馮義宣。由此雲。靈基開元錄為窺基。或言乘基非也。彼曰大乘基。蓋慧立彥悰。不全斥故雲大乘基。如言不聽泰耳。猶謹遣大乘光奉表同也。今海內呼慈恩法師焉。   系曰。性相義門至唐方見大備也。奘師為瑜伽唯識開創之祖。基乃守文述作之宗。唯祖與宗百世不除之祀也。蓋功德被物。廣矣。大矣。奘苟無基則何祖張其學乎。開天下人眼目乎。二師立功與言。俱不朽也。然則基也。鄂公猶子。奘師門生。所謂將家來為法將。千載一人而已。故書有之。厥父菑厥子乃肯播。矧能肯穫。其百本疏主之謂歟。   唐京師西明寺道世傳   釋道世。字玄惲。姓韓氏。厥先伊闕人也。祖代因官為京兆人焉。生且渥潤漸而聰敏。俄厭眾沙思參救蟻。二親鍾愛遏絕其請。久而遂心。時年十二。於青龍寺出家。從執德瓶止臨欣鑑。律宗研覈書籍鑽尋。特慕上乘融明實性。於時籍甚三輔欽歸。顯慶年中。大帝以玄奘師所翻經論。未幾詔入內。及慈恩寺大德。更代行道不替於時。世亦預其選。及為皇太子造西明寺。爰以英博召入斯寺。時道宣律師當塗行律。世且旁敷。同驅五部之車。共導三乘之軌。人莫我及。道望芬然。復因講貫之餘。仍覽甚深之藏。以為古今綿代製作多人。雖雅趣佳辭無足於傳記。由是搴文囿之菁華。嗅大義之瞻蔔。以類編錄號法苑珠林。總一百篇。勒成十帙。始從劫量終乎雜記。部類之前各序別論。令學覽之人就門隨部撿括所知。如提綱焉。如舉領焉。世之用心周乎十稔。至總章元年畢軸。蘭臺郎李儼為之都序。此文行於天下。又著善惡業報及信福論。共二十三卷。大小乘禪門觀及大乘觀。共十一卷。受戒儀式禮佛儀式共六卷。四分律討要五卷。四分律尼鈔五卷。金剛經集注三卷。十部都一百五十三卷。世頗多著述。未測其終。名避太宗廟諱多行字耳。故時稱玄惲焉。   唐京兆大慈恩寺普光傳   釋普光。未知何許人也。明敏為性。爰擇其木。請事三藏奘師。勤恪之心同列靡及。至於智解可譬循環。聞少證多。奘師默許。末參傳譯頭角特高。左右三藏之美光有功焉。初奘嫌古翻俱捨義多缺。然躬得梵本再譯真文。乃密授光多是記憶西印薩婆多師口義。光因著疏解判。一雲。其疏至圓暉略之為十卷。如漢之有□歟。又嘗隨奘往玉華宮譯大般若經。厥功出乎裨贊也。時號大乘光。觀夫奘自貞觀十九年創譯記。麟德元年終於玉華宮。凡二十載。總出大小乘經律論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十分七八是光筆受。或謂嘉光普光也。若驗從辯機同參譯務。即普光是也。   唐京兆大慈恩寺法寶傳(勝莊)   釋法寶。亦三藏奘師學法之神足也。性靈敏利最所先焉。奘初譯婆沙論畢。寶有疑情。以非想見惑請益之。奘別以十六字入乎論中。以遮難辭。寶白奘曰。此二句四句為梵本有無。奘曰。吾以義意酌情作耳。寶曰。師豈宜以凡語增加聖言量乎。奘曰。斯言不行我知之矣。自此炰烋頡頏於奘之門。至乎六離合釋義。俱捨宗以寶為定量矣。光師往往同迦濕彌羅餘師禮記衍字也。時光寶二法師若什門之融叡焉。後越精義學令問孔膠。長安三年於福先寺京西明寺。預義淨譯場。寶與法藏勝莊等。證義。於時頗露頭角。莫之與京歟。   唐京師西明寺圓測傳(薄塵靈辯)   釋圓測者。未詳氏族也。自幼明敏慧解縱橫。三藏奘師為慈恩基師。講新翻唯識論。測賂守門者隱聽。歸則緝綴義章。將欲罷講。測於西明寺鳴鐘召眾。稱講唯識。基慊其有奪人之心。遂讓測講訓。奘講瑜伽還同前盜聽受之。而亦不後基也。詒高宗之末天後之初。應義解之選入譯經館。眾皆推挹。及翻大乘顯識等經。測充證義與薄塵靈辯嘉尚攸方其駕。所著唯識疏鈔。詳解經論。天下分行焉。   唐京師安國寺元康傳   釋元康。不詳姓氏。貞觀中遊學京邑。有彭亨之譽。形擁腫而短。然其性情酋勇聞少解多。群輩推許。先居山野恆務持誦觀音求加慧解。遂感鹿一首角分八岐厥形絕異。康見之撫而馴伏。遂豢養之。乘而致遠。曾無倦色。以三論之文荷之於背。又以小軸繫之於尾。曳入上都。意為戲弄。說有之徒不達空性。我與輕軸碾之令悟真理。又衣大布曳納播戴竹笠。笠寬丈有二尺。裝飾詭異人皆駭觀。既入京城見一法師盛集講經化導。康造其筵近其座。便就所講義申問往返數百言。人鹹驚康之辯給如此。復戲法師曰。甘桃不結實。苦李壓低枝。講者曰。輪王千箇子。巷伯勿孫兒。蓋譏康之無生徒也。康曰。丹之藏者赤。漆之藏者黑。隨汝之赤者非纁絳焉。入汝之黑者非鉛墨焉。舉眾皆雲。辭理渙然。可非垂跡之大士也。帝聞之喜曰。何代無其人。詔入安國寺講此三論。遂造疏解中觀之理。別撰玄樞兩卷。總明中百門之宗旨焉。後不測其終。   系曰。康師曳納播者何。通曰。梵言立播。華言裹腹衣。亦云抱腹形制如偏袒。一幅纔穿得手。肩袖不寬。著在左邊。右邊施帶。多貯綿絮。然是禦寒之服。熱國則否用此亦聖開。流於東土則變成色帛。而削幅綴於左右袖上垂之製曳。然旌表我通贍經論。一本則曳一支。多則多曳。未知稽古自何人始乎。今單言播。略立字耳。全非禦寒之意。翻為我慢之衣。既失元端而多濫作。別形聖教以俟後賢。此外無施異制以亂大倫。詩曰。服之不稱身之災也。吁。   唐簡州福聚寺靖邁傳   釋靖邁。梓潼人也。少孺矜持長高志操。特於經論研覈造微。氣性沈厚不妄交結。遊必擇方抵於京輔。貞觀中屬玄奘西迴。敕奉為太穆太后。於京造廣福寺。就彼翻譯。所須吏力悉與玄齡商量務令優給。遂召證義大德諳練大小乘經論為時所尊尚者。得一十一人邁預其精選。即居慈恩寺也。同普光寺棲玄廣福寺明□馜□□□囹淋□□□□禎□□□□□秭槶□逆□□列□□□□逆□□□粘Шb楏禖□騏葉\□要餞□□□□□榎詁騮□奾秶□□□□□秸臨□槴□□逆□□累□□□褪O□□□縑慼慼慼慼潰i□□□架□樦□□屆慼慼慼慼慼摯f□觺□橡□鼭u□   唐新羅國順璟傳   釋順璟者。浪郡人也。本土之氏族。東夷之家系。故難詳練。其重譯學聲教。蓋出天然。況乎因明之學奘師精研付受。華僧尚未多達。璟之克通。非其宿殖之力。自何而至於是歟。傳得奘師真唯識量。乃立決定相違不定量。於乾封年中因使臣入貢附至。於時奘師長往向及二年。其量雲。真故極成色定離眼識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猶如眼根。良以三藏隱密周防。非大智不明。璟為宗雲。不離於眼識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猶如眼識也。如此善成他義。時大乘基覽此作。便見璟所不知。雖然終仰邊僧識見如此。故歎之曰。新羅順璟法師者。聲振唐蕃學包大小。業崇迦葉。唯執行於杜多。心務薄拘。恆馳聲於少欲。既而蘊藝西夏。傳照東夷。名道日新緇素欽揖。雖彼龍象不少。海外時稱獨步。於此量作決定相違基師念。遠國之人有茲利慧搪突奘師。暗中機發善成三藏之義。惜哉。璟在本國稍多著述。亦有傳來中原者。其所宗法相大乘了義教也。見華嚴經中始從發心便成佛已。乃生謗毀不信。或雲。當啟手足命弟子輩。扶掖下地。地則徐裂璟身俄墜。時現生身陷地獄焉。於今有坑。廣袤丈餘。實坎窞然號順璟捺落迦也。   系曰。曲士不可以語道者束其教也。是故好白者。以黑為污。好黑者以白為污焉璟怒心尤重。猛利業增。如射箭頃墮在地獄。列高僧品次起穢以自臭耶。通曰。難信之法易速謗誚。謗誚豈唯一人乎。俾令眾所知識者直陷三塗。乃知順璟真顯教菩薩也。況乎趙盾為法受惡。菩薩乃為法亡身。斯何足怪。君不見尼犍外道一一謗佛。而獨使提婆生陷。後於法華會上受記作佛。靜言思之。   唐京兆大慈恩寺嘉尚傳   釋嘉尚。未知何許人也。慧性天資瑰奇氣質。篇聚堅守性相剋攻。勤在進修務於翻譯。遠棲心於奘三藏門。見宗廟之富。窺室家之好。久稽考瑜伽師地佛地論旨。成唯識論深得義趣。隨奘於玉華宮譯大般若經。充證義綴文。多能傑出。及三藏有疾。命尚具錄所翻經論合七十五部總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又錄俱胝畫像一千幀。造十俱胝像。寫經放生然燈令尚宣讀。奘合掌歡喜曰。吾心中願也。汝代導之得沒而無悔焉。奘卒。著述疏鈔出雜集。義門夥多。天後朝同薄塵靈辯等。預譯場證義。功績愈繁。尚初侍奘師在玉華宮翻經。至初會嚴淨佛土品說諸佛菩薩以神通願力盛大千界上妙珍寶諸妙香花及意樂所生五塵妙境供養莊嚴說法處。與寺主慧德。夜睹玉華寺內廣博嚴淨伎樂盈滿。又聞三堂講法。明日白奘。歡喜符合。尚不知所終。   唐淄州慧沼傳(大願塵外)   釋慧沼。不知何許人也。少而警慧始預青衿。依於庠序誦習該通。入法修身不違戒範。乃被時諺沼闍梨焉。次攻堅於經論善達翻傳。自奘三藏到京。恆窺壼奧。後親大乘基師更加精博。及菩提流志於崇福寺譯大寶積經。沼預其選充證義。新羅勝莊法師執筆。沙門大願塵外皆一時英秀當代象龍。於時武平一充使。盧藏用陸景初總預斯場。中書侍郎崔湜因行香至翻經院。歎曰。清流盡在此矣。豈應見隔。因奏請乞同潤色新經。初沼證義於義淨譯場。多所刊正。訛言舛義。悉從指定無敢踰制後著諸疏義。號淄州沼也。   唐京兆大慈恩寺彥悰傳   釋彥悰。未知何許人也。貞觀之末觀光上京。求法於三藏法師之門。然其才不迨光寶。遍長綴習學耳。於玄儒之業頗見精微。辭筆之能殊超流輩。有魏國西寺沙門慧立。性氣炰烋。以護法為己任。著傳五卷。專記三藏自貞觀中一行盛化及西域所歷夷險等。號慈恩傳。蓋取寺題也。及削稿雲畢。慮遺諸美。遂藏於地穴。至疾亟命門徒掘土出之而卒。其本數年流散他所。搜購乃獲。弟子等命悰。排次之。序引之。或文未允。或事稍虧。重更伸明。曰箋述是也。乃象鄭司農箋毛之詁訓也。或有調之。曰子與隋彥悰相去幾何。對曰賜也。何敢望回。雖長卿慕藺心宗慕於玉宗。故有以也。詩曰。言念君子。溫其如玉。自許亦顏之士也。或人許焉。悰不知終所。   唐新羅國義湘傳   釋義湘。俗姓樸。雞林府人也。生且英奇。長而出離。逍遙入道性分天然。年臨弱冠聞唐土教宗鼎盛。與元曉法師同志西遊。行至本國海門唐州界。計求巨艦。將越滄波。倏於中塗遭其苦雨。遂依道旁土龕間隱身。所以避飄濕焉。迨乎明旦相視。乃古墳骸骨旁也。天猶霢霂地且泥塗。尺寸難前逗留不進。又寄埏甓之中。夜之未央俄有鬼物為怪。曉公歎曰。前之寓宿謂土龕而且安。此夜留宵託鬼鄉而多崇。則知心生故種種法生。心滅故龕墳不二。又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心外無法胡用別求。我不入唐。卻攜囊返國。湘乃隻影孤征誓死無退。以總章二年附商船達登州岸。分衛到一信士家。見湘容色挺拔留連門下既久。有少女麗服靚菕C名曰善妙。巧媚誨之。湘之心石不可轉也。女調不見答。頓發道心。於前矢大願言。生生世世歸命和尚。習學大乘成就大事。弟子必為檀越供給資緣。湘乃徑趨長安終南山智儼三藏所。綜習華嚴經。時康藏國師為同學也。所謂知微知章有倫有要。德瓶雲滿。藏海嬉遊。乃議迴程傳法開誘。復至文登舊檀越家。謝其數稔供施。便慕商船逡巡解纜。其女善妙。預為湘辦集法服並諸什器可盈篋笥。運臨海岸湘船已遠。其女咒之曰。我本實心供養法師。願是衣篋跳入前船。言訖投篋於駭浪。有頃疾風吹之若鴻毛耳。遙望徑跳入船矣。其女復誓之。我願是身化為大龍。扶翼舳艫到國傳法。於是攘袂投身於海。將知願力難屈至誠感神。果然伸形。夭矯或躍。蜿蜒其舟底。寧達於彼岸。湘入國之後遍歷山川。於駒塵百濟風馬牛不相及地。曰此中地靈山秀真轉法輪之所。無何權宗異部聚徒可半千眾矣。湘默作是念。大華嚴教非福善之地不可興焉。時善妙龍恆隨作護。潛知此念。乃現大神變於虛空中。化成巨石。縱廣一里蓋於伽藍之頂。作將墮不墮之狀。群僧驚駭罔知攸趣。四面奔散。湘遂入寺中敷闡斯經。冬陽夏陰。不召自至者多矣。國王欽重以田莊奴僕施之。湘言於王曰。我法平等高下共均貴賤同揆。涅槃經八不淨財。何莊田之有。何奴僕之為。貧道以法界為家。以盂耕待稔。法身慧命藉此而生矣。湘講樹開花談叢結果。登堂睹奧者。則智通表訓梵體道身等數人。皆啄巨□飛出迦留羅鳥焉。湘貴如說行。講宣之外精勤修練。莊嚴剎海靡憚暄涼。又常行義淨洗穢法。不用巾帨。立期乾燥而止。持三法衣瓶缽之餘。曾無他物。凡弟子請益不敢造次。伺其怡寂而後啟發。湘乃隨疑解滯必無滓核。自是已來雲遊不定稱可我心卓錫而居。學侶蜂屯。或執筆書紳懷鉛札葉。抄如結集錄似載言。如是義門隨弟子為目。如雲道身章是也。或以處為名如雲錐穴問答等。數章疏皆明華嚴性海毘盧遮那無邊契經義例也。湘終於本國。塔亦存焉。號海東華嚴初祖也。   唐京兆大慈恩寺義忠傳   釋義忠。姓尹氏。潞府襄垣人也。年始九歲宿殖之性志願出家。得淄州沼闍梨為師。若鳳巢中之生鵷雛也。少秉奇操慧解不倫。沼授與大涅槃經。時十三歲矣相次誦徹四十卷。眾皆驚駭。號空門奇童也。二十登戒學四分律義理淹通。旁習十二門論。二本即當講演。沼師知是千里之駿。學恐失時。聞長安基師新造疏章門生填委聲振天下。乃師資相將同就基之講肆。未極五年。又通二經五論。則法華無垢稱及百法因明俱捨成唯識唯識道等也。由茲開獎弟子繁多。講樹別茂於枝修。義門旁開於關竅。乃著成唯識論纂要。成唯識論鈔三十卷。法華經鈔二十卷。無垢稱經鈔二十卷。百法論疏。最為要當。移解二無我歸後。是以掩慈恩之繁。於今盛行勿過忠本。所謂列群玉貫眾花。王裝瓊樹之林。花綴蜀機之錦。輩流首伏聲彩悠颺。況基師正照於太陽。忠也旁□於龍燭。四方美譽千里歸心者不可勝算矣。傳持靡怠。僅五十餘年。計講諸教七十許遍。至年七十二。忽起懷土之心。歸於昭義。示同初夏誦戒行道。每一坐時。面向西北。仰視兜率天宮。冥心內院。願捨壽時得見天主。永離凡濁終得轉依。一日晨興澡洗訖。整肅容儀望空禮拜。如有哀告之狀。少頃結加趺坐。囑付流通教法之意畢。忽異香滿室彩雲垂空。忠合掌仰視曰。穢弱比丘何煩大聖躬來引接。言盡而化。鄉人道俗建塔供養。全身不壞。至今河東鄉里高岡存焉。   唐新羅國黃龍寺元曉傳(大安)   釋元曉。姓薛氏。東海湘州人也。丱□之年惠然入法。隨師稟業遊處無恆。勇擊義圍雄橫文陣。仡仡然桓桓然。進無前卻。蓋三學之淹通。彼土謂為萬人之敵。精義入神為若此也。嘗與湘法師入唐。慕奘三藏慈恩之門。厥緣既差息心遊往。無何發言狂悖示跡乖疏。同居士入酒肆倡家。若誌公持金刀鐵錫。或製疏以講雜華。或撫琴以樂祠宇。或閭閻寓宿。或山水坐禪。任意隨機都無定檢。時國王置百座仁王經大會遍搜碩德。本州以名望舉進之。諸德惡其為人。譖王不納。居無何。王之夫人腦嬰癰腫。醫工絕驗。王及王子臣屬禱請山川靈祠無所不至。有巫覡言曰。苟遣人往他國求藥。是疾方瘳。王乃發使泛海入唐募其醫術。溟漲之中忽見一翁。由波濤躍出登舟。邀使人入海睹宮殿嚴麗。見龍王王名鈐海。謂使者曰。汝國夫人是青帝第三女也。我宮中先有金剛三昧經。乃二覺圓通示菩薩行也。今託仗夫人之病為增上緣。欲附此經出彼國流布耳。於是將三十來紙。重沓散經付授使人。復曰。此經渡海中恐罹魔事。王令持刀裂使人□腸而內於中。用蠟紙纏縢以藥傅之。其□如故。龍王言。可令大安聖者銓次綴縫請元曉法師造疏講釋之。夫人疾愈無疑。假使雪山阿伽陀藥力亦不過是。龍王送出海面。遂登舟歸國。時王聞而歡喜。乃先召大安聖者黏次焉。大安者不測之人也。形服特異恆在市□埤□□婉□□□祰飣祰糖□□□娙魯□□□□□飀□餺□□楰秶□椸□□姎□j□餖秶□□櫚□□□□□褽□□□□□□殺堙慼熬]□□□□祐檢□□禖臨□□覜□惡□F□□□鷺□□□□□□□□□□□逆□□□騧□□禡□□□□騧□□□□R槭桑□□□□□□□□麗□□逆□□□□妖□□□□离□□□騖□□□□□□□奪□□□□褓E馗埤□□□□膳逆□蓼□姖□□F□□□穛□□奠□□糖□□□糖□□□雷逆□□□觀稿□□Y□□餖馘□□□□□妎□荂慼毅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摩咿b麗□訃□□□襐□礿□礪□□暴□□□飀□□駤□□□□褓□□□□榓□□□□j□楙□□□□□□榕訊姏活慼毅苤敵□埤□檻□□□□□□□□榖□□稦□□□O□□列□□奪□□□□□□□□□□□誇□□□□駿□□□□□糖□□槄飀□   系曰。海龍之宮自何而有經本耶。通曰。經雲。龍王宮殿中有七寶塔。諸佛所說。諸深義別有七寶篋滿中盛之。謂十二因緣總持三昧等。良以此經合行世間。復顯大安曉公神異。乃使夫人之疾為起教之大端者也。   周京兆崇福寺神楷傳(明恂)   釋神楷。姓郭氏。太原人也。即漢末林宗之後。世襲冠裳。後隨父宦於秦為京兆人也。昆弟六人。楷居其季。幼而聰敏立志弗群。不樂浮榮誓求翦落。禮明恂法師為弟子。即大乘恂也。洎乎年滿受具。於經論義理大小該通。耳聞口誦譬鮮□之易染。遂講攝大乘俱捨等論。穎晤輩流罕有齊駕。後因講淨名經。見古師判處喟然歎曰。美則美矣。未盡善也。乃於安陸白趙山撰疏。一雲在越州剡石城寺。述作素有巧性。於剡溪南巖之下映水塑貌今有池已涸矣巖下石隙縫間幽暗。然中有木棺者雲是楷殯於此。遊人下窺歷歷皆睹。又言。楷因慈恩西明等寺度公者出家及翻經論敕諸道高行才學僧並赴京師。遂應詔而入。配居崇業寺。至天後朝方行其疏。後卒於此寺。弟子遷塔於南逍遙園焉。實大乘基之法門猶子也。   系曰。楷師遺跡何京兆剡溪二處孰是。令人疑惑。若兩家之俱見□訓焉。此乃古人名顯於四方。因子孫南北徙遷追念先宗。遂有僑置焉如晉氏渡江衣冠之家多立祖先之遺跡同也。若然者剡則是楷。曾遊歷之地也。   周京兆廣福寺會隱傳   釋會隱。不詳何許人也。精明之氣綽有盈餘。處於等夷若雞群之見鶴也。天皇朝慎選高學名德。隱膺斯選。麟德二年敕北門西龍門修書所。同與西明寺玄則等一十人。於一切經中略出精義玄文三十卷。號禪林要鈔。書成奏呈。敕藏祕閣。隱亦嘗預翻譯。玄則頗聞著述。高宗朝。斯為龍象之最焉。   周虎丘山寺僧瑗傳   釋僧瑗。字辯空。姓郁氏高平昌邑人也。姬水疏源狼亭襲慶。魯相繼昌侯之業。歷載彌光。少傅纂尚書之風。清塵不昧。瑗夙殖奇穎。早擅嘉祥。母趙氏娠孕之日。側侍聖賢浮空遊樂。及年六歲隨母入舍利塔見聖僧像。欣然跳躍狀若舊交。因啟母出家。母以其尚幼抑而未許。至年十三方遂其志。依虎丘寺慧嚴法師為弟子。謙揖之操出自生知。辯慧之能業稱上首。以龍朔二年奉敕剃翦。冥符所應還隸此山。暨嚴公長往。乃依慧詡禪師受具足戒。聽常樂寺聰法師三論。甚深無相。疑滯豁除。方便解脫。怡然獨悟。因智從心證。遂詣江寧融禪師求學心法。攝念坐禪眾魔斯伏。勤行精進猛獸恆馴。是以名稱普聞聲光八絕。旗亭趨利削跡無踐。冬夏不易常披一納。或滴水以充於夕渴。或數粒將濟於朝飢。或風雪凜凜禮誦無替於六時。或炎暑爞爞經行不虧於少選。稱揚歎羨容色湛如。毀辱訶罵歡喜而受。每蔭以長松。屬思鴻遠。清泉獨坐映定水以彫文。虛室高棲藹禪枝而蕩慮。撰武丘名僧苑一卷注郁子兩卷文集三卷。蓋道俗之儀表。人物之師範焉。永昌元年十二月二十日。見身有疾謂弟子曰。吾聞屍所到處便為穢惡。出就別方乃稱離罪爾。門弟子等迎止於通波亭北靜志莊。忽聞異香從空而下。瑗遺訓勤切正觀叮嚀。滅後可依外國法。言訖合掌而終。春秋五十有一。緇素奔慟鹹悲眼滅。弟子僧義立及雉山縣尉檀信等。同遵師旨如法闍維。收其舍利。於寺建塔。勒銘於所。   唐會稽山妙喜寺印宗傳   釋印宗。姓印氏。吳郡人也。母劉氏始娠。鄰家鹹見一沙門端雅徐步入印捨。白劉曰願為子焉。母夢同此。再三陳讓不克。父夢有饋栴檀香木童子。跪授付劉。劉頓厭葷羶。俗間食味隔在脣吻之外。及生而長。從師誦通經典。末最精講者涅槃經。鹹亨元年在京都盛揚道化。上元中敕入大愛敬寺居。辭不赴請。於蘄春東山忍大師諮受禪法。復於番禺遇慧能禪師。問答之間深詣玄理還鄉地。刺史王胄禮重殊倫。請置戒壇。命宗度人。可數千百。續敕召入內。乃造慈氏大像。所著心要集。起梁至唐。天下諸達者語言總錄焉。又奉敕江東諸寺院天柱報恩各置戒壇度人。又纂百家諸儒士三教文意表明佛法者。重結集之。手筆逾高著述流布。至先天二年二月二十一日示終。囑循輪王法葬之。年八十七。會稽王師乾立塔銘焉。   唐太原府崇福寺宗哲傳   釋宗哲。西河平遙人也。稚歲而有奇相聰穎天資。既尋師範砥節飾躬。屬玄奘三藏新翻諸經論。哲就其門請益無替。凡幾周星。備窮諸典。若指於掌。於奘門下號為得意哲猶隋慧布之題目焉。後因講唱厥義日新。時謂之為法江。哲曰。為吾謝此品藻焉。殊不知法海在乎大原矣。所指者蓋浮丘為滄溟也。哲憫學者不達其意。而師誖哉。乃著義例。寰海之內莫不企羨。其如說佛位三事喻中。沼法師言。三點三目強分上下。勝劣配屬太成巧誣。哲雲。三事俱得。然無名師品量。退而省之。哲其得矣。號之得意。豈虛也乎。沼師所以成餘師之說也。   唐洛京佛授記寺德感傳   釋德感。姓侯氏。太原人也。儀容瑰麗學業精贍。眾典服勤於瑜伽論特振聲彩。天皇大帝徵為翻經大德。又與勝莊大儀等同參義淨譯場。對□受賜言謝瀏亮。帝悅尋授封昌平縣開國公累井田至三千戶。帝為讚曰。河汾之寶。山嶽之英。早祛俗累。夙解塵纓。緇門仰德。紺宇馳聲。式亞龍樹。爰齊馬鳴。為時君之所貴為若此也。御製風行緇伍榮之。後充河南佛授記寺都維那。晚升寺任中外肅然。終年六十餘。著義門行於世。如其七方便人迴心漸頓悟義。與湛法師。為勍敵耳。故交綏而退焉。   唐太原崇福寺浮丘傳   釋浮丘。姓張氏。太原人也。挺然奇表慧悟絕倫。於瑜伽論差成精博。旁綜群書言分雅俗。四方學者爭造其門。然訥於宣剖敏於通解。深藏若虛。庸庸品類多所不知。於時哲公露其頭角。博聞強識之者懼其觝觸。豈況請餘乎。哲惟神伏丘之義學。故謂為法海焉。享年七十餘。終於所居。然未聞其有所著述矣。   宋高僧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五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義解篇第二之二(正傳十四人附見五人)   周洛京佛授記寺法藏傳(大儀)   釋法藏。字賢首。姓康康居人也。風度奇正利智絕倫。薄遊長安彌露鋒穎。尋應名僧義學之選。屬奘師譯經。始預其間。後因筆受證義潤文見識不同而出譯場。至天後朝傳譯首登其數。實叉難陀齎華嚴梵夾至同義淨復禮譯出新經。又於義淨譯場與勝莊大儀證義。昔者燉煌杜順傳華嚴法界觀。與弟子智儼講授此晉譯之本。智儼付藏。藏為則天講新華嚴經。至天帝網義十重玄門海印三昧門。六相和合義門普眼境界門。此諸義章皆是華嚴總別義網。帝於此茫然未決。藏乃指鎮殿金獅子為喻。因撰義門。徑捷易解。號金師子章。列十門總別之相。帝遂開悟其旨。又為學不了者設巧便。取鑑十面八方安排。上下各一。相去一丈餘。面面相對中安一佛像。燃一炬以照之。互影交光。學者因曉剎海涉入無盡之義。藏之善巧化誘。皆此類也。其如宣翻之寄亦未能捨。蓋帝王歸信緇伍所憑之故。洎諸梵僧罷譯。帝於聖曆二年已亥十月八日。詔藏於佛授記寺講大經。至華藏世界品。講堂及寺中地皆震動。都維那僧恆景具表聞奏。敕雲。昨請敷演微言闡揚祕賾。初譯之日夢甘露以呈祥。開講之辰感地動以標異。斯乃如來降跡。用符九會之文。豈朕庸虛敢當六種之震。披覽來狀欣惕於懷雲。其為帝王所重實稱非虛。所以華嚴一宗付授澄觀。推藏為第三祖也。著般若心經疏。為時所貴天下流行。復號康藏國師是歟。   唐荊州玉泉寺恆景傳   釋恆景。姓文氏。當陽人也。貞觀二十二年敕度聽習三藏。一聞能誦如說而行。初就文綱律師隸業毘尼。後入覆舟山玉泉寺。追智者禪師習止觀門。於寺之南十里別立精舍。號龍興是也。自天後中宗朝。三被詔入內供養為受戒師。以景龍三年奏乞歸山。敕允其請。詔中書門下及學士。於林光宮觀內道場設齋。先時追召天下高僧兼義行者二十餘人。常於內殿修福。至是散齋。仍送景並道俊玄奘各還故鄉。帝親賦詩。學士應和。即中書令李嶠中書舍人李又等數人。時景等捧詩振錫而行。天下榮之。景撰順了義論二卷攝正法論七卷佛性論二卷。學其宗者如渴之受漿。至先天元年九月二十五日卒於所住寺。春秋七十九。弟子奉葬於寺之西原也。   系曰。江陵玄奘與三藏法師。形影相接相去幾何然其名同實異。亦猶藺相如得強秦之所畏。馬相如令楊雄之追慕。然則各有所長短亦可見也。   唐中嶽嵩陽寺一行傳   釋一行。俗姓張。鉅鹿人也。本名遂則。唐初佐命剡國公公謹之支孫也。丱歲不群聰黠明利。有老成之風。讀書不再覽已暗誦矣。因遇普寂禪師大行禪要。歸心者眾。乃悟世幻禮寂為師出家剃染。所誦經法無不精諷。寂師嘗設大會。遠近沙門如期必至。計逾千眾。時有徵士盧鴻隱居於別峰。道高學富。朝廷累降蒲輪。終辭不起。大會主事先請鴻為導文序讚邑社。是日鴻自袖出其文。置之機案。鐘梵既作。鴻謂寂公曰。某為數千百言。況其字僻文古。請求朗俊者宣之。當須面指擿而授之。寂公呼行。伸紙覽而微笑復置機案。鴻怪其輕脫。及僧聚於堂中。行乃攘袂而進。抗音典裁一無遺誤。鴻愕視久之。降歎不能已。復謂寂公曰。非君所能教導也。當縱其遊學。自是三學名師罕不諮度。因往當陽值僧真纂成律藏序。深達毘尼。然有陰陽讖緯之書。一皆詳究。尋訪算術不下數千里。知名者往詢焉。末至天台山國清寺見一院。古松數十步門枕流溪淡然岑寂。行立於門屏聞院中布算。其聲□□然。僧謂侍者曰。今日當有弟子自遠求吾算法。計合到門必無人導達耶。即除一算子。又謂侍者曰。門前水合卻西流弟子當至。行承其言而入。稽首請法盡授其決焉。門前水復東流矣。自此聲振遐邇。公卿籍甚。玄宗聞之詔入。謂行曰。師有何能。對曰。略能記覽他無所長。帝遂命中官取宮籍以示之。行周覽方畢覆其本。記念精熟如素所習。唱數幅後。帝不覺降榻稽首曰。師實聖人也。嗟歎良久。尋乃詔對無恆。佔其災福若指於掌。言多補益。時邢和璞者道術人莫窺其際。嘗謂尹愔曰。一行和尚真聖人也。漢洛下閎造曆雲。八百歲當差一日。則有聖人定之。今年期畢矣。屬大衍曆出。正其差謬則洛下閎之言可信。非聖人孰能預於斯矣。又於金剛三藏學陀羅尼祕印。登前佛壇受法王寶。復同無畏三藏譯毘盧遮那佛經。開後佛國。其傳密藏必抵淵府也。睿宗玄宗並請入內集賢院。尋詔住興唐寺。所翻之經遂著疏七卷。又攝調伏藏六十卷。釋氏系錄一卷。開元大衍曆五十二卷。其曆編入唐書曆律志以為不刊之典。又造游儀黃赤二道。以鐵成規。於院製作。次有王媼者。行鄰里之老嫗。昔多贍行之貧。及行顯遇常思報之。一日拜謁雲。兒子殺人即就誅矣。況師帝王雅重。乞奏減死以供母之殘齡。如是泣涕者數四。行曰。國家刑憲豈有論請而得免耶。命侍僧給與若干錢物。任去別圖。媼戟手曼罵曰。我居鄰周給迭互。繃褓間抱乳汝。長成何忘此惠耶。行心慈愛終夕不樂。於是運算畢召淨人。戒之曰。汝曹挈布囊於某坊閑靜地。午時坐伺得生類。投囊速歸。明日果有[狂-王+段]彘引□七箇。淨人分頭驅逐[狂-王+段]母走矣。得□而歸。行已備巨甕。逐一入之閉蓋。以六乙泥封口。誦胡語數契而止。投明中官下詔入問雲。司天監奏。昨夜北斗七座星全不見何耶。對曰昔後魏曾失熒惑星。至今帝車不見。此則天將大儆於陛下也。夫匹夫匹婦不得其所。猶隕霜天旱。盛德所感乃能退之。感之切者其在葬枯骨乎。釋門以慈心降一切魔微僧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依之。其夜占奏。北斗一星見。七夜復初。其術不可測也。又開元中嘗旱甚帝令祈雨曰。當得一器上有龍狀者方可致雨。敕令中官同於內庫中遍視之。皆言弗類。數日後指一古鑑鼻盤龍。喜曰。此真龍也。乃將入壇場一日而雨。其異術通感為若此也。玄宗在大明宮。從容密問社稷吉凶並祚運終畢事。行對以他語。帝詢之不已。遂曰。陛下當有萬里之行。又曰。社稷畢得終吉。帝大悅。復遺帝一金合子。形若彈丸。內貯物撼必有聲發之不得。雲有急則開。帝幸蜀倉黃都忘斯事。及到成都忽憶啟之。則藥分中當歸也。帝曰。伊藥產於此。師知朕違難至蜀當歸也。復見萬里橋。曰一行之言信其神矣。命中官焚香祝之。乃告謝也。及昭宗初封吉王。至太子德王。唐為梁滅。終行之言。社稷畢得終吉也。開元十五年九月於華嚴寺疾篤。將輿病入辭。小間而止。玄宗此夜夢瞰禪居。見繩床紙隔開扇。曉而驗問。一如所睹。乃詔京城名德。致大道場為行祈福。危疾微愈。其寵愛如是。十月八日隨駕幸新豐。身無諸患口無一言。忽然浴香水換衣趺坐。正念怡然示滅。一雲辭告玄宗。後自駕前。東來嵩山謁禮本師。即寂也。時河南尹裴寬正謁寂。寂雲。有少事未暇與大尹款話。且請踟躕休息也。寬乃屏從人止於旁室伺寂何為。見潔淨正堂焚香默坐如有所待。斯須叩門連聲雲。天師一行和尚至(僧號天師始見於此。言天子師也)。行入頗匆切之狀禮寂之足。附耳密語。其貌愈恭。寂但頷□曰。無不可者。語訖又禮。禮語者三。寂唯言是是無不可者。行語訖降階入南室自閉其戶。寂乃徐召侍者曰。速聲鐘。一行已滅度。左右疾走視之瞑目而坐。手掩伺息已絕。四眾弟子悲號沸渭撼動山谷。乃停神於罔極寺。自終及葬凡經二七日。爪甲不變髭髮更長。形色怡悅時眾驚異。帝覽奏悲愴曰。禪師捨朕。深用哀慕。喪事官供。詔葬於銅人原。諡曰大慧禪師。御撰塔銘。天下釋子榮之。   唐京兆西崇福寺智昇傳   釋智昇。未祥何許人也。義理懸通二乘俱學。然於毘尼尤善其宗。此外文性愈高博達今古。每慊聶道真道安至於明佺宣律師。各著大藏目錄記其翻傳年代人物者。謂之晉錄魏漢等錄。乃於開元十八年歲次庚午。撰開元釋教錄二十卷。最為精要何耶。諸師於同本異出舊目新名。多惑其文真偽相亂。或一經為兩本。或支品作別翻。一一裁量少無過者。如其舊錄江泌女子誦出經。黜而不留。可謂藻鑑杜塞妖偽之源有茲獨斷。後之圓照貞元錄也。文體意宗相岠不知幾百數里哉。麟德中道宣出內典錄十卷。靖邁出圖紀四卷。昇各續一卷。經法之譜無出昇之右矣。   唐中大雲寺圓暉傳(懷遠崇廙)   釋圓暉。未詳何許人也。關輔之間聲名籍甚。精研性相善達諸宗。幼於俱捨一門最為銳意。時禮部侍郎賈曾歸心釋氏。好樂斯文。多命暉談此宗相。然其難者則非想見。惑繁者則得非得章。爰請暉師略伸梗概。究其光師疏義繁極難尋。又聖善寺懷遠律師。願心相合。因節略古疏。頌則再牒而釋論乃有引而具注。甚為徑捷。學者易知。後有崇廙。著金華鈔十卷以解焉。光寶二師之後。暉公間出。兩河間二京道江表燕齊楚蜀盛行暉疏焉。   唐京兆華嚴寺玄逸傳   釋玄逸姓竇氏。即玄宗神武皇帝從外父也。繁柯懿葉莫我與京。昆友姪弟多升朝列。或以靡麗自持。或以官榮相抗。逸乃風神秀朗蕭灑拔俗。悟色空之跡到真寂之場。糠秕膏粱ㄠ麼軒冕。既而形廁緇伍學追上流。祕藏香龕披閱通理。一日喟然興歎曰。去聖日遠編簡倒錯。或止存夏五。或濫在魯魚。加以筆札偷行。校讎喪句。若犍度失其夾葉。猶禮記脫錯後先。日見乖訛迷而不復。有一於此。彝倫攸□逆□□□□□□□煄慼慼憤H觶□□□禱□首□□裀□□堙慼慼慼摯f□稈□娩□□□襼□□□p娳@樀□□□□□□□祊殮□□逆□q□□穇□□祠□稘樀埤□枯□□飀□□□□槧□j□□□□□□□□□□膳□逆□□□□□□槫□飀□□□祰魯觶□□楹樧□樂□□橛楅□□□□□裀□姆□R□G□□□裀□□□□□□□□□□迭潑O□槄飀□槫□禈□□□□驠□□j□□□□檢□馨□奰駝覲□□□□襾□□□□□□   唐長安青龍寺道氤傳   釋道氤。俗姓長孫。長安高陵人也。父容殿中侍御史。母馬氏夢五色雲覆頂。因有娠焉。母常聽講讀大乘經曉夜不輟。意行太任之胎教也。逮乎誕彌異香芬馥。成於童稚。神氣俊秀學問詳明。應進士科一舉擢第。名喧曰下。才調清奇榮耀親裡。後有梵僧扣門分衛。飯訖願寓宵宿。氤接之談話。言皆詣理。梵僧稱歎。明曉辭訣方出門。閃然不見。氤由此無調選之心矣。乞願出家。將知良珠度寸。雖有百仞之水不能掩其雲也。何君親而能阻入道之猛別心焉。乃禮京招福寺慎言律師為師。請益無替。及登戒法旋學律科。又隸經論。如是內外偕通矣。時有興善寺復禮法師善屬文。謂氤曰籍汝少俊可為余造西方讚一本。遂襞紙援毫略不停綴。斯須已就。其辭典麗。清淨佛國境物莊嚴。臨文若現前矣。禮師讀訖顧左右諸德曰。奇才秀句吾輩莫能測也。自後服膺窗案晝夜精勵。辯給難詶善於立破。禮師仰其風規。嘗於稠人廣眾中宣言曰。氤之論端勢若泉湧。從此聞天供奉朝廷。玄宗幸雒。敕與良秀法修隨駕。御史李竫同請氤於天宮寺講淨業障經。其疏亦氤之著述也。時一行禪師國之師匠。過慮將來佛法誰堪扞禦誰可闡揚。奏召天下英髦學兼內外者。集於洛京福先寺。大建論場。氤為眾推許。乃首登座於瑜伽唯識因明百法等論。豎立大義六科。敵論諸師茫然屈伏。一行驚異曰。大法梁棟伊人應焉。余心有憑。死亦足矣。及乎大駕西還敕令扈從。乃有小疾上表。帝降中使賜藥並方詔曰。法師將息。朕此藥並方甚好。服食必差。所患痊癒早來西京。其顧遇也若此。仍屬此際一行遷神。敕令東宮已下京官九品已上並送至銅人原藍田設齋。推氤表白。法事方畢。宰相張燕公說執氤手曰。釋門俊彥宇內罕匹。幸附口錄向所導文一本置於篋笥。由是其文流行天下也。開元十八年於花萼樓對御定二教優劣。氤雄論奮發河傾海注。道士尹謙對答失次。理屈辭殫論宗乖舛。帝再三歎羨。詔賜絹伍伯匹用充法施。別集對御論衡一本盛傳於代。後撰大乘法寶五門名教並信法儀各一卷唯識疏六卷法華經疏六卷御注金剛經疏六卷。初玄宗注經。至若有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乃至罪業則為消滅。雖提兔翰頗見狐疑。慮貽謬解之愆或作餘師之義。遂詔氤抉擇經之功力剖判是非。奏曰。佛力經力十聖三賢亦不可測。陛下曩於般若會中聞熏不一。更沈注想自發現行。帝於是豁然若憶疇昔。下筆不休終無滯礙也。續宣氤造疏矣。四海嚮風學徒鱗萃。於青龍寺執新疏。聽者數盈千計。至於西明崇福二寺。講堂悉用香泥。築自水際至於土面。莊嚴之盛京中甲焉。開元二十八年有疾將終。遣門弟子齎遺表雲。某末品輕生虛均雨露。得陪緇伍許自精修。雖常袒右肩無施舉袂之役。而執錫舒步得蠲負載之勞。屬以時暢玄功德揚真化。不謂勤劬慕學造次養生。今月十六日苦腸忽加湯藥無救。泉門自掩安沐堯風。夜臺一歸寧逢舜日。有定瘞於蒼隴。無再謁於丹墀雲。時帝覽惻怛。遣中使內給事賈文瑰。將絹五十匹就院弔贈宣口敕。奉問氤弟子等。適聞法師遷神寂滅。痛惜良深。未審擬於何處安厝。賜到絹帛等。聖恩追悼。生榮死哀光於僧伍。俗壽七十三。僧臘五十三。以其年秋八月十二日葬於終南山陰逍遙園側。白塔存焉。   唐京師安國寺良賁傳   釋良賁。姓郭氏。河中虞鄉人也。世襲冠裳。法門之流不標祖禰。故闕如也。賁識鑒淵曠風表峻越。外通墳典內善經論。義解之性人罕加焉。永泰中不空盛行傳譯。實難其人。賁預其翻度。代宗請為菩薩戒師。因新出仁王護國經。敕令撰疏解判曲盡經意。以所住寺為疏目。曰青龍也。原夫是經已當三譯。一晉太始三年。法護譯一卷。名仁王般若。次秦羅什出。名仁王護國般若波羅蜜。次梁承聖三年。真諦於洪州寶因寺譯。名仁王般若。並疏六卷。然則晉本初翻方言尚隔。梁朝所譯隱而不行。偽秦之經傳流宇內。奈何止言波羅蜜而闕多字。則是虧其到義。是以肅宗皇帝齋心沐德。請不空重譯。及肅皇晏駕代宗成先聖之願言。詔興譯務。敕軍容使魚朝恩監護。於南桃園。起乎告朔。終乎望日。帝御承明殿灌頂道場。躬執舊經對譯新本。而復為序冠於經首。仍敕賁造疏通經。賁上表曰。學孤先哲有玷清流。叨接翻傳謬膺筆受。幸揚天闕親奉德音。令於大明宮南桃園修疏贊演。宸光曲照不容避席。窮玄珠於貝葉。但益慚惶。捧白璧於丹墀。寧勝報學。仰酬皇澤俯課忠勤。既竭愚誠庶昭玄造。賁勤勤筆削三卷克成。奏乞流行。復上牋疏。今年二月二十一日。恩命令在內園修撰經疏。微僧寡學懼不稱旨。洗心滌慮扣寂求音。發明起自於天言。加被仰憑於佛力。鹹約經論演暢真宗。亦猶集群玉於崑山納大川於溟海。火生於木。與兩曜而俱明。識轉於如。體一相而等照。成道者法也。載法者經也。釋經者疏也。廣度群有同於大通。是菩提心如陛下意。所撰經疏繕寫畢功。文過萬言部有三卷。施行竊慚於愚見。裁成冀答於聖恩。並念誦儀軌一卷。承明殿講密嚴經。對御記一卷同進上。輕塵玄覽。祇畏無任。答詔雲。法師智炬高明辭峰迥秀。親憑梵夾宣闡微言。幽賾真宗演成章疏。開如來之祕藏。示群有之迷津。貫玉聯珠鉤深致遠。再三披閱頗謂精詳。傳之招提永為法寶也。皇命褒揚釋門翕盛。又屬章信寺初成報疏。服膺者常數百眾。雖紙貴如玉無以加焉。其在安國寺講筵官供不匱。數年之內歸學如林。大歷七年正月不空奏請入目錄。敕依。賁於六年徙居集州。教授傳經不遑寧處。至十二年三月十日無疾枕肱終於符陽。春秋六十一。夏臘二十九。宕渠嘉川之人。哀悼法梁摧折。闍維收灰中舍利百餘粒。遺表中進念誦儀對御記二卷。以其先進者遂留在內中之故。令門弟子齎之重進。後於上都城東置墳塔焉。即大曆十三年也。賁累朝供奉應制。辭辯富贍學問高深。末塗淪躓。同利涉之徙移。若神會之流外。吁哉。   唐越州禮宗傳   釋禮宗。俗姓宋。會稽人也。道氣酋壯志求玄微。願遂出塵決除鞅絆。聞長壽寺和尚通達禪觀。往叩其關。學習之心未嘗少懈。師誨之曰。汝之出塵有大利益。可謂良玉度尺。雖有十仞之土不能揜其光矣。乃奮藻攄華注涅槃經。懷鉛握槧周於二載挫銳解紛怡然理順。遂成夾注八十卷焉。及鄭卿尚書典郡。聞其盛名致疏往請。確然拒而不赴。景龍二年有御史大夫馮思。忽爾暴終入一處。有二童子持簿領馮。庭對判官廳。按覆罪愆。令望彼巨樹。枝柯可覆數畝。判官身旁舊識者張思義。招手呼馮曰。吾是汝舅。曾為洛陽倉吏。被長官越格誣殺。兼假貸太平寺中錢及油麵。於今未脫。汝所坐者不合於天後宮中亂越致此暴卒。可發願造涅槃經鑄鐘。登即關奏判放卻還人世。臨行張語馮曰。在閻浮一日造功德得福無量。胡忍一生不修功德耶。此涅槃經者禮宗大師註解。從天台傳授。每有善神守護。時張差押馮往諸司考校輕重生處。囑之曰。汝去洛城道光坊內十字街第三宅。是吾家。家有池亭竹樹。為問妻兒安否。馮起尋經本未獲而又死。經三日立限。歸寫經鑄鐘。工畢馮在世得四十八年終。宗亡春秋九十七焉。   唐錢塘天竺寺法詵傳   釋法詵。姓孫氏。母初夢吞明珠。遂黜魚惡葷。誕彌厥月生有異表。十五辭親從師依年受具。行學一集蔚為教宗。卷伊呂立功之致。陋黃綺肆志之適。遺形理性與山木為群。故地恩貞大師囑之以華嚴經菩薩戒起信論。心以靜銑智與經冥。一夕夢乘大艑直截滄溟。橫山當前峻與天極。不覺孤帆鳶戾懷襄上濟。峰竦竦而忽高。雲溶溶而在下。既寤形若委衣流汗輕醒。自此句義不思而得。一部全文常現心境。事事無礙之旨如貫華焉。天寶六年於蘇州常樂寺繢盧捨那像化示群品。大曆二年於常州龍興寺講。纔登法座忽有異光如曳紅縷。漸明漸大縈旋杳空。久修行者會中先睹。前後講大經十遍。撰儀記十二卷。大曆十三年十一月七日。沙門慧覺夢巨塔陷地二級。無何詵示疾而終。春秋六十一。慧命四十二。受法弟子太初付以香罏談柄。潯陽正覺。會稽神秀。亦猶儒氏之有游夏焉。詵初講天竺寺。盛闡華嚴。時越僧澄觀就席決疑深得幽趣。及終吳興皎然為碑。□城肅公為頌。合揚其美哉。   唐京師興善寺潛真傳(道超)   釋潛真。字義璋。姓王氏。太原華族。後徙為夏州朔方崇道鄉人也。考珍真即仲子也。年在學數業尚典墳。幼好佛書抑從天性。甫及弱冠投跡空門。開元二十六年隸名於本城靈覺寺。明年納具戒。自此聽習律乘涉遊論海。凡曰講筵無不探賾。屬代宗朝。新譯文殊師利菩薩佛剎莊嚴經。敕真造疏。奏雲。此經凡有三譯。一西晉太熙中。法護翻名佛土嚴淨經。文勢多古語簡理幽。二天後久視中。實叉難陀於清禪寺翻名文殊受記經。三即今大曆六年所譯也。伏惟寶應元聖文武皇帝陛下。天垂帝籙。人歸寶圖。德厚乾坤。明侔日月。仁恕滋物。夷狄仰德。而輸誠慈惠。利生正教。承風而演化。頃者鄜坊節度使兼御史中丞杜冕。奏為國請諸大乘經。明詔下於祇園。梵旨開於貝葉。因請三藏不空譯此經等數十部。續有敕下天下梵宇。各置文殊菩薩像。以旌聖功也。又詔以文殊菩薩為上座。皆三藏所請。三藏學究瑜伽解窮法印。身口意業祕密修持。戒定慧學顯通宣暢。唐梵文字聲韻具知。傳譯此經善符聖旨。文質相兼璨然可觀。潛真識智愚昧學藝庸淺。幸陪清眾謬在翻傳。虛空藏經課虛潤色。猥蒙驅策述疏讚揚。雖文義荒蕪已傳京邑。今之所作蓋有由焉。有金閣寺大德道超禪師。學盡法源行契心本。親睹靈境密承聖慈。故久在清涼屬興淨業。仍於現處建窣堵波。尋覲法緣來詣京國。以此經為大事。以大聖為本師。顯揚聖德無過此者。乃稽首三藏誓傳大聖法門。不以潛真庸虛。轉祈和尚邀令述作。和尚不念前之鄙陋。又令讚釋此經。竊恐難契真詮。敢不盡其愚訥。即大曆八年十一月疏成奏過。真學通內外性相融明。考覆幽玄研精教理。探賾今古比校親疏。分別異同歸於一義。辯猶泉湧思入虛凝。直筆而書記於絕唱。結成三卷。以作準繩。現在未來永無疑網矣。又述菩提心義發菩提心戒各一卷三聚淨戒及十善法戒共一卷。兼稟承不空祕教。入曼拏羅。登灌頂壇。受成佛印。顯密二教皆聞博贍。關內河東代歷四朝闡揚妙旨弟子繁多。加復綱紀興善保壽二處伽藍。懲勸僧尼真有力也以貞乾四年戊辰五月十四日。遺誡門人以疾而臥。二十一日右脅累足。口誦彌陀佛號。終於興善寺本院。春秋七十一。僧夏四十九雲。   唐代州五臺山清涼寺澄觀傳   釋澄觀。姓夏侯氏。越州山陰人也。年甫十一依寶林寺(今應天山)霈禪師出家。誦法華經。十四遇恩得度。便隸此寺。觀俊朗高逸。弗可以細務拘。遂遍尋名山旁求祕藏。梯航既具壼奧必臻。乾元中依潤州棲霞寺醴律師學相部律。本州依曇一隸南山律。詣金陵玄璧法師傳關河三論。三論之盛於江表觀之力也。大曆中就瓦棺寺傳起信涅槃。又於淮南法藏受海東起信疏義。卻復天竺詵法師門。溫習華嚴大經。七年往剡溪。從成都慧量法師覆尋三論。十年就蘇州。從湛然法師習天台止觀法華維摩等經疏。解從上智性自天然。所學之文如昨拋捨。鮑靜記井。蔡邕後身。信可知矣。又謁牛頭山忠師徑山欽師洛陽無名師。咨決南宗禪法。復見慧雲禪師了北宗玄理。觀自謂己曰。五地聖人身證真如棲心佛境。於後得智中起世俗念學世間技藝。況吾學地能忘是心。遂翻習經傳子史小學蒼雅天竺悉曇諸部異執四圍五明祕咒儀軌至於篇頌筆語書蹤。一皆博綜。多能之性自天縱之。大曆十一年誓遊五臺。一一巡禮祥瑞愈繁。仍往峨嵋求見普賢。登險陟高備觀聖像。卻還五臺居大華嚴寺。專行方等懺法。時寺主賢林請講大經。並演諸論。因慨華嚴舊疏文繁義約。惙然長想。況文殊主智普賢主理。二聖合為毘盧遮那。萬行兼通即是華嚴之義也。吾既遊普賢之境界。泊妙吉之鄉原。不疏毘盧有辜二聖矣。觀將撰疏。俄於寤寐之間見一金人。當陽挺立以手迎抱之。無何咀嚼都盡。覺即汗流自喜。吞納光明遍照之徵也。起興元元年正月。貞元三年十二月畢功。成二十軸。乃飯千僧以落成也。後常思付授。忽夜夢身化為龍。矯首於南臺。蟠尾於山北。拏攫碧落鱗鬣耀日。須臾蜿蜓化為千數小龍。騰耀青冥分散而去。蓋取象乎教法支分流布也。四年春正月寺主賢林請講新疏。七年河東節度使李公自良。復請於崇福寺講。德宗降中使李輔光。宣詔入都。與罽賓三藏般若。譯烏荼國王所進華嚴後分四十卷。觀苦辭請明年入敕允。及具行至蒲津。中令梁公留安居。遂於中條山棲巖寺住。寺有禪客拳眉翦髮。字曰癡人。披短褐操長策狂歌雜語。凡所指岸皆多應驗。觀未至之前狂僧驅眾僧。灑掃曰。不久菩薩來此。復次壁畫散脂大將及山麋之怪。往往不息。觀既止此寺。二事俱靜。五月內中使霍仙鳴。傳宣催入。觀至。帝頗敦重。延入譯場刊正。又詔令造疏。遂於終南草堂寺編成十卷。進呈。敕令兩街各講一遍為疏。時堂前池生五枝合歡蓮華。一華皆有三節。人鹹歎伏。尋譯守護國界主經。觀綴文潤色。順宗在春宮。嘗垂教令述了義一捲心要一卷。並食肉得罪因緣。洎至長安頻加禮接。朝臣歸向。則齊相國杭韋太常渠牟皆結交最深。故相武元衡鄭絪李吉甫權德輿李逢吉中書舍人錢徽兵部侍郎歸登襄陽節度使嚴綬越州觀察使孟簡洪州韋丹。鹹慕高風。或從戒訓。以元和年卒。春秋七十餘。弟子傳法者一百許人。餘堪講者千數。觀嘗於新創雲花寺般若閣下。畫華藏世界圖相。又著隨疏演義四十卷。允齊相請述華嚴經綱要一卷法界玄鑑一卷三聖圓融觀一卷華嚴法華楞伽中觀論等別行小鈔疏共三十卷。設無遮大會十二中。其諸塑繢形像繕寫經典不可殫述。門人清沔記觀平時行狀雲。觀恆發十願。一長止方丈但三衣缽不畜長。二當代名利棄之如遺。三目不視女人。四身影不落俗家。五未捨執受長誦法華經。六長讀大乘經典普施含靈。七長講華嚴大經。八一生晝夜不臥。九不邀名惑眾伐善。十不退大慈悲普救法界。觀逮盡形期。恆依願而修行也。   唐京師西明寺良秀傳(談筵)   釋良秀。姓郭氏。蒲津人也。年及佩觿挺然離俗。乃往中條山柏梯寺披削。誦通經業受具律儀。誓以傳講為己事。勤苦忘疲。三藏俱尋九流外贍。於時籍甚孰不欽崇。貞元四年奉詔與罽賓國般若三藏。同譯大乘理趣六波羅蜜經十卷。至五年二月四日解座。寫本進過。尋奉德宗敕。令秀造疏上表雲。去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右街功德使王希遷。奉宣令良秀等修撰新翻大乘理趣六波羅蜜經疏者。伏聞至道同源聖人一貫。大雄示相演妙音於獨園。寶位分身霈湛恩於雙闕。開佛日於聖日。降絲綸於法輪。所以揚化慈航致人壽域。不然豈得握真符而契合。應休運以感通。況以此經如來之密印群生之度門。得白馬之寶函啟青龍之祕藏。是第一義理去筌蹄。於最後乘說無分別。加以天文煥發叡思昭回真如契心已闡微於釋氏。般若製序諒纘文於太宗。慈雲溥潤於大根。湛露垂滋於貝葉。良秀等。材惟末學性異生知。謬寄討論伏增殞越。上承嚴旨徒側管以窺天。虔奉本師懼升堂而鼓瑟。所修撰疏一部。謹附王希遷隨表奉進。伏乞聖慈許令同修疏沙門談筵於當寺讚演及流布中外所冀落落真言示丹青於新學。明明像教流粉澤於將來。帝覽奏敕內給事毛瑛琦。宣慰良秀談筵道恆等。宜共賜絹九十匹。至可領取。比修疏義甚大勤勞也。秋熱兼問。師等各平安好在。秀之辭筆義端時少倫匹。終沒罔知時代焉。   唐京師西明寺慧琳傳   釋慧琳。姓裴氏。疏勒國人也。始事不空三藏為室灑。內持密藏外究儒流。印度聲明支那詁訓靡不精奧。嘗謂翻梵成華。華皆典故。典故則西乾細語也。遂引用字林字統聲類三蒼切韻玉篇諸經雜史。參合佛意詳察是非。撰成大藏音義一百卷。起貞元四年迄元和五載方得絕筆。貯其本於西明藏中。京邑之間一皆宗仰。琳以元和十五年庚子卒於所住。春秋八十四矣。殆大中五年有奏請入藏流行。近以海中高麗國雖三韓夷族偏尚釋門。周顯德中遣使齎金。入浙中求慧琳經音義。時無此本故有闕如。   宋高僧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六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義解篇第二之三(正傳十四人附見六人)   唐京師崇福寺惟愨傳一(慧震弘沇)   釋惟愨。俗姓連氏。齊大夫稱之後。本憑翊人。官居上黨為潞人也。九歲割愛冠年納戒。母氏昆弟歸於法門。故愨從其受教。瀾漪內湛葳□□槙□□□覜□□□□樉□□□□□□□□祺□□槶□婦楸□□堅橛楉□埤□楏□罹□逆□橙□□□□□□禷媸□□□d□□□□褸□□□痢捸慼慼撐z□覈聾□□延□□□魯□□誇□□□□□□□□雜□租飯穊□□□槿□□□□□楏檳榥g□□□裀□飲箋□□□□誇□□膳□逆□鷺□□□□□逆□□□姬□□□□□□□□□倫□穠飀□□榖祩饅槐槎□□□□□□□□□□飀□□詙□□□□禮□騖饃□□□□□□褸□□□□奿祠奼榵□□妄□□□□饐駥夾覡□□□□□□埤□□□□通□稦□□□□蔥z□□飀□祤禛楅□□膳襼□□□□駰□□□□□□□□□□□□襼ˍ炕牖窗慼撢均慼慼慼慼慼撚秣f□□□獢慼慼慼慼慼慼H□□□□□□g□□□□嗀□拚晼慼W□□□□褙□禜□□□□詙□驖□穜禖□橖□□□□□□礹□秖□□□□□餅覲禳奸□埤□□□□□□駉□□□□□□□礸□□□椸□樓婜禳奸□餾□□□糕□□□□□□稜□□□□□榵□□規飀□   唐京師千福寺懷感傳   釋懷感。不知何許人也。秉持強悍精苦從師。義不入神未以為得。四方同好就霧市焉。唯不信念佛少時逕生安養。疑冰未泮遂謁善導用決猶豫。導曰。子傳教度人。為信後講為渺茫無詣。感曰。諸佛誠言不信不講。導曰。若如所見令念佛往生。豈是魔說耶。子若信之至心念佛當有證驗。乃入道場三七日不睹靈瑞。感自恨罪障深。欲絕食畢命。導不許。遂令精虔三年念佛。後忽感靈瑞。見金色玉毫便證念佛三昧。悲恨宿垢業重妄搆眾愆懺悔發露。乃述決疑論七卷(即群疑論是也)。臨終果有化佛來迎。合掌面西而往矣。   唐吳興法海傳   釋法海字文允。姓張氏。丹陽人。少出家於鶴林寺。白駒匪食其場苗。金翅俄翔其海面。曲從師教周覽群經。大壑納川鄧林聚羽。是以圓入一性學階空王。擅當代獨悟之名。剖先賢不決之義。一時外學六籍該通。嘗謂人曰。佛法一門極唯心地。餘皆椎輪也。天寶中預揚州法慎律師講肆。同曇一靈一等推為顏冉焉。復與杼山晝公為忘形之交林下之遊。黑白二徒多從求益焉。   唐洛京佛授記寺慧苑傳   釋慧苑。京兆人也。少而秀異蔚有茂才。厭彼塵寰投於淨域。禮華嚴法藏為師。陶神練性。未幾深達法義。號上首門人也。有勤無惰內外該通。華嚴一宗尤成精博。苑依寶性論立四種教。為有四類不識如來藏。如生盲人。則凡夫聲聞辟支初心菩薩也。一迷真異執教當凡夫。二真一分半教當二乘。三真一分滿教當初心菩薩。四真具滿教當識如來藏者也。諸師處判或依或違。然其綱領教乘一家之說。次以新譯之經未有音釋披讀之者取決無從。遂博覽經書恢張詁訓。撰成二卷。俾初學之流不遠求師覽無滯句旋曉字源。然稟從賢首之門。不負庭訓之美也。   唐處州法華寺智威傳(慧威)   釋智威。姓蔣氏縉雲人也。穎脫塵蒙心遊物表。少事師於軒轅氏鍊丹山。聞天台宗教盛。遂負笈往沃洲石城寺。親灌頂禪師求請心要。既而得一融道體二居宗。定慧方均寂照相半。雖雲自了急在利他。天與多能富有辭藻。著桃巖寺碑與頭陀寺碑。氣度相表。後以法眼付授慧威焉。時傳威是徐陵後身。其利智雄才斷可知矣。又釋慧威。姓留氏。東陽人也。總角之年露其舊習。抉開愛網。徑入空門。不滯一方仍參三益。聞縉雲大威禪師盛行禪法。裹足造焉。刻志忘勞睹威牆奧。一日千里罔不推稱。至有成業時謂小威。然其樂靜居山罕交人事。指教門人不少。傑出者左溪玄朗矣威常修止觀匪棄光陰。說與行而並馳。語將默而齊貫。落落然汪汪然。人無得名焉。   唐台州國清寺湛然傳   釋湛然。俗姓戚氏。世居晉陵之荊溪。則常州人也。昔佛滅度後。十有三世至龍樹。始用文字廣第一義諦。嗣其學者號法性宗。元魏高齊間有釋慧文。默而識之。授南嶽思大師。由是有三觀之學。洎智者大師蔚然興於天台。而其道益大。以教言之則然乃龍樹之裔孫也。智者之五世孫也。左溪朗公之法子也。家本儒墨。我獨有邁俗之志。童丱邈焉異於常倫。年二十餘受經於左溪。與之言大駭。異日謂然曰。汝何夢乎。然曰。疇昔夜夢披僧服掖二輪遊大河之中。左溪曰。嘻汝當以止觀二法度群生於生死淵乎。乃授以本師所傳止觀。然德宇凝精神鋒爽拔。其密識深行沖氣慧用。方寸之間合於天倪。至是始以處士傳道。學者悅隨。如群流之趣於大川也。天寶初年解逢掖而登僧籍。遂往越州曇一律師法集。廣尋持犯開制之律範焉。復於吳郡開元寺敷行止觀。無何朗師捐代。挈密藏獨運於東南。謂門人曰。道之難行也我知之矣。古先至人。靜以觀其本。動以應乎物。二俱不住。乃蹈於大方。今之人或蕩於空或膠於有。自病病他道用不振。將欲取正捨予誰歸。於是大啟上法旁羅萬行。盡攝諸相入於無間。即文字以達觀。導語默以還源。乃祖述所傳章句凡十數萬言。心度諸禪身不踰矩。三學俱熾群疑日潰。求珠問影之類。稍見罔象之功行。止觀之盛始然之力也。天寶末。大曆初。詔書連徵。辭疾不就。當大兵大饑之際。揭厲法流學徒愈繁。瞻望堂室以為依怙。然慈以接之謹以守之。大布而衣一床而居。以身誨人耆艾不息。建中三年二月五日示疾佛隴道場。顧語學徒曰。道無方性無體。生歟死歟其旨一貫。吾歸骨此山報盡今夕。要與汝輩談道而訣。夫一念無相謂之空。無法不備謂之假。不一不異謂之中。在凡為三因。在聖為三德。爇炷則初後同相。涉海則淺深異流。自利利人在此而已。爾其志之。言訖隱幾泊然而化。春秋七十二。法臘三十四。門人號咽。奉全身起塔。□於智者大師塋兆西南隅焉。入室弟子吳門元浩。可謂邇其人近其室矣。然平日輯纂教法。明決前疑開發後滯。則有法華釋籤法華疏記各十卷。止觀輔行傳弘訣十卷。法華三昧補助儀一卷。方等懺補闕儀二卷。略維摩疏十卷。維摩疏記三卷。重治定涅槃疏十五卷。金[鏍-糸+廾]論一卷。及止觀義例止觀大意止觀文句十妙不二門等。盛行於世。詳其然師始天寶終建中。以自證之心說未聞之法。經不雲乎。雲何於少時大作佛事。然師有焉。其朝達得其道者。唯梁肅學士。故摛鴻筆成絕妙之辭。彼題目雲。嘗試論之。聖人不興其間必有命世者出焉。自智者以法傳灌頂。頂再世至於左溪。明道若昧。待公而發乘此寶。乘煥然中興。蓋受業身通者三十有九僧。搢紳先生高位崇名。屈體承教者又數十人。師嚴道尊遐邇歸仁。向非命世而生則何以臻此。觀夫梁學士之論儗議偕齊。非此人何以動鴻儒。非此筆何以銘哲匠。蓋洞入門室見宗廟之富。故以是研論矣。吁吾徒往往有不知然之道。詩雲。維鵲有巢維鳩居之。梁公深入佛之理窟之謂歟。有會稽法華山神邕作真讚。至大宋開寶中。吳越國王錢氏。追重而誄之。號圓通尊者焉。可不是歟。   唐蘇州開元寺元浩傳   釋元浩。姓秦氏。字廣成。吳門人也。綺歲依晉陵靈山寺慧日禪師出家。具滿律戒。配本州龍興寺。尋為荊溪湛然禪師囑累弟子。初受法華止觀已得醍醐。唯以裂大網感大果成大行歸大處以為大願。宴居三昧常隨佛後。希夷自得人莫能知。其祕密深遠如海印三昧。不言出處常行佛事。與夫難行苦行更相祖述。默傳心要為論為記。靈芝瑞草以為功德。傳於後世者不同日而語矣。浩註解大涅槃經。為文首序。德美圓實志願顯現。蓋錄其所證之意而見於文。曰余聞先覺之大寶曰常。在宥布和之盛典曰教。率土知化之歸宗曰行。交感人心之至極曰證。然則以道御時。以法性合其運。當應物之際。與顯晦同其光。恢張至化。而自他昭著者。實播於鴻名。欽恭聞思協和至極。四德克彰者實存乎妙體。格變群家歷觀諸行。至典克修庶績有成者。實賴乎宗本。信以授人。大明宗極敷暢厥旨。庶幾有補於將來者實存乎妙用。博綜群言以立誠訓。風行十方率用歸順者實存乎妙教矣。此浩之法要。如王輔嗣之法繫辭司馬遷之自敘管仲能言輕重孟子之傳春秋。雖儒釋不同其義一也。以元和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示疾。右脅累足入於涅槃。非二乘境界。真如來定也。明年十一月十三日闍維。起塔於蘇州西北虎丘東山南原也。浩耽學味道不涉餘事。常隨然師聽其言說。曾無倦色分析義理。派流川注必默記而暗誦。一言不失。數年之後人始知之。然師曰。回也如愚。罕為人說。多辭以不能。及被梁田二君苦勸請之。始著涅槃經解述。浩與上都雲華寺華嚴澄觀法師。若孔門之遊夏焉。其儒流受業翰林學士梁公肅蘇州刺史田公敦。緇流受業者智恆子瑜道儒仲儀仲良五人。持經講論傳之無窮。大比丘尼識微道巽志真悟極。此四人者高潔之倫深練禪觀。初浩為二官所請注經。預夢甚為奇特。又庭階生花非人間恆所見者。祥鳥飛馴五彩絕異。刺史崔恭撰塔碑立於虎丘山羅漢石壇之左。後有行滿道暹明曠。皆著述廣天台之道歟。   唐越州暨陽杭烏山智藏傳   釋智藏。姓皮氏。西印度種族。祖父從華世居官宦。後僑寓廬陵。藏少入精舍睹像設之繁。乃陋俗求真。而於三學各所留心。唯律藏也。最為精敏。大曆三年遊豫章。因隸名天宮寺。眾懇命臨壇秉度。時仰炮烋號為律虎。每登法座提唱毘尼。堂盈席滿聽受無厭。辯名理析微言。連環可解也。貞元中遇大寂禪師。篤明心要。及遊會稽於杭烏山頂築小室安禪。乃著華嚴經妙義。宣吐。亹亹學者歸焉。至元和十四年二月無疾而終。報齡七十九。焚收舍利圓淨者。建塔於院北峰焉。杭烏山者越俗言訛。合言杭嵨。謂浙江所渡。古用杭筏到岸藏杭。故雲嵨也。   唐梓州慧義寺神清傳(義將)   釋神清。字靈庾。俗姓章氏。綿州昌明人也。生於大安山下。昆季相次三人出俗。皆有名望。清居乎仲。處胎之際母頓惡葷羶。及為兒雖隨戲弄遇像禮足逢僧稽顙。年十三受學於綿州開元寺辯智法師。於時敕條嚴峻。出家者限唸經千紙方許落髮。清即誦法華維摩楞伽佛頂等經有同再理。時故相喬琳為綿郡太守。驚其幼俊躬而降禮請削染焉。則大曆中也。至年十七聽習粗通。即講法華一經。歲滿慧義寺依如律師受具戒。夏習屍羅依學新疏。尋達大宗乃詣上都。後以優文贍學入內應奉。暮年鍾其荼蓼歸慧義寺。講導著述略無閑日。以元和年中終於本寺峰頂。遷神於白門蘭若。即郪城北郭外也。清平昔好為著述喜作編聯。蓋巨富其才亦鑿深於學。三教俱曉該玄鑒極。彝倫鹹敘萬人之敵也。受業弟子黑白四方計一千餘人。前後撰成法華玄箋十卷釋氏年誌三十卷新律疏要訣十卷。亦謂清鈔。二眾初學儀一卷有宗七十五法疏一卷。亦名法源記。此蓋解小乘所計五位色心心所不相應無為等法。體性業用一皆詳括。故雲法源也。識心論澄觀論俱捨義鈔數卷北山參玄語錄十卷。都計百餘軸。並行於代。就中語錄博該三教。最為南北鴻儒名僧高士之所披翫焉。寺居郪城之北長平山陰。故雲北山統三教玄旨。實而為錄。故雲參玄也。觀清之述作。少分明二權一實之經旨。大分明小乘律論之深奧焉。清貌古且奇皙白而光瑩。相國崔龜從時從事東川。序真讚雲。與奘三藏道顏同攝物。異時一體耳。門人數多。其出倫者義將也。獨明俱捨兼善起信。海內學人望風而至。開成中北山俱捨宗不泯者。清之餘素乎。東川湧潭僧正顏公。著碑本寺。講律臨壇。光肇別附語錄。略記清言行矣。   唐京師大安國寺端甫傳   釋端甫。俗姓趙氏。天水人也。世為秦著姓焉。初母張夫人夢梵僧謂曰。當生貴子。即出囊中舍利使吞之。及誕所夢僧白晝入其室摩其頂曰。必當大興法教。言訖而滅。既成人高顙深目大頤方口。長六尺五寸。其音如鐘。夫將欲荷如來之菩提鑿生靈之耳目。固必有殊祥奇表歟。始十歲依崇福寺道悟禪師為沙彌。十七正度為比丘。隸安國寺。受具於西明寺照律師。學毘尼於崇福寺昇律師。傳唯識於安國寺素法師。通涅槃經於福林寺崟法師。甫又夢。梵僧以舍利滿琉璃器使吞之。且曰。三藏大教盡貯汝腹矣。自是經律論無敵於當時。囊括川注逢源會委。滔滔然莫能濟其畔岸矣。夫將欲伐株杌於情田雨甘露於法種者。固必有勇智宏辯歟。無何謁文殊於清涼。眾聖皆現。演大經於太原。傾都畢會。德宗皇帝聞其名徵之。一見大悅。常出入禁中與儒道議論。賜紫方袍。歲時錫施異於他等。復詔侍皇太子於東朝。順宗皇帝深仰其風。親之若昆弟。相與臥起恩禮特隆。憲宗皇帝數幸其寺待之若賓友。常承顧問注納偏厚。而甫符彩超邁辭理響捷。迎合上旨皆契真乘。雖造次應對。未嘗不以闡揚為務。繇是天子益知佛為大聖人其教有大不思議事。當是時朝廷方削平區夏。縛吳斡蜀瀦蔡蕩鄆。而天子端拱無事。詔甫率緇屬迎真骨於靈山。開法場於祕殿。為人請福親奉香燈。既而刑不殘兵不黷。赤子無愁聲蒼海無驚波。蓋參用真宗以毘大政之明效也。夫將欲顯大不思議之道輔大有為之君。固必有冥符玄契歟。掌內殿法儀錄左街僧事。以標表淨眾者凡一十年。講涅槃唯識經論。處當仁傳授宗主。以開誘道俗者凡一百六十座。運三密於瑜伽。契無生於悉地。日持諸部十餘萬遍。指淨土為息肩之地。嚴金經為報法之恩。前後供施數十百萬。悉以崇飾殿宇窮極雕繪。而方丈單床靜慮自得。貴臣盛族皆所依慕。豪俠工賈莫不瞻嚮。薦金寶以致誠。仰端嚴而禮足。日有千數不可殫書。而甫即眾生以觀佛。離四相以修善。心下如地坦無丘陵。王公輿臺皆以誠接。議者以為成就常不輕行者。唯甫而已矣。夫將欲駕橫海之大航拯迷途於彼岸者。固必有奇功妙道歟。以開成元年六月一日西向右脅而滅。當暑而尊容若生。終夕而異香猶鬱。其年七月六日遷於長樂之南原。遺命荼毘得舍利三百餘粒。方熾而神光月皎。既燼而靈骨珠圓。賜諡曰大達。塔曰玄祕。俗壽六十七。僧臘可數。門弟子僧尼約千餘輩。或講論玄言。或紀綱大寺。修禪秉律。分作人師五十。其徒皆為達者。會昌中相國裴公休。為碑頌德焉。   唐圭峰草堂寺宗密傳(圓禪師照禪師)   釋宗密。姓何氏。果州西充人也。家本豪盛少通儒書。欲干世以活生靈。負俊才而隨計吏。元和二年偶謁遂州圓禪師。圓未與語密。欣然而慕之。乃從其削染受教。此年進具於拯律師。尋謁荊南張。張曰。汝傳教人也。當宣導於帝都。復見洛陽照禪師。照曰。菩薩人也。誰能識之。末見上都華嚴觀。觀曰。毘盧華藏能隨我遊者其唯汝乎。初在蜀因齋次受經。得圓覺十二章。深達義趣誓傳是經。在漢上因病僧付華嚴句義。未嘗隸習。即爾講之。由是乃著圓覺華嚴及涅槃金剛起信唯識盂蘭盆法界觀行願經等疏鈔及法義類例禮懺修證圖傳纂略。又集諸宗禪言為禪藏。總而序之。並酬答書偈議論等。又四分律疏五卷鈔懸談二卷。凡二百許卷。圖六面。皆本一心而貫諸法。顯真體而融事理。超群有於對待。冥物我而獨運矣。密累入內殿問其法要。大和二年慶成節。徵賜紫方袍為大德。尋請歸山。會昌元年正月六日坐滅於興福塔院。儼若平日容貌益悅。七日遷於函。其自證之力可知矣。其月二十二日道俗等奉全身於圭峰。二月十三日茶毘得舍利數十粒。明白而潤大。後門人泣而求諸煨中必得而歸。悉斂藏於石室。其無緣之慈可知矣。俗齡六十二。僧臘三十四。遺誡令舁屍施鳥獸。焚其骨而散之勿塔。勿得悲慕以亂禪觀。每清明上山。必講道七日而後去。其餘住持儀則當合律科。違者非吾弟子。初密道既芬馨名惟炟赫。內眾慕羶既如彼。朝貴答響又如此。當長慶元和已來。中官立功。執政者孔熾。內外猜疑人主危殆。時宰臣李訓酷重於密。及開成中偽甘露發。中官率禁兵五百人出閤。所遇者一皆屠戮。時王涯賈餗舒元輿。方在中書會食。聞難作奔入終南投密。唯李訓欲求剪髮匿之從者止之。訓改圖趨鳳翔。時仇士良知之。遣人捕密入左軍。面數共不告之罪將害之。密怡然曰。貧道識訓年深。亦知其反叛。然本師教法遇苦即救。不愛身命死固甘心。中尉魚恆志嘉之。奏釋其罪。朝士聞之扼腕出涕焉。或曰。密師為禪耶律耶經論耶。則對曰。夫密者四戰之國也。人無得而名焉。都可謂大智圓明自證利他大菩薩也。是故裴休論譔雲。議者以師不守禪行而廣講經論。遊名邑大都以興建為務。乃為多聞之所役乎。豈聲利之所未忘乎。嘻議者焉知大道之所趣哉。夫一心者萬法之總也。分而為戒定慧。開而為六度。散而為萬行。萬行未嘗非一心。一心未嘗違萬行。禪者六度之一耳。何能總諸法哉。且如來以法眼付迦葉不以法行。故自心而證者為法。隨願而起者為行。未必常同也。然則一心者萬法之所生。而不屬於萬法。得之者則於法自在矣。見之者則於教無礙矣。本非法不可以法說。本非教不可以教傳。豈可以軌跡而尋哉。自迦葉至富那奢。凡十祖皆羅漢所度。亦羅漢。馬鳴龍樹提婆天親始開摩訶衍。著論釋經。摧滅外道。為菩薩唱首。而尊者闍夜獨以戒力為威神。尊者摩羅獨以苦行為道跡。其他諸祖或廣行法教。或專心禪寂。或蟬蛻而去。或火化而滅。或攀樹以示終。或受害而償債。是乃法必同而行不必同也。且循轍跡者非善行。守規墨者非善巧。不迅疾無以為大牛。不超過無以為大士。故師之道也。以知見為妙門。寂淨為正味。慈忍為甲盾。慧斷為劍矛。破內魔之高壘。陷外賊之堅陣。鎮撫邪雜解釋縲籠。遇窮子則叱而使歸其家。見貧女則呵而使照其室。窮子不歸貧女不富。吾師恥之。三乘不興四分不振。吾師恥之。忠孝不並化荷擔不勝任。吾師恥之。避名滯相匿我增慢。吾師恥之。故遑遑於濟拔汲汲於開誘。不以一行自高。不以一德自聳。人有依歸者不俟請則往矣。有求益者不俟憤則啟矣。雖童幼不簡於應接。雖驁佷不怠於叩勵。其以闡教度生助國家之化也如此。故親師之法者。貧則施。暴則歛。剛則隨。戾則順。昏則開。墮則奮。自榮者慊。自堅者化。徇私者公。溺情者義。凡士俗有捨其家與妻子同入其法分寺而居者。有變活業絕血食持戒法。起家為近住者。有出而修政理。以救疾苦為道者。有退而奉父母以豐供養為行者。其餘憧憧而來欣欣而去。揚袂而至實腹而歸。所在甚眾不可以紀。真如來付囑之菩薩。眾生不請之良友。其四依之人乎。其十地之人乎。吾不識其境界庭宇之廣狹深淺矣。議者又焉知大道之所趣哉。其為識達大人之所知心為若此也。密知心者多矣。無如昇平相國之深者。蓋同氣相求耳。宣宗再闡真乘。萬善鹹秩。追諡曰定慧禪師。塔號青蓮。持服執弟子禮四眾數千百人矣。   系曰。河東相國之論譔。所謂極其筆矣。然非夫人之為極筆。於他人豈極其筆乎。觀夫影響相隨未始有異也。影待形起。響隨聲來。有宗密公。公則有裴相國。非相國曷能知密公。相續如環未嘗告盡。其二公之道如然。則知諦觀法王法。則密公之行甚圓。應以宰官身。則裴相之言可度。今禪宗有不達而譏密不宜講諸教典者。則吾對曰。達磨可不雲乎。吾法合了義教。而寡學少知自既不能。且與煩惑相應可不嫉之乎。或有誚密不宜接公卿而屢謁君王者。則吾對曰。教法委在王臣。苟與王臣不接。還能興顯宗教以不。佛言。力輪王臣是歟。今之人情見近王臣者則非之。曾不知近王臣人之心。苟合利名則謝君之誚也。或止為宗教親近。豈不為大乎。寧免小嫌嫌之者。亦嫉之耳。若了如是義。無可無不可。吁哉。   唐京師西明寺乘恩傳   釋乘恩。不知何許人也。肇從志學知遍尋師。凡廁黌堂必窮義路。常訓門人。曰。好學近乎智。力行近乎仁。仁智稍成。是殊名同實。趨菩薩地若下阪之走丸耳。恩樂人為學不忘講導。及天寶末關中版蕩。因避地姑臧。旅泊之間嗟彼密邇羌虜之封。極尚經論之學。恩化其內眾勉其成功。深染華風悉登義府。自是重撰百法論疏並鈔行於西土。其疏祖慈恩而宗潞府。大抵同而少聞異。終後弟子傳佈。迨鹹通四年三月中。西涼僧法信精研此道。稟本道節度使張義朝。表進恩之著述。敕令兩街三學大德等詳定。實堪行用。敕依其僧賜紫衣。充本道大德焉。   唐彭州丹景山知玄傳   釋知玄。字後覺。姓陳氏。眉州洪雅人也。曾祖圖南任梓州射洪縣令。祖憲考邈皆名場不捷。母魏氏夢月入於懷。因而載誕。雖乳哺未能言。見佛像僧形必含喜色。五歲祖令詠花。不數步成雲。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唯餘一朵在。明日定隨風。祖吟歎不懌曰。吾育此孫望其登甲科雪二代之恥。今見孺子志矣。非貽厥也。已必從空門乖始望也七歲果遇法泰法師。在寧夷寺講涅槃經。寺與居鄰。玄日就講集所。一聆法語若睹前因。是夕夢其寺殿佛手摩其頂。寤啟祖父乞為勤策。親黨觀其必不可抑奪故聽之。年十一遂其削髮。乃隨師詣唐興邑四安寺。授大經四十二卷。遠公義疏。辯空師圓旨。共一百二十五萬言。皆囊括深奧矣。方年十三指擿緇徒露老成之氣。時丞相杜公元穎作鎮西蜀。聞玄名命升堂講談於大慈寺普賢閣下。黑白眾日計萬許人。注聽傾心駭歎無已。自此蜀人弗岸其名。號陳菩薩耳。傳雲。玄前身名知鉉。漢州三學山講十地經。感地變琉璃焉。玄於淨眾寺辯貞律師所受具戒。纔聽毘尼續通俱捨。則長十山固律師之付授焉。復從本師下三峽。歷荊襄抵於神京資聖寺。此寺四海三學之人會要之地。玄敷演經論僧俗仰觀。戶外之屨日其多矣。文宗皇帝聞之宣入顧問。甚愜皇情。後學唯識論於安國信法師。又研習外典。經籍百家之言無不該綜。玄每恨鄉音不堪講貫。乃於象耳山誦大悲咒。夢神僧截舌換之。明日俄變秦語矣。有楊茂孝者。鴻儒也。就玄尋究內典。直欲效謝康樂注涅槃經。多執卷質疑。隨為剖判。致書雲。方今海內龍象非師而誰。次揚刑部汝士高左丞元裕長安揚魯士。鹹造門擬結蓮社。嘗一日玄宴坐。見茂孝披紫服戴碧冠三禮畢乘空而去。玄令人偵問。茂孝其夕誡其子曰。吾常欲落髮披緇汲瓶挈屨侍玄公。所累者簪冕也。吾蓋棺時殮以紫袈裟碧芙蓉冠。至是方驗先見矣。武宗御宇。初尚欽釋氏。後納蠱惑者議。望祀蓬萊山築高臺以祈羽化。雖諫官抗疏宰臣屢言。終不迴上意。因德陽節緇黃會麟德殿。獨詔玄與道門敵言。神仙為可學不可學耶。帝叉手付老氏中理大國若烹小鮮義。共黃冠往復。玄陳帝王理道教化根本言。神仙之術乃山林間。匹夫獨擅高尚之事業。而又必資宿因。非王者所宜。辭河下傾辯海橫注。凡數千言。聞者為之股慄。大忤上旨。左右莫不色沮。左護軍仇士良內樞密楊欽義。惜其才辯。恐將有岸逐之命。乃密諷貢祝堯詩。玄立成五篇。末章雲。生天本自生天業。未必求仙便得仙。鶴背傾危龍背滑。君王且住一千年。帝覽詩微解。帝雖不納忠諫。而嘉其識見口給也。玄即歸巴岷舊山。例施巾櫛。而存戒檢愈更甄明。方扁舟入湖湘間。時楊給事漢公廉問桂嶺。延止開元佛寺。屬宣宗龍飛。楊公自內樞統左禁軍。以冊定功高請復興天竺教。奏乞訪玄聲跡。玄復掛壞衣歸上國寶應寺。屬壽昌節講讚賜紫袈裟。署為三教首座。帝以舊藩邸造法乾寺。詔玄居寺之玉虛亭。大中三年誕節詔諫議李貽孫給事楊漢公緇黃鼎列論義。大悅帝情。因奏天下廢寺基。各敕重建。大興梵剎玄有力焉。命畫工圖形於禁中。其優重如是。與相國裴公休友善。同激揚中興教法事。八年上章乞歸故山大行利濟。受益者多。廣明二年春。僖宗違難西蜀。後遣郭遵泰齎璽書。肩輿詔赴行在。帝接談論頗解上心。左軍容田令孜與諸達官問道勤重。帝欲旌其美。令諸學士撰玄師號。皆未愜旨。乃揮御翰雲。朕以開示悟入法華之宗旨也。悟者覺也明也。悟達大道悟佛知見。又雲。悟者一剎那。不悟河沙劫。所以悟者真乘了然成佛之義。今賜悟達國師為號。雖曰強名用表朕意。玄陳讓不遂。乃乞歸九隴舊廬。於正月二十一日臥內見所曾遊歷。聖境名跡皆見在前。二月七日聞空聲曰。必生淨土。乃訊之雲。孰之語耶。空又□曰。佛也。七月中聞戶外有格鬥之聲。逡巡一菩薩降於庭前事摩滅矣。漸迫僅玄身丁寧讚喻。勿以此苦為累也。言訖而沒。又於一夕有一珠。自玄左足下流去。苦楚萬端。諦視其珠中明明有晁錯二字。乃知玄是袁盎也。曾因七國反。盎奏斬錯以謝吳楚諸王。故為嬰撓耳。召弟子慈燈。附口上遺表。囑令棄屍半飼魚腹半啗鳥獸。吾久與西方淨土有期如斯。諈諉訖右脅面西而逝。享年七十三。僧臘五十四。玄鹹通中曾遊澤州。追問小遠法師同年。亦同終日月焉。玄堅守禁戒少欲過中不食蔬果。服唯布褐臥則芻稈。而六時行道夜臥一更。餘則禪坐。等視眾生無貴賤少長。待之如一素結情好。深者裴相國休。初裴鎮荊門。玄遊五臺山。路出渚宮。贈遺初無所取。裴知其儉約。密遣人沿路以供之。若蘇秦遣舍人陰資奉張儀也。嘗經駱谷真符縣。雍氏家枕潭。潭中有大魚如龍。四足而齒牙纖利。其家日飼以食。已四世矣。或欲網釣之意。則輒雲霧晦冥焉。玄扣船撫其頂。瞪目而鼓躍。即為受歸依。未幾乃寄夢雍氏曰。我謝汝累世護念。今受歸依已生天。而永訣矣。次為導江玉壘山神李冰廟益昌北郭龍門神。偕受戒法。罷其血食歟。有李商隱者。一代文宗時無倫輩。常從事河東柳公梓潼幕。久慕玄之道學。後以弟子禮事玄。時居永崇裡。玄居興善寺。義山苦眼疾。慮嬰昏瞽遙望禪宮冥禱乞願。玄明旦寄天眼偈三章。讀終疾愈。迨乎義山臥病語僧錄僧徹曰。某志願削染為玄弟子。臨終寄書偈決別雲。玄生常著如來藏經會釋疏二卷。命僧徹撰法鑑。以照像若十翼焉。大無量壽經疏二卷。僧徹著法燈類章指焉。勝鬘經疏四卷。僧徹著法苑以錯綜。猶緯書焉。又般若心經金剛經各有疏義。此外秦蜀之間。作釋氏雜文外篇箴論碑誌歌詩。錄成二十餘卷。禮懺文六卷。通計三十萬言。後遷塔於茶籠山附聖寺矣。中和二年弟子左街僧錄淨光大師僧徹述傳。法孫右街僧錄覺輝。輝弟子偽蜀祐聖國師。重孫光業僧錄。綿綿瓜瓞。皆名公也。鳳翔府寫玄真李義山執拂侍立焉。   系曰。玄公何雲袁盎。又為知鉉二人後身耶。通曰。人壽百年。自漢至唐。玄幾經出沒乎。骸山淚海斷可知矣。然則玄公多才行道近古罕聞。法嗣蕃昌他莫與議也。   唐京兆大安國寺僧徹傳   釋僧徹。不知何許人也。敏利天資高邁逸類。稚歲聰穎而慕。悟達國師。若顏回之肖仲尼也。既而時親函丈頗見幽微。隨侍翼從未嘗少厭。窺其門牆其殆庶幾乎。悟達凡有新義別章。鹹囑付徹暢衍之。為如來藏經疏。著法鑑四卷。大無量壽經疏。著法燈二卷。勝鬘師子吼經疏。著法苑十卷。觀乎悟達為疏。若左丘明之傳也。徹述三法鈔。猶杜服之集解歟。初居法乾內寺。師資角立聲彩風行。凡百官寮無不奉仰率由。徹內外兼學辭筆特高。唱予和汝同氣相求。尋充左右街應制。每屬誕辰升麟德殿法座講談。敕賜紫袈裟。懿宗皇帝留心釋氏。頗異前朝。遇八齋日必內中飯僧。數盈萬計。帝因法集躬為讚唄。徹則升臺朗詠。寵錫繁博。敕造栴檀木講座以賜之。又敕兩街四寺行方等懺法。戒壇度僧各三七日。別宣僧尼大德二十人。入鹹泰殿置壇度內。福壽寺尼繕寫大藏經。每藏計五千四百六十一卷。雕造真檀像一千軀。皆委徹檢校焉。以十一月十四日延慶節。麟德殿召京城僧道赴內講論。爾日徹述皇猷。辭辯瀏亮帝深稱許。而又恢張佛理旁懾黃冠。可謂折衝異論者。當時號為法將。帝悅敕賜號曰淨光大師。鹹通十一年也。續錄兩街僧事。初徹經江論海勇於揭厲。於青龍寺講貫既循悟達國師義意寄呈所見。蒙迴八十四字。雲觀君法苑思沖虛解我真乘刃有餘。若使龍光時可待。應憐僧肇論成初。五車外典知難敵。九趣多才恐不如。蕭寺講軒橫淡蕩。帝鄉雲樹正扶疏。幾生曾得闍踰意。今日堪將貝葉書。一振微言冠千古。何人執卷問吾廬。覽茲獎飾悲喜。盈襟以廣明中巢寇犯闕僖宗幸蜀。其夕徹內宿。明日倉黃與杜光庭先生。扈從入於岷峨。再見悟達痛序艱難。徹極多著述碑頌歌詩。不知所終。內翰侍郎樂朋龜為真讚。鳳翔嘉州皆寫其真相。弟子秦蜀之間愈多傳法者。   宋高僧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七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義解篇第二之四(正傳二十三人附見四人)   唐五臺山華嚴寺志遠傳(元堪)   釋志遠。俗姓宋氏。家於汝南。其父早喪。孤侍孀親。承顏之禮匪遑晨夕。母常念法華經精通五卷。遠識度明敏孤標卓然。年二十八辭親從師。歸依荷澤宗風晤解幽旨。經營僧事聯綿六秋。凡諸取給未嘗混互。自爾辭師尋禮復經八年。雖博贍兩宗情猶繫滯。聞天台一枝該通妙理。定慧雙融解進於行。十乘境觀起自一家。修性三德清涼盛演因命同輩追遊五峰。棲遁林泉履歷前躅。曉六凡四聖之理。了開示悟入之門。百界千如包羅性相。即遮即照破立同時。依正圓融凡聖平等。豁開心目物我雙亡。僅四十年闡揚獨步。遠業精道邈志苦神和。臥不解衣食非別請。時歲不稔樵炊屢乖。每掬水漱流將期永日。體有瘡疥手不塗摩。戒檢遵修警慎心口。常以四種三昧鍊磨身心。至於緘札題尺。頗閑辭翰蟲篆之美。每有緇素負才學者異其辯說。或傍搜僻隱。欲為挫銳。伺之瑕玷。求其勝負。進雖傲然踞席。退乃踧踖□{飀□橫覈□□□襛□飀□芊慼慼慼慼憐l□□□□□梱襛□□□□□姻□覜□□□姽□□□奪□雜□□□□□□□□w□錄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矷慼慼撫纂慼慼慼慼慼慼慼漿□□□□秖屢饜襮□□□娏淪淚□禜□餺□□饑□□婖□□□□□衽□示□饈□□□□□□禰□□餿j□□□□□□騶□飀□轘騿潰h□□□j□□□雜□□練祏姑駎饉□□□蓄□橚諢慼憤窗慼間撬b餓奩蒔慼慼牖□霸祉縷F□魯□□□□□□□□□穚埤□研□□祐□□□□□訪襼□□□□□裀□覅詛□□□聆□□□禱□□□□□□逆□□□延襭□□□□□□□□業言大□逆□□榳娀奔聾□□□□橢試□魯□□□□□□□□□觴□裀□□□R樧□□□檢□褻婆□□□裀□館□□襼□□馱椸□裀□□楮禾□□□□□兩□覗襓□林磻埤□奅槫□練祏姥夾□□□□□□祆□□□□□□□□埤□楅榕驃觿F□□□□□□□□□奉□□□娏復駶□□□□□□驒榭□□娀□福□□□□□□□奸□礹□F□□   唐越州應天山寺希圓傳   釋希圓。姓張氏。姑蘇人也。宗親豪富。而獨捨家從登戒法。便遊講肆。不滯一方。勤修三學。良深歲稔尤至博通。時推俊邁因命講訓。光啟中屬徐約軍亂。孫儒略地吳苑俶擾。圓由通玄寺附商船避地於甬東。其估客偕越人也。篤重於圓召居會稽寶林山寺。形雖ㄠ麼性且強幹。與時寡合多事宴默。或問之。則曰。吾逍遙乎無形之場。同師子遊戲耳。景福中於山寺演暢經論。同聲相應求法者至。乃著玄中鈔數卷。皆當義妙辭也。恆勸人急修上生之業。且曰。非知之難行之為難。汝曹勉旃。圓六時禮懺未嘗少缺。居小房即瑯□山頂是山也。傳雲。從瑯□臺飛來此處。先是屠坊故皆鎮於其下。山之家有井。井有鰻鯠焉。水有應縮應大江之潮候。甚多靈怪。一雲。此處禹鎖浙江蛟蜃之屬。其名曰蛆。蛆有雙耳其色蒼黃。或緣竹木必風雨至矣。今或出石竅入僧居溝渠中。見人不驚。握則跳梁如怒狀。唯遍入圓房。圓手執宛轉屑就。乃為之受歸戒。令勿作風雹之妖。暨圓終而多暴風雨也。圓之修習願見彌勒。一日講次屹然坐終於法座。時眾聞異香裛□天樂錚鏦。或絕或連七日後已。此真上生之證歟。則乾寧二年四月也。還山之日僧眾置祭於寺門。無何有人茜袍象笏拜跪愴然。□妀□□□□□□飀□~□□□飀□□覓樈□送□犩|□□□□G□迭慼樊矷慼慼   唐絳州龍興寺木塔院玄約傳   釋玄約。姓張氏。正平人也。志韻剛潔幼萌出塵之心。既諧夙志入州龍興伽藍。日誦千言更無再受。落髮之後滿足律儀。檢察己心循其戒範。精持止作未嘗穿穴。自茲名節頓高流輩窺仰。數稔之間律論俱贍。遍求知識探賾玄文。戾止長安崇聖寺。以戒德之選而預臨壇講。律並俱捨共四十餘遍。淵靜其性研覈靡虧。著俱捨論金華鈔二十卷。為時所貴。而二講登席可三百餘人。皆北面受業焉。傳稟門生一百許輩。汾沁之間奔走學者迨乎老矣。終本院小房。俗壽七十六。法臘五十六。學法弟子道俗收焚坑舍利數百粒。構磚浮圖於郡城之西焉。   梁滑州明福寺彥暉傳   釋彥暉。姓孫氏。今東京陽武縣人也。佩觿之歲聞父讀金剛般若。瞪目凝聽澹然歡喜。又屬家內齋僧磬梵俱作。於簾幕之下合掌欣然。登年十五隨師學法。往太原京兆洛陽聽采忘勞。年滿於嵩山少室寺受大戒。隸習毘尼頗通深趣。次尋經論皆討玄源。且曰。為善不同同歸乎治。治則戒定慧也。入聖機械此三治性之極致也。屆洛都先達無不推伏。至乎四部悉仰柔明。臨鑑則戚少欣多。執瓶則荷輕持重。三衣之外。百一之資量足而供更無餘長。所行慈忍匪事規求。不畜門徒惟勞自己。勤勤化導默默進修。是故南燕之人號為佛子。初寄明福寺講百法論也。四海英髦風趨波委。恆溢百餘且多俊邁。精研論席鑽仰經宗。其間碩學兼才故有。分為上下十惡。十惡者若八伯之號焉。上十惡則洞閑性相高建法幢。宗因喻三立破無滯。下十惡則學包內外吟詠風騷擊論談經。聲清口捷讚揚梵唄。表白導宣。蓋因題目之分。乃極才能之際。雲惡則倒背之言。乃是極善也。其門弟子為若此也。暉因明百法二論各講百許遍。出弟子一百五十餘人。著鈔曰滑臺。盛行於世。以乾化元年秋八月三日。氣力薾然而奄化矣。春秋七十二法臘五十二。滑人追慕其德。二眾三百餘人奉神柩歸葬於陽武縣側。營小塔焉。   梁東京相國寺歸嶼傳   釋歸嶼。姓湄氏。壽春人也。父元旭知子敏利授以詩書。誦覽記憶彌見過群。從諸子而竊願出塵。父母允其頻請。乃禮本郡開元寺道宗律師為力生焉。未及周星念通法華仁王二經。登於弱冠而全戒足。矜持三行靡曠四儀。習聽新章寺通講授。後聞洛京三輔經論盛行。結侶求師。僅於十載疏通性相精大小乘。名數一支因明一學。俱捨唯識維摩上生。皆深藏若虛也。復往南燕就暉公重覆所學。研朱益丹。猶慨義章未為盡善。乃之今東京相國寺。遂糅新鈔講訓克勤門生領悟。時朱梁後主與嶼丱角同學庠序。狎密情濃隔面年深。即位半載下詔訪之。嶼雖知故舊終歲不言。事不可逃應召方入。帝見悲喜交集。宣賚豐厚。時屬嘉慶節。曾下敕止絕天下薦僧道恩命。其年獨賜嶼紫衣。仍號演法大師。兩街威儀迎導至寺。兼敕東塔御容院為長講院。時閩帥以聖節進金剛經一藏絹三百匹。盡賜嶼焉。法侶榮之。然睹舊鈔有所不安未極其理。遂搜抉精義於三載著成二十卷。號曰會要草字寫畢進呈。帝覽賞歎。敕令入藏。嶼苦辭乃止。如是十五年中唱導無怠。學徒繼榮贍。公相繼傳持。至後唐清泰三年十月十日謂門人洪演曰。餘氣力惙然無常將至。汝好住修進。焚香合掌初夜長逝。春秋七十五。僧臘五十五即以其月十八日。遷塔於京東郊寺莊東岡焉。   後唐洛陽長水令諲傳   釋令諲。姓楊氏。陝府閿鄉人也。幼而履操迴求出俗。得本邑之師授淨名經。年既應法乃納戒津。大小乘教兼而學之。於名數法門染成淳粹。彌陀中觀斡及膏腴。聲光振發莫之與京。因遊洛南長水。遇歸心檀信構伽藍。就中講貫。一論一經。三十載中宣化計各五十餘遍。日別誦維摩上生以為恆課。執行持心而絕瑕類。遠近宗承若望梅者得飲焉。以清泰二年乙未歲終於邑寺。春秋七十一。法臘五十一。其年遷於山麓。徇西域法火葬獲舍利。學人檀越共建塔焉。   後唐定州開元寺貞辯傳   釋貞辯。中山人也。少知出塵長誓修學。剋苦之性人不堪其憂。一志聽尋暇則刺血書經。又鍼血畫立觀自在像慈氏像等。嘗因行道困息。有二天女來相撓惱。辯誓之曰。我心匪石吾以神咒被汝。彼眾不容去。自此道勝魔亦無蹤。辯負笈抵太原城聽習。時中山王氏與後唐李氏封境相接。虞其覘間者。并州城內不容外僧。辯由此驅出遂於野外古塚間宿。會武皇帝畋遊。塚在圍場中。辯固不知方。將入城赴講見旌旗騎卒。縮身還入穴中。武皇疑令擒見問其故。遂驗塚中敷草座案硯疏鈔羅布。遂命入府供養。時曹太后深加仰重。辯訴於太后曰。止以學法為懷。久在王宮不樂如梏械耳。武皇縱其自由乃成其業。洎王處直平乃歸中山。講訓補故伽藍無不諧願。有婦人陳氏。布髮掩地請辯蹈之撰上生經鈔。為學者所貴。時號辯鈔者是。後終於此寺焉。   後唐會稽郡大善寺虛受傳   釋虛受。嘉禾禦兒人也。納戒後於上都習學。內外博通傳講數本大經論不憚宣導。鹹通中累應奉聖節充左街鑑義。輩流孰不弭伏。及廣明中京闕盜據。逃難邐迤抵越大善寺。同好者命講涅槃維摩二經。即天祐年中也。因憤謙雅等師釋崇福疏繁略不中其猶以水濟水終無必濟焉。遂撰義評鈔十四卷。同光中方畢軸。又因講俱捨論疏。有賈曾侍郎序次僧圓暉序。皆著鈔解之。其文富贍昔嘗染指知焉。受於涅槃辯而非略。仍多駁議小遠之疏。免為青蠅之玷。餘則法華百法唯識各有別行義章。受性且狷急與人不同。畜弟子無一可中。嘗自執爨饌齋食。柴生火滅復吹又熸。怒發汲水沃之。終日不食而講焉。及晚年眼昏甚。登師子座戴竹笠而講。貴目不閃爍爾。或譏其慢眾。受亦不介意。屬武肅王錢氏按部至越。遂出謁見。王素嚮風。乃加優禮。言勞再三。暨乾化中於會稽開元寺度戒。命之充監壇選練。吳會間行此職者自受始也。王表於朝廷薦其紫衣。莊宗制賜行人齎至營丘。時受講當上生經疏序。至若洪鐘而虛受。受捨麈柄言曰。某得名無典實。今後更為虛受。小子識之。及狀聞王。王曰。此僧必無恩命分。何名虛受乎。至同光乙酉歲。受終迨海艦齎誥牒來。稽其終日正到青社。果符武肅之言。有文集數卷。述義章三十餘卷行之於代。   後唐杭州龍興寺可周傳   釋可周。俗姓傅。晉陵人也。出家於本部建元寺。循良厥性切問於勤。友生勉之曰。非其地樹之不生。今豫章經謂之江論謂之海。胡不往請業乎。周感其開導挈囊達彼。遇雲表法師盛集窮法華慈恩大疏。日就月將斡運深趣。昭宗初自江西迴台越之間。命其啟發。梁乾化二年受杭州龍興寺召開演。黑白眾恆有半千。兩浙武肅王錢氏。命於天寶堂夜為冥司講經。鬼神現形扈衛。往往人睹焉。嘗有祭銅官祠神巫氏。久請不下。後附巫曰。吾隨從大神去西關天寶堂聽法方迴。武肅王聞而鄭重。賚周中金如意並缽紫衣一副。加號精志通明焉。以天成元年終於觀音院本房。初周乾寧四年戾止台州松山寺。講疏闕鈔。遂依疏節成五卷。曰評經鈔。音訓五帖解宣律師法華序鈔一卷。行於浙之左右。弟子相繼不絕。   後唐東京相國寺貞誨傳   釋貞誨。姓包氏。吳郡常熟人也。年始十三出家於本州龍興寺。其性沈靜分陰是競。方踰一稔誦徹法華經。如是恆業日週二部。年十九於揚州擇名師受具足法。自爾西之伊洛北抵晉郊。凡有講筵下風求益。覈其經論窮其性相。輩流之間罕齊馳騖。至於非朋弱友棄背如也。唐天祐元年。至今東京相國寺。寓捨講導法華經十許遍。人未歸重。則知奇貨之售亦有時焉。及梁氏都於是京。人物委輸。貞明二年會宋州帥孔公。仰誨風規知其道行。便陳師友之禮捨俸財置長講法華經堂於西塔院。從此翕然盛集。誨旁讀大藏教文。二時行道精進罔疲。凡世伎術百家之言黜於議論之外。誡門徒曰。異端之說汩亂真心。無記不熏何須習俗。吾止願為師子吼不作野犴鳴也。但專香燭塗掃以內院為息肩之地。至後唐清泰二年二月十日召弟子五十餘人。自具香湯澡浴令唱上生。禮佛罄。捨衣資為非時僧得施半齋僧訖。至十一日望空合掌雲。勞其眾聖排空相迎。滿百徒侶爾日皆聞天樂之音。頃刻而卒。俗壽七十三。僧夏五十四臘。於寺講貫三十餘年。經講計三十七座。覽藏經二遍。修彌勒內院業。以其年二月十八日葬浚郊東寺莊之原。旛幢威儀。緇白弟子約千餘人會送焉。   後唐洛京長壽寺可止傳   釋可止。姓馬氏范陽大房山高丘人也。年甫十二迥有出俗之心。依憫忠寺法貞律師。年十五為息慈。辭師往真定習學經論。時大華嚴寺有仁楚法師講因明論。止執卷服膺三遍。精義入神眾推俊邁。有老宿維摩和尚者。釋門之奇士也。問楚師曰。門人秀拔孰者為先。曰有幽州沙彌者。溫故知新厲精弗懈。於是求見。遂質問勝軍比量。隨難應變辭不可屈。維摩曰。後生可畏。契經所謂雖小不可欺也。遂率力請止開講恆陽。緇素無不欽羨焉。迨十九歲抵五臺山求戒。於受前方便感文殊靈光燭身已而歸寧父母及師。於寺敷演。二十三往並部。習法華經百法論。景福年中至河池。有請講因明。後於長安大莊嚴寺化徒數載。乾寧三年進詩昭宗。賜紫袈裟。應制內殿。本道劉仁恭者。據有北門控扼蕃漢。聞止之名移書召歸故鄉。其父與師相次物故。母猶在堂。止持盂乞食以供甘旨。行誦青龍疏三載。文徹忽有巨蟒見於房。矯首顧視似有所告。時同院僧居曉博物釋子也。且曰。蛇則目睛不瞬。今其動乎。得非龍也。止焚香祝之曰。貧道念青龍疏營齋養母。苟實龍神軫念。希值一檀越。居數日。燕師家子曰制勝司徒。召申供養。時莊宗遣兵出飛狐以圍之。歷乎年載百穀勇貴。止頓釋憂懼。未幾燕陷。劉氏父子俘歸晉陽。止避亂中山。節度使王處直素欽名譽。請於開元寺安置。逐月供俸。止著頓漸教義鈔一卷見行於代。天成三年戊子王師問罪定州陷焉。招討使王晏休得瀛王馮道書令尋止。既見以車馬送至洛京。河南尹秦王從榮優禮待之。奏署大師號文智焉。於長壽淨土院住持。應順元年甲午正月二十二日忽微疾作。召弟子助吾往生念彌陀佛。奄然而化。俗年七十五。僧臘五十六。閏正月二日茶毘收遺骨。至清泰二年四月八日建塔於龍門山廣化寺之東南隅。止風神峭拔戒節孤高。百家子史經目無遺該博之外尤所長者近體聲律詩也。有贈樊川長老詩。流傳人口。在定州日中山與太原互相疑貳諸侯兼併。王令方欲繼好息民。因命僧齋於慶雲寺。會有獻白鵲者。王曰。燕人詩客試為詠題。止即席而成。後句雲。不知誰會喃喃語。必向王前報太平。王欣然。詩人李洞者。風骨僻異。慕賈閬仙之模式。景福中在河池相遇。贈止三篇。時宰相孫公渥趙公鳳馬公裔孫竇學士夢徵符侍郎蒙李侍郎詳。皆唱予和汝。塤箎韻諧。止頃在長安。講罷遊終南山逍遙園。是姚秦什法師譯經之地。年代寖深鞠為茂草。且曰。吾為釋子忍不興乎。奏昭宗乞重修。帝允仍舊賜草堂寺額。後請樊川淨休禪伯。聚徒談玄矣。及在洛也講外長誦金剛經不知紀極。昔多居終南山崆峒山。故有三山集詩三百五十篇。盛行於時。弟子修文修智修行微見師之道焉。   漢太原崇福寺巨岷傳   釋巨岷。姓任氏。西河人也。父遊於藝而賁丘園。母王氏戒受八關心歸三寶。從妊岷也更好善緣。復求福利而生令子。及生年甫七歲志氣敦篤。暫見佛像注仰欣然。父母知有宿因。或攜入寺意欲忘歸。至本郡淨心院見宣遠論師。志戀其房泣求攝受。二親知不能阻其願。鹹皆可之。年十歲誦終法華維摩二經。日持十卷更無間隔。如執琉璃之器。其舒徐恣制若老成焉。迨圓滿足便習屍羅。克通開制之科。恆照欣戚之鑑。自爾大乘理趣經論精窮得其師門。則並部永和三學也。俾夜作晝。窗案是臨不暇諸他。除研習義章修六事二因也。於大般涅槃經兼因明論。末年逾切。又傳輸金論盡屏餘緣。各講十遍。仍求輔亮博覽群書。得義最精。又揚具美。尋稟綸言住城內天王院。與弟子俱供億不虧傳持無替。乾祐元年漢祖以龍潛晉土之日。便仰岷名。特降庭臣賜紫衣號圓智大師。續有詔宣住崇福寺講堂院。仍充管內僧正。經年而變法於晉。檢策僧徒如風偃草。至乾祐二年十一月五日無疾而終。於時四眾含悲一城戀德。俗齡九十三。法臘五十四。乃遵西域茶毘禮。多投香水。或執旛花。黑白之眾盈郊。黯□之雲蔽日。未容火滅。皆捧寶瓶待盛梁粟之形。同見熏修之體。時得舍利者隨自因緣。或多或小。別得遺骨具表奏聞。漢主敕葬於西山天龍寺。凡事官供。起石塔敕諡號曰達識焉。   漢棣州開元寺恆超傳   釋恆起。姓馮氏。范陽人也。祖父不仕。世修儒道。而家富巨萬。超生而聰慧。居童稚群不貪戲弄。年十五早通六籍尤善風騷。辭調新奇播流人口。忽一日因閱佛經洗然開悟。乃歎曰。人生富貴喻等幻泡。唯有真乘可登運載。遂投駐蹕寺出俗。未週三祀方議進修晝夜不疲。而屬師亡。亦遵釋氏喪儀。守禮無怠。孝悌之名燕人所美。梁乾化三年往五臺山受木叉戒。由是陟遐自邇。切問近思。俄徵伐木之章。且狎或人之友。結契遠求名匠。阻兩河間。兵未罷路不通。南則梁祖。北則莊宗。抗衡於輕重之前。逐鹿在存亡之際。當是時也。超止於本州魏博並汾之間。學大小乘經律論。計七本講通思於雍洛。梁宋名師杳然隔絕。雖然巡歷非遠宏暢殊精。瓶滿見知翼飛名字。是故並部息塵中山貞辯夫二人者。言行俱臻證修有位。一見超歎曰。義龍之頭角悉完備矣。待飛奮而為霖雨焉。其為碩德題目多此類也。龍德二年掛錫於無棣。超曰。此則全齊舊壤鄒魯善鄰。遂止開元伽藍東北隅。置院講諸經論。二十餘年宣導。各三十餘遍。節操高邁舉措舒徐。緇素見之無不怯懼。聲無叱吒語不誇奢。自然而然。且非威勢凌□椹□□礹□□□□齱慼毅傺蝖慼縑慼慼]□祈□□觸晼慼慼慼撮]□□□嫵□□媸踝嚏慼慼慼慼慼慼敷冗鍭ョ慼撫|□□□□□□觙晼慼慼潮晼戮Y□□□□□□騶奮□□□□檢□□z□□糕□飲逆□橢拏□j□姭□娩送□檢□□□楦□概馭諢慼慼慼潔C]□□□詢裀□□□□□□□□□威□婁□□槂□餺□□□掠□□□□怴慼慼慼慼慼慼慼撩k□□□□饐□□□□驁~□□□□□□覘j□榙□訌□□□□餺□□埤□]□糕□□襋□觥□□□□娟□E□□□□□□□□驅V祐i觛穾□q檳□□□稿p□□□觛襜□□□□□R□□妘□驗□示□□詁□榛裀□碌□襐□□□□媸□□榵□□□饃覽榯□□礿部慼慼播怴慼憤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J姛□□□□楖□□□禱□□□裀□□□□椹□□襾寍[□□□□□餓□j□□□□□□□□言諢撬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憫U□□□□誇馗奾Fj□訾□□□芊慼慼慼_言q馨□觩□□□祅□礹□蕞}□□奸□□□飀□梱褸膳□□□□□唆亄褊P□騿慼慼慼慼慼lp□屋祰□□□q檢□稌榯觸邋遄潯恣攡H檢□榖□□槷□□□榖□□□□祡□娑□□□□□□埤□奧□□□鍊□禭□□□□妖示O□□飀□   漢洛京法林院僧照傳   釋僧照。姓張氏。范陽人也。年十四出家投憫忠寺。聰晤絕儔神儀偉秀初受經偈日誦數千百言。目所覽者過於宿習。吐論知見有老成之風。遂度為沙彌。受具已來歷於再閏。暗誦經典已踰六大部矣。即最勝王大悲維摩法華等經。傍加聽尋經論十數年間。深文伏義藍出青矣天祐中遊方南下。爰屆中山。元戎王處直請住法華寺。相次易帥請之。太傅隴西公連表薦賜紫方袍加至真大師。次則扶風馬公。請為僧正。非所好也。及抵洛陽有命開法華經講止法林院。況乎都闕浩穰象龍輻湊。及照之唱導翕如於下風伏膺矣。以乾祐元年三月二十六日示滅於講院。春秋七十。僧臘五十。四眾號慕。侍中李公傾易定。曾為外護復守洛宅。飾終喪禮悉以資奉。粵四月三日遷神於城南行茶毘法。收舍利紅潤可數百粒。濟陽丁公為保釐之簉職。為樹塔於廣化之寺南岡。照平昔講凡七十餘座。勤勤為法門生頗多。宰臣馬公孫最所欽重。前後贈詩僅數十首。洛中為美談矣。   漢洛陽天宮寺從隱傳(夢江)   釋從隱。姓劉氏。洛陽三鄉人也。丱年敏慧誓欲出塵。二親既聽。乃投本邑竹閣院。依師誦習陶練靈府。尋於嵩陽受戒畢。就長水聽采纔歷數年。克通百法中觀彌陀三經論焉而諲師年老。深許隱之博達性相。後於洛布金院赴請敷演至後唐清泰中諲付講座日為眾三登法席。夏中長晷覽藏經一袟精進苦節人無與比。乾祐二年正月示疾而終。俗壽五十三。僧臘三十二。乃依天竺法火化。收合真體圓淨堪愛。門人樹塔至今存焉。次有長水縣縣泉院釋夢江者。姓楊氏。本邑人也。神彩灑落超拔凡態。遂願出家恆誦仁王般若。進具後講百法論。清泰中龍門廣化寺請為眾開演。遇帝幸其寺宣問。妙辯天逸悅可上心。時於御前賜紫袈裟。確乎不受。訓導二十餘年。講罷行道禮佛。日唯一食。慈忍於物。罕逢慍色。周顯德三年疾終。緇素悲慕為其建塔矣。   漢杭州龍興寺宗季傳   釋宗季者。俗姓俞臨安人也。稚齒瑰偉心志剛直。嘗天震鄰家樹。季隨僵仆。有姊尼抱就膝。視之曰。此非震死且有生候。至夜未央甦而復作。遂勸令出家。事欣平寺僧。後往衢州投巨信論師學名數論。文義淹詳且難詘伏。鋒芒如也。迨迴杭龍興寺召講。時僧正蘊讓給慧縱橫兩面之敵也。與閭丘方遠先生江東羅隱為莫逆之交也。見而申問。季作二百語詶之。讓正賞歎。遂請開講四十餘年。出弟子七八百人。漢乾祐戊申歲。疾終於本房。初季講次。遇一異人。作胡語問西域未來之經論。一眾驚然。季眇二目。曾夜行感神光。引之常覽古師之述作。曰可俯而窺也。遂撰永新鈔釋般若心經暉理鈔解上生經彌勒成佛經疏鈔補猷鈔闕諸別行義章。可數十卷。並行於世。季道行孤僻性情方正。寡言語氣貌高邁。誓不趨俗捨。暨老懇請亦罕赴白衣家。居唯屢空衎然自任。而孜孜手不釋卷。樂道向終。至今此宗越多。弟子講導不泯焉。   周魏府觀音院智佺傳   釋智佺。姓張氏。銅臺永濟人也。九歲於鄴都臨清王捨城寺事師。暨受具戒身器挺然八尺面色玉如。行步若舒雁。言音如扣鐘。人望之凜然。僉曰。美丈夫也。恆誦諸經晝三夜三禮佛無闕。本師知其法器。遣往滑臺。抵明福寺就暉師講肆。期月頓見諸法體用。喜不自任。時暉之門生炮勇烋幹者數十員。皆出佺之下。徇睢陽人請講。未久又今東京。遇信士舍宅為萬歲百法院。由此洛京陳許徐宿維青琴臺鹹樂請其敷演。自鳩聚檀嚫。前後飯僧三十萬。天雄軍戴張郭三家。同建觀音院命居之。佺敏利之性天資。初終講百法論可百許遍。登法座多不臨文。懸述辯給。後三過覽大藏經以輔見知。其誦諷經咒也。嘗聞戶外闃然有彈指聲者。感鬼神讚歎歟。魏帥陳君思讓。篤志歸依。表薦紫衣師號曰歸政。殆臨八十一而剋意學歐王書體。僅入能妙。或問之。曰吾習來生字耳。顯德五年年八十三。呼弟子奉晏等囑累令造木輿一所歛送闍維。至其年十一月十一日奄終。奉木塔舉高三丈餘。縱燎時有白鶴哀鳴紫雲旋覆。收拾舍利建塔緘焉。   宋秀州靈光寺皓端傳   釋皓端。姓張氏。嘉禾人也。九歲捨家入靈光精舍。師授經法如溫舊業焉。年登弱冠受形俱無表。於四明阿育王寺遇希覺律師盛揚南山律。端則一聽旋有通明義門無壅。尋投金華雲法師學名數一支並法華經。後受吳興緇伍所請講論焉。兩浙武肅王錢氏。召於王府羅漢寺演訓。復令於真身塔寺宣導。於時有台教師玄燭者。彼宗號為第十祖。端依附之果了一心三觀。遂撰金光明經隨文釋十卷。由是兩宗法要一徑路通。忠獻王錢氏借賜紫衣。別署大德號崇法焉。後誓約不出寺門。慕遠公之不渡虎溪也。高尚其事。僅二十餘年。身無長衣口無豐味。居不施關坐唯一榻。以建隆二年三月十八日坐滅於本房。容貌猶生。三日焚之於城西。得舍利於煨燼之末。俗年七十二。僧臘五十二。凡著述傳錄記讚七十許卷。學得其門者止八十餘人。端性耿介言無苟且。一坐之間不談世論。唯以佛法為己務。可謂傅翼之象王矣。祕書監錢昱嘗典秀郡。躬睹端之標格。為著行錄焉。   宋東京天清寺傅章傳   釋傅章。俗姓彭氏。開封東明人也。厥父諲即邑甸之上農也。塵務之外正見不回。恆讀佛經懸解詮旨。母邢氏嘗夢入法宇手探道器。因而娠焉。與父知懷非常之子。指腹誓令出俗。年甫十一。乃禮本邑唯識師祕公為師。一見異之。初授淨名仁王法華三經。及削髮去周羅。隨祕公遊五臺禮文殊應跡之地。其年受具。為息慈日便於浚郊清朗法師座下聽習法華經。後於睢陽道雅法師重溫前業。尋學唯識於本師。頗揭厲於義津法水。又親附副僧錄通慧。因明且臻其極章。日誦三經兼二戒本。講貫訓徒向二十載。未嘗少輟。廣順中左街僧錄廣智大師。薦聞於周高祖賜紫方袍。大宋乾德二年左街僧錄道深。薦於太祖神德皇帝賜師號曰義明。俄示疾而終於本院。春秋五十五。法歲三十六。未絕之前命筆作偈警世。而贈諸朋執矣。所度弟子一十五人。以其年十一月十六日。卜京之南原用茶毘之法。薪盡火滅得舌且不灰。眾歎戒德。門人檀信共立塔焉。則開寶五年也。先是厥父恆務法華經。終後焚之亦舌不壞。子父同驗實為罕有。相國寺清慧大師彝炳為塔銘焉。   宋并州崇福寺佛山院繼倫傳   釋繼倫。姓曹氏。晉陽人也。弱齒而壯其志勇其心。決求出家。本師授法華經日念三紙。時驚宿習慧察過人。登戒之後至年二十一。學通法華經義理幽賾。唯識因明二論一覽能講。由是著述其鈔。至今河東盛行。三講恆一百五十餘徒從其道訓。又撰法華鈔三卷。其為人也慈忍成性戒範堅強。人望之而心服。以劉氏據有並汾酷重其道。署號法寶錄右街僧事。寬猛相參無敢違拒。以偽漢己已歲冬十月示疾。心祈口述願生知足天。終後頂熱半日方冷。則開寶二年也。享年五十一。闍維畢淘獲舍利。遠近取供養焉。   宋齊州開元寺義楚傳(修進省倫)   釋義楚。俗姓裴氏。祖相州安陽人也。楚七歲來省歷下臨壇大德修進。因為出家師也。進乃楚之諸父也。季父省倫居香嚴院。進也誦觀音普門支經向十萬遍。立禮法華經。字字各拜拜且徹部焉。倫則青丘主宰。禪居誦大悲佛頂俱一億遍。楚執柯伐木。熏習相資。登此近圓。勤學不懈。敏慧夙成。俱捨一宗造微臻極。遂傳講圓暉疏十許遍。後該覽大藏三遍。乃慨儒家為佛教之文而多謬解解既謬歟事多誤用。擬白樂天六帖。纂釋氏義理文章。庶事群品以類相從。建其門目總括大綱。計五十部。隨事別列四百四十門。始從法王利見部終師子獸類部。其間物類檢括周旋。令供筆之時必無告乏矣。一十年中孜孜罔倦。起晉開運二年至顯德元年畢進呈。世宗敕付史館。賜紫衣仍加號明教大師。以開寶中終於龍興伽藍。俗壽七十四。法臘五十四。楚始謀此作。隨得便書。裒多益寡。日居月諸鬱成編錄。忽因本院門古石上有六帖二字天然分明。睹此靈符乃知宿定。搜今斡古筆不停綴。時樞密相國王公樸。為楚作序冠於編首。今行於寰海矣。初楚著述心亦勞止。而雙目喪明。醫工莫療。遂冥心懺過。慮刪碎教文裁量差脫。如是虔虔更無間息。再歲還明。人謂其徵感焉。   宋杭州慈光院晤恩傳   釋晤恩。字修己。姑蘇常熟人也。姓路。母張氏嘗夢梵僧入其家而妊焉。及稚孺見沙門相必起迎遲。年十三聞誦彌陀經。遂求出家。親黨饒愛再三沮之。乃投破山興福寺受訓。後唐長興中受滿分戒。登往崑山慧聚寺學南山律。晉天福初從檇李皓端師聽習經論。懸解之性天然。時輩輒難抗敵。後微聞天台三觀六即之說。冥符意解。漢開運中造錢唐慈光院志因師。講貫彌年通達法華光明經止觀論。鹹洞玄微。尋施覆述。出弟子相次角立。雍熙三年八月朔日。恩於中夜睹白光自井而出明滅不恆。謂門人曰。吾報齡極於此矣。乃絕粒禁言一心念佛。次夢擁納沙門執金罏焚香三遶其室。自言祖師灌頂來此相迎。汝當去矣。夢覺呼弟子至。猶聞異香。至二十五日為弟子說止觀旨歸及觀心義。辰時端坐面西而化。享年七十五。僧臘五十五。其夜院僧有興文偃等。皆聞空中絲竹嘹亮。而無□鼓且多鈴鐸。漸久漸遠依稀西去。迨九月九日依西域法焚獲舍利青白。圓粒無算。恩平時謹重一食。不離衣缽不畜財寶。臥必右脅坐必加趺。弟子輩設堂居亦同今之禪室。立制嚴峻日別親視。明相方許淨人施粥。曾有晚飲薯蕷湯者。即時擯出黌堂。每一布薩。則□灑不止。蓋思其大集滿洲之言耳。偏誨人以彌陀淨業救生死事。受教得生感祥可見者往往有之。凡與人言不問賢不肖。悉示以一乘圓意。或怪不逗機者。乃曰。與作毒鼓之緣耳。不喜雜交遊。不好言世俗事。雖大人豪族。未嘗輒問名居。況迂趨其門乎。先是天台宗教會昌毀廢文義殘缺。談妙之辭沒名不顯。恩尋繹十妙之始終。研覈五重之旨趣。講大玄義文句止觀二十餘周。解行兼明目足雙運。使法華大旨全美流於代者。恩之力也。又慊昔人科節與荊溪記不相符順。因著玄義文句止觀金光明金[鏍-糸+廾]論科總三十五帖。見行於世。吁河漢中有魚泝流而上者何。潛泳有所取故。恩公不寬乘戒。而出弟子十有七人。求解而行行耳。   宋天台山螺溪傳教院義寂傳   釋義寂。字常照。姓胡氏。溫州永嘉人也。母妊娠公白不喜葷血。生乃首蒙紫帽而誕焉。幼啟二親堅求去俗。旋入開元伽藍。師授法華經期月而徹。寺之耆老稱歎希有。受具已往會稽學南山鈔。既通律義。乃造天台山研尋止觀。其所易解猶河南一遍照也。先是智者教跡遠則安史兵殘。近則會昌焚燬。零編斷簡本折枝摧。傳者何憑。端正甚學。寂思鳩集也。適金華古藏中得淨名疏而已。後款告韶禪師。囑人泛舟於日本國購獲僅足。由是博聞多識。微寂此宗學者幾握半珠為家寶歟。遂於佛隴道場國清寺相繼講訓。今許王錢氏在兩浙日。累請開演。私署淨光大師並紫方袍。辭讓不卻受而不稱。及興螺溪道場。四方學侶霧擁雲屯。太平興國五年朝廷條貫緇伍經業。寂從山入州治寺。寺東樓安置。樓近大山。夜夢剎柱陷沒於地。意頗惡之。自徙於西偏僧房。其夜春雨甚山崩樓圮。人鹹謂寂先見同修報得之眼焉。因受黃巖邑人請。乘舟泛江放生講流水長者品。至海門靈石。是智者冬居道場也。勸人修寺塑像。入緣者繁沓。今上遣高品衛紹欽入山重建壽昌寺也。諸官同命受菩薩戒。雍熙初永安縣請於光明寺受戒。古殿像隳腹中獲發願辭。即唐鹹通六年沙門希皎施戒。勸七鄉人裝塑尊像。願捨報為男子。童真出家常布褐傳法利樂眾生雲。觀者皆意寂之前身也。四年臨海縉雲永康東陽諸邑請其施戒。九月寂至自太末。十月寢疾本院方丈。十一月四日囑誡門人不許哭泣。祭奠應緣俗禮者非吾弟子也。即窆於方丈樹小塔焉。享年六十九。法臘五十矣。四方傳法弟子見星而捨者數百人。寂平素講法華經並玄義共二十許座。光明淨名梵網等經。止觀金[鏍-糸+廾]等論。法界還源等觀禪源詮永嘉集各數遍。所著止觀義例法華十妙不二門科節數卷。自智者捐世。六代傳法湛然師之後。二百餘齡寂受遺寄。最克負荷。其如炎蒸講貫而無汗之霑洽。曾不久聽而勝解佛乘。每一談揚則摐金玉應召羽商和。彼九旬說妙相去幾何。又嘗寓四明育王寺。夢登國清寺。上方有寶莊嚴幢座。題曰文殊臺。設枑梐闌隔。求入無由。俄睹觀音菩薩從堂徐出以手攘卻行馬低迂相接。斯須覺已與觀音身泯合不分。因而驚寤。自是之來樂說無盡矣。或曰。入普門智乘利物悲。上合佛覺證無上故。下合眾生凡同體故。開則群靈混成一法。得是心者非觀音而誰歟。是以講談也。施戒也。自甌越之鄉迨三天子障。民多咈戾俗尚畋獵受寂之訓也鹹食椹革音。說法之功所謂善建。由是堂室間可見者。曰澄彧。曰寶翔。曰義通。及乎台之民庶曾受戒法迎真相。來州治開元寺祭饗。皆縞素哀泣。天為之變慘。其慈攝之所感。知州鄭公元龜為詩悲悼焉。   論曰。玄默垂文聖人俯察。河雒之流有告。圖書之法作程。禹受斯符乃為經緯。本六十餘字。訓第表明號洪範。以開章得彝倫而逌敘帝王之法粲然可觀。祖述之家翕爾宗此。我之佛道可弗然耶。教自西傳若龜馬之文乍辯。聲由此盛如夏商之美惟揚。及其講訓相資籤箋互出。因分異轍各競顓門。施巧智之莫京。致慧心之懸合。宜乎。得正信者必開正眼。見正道者必事正修。倒本前因則以抉擇為主。原夫能詮之教喻圖書也。所詮之理喻訓第也。經容緯入。緯變經存。令表顯之名言從體義之相雜。唯識僉推於護法成即司南。婆沙奄有於餘師說同衍字。良以各迷己見皆未極成。正不正之說恢張。玄又玄之談崛起。大抵無名相法作名相說。非如色法影質易尋。名色交加喜生迷競。又以言存一意義止一途。隨情取捨之時未為允當。隨轉理門之處蓋涉無文。加復教有弛張意關詳略。討尋者非英明而莫悟。承領者非行位而那知。在人亡書以教為折中。故論中以四種徵理。理則難隱。一觀待。二作用。三法爾。四證成。用斯道理義豈惑乎。譬如甲氏背人而去。有二三子相問曰。彼去者誰耶。一雲乙也。一雲丙也。此俱未是。彼有識人云甲也。迴面視之是甲非乙。由其不識遂有多名。識者一呼應聲而至。親得自體不涉異緣。故曰精義無二也。因義生解解必虛通。除其執情令生正解斷其迷執。執情斷故所執便遣。既能生解則斷障。二重斷染。依他清淨。依他圓成。故得二勝果焉。不然者認相似法墮惡取空。曳曲木於稠林。泛膠舟於苦海。又不可勝道也。瑜伽論中契經體有二。一文二義。文是所依。義是能依。如是二種總名一切所知境界也。夫以能化之教已翻。所詮之理難悟。苟非宿慧安喻經心。宿慧當多世之熏方能生起。經心乃大雄之意。豈易尋求。諺所謂老見事長。佛已三祇之揚歷。多言或中。法從諸聖之同宣。豈得以夏蟲共論其凌澌。井魚互談其渤澥。此誠不可也。必須近佛菩薩。善慧法師四無礙居遊戲之中。八辯音演自他之利。秖如天親大士。將世尊之一言。中道圓宗成諸法之五位。如龍帶涓滴而起為雨望苗稼而施。又同命包作緯於春秋鑿度為資於大易。此皆善其通變能其揣摩。以利根而教鈍根。以正見而誘邪見。都稱為摩訶般特伽也。西域蒲塞冶家子以為裘。此方俊才鬻乳人而加水。成裘則易。以日見而留心。免水則難以傳來而隔手。昔以講人論法造疏尋宗。用成實法數之名。補大乘闕員之義。其有解法名目隨人見知。未融六釋之端。何暇三隅之反。至若黎邪是報非報化人有心無心。和合怖數之徒。聞熏滅不滅等。百有餘科。並三藏四含之盤根。大小兩宗之鈐鍵。先賢之所不決。令哲之所共疑。但謂闕如所知成障。及乎奘師西復梵本東傳。富瑜伽之寶林開唯識之淵府。摩訶衍足殺三摩明。名數均著作之家。立破定是非之量。深山大澤必生龍蛇。有大乘基為其高足。不緣宿習多見生知。謂之義天。則明星有爛。謂之理窟。則善閉無關。堂堂合周髀之儀。軋軋應崑崙之軸。有經皆講。無疏不成。權奇百本之名。控壓四人之聖。復次光也寶也測乎沼乎。章句之學頗長。釋籤之理何富。世茂珠林邁編圖紀璟附量度於鯨海。尚綴文榮於玉華。究三論極乎瑗康。窮方等歸乎楷景。觀公撰集華嚴命章。解相入之連環。且無難色。通絕行之斷閣。故立易功。法藏從性海而遊。智昇自名流而出。偉歟。一行所作通神。實僧相之法王。乃人形之菩薩。忠氤琳甫賁秀詵真。俱參譯判經。盡開荒闢土。於爍宗密。美乎湛然。悟達全才徹公令範。可以副人之求備哉。餘諸上士擅美殊方。落落英翹互有長短。矧以佛之說經。申經者論。經由論顯。論待疏通。疏總義章。義從師述。況以隔羅縠者見猶未盡。大遍知者知方得全。射侯之矢易疏。診脈之求難中。若非親證親說得自體之分明。載驅戴馳妄他求之晻曖。如攝異門。分差別之相難知。故智論中。吾滅度後所有撰集者皆為論藏攝也俱作導師指迷人之歸路。悉□明燭照暗室之績工。動戒足以行之入定門而安矣。蓋纏克斷智慧成功。鹹從。生死之河盡度涅槃之岸。此始可與言從聞且思思至而修證大圓寂者。過此以往未知執名滯義。問欲何為。故曰。精義入神以致用也。既有所用則捨筌蹄而直造佛地。此則深於其道者也。   宋高僧傳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八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習禪篇第三之一(正傳十五人附見三人)   唐蘄州東山弘忍傳   釋弘忍。姓周氏。家寓淮左潯陽。一雲黃梅人也。王父暨考。皆干名不利。賁於丘園。其母始娠。移月而光照庭室。終夕若晝。其生也灼爍如初異香襲人。舉家欣駭。迨能言辭氣與鄰兒弗類。既成童丱絕其遊弄。厥父偏愛因令誦書。無記應阻其宿熏。真心早萌其成現。一旦出明徙倚間如有所待。時東山信禪師邂逅至焉。問之曰。何姓名乎。對問朗暢區別有歸。理逐言分。聲隨響答。信師熟視之。歎曰。此非凡童也。具體佔之。止闕七大人之相不及佛矣。苟預法流二十年。後必大作佛事勝任荷寄。乃遣人隨其歸捨。具告所親喻之出家。父母欣然乃曰。禪師佛法大龍光被遠邇。緇門俊秀歸者如雲。豈伊小騃那堪擊訓。若垂虛受因無留吝。時年七歲也。至雙峰習乎僧業不逭艱辛。夜則歛容而坐。恬澹自居。洎受形俱戒檢精厲。信每以頓漸之旨日省月試之。忍聞言察理觸事忘情。啞正受塵渴方飲水如也。信知其可教。悉以其道授之。覆命建浮圖。功畢密付法衣以為質要。將知齕雪山之肥膩構作醍醐餐海底之金剛棲傾巨樹。擁納之侶麇至蟬聯。商人不入於化城。貧女大開於寶藏。入其趣者號東山法門歟。以高宗上元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告滅。報齡七十有四。是日氛霧冥暗山石崩圯。門弟子神秀等奉瘞全身於東山之岡也。初忍於鹹享初。命二三禪子各言其志。神秀先出偈。惠能和焉。乃以法服付慧能。受衣化於韶陽。神秀傳法荊門洛下。南北之宗自茲始矣。又信禪師嘗於九江遙望雙峰。見紫雲如蓋下有白氣橫開六岐。信謂忍曰。汝知之乎。曰師之法旁出一枝相踵六世。信甚然之。及法融化金陵牛頭山。貽厥孫謀至於慧忠。凡六人號牛頭六祖。此則四祖法又分枝矣。然融望忍則庶孽耳。安可匹嫡乎。開元中太子文學閭丘均為塔碑焉。代宗敕諡大滿禪師。塔曰法雨也。蘄春自唐季割屬偏霸。暨開寶乙亥歲王師平江南之前。忍肉身墮淚如血珠焉。僧徒不測。乃李氏國亡之應也。今每歲孟冬州人鄰邑奔集作忌齋。猶成繁盛矣。其諱日將近。必雨霧陰慘。不然霰雪交霏。至日則晴朗焉。   唐韶州今南華寺慧能傳   釋慧能。姓盧氏。南海新興人也。其本世居范陽。厥考諱行□。武德中流亭新州百姓。終於貶所。略述家系。避盧亭島夷之不敏也。貞觀十二年戊戌歲生能也。純淑迂懷惠性間出。雖蠻風□俗漬染不深。而詭行麼形駁維難測。父既少失母且寡居。家亦屢空業無腴產。能負薪矣日售荷擔。偶聞廛肆間誦金剛般若經。能凝神屬垣遲遲不去。問曰。誰邊受學此經。曰從蘄州黃梅馮茂山忍禪師勸持此法。雲即得見性成佛也。能聞是說若渴夫之飲寒漿也。忙歸備所須留奉親老。鹹亨中往韶陽遇劉志略。略有姑無盡藏恆讀涅槃經。能聽之即為尼辨析中義。怪能不識文字。乃曰。諸佛理論若取文字非佛意也。尼深歎服。號為行者。有勸於寶林古寺修道。自謂己曰。本誓求師而貪住寺。取乎道也何異卻行歸捨乎。明日遂行至樂昌縣西石窟。依附智遠禪師侍座談玄。遠曰。行者迨非凡常之見龍。吾不知吾不知之甚矣。勸往蘄春五祖所印證去。吾終於下風請教也。未幾造焉。忍師睹能氣貌不揚。試之曰。汝從何至。對曰。嶺表來參禮。唯求作佛。忍曰。嶺南人無佛性能曰。人有南北佛性無南北。曰汝作何功德。曰願竭力抱石而舂供眾而已。如是勞乎井臼。率淨人而在先。了彼死生與涅槃而平等。忍雖均養心何辨知。俾秀唱予致能和汝。偈辭在壁見解分岐。揭厲不同淺深斯別。忍密以法衣寄託曰。古我先師轉相付授。豈徒爾哉。嗚呼後世受吾衣者。命若懸絲小子識之。能計迴生地。隱於四會懷集之間。漸露鋒穎。就南海印宗法師涅槃盛集論風旛之語。印宗辭屈而神伏。乃為其削椎髻於法性寺智光律師邊受滿分戒。所登之壇即南宋朝求那跋摩三藏之所築也。跋摩已登果位。懸記雲。後當有肉身菩薩於斯受戒。又梁末真諦三藏於壇之畔手植菩提樹。謂眾曰。種此後一百二十年有開士。於其下說無上乘度無量眾。至是能爰宅於茲。果於樹陰開東山法門。皆符前讖也。上元中正演暢宗風慘然不悅。大眾問曰。胡無情緒耶。曰遷流不息生滅無常。吾師今歸寂矣。凶赴至而信。乃移住寶林寺焉。時刺史韋據命出大梵寺。苦辭入雙峰曹侯溪矣。大龍倏起飛雨澤以均施。品物攸滋逐根荄而受益。五納之客擁塞於門。四部之賓圍繞其座。時宣祕偈或舉契經。一切普熏鹹聞象藏。一時登富悉握蛇珠。皆由徑途盡歸圓極。所以天下言禪道者。以曹溪為口實矣。洎乎九重下聽萬里懸心。思布露而奉迎。欲歸依而適願。武太后孝和皇帝。鹹降璽書。詔赴京闕。蓋神秀禪師之奏舉也。續遣中官薛簡往詔。復謝病不起。子牟之心敢忘鳳闕。遠公之足不過虎溪。固以此辭。非邀君也。遂賜摩納袈裟一緣缽一口編珠。織成經巾綠質紅暈花綿巾絹五百匹充供養雲。又捨新興舊宅為國恩寺焉。神龍三年敕韶州可修能所居寺佛殿並方丈。務從嚴飾。賜改額曰法泉也。延和元年七月命弟子於國恩寺建浮圖一所。促令速就。以先天二年八月三日俄然示疾。異香滿室白虹屬地。飯食訖沐浴更衣彈指不絕。氣微目瞑全身永謝。爾時山石傾墮川源息枯。鳥連韻以哀啼。猿斷腸而叫咽。或唱言曰。世間眼滅吾疇依乎。春秋七十六矣。以其年十一月遷座於曹溪之原也。弟子神會若顏子之於孔門也。勤勤付囑語在會傳。會於洛陽荷澤寺崇樹能之真堂。兵部侍郎宋鼎為碑焉。會序宗脈。從如來下西域諸祖外震旦凡六祖。盡圖繢其影。太尉房琯作六葉圖序。又以能端形不散如入禪定。後加漆布矣。復次蜀僧方辯。塑小樣真肖同疇昔。能曾言。吾滅後有善心男子必取吾元。汝曹勿怪。或憶是言加鐵環纏頸焉。開元十一年。果有汝州人受新羅客購潛施刃其元。欲函歸海東供養。有聞擊鐵聲而擒之。其塔下葆藏屈眴布鬱多羅僧。其色青黑碧縑複袷。非人間所有物也。屢經盜去。迷倒卻行而還褫之。至德中神會遣弟子進平送牙癢和一柄。朝達名公所重有若宋之問。謁能著長篇有若張燕公說。寄香十斤並詩。附武平一至。詩雲。大師捐世去。空留法身在。願寄無礙香。隨心到南海。武公因門人懷讓鑄巨鐘。為撰銘讚。宋之問書。次廣州節度宋璟來禮其塔。問弟子令韜無生法忍義。宋公聞法歡喜。向塔乞示徵祥。須臾微風漸起。異香裛人。陰雨霏霏。只週一寺耳稍多奇瑞逭繁不錄。後肅宗下詔能弟子令韜。韜稱疾不赴。遣明象齎傳法衣缽。進呈畢給還。憲宗皇帝追諡曰大鑒。塔曰元和正真也。迨夫唐季劉氏稱制番禺。每遇上元燒燈。迎真身入城為民祈福。大宋平南海後。韶州盜周思瓊叛換。盡焚其寺塔將延燎。平時肉身非數夫莫舉。煙熛向逼二僧對舁。輕如夾紵像焉。太平興國三年今上敕重建塔。改為南華寺矣。   系曰。五祖自何而識一介白衣便付衣耶。通曰。一言知心更無疑貳。況復記心輪間如指之掌。忍師施一味法何以在家受衣缽乎。秀師則否。通曰。是法寧選緇白。得者則傳。周封諸侯乃分分器。同姓異姓別也。以祖師甄別精粗以衣為信。譬如三力士射堅洛叉。一摩健那射則中而不破。二缽羅塞建提破而不度。三那羅延箭度而復穿餘物也。非堅洛叉有強弱。但由射勢力不同耳。南能可謂那羅延射而獲賞焉。信衣至能不傳。莫同夏禹之家天下乎。通曰。忍言。受傳衣者命若懸絲。如是忍之意也。又會也稟祖法則有餘。行化行則不足。故後致均部之流。方驗能師之先覺。不傳無私吝之咎矣。故曰。知人則哲也。吁。   唐荊州當陽山度門寺神秀傳   釋神秀。俗姓李氏。今東京尉氏人也。少覽經史博綜多聞。既而奮志出塵剃染受法。後遇蘄州雙峰東山寺五祖忍師。以坐禪為務。乃歎伏曰。此真吾師也。決心苦節以樵汲自役而求其道。昔魏末有天竺沙門達磨者。得禪宗妙法。自釋迦佛相傳授。以衣缽為記。世相傳付。航海而來。梁武帝問以有為之事。達磨貴傳逕門心要。機教相乖若水投石。乃之魏隱於嵩丘少林寺。尋卒。其年魏使宋雲於蔥嶺見之。門徒發其塚。但有衣履而已。以法付慧可。可付粲。粲付道信。信付忍。忍與信俱住東山。故謂其法為東山法門。秀既事忍。忍默識之。深加器重。謂人曰。吾度人多矣。至於懸解圓照無先汝者。忍於上元中卒。秀乃往江陵當陽山居焉。四海緇徒嚮風而靡。道譽馨香普蒙熏灼。則天太后聞之召赴都。肩輿上殿親加跪禮。內道場豐其供施。時時問道。敕於昔住山置度門寺以旌其德。時王公已下京邑士庶兢至禮謁。望塵拜伏日有萬計。洎中宗孝和帝即位。尤加寵重。中書令張說嘗問法執弟子禮。退謂人曰。禪師身長八尺。厖眉秀目威德巍巍。王霸之器也。初秀同學能禪師與之德行相埒。互得發揚無私於道也。嘗奏天後請追能赴都。能懇而固辭。秀又自作尺牘序帝意徵之。終不能起。謂使者曰。吾形不揚。北土之人見斯短陋或不重法。又先師記吾以嶺南有緣。且不可違也。了不度大庾嶺而終。天下散傳其道。謂秀宗為北。能宗為南南北二宗名從此起。秀以神龍二年卒。士庶皆來送葬。詔賜諡曰大通禪師。又於相王舊邸造報恩寺。岐王範燕國公張說。徵士盧鴻各為碑誄。服師喪者名士達官不可勝紀。門人普寂義福並為朝野所重。蓋宗先師之道也。   系曰。夫甘苦相傾氣味殊致。甘不勝苦則純苦乘時。苦不勝甘則純甘用事。如是則為藥治病。偏重必離也。昔者達磨沒而微言絕。五祖喪而大義乖。秀也拂拭以明心。能也俱非而唱道。及乎流化北方。尚修練之勤。從是分岐南。服興頓門之說。由茲荷澤行於中土。以頓門隔修練之煩。未移磐石。將絃促象韋之者。空費躁心。致令各親其親同黨其黨。故有盧奕之彈奏神會之徙遷。伊蓋施療專其一味之咎也。遂見甘苦相傾之驗矣。理病未效乖競先成。秖宜為法重人。何至因人損法。二弟子濯擊師足。洗垢未遑折脛斯見。其是之喻歟。   唐袁州蒙山慧明傳   釋慧明。姓陳氏。鄱陽人也。本陳宣帝之孫。國亡散為編甿矣。明少出家於永昌寺。懷道頗切扣雙峰之法。高宗之世依忍禪師法席。極意研尋。初無證悟若喪家之犬焉。忽聞五祖密付衣缽與盧居士。率同意數十許人。躡跡急追至大庾嶺。明最先見。餘輩未及。能祖見已便擲袈裟。明曰。我來為法非望衣缽也。時能祖便於嶺首一向指訂。明皆洞達悲喜交至。問能曰。某宜何往。能記之曰。遇蒙當居。逢袁可止。明再拜而去。便更其名。以舊雲道明也。下嶺紿諸僧曰向陟崔嵬遠望杳無蹤跡。僧即退轉。一說居士擲衣缽於磐石曰。此衣為信。豈可力爭耶。任君拈去。明遂手掀如負鈞石而無舉分。拱立捨旃。則鹹享四年也。以明未捨家曾署諸衛。故有將軍之號矣。宜春太守秦琢奏諡號焉。   唐洛京荷澤寺神會傳   釋神會。姓高。襄陽人也。年方幼學厥性惇明。從師傳授五經。克通幽賾。次尋莊老靈府廓然。覽後漢書知浮圖之說。由是於釋教留神。乃無仕進之意。辭親投本府國昌寺顥元法師下出家。其諷誦群經易同反掌。全大律儀匪貪講貫。聞嶺表曹侯溪慧能禪師盛揚法道學者駿奔。乃學善財南方參問。裂裳裹足。以千里為跬步之間耳。及見能問會曰。從何所來。答曰。無所從來。能曰。汝不歸去。答曰。一無所歸。能曰。汝太茫茫。答曰。身緣在路。能曰。由自未到。答曰。今已得到且無滯留。居曹溪數載。後遍尋名跡。開元八年敕配住南陽龍興寺。續於洛陽大行禪法聲彩發揮。先是兩京之間皆宗神秀。若不淰之魚鮪附沼龍也。從見會明心六祖之風。蕩其漸修之道矣。南北二宗時始判焉。致普寂之門盈而後虛。天寶中御史盧弈阿比於寂。誣奏會聚徒疑萌不利。玄宗召赴京。時駕幸昭應。湯池得對言理允愜。敕移往均部。二年敕徙荊州開元寺般若院住焉。十四年范陽安祿山舉兵內向。兩京版蕩駕幸巴蜀。副元帥郭子儀率兵平殄。然于飛輓索然。用右僕射裴冕權計。大府各置戒壇度僧。僧稅緡謂之香水錢。聚是以助軍須。初洛都先陷。會越在草莽。時盧弈為賊所戮。群議乃請會主其壇度。於時寺宇宮觀鞠為灰燼。乃權創一院悉資苦蓋。而中築方壇。所獲財帛頓支軍費。代宗郭子儀收復兩京。會之濟用頗有力焉。肅宗皇帝詔入內供養。敕將作大匠併功齊力。為造禪宇於荷澤寺中是也。會之敷演顯發能祖之宗風。使秀之門寂寞矣。上元元年囑別門人。避座望空頂禮歸方丈。其夜示滅。受生九十三歲矣。即建午月十三日也。遷塔於洛陽寶應寺。敕諡大師曰真宗。塔號般若焉。   系曰。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者。貴其漸也。會師自南徂北行曹溪之法。洛中彌盛如能不自異。外護已成則可矣。況乎旁無力輪人之多僻。欲無放逐其可得乎。或曰。其過不多何遽是乎。通曰。犯時之忌罪不在大。失其所適過不在深。後之觀此急知時事歟。是以佛萬劫學化行者。知化行難耳。無令固己而損法。慎之哉。   唐潤州竹林寺曇璀傳   釋曇璀。俗姓顧氏。吳郡人也。肇國著姓其來彌光。丞相有佐命之勳。尚書有挺濟之譽。衣冠鼎胄。太嶽峻岱峰之高。令問徽猷。江漢為南國之紀。星象降精靈祇效祉。德備胎教香符夢徵。玄珪應上聖之祥。神寶蓄河汾之氣。特受異準生而不凡。襁褓之日而童蒙來求。佩觿之時而忘身殉道。和敏而純素。溫恭而克明。神器夙昭清風漸扇。遂勉節出塵棲心物表。金經祕藏一日萬言。不逾歲敘而大經淹通。遂於晚年緬懷宗匠。始事牛頭山融大師。融醇懿瑰雄。東夏之達磨歟。梵幢寶柱大海津。梁目以上根。乃誨之。曰色聲為無生之鴆毒。受想是至人之坑阱。致遠多泥。子不務乎。璀默而審之。直轡獨上餐甘露味飲蒲萄漿。猶金翅不食異類帝釋無共鬼居。迺晦跡鍾山斷其漏習。養金剛定趣大能位。納衣空林多歷年所。時淮南導首廣陵覺禪師。江左名德建業如法師。鹹杖錫方來降心義體。握珠懷寶虛往實歸。則天皇母臨朝龔行佛事。高其道業周勤詔書。時棲霞約法師梵門之秀傑。躬以敦勸朝天抗詔。皇明恐未然也。璀曰。岐伯辭帝舜之師。干木謝文侯之命。玄暢以善論而抗宋主。惠遠不下山而傲齊後。彼何人哉。由是遁北阜。踰東岡。考槃雲冥。後止於竹林之隩。葺宇簋缶而告老焉。既而紹列聖之鴻徽。繼前賢之能事。翼亮皇梵保寧天人。俄端然入定七日而滅。春秋六十二。是歲天授三年二月六日也。翌日依天竺法火化遺骸。收灰建塔。士庶含酸悉皆號慟。門弟子僧感僧頵等。刻石紀事奉全師禮。正議大夫使持節潤州刺史汝南郡昇。嚮風遐想悅而久之。褒德尚賢贊成厥美焉。   唐金陵延祚寺法持傳   釋法持。俗姓張氏。潤州江寧人也。儀貌邕肅膚體至潤。幼而棄俗長事明師。天機內發識浪外澄。年十三聞黃梅忍大師。特往禮謁。蒙示法要。領解幽玄。後歸青山重事方禪師。更明宗極。命其入室傳燈繼明。紹跡山門大宣道化。方既出山凡是學眾鹹悉從其咨稟心要。聲價騰遠海內聞知。數年之中四部依慕。時黃梅謝緣去世。謂弟子玄賾曰。後傳吾法者可有十人。金陵法持即其一也。是知兩處禪宗重代相襲。後以法眼付門人智威。長安二年九月五日終於延祚寺。遺囑令露骸松下飼諸禽獸。令得飲食血肉者發菩提心。其日空中有神旛數首。從西而來遶山數轉。眾人鹹見。先居幽棲故院竹林變白。報齡六十有八矣。   唐越州雲門寺道亮傳   釋道亮。姓朱氏。越州人也。厥考前刺會稽郡。亮年八歲。出家極通經業。受具後學河中三論。復講涅槃經。尋入深谷破衣覆形蔬食資命。不交俗務直守童真。神龍元年孝和皇帝詔亮與法席宗師十人。入長樂大內坐夏安居。時帝命受菩薩戒。睿宗及妃後送異錦衾氈席。二年詔於西園問道。朝廷欽貴。大都督李孝逸工部尚書張錫國子監周業崔融祕書監賀知章睦州刺史康詵。同心慕仰請問禪心。多結師資或傳香火。卒年八十二。門人慧遠等建塔。萬齊融為銘紀述。   唐荊州碧□寺道俊傳   釋道俊。江陵人也。住枝江碧□精舍。修東山無生法門。即信忍二祖號其所化之法也。勤潔苦行跡不出寺經四十餘載。室邇人遠莫敢請謁者。唯事杜默。如是聲聞於天。天後中宗二朝崇重高行之僧。俊同恆景應詔入內供養。至景龍中求還故鄉。帝賜御製詩。並奘景同歸枝江。卒於本寺焉。   唐溫州龍興寺玄覺傳   釋玄覺。字明道。俗姓戴氏。漢末祖侃公第五燕公九代孫。諱烈。渡江乃為永嘉人也。總角出家齠年剃髮。心源本淨智印全文。測不可思解甚深義。我與無我恆常固知。空與不空具足皆見。既離四病亦服三衣。德水沐其身。所以清淨。良藥治其眼。所以光明。兄宣法師者。亦名僧也。並猶子二人並預緇伍覺本住龍興寺。一門歸信連影精勤定根確乎不移。疑樹忽焉自壞都捐我相不污客塵睹其寺旁別有勝境。遂於巖下自構禪庵。滄海盪其胸。青山拱其背。蓬萊僊客歲月往還。華蓋煙雲晨昏交集。粵若功德成就佛寶鬱興。神鐘震來妙屋化出。覺居其間也。絲不以衣耕不以食。豈伊莊子大布為裳。自有阿難甘露作飯。覺以獨學孤陋三人有師。與東陽策禪師肩隨遊方詢道。謁韶陽能禪師而得旨焉。或曰。覺振錫遶庵答對。語在別錄。至若神秀門庭遐征問法。然終得心於曹溪耳。既決所疑能留一宿。號曰一宿覺。猶半遍清也。以先天二年十月十七日。於龍興別院端坐入定。怡然不動僧侶悲號。以其年十一月十三日殯於西山之陽。春秋四十九。初覺未亡前禁足於西巖。望所住寺喟然歎曰。人物駢闐花輿蓊蔚。何用之為。其門人吳興興師新羅國宣師。數人同聞皆莫測之。尋而述之曰。昔有一禪師將諸弟子遊賞之次。遠望一山忽而唱曰。人物多矣。弟子亦不測。後匪久此師捨壽。殯所望地也。西山去寺裡有餘程。送殯繁擁人物沸騰。其感動也若此。又未終前有舒雁千餘飛於寺西。侍人曰。此將何來。空中有聲雲。為師墓所故從海出也。弟子惠操惠特等慈玄寂。皆傳師之法為時所推。後李北海邕為守括州。遂列覺行錄為碑號神道焉。覺唱道著明修證悟入。慶州刺史魏靖都緝綴之號永嘉集是也。初覺與左溪朗公為道契。朗貽書招覺山棲。覺由是念朗之滯見於山。拘情於講。迴書激勸。其辭婉靡其理明白。俾其山世一如喧靜互用。趣入之意暗詮於是。達者韙之。終敕諡號無相。塔曰淨光焉。   唐金陵天保寺智威傳(本淨)   釋智威。俗姓陳氏。江寧人也。住近青山地盤嘉氣。善符宿瑞維嶽降神。爰在童年器殊眾識。至於戲弄曾不染俗。性惡浮飾人皆異焉。無何一朝忽失其所。父母莫知攸往。乃遍歷諸寺尋訪之。威已依天保寺統法師誦大乘經。早數百紙聰敏超倫眾鹹歎服。年二十遇恩剃落。隸名於幽巖寺。因從持禪師諮請禪法。妙達深理繼踵前修。既獲髻珠淡然閑放。形容溫潤面如滿月。言辭清雅慧德蘭芳。望重一期聲聞遠近。江左定學往往造焉。其中頓悟心源即慧思禪師。乃命嗣山門盛傳道化。威自出止延祚寺。說法利人廣施饒益。以開元十年二月十八日終於住寺。遺囑林中飼鳥獸。弟子玄挺等依言奉行。春秋七十七。威一時夜行頭陀。將值天曉有三虎遇之。威截路中過了無怖色。虎隨至山門四顧而去。每有二兔一犬。庭際遊戲各無間畏。蓋大悲平等物我一均。故其然也。次司空山釋本淨。姓張氏。東平人也少入空門高其節操。遊方見曹溪六祖決了疑滯。開元初於南嶽司空山閑放自處。人不我知蔽偽之故也天寶中因楊庭光採藥。邂逅相逢。論道終日。迴奏詔赴京。於白蓮華亭安置。帝知佛法幽深孰堪商攉。敕召太平寺遠法師及兩街三學碩德。發問鋒起。若百矢之逐一兔。焉。淨舉措容與四面枝梧。譬墨翟之解九攻機械矣。既而辯若建瓴。詶抗之餘乃引了義教援證。復說伽陀一無留滯。皇情懌悅。觀者歎嗟。以上元二年五月五日歸寂。壽齡九十五。敕諡大曉禪師。亦帶所居為名曰司空山禪師也。   唐睦州龍興寺慧朗傳(辯公)   釋慧朗。新定遂安人也。年二十有二。於衢州北山遇南宗頓教之首將請為師。乃逆相謂曰。汝久積淨業吾非汝師。可往天台當逢哲匠。至剡溪石城寺見一禪翁。莫知其來。鶴髮冰膚目如流電。聲含鍾律神合太虛。乃問朗曰。子將何之。答曰。欲往天台求佛大法。因同行十數里憩林樹下。而指訓之曰。法常寂然彼亦如也。何必隨遠。當化有緣宜歸本生度無量眾。言畢求之無方。豁然本心悟佛知見。林棲谷飲凡經數載。乃卻歸故邑慧安寺。淨名白衣服非法服純陀工巧心如佛心。驪珠尚潛師子未吼。弱喪之終涉川迷津。一日秦望山林嶺振動俄有大龜呈質。鹹相謂言。此何祥也。尋有禪僧曰□□□□□□□□□檢□□祅□□□裀□詼□□M□飾□□□q祓□□□□駭駶□□□□□信檢□吽慼P礹□□穾□糖隉慼慼樂葌`騖駩□□□□□□欥隤Z□舉鶠情慼慰D悅祧姨Q□左□雨硨□°禬公深器之。曰真淨名也。景龍中鄉人吳川縣尉余少興宗黨新昌縣令余仁等十數家。鹹共宗事遞請降臨。一夕忽睹神光從項而出。旁燭山川盈十數里。含情之類罔不歸依。□□□□□礹□j□□□□□□枯□逆□□觤□□□□□□飀□□荂毅芊憬殎氶慼慼滕_□樀□□吽慼慼慼慼樞鰤翩慼澆肭鞢獑橉刻v犛莧□‥□該□湥□檨瀨□綈e擁僥□鴦□瞧騰□□墣|漩間潸l齥□□獸¥□□□邪|湥□警□□□‥ヤ□剝瞥□嬦□軌慥嬨□□芩□|碨□鼥茦□苭芋歐晼掀菕慼慼憤鴃慼樅Zc□□□□□□|狨□□§□□□§□□□獸c□□□□□胥鴥躥□寣慼敷飽慼慰D嫥鴦□矚工□豦□|□□f□連|□□□□§□□護□□鍣‥□□□芊情熨牷k|邧□陴纓鞥□□□¥諢慼慼慼樂m說慰D嶩洧□□□□□¥□楫□靦□□□耦祥□怤□□¥□□o□¥□□□□瞬□耬□□‥耨蜀傖□□T|□徇孥□□§蟨□□□Q□□¥□□碥□c□□釩擁僥□□□奸吩□檣c墓r□禬海。寧國寺進玉。越州寶林寺有沛遠整。杭州竹林寺一行等。並傳朗之法。相繼若瓜瓞然。至大曆十二年。新定太守蕭定述碑。司馬劉長卿書。刺史李揆篆額。所謂俱是名公盛誇全美有矣。   唐鄆州安國院巨方傳(智封)   釋巨方。姓曹氏。安陸人也弱齡幹節立身從師。稟業於州治明福院朗禪師。而聽誦法華維摩二經。功畢受具。講述南宗論數席。即拂衣而起。禪會必參。後造北宗秀公所銳精稽考。一見默許之。秀問曰。白雲散處如何。曰不昧也。又。問。到此間後如何。曰正見一枝生五葉。秀頷之。數載之間入室侍對。庶幾真道罕有倫儗。乃辭觀方至上黨寒嶺而居積稔之間學徒數百。求請無阻。凡所提唱真妄同源遲速異劑。得心助道在乎修治。大較如此。鄆帥吳文渙侍中。欽慕其風遣使請歸。府建安國院傳法化徒。尚祖風者不離於席。頓悟多矣。鄆帥問曰。今日後如何。答雲。地布金沙人安寶剎。吳帥信伏。因茲一府軍民鹹加宗仰。吳氏家無少長。重若神明。檀施豐厚。方後於五臺山道化。涉二十餘載入滅。時告眾曰。吾齒盡於此矣。言訖長逝。春秋八十一。以開元十五年九月三日全身入塔雲。次河中府安國院釋智封。姓吳氏。懷安人也。中年學道勵操謹躬。行頭陀之行。卯食之後水漿不度齒焉。於本州清靜寺恆法師下落髮受具。綜習唯識論。或人所詰責之以滯於名相。憤發罷講。遊行登武當山見秀師會。疑冰解泮。思養聖胎。倏辭出蒲津安峰山。禁足十年。木食□飲。屬州牧衛文昇請歸城內建新安國院居之。因茲奔走毳衣。蔚然繁盛。使君問曰。某今日後如何。對曰。日從濛氾出照樹全無影。使君初不喻旨。拱葉而退。少選開曉充詘於懷。封來往中條山二十餘年。儉薄不充。得其道者不可勝紀。入滅後門人於州北三十步建塔焉。   唐郢州大佛山香育傳   釋香育。姓李氏。濟陰人也。父為兗州掾。育有道性常研習莊老。根器奮發。俄於釋典留神。決捐俗態。趨滄州安定寺智元律師所乞求削染。滿足戒後精力律學。垂欲卒業一旦辭師觀遊聖跡。陟天台登南嶽。或入巖阿或棲樹下。末至五臺。後參預秀師盛化。夙心相契擊節希聲。秀問之。育答密若隱書。一皆開釋。秀默異之。在叢眾間多歷年所。洞徹心源。則辭秀去入富水大佛山。勁節安禪卯前一食。州將韓閏篤欽其道堅召出山。育稱疾而已。因是黑白之眾渴仰歸依。韓使君輜車繼運供施交駢。樹造法堂嚴飾奇麗。時來問道。韓侯問佛法已後事如何。答雲。如同太虛委在有力。韓侯欽尚。徒眾常有千計。賢不肖駮雜而居。往往聞有不測之僧預其聽受焉。一旦說法次告眾曰。善哉是會遭遇者艱。須決所疑無遣虛度。命水滌盥端坐而化。春秋七十有三矣。   唐兗州東嶽降魔藏師傳   釋藏師。姓王氏。趙郡人也。父為亳州掾。稚齒尋師居然慕法。而性好獨處。譙多厲鬼持魅於人。藏七歲隻影閑房孤形迥野。嘗無少畏。至年長彌見挺拔。故號降魔藏歟。請列青衿於廣福院明讚禪師。師意其法器。乃發擿之。□對辯給答出問表。因留執事服勤受法。俾誦法華踰月徹部。登即剃落受具習律焉。次講南宗論。大機將發俄投麈尾。九州靈跡罕不登升。後往遇北州鼎盛。便誓依棲。秀問曰。汝名降魔。我此無山精木怪。汝翻作魔邪。曰有佛有魔。秀雲。汝若是魔。必住不思議境界也。曰是佛亦空。何不思議之有。時眾莫不異而欽之。先是秀師懸記之。汝與少皞之墟有緣。尋入泰山。數年學者臻萃供億克周。為金輿谷朗公行化之亞也。一日告門人曰。吾今老朽物極有歸。正是其時。言訖而終。春秋九十一矣。   宋高僧傳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九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習禪篇第三之二(正傳十四人附見四人)   唐京兆慈恩寺義福傳一(行思)   釋義福。姓姜氏。潞州銅鞮人也。幼慕空門黍累世務。初止藍田化感寺處方丈之室。凡二十餘年未嘗出房宇之外。後隸京師慈恩寺。道望高峙傾動物心。開元十一年從駕往東都經蒲虢二州。刺史及官吏士女。皆齎旛花迎之所在。途路充塞。拜禮紛紛瞻望無厭。以二十年卒。有制諡號曰大智禪師葬於伊闕之北。送葬者數萬人。中書侍郎嚴挺之躬行喪服。若弟子焉。又撰碑文。神秀禪門之傑。雖有禪行得帝王重之無以加者。而未嘗聚徒開法也。洎乎普寂始於都城。傳教二十餘載。人皆仰之。初福往東洛。召其徒戒其終期。兵部侍。郎張均太尉房琯禮部侍郎韋陟常所信重。是日皆預造焉。福乃升堂為門人演說。且曰。吾沒日昃當為此決別耳。久之張謂房曰。某夙歲餌金丹未嘗臨喪。言訖張遂潛去。福忽謂房曰。與張公遊有年矣。張公將有非常之咎名節皆虧。向來若終此法會足以免禍。惜哉。乃提房手曰。必為中興名臣。其勉之。言訖而終。後張均陷賊庭也受其偽官。而房翼戴兩朝畢立大節。皆終福之言矣。又釋行思。姓劉氏。廬陵人也。濡潤厥躬貞諒其性。出塵之後納戒已還。破觚求圓斫雕為樸。厥志天然也。往韶陽見大鑒禪師。一言蔽斷猶擊蒙焉。既了本心。地祇迭告還復吉州闡化。四方禪客繁擁其堂。開元二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入滅於本生地。敕。諡大師號。曰洪濟。塔曰歸真。其塔會昌中例從堙毀後法嗣者重崇樹之。   唐京師興唐寺普寂傳   釋普寂。姓憑氏。蒲州河東人也。年纔稚弱率性軒昂。離俗升壇循於經律。臨文揣義迥異恆流。初聞神秀在荊州玉泉寺。寂乃往師事凡六年。神秀奇之盡以其道授焉。久視中則天召神秀。至東都論道。因薦寂乃度為僧。及秀之卒天下好釋氏者鹹師事之。中宗聞秀高年。特下制令普寂代本師統其法眾。開元二十三年。敕普寂於都城居止。時王公大人競來禮謁。寂嚴重少言。來者難見其和悅之容。遠近尤以此重之。二十七年終於上都興唐寺。年八十九。時都城士庶謁者皆制弟子之服。有制賜諡曰大慧禪師。及葬河南尹裴寬及其妻子。並縗麻列於門徒之次。傾城哭送。閭裡為之空焉。裴尹之重寂職有由矣。寂之闡化神異頗多。裴皆目擊。又得心印歸向越深。時多譏誚。裴日夕造謁執弟子禮。曾無差脫。一日詣寂。寂懸知弟子一行之亡。及寂之終滅。裴之悲慟若喪所親。縗絰徒步出城。妻子同爾。搢紳之譏生於是矣。   系曰。人之情也有愛惡焉。愛之者不見可惡。惡之者不見可愛矣。夫萬物紛綸任其愛惡。折中之道可愛而不可惡。愛之者君子也。惡之者小人也。愛之不以道則君子之病矣。裴尹冠裳在御職事在躬。不避密行顯掇時謗。宜哉。譬諸僧耽俗務。胡不捨袈裟而衣逢掖乎。若實得道後。終期脫屣有何不可耶。寬不抽簪。何悖禮於丘之門歟。寬若行方外之道。復何誅焉。達人大觀。物無不可矣。   唐南嶽觀音臺懷讓傳   釋懷讓。俗姓杜。金州安康人也。始年十歲雅好佛書。炳然殊姿特有靈表。識者占是出家相非染俗貴。人寶來瑞國慶無疆。方之麟鳳龜龍無萬數也。天地無全功。氣序有盈虛。綱維缺壞補塞不足。皆冥維密祐。惟應度者乃燭厥理。非庸庸所知也。弱冠詣荊南玉泉寺事恆景律師便剃髮受。具歎曰。夫出家者為無為法。天上人間無有勝者。經之所謂出四衢道露地而坐也。時坦禪師乃勸讓往嵩丘覿安公。安啟發之。因入曹侯溪覲能公。能公怡然無馨無臭。洪波泛臻大壑之廣乎。韶濩合奏大樂之和乎。讓之深入寂定住無動道場為若此也。能公大事緣畢。讓乃躋衡嶽止於觀音臺。時有僧玄至拘刑獄。舉念願讓師救護。讓早知而勉之。其僧脫難雲。是救苦觀音。得斯號也。亦由此焉。化緣斯盡。傳法弟子。曰道峻。曰道一。皆升堂睹奧也。其後一公振法鼓於洪州。其門弟子曰惟寬懷。暉道一大緣。將訖謂寬等曰。吾師之道存乎妙者也。無待而常。不住而至。能事集矣。金口所生從法而化。於我為子及汝為孫。一燈所傳何有盡者。讓以儀鳳二年生。至天寶三載八月十日終於衡嶽。春秋六十八。僧臘四十八。一公建塔於別峰。元和中寬暉至京師揚其本宗法門。大啟傳百千燈。京夏法寶鴻緒於斯為盛。至八載衡陽太守令狐權問讓前跡。權捨衣財以充忌齋。自此每歲八月為觀音忌焉。寶曆中敕諡大慧禪師。塔號最勝輪。元和年中常侍歸登撰碑雲。   唐京師大安國寺楞伽院靈著傳(法翫)   釋靈著。姓劉氏。綿州巴西人也。年殆志學方遂出家。登戒尋師不下千里。年四十精毘尼道兼講涅槃。一律一經勤於付授。晚歲請問大照禪師。領悟宗風守志彌篤。後詣長安誕敷禪法。慕道求師者不減千計。若魚龍之會淵澤也以天寶五載四月十日申時示滅於安國寺石楞伽經院。享壽五十六。僧夏三十六。將終寺中亟多變怪。蓋法門樑棟之頹撓也。著加趺而坐怡然而化。三七日後茶毘起塔於龍首岡。鄰佛陀波利藏舍利之所帝女媧之墳右。以其年十月十日遷入塔焉。弟子朗智道珣如一。追慕師德香火不絕。內侍上柱國天水趙思侃。命釋子善運撰碑於塔所焉。有錢塘靈智寺釋法翫。俗姓馮。本長樂人也。隨祖宦於江東。遂為錢塘人也。父子通字元達。世襲冠裳傳其素業。然精覈百氏之餘。執志慕淨名之應質。談論多召禪林之士於家。別室供禮願生令嗣。彌久翫誕於家。岐嶷之性天發端謹。纔勝衣也啟父求出俗。固不阻留。披剃登具。探賾三乘如指掌焉。而性終耿介。於此寺之深塢。實淅江之陽也。別構蘭若去伽藍敻遠。終日安禪。時同志者造門請益。翫隨事指南多有所證。以天寶二載十二月十三日天之將曉。告侍者端坐奄從泥曰。春秋六十五。僧臘減二十年。於時山鳥哀鳴雲霧濛慘。遠近檀越悲泣者如堵。以其月十九日遷殯於寺側山原。有弟子俞法界及子懷福猶子希秀等。舊所歸心。結塔營事皆出其家。塔因會昌中所毀。今存阯焉。碑石漫沒。吁哉。   唐潤州幽棲寺玄素傳   釋玄素。字道清。俗緣馬氏。潤州延陵人也。生有異度幼而深仁。乳育安靜髫齔希尚求歸釋門。父母從之出依淨域。以如意年中始奉制度。隸名於江寧長壽寺。進具已後戒光騰燭定水澄漣。思入玄微行逾人表。既解色空常慕宗匠。晚年乃南入青山幽棲寺。因事威禪師。躬歷彌載撞鐘大鳴。威誨以勝法。得其不刊之旨。從是伏形苦節交養恬和。敗納襯身寒暑不易。貴賤怨親曾無喜慍。時目之為嬰兒行菩薩。道業既高人希瞻禮。開元年中僧汪密請至京口。郡牧韋銑屈居鶴林。四部歸誠充塞寺宇。素納衣空床未嘗出戶王侯稽首。不為動搖。顧世名利猶如幻焉。忽於一日有屠者來禮謁。自生感悟懺悔先罪。求請素明中應供。乃欣然受之降詣其捨。士庶驚駭咸稱異哉。素曰。佛性是同無生豈別。但可度者吾其度之。何異之有。天寶之初吳越瞻仰如想下生。楊州僧希玄請至江北。竊而宵遁。黑月難濟。江波淼然。持舟擬風。俄頃有白光一道。引棹直渡通波獲全。楚人相慶佛日再耀。傾州奔赴會於津所。人物拒道間無立位。解衣投施積若山丘。略不干其懷抱。令悉充悲田之費禮部尚書李□為楊州牧。齋心虔虔二時瞻近。未幾而京口道俗思渴法音。仍移牒渡江再請還郡。二處紛諍莫決所從。李時謂人曰。本期奉道反成愛憎。因任從所請卻歸南郡。其感物慕德罕有與倫。以天寶十一載十一月十一日中夜無疾而化。春秋八十有五。哀感人倫慟徹城市。以其月二十一日奉全身建塔於黃鶴山西所住之地。方伯邑宰盡執喪師之禮。率眾申哀江湖震響。素往於寺內坐禪之所。高松偃覆如蓋。及移他樹還互如前。又當捨壽之夕。房前雙桐無故自枯。識者以為雙林之變。但真乘妙理絕相難思。嘉瑞靈祥應感必有。經雲。隨緣赴感即其事也。有門弟子法鑑及吳中法欽。此二大士重光道原僉具別傳。受菩薩戒弟子吏部侍郎齊澣廣州都督粱卿潤州刺史徐嶠京兆韋昭理給事中韓賞御史中丞李丹禮部崔令欽 並道流人望鹹款師資。亦嘗問道於徑山。猶樂正子春於夫子。洗心瞻仰天漢彌高。水鑑明心悟深者眾矣。洎太和中。遠慕遺風高其令德。追諡大律禪師。太和大寶杭之塔。後人多以俗氏召之曰馬祖。或以姓名兼稱曰馬素是也。   系曰。彌天以出家子鹹姓釋氏。懸合後到阿含經。可不務乎。素師以俗姓呼之。必有由矣。噫繁盛法嗣猶不能遏此訛稱。則知素師名翼一飛四海仰止。故登俗域今警將來。宜正名也。   唐均州武當山慧忠傳   釋慧忠。俗姓冉氏。越州諸暨人也。孰辨甲子。或謂期頤之年。肌膚冰雪神宇峻爽。少而好學法受雙峰。默默全真心承一印。行無住相歷試名山。五嶺羅浮四明天目。白崖倚帝紫閣摩穹。或松下安居於九旬。或嵌空息慮於三昧。既懸明月之戒。亦淨琉璃之心。已度禪定之門。不起無生之見。嶷若蘇廬八風莫能動。清如淨鑑萬象何所隱。可止也我則武當千峰狎於麋鹿。可行也我則虎溪一徑。分衛人間。薄遊吳楚。以至於順陽川焉。卜居黨子之林泉。四十餘祀。深入法王之聖定。八萬廣門道聲洋乎力量充矣。開元年中刺史前中書侍郎開國公王琚司馬太常少卿趙頤貞。信潭以清聞風而悅。稅駕扣寂杳然虛空。禮足散金銀之華。不異彌伽長者。執手見微塵之佛。等毘目仙人。上奏玄宗徵居香剎。則龍興寺也。由是罷相節使王公大人罔不膜拜順風從而問道。忠博達詁訓廣窮經律。降魔制外孰之與京不可以威畏。不可以利動。暾日而食對月澄心。清風飛霜。勁節凌竹。辭檢理詣折彼慢幢。論頓也不留朕跡。語漸也返常合道。得之於心。伊蘭作栴檀之樹。失之於指。甘露乃蒺蔾之園。妙不可傳花多果少。世有執礫水中。若獲琉璃之寶。掬泡瓶內。謂得摩尼之珠。忠所以訶之止之不能已矣。故有超毘盧之說。令其不著佛求越法身之談。俾夫無染正性。豈毘盧之可越。而法身之可超哉是以虛空之心合虛空之理纖妄若雲翳。宗通如日月朝郎結駟而至安。禪不動受其頂謁儼如也。蓋所謂昔人不迎七步以福於萬乘之君。豈止百寮而已哉。肅宗皇帝載定區夏聞其德高。以上元二年正月十六日。敕內給事孫朝進驛騎迎請。其手詔曰。皇帝信問。朕聞調御上乘以安中土。利他大士共濟群生。師以法鑑高懸一音演說。藏開祕密境入圓明。大悲不惓於津梁。至善必明於兼濟。尊雄付囑實在朕躬。思與道安宣揚妙用。廣滋福潤以及大千。傳罔象之玄珠。拔沈迷之毒箭。良緣斯在勿以為勞。杖錫而來京師非遠。齋心已久副朕虛懷。春寒師得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忠常以道無不在華野莫殊。遂高步入宮引登正殿。霜杖初下日照龍衣。天香以焚風飄羽蓋。時忠驤首接武神儀肅若。天子欽之待以師禮。奏理人治國之要。暢唐堯虞舜之風。帝聞竦然膝之前席。九龍灑蓮華之水。萬乘飲醍醐之味。從是肩舁上殿坐而論道。不拘彝典也。尋令驃騎朱光輝宣旨住千福寺。相國崔渙從而問津。理契於心談之朝野。識真之士往往造焉。洎夫寶應臨御。以孝理國匪移前睠。劃開萬里之天。若見三江之月。又敕內侍袁守宏迎近闕下光宅寺安置。香飯雲來紫衣天降。雖使臣擁禪門而不進御府列玉帛而盈庭。了之如泡觀之若夢。澹然閑任自樂天倪。亦可羅浮不歸方名宴坐雙峰長往始契無生者哉。成聖元胎於是乎在。固所以萬行齊發。千門不累於心矣則兜率之鼓無形乃聲。修羅之琴不撫而韻。香傳天主花雨空王。見之於忠矣。常以思大師有言。若欲得道衡嶽武當。因奏武當山請置太一延昌寺。白崖山黨子谷置香嚴長壽寺。各請藏經一本度僧護持二聖御影鎮彼武當。王言惟允有司承式。猴一雁塔雖未飾於中峰。茅棟柴扉便以名於梵宇。睿札題額鸞迴鵲飛。山川光煌黑白抃躍。想金殿之可期。睹瑤臺之非遠。至大曆八年又奏度天下名山僧。中取明經律禪法者。添滿三七人。道門因之羽服緇裳罔不慶懌。數盈萬計用福九重也。忠往在南陽陷於賊境。固請迴避皆不允之。臨白刃而辭色無撓。據青雲而安坐不屈。魁帥觀其禪德淡若風韻高逸。投劍羅拜請師事焉。於時避寇遇寇者眾矣。無何群盜又至。乃曰。未可以踵前也遂杖錫發趾沿江而去。有學其先蹤堅住不避者。盡被誅戮。則知雲物氣像有如先覺。存而不論道何深也。金籍曰。般若無知而無不知。斯之謂歟。內德既充外應彌廣。自藏珍寶人莫之窺。於戲論龍奮迅而踘多不知。忉利雨華而明徹莫識。前賢厭世正眼隨滅。不亦悲夫。忽疾將亟。國醫罔效。自知去辰。眾問後事。乃曰。佛有明教依而行之則無累矣。吾何言哉。粵十年十二月九日子時右脅纍足泊然長往。所司聞奏皇情憫焉。中使臨弔賻贈甚厚。敕諡號曰大證禪師。有詔歸葬於黨子之香嚴寺。循其本也。威儀手力所在支給具飾終之禮哀慟梵場也。敕常修功德使檢校殿中監興唐寺沙門大濟。早接道論豁如披雲雖非門人哀逾法嗣。凡有敷奏聖皆允焉。在家弟子開府孫知古並弟內常侍朝進居士景超昆季等。僧弟子千福寺志誠光宅寺智德香嚴寺主道密等。凡數萬人。痛石室之末籌。悲雲峰之聳塔晨鐘徒擊於高殿。夕梵空奏於前山哲人云亡疇將倣仰。譯經沙門飛錫為碑紀德焉。   唐太原甘泉寺志賢傳   釋志賢。姓江。建陽人也。夙心剛整幼且成規。既遂出家尋加戒品。霑嘗漸教守護諸根。抗節修心不違律範。大寶元年於本州佛跡巖承事道一禪師。曾無間然。汲水拾薪惟務勤苦。遊方見金華山赤松洞是黃初平叱石羊。之地鬱林峻嶺泉湖百步許。意樂幽奇既棲巔頂。野老負香粳蔬茄以供之。時天大旱。賢望空擊石曼罵諸龍曰。若業龍無能為也。其菩薩龍王胡不遵佛敕救百姓乎。敲石纔畢霈然而作。婺人鹹悅。後遊長安名公碩德列請為大寺功德之師。賢悚然不顧。明日遂行登五臺。尋止太原甘泉寺。道俗請學禪理者繼至。無疾而終。敕諡大遠禪師旌乎厥德矣。   唐黃龍山惟忠傳   釋惟忠。姓童氏。成都府人也。幼從業於大光山道願禪師。神驥伏櫪雖止也。發蹄則超忽千里焉。遊嵩嶽見神會禪師折疑沈默。處於大方觀覽聖跡。見黃龍山鬱翠而奇異。乃營茅舍。其窮溪極谷而多毒龍。噴氣濛濛山民犯者多如中瘴焉。醫工寡效。忠初不知。獨居禪寂□飲木食。其怪物皆卷而懷矣。山民無害。或聞空中聲雲。得師居此民之多幸。令我解脫也。鄉人因號是山為伏龍。言忠弭伏鱗蟲之長。故此名焉。以建中三年入滅。報齡七十八。其年九月遷塔雲。   唐南嶽石頭山希遷傳   釋希遷。姓陳氏。端州高安人也。母方懷孕不喜葷血。及生岐嶷。雖在孩提不煩保母。既冠然諾自許未嘗以氣色忤人。其鄉洞□民畏鬼神多淫祀。率以牛酒祚作聖望。遷輒往毀叢祠奪牛而歸。歲盈數十。鄉老不能禁其理焉。聞大鑒禪師南來學心相踵。遷乃直往大鑒。衎然持其手且戲之曰苟。為我弟子當肖遷。[這-言+(占@口)]爾而笑曰。諾既而靈機一發廓若初霽。自是上下羅浮往來三峽間。開元十六年羅浮受具戒。是年歸就山。夢與大鑒同乘一龜泳於深池。覺而占曰。龜是靈智也。池是性海也。吾與師乘靈智遊性海久矣。又何夢邪。後聞廬陵清涼山思禪師為曹溪補處。又攝衣從之。當時思公之門學者麇至。及遷之來乃曰。角雖多一麟足矣。天寶初始造衡山南寺。寺之東有石狀如臺。乃結庵其上杼載絕岳。眾仰之號曰石頭和尚焉。初嶽中有固瓚讓三禪師。皆曹溪門下。僉謂其徒曰。彼石頭真師子吼。必能使汝眼清涼。由是門人歸慕焉。或問解脫。曰誰能縛汝。問淨土。曰誰能垢汝。其答對簡速皆此類也。廣德二年門人請下於梁端。自江西主大寂。湖南主石頭。往來憧憧不見二大士為無知矣。貞元六年庚午歲十二月二十五日順化。春秋九十一。僧臘六十三。門人慧朗振朗波利道悟道銑智舟。相與建塔於東嶺。塔成三十載。國子博士劉軻。素明玄理欽尚祖風。與道銑相遇盛述先師之道。軻追仰前烈為碑紀德。長慶中也。敕諡無際大師。塔曰見相焉。   唐成都府淨眾寺神會傳   釋神會。俗姓石。本西域人也。祖父徙居。因家於岐。遂為鳳翔人矣。會至性懸解明智內發。大璞不耀時未知之。年三十方入蜀謁無相大師。利根頓悟冥契心印。無相歎曰。吾道今在汝矣。爾後德充慧廣鬱為禪宗。其大寂照滅境超證離念。即心是佛不見有身。當其凝閉無象則土木其質。及夫妙用默濟雲行雨施。蚩蚩群甿陶然知化。睹貌遷善聞言革非。至於廓蕩昭洗執縛。上中下性隨分令入。以貞元十年十一月十二日示疾儼然加趺坐滅。春秋七十五。法臘三十六。沙門那提得師之道傳授將來。以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門人弟子緇俗遷座於本院之北隅。孺慕師德號哭之聲。山林為之變色。初會傳法在坤維。四遠禪徒臻萃於寺。時南康王韋公皋最歸心於會。及卒哀咽追仰。蓋粗入會之門。得其禪要。為立碑自撰文並書。禪宗榮之。   唐杭州徑山法欽傳   釋法欽。俗姓朱氏。吳郡崑山人也。門地儒雅祖考皆達玄儒。而傲睨林藪不仕。欽託孕母管氏忽夢蓮華生於庭際。因折一房繫於衣裳。既而覺已便惡葷羶。及迄誕彌歲在於髻辮。則好為佛事。立性溫柔雅好高尚。服勤經史便從鄉舉。年二十有八俶裝赴京師路由丹徒。因遇鶴林素禪師。默識玄鑒知有異操。乃謂之曰。觀子神府溫粹幾乎生知。若能出家必會如來知見。欽聞悟識本心。素乃躬為剃髮。謂門人法鑑曰。此子異日大興吾教與人為師。尋登壇納戒。鍊行安禪。領徑直之一言。越周旋之三學。自此辭素南征。素曰。汝乘流而行逢徑即止。後到臨安。視東北之高巒。乃天目之分徑。偶問樵子。言是徑山。遂謀掛錫於此。見苫蓋覆罝網屑近而宴居介然而坐。時雨雪方霽旁無煙火。獵者至將取其物。頗甚驚異歎嗟。皆焚網折弓而知止殺焉。下山募人營小室請居之。近山居前。臨海令吳貞捨別墅以資之。自茲盛化參學者眾。代宗睿武皇帝大曆三年戊申歲二月下詔曰。朕聞江左有蘊道禪人。德性冰霜淨行林野。朕虛心瞻企渴仰懸懸。有感必通國亦大慶。願和尚遠降中天盡朕歸向。不違願力應物見形。今遣內侍黃鳳宣旨。特到詔迎速副朕心。春暄師得安否。遣此不多及。敕令本州供送。凡到州縣開淨院安置。官吏不許謁見疲師心力。弟子不算多少聽其隨侍。帝見鄭重咨問法要。供施勤至。司徒楊綰篤情道樞行出人表。一見欽於眾。退而歎曰。此實方外之高士也。難得而名焉。帝累賜以縑繒陳設御饌。皆拒而不受。止布衣蔬食。悉令弟子分衛。唯用陶器行。少欲知足無以儔比。帝聞之更加仰重。謂南陽忠禪師曰。欲錫欽一名。手詔賜號國一焉。德宗貞元五年遣使齎璽書宣勞並慶賜豐厚。欽之在京及迴浙。令僕公王節制州邑。名賢執弟子禮者。相國崔渙裴晉公度第五琦陳少遊等。自淮而南婦人禮乞。號皆目之為功德山焉。六年州牧王顏請出州治龍興寺淨院安置。婉避韓滉之廢毀山房也。八年壬申十二月示疾。說法而長逝。報齡七十九。法臘五十。德宗賜諡曰大覺。所度弟子崇惠禪師。次大祿山顏禪師。參學范陽杏山悟禪師。次清陽廣敷禪師。於時奉葬禮者。弟子實相常覺等。以全身起塔於龍興淨院。初欽在山猛獸鷙鳥馴狎。有白兔二跪於杖屨之間。又嘗養一雞不食生類。隨之若影不遊他所。及其入長安長鳴三日而絕。今雞塚在山之椒。欽形貌魁岸身裁七尺骨法奇異。今塔中塑師之貌憑幾猶生焉。杭之錢氏為國。當天復壬戌中叛徒許思作亂。兵士雜宣城之捽髮此塔。謂其中有寶貨。見二甕上下合藏肉形全在而髮長覆面。兵士合甕而去。刺史王顏撰碑述德。比部郎中崔元翰湖州刺史崔玄亮故相李吉甫丘丹。各有碑碣焉。   唐壽春三峰山道樹傳   釋道樹。姓聞氏。唐州人也。少以辯智沈靜虛豁。耽嗜經籍曾無少懈。其為人也貞固足以幹事。隱括足以矯時。偶遇僧敦喻。遂誓出塵。自慨年近不惑求法淹遲。禮本部明月山大光院惠文為授業。登即剃染。二年受具。乃觀方向道。天台南嶽無所不遊。後迴東洛遇秀宗裔如芙蓉開通達安靜。至壽州三峰結茅而居。常有野人服色樸素言談異常。於言笑之外化作佛形仙形菩薩羅漢。或放神光或呈聲響。如是涉一十年。學侶睹之不測端緒。後皆寂爾。樹告眾曰。野人作多色伎倆眩惑於人。只消老僧不見不聞。伊伎倆有窮。吾不見不聞無盡。所謂作偽心勞而日拙。其自知之。卷羞懷拙而去追無眹跡矣。樹於寶曆初年示疾而終。報齡九十二。明年正月遷塔焉。   系曰。大鈞播物物類紛錯。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知幻化之不異生也。始窮幻化矣。吾與汝俱幻也推之於實則幻化或虛置之於虛則幻化時實。實虛理齊。不自我之先後歟。體道無心物我均矣。故佛言。凡所見相唯所見心。又雲。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樹師有焉。   唐陝州迴鑾寺慧空傳(元觀)   釋慧空。姓崔。江陵人也。家世儒雅奕葉纓緌。父任陝服靈寶縣。空丁艱天屬。堅請入空門庸報乳哺重恩。乃投迴鑾寺恆超下。授受經業三載誦通。及格蒙度聽習敏利。因入嵩少遇寂師禪會。豁如開悟。乃迴三峰於仙掌間。有道流綢繆論道。薄暮方散非止一過州帥元公。頗知歸向召之。多以疾辭。或至必登元席。代宗皇帝聞其有道。下詔俾居京師廣福寺。朝廷公卿罔不傾信。後終於寺。春秋七十八。大曆八年癸丑九月四日。全身堅固而遷塔焉。次南嶽東臺釋元觀。姓袁氏。長安人也。父為河中府掾。母兄為沙門甚敦道化。見觀幼齡聰慧風標秀舉有成人之度。因勸其出家。乃投興善寺。誦經通利。五年得度。乃於律部俱捨二本渙然條理。後出遊方登諸禪會。明悟真性如醒宿酲。遂趨衡山於東臺而止。其道彌昌冥有所感。恆得神人密送供施。隨其眾寡不聞有闕。忽一日神現形再拜曰。我是此山檀越。常送薄供者。我身是也。觀問汝何業所致。曰我前身曾稱知識。體悟匪全妄受信施。坐此為神。偶師居此。我曹饋糧粗副私願。今二十年已足。得遂超度。故來決別也。觀化緣斯極。囑累禪徒而終。春秋七十九。太和四年十月二日遷塔焉。   唐洛京龍興寺崇珪傳(全植)   釋崇珪。姓姜氏。郟城人也。門傳儒素相綴簪裾。自天寶已來。安史之亂侵敗王略。家族遷蕩父為商賈。趨利遵塗。於鞏洛間父亡於逆旅。珪慨責曰。少遭不造。孑遺哀煢遂議出家。至年十八經業蔚通得度。俄有雲水之興遊南嶽。棲息數齡起迴樂南徐茅山。乃依棲霞寺。珪已登徑門道聲洋溢。會贊皇李公德裕廉問是邦。延諸慈和寺。一交雅談如遊形器之外。曰吾有幽憂之疾。非是居侯藩聚落之人也。明歲遂行重抵嵩少居於嶽寺。太和戊申歲。洛下亢陽。唯嶽中雨信相繼。或謂為珪之德動龍神之故也。開成元年贊皇公攝塚宰。請珪於洛龍興寺化徒。兩京緇白往來問道。檀施交駢。其所談法宗秀之提唱。獲益明心者多矣。忽告眾決別。入方丈而滅。春秋八十六。白侍郎撰塔銘。會昌元年辛酉八月十日入塔雲。次淮南都梁山釋全植。姓芮。光州人也。少稟異操。自言學作佛度生去。忽投本州榮光禪院大智下求度。師頗嚴謹。約其誦經受具後至洛陽參問禪法。徹了無疑。辭師觀方。至淮南都梁山建立茅舍。太守衛文卿命於州治長壽寺化徒。衛侯問將來佛法隆替若何。植曰。真實之物無振。自古於今往復軌躅。有為之法四相遷流。法當堙厄。君侯翹足可見。預言武宗毀教也。植終年九十三。門人建塔立碑。會昌四年甲子九月七日入浮圖焉。   宋高僧傳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習禪篇第三之三(正傳十六人附見八人)   唐洪州開元寺道一傳(智藏)   釋道一。姓馬氏。漢州人也華以喻性不植於高原。浪以辯識發明於溟海。生而凝重虎視牛行。舌過鼻準足文大字。根塵雖同於法體。相表特異於幻形。既雲在凡之境。亦應隨機之教。年方稚孺厭視塵躅脫落愛取。遊步恬曠。削髮於資州唐和尚。受具於渝州圓律師示威儀之旨曉開制之端。浣衣鍛金觀門都錯。大龍香象羈絆則難。權變無方機緣有待 聞衡嶽有讓禪師即曹溪六祖之前後也。於是出岷峨玉壘之深阻。詣靈桂貞篁之幽寂。一見讓公。泯然無際頓門不俟於三請。作者是齊於七人。以為法離文字猶傳蠹露。聖無方所亦寄清源。遂於臨川棲南康龔公二山。所遊無滯隨攝而化。先是此峰岫間魑魅叢居。人莫敢近。犯之者炎釁立生。當一宴息於是。有神衣紫玄冠致禮言。捨此地為清淨梵場。語終不見。自爾猛鷙毒螫變心馴擾。沓貪背僧即事廉讓。郡守河東裴公家奉正信躬勤諮稟。降英明簡貴之重窮智術慧解之能。每至海霞歛空山月凝照。心與境寂道隨悟深。自明者在乎周物。博施者期乎濟眾。居無何。裴公移典廬江壽春二牧。於其進修惟勤率化不墜。大曆中聖恩溥洽。隸名於開元精舍。其時連率路公耹風景慕。以鍾陵之壤巨鎮奧區。政有易柱之絃。人同湊轂。禪宗戾止降祥則多順而無違。居僅十祀。日臨扶桑高山先照。雲起膚寸大雨均霑。建中中有詔僧如所隸將歸舊壤。元戎鮑公密留不遣。至戊辰歲舉措如常。而請沐浴訖。儼然加趺歸寂。享年八十。僧臘五十。先於建昌鄙山名石門。環以絕巘呀為洞壑。平坦在中幽偏自久。是謀薪火塵劫之會。非議岡阜地靈之吉。亞相觀察使隴西李公。藩寄嚴厲素所欽承。於以率徒。依歸緬懷助理。爰用營福道在觀化情存飾終。輟諸侯之旌旗。資釋子之幢蓋。其時日變明悔人萃遐邇。楫覆水而為陸。炬通宵而成晝。山門子來財施如積。邑里僧供飯香普熏。自昔華嚴歸真於嵩陽善導瘞塔於秦嶺。禮視□□□□i□j□□□□□□礸糖□□□□礸□□□礸□□□□□饞□誇□首□□□□餒□□□□練□□裀□□E□□□□椹□□□G□□ㄐ慼慼慼慼獺慼樅騿□□□□□P□□姐楑□□□覘E□叢□□□□□□禭□哅埤□□□□裀□□□□行□□□□□□詩露□□□□□憿慼慼慼慼熱u□□覘E□□F□餛魯□□露□姜樂觩□□□□飀□鷺□□□□礸□□觤□玲□奪□□□□□□□□婭□椼□檢□怴慼憮滿戮□□□□□禳慼慼慼憔晼慼慼慼慼敷﹛敵饅楖□□□□稿□□□禎□□□□驙□□□槂□□□□□□稼蓼□□裀□□禘笠□□□規飀□□□□楞耤慼慼慼慼慼潑C□□□褓□□□列饑□裀□□觕□楁饙裀□□□均慼慼慼慼慼敵偕捸慼摯翩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樞鱁罾D楑覗□□□榔騧□□□□仴臐慼慼撩捸慼慼慼撫|□□□□祤禎□□觴□訣□□□K覝R□□□誁□□□□窗慼慼毅恣撩_飀□□□□□□□□姵□□奸□□□□輻□□□□□□示n□□□□祤□□□□□益□□□□奜槶□□□覝蝖慼慼歎ョ慼撙I楅□□□稦□□□□□   唐宣州靈湯泉蘭若志滿傳   釋志滿。姓康氏。洛陽人也。幼少之年屬其家命沙門陳佛會。滿意樂不捨。遂投穎川龍興寺出家。聞洛下神會禪師法席繁盛。得了心要。南遊到黃山靈湯泉所。結茅茨。而止。後采黃連鄉人見滿喜躍。滿問。此何處耶。鄉人曰。黃連山屬宣城也。願師鎮此。柰何虎豹多害。滿曰。虎亦有佛性。乃焚香祝厭之。由茲弭息遂成大禪院。後示寂。春秋九十一。永貞元年入塔焉。   唐沂州寶真院光瑤傳(道堅)   釋光瑤。姓周氏。北京人也。幼鍾荼蓼都不勝情。誓志出家。捨講肆入禪林。凡嚮宗師悉從求益。末遭會禪師。金[鏍-糸+廾]抉瞙明視十方。後到沂水蒙山結草成庵。怡然宴坐。鄶費之人翕然從化。時慎邑大夫知重首創禪宮。次兗州節使王僚尚書躬請入州行化。奏著額號寶真。學侶憧憧多霑大利。元和二年示滅。享年九十二雲。又唐襄州慈恩寺釋道堅。姓王氏。丹陽人也。初發心於牛頭山慧忠禪祖。大曆元年棲隱池州南泉山。後詣襄漢泊慈恩寺。元和初載相國燕公鎮於漢南。深相欽重。問道周勤。施供繁沓。遂於鳳林關外造寺請居。二年示滅。春秋七十三雲。   唐揚州華林寺靈坦傳   釋靈坦。姓武氏。太原文水人也。則天太后姪孫。父諱宣。洛陽縣令。母夏侯氏。初妊坦也夢神僧授與寶鑑表媦然。且曰。吾以此寄汝善保護之。及誕親無所苦。年甫七歲誦習畢通應童子舉。十三從宦旋升太子通事舍人。如是悅學不休。三教之書彌增洞達。然而恆嗟朽宅誓入空門。已備大乘之資糧。終到涅槃之境域。於時洛都盛化荷澤寺神會禪師也。方遮普寂之光漸沒秀師之道。坦往參焉。會施善誘頓見其心。默而許之。容其執侍。父母不能迴其意飛颺莫繫始末研磨得破疑滯。天寶初載召坦曰。吾有一句是祖祖相傳至曹溪。曹溪付吾。汝諦受之。吾當有留難。遂辭遊方焉。未幾果敕移會於弋陽。坦遂向廬州浮槎寺覽大藏經。後聞忠國師自南陽詔入。於大曆五年禮覲之。八年欲出關。忠奏曰。此人是貧道同門。俱神會弟子敕賜號曰大悲。兼齎墨敕。行化至梁園。時相國田公神功供養邐迤。適維揚六合方嘆大法凌夷。忽聞空中聲雲。開心地即見菩薩如文殊像曰。與汝印驗。令舉項以掌按之尋。觀有四指赤痕。其印跡恆現。又止潤州江中金山。今澤心也。其山北面有一龍穴。常吐毒氣如雲。有近者多病或斃。坦居之毒雲滅跡。又於江陰定山結庵。俄聞有讚歎之聲。視之則白龜二。坦為受歸戒。又見二大白蛇身長數丈。亦為受戒懺悔。如是卻往吳興林山造一蘭若。有三丈夫衣金紫。趨步徐正稱嘆。道場唯善。村落之民多棄罟網。元和五年相國李公鄘之理廣陵也。以峻法操下剛決少恩。一見坦鄭重加禮。召居華林寺。寺內有大將軍張遼墓。寺僧多為鬼物惑亂。坦居愀然無眹矣。又揚州人多患山妖木怪之所熒惑。坦皆遏禦焉。人爭歸信。至十年忽見二胡人。稱自龜茲國來彼無至教。遠請和尚敷演。十一年五月十三日。於荷澤忌齋告眾。吾赴遠請。七月示疾。九月將滅。斯預告也。至季秋八日果寂爾而終。遷塔於揚州西馴翟坊之南岡。越州掾鄭詹建塔。報齡一百八歲。僧臘八十四焉。坦即曹溪之孫。荷澤之子也。   唐唐州紫玉山道通傳   釋道通。姓何氏。廬江人。其為童也持重寡辭。見佛形像必對禮嘆詠不捨。因父宦於泉州南安。便求捨丱披緇誦經。合格敕度之。當天寶初載也。時道一禪師肇化建陽佛跡巖聚徒。通往焉。一師於臨川南康龔公山。亦影隨而去。然誓遊方吳越之間。台明山谷靡不登陟。迨乎迴錫江西泐潭山門。勵心僧務不憚勤苦。貞元二年往南嶽見石頭禪師。猶采縷加朱藍之色也。四年大寂禪師垂欲歸化。昌言曰。夫玉石潤山秀利益汝道業。遇可居之。通聞此言。且同隱讖。殊不詳練。其年秋與伏牛山自在禪師同遊京洛。迴至唐州西。有山峰孤林密四絕人煙實有塵外之趣。乃問鄉人。雲此山是紫玉山。通方憶大寂之懸記。我合居是峰也。乃陟崔嵬見山脊有石方正其色紫玉瑩然。嘆曰號紫玉者合其稱也。先師之言非虛記也。掛錫解囊。參學之徒霧集。始則誅茅構捨。刺史李道古作意為建禪宮焉。元和八年弟子金藏出參禮百丈山海禪師。迴見通。通愀然作色。汝其來矣。此山有主也。曳杖徑去襄州。道俗皆迎至七月十五日無疾而終。春秋八十三。一雲故相國於□最所歸心尚書李翱禮重焉。   唐雍京章敬寺懷暉傳   釋懷暉。姓謝氏。泉州人也。宿植根深出塵志遠。迨乎進具乃尚雲遊。貞元初禮洪州大寂禪師。頓明心要時彭城劉濟頗德暉互相推證。後潛岨崍山。次寓齊州靈巖寺。又移卜百家巖。泉石幽奇。苦於禪子請問繁雜。上中條山行禪法。為法者躡跡而往。蒲津人皆化之。元和三年憲宗詔入於章敬寺毘盧遮那院安置。則大曆中敕應天下名僧大德三學通贍者。並叢萃其中。屬誕辰多於此修齋度僧焉。暉既居上院為人說禪要。朝寮名士日來參問。復詔入麟德殿賜齋推居上座。元和十年乙未冬示疾。十二月十一日滅度。春秋六十二。越明年二月。門人智朗志操等。奉全身葬於灞橋北原。敕諡大宣教禪師。立碑於寺門。嶽陽司倉賈島為文述德焉。   唐京兆興善寺惟寬傳(寶修)   釋惟寬。姓祝氏。衢州信安人也。祖曰安。考曰皎。生十三歲。見殺生者盡然不忍食。退而出家求翦髮於僧曇。受屍羅於僧崇。學毘尼於僧如。證大乘法於止觀。成最上乘於大寂道一。貞元六年始行化於閩越間。歲餘而迴心改服者百數。七年伏猛虎於會稽。作滕家道場。八年與山神受歸戒於鄱陽。作迴向道場。十三年感非人於少林寺。二十一年作有為功德於衛國寺。明年施無為功德於天宮寺。元和四年憲宗章武皇帝。詔於安國寺。五年問道於麟德殿。其年復靈泉於不空三藏池。十二年二月晦。大說於傳法堂訖奄然而化。報齡六十三。僧夏三十九。歸葬於[灞-雨+襾]陵西原。詔諡曰大徹禪師。塔號元和正真。初寬說心要法三十年。度黑白眾殆及百千萬。應病授藥安可既乎。白樂天為宮贊時。遇寬四詣法堂。每來垂一問。寬答如流。白君以師事之。門弟子殆千餘。得法者三十九。入室受遺寄者曰義崇圓照焉唐羅浮山釋寶修。俗姓周。資州人也。從師於純德寺志求玄理。於蘄州忍大師法裔決了重疑。後愛羅浮山石室安止。檀越為造梵宇蔚成大寺。一日告門人曰。因緣相偪。愀然不樂眾鹹莫測。順宗皇帝。深重佛宗。知修之名。詔入京與三藏擊問。並答翻譯之意。朗暢如流。乃留居輦下三年。終於京寺雲。   唐天台山佛窟巖遺則傳   釋遺則。俗氏長孫。京兆長安人也。祖冽鄂州司馬。考利涉隱居金陵。則弱不雜俗。恬恬終日而無所營。始從張懷瓘學草書。獨盡筆妙。雅耽經史尤樂佛書。以為得吾心。一朝捐家業從牛頭山慧忠。忠所謂牛頭六祖也。始天竺達磨以釋氏心要至。傳其道者有曹溪能嵩山秀。學能者謂之南宗學。學秀者謂之北宗學。而信祖又以其道傳慧融。融得之居牛頭山。弟子以傳授。由是達磨心法有牛頭學。則既傳忠之道。精觀久之。以為天地無物也。我無物也。雖無物未嘗無物也。此則聖人如影百姓如夢孰為死生哉。至人以是能獨照。能為萬物主。吾知之矣。遂南遊天台至佛窟巖蓋薜荔薦落葉而屍居。飲山流飯木實而充虛。虎豹以為賓。麋鹿以為徒。兀然如枯。其後剫木者見之轉相告。有慕其道者曰。道者未有弟子。相率為築室。圖佛安僧。蔚為精舍焉。故元和已來傳則道者。又自以為佛窟學。佛窟之號自則始也。一坐四十年。大官名侯齎書問訊檀捨。則未嘗有報謝。禮拜者未嘗而作起。時歲在庚戌。季夏十有三日。召弟子曰。汝其勉之。至十五日夜遂坐歿。是夜山下人聞若山崩。旦望之則綵雲翔泊於巖上。父老皆泣曰。師死矣。已而視之果然。凡則二十歲為僧臘。五十有八而終。善屬文。始授道於鍾山。序集融祖師文三卷。為寶誌釋題二十四章。南遊傅大士遺風序。又無生等義。凡所著述辭理粲然。其他歌詩數十篇皆行於世。則元居瀑布泉西佛窟本院建龕塔。會昌中例毀之。其院為道門所有。後開元寺僧正法光。於鹹通乙酉歲。遂徙碑於今所。河南尹韓又偽碑文。   唐婺州五洩山靈默傳(志閑)   釋靈默。俗姓宣。毘陵人也。本成立之歲悅學忘疲。約以射策。登第以榮親裡。承豫章馬大師聚眾敷演造禪關。馬師振容而示相。默密契玄機。便求披剃。若熟癰之待刺耳。受具之後苦練行門確乎不拔。貞元初入天台山中。有隋智者蘭若一十二所。懸記之曰。此地嚴妙非雜器所棲。若能居此與吾無異。默因住白砂道場經於二載。猛虎來馴近林產子意有所依。又住東道場。地僻人稀。山神一夜震雷暴雨懸崖委墜。投明大樹倒欹庵側樹枝交絡。茅苫略無少損。遐邇聞旃皆來觀嘆。後遊東白山。俄然中毒。而不求醫。閉關宴坐。未幾毒化流汗而滴乃復常矣。行次浦陽盛化。有陽靈戍將李望。請默居五洩焉。元和初亢陽田畯惶惶。默沿□見青蛇夭矯瞪目如視行人不動。咄之曰。百姓溪竭苗死。汝胡不施雨救民邪。至夜果大雨合境雲足。民荷其賜屬平昌孟簡中丞廉問浙東廢管內蘭若。學徒散逸。時暨陽令李胄狀舉靈山許重造院。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澡沐焚香端坐繩床。囑累時眾溘然而絕。壽齡七十二。法臘四十一。高僧志閑道行峭拔文辭婉麗。亦江左之英達。為默行錄焉。   唐荊州天皇寺道悟傳(崇信)   釋道悟。姓張氏。婺州東陽人也。受天粹氣為王子。生而神俊長而謹願。年十四金翅始毛麒麟方角。啟白尊老將求出家。慈愛之旨不見聽許。輒損薄常膳日唯一食。雖體腹羸餒彌年益堅。父母不獲已而許之。遂往明州大德剃落。年二十五依杭州竹林寺大德具戒。以勇猛力扶牢強心。於六度門修諸梵行。常以為療膏肓者資上妙藥。開暗冥者求善知識。不假舟楫其濟渡乎。遂蹶然振策投徑山國一禪師。悟禮足始畢密受宗要。於語言處識衣中珠。身心豁然真妄皆遣。斷諸疑滯無畏自在。直見佛性中無緇磷。服勤五載隨亦印可。俾其法雨潤諸叢林。悟蓄力嚮晦深入深阻。實冀一飛摩霄。乃轉遁於餘姚大梅山。是時大曆十一年也。層崖絕壑天籟蕭瑟敻無鄰落。七日不食。至誠則通物感迺靈。猱□豰玃更饋橡栗。異日野夫操斧言伐其楚。偶所遭睹。駭動悚息馳諭朋曹。謂為神奇。曾不旬朔詣者成市。憑嵌倚峭且構危棟。貲糧供具環遶方丈。猛虎耽耽侶出族遊。一來座側歛折肢體。其類馴擾可知也。夫語法者無階漸。涉功者有淺深。木踰鑽而見火。鑑勤磨而照膽。理必然矣。是以掃塵累遯巖藪。服形體遺晝夜。精嚴不息趣無上道。其有旨哉。如是者三四年矣。將翔雲表慮羽毛之頹鎩。欲歸寶所疑道塗之乖錯。故重有諮訪會其真宗。建中初詣鍾陵馬大師。二年秋謁石頭上士。於戲自徑山抵衡嶽。凡三遇哲匠矣。至此即造父習御郢人運斤。兩虛其心相與□]裀□□覘□□□□逆□□□襤□礸□□□□□□省□q檢□槙計穇□榎□裀□馞□□縷□□qj□□襴□□駉□□逆□禘□□□□奮□□□□襜□立□□秭□□□□□□□□□奪瞴慼慼慼慼E橙□□□□□□□n妼□□□□□□馝央慼憤楚歎ョ暴恁撒鳺吽慼熱u□姀□糖□□j□婀巨礹□馳飀□F□□榖□□□□□□奮妖□□□□□□魯□□□襾奏駉姆馱□□□□□度□□□□榭裀□榎□榖□禨j□橧□首□□□□□椹□覽□楮□觟□□□瞴撚}□□□□□□奄□□裀□□□氶慼撥蘅滿熱u□祺□□椻始□牷樁e□□□□□□□□菉樵□□□□□□□□□□□□□j□□□□□婩□□□□□□稽埤□□□□□禜□坱u□□□□□□埤□□娶□□□飣□禎□埤□□□□檢□駕□楉j□蓼□□□□□□□□駂□覘□□祝□□詑□切□□□□□□鷺□襱奿娃□麗□□□禓□示□□□六埤□□□婻襾□□切□□□□□□□□□□□逆□□橋□榵□}□裀□□□□駕□饅標埤□□奰□□奰□□□駴□婇□□□□□j□覜□□E榙□槨□□□□□b靈奮□□□痢腄慼慼熬`□□埤□□□飯鞢慼慼慼慼撓堙r臨j□贊解騲癒慼牷j□□□□□□□楰□□□□□梅□□奅楖□□□□礿礹□秕□□□□□□□碌□□靈她□送□□□□□□送堅樈示□娀□□驂□□□□□妄列□□□襑□□□□媽□□□□□□□禿□□□禕□□□罹□礹□□□□□埤□□□□□□騃□□j□□省□覜陋□□□□拏□診楥□楅妻埤□奸□□□□梱褸膳□□□奅楹□□□□埤□□□□□埤□哅奻□□P秦F□□□□礸□□□鞢慼慼慼熟丑慼慼撙說慼慼撐齱慼朔曀齱敷炕慼播□□婛□姌□飀□椸□□□□□□□聆□□□□□襢□稑□馱□覭褸送楹□馜□□姪裀□□誇□衽□□□□□概□□婠□□□□聾覘暈馱□□□葉礸□□□秷掠□□秞□|檢□姵□□□妒□□□□□□□奀□爦u□□□□□□聆□飀□□□桌□□□恁慼慼澗xM□□禮□□□□嬪襼□□姬楥□□□練□覣涼餿崝u□□□□□□鷺妧□□□□□□□□□裀□□禳慼慼潑O□□□□□婛訇□□□橀□□觙□僚覺飽慼慼慼W□□□□□切埤□橤襻□□□裀□□芋慼慼慼慼砥樁e□□□欖璉□觥拌榭□F□□□覅秜練穩□騰□□□□□楅奮□禂魯□埤□槔□□□□□楈榞□楰j□□□雜□□樼騑禖穠□耔飀□標磻□穖□襼□□□□禱Q□□□□□礿□□□□聯□□□□□□□s□奸□□□□□□□□屆慼撬芊慼慼撩捸撚屆慼慼慼慼敷比恣慼慼慼慼慼毅峞慼摯f□□□□姬婥□聾□□□□崙□□送□媸□□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撮b□媸□□妘麗□□□□□□□□□□□□□馗襼j□□□□龍飀□聾□□□鈴□□□馱□□j□□I□驩□□□□□□箋鈴□□逆□□ョ摩雩W□□□滿慼憤楚慼慼慼慼慼慼G嬌□□□□□□□廬鷺□□□饁秤□□□□聾□□□□□觤□□□□練□□□□□□□檢□媧示□□禎檢□□}□□□□□□□□□□□□o□□覿□□□□□□檢□□□□□□□橖□□穢襤□□□□   唐鄴都圓寂傳(掘多)   釋圓寂。不知何許人也。恆以禪觀為務勤修匪懈。就嵩山老安禪師請決心疑。一皆明煥寂化行相部依附者多。久居天平等山。稠禪師往跡無不遍尋。時大司空嚴綬傾心信重。享壽一百五十五歲。鹹亨二年己巳歲生按鹹亨二年辛未。合雲總章二年己巳也。   世號無生和尚是歟。寂之高岸恆不欲人致禮邀請。必有不可犯之色。時或非之。然則志意修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非其傲誕勢使然也。釋掘多者。印度人也。從踰沙磧嚮慕神州。不問狄鞮旋。通華語而尚禪定。徑謁曹溪能師。機教相接猶弱喪還家焉。多遊五臺路由定襄。歷村見一禪者結庵獨坐。問之曰。子在此奚為。曰吾觀靜。多曰。觀者何人。靜者何物。得非勞子之形役子之慮乎。其僧茫昧拱默而已。作禮數四請垂啟發。多曰子出誰門邪。曰神秀大師。多曰。我西域異道。寔繁有徒。最下劣者不墮此見。兀然空坐蓐爛身疲。初無深益。子莫起如是見立如是論。早往韶陽請決所疑。能曰。子何不自觀自靜邪。不觀相不觀如子遊歷日用自然安樂也。一如多所言。略無少異。伊僧抉開羅網。多後莫知攸往。   唐袁州陽岐山甄叔傳   釋甄叔不知何許人也。幼而聰敏倜儻不羈。心目融明具大人相。觀生死輪上見九地群迷。猶如蟭螟處在蚊睫。受勝妙欲似嚼蠟無味。遂投簪削頂。具佛標幟求正覺了義。扣大寂禪師。一造玄機萬慮都寂。乃曰。群靈本源假名為佛。體竭形消而不滅。金流樸散而常存。性海無風驚波自湧。心虛絕兆萬象齊照。體斯理者不言而遍歷沙界。不用而功益玄化。如何背覺反合塵勞。於陰界中。妄自囚繫。於是形同水月流浪人天哉。叔見宜春陽岐山群峰四合。歎曰。坤元作鎮造我法城。纔發一言千巖響答。鬆開月殿星布雲廊。青嵐域中化出金界。始從宴坐四十餘年。滿室金光晝夜常照。於是化緣已畢機感難留。元和庚子歲正月十三日。忽棄塵區還歸大定。門弟子如坦良寶等。心沒悲海哀聲動山。如月隱天群星失耀。大集眾木□□□馨□□褽□榯裀□□□送□b□□□□露□□□妳□□□□□□契□穖□□□□□□□□   唐新吳百丈山懷海傳   釋懷海。閩人也。少離朽宅長遊頓門。稟自天然不由激勸。聞大寂始化南康。操心依附。虛往實歸果成宗匠。後檀信請居新吳界。有山峻極可千尺許。號百丈歟。海既居之禪客無遠不至。堂室隘矣。且曰。吾行大乘法。豈宜以諸部阿笈摩教為隨行邪。或曰。瑜伽論瓔珞經是大乘戒律。胡不依隨乎。海曰。吾於大小乘中。博約折中設規務歸於善焉。乃創意不循律制。別立禪居。初自達磨傳法至六祖已來。得道眼者號長老。同西域道高臘長者呼須菩提也。然多居律寺中。唯別院異耳。又令不論高下盡入僧堂。堂中設長連床。施椸架掛搭道具。臥必斜枕床脣。謂之帶刀睡。為其坐禪既久。略偃亞而已。朝參夕聚飲食隨宜。示節儉也。行普請法示上下均力也。長老居方丈。同維摩之一室也。不立佛殿唯樹法堂。表法超言象也。其諸制度與毘尼師一倍相翻。天下禪宗如風偃草。禪門獨行由海之始也。以元和九年甲午歲正月十七日歸寂。享年九十五矣。穆宗長慶元年。敕諡大智禪師。塔曰大寶勝輪焉。   系曰。自漢傳法居處不分禪律。是以通禪達法者皆居一寺中。院有別耳。至乎百丈立製出意用方便。亦頭陀之流也。矯枉從端乃簡易之業也。所言自我作古。古故也。故事也。如立事克成則雲自此始也。不成則雲無自立辟。今海公作古。天下隨之者益多而損少之故也諡海公為大智不其然乎。語曰。利不百不變格。將知變斯格厥利多矣。彌沙塞律有諸。雖非佛制諸方為清淨者不得不行也。   唐潭州翠微院恆月傳(真亮)   釋恆月。姓韓氏。上黨人也。厥父為土監商。西江往還俄遇剽略溺死。月雖幼弱念父葬於魚腹。母又再行。乃決志出家求報恩育。受教於聖善寺慧初。得度已造嵩山禪會。便啟發心要。後訪道尋師靡憚夷險。抵望湖山翠微嚴下古院掛錫。四方學者如蜂得王。翕然盛化。建中元年示疾而終。春秋七十九。其年三月十二日遷塔焉。洛京廣愛寺釋真亮。姓侯氏。景城人也。家訓儒雅辭彩粲然潔素持操與群少年有異。忽以樊籠為厭。且曰。去情除饉是所願也。遂於本州開元寺智休師下披染服。然其刈薪汲水率先於人。習行頭陀行。受具已遊嵩少。遇普寂獎訓頓開蒙昧。入龍門山居而禪默。問津者交集聲望日隆。屬留守尚書王公鐸保釐。聞而欽奉。召入廣愛寺別住居焉。示人禪觀匪倦教詔。得道者亦多矣。以貞元四年十一月三日。忽告門人。以桑榆末照誠難久留。囑累而終。年八十八焉。   唐襄州夾石山思公傳(曇真)   釋思公。姓李氏。恆陽人也。早出家於本府龍興寺。得度後遊伊洛間。見普寂禪師開暢禪法。寂始見提誘尋徹鉤深。至南雍隱夾石山。翛然自處。屬牛公觀政漢南聞其聲績。請入城。謝病不應其命。牛帥亦不奪其志。檀施相望學眾侁侁。若栴檀之圍遶焉。以興元初年示疾歸滅。春秋八十四焉。亳州安國院釋曇真。姓陳。維青人也。少小隨父往彭城鬻棗於逆旅而亡所怙。真嘆恨無依。乃投徐大雲寺為僧。其土是嵩法師之後經論藪澤。真翫習該通。後遊勝境入嵩山學禪觀已至任城。邂逅李中丞諷赴職譙郡。接真談道抵掌盱衡如披雲霧。李恨相識之晚。請以同行。時聚風亭月。觀談道達旦。李後入為京尹。因從容稱奏真道成德至。德皇下詔徵。而不奉詔。貞元七年四月示滅。門人建塔雲。   唐定州大像山定真院石藏傳   釋石藏。姓呂。漢東人也。年鄰小學露成人之度。跪告堂親願為佛子。遂志入開元寺削染受戒。剋願禮嵩山寂禪師豁悟禪法。至中山大像峰間石室。孤坐冥寂數夏安然。同好者望風而至。蔚成叢眾。陶化博陵人鹹欣戴。會州帥李公卓。翹仰之切。命入城住貴親玄論。謝雲。野性難拘。不閑禮法。恐玷威陵。卓躬登山訪問。款密交談深開昏昧。遂奏院題額曰定真焉。藏預白眾訣別。明日坐亡。春秋八十三。貞元十六年正月入塔。立碑頌德雲。   宋高僧傳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一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 敕撰   習禪篇第三之四(正傳二十一人附見四人)   唐洛京伏牛山自在傳(一缽和尚南印)   釋自在。俗姓李。吳興人也。生有奇瑞。稍長坐則加趺。親黨異之辭所愛投徑山出家。於新定登戒。及諸方參學。從南康道一禪師法席。懸解真宗。逸蹤流輩道譽孔昭。行止優遊多隱山谷。四方禪侶叢萃其門。元和中居洛下香山。與天然禪師為莫逆之交。所遊必好古。思得前賢遺跡以快逸觀。龍門山得後魏三藏翻經處。王屋山得稠禪師解虎鬥處。此山飲甘泉。改為甘泉寺。嵩山得梵法師馬跑泉。居無戀著。所著三傷歌辭理俱美。警發迷濛有益於代前。蜀王氏偽乾德初。有小軍使陳公。娶高中令駢諸孫女若人持不殺二十餘年。後在蜀為男婚娶。禮須屠宰。高初不欲。親戚言。自己持戒行禮酒筵。將何以娛賓也。依違之際遂多庖割。俄未浹旬得疾頗異。口但慌言。已而三宿。還蘇述冥間之事。初被黑衣使者追攝入岐府城隍廟。廟神峨冠大袖與一金甲武士唔坐。使者領高見神。武士言語紛紜讓高破戒。仍扼腕罵曰。吾護戒神將也。為汝二十年。食寢不遑。豈期忽起殺心頓虧戒檢。命雖未盡罪亦頗深。須送冥司懲其故犯。城隍神問高曰。汝更修何善追贖過尤乎。高常誦持上生經。其數已多。於時懵然都無記憶恐懼之間白曰。誦得三傷頌一缽和尚歌。遂合掌向神厲聲而念。神與武士聳耳擎拳立聽。顏色漸怡。及卒章神皆涕淚。乃謂高曰。且歸人間宜切營善。拜辭未畢颯然起坐備陳厥事。自此三傷一缽之歌頌。人皆傳寫諷誦焉。一缽和尚者。歌詞葉理激勸憂思之深。然文體涉里巷。豈加三傷之典雅乎。在遣弟子去江南選山水之最者。吾願往中終老。到江州都昌縣有好林泉迴報。在行至葉縣。道俗所留往隋州開元寺示滅。年八十一。則長慶元年也。   系曰。稽諸律藏。出家者犯戒則招二罪。一違制。二業道也。高氏在家素不受戒。無違制愆。俗容有業道罪。寧得有護戒神邪。況高氏既持不殺。則冥然感止持無作之善生焉。因鮮克有終致遭幽責。告諸五眾當畏護戒之神夫如是。明則有戒法。幽則有鬼神歟。   次成都府元和聖壽寺釋南印。姓張氏。明寤之性受益無厭。得曹溪深旨無以為證。見淨眾寺會師。所謂落機之錦濯以增研。銜燭之龍行而破暗。印自江陵入蜀。於蜀江之南壖薙草結茆。眾皆歸仰漸成佛宇。貞元初年也。高司空崇文平劉闢之後。改此寺為元和聖壽。初名寶應也。印化緣將畢。於長慶初示疾入滅。營塔葬於寺中。會昌中毀塔。大中復於江北寶應舊基上創此寺。還名聖壽。印弟子傳嗣有義俛復興禪法焉。   唐汾州開元寺無業傳   釋無業。姓杜氏。商州上洛人也。其母李氏忽聞空中。言曰。寄居得否。已而方娠誕生之夕異光滿室。及至成童不為戲弄。行必直視坐即加趺。商於緇徒見皆驚歎。此無上法器。速令出家紹隆三寶。年至九歲啟白父母。依止本郡開元寺志本禪師。乃授與金剛法華維摩思益華嚴等經。五行俱下一誦無遺。年十二得從剃落。凡參講肆聊聞即解。同學有所未曉。隨為剖析皆造玄關。至年二十受具足戒於襄州幽律師。其四分律疏一夏肄習便能敷演。兼為僧眾講涅槃經。法筵長開冬夏無倦。可謂生肇不泯琳遠復興。後聞洪州大寂禪門之上首。特往瞻禮。業身逾六尺。屹若山立。顧必凝睇聲仵洪鐘。大寂一見異之笑而言曰。巍巍佛堂其中無佛。業於是禮跪而言曰。至如三乘文學粗窮其旨。嘗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大寂曰。只未了底心即是。別物更無。不了時即是迷。若了即是悟。迷即眾生悟即是佛道。不離眾生豈別更有佛。亦猶手作拳拳全手也。業言下豁然開悟。涕淚悲泣向大寂曰。本謂佛道長遠勤苦曠劫方始得成。今日始知法身實相本自具足。一切萬法從心所生但有名字無有實者。大寂曰。如是如是。一切法性不生不滅。一切諸法本自空寂經雲。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又雲。畢盡空寂捨。又雲。諸法空為座。此即諸佛如來住此無所住處。若如是知。即住空寂捨坐空法座。舉足下足不離道場。言下便了更無漸次。所謂不動足而登涅槃山者也。業既傳心印。尋詣曹溪禮祖塔。迴游廬嶽天台及諸名山遍尋聖跡。自洛抵雍憩西明寺。僧眾鹹欲舉請充兩街大德。業默然歎曰。親近國王大臣非予志也。於是至上黨。節度使相國李抱真與馬燧累有戰功。又激發王武俊同破朱滔。功多勢盛。然好聞賢善。雖千里外必持幣致之。深重業名行。旦夕瞻禮麾幢往來。常有倦色。謂門人曰。吾本避上國浩穰名利。今此又煩接君侯。豈娛心哉。言訖逍遙綿上抱腹山。又往清涼山。於金閣寺讀大藏經。星八周天斯願方畢。復振錫南下至於西河。初止眾香佛剎。州牧董叔纏請住開元精舍。業謂弟子曰。吾自至此不復有遊方之意。豈吾緣在此邪。於是撞鐘告眾作師子吼雨大法雨。垂二十年並汾之人悉皆向化。憲宗皇帝御宇十有四年素嚮德音。乃下詔請入內。辭疾不行。明年再降綸旨。稱疾如故。穆宗皇帝即位之年。聖情虔虔思一瞻禮。乃命兩街僧錄靈準公。遠齎敕旨迎請。準至作禮白之曰。知師絕塵物表糠秕世務。法委國王請師熟慮。此迴恩旨不比常時。願師必順天心不可更辭以疾。相時而動無累後人。業笑曰。貧道何德累煩聖主。行即行矣道途有殊。於是剃髮澡浴至中夜告弟子慧愔等曰。汝等見聞覺知之性。與太虛同壽不生不滅。一切境界本自空寂。無一法可得。迷者不了即為境惑。一為境惑流轉不窮。汝等常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猶如金剛不可破壞。一切諸法如影如響無有實者。故經雲。唯有一事實餘二則非真。常了一切空無一物。當情是諸佛同用心處。汝等勤而行之。言訖加趺而坐奄然歸寂。嗚呼可謂於生死得自在也。俗齡六十二。僧臘四十二。道俗號慕如喪考妣乃備香華幢幡。遷全身就於城西練若。積香薪而行茶毘。乃有卿雲自天五色凝空。異香西來都馥氛氳。闔境士庶鹹皆聞睹。及薪盡火滅。獲設利羅璨若珠玉。弟子慧愔行勤虔縱義幽元度恆泰等。泣血收之。殮以金棺。乃命郢匠琢石為塔。以長慶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安葬於練若之庭。業遷化之歲。州牧楊潛得僧錄準公具述其事。遂為碑頌。敕諡大達國師。塔號澄源焉。   唐長沙東寺如會傳   釋如會。韶州始興人也。大歷八年止國一禪師門下。後歸大寂法集。時禪客仰慕決求心要。僧堂之內床榻為之陷折。時號折床會。猶言鑿佛床也。後徇請居長沙東寺焉。自大寂去世其法門鼎盛時無可敵。諺謂東寺為禪窟。斷可知矣。時相國崔公群慕會之風來謁於門。答對瀏亮辭鹹造理。自爾為師友之契。初群與皇甫鎛。議上憲宗尊號。因被鎛搆出為湖南觀察。閑豫歸心於會也。至穆宗長慶癸卯歲終於寺。春秋八十。時井泉預枯異香馝馥。遷塔於城南。廉使李翱盡毀近城墳塔。唯留會所瘞浮圖。以筆題曰。獨留此塔以別賢愚矣。劉膳部軻著碑焉。敕諡傳明大師。塔曰永際。亦呼所居為夾山和尚是歟。   唐南陽丹霞山天然傳   釋天然。不知何許人也。少入法門而性梗概。謁見石頭禪師默而識之。思召其自體得實者。為立名天然也。乃躬執爨凡三年始遂落飾。後於嶽寺希律師受其戒法。造江西大寂會。寂以言誘之。□答雅正。大寂甚奇之。次居天台華頂三年。又禮國一大師。元和中上龍門香山。與伏牛禪師為物外之交。後於慧林寺遇大寒。然乃焚木佛像以禦之。人或譏之。曰吾茶毘舍利。曰木頭何有。然曰。若爾者何責我乎。元和三年晨過天津橋橫臥。會留守鄭公出。呵之不去。乃徐仰曰。無事僧。留守異之。乃奉束素衣兩襲月給米麵。洛下翕然歸信。至十五年春言。吾思林泉。乃入南陽丹霞山結菴。以長慶四年六月。告門人曰。備沐浴吾將欲行矣。乃戴笠策杖入屨垂一足。未及地而卒。春秋八十六。膳部員外郎劉軻撰碑紀德焉。敕諡智通禪師。塔號妙覺。   唐常州芙蓉山太毓傳   釋太毓。姓范氏。金陵人也。年纔一紀志在出家。乃禮牛頭山忠禪師而師事焉。於是勇猛精進求其玄旨。法器外朗神□內融。雖明瞭一乘而具足萬行。往雍京安國寺進受具戒。褎然出眾。加復威儀整肅妙相殊特。如大海之不可測。如虛空之不可量。巡禮道場攝心淨域。雖智能通達不假因師。而印可證明必從先覺。遂謁洪井大寂禪師。睹相而了達法身。剎那而頓成大道。於時天下佛法極盛無過洪府。座下賢聖比肩得道者。其數頗眾。毓與天徹禪師大宣教禪師大智禪師。皆昆仲也。既而南北觀方曾無告憚。俾廣聞見閑養聖胎耳。元和十三年止於毘陵義興芙蓉山。故得名於山焉。毓為緣作因有應無著。故所居感化所至悅隨。道俗相望動盈萬數。自此江南之人悟禪理者多矣。時相國崔公群坐失守出分司。後為華州由三峰出鎮宣城。其地雖邇其人則遐。崔公深樂禮謁。致命誠請。毓以感念而現大悲為心莫不果欲隨緣遊方。順命寶歷元年至於宛陵禪定寺。所以隨順而揚教也。至明年告歸齊雲山。九月合朔色相不動而示滅於山之院。享年八十。僧臘五十八。是日也天地如慘草木如摧。鳥獸悲啼雲泉斷咽。緇徒士庶孺慕充窮。十月棲神於院之庭。從其宜也。弟子至孚契真清斡等。慨吾師示滅而後學徒存。太和二年。相國韋處厚素尚玄風道心惇篤。以事奏聞。天子爰降德音褒以殊禮。追諡號塔名。越州刺史陸亙摛翰論譔焉。   唐南嶽西園蘭若曇藏傳(靈彖超片)   釋曇藏。不知何許人也。得禪訣於大寂之門。後見石頭希遷禪師。所謂再染謂之赬也。貞元二年嘉遁於衝嶽。棲止峰之絕頂。晚年苦於腳疾。移下西園結茅。參請者繁熾。太和元年終於嶽中。享齡七十。先是藏養一犬尤靈。嘗夜經行息坐次。其犬銜藏之衣歸房。乃於門閫旁伏守而吠。聲不絕頻奮身作猛噬之勢。詰旦視之。東廚有大蟒蛇。身長數丈。蟠繞小舍為之岌嶪。呀張其口虓闞其聲。毒氣漫然。侍者白藏亟去迴避。藏曰。死而可逃何遠之有。彼以毒來我以慈受。毒無自性激發則強。慈苟無緣冤親一揆。無人無我法性俱空。言訖其蟒蛇按首徐行閃然不見。又嘗一夜有群盜。其犬亦銜藏衣。藏語盜曰。諸君山叟茅舍有中意物任拈去。終無小吝之分。盜感其言散分下山矣。又荊州永泰寺釋靈彖姓蕭氏。蘭陵人也。其胄裔則後梁為周所滅支屬星分。彖父居長沙為編戶矣。生彖宛有出塵之誓。遇諸禪會罕不登臨。止泊維青優遊自得。長慶元年住百家巖寺。未幾徙步江陵。太守王潛請居永泰寺。太和三載六月二十三日終於住寺。春秋七十五。建塔於州北存焉。又釋超岸。丹陽人也。先遇鶴林素禪師。處眾拱默而已。天寶二載至撫州蘭若得大寂開發。四方毳侶依之。   唐鄂州大寂院無等傳   釋無等。姓李氏。今東京尉氏人也。負志卓犖辭氣貞正。少隨父官於南康。頻遊梵剎向僧瞻像。往即忘歸。既作沙門遇道一禪師在龔公山學侶螘慕。等求法於其間挺然出類。元和七年遊漢上。後至武昌睹郡西黃鵠山奇秀。遂結茅分衛。由此巴蜀荊襄尚玄理者。無遠不至矣。大和元載屬相國牛公僧孺出鎮三江。聞等道香普熏遐邇。命駕枉問。風虎相須為法重人。牛公慮其蘭若不隸名籍。特為秦題曰大寂也。憧憧往來堂無虛位。至四年十月示滅。年八十二。弟子誓通奉全身入塔焉。   唐天目山千頃院明覺傳   釋明覺。俗姓猷。河內人也。祖為官嶺南。後徙居為建陽人也。覺儒家之子風流蘊藉好問求知。曾無倦懈。宿懷道性。聞道一禪師於佛跡嶺行禪法。往造焉遂依投剃染。由此即願觀方。衡嶽天台四明遍嘗法味。復於徑山留心請決。數夏負薪面□手胝。下山至杭州大雲寺。禁足院門。續移止湖畔青山頂。結庵而止。屬范陽盧中丞嚮風躬謁。召歸州治大雲寺住持。元和十五年。避嫌遠囂隱天目山。是山也特秀基墟跨涉四郡。有上下龍潭深不可測。怪物往往出於中。有白鹿毛質詭異。土人謂為山神也覺遁是中檀信為禪宇。長慶三年春及冬至明年二月大旱。野火蔓延欲燒院。僧惶懅。覺曰。吾與此山有緣火當速滅。少選雷雨驟作其火都滅。遠近驚歎。以太和五年七月十九日。示疾而亡。   唐杭州秦望山圓脩傳   釋圓脩。姓潘氏。福州閩人也。生而岐嶷長而俊邁。忽思拔俗尋事名師。剔髮變衣。年滿於嵩陽會善寺納戒。既而儀表容與日新厥德。研窮經論。俄約觀方。遇百丈山海禪師根教相符遂明心要。持盃振錫而抵於杭。見秦望山峻極之勢有長松枝繁結蓋。遂棲止於松巔。時感鵲復巢於橫枝。物我都忘。羽族馴狎。由茲不下近四十秋。每一太守到任。則就瞻仰。號鳥窠禪師焉。洎元和初邦伯裴常棣酷重其道。請下結庵者至於三四。或為參請者說法。裴侯命八屬宰官同力造伽藍。移廢額曰招賢。以居之。太和七年癸丑歲九月二十二日端坐怡然歸寂。享年九十九。僧臘八十。杭之累政良守無不傾重。稅駕樹陰請談玄極。不覺更僕移辰矣。今塔在石甑山下。南嶽僧唯貞為塔銘焉。近有盜發其塔。且多怪異。止收得銘誌而已。   唐池州南泉院普願傳   釋普願。俗姓王。鄭州新鄭人也。其宗嗣於江西大寂。大寂師南嶽觀音讓。讓則曹溪之蒙子也。於願為大父。其高曾可知也。則南泉之禪有自來矣。願在孕母不喜葷血。至德二年跪請於父母乞出家。脫然有去羈鞅之色。乃投密縣大隈山大慧禪師受業。苦節篤勵胼胝皸瘃。不敢為身主。其師異之。大曆十二年願春秋三十矣。詣嵩山會善寺暠律師受具。習相部舊章究毘尼篇聚之學。後遊講肆上楞伽頂入華嚴海會。抉中百門觀之關鑰。領玄機於疏論之外。當其鋒者皆旗靡轍亂。大寂門下八百餘人。每參聽之後尋繹師說。是非紛錯。願或自默而語。群論皆弭。曰夫人不言乃言爾耳。自後含景匿耀。似不能言者。人以其無法說或扣其關。亦堅拒不洩。時有密賾其機者。微露頭角。乃知其非無法說時未至矣。貞元十一年拄錫池陽南泉山。堙谷刊木以構禪宇簑笠飯牛溷於牧童。斫山畬田種食以饒。足不下南泉三十年矣。夫洪鐘不為莛撞發聲。聲之者故有待矣。太和年初宣使陸公亙前池陽太守。皆知其抗跡塵外為四方法眼。與護軍彭城劉公。同迎請下山北面申禮。不經再歲。毳衣之子奔走道途不下數百人。太和甲寅歲十月二十一日示疾。十二月二十三日。有白虹貫於禪室後峰。佔之者得非南泉謝世乎。是日西峰巨石崩。聲數十里當晝有乳虎遶禪林。而號。眾鹹異之。二十五日東方明告門人曰星翳燈幻亦久矣。勿謂吾有去來也。言訖而謝。春秋八十七。僧臘五十八。契元文暢等凡九百人。皆布衣墨巾泣血於山門。赴喪會葬者相繼於路。哀號之聲震於崖谷。乙卯歲門人奉全身於靈塔。從其教也。膳部員外郎史館修撰。劉軻欽若前烈追德頌美焉。   唐澧陽雲巖寺曇晟傳   釋曇晟。俗姓王氏。鍾陵建昌人也。始生有自然胎衣。右袒猶緇服焉。遂請出家於石門。年滿具法。參見百丈山海禪師。二十年為侍者。職同慶喜法必我聞身若中涓心居散位。續受藥山舉發全了無疑。化徒孔勤。受益者眾。以太和三年己酉十月二十七日示滅。敕諡大師號無相。塔名淨勝焉。   系曰。商那和脩。華言胎衣也。以其生帶衣而誕以繒肉。而非幼為繃褓長且稱身。出家成法服。至入滅闍維方為煨燼焉。晟師之有胎衣止不及為嬰兒已往之服耳。此近叔離尼商那尊者也。思過半矣。何邪晟師去聖懸遠。和修佛滅百年。將胎衣示有行果之徒也。今晟以胞袒絡化其教理之世。不其難乎。故曰思過半矣。   唐荊州福壽寺甄公傳   釋甄公。姓魯氏。江陵人也。少而警慧。七歲誦通詩雅。遂應州舉。三上中第未釋褐。與沙門議論玄理。乃願披緇。投福壽寺辯初法師以為模範。後於洛京昭成寺講法數座。因禮嵩山禪師通暢心決。方至丹陽茅山。尋掛錫於蘇州楞伽山四遠參玄者胼肩疊足矣。時白樂天牧是郡。接其談道不覺披襟解帶。心遊無物之場得甄之閫閾矣遂堅請出水流寺。不樂安止。以山水為娛情之趣耳。太和三年示疾雲終九十歲。以其年四月十七日入塔焉。   唐趙州東院從諗傳   釋從諗。青州臨淄人也。童稚之歲孤介弗群。越二親之羈絆。超然離俗。乃投本州龍興伽藍從師剪落。尋往嵩山琉璃壇納戒。師勉之聽習於經律但染指而已。聞池陽願禪師道化翕如。諗執心定志鑽仰忘疲。南泉密付授之。滅跡匿端坦然安樂後於趙郡開物化迷大行禪道。以真定帥王氏阻兵封疆多梗。朝廷患之。王氏抗拒過制。而偏歸心於諗。諗嘗寄塵拂上王氏曰。王若問何處得此拂子。答道老僧平生用不盡者物。凡所舉揚天下傳之號趙州去道。語錄大行為世所貴也。   唐京兆華嚴寺智藏傳   釋智藏。姓黃氏。豫章上高人也。父為洪州椽。藏隨父入報國寺。見供奉皓月講涅槃經。微體經意樂入佛門。年甫十三割恩愛辭父母。於開元寺宗法師所受學。後修禪法證大寂一公宗要矣。建中元年入長安。廬元顥素奉其道。舉奏入內供養。敕令住華嚴寺。輦轂之間玄學者孔熾。就藏之門若海水之歸投琴之壑矣。太和九年終於住寺。三月十二日入塔焉。   唐潭州道吾山圓智傳   釋圓智。俗姓張。豫章海昏人也。總丱之年頓求出離。禮涅槃和尚躬執鉼屨。爰登戒地誓叩禪門。見乎藥山示其心決。後居長沙道吾山。海眾相從猶蜂蟻之附王焉。以太和九年乙卯九月十一日長逝。享年六十七。闍維得不灰之骨數片。腦蓋一節特異而清瑩。其色如金其響如銅。乃建塔於石霜山。敕諡脩一大師寶相之塔。得其道者則普會焉。智公初領悟藥山宗旨。儼師誨之曰。吾無寶玉大弓以為分器。今賞汝犢鼻一腰。雖雲微末而表親褻歟。南嶽僧玄泰著碑頌。   唐明州大梅山法常傳   釋法常。俗姓鄭。襄陽人也。稚歲從師於荊之玉泉寺。凡百經書一覽必暗誦更無遺忘。冠年受具足品於龍興寺。容貌清峻性度剛敏。納衣囊缽畢志卯齋。貞元十二年自天台之於四明餘姚之南七十里。寓仙尉梅子真之舊隱焉。昔梅福初入山也見多龍穴。神蛇每吐氣成樓閣。雲雨晦冥。邊有石庫。內貯仙藥神仙經籍。常寄宿於房。乃夢神人語之曰。君非凡夫。因話及石庫中聖書懸記既往將來之事。受之者為地下主。不然為帝王之師傅矣。常謂之曰。石庫之書非吾所好。昔僧稠不顧仙經。其卷自亡。吾以涅槃為樂。厥壽何止與天偕老耶。神曰。此地靈府俗氣之人輒難居此立致變怪。常曰。吾寓跡於梅尉之鄉非久據焉。因號梅山也。由是編苫伐木作覆形之調。居僅四十年。驗實非常之人也。開成年初院成。徒侶輻湊請問決疑。可六七百納徒矣。四年常忽示疾。九月十九日山林搖盪鳥獸悲鳴。辭眾而逝。報齡八十八。戒臘六十九。十月十九日焚於南□。收舍利五色璨然圓轉焉。常先隱梅嶺。有僧求拄杖。見之白鹽官安禪師。曰。梅子熟矣。汝曹往尋。幸能療渴也。進士江積為碑云爾。   唐揚州慧照寺崇演傳   釋崇演。姓段氏。東平人也。出家於本州龍興寺慧超法師之門。遊方問道見嵩陽善寂禪師。示其心法。後居都梁山。當於淮浦。四面來商毳客影附焉。相國李公紳鎮撫廣陵。而性剛嚴少所接與偏輕釋子。或允相見必問難鋒起。祇應不供者多咄叱而出。紳遣衙吏章幼成傳意。召演入府。詶對詣理談論鏗然。紳惘然翻不測其畛域特加歸信請居慧照寺。化導同聲相應僅於千眾。開成二年終於淨院。春秋八十四。以十月二十三日全身入塔雲。   唐杭州鹽官海昌院齊安傳   釋齊安。俗姓李。實唐帝系之英。先人播越。故生於海門郡焉。深避世榮終祕氏族。安在胎母夢日兆詳。既誕而神光下燭。數歲有異僧款門。召見摩頂曰。鳳穴振儀龍宮藏寶。紹終之業其在斯乎。及臻丱角亟請出家。父母訶止。安曰。祿利之養止於親爾。冥報之利不其遠邪。珪組之榮止於家爾。濟拔之益不其廣邪。二親感其言而順從。遂依本郡雲琮禪師。雖勒勞謙默和光同塵。而螢月殊暉雞鶴異態。年滿登具乃詣南嶽智嚴律師。外檢律儀內照實相。後聞南康龔公山大寂禪師隨化度人慈緣幽感。裹足振錫一日造焉。大寂欣其相依論持不倦。及其蛻去。安盡力送終。元和末安春秋已逾七十。而遊越之蕭山法樂寺。以其古製垣屋靡完。補壞扶傾不克宴坐。時海昌有法昕者。緇林翹楚。於放生池壖廢地。肇葺禪居焉。昕謙而不自有。延請安主之。四海參學者麝至焉。道化之盛翕然推伏。安不言寒暑不下堂廡。無流眄無傾聽。如此者蓋有年矣。而又挺身魁岸相好莊嚴。眉毫紺垂顱骨圓聳。望之者如仰嵩華而揖滄溟。曾無測其高深也。以會昌二年壬戌十二月二十二日。泊然宴坐俄爾示滅。先時竹柏盡死。至是精彩益振。爰有清響叩戶祥光滿室。如環珮之鏘鳴。若劍戟之交射。瑞相尤繁事形別錄。又安懸知宣宗皇帝隱曜緇行將來法會。預誡知事曰。當有異人至此。禁雜言止橫事。恐累佛法。明日行腳僧數人參禮。安默識帝。遂令維那高位安置。禮殊他等。安每接談話益知貴氣。乃曰。貧道謬為海眾圍繞患齋不供。就上座邊求一供疏。帝為操翰攄辭。安覽驚悚。知供養。僧齎去。所護豐厚殆與常度不同。乃語帝曰。時至矣無滯泥蟠。囑以佛法後事而去。帝本憲宗第四子穆宗異母弟也。武宗恆憚忌之。沈之於宮廁。宦者仇公武。潛施拯護。俾髡髮為僧縱之而逸。周遊天下險阻備嘗。因緣出授江陵少尹。實惡其在朝耳。武宗崩。左神策軍中尉楊公諷宰臣百官。迎而立之。聞安已終愴悼久之敕諡大師曰悟空。乃以御詩追悼。後右貂盧簡求為建塔焉。   唐京師聖壽寺恆政傳   釋恆政。姓周氏。平原人也。未入法前隨入鄉校。殊不嗜書籍。或見佛經耽味不捨。後棄俗從師。就本州延和寺詮澄法師下受誦經法。既登戒已問道於嵩少。決了無壅。遁跡三峰放蕩自在。無幾入太一山中。甫行風教學人螘慕。太和中文宗皇帝酷嗜蜃蛤。□海官吏先時遞進。人亦勞止。一日御饌中盈柈而進。有擘不張呀者。帝觀其異即焚香祝之。俄為菩薩形。梵相剋全儀容可愛遂致於金粟檀香合。以玉綿錦覆之。賜興善寺令致禮之。始宣問群臣斯何瑞也。相國李公德裕奏曰。臣不足知。唯知聖德昭應其諸佛理。聞終南山有恆政禪師大明佛法博聞強識。詔入宣問。政曰貧道聞物無虛應。此乃啟沃陛下之信心耳。故契經中應以此身得度者即現此身而為說法也。帝曰。菩薩身已見未聞說法。政曰。陛下睹此為常非常耶。信非信耶。帝曰。希奇事朕深信焉。政曰。陛下已聞說法了。皇情悅豫得未曾有。敕天下寺院各立觀音像以答殊休。其菩薩至會昌毀佛捨乃亡所在。因留政內道場中。累辭入山。宣住聖壽寺。至武宗即位忽入終南。或問其故。曰吾避仇烏可已乎哉。後終山捨年八十七。闍維收舍利四十九粒。以會昌三年九月四日入塔。後有廢教之敕。政之先見若合符節焉。   系曰。蜃蛤中胡得菩薩像乎。通曰。有所警發時一現耳。近聞偽唐李氏國境荐饑陂湖間多生蠯蚌。百姓競取而食。其年免殍僕者十有七八。明年豐。民猶采之。無何有獲巨蚌可二尺餘。提歸擘磔擊□□鞳慼慼慼播□□□F□□□□□奐□□□□□禡奰□□□襆□祅□姜紐□□□鍊□□□飀□□腄慼慼慼潭洁標T飀□□黎□□□埤□活戮U□□□樂飽□□□娳□□飀□□□□□□□□□□□姏K覭□□□□□   唐大溈山靈祐傳   釋靈祐。俗姓趙。祖父俱福州長溪人也。祐丱年戲於前庭。仰見瑞氣祥雲徘徊盤鬱。又如天樂清奏真身降靈。衢巷諦觀耆艾莫測。俄有華巔之叟。狀類罽賓之人。謂家老曰。此群靈眾聖標異此童佛之真子也。必當重光佛法。久之彈指數四而去。祐以椎髻短褐依本郡法恆律師。執勞每倍於役。冠年剃髮三年具戒。時有錢塘上士義賓。授其律科。及入天台遇寒山子於途中。乃謂祐曰。千山萬水遇潭即止。獲無價寶賑□諸子祐順途而念。危坐以思。旋造國清寺遇異人拾得。申繫前意信若合符。遂詣泐潭謁大智師。頓了祖意。元和末隨緣長沙。因過大溈山遂欲棲止。山與郡郭十捨而遙。敻無人煙比為獸窟。乃雜猿猱之間。橡栗充食。浹旬有山民見之群信共營梵宇。時襄陽連率李景讓統攝湘潭。願預良緣乃奏請山門號同慶寺。後相國裴公相親道合。祐為遭會昌之澄汰。又遇相國崔公慎由。崇重加禮。以大中癸酉歲正月九日盥漱畢。敷座瞑目而歸滅焉。享年八十三。僧臘五十九。遷葬於山之右梔子園也。四鎮北庭行軍涇原等州節度使右散騎常侍盧簡。求為碑。李商隱題額焉。   唐黃州九井玄策傳   釋玄策。俗姓魯。會稽人也。幼隨父商估。赴天台山光明會。乃隋朝智顗禪師立教。年別九月。遠近州邑黑白二眾鳩聚。策睹殊異。遂於禪林寺智廣師下出家。遊方見江西大寂。頓開翳障。及遍參問睹黃陂九井山奇秀。乃結茅為捨。學侶若蟬之走明也。或慰策曰。師之耐寂寞如此乎。策曰。致道者忘心矣。吾樂甚哉。以大中八年現疾而滅。續敕諡大師曰圓寂。塔名智覺焉。   宋高僧傳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二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習禪篇第三之五(正傳二十人附見四人)   唐杭州大慈山寰中傳   釋寰中。姓盧氏。河東蒲阪人也。稟靈特異挺質殊倫。身支□□□□襜□□□樁□婐讋聾樉□樄□□□詀□□□□櫻□□□□□□□□褸□□□□榜□R櫬逆□餘□□逆□□婁□□□□□□□o□□□□□□□□示□奭□□□檢□□□□信觶□樦□□芋慼敵ョ慼慼慼慼慼歎ョ慼慼慼慼慼撓堙歎ョ慼慼E襱□□秎□裀□□□禘□□□□□□奪~□□□□祤□楅□□□榓□□□姬□送裀□瑽捐E□聆覗埤□楅椹聆□觓橁□□□□獢慼敵Fe算糧□□□□樦椹□□□□饃□□□□□榱□裀□□□□馱魯□禜飽□磻禪裀□□□嫗□□□□□□□詙□□□饃社楏□s□□□□楮禍□飀□□□□□□堅□媽□賂奢□飀□礸□□□□□□饅□□楑□□□□□□逆□□覭□□雜□□□□度□□□□□□覺□□祅樺□□□□□□□□□□□□□褓n□□□□□□□飀□嬌□□□□□騪□□□□□氶熱u□椸□□妗埤□□糖槮ョ慼熱u□□礸□□粳言□□□\椸□馭□□延□禍□呂秩□□□□□礹□□驛□□覮媽□蓼□□□飀□   唐洛陽韶山寰普傳   釋寰普者。不知何許人也。稟形淳粹克性謙沖。居於醜夷下風請業。汪汪然其識度輒難擬議。具戒之後經論溫尋。然後杖錫南遊澧陽。遇夾山而得心契。有參學舉問。垂手攜歸。不使一機失其開誘。其所不薦勸令披覽經法。亦近秀寂之遺風耳。   唐衡山昂頭峰日照傳   釋日照。姓劉氏。岐下人也。家世豪盛。幼承庭訓博覽經籍。復於莊老而宿慧發揮。思從釋子。即往長安大興善寺曇光法師下。稟學納戒。傳受經法靡所不精。因遊嵩嶽問圓通之訣。欣然趨入。後遊南嶽登昂頭峰。直拔蒼翠便有終焉之志。庵居二十載。屬會昌武宗毀教。照深入巖窟。飯栗飲流而延喘息。大中宣宗重興佛法。率徒六十許人。還就昂頭山舊基。結苫蓋構捨宇。復居一十五年。學人波委。鹹通中示滅。春秋一百八歲。至三年二月三日入塔立碑存焉。天下謂其禪學為昂頭照是歟。   唐朗州德山院宣鑒傳   釋宣鑒。姓周氏。劍南人也。生惡葷羶少多英敏。宿齎異操懇願出塵。大龍不屈於小庭。俊鶚必騰其層漢。既除美飾當預僧流。從受近圓即窮律藏。其諸性相貫習偕通。聞重湖間禪道大興。乃杭志雲遊造龍潭信禪師。則石頭宗師之二葉也。始唯獨居一室。鑒強供侍之。一夕龍潭持一枝火授鑒。鑒接而行。數步且曰。久聞龍潭。到來龍之與潭俱不見歟。信曰。子親到矣。機與教符。日親丈室三十餘年。後止澧陽居。無何屬武宗搜揚。洎大中還復法儀。鹹通初武陵太守薛延望堅請始居德山。其道芬馨四海禪徒輻湊。伏臘堂中常有半千人矣。其於訓授天險海深難窺邊際。雪峰參見鑒深肯重。以鹹通六年乙酉歲十二月三日。忽告諸徒曰。捫空追響勞汝神邪。夢覺覺非復有何事。言訖安坐而化。春秋八十四。僧臘六十五。身據床坐。卓然七日如生在焉。天下言激箭之禪道者。有德山門風焉。今襄鄧漢東法孫極盛者是。   唐明州棲心寺藏奐傳   釋藏奐。俗姓朱氏。蘇州華亭人也。母方娠及誕常聞異香。為兒時嘗墮井。有神人接持而出。丱歲出家禮道曠禪師。及弱冠詣嵩嶽受具。母每思念涕泣。因一目不視。迨其歸省即日而明。母喪哀毀廬墓間頗有徵祥。孝感如是。由此顯名。尋遊方訪道。復詣五洩山遇靈默大師。一言辨析旨趣符合。顯晦之道日月之所然也。會昌人中衰而復盛。唯奐居之熒不能惑。焚不能熱溺不能濡者也。洎周洛再構長壽寺。敕度居焉。時內典焚燬梵夾煨燼。手緝散落實為大藏。尋南海楊公收典姑蘇。請奐歸於故林以建精舍。大中十二年鄞水檀越任景求。舍宅為院迎奐居之。剡寇求甫率徒二千。執兵晝入。奐瞑目宴坐色且無撓。盜眾皆悸懾叩頭謝道。寇平州奏請改額為棲心寺。以旌奐之德焉。凡一動止禪者必集。環堂擁榻堵立雲會奐學識泉湧指鑒岐分。詰難排縱之眾。攻堅索隱之士。皆立褰苦霧坐泮堅冰。一言入神永破沈惑。以鹹通七年秋八月三日。現疾告終。享年七十七。僧臘五十七。預命香水剃髮。謂弟子曰。吾七日在矣。及期而滅。門人號慕乃權窆天童巖。已週三載。一日異香凝空遠近郁烈。弟子相謂曰。昔師囑累令三載後當焚我身。今異香若此。乃發塔視之。儼若平生。以其年八月三日依西域法焚之。獲舍利數千粒。其色紅翠。十三年弟子戒休。齎舍利述行狀。詣闕請諡。奉敕褒誄易名曰心鑑。塔曰壽相。奐在洛下長壽寺。謂眾曰。昔四明天童山僧曇粹是吾前生也。有墳塔存焉。相去遼遠人有疑者。及追驗事實皆如其言。初任生將迎奐。人或難之。對曰。治宅之始有異僧令大其門。二十年之後當有聖者居之。比奐至止果二十年矣。又奐將離姑蘇。為徒眾留擁。乃以棕拂與之曰。吾在此矣。汝何疑焉。暨乎潛行眾方諭其深旨。又令寺之西北隅可為五百墩以鎮之。或曰。力何可致。奐曰。不然作一墩植五株柏可也。凡微言奧旨皆此類也。刺史崔琪撰塔碑。金華縣尉邵朗題額焉。   唐真定府臨濟院義玄傳   釋義玄。俗姓邢。曹州南華人也。參學諸方不憚艱苦。因見黃檗山運禪師。鳴啄同時了然通徹。乃北歸鄉土。俯徇趙人之請。住子城南臨濟焉。罷唱經論之徒皆親堂室示人心要。頗與德山相類。以鹹通七年丙戌歲四月十日示滅。敕諡慧照大師。塔號澄虛。言教頗行於世。今恆陽號臨濟禪宗焉。   唐洛京廣愛寺從諫傳(鑒宗)   釋從諫。姓張氏。本南陽人也。徙居廣陵生於淮甸焉。為性倜儻器宇崇峙。於閭裡間為時畏服。遇相工曰。子身長八尺眉目秀朗。他日必荷榮寄。諫曰。心不願仕於榮寄何有。相工曰。所寄荷不可測也。越壯室之年。忽深信佛理。遂捨妻孥求僧披剃焉。甫登戒地頗護心珠。因悟禪那頓了玄理。方數十載同好之者自遠而來請問。諫一一指訂俾其開覺。尋遊洛下廣愛寺掛錫。時禪客鱗集。如孝子之事父母焉。洛中有請諫設食。必排位對賓頭盧尊者。其為人之欽奉皆此類矣。屬會昌四年詔廢佛塔廟。令沙門復桑梓。亦例澄汰。乃烏帽麻衣潛於皇甫氏之溫泉別業後岡上。喬木駢鬱巨石砥平。諫於夏中常就此入定。或補毳事。忽遇頹雲駛雨霆電擊石烈風兼至。凡在此者驚奔恐懾。諫唯欣然加趺而坐。若無所聞者。或問諫曰。惡畜生何爾。大中初宣皇詔興釋氏。諫還歸洛邑舊居。其子一日自廣陵來覲。適與諫遇於院門。威貌嚴莊不復可識。乃問曰。從諫大德所居。諫指之東南可尋。其子既去。遂闔門不出。其割裂愛網又若此也。鹹通七年丙戌歲夏五月。忽出詣檀越家。辭別曰。善建福業。貧道秋初當遠行。故相聞耳。至秋七月朔旦。旦盥手焚香念慈氏如來已。右脅而臥。呼門人玄章誡之曰。人身難得而易失。急急於物無心無為流轉。無生滅法一切現存。今乃生也有涯。暫與爾別。是日無疾而化。行年八十餘矣。玄章等奉遺旨。送屍於建春門外屍陀林中施諸鳥獸。三日復視之肌貌如生。一無近者。遂以餅餌覆之。經宿有狐狼跡。唯啖所覆身且儼如。乃議用外國法焚之。收合餘燼起白塔於道傍。人尤歸信香火不絕焉。次有杭州徑山院釋鑒宗。湖州長城人也。姓錢氏。即禮部侍郎徽之孫。父晟有疾。宗割股肉饋啖之紿雲。他畜之肉。未幾病間。孝譽聞於親裡。乃求出家。時州開元寺有上都臨壇十望大德內供奉高閑。閑善草隸。嘗對懿宗御前書。甚高華望。宗誓禮為師。後出學涉通淨名思益經。遂常講習。閑公亦示其筆法。漸得鳳毛焉。倏往謁鹽官悟空大師。隨眾參請頓徹心源。卻復故鄉勸人營福。鹹通三年辛巳巡歷名山。遂止天目東峰徑山焉。道俗歸心恢揚法教。出弟子尤者天童山鹹啟。敕賜紫衣。背山行滿皆分枝化物。至七年丙戌閏三月五日示滅。遷塔於大寂巖下。梁乾化五年吳越國王尚父錢氏表請。追諡大師曰無上。祖門傳號為徑山第二祖。時吳興沈修者。自號白牙先生。述德為讚記焉。   唐洪州洞山良價傳   釋良價。俗姓俞氏。會稽諸暨人也。少孺從師於五洩山寺。年至二十一。方往嵩山具戒焉。登即遊方見南泉禪師。深領玄契。續造雲巖疑滯頓寢。大中末於斯豐山大行禪法。後盛化豫章高安洞山。今筠州也。價以鹹通十年己丑三月朔旦。命剃髮披衣令鳴鐘奄然而往。時弟子輩悲號。價忽開目而起曰。夫出家之人心不依物。是真修行。勞生息死於悲何有。淪喪於情太粗著乎。召主事僧令營齋。齋畢吾其逝矣。然眾心戀慕從延其日。至於七辰食具方備。價亦隨齋。謂眾曰。此齋名愚癡也。蓋責其無般若歟及僧唱隨意曰。僧家勿事。太率臨行之際喧動如斯。至八日浴訖端坐而絕。春秋六十三。法臘四十二。敕諡禪師曰悟本。塔號慧覺矣。   系曰。其卻留累日古亦有之。如價之來去自由者。近世一人而已。   唐蘇州藏廙傳   釋藏廙俗姓程。衢州信安人也。幼歲神氣朗暢貌質魁然。元和中告親求出家。志不可卻。直造長沙嶽麓投靈智律師。請事剃染。智師察其強願不群。乃攝度之。既披法服尋於武陵開元寺智總律師受具足屍羅。當長慶三年也。因聽律範旋窮篇聚。語同業曰。教門繁廣然有總門。總門之急勿過捨筏。遂遍參禪宗。遇馬素門下高足住龍牙山。知廙法器。異日告之曰。蘊界不真佛生非我。子之正本當何所名。復從誰得。廙一言領會千轍同歸。龍牙曰。我法眼不蒙掩矣。既遂所求大得安靜。卻迴柯山。蓋避會昌之搜揚也。至大中六年。郡收崔公壽重之。於州龍興寺別構禪室延居之。數年北至嘉禾。信士歸依請留住至德伽藍。又往姑蘇。時崔公鈞作守此郡。聞廙名久。請居南禪院。鹹通八年浙西廉使周公寶。命住招隱寺。其年秋卻返嘉禾。信士呂京捨別墅造今永安院。時乾符中群寇紛紜禪侶分散。廙曰。盜終不至此。及期寇從別道行。果無所損。其先見如此。五年十月十二日。滿院陰雲雉鳴烏噪。安坐而化。弟子號哭卻穌。至六年三月中辰前。別眾後終。享年八十二。僧臘五十六。時澹交為廙作真讚。至乾寧中僧神贊進狀乞追諡號塔名。名士吳重裕書碑。   唐福州怡山院大安傳   釋大安。姓陳氏。閩城人也。幼年入道頓拂塵蒙。元和十二年敕建州浦城縣乾元寺置兜率壇。始全戒足。時天雨桂子及地生朱草。刺史元錫手疏其瑞上達冕旒。遂迴御禮。詔改鳳棲寺。號靈感壇焉。安因往洪井路出上元。忽逢一老父曰。子往南昌必有所得。及咨參律學夜聞二僧談論。遽了三乘之旨。乃以所習付之同人。之臨川見石鞏山慧藏禪師。藏之提唱必持弓弩以擬學人。安服拜未興。唱曰。看箭。安神色不撓答對不差。石鞏乃投弩曰。幾年射始中半人也矣。安遊五臺入龍池沐浴。雖久寖漣漪。殊無奮暴雨雹之怪。觀者驚悚。後止溈山禮大圓禪師。復證前聞而為量果也。時豫章廉使贈太尉崔貞孝公。則魏公之季父。深契玄機敦安之道。飛疏召之。厥譽愈昌。鹹通十四年。詔宜號延聖大師。賜紫袈裟一副。中和二年示疾所止法堂。巨梁中折。三年癸卯十月二十二日。坐化於怡山丈室。春秋九十一。臘六十七。續詔贈圓智大師。塔號證真。安不嘗唾地不處溫房。隨化而衣天雨而浴。諮法弟子慧長。入關揚安之德。故有追諡也。博陵司空相國仰慕前烈。遂著文頌德。詩人周樸篤重安。時入山致禮焉。   唐長沙石霜山慶諸傳(洪諲令達)   釋慶諸。俗姓陳。廬陵新淦玉笥鄉人也。乃祖厥考鹹不為吏。清言放蕩焉。諸始十三禮紹鑾禪翁為師。於洪井西山剃□。二十三往嵩山受具戒便就東洛學毘柰耶。既知聽制。終謂漸宗。迴抵南嶽入大溈山。次屆雲巖遇道吾。垂問知意方為二夏之僧。得石霜山便議終焉之志。道吾躬至石霜山日勤執侍往還問答。語在別錄。諸貌古氣真世無能識。時洞山新滅。俄為遠方禪侶圍遶。因入深山無人之境。結茅宴坐。時眾追尋。倏有見者皆號哭交請出為吾曹。諸將安往。由是晨夕被遊學者扣擊。可無希聲以應之乎。如是二十年間。堂中老宿長坐不臥。屹若椔杌。天下謂之石霜枯木眾是也。南方謂之叢林者。翻禪那為功德叢林也。為四方清則者無出其右。以光啟四年戊申歲二月己亥示疾終於山院。享齡八十二。僧臘五十九。越三月十五日葬於寺西北隅二百許步。門弟子等結墳塔作螺髻形。夏四月一日廣化寺釋子處訥。追慕往德恐遺美聲。命南嶽玄泰纂錄言行。諸方弟子分行其道焉。敕諡普會大師。塔曰法相。次餘杭徑山院釋洪諲。俗姓吳。吳興人也。年纔十九於開元寺禮無上大師出家落飾。精加佛事罔怠巾缾。二十二遣往嵩嶽會善寺受滿足律儀。俾誦大比丘戒。匝七日念終。遂習毘尼尋傳經講。自謂為僧有逸群事業。而歸禮本師。曰汝於十二時中將何報答四恩三有。諲聞斯詰憮然失措。三日忘食。本師卻招誘提耳方明本事。如是往還雲嶽次溈山。各為切磋。蔚成匠手。俄而會昌中例遭黜退。眾人悲泣者。惋歎者。諲晏如也。曰大丈夫鍾此厄會。豈非命也。夫何作兒女之情乎。時於長沙。遇信士羅晏。召居家供施。蓋諲執白衣比丘法初無差失。涉於二載若門賓焉。大中初除滅法之律。乃復厥議。還故鄉西峰院。至鹹通六年上徑山覲本師。明年無上大師遷神。眾請諲嗣其法位。始唯百許僧。後盈千數。於時四眾共居肅然無過。僖宗皇帝賜院額曰乾符鎮國。中和三年仍賜紫袈裟。景福二年吳越國王尚父錢氏奏舉登賜法濟大師。光化四年九月二十八日辭眾而卒。霅溪戚長史寫貌。武肅王為真讚傳法弟子廬山棲賢寺寂公。臨川義直。功臣院令達。達於兩浙大行道化。卒諡歸寂大師焉。初諲有先見之明。武肅王家居石鑑山。及就戍應募為軍。諲一見握手。屏左右而謂之曰。好自愛他日貴極當與佛法為主。後累立戰功為杭牧。故奏署諲師號。見必拜跪。檀施豐厚異於常數。終時執喪禮念微時之言矣。   唐洪州雲居山道膺傳   釋道膺。姓王氏。薊門玉田人也。生而特異神彩朗然。處於重丱崆峒稟氣。宿心拔俗。爭離火宅之門。拭目尋師。遂攝鍛金之子。師授經法誦徹復求。年偶蹉跎二十五方於范陽延壽寺受具足戒。乃令習聲聞律儀。膺歎曰。大丈夫可為桎梏所拘邪。由是擁線衲振錫環。萃翠微山問道。三載宴居。忽睹二使者。冠服頗異。勉膺曰。胡弗南方參知識邪。未幾有僧自豫章至。盛稱洞上禪師言要。膺感動神機遂專造焉。如是洞上垂接復能領會。曾問曰。我聞思大禪師向倭國為王。虛耶實耶。對曰。若是思師佛亦不作。況國王乎。自爾洞上印許。初住三峰。後就雲居提唱。時唐之季鍾氏。據有洪井傾委信誠。每一延請入州。則預潔甘子堂以禮之。乃表於昭宗。賜紫袈裟一副並師號焉。都不留意。所化之徒寒暑相交。不下一千餘眾。牛頭香樹圍遶者皆是栴檀。金翅鳥王軒翔者不齊尺鷃。四方饋供千里風從。如荊南帥成汭。遣齎檀施。動盈鉅萬。以天復元年辛酉秋示疾。至明年正月三日而化焉。豫章南平王鍾氏供其喪葬。時諸道禪子各。依鄉土所尚者。隨靈龕到處列花樹帳幔粉麵之饌。謂之卓祭。一期凶禮之盛勿過於時也猗歟。膺出世度人滿足三十年。遺愛可知也。   唐縉雲連雲院有緣傳   釋有緣。俗姓憑。東川梓潼人也。小學之年往成都福感寺事定蘭開士。即宣宗師矣隨侍出入多在內中。一旦宣召。帝以筆書其衫背雲。此童子與朕有緣由茲召體矣。大中九年遇白公敏中出鎮益部開戒壇。即於淨眾寺具屍羅也。續於京輦聽習經律。五臘後身披布褐手執墨敕。海內遊行參見。小馬神照。凡同時叢林禪祖無不禮謁者。乃居除州華山。及南遊至武夷山。時廉使李誨為築禪室。乾符三年至縉雲龍泉大賽山立院。因奏祠部給額號龍安。敕度七僧。住十八載。安而能遷止連雲院焉。太守盧約者。以諶諒之誠請入州開元寺別院。四事供施焉。天祐丁卯歲四月八日示疾。至六月朔日終於廨署。報齡七十三。臘五十二遺旨囑制置揚習司空主喪務。於寺南園茶毘火滅散分舍利數百粒。後收四十九粒並遺骨一缾瘞於石塔。晉開運三年乙巳歲。文泰律師撰塔碑焉。   唐福州雪峰廣福院義存傳   釋義存。長慶二年壬寅生於泉州南安縣曾氏。自王父而下皆友僧親佛清淨謹願。存生而鼻逆葷血。乳抱中或聞鐘磬或見僧像。其容必動。以是別垂愛於膝下。九歲請出家。怒而未允。十二從家君遊蒲田玉潤寺。有律師慶玄持行高潔。遽拜之曰。我師也。遂留為童侍焉。十七落髮來謁芙蓉山恆照大師。見而奇之。故止其所。至宣宗中興釋氏。其道也涅而不緇。其身也褎然而出。北遊吳楚梁宋燕秦。受具足戒於幽州寶剎寺。訖巡名山扣諸禪宗。突兀飄颻雲翔鳥逝。爰及武陵一面德山。止於珍重而出。其徒數百鹹莫測之。德山曰。斯無階也吾得之矣。鹹通六年歸於芙蓉之故山。其年圓寂大師亦自溈山擁徒至於怡山王真君上昇之地。其徒孰(就師已嗣德山)纍纍而疑關。存拒而久之。則有行實者。始以存同而議曰。我之道魏魏乎。法門圍遶之所不可造次。其地宜若布金之形勝可矣。府之西二百里有山焉。環控四邑峭拔萬仞。崷崒以支圓碧。培樓以□□□□□□□□牷慼慼慼慼熟怴慼慼慼慼慼摯f□□□□襆□□□□切□□□搾□楈□□□□□□言□□□□□□□切□□□樂□祧崙□露□瑩□□□橛□□□耔□奊□□□橖騶□□W□□□糖□□襱埤□□餖妖□□□□褻奩□□□□□□觩□□□□□□祹□□祏□□□覛□□縷~夾□□□奱□□矷撫m裀□□奷□秈□秅□鶠摯鞢慼暱窗慼敵□□檢□禘烈妳娼□□□□□駩□□□饜□□椹□□□楱□□□□□奅□□□說□□□□□魯□飀□雷祺□婀GF馜□□褻奱□□□□□□奭言□□□□送□□□□□訏磻□□襼□奏□□\椸□□綠鷺□機□□□□□□觩□式慼慼慼撙鶠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f□觀□□□□G□襼□□榙□祰覜餖饑□G□R橁□□楄夾□□禂裡□埤□□□﹞薄澆蝖慼慼撈堜梣蛂F□□□祭襣□□□餺□□楊餖祅楯楥□□□魯□□都□禍□□□□□姴□訣錄疝劻拿W飀□襏礹□□□逆□□□□□□□姴磻□□□□□□□樧楱裀□□□切□□□□□婚襼□□□GE送襛□j□芋慼慼慼慼慼慼慼熬_□□□祅妖□婛訇□禳慼摯f□奭襼□□覝□□□□□□□□□□□飣祊□E□□□駎□□飯□騿慼慼潮婚楅橁□□□□禧□悟窗撬s飀□□□{稨□□□□褻奚□楱□□□□奅奅檇j□□稿p□襼□屆慼慼憮菕慼慼摹祄□□□榳延榜□礸□□□□夾E□□□□褚逆□□椹□□□□娷□□□□□夾□□櫚樓□□穠□□□□□誇馜觤□j□駎□□□□□□□□妎襭覛□□FF□□□什□□□埤□□□□□□□□□褻婁□奭□□□□奈姎□□□鷺□□□嫿姍覂□□□覅覂□□□□□饅□□□□檢□旅□□□送□□梱□□□糖□□奅榜雜□□奡□□魯□□げ齱慼撚}□祰□□檢□耔□奪□□駎□□□□埤□□□□□榍□褸□婁□j□□□槨□□□□□□駑□耔飀□襼□□楛□□襹□□□糖□秈□觀奸□誇□屢□租□□露□□□□□j□□□□□橇襼□□□□詛□□切□覃□□楺楹p埤□□□□飀□□□□騤□臐撙次曰可休。擁徒於越州洞巖。次曰智孚。擁徒於信州鵝湖。其四曰惠稜。擁徒於泉州招慶。其五曰神晏。住福州之鼓山分燈化物。皆膺聖獎賜紫袈裟。而玄沙級宗一大師焉。   系曰。雪峰道也恢廓乎駿奔四海學人。所出門生形色不類何邪。玄沙乘楞嚴而入道。識見天殊。其猶諺曰青成藍藍謝青。師何嘗在明經。故有過師之說。一則雪峰自述塔銘。已盡其致也。一則玄沙安立三句抉擇群見。極成洞過歟。今江表多尚斯學。此學虛通無繫了達逍遙勿拘。知乘急也。雪峰化眾切乎杜默禪坐。知戒急也。其能各捨一緩以成一全。則可乎。   唐澧州蘇溪元安傳   釋元安。俗姓淡。鳳翔遊麟人也。丱年於岐陽懷恩寺從兄祐律師出家。唯經與論無不窮核。乃問道翠微次臨濟。各餐法味不飫香積之盂也。斫彫復樸逍遙自如。聞夾山道盛德至。造澧陽當稽問轇轕。又增明淨。後開樂普山尋居蘇溪。答詶請益多偶句華美。為四海傳焉。以昭宗光化元年戊午十二月遷滅。享壽六十五。法臘四十六矣。臨終告眾頗多警策辭句雲。   唐明州雪竇院恆通傳(招賢岑師)   釋恆通。俗姓李。邢州平恩人也。家傳士族幼而知學。蘇秦顯達猶懷二頃之田。元亮孤高不羨五斗之祿。縱越掞天擲地拖紫腰金。瞬息浮華豈裨來業父母終禮。年甫十三潛入鵲山訪道依師。既罷丘墳唯披釋典。精虔懺誦。懇侍巾瓶不弭初終。蒙恩剃度。年二十於本州開元寺具戒後。往京兆薦福寺聽習經律。七八年間尋窮藏教。乃曰。摩騰入漢譯著斯文。聖胄來梁復明何事。因辭北闕逕請南方。遇招賢岑大師。大師問曰。何處人也。曰邢州人也。招賢曰。我道不從彼來。通曰。和尚還住此無。於是有滯皆伸無疑不決。後指洞山石霜皆往參焉。招賢示滅。通以弟子禮事之鹹通末遊宣城。尚書崔寓素奉禪門攀迎莊肅。睹通儀表拔俗問答往還。崔甚悅服。於謝仙山奏置禪院號瑞聖。請以居之。四方毳衲之徒不邀自聚。博陵方議奏薦師號。堅讓遂寢。中和末文德初群寇兢起。通領徒至四明。大順二年郡牧黃君晟。請留居雪竇焉。蔚然盛化。天祐二年七月示疾。越九日躬入浴室。卻坐繩床。集眾焚香勤勤付囑。合掌而逝。春秋七十二夏臘五十二以其年八月七日遷石塔於院之西南二百餘步。或曰。通臨終言我龐勛也。此非也。高僧無作為行錄而無此說。若觀年臘。龐勛豈正弱冠來逃難邪。   唐袁州仰山慧寂傳   釋慧寂。俗姓葉。韶州須昌人也。登年十五懇請出家。父母都不聽允止。十七再求。堂親猶豫未決。其夜有白光二道。從曹溪發來直貫其捨。時父母乃悟是子至誠之所感也。寂乃斷左無名指及小指。器藉跪致堂階曰。答謝劬勞如此。父母其不可留捨之。依南華寺通禪師下削染。年及十八尚為息慈。營持道具行尋知識。先見耽源。數年良有所得。後參大溈山禪師。提誘哀之棲泊十四五載而足跋。時號跛腳驅烏。凡於商攉多示其相。時韋胄就寂請伽陀。乃將紙畫規圓相。圓圍下注雲。思而知之落第二頭。雲不思。而知落第三首。乃封呈達。自爾有若干勢以示學人。謂之仰山門風也。海眾摳衣得道者不可勝計。往往有神異之者。條來忽去。人皆不測。後敕追諡大師曰智通塔號妙光矣。今傳仰山法示成圖相行於代也。   唐天台紫凝山慧恭傳   釋慧恭。俗姓羅氏。福州閩人也。家傳儒素不交非類。母妊之初。夢所居湧出浮圖上參於天。迨恭誕生嶷然聰悟。年十七舉進士。名隨計車將到京闕。因遊終南山奉日寺。目祖師遺像釋然世網。遂求出家。操執僧事備歷艱辛。二十有二適值新創安國寺受具足戒。尋乃遊方。緣嶮涉荒而無難色。嘗遇黑蛇傷指。不求醫而毒螫自銷。見魑魅占山。諭罪福而妖物遄息。至武陵德山詣宣鑒禪師。領會風飛。由茲道合。因掛錫施門人禮。鑒公順世後遊玉山至信州。刺史營西禪院而禮之。其徒數百人。居歲餘。以郛郭喧繁複入福州長溪馬冠山。自馬冠抵泉州富陽山。所至之所檀施臻集。徒侶解缽禪坊立就。其為士庶嚮奉如此。景福三年與門人遊天台。州牧京兆杜雄留之而止。杜因創瑞龍院於紫凝山。祈恭興揚法席以悟淪迷。緇俗雲馳。香花山積。天復三年癸亥十二月午時。命眾聲鐘。顧瞻左右。促言雲去。加趺瞑目儼然而化。春秋八十四。僧夏六十二。闡圓頓之宗居道德之最。歿無易名塔無題榜。足見浮名為桎梏耳。門人上足師遂植松負土力崇塔廟。所謂法空不壞因緣矣。因緣有之孝行曷傷於道雲。   唐杭州龍泉院文喜傳   釋文喜。姓朱氏。嘉禾禦兒人也。母氏方娠夢吞桃三蔕。至誕彌不味葷羶。七歲詣本邑常樂寺僧清國下出家。國即喜之渭陽也。勒誦經並懺又十卷。方遂削染。往越州開元寺學法華經。集天台文句即時敷演。則救螘分中便能講訓也。開成二年屆趙郡受近圓登習四分律。屬會昌澄汰變素服。內祕之心無改。遇大中初年例重懺度。於鹽官齊豐寺講說。後往禮大慈山性空禪師。誨之曰。子何不學善財遍參乎。鹹通壬午歲至豫章觀音院見仰山。喜於言下了其心契。仰山令典常住。一日有異貌僧就求齋食。喜減己食饋之。仰山預知。故問曰。此果位僧求食。汝供給周旋否。答曰。輟己分迴施。曰汝大得利益。七年旋浙右止千頃山。築室居之。十年餘杭劉嚴合馬。徵請居龍泉古城院。凡十一年。乾符己亥歲巢寇掠地至餘杭。喜避地湖州餘不亭。刺史杜孺休請住仁王院。光啟三年武肅王錢氏。始牧杭郡降疏請住龍泉廨署。今慈光院是也。大順元年威勝軍節使董昌武肅王同年發表薦論。兩賜紫衣。乾寧四年奏師號曰無著。光化三年示疾。十月二十七日加趺坐而終於州郭廨署。春秋八十。僧夏六十。終時方丈上發白色光。竹樹變白。十一月二十二日遷塔於靈隱山西塢。喜形貌古樸骨強而瘦。戒德禪門真知識也。初喜寓居霅川。廣明元年夏有蝗飛翳天下食田苗。喜自將拄杖懸掛袈裟標於畎澮中。其蟲將下遂厲聲叱之。悉翻飛而去。十頃之苗斯年獨稔。其感通如此。或雲所傳得馬祖細衲袈裟以為信寶矣。遷葬之後。天復二年壬戌八月中。宣城帥田頵應杭將計思叛渙。縱兵大掠。發喜塔見肉身不壞如入禪定髮爪俱長。武肅王奇之。遣裨將邵志祭。後重封瘞焉。   唐明州伏龍山惟靖傳   釋惟靖。吳門人也。年三十許。形奇貌古且類憨癡。入國寧寺巡僧房唱曰。要人出家請留。下至經藏院見二眾闍黎大德慧政。便跪拜伸誠願容執侍。政公允納與翦飾。於天台受具。暫歸謝政。便尋訪名山。有知識處必經寒燠。自爾勤於禪法未嘗發言。即居定光禪師廢金地道場。侵星赴禪林寺晨粥而多虎豹隨到寺門。虎踞地若伺候。靖出復隨至金地遲明巨跡極多靖恐人知以鋤滅虎跡。俄患背疽困睡。有鴆鳥糞於瘡所。非久全愈。又虞冰雪備粳粒半鬥。每日以銚合菜煮食。寘粳於地窖中。過期用米常滿不耗。靖乃築之而雲。吾被此物知非理也。尋居伏龍山。山可瞰海峰勢岧嶢。昔僧鑒諸曾隱於是。諸即唐王相國之母弟也。能文習道。刺史多往謁之。靖續遁此山。刺史黃晟常請出州。供施繁委。末於奉川北山置院。示疾坐終。享齡七十餘。窆於山下。塋塔存焉。   宋高僧傳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三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習禪篇第三之六(正傳十七人附見六人)唐東京封禪寺圓紹傳   釋圓紹。姓孫氏。其先富陽人也。祖官於南燕。因為滑臺白馬人焉。年及識環天然俊邁。鄰兒戲玩我且恬然。群從追隨我惟閑靜。年當十八方遂志出家。師事明福寺正覺禪師。覺見而異之。訓諸徒弟獨許紹耳。曰真空門之偉器也。至年二十二於相州義檀香燈律師邊受具。登即尋師訪道效祖參玄。二翼之餘一盂之外必無他物。唯誓禪宗立雪傳衣。是其素望也。至於三湘五嶺二蜀兩京。凡曰叢林一皆參禮。既探至賾頓了心機。乃掛錫於夷門。即倉垣水南寺。今為開寶也。大中十年適遇唐相國裴公休罷調商鼎來鎮魏郊。同氣相求一言道合。即命居今東上方院也。紹將聚禪徒患其迫窄。遂開上院之西。損上益下。時檀施臻萃條。成巨院。擁納之流數盈二百。橫跨夷門山之峻嶺焉。紹即七祖荷澤神會禪師五葉法孫也。演其無念示以真心。了達磨之密傳極南能之深趣。時參學之眾擁從且繁。遇元帥相國王晉公鐸。以紹道行通感神祇效靈。降甘露於玄穹。泫嘉瑞於青檜。奏僖宗賜院額曰雙林。師號曰法濟。別敕令度侍者七人。其間法會興盛士庶歸心。僅四十載所化人可萬計。僧尼弟子五百餘人。以乾寧二年乙卯七月四日謂眾曰。急急自了去。本為逃生死。若不解玄旨何時得脫。吾景逼崦嵫。此為最後之言也。於方丈中寂然而化。俗壽八十五。法臘六十三。敕許於本院西南隅建塔焉。越五年二月二日重開塔。髮長半寸儀貌如生。乃以香華供養七日。遠近瞻禮稱歎希奇。已而行茶毘。火中迥出五色神光。收舍利百餘粒。四散隨心。淘選近一千粒。溫潤玉潔燦爛珠圓。驗五分之熏成。匪一生之構集。四眾虔仰復迎入塔。即昭宗皇帝戊午歲也。睢陽相國袁象先理於浚郊。弟子惠靄等冀終法乳列狀乞舉行諡禮。梁乾化三年癸酉。太祖敕易名曰定覺。塔曰靈化。至貞明四年九月。惠靄等欲旌表師德立碑。敕允。開封尹王公瓚之文也。   唐蘄州黃崗山法普傳(休靜)   釋法普。姓潘氏。廬江人也。貌古情寬擁敗納觀方元和中。因見黃崗山色奇秀其峰巉崒其林鬱密中有石壇平坦而高峙。乃放囊掛錫於中班荊。久之尋附樹架蓬茨。僅容身而已。未幾有人自小徑而至見普驚怪。問雲。何緣至此。曰某本行山麓。見巔頂騰漲紫氣盤紆可愛意此山有尤物。故來耳。諦視普遲迴而去。山下行者聞而尋焉。禪學之徒不數年遽盈百數。普卻之曰。老僧獨居無物利人。君等亦無所乏。由是星居之庵多矣。弟子廣嚴等構成大院。禪客翕如傳其法者無算。一日集眾辭雲。吾其終矣。汝曹善住珍惜。加趺坐胡床而卒。其身不壞散。後以香泥塗繢之。至乾符中重立碑頌雲。次洛京華嚴寺釋休靜。不知何許人也。屬洞山禪道風行。靜往造之。抉擿所疑若雷復於本位焉。北返於洛邑開演。因赴內齋。諸名公皆執經諷讀。唯靜並其徒俱默坐。帝宣問。胡不轉經。詶答響應。仍皆屬對悅可帝情。尋迴平陽示滅。收舍利四處樹浮圖。敕諡寶智大師。塔號無為也。   梁鄧州香嚴山智閑傳(大同)   釋智閑。青州人也。身裁七尺。博聞強記有幹略。親黨觀其所以。謂之曰。汝加力學則他後成佐時之良器也。俄爾辭親出俗。既而慕法心堅。至南方禮溈山大圓禪師。盛會鹹推閑為俊敏。溈山一日召對茫然。將諸方語要一時煨燼曰畫餅弗可充飢也。便望南陽忠國師遺跡而居。偶芟除草木擊瓦礫。失笑冥有所證抒頌唱之。由茲盛化。終後敕諡襲燈大師。塔號廷福焉。次舒州桐城投子山釋大同。姓劉氏。舒州懷寧人也。幼性剛正有老成氣度。因投洛下保唐滿禪師出俗。初習安般觀業垂成遂求華嚴性海。復負錫謁翠微山。法會。同伏牛元通激發請益大明祖意。由是放蕩周遊還歸故土。隱投子山結茅茨。棲泊以求其志。中和中巢寇蕩履京畿天下悖亂。有賊徒持刃問同曰。住此何為。對以佛法。魁渠聞面膜拜。脫身服裝而施之下山。以梁乾化四年甲戌四月六日加趺坐亡。春秋九十六。法臘四十六。凡居化此山三十餘載雲。   梁撫州疏山光仁傳(本仁居遁)   釋光仁。不知何許人也。其形矬而麼麼。幼則氣概凌物。精爽殆與常不同。早參洞山深入玄奧。其辯給又多於人也。嘗問香嚴禪師。答微有偏負。曰某累繭重胝而至。得無勞乎。唾地而去。後居臨川疏。山。毳客趨請頗有言辭。著四大等頌略華嚴長者論行於世。終入龕中。已有白鹿至靈前屈膝而起。時眾謂為作弔焉。次筠州白水院釋本仁。不知何許人也。得心於洞山法席。仁罕談道。而四方之人若影之附形。卻之還至。乃徇丹陽人請住。無幾時。天復中至洪井高安白水院聚徒。垂欲入滅。先觸處告違。乃集眾焚香曰。至香煙盡處是某涅槃時。如其言端坐而化。次龍牙山釋居遁。姓郭氏。臨川南城人也。年殆十四警世無常。而守恬。淡白親往求出家於廬陵滿田寺。於嵩山受具戒。已思其擇木。乃參翠微禪會。迷復未歸莫知投詣。聞洞上言玄格峻。而躬造之。遁少進問曰。何謂祖意。答曰。若洞水逆流即當為說。而於言下體解玄微。隱眾棲息。七八年間孜孜戢曜。時不我知。久則通矣。天策府楚王馬氏素藉芳音。奉之若孝悌之門稟毘長矣。乃請居龍牙山妙濟禪院。侁侁徒侶常聚半千。爰奏舉詔。賜紫袈裟。並師號證空焉。則梁貞明初也方嶽之下。號為禪窟。闚其室得其門者亦相繼矣。至龍德三年癸未歲八月。遘疾彌留。九月十三日歸寂。遁出世近四十餘齡。語詳別錄。   梁福州玄沙院師備傳   釋師備。俗姓謝。閩人也。少而憨黠酷好垂釣。往往泛小艇南臺江自娛。其舟若虛。同類不我測也。一日忽發出塵意。投釣棄舟。上芙蓉山出家。鹹通初年也。後於豫章開元寺具戒還歸故里。山門力役無不率先。布衲添麻芒鞋續草。減食而食語默有常。人鹹畏之。汪汪大度雖研桑巧計不能量也。備同學法兄則雪峰存師也。一再相逢。存多許與故目之為備頭陀焉。有日謔之曰。頭陀何不遍參去備對曰。達磨不來東土二祖不往西天。存深器重之。先開荒雪峰。備多率力。王氏始有閩土。奏賜紫衣號宗一大師。以開平二年戊辰十一月二十七日示疾而終。春秋七十四。僧臘四十四。閩越忠懿王王氏樹塔。備三十年演化。禪侶七百許人。得其法者眾推桂琛為神足矣。至今浙之左右山門盛傳此宗法嗣繁衍矣。其於建立透過大乘初門。江表學人無不乘風偃草歟。   梁河中府棲巖山存壽傳   釋存壽。不知何許人也。清標勝範造次奚及。罷尋經論勇冠輩流。往問律於石霜禪師。決了前疑。虛舟不繫。乃為枯木眾之椔杌矣。後還蒲阪。緇素歸心。時冀王友謙受封屏翰。好奇侚異。聞人一善厚禮下之。王召入府齋。論道談玄不覺膝之前席。頗增奉仰續為菩薩戒師。供施更蕃。度門人四百許員尼眾百數。壽平日罕言。言必利物。喜慍之色人未嘗見。望之若孤松凌雪焉。終時春秋九十三。加趺而坐。一月後髭髮再生。重剃入塔。塔之亭每有虎旋遶。□稷□□□□延□□說□禍□飀□   梁台州瑞巖院師彥傳   釋師彥。姓許氏。閩越人也。早悟羈縻忽求拔俗。循乎戒檢俄欲觀方。見巖頭禪師領會無疑。初樂杜默似不能言者。後為所知敦喻允請住台州瑞巖山院。時道怤往參問。答對響捷。怤公神伏。後二眾同居。彥之威德凜若嚴霜。紏正僧尼無容舛悟。故江表言御眾翦齊者。瑞巖為最。嘗有三僧。胡形清峭目睛轉若流電焉。差肩並足致體。彥問曰。子從何來。曰天竺來何時發。曰朝行適至。彥曰。得無勞乎。曰為法忘勞。乃諦視之足皆不蹈地。彥令入堂上位安置。明旦忽焉不見雲是辟支迦果人。然莫知階級。時有不測人入法會非止一過。彥參學時號為小彥長老。兩浙武肅王錢氏累召方肯來儀。終苦辭去。寺倉常滿。嘗有村媼來參禮。彥曰。汝休拜跪。不如疾歸家救取數十百物命大有利益。媼匆忙到捨。兒婦提竹器拾田螺正歸。媼接取放諸水濆。又數家召齋。一一同日見彥來食。至終闍維。有巨蛇緣樹杪。投身火聚。當乎薪盡舍利散飛。或風動草木上紛紛而墜神異絕繁。具如別錄。   梁撫州曹山本寂傳   釋本寂。姓黃氏。泉州蒲田人也。其邑唐季多衣冠。士子僑寓儒風振起。號小稷下焉。寂少染魯風率多強學。自爾淳粹獨凝道性天發。年惟十九二親始聽出家。入福州雲名山。年二十五登於戒足。凡諸舉措若老苾芻。鹹通之初禪宗興盛。風起於大溈也。至如石頭藥山其名寢頓。會洞山憫物高其石頭。往來請益學同洙泗。寂處眾如愚發言若訥。後被請住臨川曹山。參問之者堂盈室滿其所詶對邀射匪停。特為毳客標準。故排五位以銓量區域。無不盡其分齊也。復注對寒山子詩流行寓內。蓋以寂素修舉業之優也文辭遒麗號富有法才焉。尋示疾終於山。春秋六十二僧臘三十七。弟子奉龕窆而樹塔。後南嶽玄泰著塔銘雲。   後唐漳州羅漢院桂琛傳   釋桂琛。俗姓李氏。常山人也。甫作童兒篤求遠俗。齋茹一餐調息終日。秉心唯確鄉黨所欽二親愛縛而莫辭。群從情纏而難脫。既冠繼踰城之武。求師得解虎之儔。乃事本府萬歲寺無相大師矣。初登戒地例學毘尼。為眾升臺宣戒本畢。將知志大安拘之於小道乎。乃自誨曰。持犯束身非解脫也。依文作解豈發聖乎。於是誓訪南宗程僅萬里。初謁雲居後詣雪峰玄沙兩會。參訊勤恪。良以嗣緣有在。得旨於宗一大師。明暗色空廓然無惑。密行累載處眾韜藏。雖夜光所潛而寶器終異。遂為故漳牧太原王公誠請。於閩城西石山建蓮宮而止。駐錫一紀有半。來往二百眾。琛以祕重妙法罔輕示徒。有密學懇求者時為開演。後龍溪為軍倅勤州太保瑯□公志請。於羅漢院為眾宣法。諱讓不獲。遂開方便。不數載南北參徒喪疑而往者不可殫數。有角立者。撫州曹山文益江州東禪休復。鹹傳琛旨。各為一方法眼。視其子則知其父矣。以天成三年戊子秋。復屆閩城舊止。遍翫近城梵字。已俄示疾數日安坐告終。春秋六十有二。僧臘四十。遺戒勿遵俗禮而棺而墓。於是茶毘於城西院之東崗。收其舍利建塔於院之西。稟遺教也。則清泰二年十二月望日也。琛得法密付授耳。時神晏大師王氏所重。以言事脅令捨玄沙嗣雪峰。確乎不拔。終為晏讒而凌躪。惜哉。   後唐福州長慶院慧稜傳   釋慧稜。杭州海鹽人也。俗姓孫氏。初誕纏紫色胎衣。為童齔日俊朗抗節。於吳苑通玄寺登戒已。聞南方有禪學。遂遊閩嶺謁雪峰。提耳指訂頓明本性。乃述偈雲。昔時謾向途中學。今日看來火埵B。如是親依不下峰頂計三十許載。冥循定業謹攝矜莊。泉州刺史王延彬。召稜住昭慶院禪子委輸唯虞後至。及於長樂府居長慶院。二十餘年出世不減。一千五百眾。稜性地慈忍不妄許人。能反三隅方加印可。以長興三年壬辰五月十七日長往。春秋七十九。僧臘六十。閩國王氏私誄之大師號超覺。塔葬皆出官供。判官林文盛為碑紀德雲。   後唐杭州龍冊寺道怤傳   釋道怤。俗姓陳。永嘉人也。丱總之年性殊常準。而惡腥血之氣。親黨強啖以枯魚。且虞嘔噦。求出家於開元寺。具戒已遊閩入楚。言參問善知識要決了生死根源。見臨川曹山寂公。大有徵詰若曇詢之間僧稠也。終頓息疑於雪峰。閩中謂之小怤布納。時太原同名年臘之高故。暨迴浙住越州鑑清院。時皮光業者日休之子。辭學宏贍探賾禪門。嘗深擊難焉。退而謂人曰。怤公之道崇論閎議莫臻其極。武肅王錢氏欽慕命居天龍寺。私署順德大師。次文穆王錢氏創龍冊寺。請怤居之。吳越禪學自此而興以天福丁酉歲八月示滅。春秋七十。茶毘於大慈山塢。收拾舍利起塔於龍姥山前。故僧主彙征撰塔銘。今舍利院弟子主之香火相綴焉。   晉會稽清化院全付傳   釋全付。吳郡崑山人也。幼隨父商於豫章。聞禪寂之說乃有厭世之志。白求出家。父慍形於色。慍止復白者三。父異其誠率略許之。遂詣江夏投清平大師。問曰。爾來何求。付曰。志求法也。清平師憐其幼而抱器。撫以納之。夙興夜號殊於群童。及長為之落飾尋登戒度。奉師彌謹撿身彌至。問法無厭飫見性不齷齪。清平頷而許之。一旦謂人曰。吾聞學無常師。吾非匏瓜。豈繫於此而曠於彼乎。遂辭師而抵宜春之仰山禮南塔湧禪師。應對言語。深認仰山之勢。頓了直下之心。仰山囅然器重之。拳拳伏膺棲神累載。後遊於廬陵。安福縣宰楊公建應國禪院。請付居之。禪徒子來堂室畟滿。楊宰罷任。其鄉人復於鴿湖山建院。迎以居之。廉使上聞錫名曰清化禪院。禪徒麇至請問者牆進。皆不我屈。豈多讓於前輩乎。有同裡僧謂付曰。父母之鄉胡可棄也。任緣徇世願師歸歟。遂別鴿湖而還故國。時吳越文穆王錢氏命升階。賜之衣衾缽器有加禮焉。丁西歲錢城戍將。闢雲峰山建清化禪院。召以居之。次忠獻王錢氏遣使錫以紫袈裟。付上章累讓。再賜之又讓之。遂故以納衣。付曰。吾非榮其賜而飾讓也。恐後人之倣吾而逞欲矣。尋賜號曰純一禪師。又固讓之。付不以情忘情故情真。不以道求道故道直。所居院之殿宇堂室。人競崇建之。鑄鐘千餘斤。新額曰雲峰清化禪院。雲水之侶輻湊。睠睠不欲捨旃。開運四年丁未歲秋七月示疾。謂眾曰。生也法起。歿也法滅。起滅非言論所及也。安然而逝。有大雨疾風以震林木拔矣。享年六十六。臘四十有五歸窆於山之北塢。弟子應清等十餘人。奉師遺訓不墜其道焉。僧主彙征為塔銘。建隆二年立。   晉永興永安院善靜傳(靈照)   釋善靜。俗姓王氏。長安金城人也。父朗唐威州刺史。母李氏。因夢聖容照爛金色。遂爾娠焉。及生岐嶷殆乎知學博通群言。因掌書奏於神策軍。中尉器重之。忽厭浮幻。潛詣終南豐德寺禮廣度禪師。時年二十七也。洎乎削染受具。天復中南遊樂普。見元安禪裔乃融心要。北還化徒於故里。結廬於終南雲居山。道俗歸之如市。又起遊峨嵋。禮普賢銀色世界迴興元。連帥王公禮重留之。後還故鄉已黍離矣。留守王公營永安禪院以居之。以開運丙午歲冬。鳴椎集僧囑累還方丈。東向右脅而化。俗壽八十九。僧臘六十。黑白之眾若喪嚴親。明年正月八日。茶毘於城南。獲舍利數千粒。漢乾祐三年庚戌八月八日。遷塔於長安義陽鄉。石塔巋然。初靜率多先覺往遊□□□□輦□礹□饡埤□觔涼□禲□□驚□□榔槥誇□□省□□□□襘秦□□□□□槄□□駙□□□G屆慼慼撙□夾□□□□□□妖夾□□□□□□□□□飀□馘□□□□□□□□飀□獵□□□□奱夾□□□祭襣□□稫□□□訿□耔飀□□□Q□說□□覓逆□□詺祜□□□□□切□業□槥榳埤□夾儓_□祿□□□□□□祏□□□□饋□LX飀□暈禍□□飀□□E列□□□□I□□□逆□堙撚|妁□□□□□□□□□□□□娶□耤樊恁慼摩斬縑撩餺R馥□□E□羈埤□□散量駕□規飀□□楷q□詌□□□□詙□□□□□□□檢□□□□禍褸駩□□□□誇□屢□裀□□□□□□□□說□□\橇□廉□姿□旅□□詁□禎□隉慼慼犛情慼樣r歷□飀□□隉慼慼樂癒撙I襱□□□□   周金陵清涼文益傳   釋文益。姓魯氏。餘杭人也。年甫七齡挺然出俗。削染於新定智通院。依全偉禪伯。弱年得形俱無作法於越州開元寺。於時謝俗累以拂衣。出樊籠而矯翼。屬律匠希覺師盛化其徒於鄮山育王寺。甚得持犯之趣又遊文雅之場。覺師許命為我門之遊夏也。尋則玄機一發雜務俱損。振錫南遊止長慶禪師法會。已決疑滯。更約伴西出湖湘爾日暴雨不進。暫望西院寄度信宿。避溪漲之患耳。遂參宣法大師。曾住漳浦羅漢。閩人止呼羅漢。羅漢素知益在長慶穎脫。銳意接之。唱導之由玄沙與雪峰血脈殊異。益疑山頓摧正路斯得。欣欣然掛囊棲止。變塗迴軌確乎不拔。尋遊方卻抵臨川。邦伯命居崇壽。四遠之僧求益者不減千計。江南國主李氏始祖知重迎住報恩禪院。署號淨慧。厥後微言欲絕大夢誰醒。既傳法而有歸。亦同凡而示滅。以周顯德五年戊午歲秋七月十七日有恙。國主紆於方丈問疾。閏月五日剃髮澡身與眾言別。加趺而盡顏貌如生。俗年七十四。臘五十五。私諡曰大法眼。塔號無相。俾城下僧寺具威儀禮迎。引奉全身於江寧縣丹陽鄉起塔焉。益好為文筆。特慕支湯之體。時作偈頌真讚。別形纂錄。法嗣弟子天台德韶慧明漳州智依鐘山道欽潤州光逸吉州文遂江南後主。為碑頌德。韓熙載撰塔銘雲。   周廬山佛手巖行因傳(道潛)   釋行因。不詳姓氏。雁門人也。遊方問道於江淮。見廬山北有巖遙望如垂手焉。手下則深邃可三五丈許。因獨棲禪觀於其中。偽唐主元宗聞之三徵召不起。巖中夜闌有異鹿一。臥於因之石屋之側又錦囊鳥一伏宿於石壁下。二物都無驚怖。因不度弟子。有鄰庵僧為之供侍。一日小疾謂侍僧曰。捲上簾我去去。簾方就鉤。下床三數步間立屹然而化。春秋七十許元宗命畫工寫真。而闍維收遺骨。白塔在巖背焉。初因傳禪法於襄陽鹿門山。尋為元宗堅請。於棲賢寺開堂唱道。不及期月潛歸巖窟。初巖如五指。中指上有松一株。因終之日此亦枯瘁。因有經籍之學有問則指擿先儒得失章句是非。談論不滯於方隅。開喻必含於教化。實得道之良士也。   系曰。凡夫捨報屍必一同也。佛則右脅果位坐亡。首搘地者現通。身立中者彰異。其惟欲行步而化者。除後僧會外則因公有焉。   次錢塘慧日永明寺釋道潛。俗姓武。蒲津人也。生而強壯容姿端雅。成立則身長七尺許。胸前黑子七點若斗之綱魁焉。投中條山棲巖大通禪院。禮真寂禪師為親教也。戒檢嚴明訥言敏行。師亡之後誓入雁門五臺山。以精恪之故躬睹文殊聖容。後諸方無定遊處。未到臨川見崇壽益禪師。頓明心決。次棲衢州古寺覽閱藏經。嘗宴坐中見文殊現形。不覺起而作禮。及詣杭禮阿育王塔。跪而頂戴淚下如雨。問掌塔僧曰。舍利人不目擊還實有否。僧曰。按傳記雲。藏在內角中。望若懸鐘焉。潛疑未已。遂苦到跪禮更無間然。俄見舍利紅色在懸鐘之外蠢瞬而行。潛悲喜交集。又光文大師彙征迥然肯重自為檀越。請於山齋行三七日普賢懺忽見遍吉御像在塔寺三門亭下。其象鼻直枕行懺所。漢南國王錢氏命入王府受菩薩戒。造大伽藍號慧日永明。請以居之。假號曰慈化定慧禪師。別給月俸以施之。加優禮也。建隆二年辛酉九月十八日示疾而終。入棺之際。有白光晝發字孛瑩然。時眾皆睹。至十月內於龍井山茶毘。所收舍利夥多。有屠者自惟惡業。展襟就火聚乞求。斯須獲七顆。屠家持於印氏塔中。至開寶庚午歲天台韶禪師。建石塔緘其真骨。癸酉歲塔頂放白光焉。   宋廬山圓通院緣德傳   釋緣德。俗姓黃錢塘人也。父超修學儒術而長於繢畫。傳周昉佛粉本。受筆法於吳興李沼長史。德幼有出家之志。心性孤僻而寡合。遂往天台受具習禪法於天龍寺道怤禪師。尋往江西問道。自雲居往廬阜。孤節高岸實不見有所欲。江南國主李氏。召入內道場安置。慮其不群。別構羅漢院處之。苦求入山。請住廬山新院。乃列威儀導引焉。德且裝衣荷擔而入。然後升座對答參問焉。其國主賜賚未嘗以表牋報謝。有國老宋齊丘者。禮以師道。以開寶中卒於山院。德一生服用熟韋褲襪而已。行杜多法。供億諸禪侶廚無匱乏。或謂德有黃白朮焉。   宋天台山德韶傳   釋德韶者。姓陳氏。縉雲人也。幼出家於本郡登。戒後同光中尋訪名山參見知識。屈指不勝其數。初發心於投子山和尚。後見臨川法眼禪師。重了心要。遂承嗣焉。始入天台山建寺院道場。無幾韶大興玄沙法道。歸依者眾。漢南國王錢氏嘗理丹丘。韶有先見之明。謂曰。他日為國王當興佛法。其言信矣。遣使入山旁午。後署大禪師號。每有言時無不符合蘇州節使。錢仁奉有疾。遣人齎香往乞願焉。乃題疏雲。令公八十一。仁奉得之。甚喜曰。我壽八十一也。其年八月十一日卒焉。凡多此類。韶未終之前也。華頂石崩振驚百里。山如野燒蔓筵。果應韶終。焚舍利繁多營塔。命都僧正贊寧為塔碑焉。享年八十二。法臘六十四。即開寶五年壬申歲六月二十八日也。語錄大行。出弟子傳法百許人。其又興智者道場數十所。功成不宰心地坦夷。術數尤精利人為上。至今江浙間謂為大和尚焉。   論曰。梵語禪那華言念修也。以其觸情念而無念。終日修而無修。又雲正定也。正受也正則廓然冥而定矣。正受簡邪思惟。增遍計故。所以奢摩他以寂靜故。三摩提以觀如幻故。若禪那者俱離靜幻故。始雲菩薩不住此岸不住彼岸而度眾生令登彼岸也。若然者諸聖住處既如彼。諸聖度生復若何。稽夫法演漢庭。極證之名未著。風行廬阜。禪那之學始萌。佛陀什秦擯而來。般若多晉朝而至。時遠公也密傳坐法深斡玄機。漸染施行依違祖述。吳之僧會亦示有緣。俱未分明肆多隱祕。及乎慧文大士。肇尋龍樹之宗思大禪翁繼傳三觀之妙。天台智者引而伸之。化導陳隋。名題止觀粵有中天達磨哀我群生。知梵夾之雖傳為名相之所溺。認指忘月。得魚執筌。但矜誦念以為功。不信己躬之是佛。是以倡言曰。吾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也。此乃乘方便波羅蜜徑直而度免無量之迂迴焉嗟乎經有曲指。曲指則漸修也。見性成佛者。頓悟自心本來清淨元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畢了無異。如此修證。是最上乘禪也。不立文字者經雲。不著文字不離文字非無文字。能如是修不見修相也。又達磨立法要唯二種。謂理也行也。然則直而不迂不速而疾。雲不立文字。乃反權合道也。爾時梁武不知魏人未重。向少林而面壁。唯慧可以神交。亦猶白雪雖歌巴童寡和。後則臨汧。牧圉子孫終號於強秦避狄。岐邠文武乃成其王道。可生璨。璨生信。信下分二枝。一忍二融。融牛頭也。忍生秀與能。能傳信衣。若諸侯付子孫之分器也厥後此宗越盛焉。蔭車百輛。尼拘樹而展轉垂枝施雨萬方阿耨龍而連筵布潤。當是時也應其懸記屬於此人。後來得道無央數。是歟。重之曰。夫禪之為物也其大矣哉。諸佛得之昇等妙。雌龍得之破障纏。率由速疾之門無過此。故今之像末鬥諍復生。師足既傷資爭未已。如聞此心是佛。便言。三十二相何無。或聞一路涅槃。則曰。八萬法門何在。曾不知經中發菩提心此見佛性也。雲何修菩薩行。此行布修行也。因信不及無明所迷溺喪忘歸。何由復業。或舉經以示之。則對曰。此性宗法。或謂之曰。莫是魔說還可焚燬否。且置而勿論。又欲棄之。又欲存之。不其惑乎。昔者于闐諸部謂道行經為婆羅門書。烏茶小乘謗大乘學作空華外道。西乾尚爾此何驚乎良以六代宗師一期舉唱。但破百年之暗。靡營一室之隳。殊不知禪有理焉禪有行焉。脫或戒乘俱急。目足更資。行不廢而理逾明。法無偏而功兼濟。然後如可與言禪已矣。其如玄學多斥講家。目為數寶之人。終困屢空之室。那不見經是佛言禪是佛意。諸佛心口定不相違。施設逗根用有時處。況以經江高國紀之名。論海總朝宗之會毘尼一學軌範千途。授形俱築釋子之基。唱隨行淨沙門之業。擬捐三事何駕一乘。終包不足之羞。豈倒轉依之地。通人不誚豎子何知。佛事門中不捨一法。吠聲貽責遷怒傷人。因擊鼠以破盆。為爭摶而噬主。自他俱有彼我須均。縱橫盡而成一秦。氣劑和而成一味者也。今從貞觀及於宋朝。於山選山露須彌而出海。於羽求羽。放金翅以騰空。令其鑽仰之儔慕此堅高之道矣。吾徒通達無相奪倫。譬若文武是一人之藝不能兼者互相非斥耳。若相推重佛法增明。酬君王度己之恩。答我佛為師之訓。慎之哉。慎之哉。   宋高僧傳卷第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四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明律篇第四之一(正傳二十人附見五人)   唐京兆西明寺道宣傳(大慈)   釋道宣。姓錢氏。丹徒人也。一雲長城人。其先出自廣陵太守讓之後。洎太史令樂之。撰天文集占一百卷。考諱申。府君陳吏部尚書。皆高矩令猷周仁全行。盛德百代君子萬年。母娠而夢月貫其懷。復夢梵僧語曰。汝所妊者即梁朝僧祐律師。祐則南齊剡溪隱嶽寺僧護也。宜從出家崇樹釋教雲。凡十二月在胎。四月八日降誕。九歲能賦。十五厭俗誦習諸經。依智頵律師受業。洎十六落髮。所謂除結非欲染衣。便隸日嚴道場。弱冠極力護持專精。克念感舍利現於寶函。隋大業年中從智首律師受具。武德中依首習律。纔聽一遍方議修禪。頵師呵曰。夫適遐自邇因微知章。修捨有時功願須滿。未宜即去律也。抑令聽二十遍。已乃坐山林行定慧。晦跡於終南倣掌之谷。所居乏水。神人指之穿地尺餘。其泉迸湧。時號為白泉寺。猛獸馴伏每有所依。名華芬芳奇草蔓延。隨末徙崇義精舍。載遷豐德寺。嘗因獨坐。護法神告曰。彼清官村故淨業寺。地當寶勢道可習成。聞斯卜焉。焚功德香行般舟定。時有群龍禮謁。若男若女化為人形。沙瀰散心顧盻邪視。龍赫然發怒將摶攫之。尋追悔吐毒井中。具陳而去。宣乃令封閉。人或潛開往往煙上。審其神變或送異華一奩。形似棗華大如榆莢。香氣馝□數載宛然。又供奇果季孟梨柰。然其味甘其色潔。非人間所遇也。門徒嘗欲舉陰事。先是潛通。以定觀根隨病與藥。皆此類者。有處士孫思邈。嘗隱終南山與宣相接。結林下之交。每一往來議論終夕。時天旱。有西域僧於昆明池結壇祈雨。詔有司備香燈供具。凡七日池水日漲數尺。有老人夜詣宣求救。頗形倉卒之狀。曰弟子即昆明池龍也。時之無雨乃天意也。非由弟子。今胡僧取利於弟子。而欺天子言祈雨。命在旦夕。乞和尚法力加護。宣曰。吾無能救爾。爾可急求孫先生。老人至思邈石室冤訴再三雲。宣律師示我故敢相投也。邈曰。我知昆明池龍宮有仙方三十首。能示余余乃救爾。老人曰。此方上界不許輒傳。今事急矣。固何所吝。少選捧方而至。邈曰。爾速還無懼胡僧也。自是池水大漲數日溢岸。胡僧術將盡矣。無能為也。及西明寺初就。詔宣充上座。三藏奘師至止。詔與翻譯。又送真身往扶風無憂王寺。遇敕令僧拜等上啟朝宰。護法又如此者。撰法門文記廣弘明集續高僧傳三寶錄羯磨戒疏行事鈔義鈔等二百二十餘卷。三衣皆紵一食唯菽。行則杖策坐不倚床。蚤蝨從遊居然除受。土木自得固己亡身。嘗築一壇。俄有長眉僧談道知者。其實賓頭盧也。復三果梵僧禮壇。讚曰。自佛滅後像法住世興發毘尼唯師一人也。乾封二年春冥感天人來談律相。言鈔文輕重儀中舛誤。皆譯之過非師之咎。請師改正。故今所行著述多是重修本是也。又有天人云。曾撰祇洹圖經。計人間紙帛一百許卷。宣苦告口占。一一抄記上下二卷。又口傳偈頌號付囑儀。十卷是也。貞觀中曾隱沁部雲室山。人睹天童給侍左右。於西明寺夜行道足跌前階有物扶持履空無害。熟顧視之乃少年也。宣遽問。何人中夜在此。少年曰。某非常人。即毘沙門天王之子那吒也。護法之故擁護和尚。時之久矣宣曰。貧道修行無事煩太子。太子威神自在。西域有可作佛事者。願為致之。太子曰。某有佛牙寶掌雖久頭目猶捨。敢不奉獻。俄授於宣。宣保錄供養焉。復次庭除有一天來禮謁。謂宣曰。律師當生睹史天宮。持物一苞雲。是棘林香。爾後十旬安坐而化。則乾封二年十月三日也。春秋七十二。僧臘五十二。累門人窆於壇谷石室。其後樹塔三所。高宗下詔令崇飾圖寫宣之真。相匠韓伯通塑繢之。蓋追仰道風也。宣從登戒壇及當泥曰。其間受法傳教弟子可千百人。其親度曰大慈律師。授法者文綱等。其天人付授佛牙。密令文綱掌護持去崇聖寺東塔。大和初丞相韋公處厚。建塔於西廊焉。宣之持律聲振竺乾。宣之編修美流天下。是故無畏三藏到東夏朝謁。帝問自遠而來得無勞乎。欲於何方休息。三藏奏曰。在天竺時常聞西明寺宣律師秉持第一。願往依止焉。敕允之。宣持禁豎牢捫蝨以綿紙裹投於地。三藏曰。撲有情於地之聲也。凡諸密行或制或遮良可知矣。至代宗大曆二年敕此寺三綱。如聞彼寺有大德道宣律師。傳授得釋迦佛牙及肉舍利。宜即詣右銀臺門進來。朕要觀禮。至十一年十月敕每年內中出香一合。送西明寺故道宣律師堂。為國焚之禱祝。至懿宗鹹通十年。左右街僧令霄玄暢等上表乞追贈。其年十月敕諡曰澄照。塔曰淨光。先所居久在終南。故號南山律宗焉。天寶元載靈昌太守李邕。會昌元年工部郎中嚴厚本各為碑頌德雲。   系曰。律宗犯即問心。心有虛實故。如未得道。起覆想說則宜犯重矣。若實有天龍來至我所而雲。犯重招謗還婆羅漢同也。宣屢屢有天之使者。或送佛牙或充給使。非宣自述也。如遣龍去孫先生所。豈自言邪。至於乾封之際。天神合沓或寫祇洹圖經付囑儀等。且非寓言於鬼物乎。君不見十誦律中諸比丘尚揚言。目連犯妄。佛言。目連隨心想說無罪。佛世猶爾。像季嫉賢斯何足怪也。又無畏非開元中者。貞觀顯慶已來莫別有無畏否。   唐京兆恆濟寺道成傳   釋道成者。不知何許人也。居於天邑演彼律乘。戒月揚光圓而不缺。德瓶告實滿而不傾。當顯慶中敷四分一宗有同霧市。時文綱律匠。雖先依澄照大師後習律文。乃登成之堂奧矣又懷素著述皆出其門。垂拱中日照三藏譯顯識等經。天後詔名德十員助其法化成與明恂嘉尚同預證義。由是聲飛神甸位首方壇。謂之梧桐多棲鳳鳥。謂之芳沚頗秀蘭叢。門生孔多無過此集然不詳終所。   系曰。成公與隋蔣州道成同號而異實。二者奚先。通曰。隋成也精乎十誦。著述尤多。唐成也傳乎四分。譯講偕妙。然其撰集則開悟迷淪。究其翻傳則陶甄教道。譬猶後焰靡及乎前光似寶或慚乎真寶。互有長短用則無遺也。   唐京師崇聖寺文綱傳(名恪)   釋文綱。姓孔氏。會稽人也。曾祖範陳都官尚書。祖祀祠部侍郎。考頂坐逃海避隋。擇木歸舜。貞觀始拜尚乘直長。鹹光復儒業旁通釋教。是故綱也植宿根從習氣。慈母懷孕雜食棄捐。有婆羅門僧頭陀。語其母曰。若此男終紹三寶。自爾每聞空中多異香雜仙樂。及誕育之日。白鶴翔集若臨視焉。比襁褓中午後不受乳哺。猶堅持齋者。重齔隨師訪道。十二出家。冠年受具。精慮苦行專念息心。藜羹糗糧麻衣草荐。操有彝檢口無溢言。尋詣京兆沙門道成律師稟毘尼藏。二十五講律。三十登壇。每勤修深思凝視反聽。淨如止水嶷若斷山。或風雨宴居。或晝夜獨得。故能吉祥在手不捨其瓶。威德迎風不絕於氣。出籠瘠雁坐致虛空。起屋下層自然成就。唯甘露之渧口喻利劍之傷人。慎之重之。廣矣至矣。由是八方來學四分永流。請益者舉袂雲臨。讚歎者發聲雷駭。久視中天作淫雨人有憂色。綱愍之乃端坐思惟。卻倚屋壁奄至中夕。欻爾半傾唯餘背間。嶷然山立。識者以為得神通因定力。故日月靈跡幽明潛感。兆於集事應乎遣言。左右怪之。綱曰。夫真實無相塵色本空。正覺圓常大悲湛定。不可取也。是以一時法主四朝帝師。同迦葉之入城。遇匿王之說戒。竹園門外別有沙彌。畢樹枝間廣聞鵽鳥。所以受潤者博。入見者深。萬病已痊獲歡喜之藥。一心不染解煩惱之繩。又恭承絲綸京都翻譯。追論惠用遠契如因。翹誠滿朝檀施敵國。但依布薩盡用莊嚴。累歷伽藍二十餘所。凡是塔廟各已華豐。猶且刺血書經向六百卷。登壇受具僅數千人。至苦至勤納無我之海。不寢不食種無生之田。長安四年奉敕往岐州無憂王寺迎舍利。景龍二載中宗孝和皇帝延入內道場行道。送真身舍利往無憂王寺入塔。其年於乾陵宮為內尼受戒。復於宮中坐夏。為二聖內尼講四分律一遍。中宗嘉尚為度弟子。賜什物綵帛三千匹。因奏道場靈感之事。六月七日御札題牓為靈感寺是也。諸寺辟碩德以隸焉。夫其左□宿右上林。南臺終山北池渭水。千門宮闕化出雲霄。萬乘旌旗天迴原隰。先天載睿宗聖真皇帝。又於別殿請為菩薩戒師。妃主環階侍從羅拜。兜率天上親聽法言。王捨城中普聞淨戒。恩旨賜絹三千餘匹。綱悉付常住隨事修營。或金地繚垣用增上價。或寶坊飛閣克壯全模。或講堂經樓舍利淨土。或軒廊器物廚庫園林。皆信施法財周給僧寶。方將示迷津引覺路。濯熱火宅拯溺毒流。而乃奄忽神遷。斯須薪盡。雖有應化何其速歟。以開元十五年八月十五日。怡然長往。時春秋九十有二。其年九月四日塔於寺側焉。聞哀奔喪執紼會葬。香華幢蓋。緇素華夷。填城塞川。篲雲翳景。蓋數萬人。有若法侶京兆懷素滿意承禮襄陽崇拔扶風鳳林江陵恆景淄川名恪等。百餘人。鹹曰智河舟遷法宇棟橈而已哉。有若弟子淮南道岸蜀川神積岐隴慧顗京兆神慧思義紹覺律藏恆暹崇業等。五十餘人。並目以慈眼入於度門。金棺不追灰骨罔答。乃請滑臺太守李邕為碑。邕象彼馬遷法其班氏。以二人而同傳。必百行以齊肩。不忝懷素前不慚宣師後。李北海題品不其韙乎。有淄州名恪律師者。精執律範切勤求解。嘗廁宣師法筵。躬問鈔序義。宣師親錄隨喜靈感壇班名於經。末又附麗文綱之門也。   唐京師恆濟寺懷素傳(賓律師)   釋懷素。姓范氏。其先南陽人也。曾祖嶽高宗朝選調為絳州曲沃縣丞。祖徽延州廣武縣令。父強左武衛長史。乃為京兆人也。母李氏夢雲雷震駭。因而娠焉。誕育之辰神光滿室。見者求占。此子貴極。當為王者之師傅也。幼齡聰黠器度寬然。識者曰。學必成功才當逸格。耳聞口誦皆謂老成。年及十歲忽發出家之意。猛利之性二親難沮貞觀十九年玄奘三藏方西域迴。誓求為師。雲與龍而同物。星將月以共光。俱懸釋氏之天。悉麗著明之象。初尋經論不費光陰。受具已來專攻律部。有鄴郡法礪律師。一方名器五律宗師。迷方皆俟其指南。得路鹹推其鄉導。著疏十卷別是命家。見接素公知成律匠。研習三載乃見諸瑕。喟然歎曰。古人義章未能盡善。鹹亨元年發起勇心。別述開四分律記。至上元三年丙子歸京。奉詔住西太原寺。傍聽道成律師講不輟緝綴。永淳元年十軸畢功一家新立。彈糾古疏十有六失焉。新義半千百條也。傅翼之彪搏攫而有知皆畏。乘風之震砰輷而無遠不聞。所化翕然所傳多矣。復著俱捨論疏一十五卷遺教經疏二卷鈔三卷新疏拾遺鈔二十卷四分僧尼羯磨文兩卷四分僧尼戒本各一卷。日誦金剛經三十卷。講大律已疏計五十餘遍。其餘書經畫像不可勝數。於本寺別院忽示疾。力且薾然。告秀章曰。余律行多缺一報將終。時空中有天樂瀏亮。奄然而逝。俗齡七十四。法臘五十三。葬日有鴻鶴遶塔悲鳴。至暮方散。素所撰述宗薩婆多何邪。以法密部緣化地部出化地從有部生故出受體以無表色也。又斥二宗雲。相部無知則大開量中得自取大小行也。南山犯重則與天神言論。是自言得上人法也。大抵素疏出謂之新章焉。開元中嵩山賓律師造飾宗記。以解釋之對礪舊疏也。又謂為東西塔律宗。因傳習處為名耳。大曆中相國元公載奏成都寶園寺置戒壇傳新疏。以俸錢寫疏四十本法華經疏三十本。委寶園光翌傳行之。後元公命如淨公為素作傳。韋南康皋作靈壇傳授毘尼。新疏記有承襲者。刊名於石。其辭酋麗其翰兼美。為蜀中口實焉。   唐光州道岸傳   釋道岸。姓唐氏。世居穎川。是為大族。漢尚書令琳司空珍吳尚書僕射固雍州刺史彬涼鎮北將軍瑤之後也。永嘉南度遷於光州。衣冠人物暉映今古。岸生而不群少而奇概。爰在髫齔有若老成。齒胄膠庠侚齊墳典。猶恐聞見未博藝業有遺。遂浮江淮達洙泗探禹穴升孔堂。多歷年所矣。操翰林之鼓吹。遊學海之波瀾。討論百家商攉三教。乃歎曰。學古入官紆金拾紫。儒教也。餐松餌柏駕鶴乘龍。道教也。不出輪迴之中俱非筏喻之義。豈若三乘妙旨六度宏功。緇銖世間掌握沙界哉。遂落髮出家洗心訪道。一音克舉四句精通。豎修律儀深入禪慧。夜夢迦葉來為導師。朝閱真經宛契冥牒。由是聲名籍甚遠近吹噓。為出世之津梁。固經行之領袖。十方龍象罔不師範焉。萬國鵷鸞無敢詶對者。向若迴茲妙識適彼殊途。議才必總於四科。濟世雅符於三傑。有若越中初法師者。祕藏精微罔不明練。道高寰宇德重丘山。岸聞善若驚同聲相應。乘杯去楚杖錫遊吳。雲霧一披鐘鼓齊振。期牙合契澄什聯芳。由是常居會稽龍興寺焉。揚越黎庶江淮釋子。輻輳烏合巷少居人。罕登元禮之門。且睹公超之市。岸身遺纏蓋心等虛空。不擇賢愚無論貴賤。溫顏接待善誘克勤。明鑑莫疲洪鐘必應。皆窺天挹海虛往實歸。其利博哉。無得稱也。時號為大和尚。登無畏座講木叉律。容止端嚴。辭辯清暢。連環冰釋理窟毫分。瞻仰者皆悉由衷。聽受者得未曾有。於是高僧大士心醉神傾。捐棄舊聞佩服新義。江介一變其道大行。孝和皇帝精貫白業遊藝玄樞。聞而異焉。遣使徵召前後數介。然始入朝與大德數人同居內殿。帝因朝暇躬閱清言。雖天睠屢迴而聖威難犯。凡厥目對靡不魂驚。皆向日趨風滅聽收視。岸人望雖重僧臘未高。猶淪居下筵累隔先輩。惜帝有輪王之位不起承迎。以吾為捨那之後晏然方坐。皇帝睹其高尚。伏以尊嚴偏賜衣缽。特彰榮寵。因請如來法味屈為菩薩戒師。親率六宮圍繞供養。仍圖畫於林光宮。御製畫讚。辭曰。戒珠皎潔。慧流清淨。身局五篇心融八定。學綜真典。觀通實性。維持法務。綱統僧政律藏冀兮傳芳。像教因乎光盛。比夫靈臺影像麟閣丹青。功德義殊。師臣禮異。銓擇網管統帥僧徒者。有司之任也。以岸盛德廣大至行高邈。思遍雨露特變章程。所歷都白馬中興。莊嚴薦福罔極等寺綱維總務。皆承敕命深契物心。天下以為榮。古今所未有。中宗有懷罔極追福因心。先於長安造薦福寺。事不時就作者煩勞。敕岸與工部尚書張錫。同典其任。廣開方便博施慈悲。人或子來役無留務。費約功倍。帝甚嘉之頓邀賞錫。何間昏曉既荷天澤。言酬恩地遂還光州。度人置寺。於是祇陀苑囿鬱起僧坊。拘鄰比丘便為人寶。能事斯畢夫何恨哉。江海一辭星霜二紀。每懷成道之所。更迫鐘漏之期。遂去上京還至本處。將申顧命精擇門人僧行超玄儼者。是稱上足也。克傳珠髻之寶。俾賜金口之言。右脅而臥示其泡幻也。以開元五年歲次丁已八月十日。滅度於會稽龍興道場。時年六十有四。海竭何依。山崩安仰。天人感慟道俗哀號。執紼衣縗動盈萬計弟子龍興寺慧武寺主義海都維那道融大禹寺懷則大善寺道超齊明寺思一雲明寺慧周洪邑寺懷瑩香嚴寺懷彥平原寺道綱湖州大雲寺子瑀興國寺慧纂等。秀稟珪璋器承磨琢。荷導蒙之力懷栝羽之恩。思播芳塵必題貞石。乃請禮部侍郎姚奕為碑紀德。初岸本文綱律師高足也。及孝和所重其道克昌。以江表多行十誦律東南僧堅執罔知四分。岸請帝墨敕執行南山律宗。伊宗盛於江淮間者岸之力也。   唐百濟國金山寺真表傳   釋真表者。百濟人也。家在金山世為弋獵。表多蹻捷弓矢最便。當開元中逐獸之餘憩於田畎。間折柳條貫蝦蟆。成串置於水中。擬為食調。遂入山網捕。因逐鹿由山北路歸家。全忘取貫蟆歟。至明年春獵次聞蟆鳴。就水見去載所貫三十許蝦蟆猶活。表於時歎惋。自責曰。苦哉。何為口腹令彼經年受苦。乃絕柳條徐輕放縱。因發意出家。自思惟曰。我若堂下辭親室中割愛。難離慾海莫揭愚籠。由是逃入深山以刀截髮。苦到懺悔。舉身撲地誌求戒法。誓願要期彌勒菩薩授我戒法也。夜倍日功遶旋叩搕。心心無間唸唸翹勤。經於七宵。詰旦見地藏菩薩手搖金錫為表策發教發戒緣作受前方便。感斯瑞應歎喜遍身勇猛過前。二七日滿有大鬼現可怖相。而推表墜於巖下。身無所傷。匍匐就登石壇上。加復魔相未休。百端千緒。至第三七日質明。有吉祥鳥鳴曰。菩薩來也。乃見白雲若浸粉然。更無高下山川平滿成銀色世界。兜率天主逶迤自在儀衛陸離圍遶石壇。香風華雨且非凡世之景物焉。爾時慈氏徐步而行。至於壇所垂手摩表頂曰。善哉大丈夫。求戒如是。至於再至於三。蘇迷盧可手攘而卻。爾心終不退。乃為授法。表身心和悅猶如三禪。意識與樂根相應也。四萬二千福河常流。一切功德尋發天眼焉。慈氏躬授三法衣瓦缽。復賜名曰真表。又於膝下出二物。非牙非玉乃籤檢之制也。一題曰九者。一題曰八者。各二字。付度表雲。若人求戒當先悔罪。罪福則持犯性也。更加一百八籤。籤上署百八煩惱名目。如來戒人。或九十日。或四十日。或三七日。行懺苦到精進期滿限終。將九八二籤參合百八者。佛前望空而擲其籤。墮地以驗罪滅不滅之相。若百八籤飛逗四畔。唯八九二籤卓然壇心而立者。即得上上品戒焉。若眾籤雖遠。或一二來觸九八籤。拈觀是何煩惱名。抑令前人重覆懺悔已。正將重悔煩惱籤和九八者。擲其煩惱籤。去者名中品戒焉。若眾籤埋覆九八者。則罪不滅。不得戒也。設加懺悔過九十日得下品戒焉。慈氏重告誨雲。八者新熏也。九者本有焉。囑累已天仗既迴山川雲霽。於是持天衣執天缽。猶如五夏比丘。徇道下山。草木為其低垂覆路。殊無溪谷高下之別。飛禽鷙獸馴伏步前。又聞空中唱告村落聚邑言菩薩出山來何不迎接。時則人民男女布髮掩泥者。脫衣覆路者。氈罽□□□□□埤□淋□嗟插慼摯鞢澗v覛□鷺□誇□□□□□饑□□□□慄□□榖□□□□褼□□糖□□□賂□□□□□□椸□□飀□覛□□鞳撙飽牖□□騧□□穖□矩溜業□□O粳□聾橫□切□□聾楥□□□□檢□騲□禭□□□□□孛哢恣臼謘憫u□□訪F□□□E□婃□□□殺城鞢慼撚部憬^礹□馭娀□□□膳□橇□□□□□□□□□□□息□□馞□稍駉諾□□□□□□□訇□檢□□□□□□□□□飀□□□□□□□□□□□姵□□□□□□□祭規飀□   系曰。表公革心變行。一日千里。果得慈氏為授戒法。此五十受中何受邪。通曰。近上法見諦自誓也。發天眼通。是證初二果也。非諦理現觀而何。專據石壇與多子塔前自誓同也。或曰。所授籤檢以驗罪滅之相。諸聖教無文。莫同諸天傳授。或魔鬼所為不可為後法乎。通曰。若彰善癉惡利益不殊。彌勒天主是天傳授。非魔必矣。諸聖教中有懺罪求徵祥證其罪滅不滅。然其佛滅度彌勒降閻浮說瑜伽。豈可不為後世法耶。十誦律雲。雖非佛制諸方為清淨者不得不行也。   唐安州十力寺秀律師傳   釋秀公者。齊安人也。髫年天然有離俗之意焉。既丁荼蓼便往蜀郡禮興律師。諷誦經典易若溫尋。又依之進具。果通達毘尼。乃為興公傳律上足弟子歟。如是四載入長安造宣律師門為依止之客。勤以忘勞。涉十六年不離函丈。窮幽諸部陶練數家。將首疏為宗本。然向黃州報所生地。次往安陸大揚講訓。聲美所聞諸王牧守攸共遵承。正化緇徒鹹摹細行。有貞固律師居於上席。解冠諸生最顯清名。餘皆後殿。其諸成業不可勝算。春秋七十餘。卒於十力寺本房焉。   唐京師崇聖寺靈□傳   釋靈□者。不知何許人也。勤乎切問靡憚尋師。乾封中於西明寺躬預南山宣師法席。然其不拘常所。或近文綱。或親大慈皆求益也。末塗懼失宣意隨講收采所聞。號之曰記。以解刪補鈔也。若然者推究造義章之始。唯慈與□也又別撰輕重訣。故苑陵玄胄親睹其文。故援引之以解量處輕重儀焉。金革之故其訣湮滅無復可尋矣。   唐京兆崇福寺滿意傳   釋滿意。不知何許人也。風神峭拔識量寬和。經論旁通專於律學。武德末所遇鄴都法礪律師作疏解曇無德律。遂往摳衣明其授受。如是講導三十許年。乃傳付觀音寺大亮律師。亮方授越州曇一。盛化之間出龍象之資。無過意之門也矣。   唐京兆西明寺崇業傳   釋崇業。不知何許人也。初同弋陽道岸。學毘尼於文綱之法集。業之服勤淬礪罔怠。黌肆之間推居元長。與淄州名恪齊名。挺拔剛毅過之。美聲洋洋達於禁闥。睿宗聖真皇帝操心履道。敕以舊邸造安國寺。有詔業入承明熏修別殿。為帝授菩薩戒。施物優渥。僉迴捨修菩提寺殿宇。抑由先不畜盈長之故也。開元中微疾。囑弟子曰。吾化窮數盡。汝曹堅以防川無令放逸。語訖終於所居寺之別院。業即南山之嗣孫矣。   唐越州法華山寺玄儼傳(融濟)   釋玄儼。俗姓徐氏。晉室南遷因官諸暨。遂為縣族。年始十二辭親從師。事富春僧暉。證聖元年恩制度人。始墮僧數隸懸溜寺。儼幼而明敏長則韶令。標格峻整風儀凜然。迨於弱冠乃從光州岸師諮受具戒。後乃遊詣上京探賾律範。遇崇福意律師並融濟律師。皆名匠一方南山上足。鹹能昇堂睹奧。共所印可。由是道尊戒潔名動京師。安國授記並充大德。後還江左偏行四分。因著輔篇記十卷羯磨述章三篇。至今僧徒遠近傳寫。初光州岸公。嘗因假寐忽夢神僧。謂曰。玄儼當為法器。雲何教以小乘。後乃命宣般若。由是研精覃思採摭舊學。撰金剛義疏七卷。古德所不解先達所未詳。我則發揮光明若指諸掌。誓以一生宣講百遍。越邑精舍時稱法華。晉沙門曇翼曾結菴山巔。入是法三昧感遍吉菩薩。徒觀其塔類多寶湧出以證經宮如轉輪飛行而聽法。雙烏所以示兆今尚翔鳴。六象所以呈奇。時猶隱現。不可得而思議者。蓋斯之謂歟。信如來之福庭。是菩薩之隱岳。儼乃考盤是卜束缽深棲。建置戒壇招集律行。若夫秦衡上士燕代高僧。數若稻麻算同竹葦。伏膺請益躡屩擔簦。宴坐不出幾三十載。開元二十四年。帝親注金剛般若經。詔頒天下普令宣講。都督河南元彥沖躬。請儼重光聖日。遂闡揚幽贊允合天心。令盲者見日月之光。聾者聞雷霆之響。儼之演暢蓋有力焉。夫樂小法者迷自我而為病。通大方者懵開空之法道。若夫會三歸一觸理冥事。自優波離已下猶或病諸。而儼綱紀小乘演暢大法。晤佛境之非有識魔界之為空。故能使涅槃將生死一如煩惱與菩提齊致。發心而登佛地非我而誰。白黑歸依當仁不讓。昔僧護法師常居石城宴坐青壁。仰其中峰如有佛像。願造十丈以圖兜率。良願未諧護公長逝。梁武皇帝詔僧祐律師馳傳經理。規模刻劃意匠纔施。俄而山塚崒崩全身坐現。合高百餘尺。雖金石絲竹四天之供施常聞功德莊嚴十地之琱鐫尚闕。儼乃內傾衣缽外率檀那。布以黃金之色。鎔以白銀之相。銅錫鉛鍇球琳琅玕。七寶由是渾成。八珍於焉具足。雖寶積獻蓋界現三千。迦葉貢衣金踰十萬。如須彌之現於大海。若杲日之出於高山。此又儼之功德不可思議者也。故洛州刺史徐嶠工部尚書徐安貞。鹹以宗室設道友之禮。國子司業康希銑太子賓客賀知章朝散大夫杭州臨安縣令朱元慎。亦以鄉曲具法朋之契。開元二十六載。恩制度人。採訪使潤州刺史齊澣越州都督景誠採訪盧見義泗州刺史王弼。無不停旟淨境稟承法訓。齊公乃方舟結乘。奉迎儼於丹陽餘杭吳興諸郡。令新度釋子躬授具戒。自廣陵迄於信安。地方千里。道俗受法者殆出萬人。凡禮佛名經一百遍。設無遮大會十筵。而入境住持舉無與比。夫秉法傳授從佛口生。有門人法華曇俊崇默龍興崇一開元智符稱心崇義香嚴懷節寶林洪霈覺引灌頂。皆不傾油缽無漏浮囊。經不雲乎。如旃檀林旃檀圍遶。如師子王師子圍遶。信儼之威神有在。而法主之功德不刊。將知三界無安百靈共盡。此生已適於後息他世應見於前心。以天寶元載歲次壬午緣化已畢。十一月三日現疾於繩床。七日午時坐終於戒壇院。春秋六十有八。粵其月二十五日窆於寺南秦山之下。高樹雙塔光明踰於白雲。列植千松秀色羅於明月。經始則神邕崇曉。住持則唯湛道昭。並躬護聖場親傳智印。其餘三千門人五百弟子。承般若之深法受毘尼之密行。盡號顓門。無待彌勒。天寶十五載歲次景申。萬齊融述頌德碑焉。   唐杭州靈智寺德秀傳   釋德秀。俗姓孫氏。富陽人也。少出塵區早棲梵宇。當圓戒檢正護浮囊。匪定常師留神律府。講談之外嘗哀鬼神乏食。恆以深更施其飲食。浙汭之民傾誠畏服。及終於定山頗多靈異則天寶初載也遷神座入塔。時天降舍利七顆。門人以瓶盛之。緘於其塔。或發之見秀齒上生舍利紛紛而墜。後人還累甓成浮圖。鄉人云。恆有白蛇蟠屈守塔。樵牧之童無敢近者。   唐開業寺愛同傳(玄通)   釋愛同。俗姓趙氏。本天水人也。代襲冠冕弱齡挺拔。惠然肯來為佛家子。具戒後講彌沙塞律。遠近師稟若鱗羽宗乎鯤鳳也。昔南宋朝罽賓三藏覺壽。譯成此律。因出羯磨一卷。時運遷移其本零落。尋求不獲學者無依。同遂於大律之內抄出羯磨一卷。彼宗學者盛傳流布。被事方全。孝和之世神龍中。盛重翻宣。同與文綱等參預譯場。推為證義。義淨所出之經。同有力焉。著五分律疏十卷。復遺囑西明寺玄通律師重施潤色。後安史俶擾焚燎喪寺。今無類矣。   唐五臺山詮律師傳   釋詮律師者。五臺縣人也。綵服出家冠年受戒。儀則清雅眾稟綱繩。習毘尼宗祕菩薩行。詮除訓徒外守默無撓。遠近有事靡不豫知。人謂為得他心通也。一食終日弊衣遮體。不貯顆粒房無縷綜。其強本節用造次不可及也。入滅之日祥雲鬱密天樂錚摐。闔寺僧徒皆聞異香□馥。乃召集寺眾執手告辭囑累門人加趺而滅雲。   唐揚州龍興寺法慎傳   釋法慎。姓郭氏。江都人也。孩抱之歲誓齒空門。親愛所鍾志不可奪。從遙臺成律師受具戒。依太原寺東塔體解律文絕其所疑。時賢推服。或一言曲分於象表。精理自得於環中。聲振京師如晞愛日。諸寺眾請綱領。乃默然而東歸。既還揚都俯允郡願恆誦金剛般若經如意輪。般若佛心我得此心。眾生亦得。如意勝願我如此願。眾生亦如。謂天台止觀包一切經義。東山法門是一切佛乘。色空兩亡定慧雙照。不可得而稱也。慎暑不攝齊。食不求飽。居不易坐。四方捨施歸於大眾。一身有無均於最下。朝廷之士銜命往還。路出維揚終歲百數。不踐門閾以為大羞。仰承一盻如洗飢渴。慎與人子言依於孝。與人臣言依於忠。與人上言依於仁。與人下言依於禮。佛教儒行合而為一。學者流誤。故親校經論延來者聽受。故大起僧坊將警群迷。故廣圖菩薩因地。善護諸命。故曲濟眾生壽量。以文字度人。故工於翰墨。以法皆佛法。故兼采儒流以我慢為防。故自負衣缽。以規規為任故綱正緇林。以發揮道宗。故上行恭禮。以感慕遺跡。故不遠他邦。以龍象參議。故再至京國。以軌度端明。故研精律部歟。黃門侍郎盧藏用才高名重罕於推挹。一見於慎慕味循環不能離坐。退而歎曰。宇宙之內信有高人。黃門於院中置以經藏嚴以香燈。天地無疆像法常在。太子少保陸象先兵部尚書畢構少府監陸餘慶吏部侍郎嚴挺之河南尹崔希逸太尉房琯中書侍郎平章事崔渙禮部尚書李□辭人王昌齡著作郎綦母潛僉所瞻奉願同灑掃。感動朝宰如此。以天寶七載十月十四日。晨興盥漱就胡床加趺。心奉西方既□而滅於龍興寺別院。春秋八十三。夏六十二。緇素弟子北距泗沂南踰嶺徼。望哭者千族。會葬者萬人。其上首曰會稽曇一閩僧懷一南康崇叡晉陵義宣錢塘譚山寺惠鸞洛京法瑜崇元鶴林寺法勵法海維揚惠凝明幽靈祐靈一等。罔不成樂說辯才入法華三昧。眾所知識物之依怙。天上甘露正味調柔。人中象王利根成熟。音樂樹下長流福慧之泉。雪山峰頂仰見清涼之月。金剛決定煩惱無餘優曇開敷香潔盈滿。法施之恩郡居之感。哀奉色身經始靈塔於蕪城西蜀岡之原。像教也幽公自幼及衰恆所親侍。後請吏部員外郎趙郡李華為碑紀述。大曆八年癸丑十二月也。大理司直張從申書趙郡李陽冰題額其塔。亦幽公經度建塔之地。廣袤如素高卑得中。周臨四衢平視千里。門人環蒔列柏薦以名香。其塔屬會昌中例皆毀焉。   唐杭州華嚴寺道光傳   釋道光。姓褚氏。喻齔出家方冠受具。詣光州和尚學通毘尼。於時夏淺德崇壇場屬望。蓋天賚真士為東南義虎。雲雨慈昧笙鏞道聲。光持法華經創塔廟。洎沒身不怠也。上元元年庚子仲秋示疾終於本寺。春秋七十九。法臘五十八。是日馳陽昧昧淫雨□□。烈風崇朝嘉木為折。乃東土福盡之徵也。俄然喜氣五色亭亭如蓋。移晷不散偏映精廬。即西方往生之意也。初光未歿。其月三日質明。支疾凝神依色身觀。彌陀具相現在其前。滿庭碧華昔所未睹者。四日昧爽有異人請光為和尚。遂開目彈指曰。但發菩提心。至五日曼陀羅華自天而雨。門人神烈義津。追慕弗遑。各分法味。流布行化香火無窮雲。   唐揚州大雲寺鑒真傳   釋鑒真。姓淳于氏。廣陵江陽縣人也。總丱俊明器度宏博能典謁矣。隨父入大雲寺。見佛像感動夙心。因白父求出家。父奇其志許焉。登便就智滿禪師循其獎訓。屬天後長安元年詔於天下度僧。乃為息慈配住本寺。後改為龍興。殆中宗孝和帝神龍元年。從道岸律師受菩薩戒。景龍元年詣長安。至二年三月二十八日於實際寺依荊州恆景律師邊得戒。雖新發意有老成風。觀光兩京名師陶誘。三藏教法數稔該通。動必研幾曾無矜伐。言旋淮海以戒律化誘。鬱為一方宗首。冰池印月適足清明。貌座揚音良多響答。時日本國有沙門榮叡普照等。東來募法用補缺然。於開元年中達於揚州。爰來請問。禮真足曰。我國在海之中。不知距齊州幾千萬里。雖有法而無傳法人。譬猶終夜有求於幽室非燭何見乎。願師可能輟此方之利樂為海東之導師乎。真觀其所以察其翹勤。乃問之曰。昔聞南嶽思禪師生彼為國王興隆佛法。是乎。又聞彼國長屋曾造千袈裟來施中華名德。復於衣緣繡偈雲。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寄諸佛子共結來緣。以此思之誠是佛法有緣之地也。默許行焉。所言長屋者則相國也。真乃慕比丘思託等一十四人。買舟自廣陵齎經律法離岸。乃天寶二載六月也。至越州浦止署風山。真夜夢甚靈異。纔出洋遇惡風濤。舟人顧其垂沒。有投棄□婦馜言埤□Y□□□□□念□埤□□□□□□駥}堙慼慼標T飀□□□襮□□□娛□逆□樛□礸送謊裀□□婌榖逆□□婭□逆□□祰□裀□□裡□□□□□□□□□埤□榖□糖□□□寣T□妵礹聆□□□□□檢□□□□□□□觾j□覬□□□□□□楜□□□□R□q禎□馭□□□□榵唌撕p□□逆□□□□訏騖饋□□□□□□□飀□□□馜□列餖禲驖□□淚□□□□餑□□]饛□G□□觙□□泥觀夾□□覜駎□□□□□□□襮婀□□曆□□□□□□□礡慼慼憤G□橕禕□□累禕□□□□□□磻祒□□□□□□□□椹□□妗□□□□業礸□□雜玲□□□□□□苤j□□□□□pj□□□□禍□祅□□□□奸□□□□□□□樺□□□离檢□□□□□□□□禎橦饡礹□□稟□稑稷□□□□□飀□   唐杭州天竺山靈隱寺守直傳   釋守直。字堅道。錢塘人也。姓范氏。齊信安太守□之八葉。禮既冠眾君子器之。夙有丘園之期。不顧玄纁之錫。遂詣蘇州支硎寺圓大師所受具足律儀。是夜眼中光現長一丈餘。持久方滅。蓋得戒之驗也。後抵江陵依真公。三年練行。尋禮天下二百餘郡。聖跡所至無不至焉。見無畏三藏為受菩薩戒。聞普寂大師傳楞伽心印。講起信宗論二十餘遍。南山律鈔四十遍。平等一雨大小雙機。在乎圓音未嘗少異乃立願誦華嚴經。還於中宵夢神人施珠一顆。及覺惘惘然如珠在握。是歲入五臺山轉華嚴經二百遍。追夙心也。宏覽大藏經三過。廣正見也。至開元二十六年有制舉高行。俗道請正名隸大林寺。後移籍天竺住靈隱峰。時大曆二年也。至五年三月寓於龍興淨土院。謂左右曰。夫至人乘如而來乘如而去。示其心然也。而愚夫欲以長繩繫彼白日。安可得乎。吾景落桑榆豈淹久也。以其年此月二十九日告終春秋七十一。僧臘四十五。其間臨壇度人多矣。顯名者洞庭辯秀湖州皎然惠普道莊會稽清江清源杭州擇鄰神偃常州道進。晝公著塔銘雲。   唐洪州大明寺嚴峻傳   釋嚴峻。姓樊氏。濰州人也。父任硤州長史昭王府司馬。峻性地夷然學習明利。年及十九應進士舉。倏罹荼蓼思報劬勞。投南陽佛寺後抵荊州玉泉山蘭若。遇真禪師示其禪觀。入城泊大雲寺。峻秉持戒印用之不祁憑附浮囊渡之。攸往眾請臨壇。復舉律之宗主。僶俛承命。忽逢觀淨禪師頓明心法。大曆元年思往清涼山。未達廬陵。見顏魯公。一言相契膠漆如也。二年春宜春太守俾僧正馳疏請召。四年春洪州刺史李華員外延入大明寺住止。三月中俄命沐浴換衣。舉望空虛合掌而逝春秋五十九。遷塔弟子圓約等於寺前大泉池立碑存焉。   唐會稽開元寺曇一傳   釋曇一。姓張氏。蓋韓人也。其先軒轅。賦姓至良佐漢侯於留。魏晉已還衣冠繼代。僧祖恆隋太常卿。扈蹕揚都遂家於越。恆生孝廉翼。翼生處士蕆。蕆生一。令聞江南。今四葉矣。一宿植淨因生知慧性。弱而敏悟長而聰明。年十五從李滔先生習詩禮。終日不違。十六聽雲門寺茂亮法師經論一聞懸解。法師異之。謂其母孟氏曰。此佛子也。可令削髮當與授記。亮即孝和皇帝菩薩戒師也。一聞而歡喜有度世之志。景龍中承恩出家。隸在僧錄。年滿受具於丹陽玄昶律師。學通事鈔於當陽曇勝律師。既而鑽木見煙窺牆睹奧。開元五年西遊長安。依觀音寺大亮律師傳毘尼藏。崇聖寺檀子法師學唯識俱捨等論。安國寺印度沙門受菩薩戒。於是蓮華不染之義。甘露甚深之旨。一傳慧炬了作梵雄。遠近瞻仰如宗師矣。然刃有餘地時兼外學。常問周易於左常侍褚無量。論史記於國子司業馬貞。遂漁獵百氏囊括六籍。增廣聞見。自是儒家調御人天皆因佛事。公卿嚮慕京師籍甚。時丞相燕國公張說廣平宋璟尚書蘇瑰兗國陸象先祕書監賀知章宣州涇縣令萬齊融。皆以同聲並為師友。雖支許之會虛嘉宗雷之集廬岳。未雲多也。四分律者後秦三藏法師梵僧佛陀耶捨傳誦中華。與羅什法師共為翻譯。今之講授自此員來魏法聰律師始為演說聰授道覆。覆授光。洎隋朝相部勵律師作疏十卷。西京崇福寺滿意律師盛傳此疏。付授亮律師。其所傳授一一依勵律師疏。及唐初終南宣律師四分律鈔三卷詳略同異。自著發正義記十卷。明兩宗之踳駁發五部之鈐鍵。後學開悟夜行得燭。前疑泮釋陽和解冰。佛日昭晰而再中。法棟崢嶸以高峙。發正記中斥破南山。持犯中可見也。二十五年仗錫東歸。明年詔置開元寺。長史張楚舉為寺主。因而居焉。一聲振京華道高吳會。布大慈以攝眾修萬行以表儀。順風問道者轂擊肩摩。函丈請益者波委雲萃。虛受之量隨而演說。故前後講四分律三十五遍。刪補鈔二十餘遍焉。江淮釋子受木叉者。非一登壇即不為得法。從持僧律。蓋度人十萬計矣。至德之際國步多艱。緇徒慢法罕率經教國相王公出鎮於越。以一德名素高請為僧統。一變清淨大闡熏修。浹旬之間迴邪入正。善誘潛化皆此類焉。始者一入關謁明達法師。目之曰。汝人中師子也。又遇遵善寺尼慈和。歌曰。曇一師解毘尼大聰明更無疑為達人之所諺多矣。天寶十四載淛河潮水南激錢塘。大雲伽藍當茲湍□□□□□□□□□襾□□□□觙□穡覯露□□驒樈□埤□□□□□姦祿□偷□□□訌□□□視□□逆□□診□□□□□□□□□G□□□□□□棇□□□饞□妖□□馳□□□□F□□妼□餺□□□□□穩□剜峞坱u□□□□誇□福□騷□□□V□□□襛□□□餖□□□祿埤□□□□襏息□奪榖□□檢□□□□延樁□威腹慼j□q□饜□□鄖陛撫m計禳□□□□樀□□□□□□□□飥□□□稀夾j□□□□褸□□□□□□嫿禰□□婛穖□□省觴涼□□樦賂檢□量□馗媽□□□□□□駙晼慼╮j□□□□□□逆□□□□□□□概度L祰哄潑飀□□□□□□嫵□□□□□□埤□□禛楅□□□□雜□□埤□祌榖□□□□□□□□□□□梱□□□□□□妘芋慼慼慼慼慼慼摯鞢撓R禖□榜□□□R襒□□□□□□□奸□□觲驉X埤□□□□□□□{檢□□□□媸□□}禎□o□□□視□□□覗夾□□□樀□□□醴F□禲□□□裀□□祈榜□荅□□□□肋□辰□□櫸□j□□□祭魯□□□□□襭□襼□□□驗□□□縷□□飀□□□□s饖□□覓禍□□□妺□楷Q□襯□飲□魽慼慼慼慼慼Q□襯□□□□i□□□□樘禱銵慼慼犛堙慼牷|□□均Q□襯□□□飀□駙□姆饒羇□□裀□膳□省□□□言□情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潘Z□橄□□□□□□□□耔飀□禛本□□□□□   宋高僧傳卷第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五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明律篇第四之二(正傳十九人附見三人)   唐餘杭宜豐寺靈一傳   釋靈一。姓吳氏。廣陵人也。神清氣和方寸地虛。與大和元精合其純粹。年肇九歲僻嫌朽宅決入梵園。墮息慈之倫稟出家之制。暨乎始冠受其具足。學習無倦律儀是修。示見談笑。欲明解脫。示人文藝以誘世智。初不計身中有我我中有身。德全道成緣斷形謝。以寶應元年冬十月十六日。寂滅於杭州龍興寺。春秋三十五。凡滿十五安居。臨終顧謂弟子行茶毘法樹小浮圖焉。時左衛兵參軍李紓嘉興縣令李湯左金吾衛兵曹參軍獨孤及。相與悼梁木之既壞。慮陵谷之當遷。後之人禮應真之塔婆。昧應真之德行。故刻石於武林山東峰之陽也。一家富貨殖。既而削髮。推千金之產。悉讓諸孤昆弟。所取者惟納衣錫杖。自爾叩維揚法慎師學相部律。造乎微而臻乎極。友善者慧凝明幽靈祐會稽曇一晉陵義宣同門三益作者七人也。一咳唾塵境繼日經行。宴坐必擇山椒樹下。初捨於會稽山南懸溜寺。接禪者隱空乾靖討論第一義諦。或遊慶雲寺。復居餘抗宜豐寺。寺鄰生丹山。門對佳境冏然獨往。暴風偃山正智不動。巨浪沃日浮囊不飄。於是著法性論以究真諦。此一之了語也。每禪誦之隙輒賦詩歌事思入無間興含飛動。潘阮之遺韻江謝之闕文。必能綴之。無愧古人。循循善誘門弟子受教若良田之納膏雨焉。一跡不入族姓之門。與天台道士潘志清襄陽朱放南陽張繼安定皇甫曾范陽張南史吳郡陸迅東海徐嶷景陵陸鴻漸為塵外之友。講德味道朗詠終日。其終篇必博之以文約之以修。量其根之上下而授之藥焉。一居寺高隅。初無井泉。一旦呀然而湧噴金砂之溜於庭之左右。挹之彌清□魯□□□□□w□□履□□駩□□檢□驁□楰□奅婖□□槄飀□   唐吳郡東虎丘寺齊翰傳   釋齊翰。字等至。吳興沈氏之子。高祖陳國子祭酒。曾祖隋魏州司馬。祖考三世不仕。翰綺歲從父至山寺。蹈高靜無塵之躅。惻然有宿命之知。固請捨家。至天寶八載八月五日。奉制度配名永定寺。九載十月躋五分壇。納形俱戒移名開元。大曆中轉隸武丘。皆兩州道俗所請從命也。翰道性淵默外則淡然。跡不近名身不關事。長在一室寂如無人。豈比夫駢行鼓簧之士哉。顓門相部義疏精敏罕儔。明法華經。主蘇湖戒壇。每當請首。則今時所謂壇長也。大曆十年入流水念佛道場。是夜西方念中頓現。蓋純誠之所致也。即以其年終於本院春秋六十八。法臘二十六。翰遇疾之日謂門弟子曰。有鶴從空飛下迴翔我前。爾曹見乎。必謝之期。小聖猶病安能免哉。受業門人如隱戒壇宣兌等與吳興皎然。結法門昆弟之交。俱高潔難可輕慕焉。   唐潤州招隱寺朗然傳   釋朗然。俗姓魏。世襲冠冕。其先隨東晉南渡則為南徐人也。開元中入道受業於丹陽開元寺齊大師。天寶初受具於杭州華嚴寺光律師。後徙靈隱寺依遠律師通四分律鈔。重稟越州曇一律師精研律部。講訓生徒四遠響應。肅宗至德二年。恩命舉移隸名於慈和寺。上元中刺史韋儇又請為招隱統領大德。即以其年講授之暇著古今決十卷。解釋四分律鈔。數十萬言。繁雜義例條貫甚明。大行於世。觀其先列古人之義。有所不安則判斷之。故號決也。決中自序。初依天竺威律師學習。復從遠一二師也。凡戒壇則二十六登。皆為壇席之主。律鈔凡二十八過講。有饋遺者隨豐薄。受而轉施悲信二田。凡於教理披文究義。皆言宿習之力也。執持戒檢斯須不違。大曆十二年冬癸卯。趺坐如常恬然化滅時年五十四。僧臘三十五。越十三年春辛酉。建塔於山西原。縗麻之徒泣血千計。高行弟子清浩擇言等。請益弟子御史中丞洪府觀察使韋儇。吏部員外李華。潤州刺史韓賁。湖州刺史韋損。御史大夫劉暹。潤州刺史樊冕。皆歸心奉信。屯田員外郎柳識為碑頌焉。   唐越州稱心寺大義傳   釋大義。字元貞。俗姓徐氏。會稽蕭山人也。以天授二年五月五日。特稟神異生而秀朗。七歲父訓之以經典。日可誦數千言。年十二請詣山陰靈隱寺求師。因習內法開卷必通。人鹹歎之。屬中宗正位恩制度人。都督胡元禮考試經義。格中第一。削染配昭玄寺。自茲聽習旁贍玄儒。開元初從吳郡圓律師受具。復依本州開元寺深律師學四分律指訓。義因遊長安。深公已亡。乃摳衣法華寺玄儼律師。其俊邁出倫。儼雲。於今傳法非子而誰。及稱心本寺超律師請為寺任。開元中喪親。誓入天台佛隴轉藏經。答劬勞也。天寶中遂築北塢之室。即支遁沃州之地也。初夢二梵僧曰。汝居此與二十日。至寶應初復夢。曰本期二十日今滿矣。魔賊將至不宜更處。無何海賊袁晁竊據剡邑至於丹丘。義因與大禹寺迥律師同詣左谿朗禪師所學止觀。而多精達。前後朝貴歸心者相國杜鴻漸。尚書薛兼訓中丞獨孤峻。洺州刺史徐嶠次徐浩皆宗人也。以大曆已未歲五月終於本院。春秋八十九。僧臘六十三。殯於寺之北塢舊居。因造塔焉。義前後戒壇計二十七登。受戒弟子三萬餘人。終時室中聞天樂聲驗乎生。誦法華經大涅槃經小大乘戒本。以為口業德行非歸兜率。不往淨土未可議其生處也。   唐常州興寧寺義宣傳   釋義宣者。晉陵人也。宿植利根翛然出俗。不煩師訓砥礪厥心。納法後孜孜律科時無虛度。玄儒旁綜長在篇章。卒問捷給。而稟延陵恭讓之風。雅得毘尼之體。初揚州法慎傳於舊章。淮甸之間推為碩匠。天寶初宣斂衽摳衣。諮詢彌久輩流率服。慎且歎賞曰。可畏乎。宣講終南事鈔請業於周律師之庭。考覈尤精。乃著折中記六卷以解之。蓋慊。融濟□勝諸師有所紕謬故也。使是非各盡其分。人免據宗而阿比。從此立稱耳。毘陵多出名士。僧有三宣慧德義是歟。時於江都習業。與會稽曇一閩川懷一慶雲靈一同門為朋也。晉陵既有三宣。慎門復出三一焉。江表資為美談。宣天寶末盛行化導。罔究其終。   系曰。夫名以制義所出無窮。奈何師資踵武而犯教祖之諱乎。通曰。春秋貴賤不嫌同號也。或曰。滕齊不敵俱書侯。乃曰。不嫌同號。號與名豈得例諸。通曰。號大不嫌。名小豈嫌乎。矧以義宣始為名者。安知弟子成事於南山之門邪。然出家者必也無妨。一則姓既以華從梵。咸稱釋氏。一則西域無諱。此合從旃。具諱者周人以事鬼神。夏商無諱明矣。況乎宣師已生兜率。小為天人大為菩薩。豈宜以鬼神事之。致令唐初高德勝士往往止存一字名。職由諱之極矣。屬今修撰。乃闕文也。乃知真諦無諱。俗諦聞似則懼。或曰。今沙門姓既為釋。名復不諱。言我不隨俗諦。雲何對君主稱臣。莫西域有否。通曰。姓名不對王者。臣妾表疏合然。昔齊帝問王儉。遂令對見稱名。自漢至唐肅宗朝。始見稱臣。由此沿而不革。良以沙門德薄日就衰微。一往無復矣。又以法委國王誠難改作。王謂為是楷定莫移。故佛言。雖非我制諸方為清淨者不得不行也。   唐蘇州開元寺辯秀傳   釋辯秀。俗姓劉氏。漢楚王交三十一代孫也。秀幼孤。諸父哀字。禮如教立孝自天生。而宿植緣深心田欲稔。因請伯氏出家長行。哀而捨旃。事靈隱謀禪師便能問津。圖入道之意。所聞指訓。如涼風入懷。醒然清悟。天寶四年受戒於東海鑒真大師。傳律於會稽曇一。至德中舉高行隸名於吳郡開元寺。乾元中下詔天下二十五寺。各定大德七人長講戒律秀應其數也。頃年於淨土一門不愆於念。嘗謂人曰。昔聞西方之行是有相大乘。此乃蓬心不直非達觀之說。何邪夫出言即性發意皆如。而一色一香無非中道。況我正念乎。秀壇場一十六番度人孤制。律樞正持僧綱自肯。湖南北皆宗仰焉。以建中元年六月十五日寢疾而終。春秋六十七。法臘三十五。當其逝日。有庭樹一本。枝葉扶疏朝華正敷。而遽萎瘁。其年七月五日。遷靈龕於武丘西寺松門之右。門人道亮道該清會。偕遶旃檀之香樹也。故觀察使韋元甫李棲筠虢州刺史李紓。御史中丞李道昌。盡欽慕往德。亦林下之交。霅晝為碑頌焉。   唐京師安國寺如淨傳   釋如淨。不詳何許人也。甫參法位。當納戒津明練毘尼砥礪名節。時恆講勗徒侶雲屯。辭筆偕長博達儒典。先是關中行智首律師四分律疏。魏郡法礪律師著疏別行。爾時關輔河北各競宗派。微似參辰。隋末唐初道宣律師。以首大疏為本。造刪補律鈔三卷。稍為會要。行事逗機。貞觀已來三輔江淮岷蜀多傳唱之。次裝三藏弟子懷素者。先習鈔宗。後委棄宣礪之學。於鹹亨年中別述開四分律記。後號新章歟。至代宗大曆中新章舊疏互相長短。十三年敕。集三宗律匠。重定二家隆殺。時淨推為宗主。語在圓照傳。至建中二年奏二疏並行淨之力也。蓋以國相元公載篤重素公崇其律教。乃命淨為新疏主作傳焉。   唐漢州開照寺鑑源傳(慧觀)   釋鑑源者。不知何許人也。素行甄明範圍律道。苾芻表率何莫由斯。後講華嚴經號為勝集。日供千人粥食。其倉簞中米粟纔數百斛。取之不竭。沿夏涉秋未嘗告匱。其冥感如此。其山寺越多徵應。有慧觀禪師見三百餘僧持蓮燈凌空而去。歷歷如流星焉。開元中崔冀公寧疑其妖妄。躬自入山宿。預禁山四方面各三十里火光。至第三夜有百餘支燈現。兼紅光可千尺餘。冀公蹶然作禮歎未曾有。時松間出金色手長七尺許。有二菩薩黃白金色閃爍。然復庭前柏樹上晝現一燈。其明如日橫布玻璃。山可三里所。寶珠一顆。圓一丈熠爚可愛。西嶺山門懸大虹橋。橋上梵僧老叟童子間出有二炬爛然空中。如相迎送交過之狀。下有四菩薩兩兩偶立放通身光。可高六七十尺。復見大松林後。忽有寺額篆書三學字。又燈下垂繡帶二條。東林之間夜出金山。月當於午。金銀二色燈列於知鉉師墳側。韋南康皋每三月就寺設三百菩薩大齋。菩薩現形捧燈。僧持香燈引挹之。鑪在寺門矣。白中令敏中睹瑞興立此寺。大中八年改額曰開照。源律師道化與地俱靈哉。弟子傳講東川所宗也。   唐吳郡雙林寺志鴻傳   釋志鴻。俗姓錢氏。湖州長城下若人。本名儼。志鴻字也。少出俗於石門鄉寺。則梁靜林也。削染受具訖。往茂苑親道恆師盛集研覈精微。時曇清省躬互相切磋。卒成洪緒。然慊先德釋南山鈔。商略不均否臧無准。捕蟬忘後補袞不完。囊括大慈靈□已下四十餘師記鈔之玄。勒成二十卷。號搜玄錄。大曆中華嚴疏主澄觀披尋。乃為序冠於首。然其解判不無所長。其如科節繁碎是其短也。春秋一百有八歲。敕署為長壽大師焉。近世止行其字而已。今雙林累遭兵革。加以水潦碑碣失蹤。閟於言行也。吁其儼公氏族本生。必與南山宣律師相同。亦為美事矣。   唐京兆安國寺乘如傳   釋乘如。未詳氏族。精研律部頗善講宣。繩準緇徒罔不循則。代宗朝翻經如預其任。應左右街臨壇度人弟子千數。先是五眾身亡衣資什具悉入官庫。然歷累朝曷由釐革。如乃援引諸律。出家比丘生隨得利死利歸僧。言其來往來無物也。比丘貪畜自茲而□p威粳□□□□□□襮褾□□□□□□橁□□奪□餾□□□□禘F迭慼憫耆玃赻瞗慼潭郇□□□□□□□□奮誇□□□□示□驚□□逆□□□□□詖□□□送□□□□□□□□E□□□p□□□□楥R秜F□□□□露□□□□□魯j□□輦{饜□□□□逆□首穛椸膳逆□□□騁□□□飀□   唐襄州辯覺寺清江傳   釋清江。會稽人也。不詳氏族。幼悟幻泡身拘羈鞅。因入精舍便戀空門。父母沮勸建乎難拔。禮曇一律主為親教師。諷誦經法寓目俱通。長者品量之曰。釋門千里駒也。於浙陽天竺戒壇求法。與同學清源從守直和尚下為弟子。還聽習一公相疏並南山律鈔。間歲精義入神舉皆通暢。而善篇章。儒家筆語體高辭典。又擅一隅之美。時少倫儗。其褊懆之性不與人類。嘗於一公少因不足。亦有捨和尚之譏。由是遊方服勤。凡雲律筵無不預者。自責己曰。天下行半少有如我本師者。還會稽。一公猶老。當其僧大集時。擊木唱某再投和尚攝受。時一公詬罵。江雨淚而懺悔曰。前念無知後心有悟。望和尚大慈施與歡喜。苟不許收則越人不可以強售章甫也。一公憫其數四求哀。乃曰。為汝含垢。遂為師資如初。江有禪觀之學。大曆八年於汝濆遇忠國師。因弟子說自。忠曰。此律師是和尚鄉人。乃欣然相會尋往南陽。再謁國師密傳心要焉。   系曰。江嘗為七夕詩。或謂之四背中一背也。通曰。詩人興詠用意不倫。慧休怨別。陸機牽牛星。屈原湘夫人。豈為色邪。皆當時寓言興類而已。若然者言火則焚口。說食則療飢也矣。江之捨師後乃揚師之美。反權合道也。實為此詩警世無常引令入佛智焉。其故何也。詳江遇忠國師大明玄理無以域中小乘法拘之哉。   唐會稽雲門寺靈澈傳   釋靈澈。不知何許人也。稟氣貞良執操無革。而吟詠性情尤見所長。居越谿雲門寺。成立之歲為文之譽襲遠。講貫無倦生徒戾止如闤闠焉。故祕書郎嚴維劉隋州長卿前殿中侍御史皇甫曾。睹面論心皆如膠固。分聲唱和名散四陬。澈遊吳興與杼山晝師一見為林下之遊。互相擊節。晝與書上包佶中丞盛標揀其警句最所重者歸湘南作。則有山邊水邊待月明。暫向人間。借路行。如今還向山邊去。唯有湖水無行路句。此僧諸作皆妙。獨此一篇使老僧見欲棄筆硯。伏冀中丞高鑒深量。其進諸乎。其捨諸乎。方今天下有故大賢勤王。輒以非急干請視聽。亦昭愚老僧不達時也。然澈公秉心立節不可多得。其道行空慧無慚安遠。復著律宗引源二十一卷。為緇流所歸。至於玄言道理應接靡滯。風月之間亦足以助君子之高興也。其為同曹所重也如此。晝又齎詩附澈去見。佶禮遇非輕。又權德輿聞澈之譽。書問晝公。迴簡極筆稱之。建中貞元已來。江表諺曰。越之澈洞冰雪。可謂一代勝士。與杭標霅晝分鼎足矣。不測其終。   唐揚州慧照寺省躬傳   釋省躬。睦州桐廬人也。為童強識。耆宿呼語怪其志大而言高。每厭樊籠。忽投聖德寺慕道從師。敕恩得度。性靈天發於毘尼道。學如溫習。復擇名師得姑蘇開元道恆師。恆曰。甚矣吾得躬也。門人日益親。及乎探頤精微愈征愈遠。時有擊論互指為迷者必請見。躬為其判之。坐分曲直。諺曰。義盡省躬。言到躬義無不盡也其博綜律乘扞禦師門也若此。恆曰。自吾有躬也惡言不聞矣。躬避席葉拱而對曰。某不佞也。仰師之道。若採扶桑以啖□窕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撲□□□□□□□業□□□□□□□□菉□□□□逆□□□駟□□□□□□□□□□□□飀□楅榻累□□□□□樇祏□□□飀□量□臚虧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撩k□裀□□□□□□騑祈樼婇□糖□□□逸□□駉□□□□□楊□□槏咍抰}□□埤□□□□裀□□驫襄□褽□□□□□□奅榛Y□□□□契□Z稨褸□□□隸巨□□驖□飀□   唐吳郡包山神皓傳(維亮)   釋神皓。字恆度。姓徐氏。八代祖摛齊竟陵王西邸學士。子陵梁尚書左僕射。其文與庚子山齊名。迨陳國亡。因佐吳邑。遂家姑蘇。皓乃為吳郡人也。天性耿潔風韻朗邁。幼負脫俗之姿。尋依錢塘龍泉道場一公出家。天寶六年降版詔精擇真行一州許度三人。皓居薦首。因隸僧籍於包山福願道場。初進具於興大師。次通律鈔於曇一。後士講律鈔。五昇壇場遂乘舟歸包山。使野叟誅茅山童掃石。逍遙棲息旋增修屋宇。乾元元祀有詔天下二十七寺。各奏大德七人長講戒律。因請住開元寺。欲果其願且懼簡書。遂僶俛從命。奉戒弟子開州刺史陸向前給事中嚴涗服道弟子禮部侍郎劉太真前大理評事張象欽風弟子前廉史亞相李棲筠。請綱任海隅。一邑緇伍三變至於道。末年工於圓宗。別置西方法社。誦法華經九千餘部。貞元六年十月開元寺遇疾至十二月顧囑弟子維亮曰。我棄世後可歸洞庭故山置塔。說法而終。是夜琉璃色天星霣如雨。西方兆眹密現於前。春秋七十五。僧臘四十三。門人維亮。有文有道獨步當時。執師之喪不以證而廢教也。傳法弟子道超靈俊道濬道稜維讓維誠。皆一時英邁。霅晝為墳塔碑頌美雲。   唐京師安國寺藏用傳   釋藏用。不詳何許人也。從其拔俗依棲嵩山空公為師。及乎年當應法。即於汾川炬律師所受上品形俱法。登詣洛中業公講肄研覈律文。循其奧妙無所不臻。洎聞有禪觀之學。遂登廬陟霍涉漢泛湘。望雙峰之叢林。又歸開法京輦。道既精粹訓且均敷。藹然為物楷模。嚮風宗重。當建中中。已全三十許臘。尋應詔充臨壇首席。相繼度弟子越多。及居東城化塔。乃代宗之邸第也。推用主其綱任。苾芻至息慈。皆遵畏愛焉。席熊延客揮麈開談。指衡山石也有以識前身。傳曹谿缽也有以知後際。是以門多長者之轍。室滿度人之籌。益物良深坐鎮雅俗。貞元中左司正郎王鋗南臺崔公繼和之如是數公將議標題。兵部正郎程浩作都序。職方正郎知制誥吳通微書之。四年戊辰歲也。用公長於律學急護任持。為上都之表則也。   唐湖州八聖道寺真乘傳   釋真乘。姓沈氏。德清人也。厥父玄望孝廉舉調兗州司馬。母氏妊乘有神光異氣之祥。識者言。沈氏必大其閥閱。暨誕生也瑰偉。長與宗族諸子雜處。若群草中之琪樹焉。總丱之後。司馬以文學喻之令修官業。且愀然如有不得已之色。居處翫戲則以佛像班布。父觀其宿習果請出家。屬顏魯公許試經得度。時已暗誦五百紙。比令口諷一無差跌。大見褒異。落髮配住八聖道寺得戒。後於通玄寺常進師所綜習毘尼。進公見其俊邁也。誡同門曰。乘雖少齡不可以伯仲齒之。後西上京師雲華寺學法華天台疏義。大著聲望。又章信寺眾僧辟其講發。醉千日者。一聽而自醒。迷終身者。暫聞而永悟。經宗律柄兼講無虧。籍甚緇行炟赫京邑。貞元十一年功德使梁大夫。以德宗亟幸安國寺。奏乘移隸以備應對。充供奉大德數焉。時本師無滯。亦以道業實蒙恩渥。奏舉乘為國祈福無滯。忽夢乘捧一白蓮華南去。無何乘果疾乞歸田閭。敕允。既還鄉里。本郡守李公錡田公敦浙東率薛公戒。或踵門而勸登法座。或馳簡而延蒞戒壇。乘迫以法緣悉所勉強。以是八為律學座主。四為臨壇正員。凡訓授度人。或巾屨結緣。一無所受。遊五臺山禮文殊聖容。所見瑞相不可勝言。後在護國寺禮佛名經一百周。懺法之餘。撰法華經解疏記十卷。以元和十五年冬十月示疾而終於本寺。乘精於律法長於演說。以長慶二年十月十三日。焚身於韶村西隅。遵遺命也。萬年縣尉王甄為碑述德焉。   唐杭州靈隱山道標傳   釋道標。富陽人也。俗姓秦氏。其遠祖與羸同姓。世為汧隴大族。及晉東渡衣冠隨之。後為杭人也。其高曾至王父。皆沿以儒素不甘為吏。故州里尊奉之。標生則孤明。長而深趣。老而堅固。蓋良善之因有自來矣。年七歲時神清氣茂不雜凡童。倏有大沙門手摩其頂曰。此孺子目秀如青蓮。得非我釋氏之威鳳乎。苟能捨家必有善稱。不然乘雲霓薄天漢。吾不可得而知也。父允其請。遂為靈隱山白雲峰海和尚弟子。妙高之上唯日月是麗。娑竭之宮固雲雷斯蓄。至德二年詔白衣通佛經七百紙者。命為比丘。標首中其選。即日得度。蒙配天竺寺焉。永泰初受具品於靈光寺顗律師。登以護戒嚴謹為時所推毘奈多羅之言罔不該貫。凡度人戒計六壇為眾紏繩。經一十二載。置田畝歲收萬斛。置無盡財與眾共之。貞元中以寺務克豐。我宜宴息。乃擇高爽得西嶺之下。葺茅為堂。不干人事。用養浩氣焉。標經行之外尤練詩章。辭體古健比之潘劉。當時吳興有晝。會稽有靈澈。相與詶唱遞作笙簧。故人諺雲。霅之晝能清秀。越之澈洞冰雪。杭之標摩雲霄。每飛章寓韻。竹夕華時。彼三上人當四面之敵。所以辭林樂府常采其聲詩。由是右庶子姑臧李公益書雲。重名之下果有斯文。西還京師有以誇耀。又景陵子陸羽雲。夫日月雲霞為天標。山川草木為地標。推能歸美為德標。居閑趣寂為道標。名實兩全品藻斯當。爾後聲價軼於公卿間。故與之深者有相國李公吉甫大司空嚴公綬。右僕射韓公皋。禮部侍郎呂公渭。滑毫節制盧公群。襄陽節制孟公簡。同州刺史李公敷。鳳翔尹孫公□。浙東廉使賈公全中書舍人白公居易。隋州刺史劉公長卿。戶部侍朗丘公丹。外郎裴樞。祕閣嚴維。小諫朱放越。廉問薛戎夕。拜盧元輔。常州釋元浩。潤州釋南容。金華釋乾輔。吳門釋光嚴。上都釋智崇等。並心交塵外分契林中。萬境在空驅之為射御。五峰滿眼立之為疆場。文雄而再鼓不衰。神王而一戰自勝者也。以長慶三年示有微疾。六月七日歸滅於所居蘭若。至冬十月三日葬於舊山春秋八十有四。法臘五十八。弟子如玢如□□□駜□□襄香□禗娶姭飀□□禍□□埤□□□□□□□□榖□□□覷率視□□□□□□□□□□略□□□□□□□□□□□□□□□□□□□□□q駉□□□□省規飀□   唐衡嶽寺曇清傳   釋曇清。未詳何許人也。幼持邊幅罔或迷方。以謹昏呶究窮佛旨。乃負笈來吳北院道恆宗師法會。與省躬猶滕薛之前後也。旋留南嶽化徒。適會元和中閬州龍與寺結界。時義嵩講素新疏傑出輩流。因雲。僧祇律雲。齊七樹相去。爾所作羯磨者名善作羯磨。準此四面皆取六十三步等。如是自然界約令作法界上僧。須盡集時清遂廣徵難。如是往返經州涉省。下兩街新舊章南山三宗共定奪。嵩公虧理。時故相令狐楚猶為禮部外郎判轉。牒據兩街傳律斷曇清義為正。天下聲唱。勇執紀綱清能幹城矣。後著記號顯宗焉。   系曰。清公南山宗崛起別峰。人鹹景仰。與嵩悟二公遇於必爭之地。清果得俊。矧夫閬苑也僻用律文三隅不反。既成圖狀。學者流傳致其嵩公如填海底。至大中中玄暢公薦加褒貶貶嵩。之轉沈尾閭中矣。   唐京師西明寺圓照傳(利言)   釋圓照。姓張氏。京兆藍田人也。年方十歲篤願依西明寺景雲律師。雲亦一方匠手四部歸心。照當應法乃受近圓。謹願執持如懷寶器尋究經論訪問師承。維摩法華因明唯識涅槃中觀華嚴新經。或深入堂皇或略從染指。仍旁求於儒墨。兼擅美於風騷。律藏珠珍專探日用。後則霜壇秉法雁序度人。洎乎開元年中。敕選名德僧參其譯務。照始預焉至代宗大曆十三年。承詔兩街臨壇大德一十四人。齊至安國寺定奪新舊兩疏是非。蓋以二宗俱盛。兩壯必爭被擒翻利於漁人。互擊定傷於師足。既頻言競。多達帝聰。有敕令將二本律疏定行一家者。時照等序奏雲。按四分律部主。梵雲曇無德。秦言法藏。自姚秦弘始五年壬寅歲。罽賓三藏佛陀耶捨。秦言覺明。諷出梵文。沙門竺佛念聽而筆受。成四十五卷。至十一年歲次戊申。支法領又從西國將梵本來。於長安中寺重讎校。殆十四年辛亥譯畢。沙門慧辯等筆受。成六十二卷。後有魏朝道覆律師。於法聰講下纂成疏六卷。北齊慧光律師造疏二本。次道雲律師修疏九卷。次道暉撰疏七卷。隋朝法願裁疏十卷。自唐平一天下也。四方昌阜三寶增明。有智首律師述疏二十一卷。次慧滿律師造疏二十卷。事各一時流通絕矣。當武德元年戊寅歲。有相州日光寺法礪律師製疏。至九年丙戌歲成十卷。宗依成實論。今稱舊疏是也。洎高宗天皇大帝鹹享元年歲在庚午。有西太原寺懷素律師。撰開四分律宗記十卷。宗依根本一切有部大毘婆沙俱捨等論。稱新章疏是也。至我皇帝受佛付囑欽尚釋門。信重大乘遵承密教。見兩疏傳授各擅顓門學者如林。執見殊異數興諍論。聖慈愍念務息其源。使水乳無乖一味和合。時遣內給事李憲誠。宣敕勾當京城諸寺觀功德使鎮軍大將軍劉崇訓。宣敕雲。四分律舊疏新疏。宜令臨壇大德如淨等於安國寺律院僉定一本流行。兩街臨壇大德一十四人俱集安國寺。遣中官趙鳳詮敕尚食局索一千二百六十人齋食並果實解齋粥一事。已上應副。即於安國寺供僧慧徹如淨等十四人。並一供送充九十日齋食。用茶二十五丳籐紙筆墨。充大德如淨等僉定律疏用。兼問諸大德各得好在否。又敕安國寺三綱。僉定律疏院一.切僧俗輒不得入。違者錄名奏來雲。其時天長寺曇邃。淨住寺崇叡。西明寺道邃興泚。本寺寶意神朗智釗超儕。崇福寺超證。薦福寺如淨。青龍寺惟幹。章信寺希照。保壽寺慧徹圓照。共奉表謝。答詔雲。師等道著依經功超自覺。承雪宮之旨奧。為火宅之涼颸。四分律儀三乘扃鍵。須歸總會永息多門。一國三公誰執其咎。初機眩曜迷復孔多。爰命有司婢供資費。所煩筆削佇見裁成。所謝知悉。其日品官楊崇一。宣敕薦福溫國兩寺三綱與淨土院檢校僧等。嚴飾道場命僧行道。用五十四人。起今月一日轉經禮佛六時行道至來年二月一日散。其設齋食料一事已上。令所司祇供。宜各精誠。問師等好在。及解道場。中官李憲誠宣敕語溫國寺轉念道場四分律臨壇大德等。釋門三學以心印相傳。無上菩提以戒法為根本。道場畢日即宜赴大安國寺楷定律疏十道流行。至二月八日敕檢校道場大德曇邃飛錫等。道場定取十日散。設齋外各賜絹帛。其十四人律師並令赴安國寺修疏。程才品用各得其宜。眾推如淨慧徹同筆削潤色。圓照筆受。正字寶意纂文僉定。超儕筆受。其崇叡已下九人證義。共議篇題雲。敕僉定四分律疏卷第一。京城臨壇大德。某等奉詔定。以此為題也。照為首唱諸公和之。其間厥義非長若農夫之去草。其義合理猶海客之採珠。可謂名解毘尼不看他面。俄屬德宗即位。改元建中。其年五月疏草畢。六月望敕圓照。依國子學大曆新定字樣抄寫進本。至十二月十二日。送祠部進新僉定疏十卷。仍乞新舊兩疏許以並行從學者所好。敕宜依。照務其搜集專彼研尋。著大唐安國寺利涉法師傳十卷。集景雲先天開元天寶誥制三卷。肅宗代宗制旨碑表集共二卷。不空三藏碑表集七卷。隋傳法高僧信行禪師碑表集三卷。兩寺上座乘如集三卷。僉定律疏一行製表集三卷。般若三藏續古今翻譯圖紀三卷。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音義二卷。三教法王存沒年代本記三卷。上卷明佛。中道。下儒也。翻經大德翰林待詔光宅寺利言集二卷。再修釋迦佛法王。本記一卷。佛現八相身利益人天成正覺記一卷。判方等道場欲受近圓沙彌懺悔滅罪辯瑞相記一卷。五部律翻譯年代傳授人記一卷。莊嚴寺佛牙寶塔記三卷。無憂王寺佛骨塔記三卷傳法三學大德碑記集十五卷。建中興元貞元制旨釋門表奏記二卷。御題章信寺詩太子百寮奉和集三卷。貞元續開元釋教錄三卷。照自序雲。伏以開元十八年歲在庚午沙門智昇修撰釋教錄。洎乎甲戌經六十五年中間三藏翻經藏內並無收管。恐年代□□□□□□□□□言□禛椸□□□□埤□榖秋楜裀□□□奮□□□□□□襤□榭□椸□□□□規飀□禖□□□禜散磻□□□□□□□□□□□列□饑□□□嬌襣祅駩衽□□□祅社□□□□□□□□□殺□□滅芊慼慼U婧□□奸□□□□□嬌□□□□□□   系曰。刊正二宗會歸一見。庶幾知有定分不橫馳求。何以諸師卻請雙行。不其感歟。通曰。是此舉也。則元載所請。帝乃曰俞。究其始因乃新章也。挾力輪摧相部。獨存於我專利於人。亦猶紀昌俄遇飛衛併其箭術成我材官御大輅而廢其椎輪得火生而焚其木母。竊量諸德微憤不平。故奏雙行。同不僉定則何異乎眼頭生目。匪成三點之伊。必須聲後知音方驗一夔之足。因排法礪三本生焉。舊有南山四家出矣。又如東漢季也。滅一跋扈生四強臣。初止政出一門。末雲賂歸四貴。若然者駢拇懸瘤雖多無用。然則吾善用多矣。大集經雲。如是諸見不妨諸佛法界及大涅槃。依之修行皆得解脫。此通方之大解也哉。   宋高僧傳卷第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六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明律篇第四之三(正傳十九人附見二人)   唐朔方龍興寺辯才傳   釋辯才。姓李氏。襄陽人也。母氏妊之倏惡葷血。冥然一食虛淡終辰。及其誕彌異香盈室。宗黨怪焉。七歲依峴山寂禪師出家。厥長者明記每受經法必以等身為限。字不重問義不再思。師甚器之。年十六遂削髮隸本州大雲寺。次乃周遊列郡登陟名山。就荊州玉泉寺納具戒。聞長安安國寺懷威律師報恩寺義頒律師法門具瞻師資表率。遂伏膺請業。有疑必決。無義不通。廁於二宗推為上首。天寶十四載。玄宗以北方人也。稟剛氣多訛風。列剎之中餘習騎射有教無類。何可止息。詔以才為教誡。臨壇度人。至德初肅宗即位。是邦也宰臣杜鴻漸奏才住龍興寺。詔加朔方管內教授大德俾其訓勵。革獫狁之風。循毘尼之道。覆命為國建法華道場。及駕迴既復兩京。累降璽書。末塗尤於大乘頓教留心。永泰二年賊臣僕固懷恩。外招誘蕃戎內贔金革才勸勉毳裘不誅華族。大曆三載追入充章信寺大德。時府帥虢國常公素仰才名。與護戎任公時親道論。十三年冬現身有疾。至暮冬八日。垂誡門徒已。安坐繩床默然歸滅。春秋五十六。越已未歲二月遷神於寺內西北隅。先是有邑子石顒從役於城上。其夜未渠聞管絃之聲自西至。乃天樂也。異香從空散下。則生淨方之兆也。才自長安而旋於塞上。既受虢公知遇。大營福業成此精廬。皆才之敦勸矣敕諡大師曰能覺。仍賜紫衣一副。追遠之榮聲聞塞外。天復中廷尉評王儋為碑頌德雲。   唐京師章信寺道澄傳   釋道澄。姓梁氏。京兆人也。父涉中書舍人。生而奇表輒惡葷餚。出家如歸無所顧戀。忽遇禪僧摩頂。與立名曰道澄。缾錫常隨冥合律範。號律沙彌也。受具之後習聽南山律於諸學處。微其玷缺。然性都率略住寺不恆。或奉恩莊嚴草堂等寺。所到便居護生為切。建中二年坐夏於雲陽山。有虎哮吼入其門。澄徐語之。其虎搖尾褶耳而退。徙居章信寺。或問其故。澄曰。出家者可滯一方乎西域三時分房俾無貪著。觀門易立矣。不然者豈通方廣恕乎。貞元二年二月八日。帝於寺受菩薩戒。京甸傾瞻賜齎隆洽。所受而迴施二田矣。五年帝幸其寺問澄修心法門。又敕為妃主嬪御受菩薩戒。十六年四月。敕賜號曰大圓。十九年九月十八日。終於此寺焉。   唐鐘陵龍興寺清徹傳   釋清徹。未知何許人也。周遊律肆密護根門。即無常師唯善是與。初於吳苑開元寺北院道恆律師親乎閫奧深該理致。而鐘華望無不推稱。憲宗元和八年癸巳中。約志著記二十卷。亦鳩聚諸家要當之說。解南山鈔號集義焉。或雲後堂。至十年畢簡。今豫章武昌晉陵講士多行此義。嘗覽此記。繁廣是宗。徹未知其終。   系曰。徹公言行無乃太簡乎。通曰。繁略有據名實錄也。昔太史公可弗欲廣三五之世事耶。蓋唐虞之前史氏淳略。後世何述焉。今不遂富贍職由此也。又與弗來赴告不書同也。諸有繁略不均。必祛誚讓焉。   唐撫州景雲寺上恆傳   釋上恆。姓饒氏。臨川南城人也。童而有知。志學之年發心捨家。從母黨在空門而求攝受。教誦佛典日計千言。壯齒從南嶽大圓大師納戒。而聽涉精苦。大曆中不去父母之邦。請隸於景雲寺修習無虧亟淹年序。南山事鈔講貫尤專。貞元初徙居豫章龍興寺。與廬阜法真天台靈祐荊門法裔興果神湊建昌慧璡遊也。塤箎合韻水乳相資。法付王臣。故與姜相國公輔顏魯公真卿楊憑韋丹四君友善。提振禁防。故講四分律。而遷善滅罪者無央數眾。坐甘露壇二十許年。十有八會。救拔群生。剡浮東震男女得度者一萬五千餘人。元和十年微雲乖悆。十月己亥化於廬山東林寺歸全身於南岡石墳。住世七十七年。安居五十五夏。門人等樹松柏。太原白居易為石塔銘雲。   唐錢塘永福寺慧琳傳   釋慧琳。字抱玉。俗姓柯。新安人也。丱齡受業於靈隱西峰為金和尚弟子。所傳法要斷無重問。大曆初受具足戒於靈山會。習學三教一領無遺。不樂聲華止好泉石。一入天眼二十餘年。天眼即天目也。其山高三千丈周圍三百里。與天柱廬阜等相儔匹。上有二湖。謂為左右目。登涉艱阻數日乃到巔。頂多蛟龍。池潭三所。最上池人不可近。氣臭逆人不可久視。或說山神作白鹿形。每五月與震澤龍會必暴風雨焉。琳居此率多妖異。而心不撓。元和丁亥。太守禮部員外城南杜。陟請出永福寺登壇。至己丑歲春刺史兵部郎中裴常棣。召臨天竺寺壇。度人畢歸寺。講訓生徒向二十載。郡守左司郎中陸則。刑部侍郎楊憑。給事中盧元輔。中書舍人白居易。太府卿李幼公。刑部郎中崔鄯。刑部郎中路異。相繼九邦伯皆以公退至院致禮。稽問佛法宗意染指性相。此諸名公。簪組上流辭學高度。或號毘曇孔子。或名勝力菩薩。非琳何以感動哉。太和六年四月二十五日示滅享壽八十有三。法臘六十四。以其年五月十二日葬於今永安寺西山之陽碼瑙坡之左。石塔巋然存矣。   唐江州興果寺神湊傳   釋神湊。姓成氏。京兆藍田人也。生而奇秀。丱角出塵遠慕戒律。祈南嶽希操師受具。復參鐘陵大寂禪師。然則志在楞嚴經。行在四分律。其他諸教餘力則通。大曆八年制懸經論律三科。策試天下出家者。中等第方度。湊應是選。詔配九江興果精舍。後從僧望移居東林寺。即雁門賈遠之舊道場也。有甘露戒壇白蓮池在焉。既居是嗣興佛事。雖經論資神。終研律成務。湊羸瘠視之頹然。州將門人醫療而不願進藥。元和十二年九月遘疾。二十六日儼然坐終於寺。十月十九日門人奉全身窆於寺西道北祔雁門墳左。若僧詮葬近郭文之墓也。春秋七十四。夏臘五十一。湊以精進心脂不退輪。以勇健力撾無畏鼓。故登壇秉法垂三十年一盂而食一榻而居。衣縫枲麻坐薦稿秸。由茲檀施臻集於躬即迴入常住無盡財中與眾共之。每夜捧鑪秉燭行道禮佛。徇十二時少有廢闕。如是經四十五載。生常遇白樂天為典午於郡相善。及終悲悼作塔銘雲。本結菩提香火社。共嫌煩惱電泡身。不須惆悵隨師去。先請西方作主人。   唐京兆聖壽寺慧靈傳   釋慧靈。未詳何許人也。幼脫塵機勤從誦習。及當應法戒品方圓。銳意毘尼探頤持犯。以行副解心口相符。由是講訓名望翕如也。人皆奉畏神明如也。大中七年宣宗幸莊嚴寺禮佛牙。登大塔宣問耆年。乃賜紫衣。其年六月敕補靈為新寺上座矣。帝望寺西北廢總持寺。乃下敕曰。朕以政閑賞景幸於莊嚴。其寺複殿重廊連甍比棟幽房祕宇窈窕疏通。密竹翠松垂陰擢秀。行而迷道。天下梵宮。高明寡匹。當建之時。以京城西昆明池勢微下。乃建木浮圖高三百尺。藩邸之時遊此伽藍睹斯勝事。其總持寺大業中立規制。與莊嚴寺正同。今容像則毀忍草隨荒。香徑蕪侵尚存基址。其寺宜許重建以副予心。三月十一日。令三教首座辯章勾當修寺。及畢工推靈為綱任。崇聖寺賜紫叡川充寺主。福壽寺臨壇大德賜紫玄暢充都維那。靈居寺職。清眾鹹序帝所欽重寺中常貢梨華蜜。其色白其味愈常蠟房所取者。靈居新寺終矣。究其靈公如曾預代宗永泰中參譯證義。則可年百奇歲矣。如不見不空良賁。乃春秋夏臘無理知焉。   唐吳郡破山寺常達傳   釋常達。字文舉。俗姓顧。海隅人也。發跡何陽大福山。遊學江淮諸勝寺。達允迪中和克完戒法。專講南山律鈔。後求涅槃圓音法華止觀。復通陰符老莊百家之書。其餘分時之學盡二王之筆跡。後隨方參禪詣於宗極。俄屬武宗滅法。歎曰。我生不辰不自我後。由是寢默山棲。委裘遁世而無悶焉。宣宗重建法幢薦興精舍。合境民人皆達之化導。故太守韋曙特加崇重。身不衣繒纊。室唯蒙薜蘿。四眾知歸諸方慕化。其潔白鶴鷺如也。鹹通十二年合郭。僧民請紹四眾教誨。或遊遨坰牧。或嘯傲海壖。不出林麓動經數載。雖貴士單車詣門。莫得而見於七五言詩追用元和之體。著青山履道歌。播人脣吻。忽於自恣明辰鳩眾於長廊。合掌遂申長別。辭甚剛正。因臥疾不起。絕食七日而逝。實鹹通十五年九月十六日也。春秋七十四。僧臘五十一門人會清傳郎奉靈柩殯於寺之東南三百步。後年即墳起塔。穎川陳言撰塔銘。邑大夫汝南周思輯為檀信。乾符四年立碑焉。   唐越州開元寺丹甫傳   釋丹甫者。不知何許人也。性多警達。言必剛直。講授唯勤執持雅正。會稽風土律範淵府也。甫之唱導從之者。若玄金之就磁石焉。本習業於亙文律師法集。文即省躬之遊夏也。甫即躬之嗣孫。順正命章斡通祕賾。越自曇一玄儼之後。罕能追躡。甫之聲塵邁於前烈。然爾時允文匠手相部風行。甫介於大律之間行事之時。草從風偃焉。鹹通末出門生智章等傳講。今亦法嗣存焉。或聞著手記。尋且未獲。吁惜哉。   唐吳郡嘉禾靈光寺法相傳   釋法相。姓俞氏。吳長水人也。天寶中誕育為嬰兒。卓異。七歲投師受經法。三浹旬誦通法華全部。弱冠往長安安國寺得滿足戒。即人曆中也。便於上京習毘尼道。諸部同異無不該綜。涉十一載蔚成其業。傳法東歸。請學者如林。吳郡太守奏。於開元寺置戒壇。相預臨壇之選。尋充依止。兼眾推為寺綱管。恆施二眾歸戒。行佩漉囊器不畜長每有鳥棲於座側。馳斥不去。會昌元年二月十日午時三刻。告弟子清濬清高。吾當滅矣。儼然累足右脅而逝。時眾晝聞管絃清亮。乃天樂也夕睹異光。春秋八十九。僧臘六十九。四月遷塔於來蘇鄉之原。白塔是也。後弟子率義州刺史曹信大理司直吳方重修塔。發之見相遺骨若銅色。舌相不壞若芙蓉焉。齒全四十二。香湯沐之重葬蓋。景福二年癸丑歲五月二十二日也。高弟子公靜。靜弟子行蘊。蘊弟子仁表。表弟子玄杲。杲本清白之僧也。同鴻啟重修靈光一寺。為兵革殘毀之後也。杲公啟公後偕隱天台習禪觀。相次終於山。焚之皆獲舍利焉。   唐天台山國清寺文舉傳   釋文舉。姓張氏。婺州東陽人也。年甫至學遂投師請法。十九落□始墮息慈。貞元三年敕度得戒。後十五年間以四分律為學。時術之晝夜翹勤遂登講訓。次通法華經疏義。得智者之膏腴焉。舉身量六尺餘。其形如山其貌如玉。靜若止水動如浮雲。目不迴視口無戲言。四威儀中無非律範。丹丘二眾仰為繩準。其奔走他方聽受者。與佛窟則公禪道並驅而相高也。尋敕為國清寺大德。先是智者大師答隋煬帝問立七日金光明道場。每年九月遐邇征鎮侯伯差人送供。事既無礙。黑白二眾無遠不屆。人纔填委飲食闕焉。典座僧患之。大和中主事僧清蘊。咨謀於舉置寺莊田十二頃。自此光明會不聞告乏。舉之功歟。以會昌二年五月化去。門人幼清立塔於寺之西峰。春秋八十三。僧夏五十五。韓又為碑頌德也。   唐會稽開元寺允文傳   釋允文。字執經。姓朱氏。今秀州嘉禾人也。權輿九歲厥父雲亡。然理命捨文奉佛。師授維摩法華二經。敏速之性再稔皆通。高達之士謂之重理耳。或戲問文曰。爾出家之後擬營何事業乎。率然對曰。當陟蓮華臺而作師子吼。或訶誚之曰。耆宿前敢爾。或曰。志欲得大此子將來未易測也。至十六歲削頂周羅披安陀會相。次裹足西上投嵩山臨壇大德遠和尚邊獲無作法。時年二十三矣。是夏即就中京攻相部律宗並中觀論。補衣分衛寒燠四周。既扣義門必入師室。玄樞律範尤見精微。大和五年為思定省忽歎歸歟。既返故鄉淹時寢疾。未遑講唱。後聞錢塘天竺寺講大涅槃經蔚為勝集。文往學焉。星歲未周鋒芒且露。開成元年因遊台嶠。止息越之嘉祥寺。眾藉清芬甄。命敷其經律。文戢約聽徒頗為嚴毅。常訓之曰。夫苾芻行非家法具足別解脫律儀眾同分是其自性。於其形色精進故。怖畏故。防守故。如是方疾得道果矣。不然則弟子既墮師道徒施。聞其警策有涕泗交橫悛心革行思過半矣。會昌三年移居靜林寺。專以涅槃宣導。屬乎武宗澄汰。例被搜揚。晝披縫掖之衣。夜著縵條之服。罔虧僧行。唯逭俗譏。大中伊始。復振空門。重整法儀。乃隸名開元寺三十人數。七年寺之耆舊命講律乘。乾符三年丙申秋。罷講覽藏經。以中和二年壬寅六月二十九日微疾作而長逝。享齡七十有八。法臘五十五。其年七月十二日葬於石奇山之陽。遺言不許封樹也。初文講演升座學徒畏憚。暗嗚之際人皆披靡。乃戒威德之若是。於嘉祥靜林今大善三寺。講相疏二十七座。大經二十五座。其為人也貌古而脩長。銳頂而□黑。執持密緻振鷺在庭。未足方其潔也。然亦獵涉儒墨慕白傅自作誌。預著方墳銘藏於篋笥。門人懷益因尋閱文籍。見而悲咽。遂從先師之志建小塔焉。後門人懷肅思寂。命名德虛受增加後序。贊寧登會稽曾禮文真相。見法孫可翔苦節進修葉杜多之行。故熟其事跡也。   梁京兆西明寺慧則傳(元表)   釋慧則。姓糜氏。吳郡崑山人也。九歲博遊才義總翫儒經。善種發萌條然厭俗。以大中七年就京西明寺出家。勤知諷誦皆如曾習。九年於本寺承恩得度。十四年棲法寶大師法席覆講。當年敕補備員大德。鹹通三年就崇聖寺講俱捨論並喪服儀出三界圖一卷。七年於祖院代暢師講。十五年敕署臨壇正員。廣明元年巢寇犯闕。關中俶擾。出華州下邽避亂。中和二年至淮南。高公駢召於法雲寺。講罷還吳。刺史楊公苦留。卻遊天台山國清寺掛錫。乾寧元年至明州育王寺。撰塔記一捲出集要記十二卷。武肅王錢氏命於越州臨壇。以開平二年八月八日示疾坐亡。受生七十四。法臘五十四。窆於鄮山之岡。八戒弟子刺史黃晟營塔。則生常不好許直。以撝謙推人為上。除講貫外輪誦經咒。自法華已降可三四十本。以資口業。覽大藏教兩遍。講鈔七十遍。俱捨喪儀論語各數遍。清苦執持近苦罕有。入室弟子希覺最露鋒穎焉。又元表者。貞諒之士也。言多峭直好品藻人事。而高義解從習毘尼。兼勤外學。書史方術無不該覽。早預京師西明寺法寶大師講肆。迨廣明中神都版蕩。遂出江表。居越州大善寺。講南山律鈔。諸郡學人無不趨集。表義理縱橫善其談說。每揮塵柄聽者忘疲。號鑑水闍黎。著義記五卷。亦號鑑水。出門人清福冠其首焉。   梁蘇州破山興福寺彥偁傳(壽闍黎)   釋彥偁。姓龔氏。吳郡常熟人也。揭厲戒津錙銖塵務。勤求師範唯善是從。末扣擊繼宗記主得其戶墉。乃於本生地講導。同好鳩聚律風孔扇。號為毘尼窟宅焉。先是海隅巫咸氏之遺壤。招真治之。舊墟古寺周圍不全垝垣而已。嘗一夜有虎中獵人箭。伏於寺閣哮吼不止。偁憫之。忙係鞋秉炬下閣言欲拔之。弟子輩扶遏且止者三四。伺其更闌各睡。乃自持炬就拔其箭。虎耽耳舐矢鏃血。顧偁而瞑目焉。質明獵師朱德就寺尋虎。偁告示其箭。朱德悛心罷獵焉。武肅王錢氏知重。每設冥齋召行持明法。時覆肩衣自肱而墮還自塔上。或見鬼物隨侍焉。所謂道德盛則鬼神助也。以貞明六年六月終於山房。年九十九歲雲。次壽闍黎者淮浦左右貞諒不群。防護正念時少雙偶。傳南山律鈔。極成不看他面。唐季楊氏。奄有廣陵。頻召供施。四遠崇重食唯正命。不畜盈長戶不施關。及臨壇度弟子。正秉羯磨。未週三法。忽爾坐亡於覆釜之畔。聞見驚歎歟。   後唐天台山福田寺從禮傳   釋從禮。襄陽人也。善事父母頗揚鄉里之譽。迨喪偏親乃果決捨家。於時年已壯矣。及登具足請師傳授戒文。念性殊乖卒難捨本。往往睡魔相撓。禮忿其昏濁作鐵錐刺額兼掌。由是流血。直逾半稔。方遂誦通。自爾精持律範。造次顛沛必於是。以梁乾化中遊天台。乃掛錫於平田精舍。後推為寺之上座。持重安詳喜慍不形於色。唯行慈忍。恆示眾曰。波羅提木叉是我大師。須知出家非戒則若猿□□□□槄飀□黎□□□禖□□騪□H□□□h□□□鷺□□□□□社楑□執茶妼□□□褽奜□□廬□□□□鞢敵瓷慼吽慼潑O□首□縷□□□縷□契□覦□□□□威H饎□□飲襏堙慼慼慼慼數O□□□□□□□□褾□□裀□□□□□□□□□□□□□□祝□□□□榆□□□□□□椻婦馞□□□□□穖□蓼□□□樂□F□□□□□□駥□□□□□□稦□褻妻□廬□□□□□穛□露馗娀□□□褒禕詗委覷□□逆□□□□騵□送□□□□槙□j□吽慼慼慼撙\□□□楺□□□魅褻夼□□□□□穢雜□禛□□搾飀□槔訶□飀□欖屢婬□祤□□j□馵馭樂姎□□度F□□□奷屆慼慼潘U荂慼慼慼慼慼摯鞢慼慼P稚□露□□□□□□□□□兩襝□□□□評逆□□送□□驅馭□□□□□妻埤□奸□□□□□梱□□□□□□□樈□飀□□□規飀□   後唐杭州真身寶塔寺景霄傳   釋景霄。俗姓徐氏。丹丘人也。初之聽涉在表公門。後慕守言闍黎義集敷演於丹丘。執性嚴毅寡與人交。狷急自持。多事凌躪形器惡弱。後納請往金華東白山獎訓初學。時有江西徽猷律匠。出義記曰龜鑑錄多學彭亨領徒到霄寺。正值講次。當持犯篇再三歎賞。自此聲溢價高。每晨滴茶一旦化為乳焉。著記二十卷號簡正。言以思擇力故。去邪說而簡取正義也。武肅王錢氏。召於臨安故鄉宰任竹林寺。未幾命赴北塔寺臨壇。天成二年也。次命住南真身寶塔寺終焉。遷葬於大慈山塢。以本受師號塔曰清涼是歟。   後唐東京相國寺貞峻傳   釋貞峻。姓張氏。鄭州新鄭人也。唐張果先生之裔孫。今榮陽有張果裡。其墳楸檟存焉。峻風度寬裕髫齡不弄。年十四忽超然離俗。人莫我知。雖二親褰衣昆弟截路。終弗能沮之。乃投相國寺歸正律師出家。神機駿發乍觀可驚。雖背碑覆眯慾ㄗ泵h也。未幾諷徹淨名仁王諸經。計數萬言。時同儕戲之曰。汝是有腳經笥也。峻辭讓斯題恭遜而已。及削染為僧形。即聽俱捨論。隨講誦頌八品計六百行。至十八升論座。年滿於嵩山會善寺戒壇院納法。因棲封禪寺。今號開寶律院。學新章律疏。二十三策名講授。長宿積奇。當大順二年災相國寺。重樓三門七寶佛殿。排雲寶閣文殊殿奡Y。計四百餘間都為煨燼。時寺眾惶惶莫知投跡。或曰。如請得峻歸寺寺可成矣。乃相率往今開寶。堅請峻歸充本寺上座。前後數年重新廊廡。殿宇增華。又請為新章宗主。復開律講僧尼弟子日有五十餘人。執疏聽采。峻之律行冰雪相高。署無裸意寒止袷衣。食惟知量清約太過。乾化元年臨壇秉法。及梁朝革命。所度僧尼計三千餘人。以同光二年夏四月十二日微疾而終。春秋七十八。法臘五十八。葬於寺莊。□慧雲禪師塔焉。   漢錢塘千佛寺希覺傳   釋希覺。字順之。姓商氏。世居晉陵。覺生於溧陽。家系儒墨。屬唐季喪亂累被剽略。自爾貧窶嘗傭書於給事中羅隱家。偶問名居。隱曰。毘陵商家兒何至於此。歎息再三。多與顧直勸歸鄉修學。至年二十五歎曰。時不我與。或服晚乘軒。皆一期爾。忽求出家於溫州開元寺。文德元年也。龍紀中受戒。續揣摩律部。稟教於西明寺慧則律師.時在天台山也。則乃法寶大師之高足。廣明中關中喪亂。避地江表。覺始窺其牆。終見室家瑰富。以則出集要記解南山鈔。不稱所懷何耶古德妄相穿鑿各競師門。流宕忘返。覺遂著記。廣之曰增暉錄。蓋取曹植雲。螢燭末光增暉日月。謙言增暉集要之日月也。二十卷成部。浙之東西盛行斯錄。暨乎則公長往。乃講訓於永嘉。武肅王錢氏季弟鏵牧是郡。深禮重焉。尋為愚僧所誣塑。釋而不問。徙於杭大錢寺。文穆王造千佛伽藍。召為寺主。借紫私署曰文光大師焉。四方學者騁騖而臻。覺外學偏多長有易道。著會釋記二十卷。解易至上下繫及末文甚備。常為人敷演此經。付授於都僧正贊寧。及乎老病乞解見任僧職。既遂所懷。唯嘯傲山房以吟詠為樂。年八十一。然猶抄書籍異本。曾無告倦。未終之前。捨衣物作現前僧得施。復普飯一城僧。自此困憊每睡見有一人。純衣紫服。肌膚軟弱。如綿纊焉。意似相伴。纔欲召弟子將至。此人舒徐下床。後還如故親向。贊寧說此。某知是天人耳。囑託言畢而絕。享年八十五。生常所著擬江東讒書五卷。雜詩賦十五卷。注林鼎金陵懷古百韻詩雜體四十章。覺之執持未嘗弛放。勤於講訓切於進修。學則彌老而不休。官則奉身而知退。可謂高尚其事名節俱全。長者之風藹然如在所居。號釋氏西齋。慕吳兢之蘊積編簡焉。   周東京相國寺澄楚傳   釋澄楚。姓宗氏。不知何許人也。爰祖暨考。偕賁丘園高蹈不仕。母趙氏妊楚也。忽畏羶臊之臭。及乎誕生之夕。光爛充室鄰落鹹驚。洎當七歲親黨攜之入寺。見佛像輒嗟歎而作禮。歸家問父曰。唯佛獨爾餘者如何。父曰。蠢動皆佛何況人矣。楚曰。兒願學佛聊報二親劬勞。其父默而許旃。至十歲於相國寺禮智明為師。未幾有童子聚戲而招誘之。楚曰汝何愚騃好嬉戲耶。且雪山善財亦童子。還如是否。旁有聞者奇之曰。子異日成法門偉器必矣。受具已來習新章律部。獨能輒入毘奈耶窟穴。然其擊難酬答露牙伸爪。時號律虎焉。王公大人請益者日且眾矣。晉高祖聞而欽仰。詔入內道場賜紫袈裟。尋署大師號真法焉。自此皇宮妃主有慕法者求出家。命楚落髮度戒。表埵B霜更無他物。命為新章律宗主焉。以顯德六年十月十一日無疾而終。首北面西示佛涅槃相也。俗齡七十一。僧夏五十。始末臨壇度僧尼八千餘人。門人慧照等。依西域法焚之。得碎身份構磚塔緘藏之。左街首座悟皎作舍利塔記焉。   系曰。楚師明律時號宗主者何。通曰。律有三宗。礪素宣是歟。宗各有主故雲也。觀夫是名也豈無稽古乎。通曰。宗主二字出阿含經也。論曰。原夫人有人法禁戒威儀是也。天有天法光潔靜慮是也。我佛利見據於大千。化境斯寬法門必眾。舉其會要不過戒也。定也慧也。此三為路。出其生死之鄉。專一為門通其涅槃之域。若乃資乎急用在乎毘尼。毘尼防閑三業。三業皆淨六塵自祛。聖賢踐修何莫由斯道也。故論雲。生死流轉者。三縛縛心。心難解脫。當知此唯善說法律能令解脫。非由惡說。因是而窺。禁律乃度世之檢括也。且夫菩薩戒淨則彰離垢之名。辟支戒完則引無師之智。聲聞戒足時俱解脫而可期。內眾戒堅招感人天之不墜。由是觀之。戒法之時大矣哉。自所推能從言索理。則毘尼也。木叉也。因則聲教律焉。果則別解脫焉。直以時論三世諸佛鹹同制也。橫從界說十方淨剎悉共行之。所以優波離過去七佛鹹以戒律囑累之。論雲。戒如捉賊。善擒制也。定如縛賊。用機械也。慧如殺賊。清道路也。以此成功立效。克取究盡三菩提者。決達清靜之域也。戒律之功。功無與比。矧以此法在師而不在資。唯聞佛制。行內而不通外。無許俗傳。故曰。曲授祕方。賜諸內眾。事有懸合物宜象求。在乎家人嚴君設訓。家人嗃嗃同佛制教焉。婦子嘻嘻同佛聽門矣。一聽一制見其猛以濟寬。一陰一陽見其開物成務。夫如是知戒律是佛之家法明矣。大則三聚感三身於果中。小則形俱持盡形於因地。受既如是。隨則若何。有威儀焉。有細行焉。為有順違乃生持犯。由是繁廣因事制宜。及佛泥丸集成律藏初唯水乳相合一家之業無殊。後則參辰各墟。五部之分不類。夢□之占徵矣。宗輪之論作焉。剡浮樹高分影猶歸於月窟。阿耨池溢下流。須到於孟津。迨夫大教東傳梵書西至。甘露本天人之食。漢土爭嘗。金烏還海上之飛東方舊識。除經已譯問律何傳。起後漢靈帝建寧三年。初翻義決律。次有比丘諸禁律至。即曹魏法時三藏遊於許洛。睹魏土僧無律範。於嘉平中譯羯磨僧祇戒本。此乃此方戒律之始也。自爾薩婆多律先化關中。五分僧祇風行雨施。迦葉遺部戒本獨來。婆粗富羅聞名而已。況乎僧祇部者。法顯齎歸諸師判注雲。是根本大眾所傳。非是百載五宗也。今著傳家疑其未可何耶。所覽僧祇現本止三十卷。文因有數疑。一本小而末大(謂諸部文多僧祇卷略)二中不含五部意。三不應大集懸記也。或曰。此略本傳此方。猶法華華嚴等經鉅萬億頌中略出一分也僧祇亦爾。又說曇無德律譯有重單。準僧傳止覺明口誦也。若據律序有支法領重譯之文焉。如此古今相競且無指歸。以義交徵其辭必息。尋律文本即知異同。如眾學戒初題雲。屍叉罽賴尼如破伊蘭葉。言此是覺明本也。如言式叉迦羅尼如破伊羅葉。即是支法領本也。又一本三十卷。一本六十卷。謂紙墨分開不定非也。分三十為六十。不其太相懸謬矣。若斯二譯皂白已分。復次元魏已前。諸受戒者用四分羯磨納戒。及乎行事即依諸律為隨何異乎執左氏經本專循公羊之傳文也。至魏孝。文世。有法聰律匠。於北臺山始手披口釋。道覆律師隨聽抄記。遂成義疏。權輿既爾。肯構繁乎。天輪而只候中星。大鼎而唯提附耳。鄴中法礪唐世懷素。新舊兩名各擅其美。礪乃成實有部受體雙陳。素唯尋祖薩婆開宗獨步。其有終南上士澄照大師。肸蠁三生逡巡千里。交接天人之際。優遊果證之中。知無不為。繩愆糾謬。以護持教法為己任者。實一代之偉人焉。是以天下言行事者。以南山為司南矣。丁乎大曆新舊疏家互相短長。敕集三宗律師重加定奪。時如淨為宗主判定二家。當建中中始言楷正。號僉定疏是也。至今東京三宗並盛。至於秉法出沒不倫。殊塗同歸。師資尚異。至若成公演化靈□敷揚。不離三輔之間。俱僝百工之巧。文綱道岸自北徂南。發正輔篇從微至著。道流吳會實賴伊人。淨公作評家之師。源尚致感通之瑞。或抗表論沒官之物。或成圖證結界之非。或傑立一方。或才雄七眾。述鋒芒之義記。出豕亥之疑文。或□□槴□□□榕□□□□□點□診□□□□驪驀覷□□□□□□□□□□諢慼撞瘈ョ慼憧_□魯□□禳契□□逆□□示□□楜訌□□□□妏□□□□送□□□□禡率□□□□□□□祰魯襼□□□□□□□□□□□□□□□□誇□□□□□□□稜□訊逆□□□□□夾□逆□P稐□□□□□□□□□□□妖□□□□□□□□□□□□□□馳妗嬪□□逆□□□□□G□□襉祹□□□□□襤□□□□檳□襼□□覛□□覽□□逆□□□槿□□襖□□□麗□□□檇E□□□j□□□□□□j□秎□□□□逆□妳□糖□□裀□□雷祐□□露□□□□□□□□□□覛□□□槄□□□□奪□□□□玲□夾□□□馭□□□□□□□□□驂□糖□□□□□□□□聾樿□□楣□□禘徥u□媽□楰□□椸□□□本□散量逆□樂褻□□夾□切□□   宋高僧傳卷第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七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護法篇第五(正傳十八人附見一人)   唐京師大莊嚴寺威秀傳   釋威秀。不知何許人也。博達多能講宣是務。志存負荷勇而有儀。其於筆語掞張特推明敏。無何天皇即位。龍朔二年四月十五日。敕勒僧道鹹施俗拜。時則僧徒惶惑罔知所裁。秀嗟教道之中微。歎君玉之慢法。乃上表稱沙門不合拜。徵引諸史爰歷累朝抑挫。朝纔發令夕又改圖。皆非遠略也。方引經律論以為量果。詞皆婉雅理必淵明。如雲故出家不存家人之禮。出俗無霑處俗之儀。其道顯然百代不易之令典也。表上敕百官集中臺都議其事。時朝宰五百三十九人請不拜。三百五十四人請拜時大帝至六月。敕不拜君而拜父母。尋亦廢止。秀之為法實謂忘身乎。抗表之際當年四月二十一日也。時京邑僧等二百餘人往蓬萊宮申表上請。時相謂秀等曰。敕令。詳議拜否未定。可待後集。秀等乃退。於是大集西明寺。相與謀議。共投啟狀聞諸達官貴戚。若救頭然。時宣律師上雍州牧沛王。啟別上榮國太夫人啟等秀之批鱗。所謂以身許法也。   唐京兆大興善寺復禮傳   釋復禮。京兆人也。俗姓皇甫氏。少出家住興善寺。性虛靜寡嗜欲。遊心內典兼博玄儒。尤工賦詠善於著述。俗流名士皆仰慕之。三藏地婆訶羅實叉難陀等譯大莊嚴華嚴等經。皆敕召禮令同翻譯綴文裁義。實屬斯人。天皇永隆二年辛已因太子文學權無二述釋典稽疑十條。用以問禮。請令釋滯。遂為答之。撰成三卷。名曰十門辯惑論。賓主酬答剖析稽疑。文出於智府。義在於心外。如斯答對堅陣難摧。赤旛曳而魔黨降。天鼓鳴而脩羅退。權文學所舉稽疑數義也。於餘則難在禮殊易何邪。蓋不知教有弛張文存權實。謂為矛盾。故行弔伐之師。如小偏裨須請軍門之命。無二既披來論全釋舊疑。乃復書雲。續晨鳧之足鑿混沌之竅。百年之疑一朝頓盡。永遵覺路長悟迷源。爇煩惱之薪。餐涅槃之飯。請事斯語以卒餘年雲。此雖一時之解紛。實為萬代之龜鑑也。禮之義學時少比儔。兼有文集行於代。加復深綜玄機特明心契。作真妄頌問天下學士。擊和者數人。當草堂宗密師銓擇臻極。唯清涼澄觀得其旨趣。若盧郎之米粒矣。餘未體禮師之見。故唐之譯務禮為宗匠故惠立謂之譯主。譯主之名起於禮矣。妙通五竺融貫三乘。古今所推世罕倫匹。其論二軸編入藏。酬外難之攻。但用此之戈盾也矣。   唐京兆魏國寺惠立傳   釋惠立。本名子立。天皇改為惠立。俗姓趙氏。天水人也。遠祖因官徙寓新平。故為豳人焉。爰祖及父俱馳高譽。立即隋起居舍人司隸從事毅之第三子也。生而岐嶷有棄俗之志。年十五貞觀三年出家住豳州昭仁寺。此寺即破薛舉之戰場也。立識敏才俊神清道邁。習林遠之高風。有肇融之識量。聲譽聞徹敕召充大慈恩寺翻經大德。次補西明寺都維那。後授太原寺主。皆降綸旨令維寺任。天皇之代以其博考儒釋雅著篇章。妙辯雲飛益思泉湧。加以直詞正色不憚威嚴。赴火蹈湯無所屈撓。頻召入內。與黃冠對論。皆愜帝旨。事在別傳。立以玄奘法師求經印度。若無紀述季代罕聞。遂撰慈恩三藏行傳。未成而卒。後廣福寺沙門彥悰續而成之。總十卷。故初題雲。沙門惠立本釋彥悰箋是也。立削稿雲畢慮遺諸美。遂藏諸地府。世莫得聞。爾後臨終令門侍掘以啟之。將出乃即終焉。初立見尚醫奉御呂才妄造釋因明圖注三卷非斥諸師正義。立致書責之。其警句有雲。奉御於俗事少閑遂謂真宗可了。何異乎鼷鼠見釜灶之堪陟乃言崑丘之非難。蛛蝥睹棘林之易羅亦謂扶桑之可網。不量涯分何殊此焉。才由茲而寢。太常博士柳宣聞其事息。乃歸信以書檄翻經僧眾雲。其外禦其侮釋門之季路也。   唐洛京佛授記寺玄嶷傳   釋玄嶷。俗姓杜氏。幼入玄門纔通經法。黃冠之侶推其明哲。出類逸群號杜又鍊師。方登極籙為洛都大恆觀主。遊心七略得理三玄。道術之流推為綱領。天後心崇大法揚闡釋宗。又悟其食蓼非甘卻行遠捨願。反初服嚮佛而歸。遂懇求剃落。詔許度之。住佛授記寺。尋為寺都焉。則知在草為英在禽為雄信。有之矣。續參翻譯。悉彼宗之乖謬。知正教之可憑或問之曰。子何信佛邪。嶷曰。生死飆疾宜早圖之。無令臨衢整轡中流佇枻乎。有若環車望斗劾鬼求仙。以此用心非究盡也。乃造甄正論一部。指斥其失令歸正真。施設主客問答。極為省要焉。嶷不知厥終。   系曰。知彼敵情資乎鄉導。或入必爭之境。免書弗地之譏。又猶秉燭霄征。便匪如人入闇。歷聞玄嶷曾寄黃冠熟其本教。及歸釋族斥彼妄源。不須四月而試之。已納一城之款矣。由是觀之。脫有逜逆之者。則曰。吾當說汝真。斯是之謂歟。   唐江陵府法明傳   釋法明。本荊楚人也。博通經論外善群書辯給如流戒範堅正。中宗朝入長安遊訪諸高達。適遇詔僧道定奪化胡成佛經真偽。時盛集內殿百官侍聽。諸高位龍象抗。禦黃冠。翻覆未安□f□瓦]難定明。初不預其選出場擅美。問道流曰。老子化胡成佛。老子為作漢語化。為作胡語化。若漢語化胡。胡即不解。若胡語化此經到此土便須翻譯未審此經是何年月何朝代。何人誦胡語何人筆受。時道流絕救無對。明由此公卿歎賞。則神龍元年也。其年九月十四日下敕曰。仰所在官吏廢此偽經。刻石於洛京白馬寺以示將來。敕曰。朕叨居寶位惟新闡政。再安宗社展恭禋之大禮。降雷雨之鴻恩。爰及緇黃兼申懲勸。如聞天下諸道觀皆畫化胡成佛變相。僧寺亦畫玄元之形。兩教尊容二俱不可。制到後。限十日內並須除毀。若故留仰。當處官吏科違敕罪。其化胡經累朝明敕禁斷。近知在外仍頗流行。自今後其諸部化胡經及諸記錄。有化胡事並宜除削。若有蓄者準敕科罪。其月洛京大恆道觀主桓道彥等上表固執。敕批曰。朕以匪躬忝承丕業。雖撫寧多失。而平恕實專。矧夫三聖重光玄元統序。豈忘老教偏意釋宗。朕志款還淳情存去偽。理乖事舛者雖在親而亦除。義符名當者雖有怨而必錄。頃以萬機餘暇略尋三教之文。至於道德二篇。妙絕希夷之境。天竺有空二諦理祕真如之談。莫不敷暢玄門闡揚至賾何假化胡之偽。方盛老君之宗。義有差違文無典故。成佛則四人不同。論弟子則多聞舛互。尹喜既稱成佛。已甚憑虛。復雲。化作阿難更成烏合。鬼谷北郭之輩。未踐中天。舍利文殊之倫。妄彰東土。胡漢交雜年代亦乖。履水而說涅槃。曾無典據。蹈火而談妙法。有類俳優。誣詐自彰寧煩縷說。經非老君所制。毀之則匪曰孝虧。文是鄙人所談。除之則更彰先德。來言雖切理實未安。宜悉朕懷即斷來表。明之口給當代無倫。援護法門。由之禦侮。惡言不入耳。其是之謂乎。   系曰。化胡經也二教不平其爭多矣。無若法明一言蔽之。設或凝神抒思。久不可酬。況復萬乘之前孰能卒對。昔楊素見嵩陽觀畫化胡。素曰。何不化胡成道而成佛乎。道士無言。觀夫明之垂問義含兩意。正為化胡成佛。旁釁諸天仙言語與人不同。天言傳授諸經是誰辯譯。其猶一箭射雙鳧。又若一發兩豵之謂歟。   唐潤州石圯山神悟傳   釋神悟。字通性。隴西李氏之子。其先屬西晉版蕩。遷家於吳之長水也。世襲儒素幼為諸生。及冠忽嬰惡疾有不可救之狀。咎心補行力將何施。開元中詣溪光律師。請耆域之方。執門人之禮。師示以遣業之教。一曰理懺。二曰事懺。此二者聖之所授。行必有徵。遂於菩提像前。秉不屈之心。爇難捐之指。於時有異光如月朣朧紺宮。極苦可以感神明。至精可以動天地。蓋人之難事歟。天寶四年受具足戒。身始披緇。八年舉尤異行名隸於寺。逮其晚節益見苦心。每置法華道場。九旬入長行禮念。觀佛三昧於斯現前。因語門人曰。夫陰薄日以何傷。風運空而不動。苟達於妄誰非性也。方結宇於勞勞山東。中據石圯達分仙徑。諸猛獸馴於禪榻。祥雲低於法堂。中夜有山神現形謂悟曰。弟子即隋故新成侯曹世安。生為列侯死典南嶺。今師至止。願以此地永奉經行。言訖隱而不見。故吏部員外李華殿中侍御史崔益。同謁悟。嘗問孔老聖教優劣。請陳題品。對曰。路伽邪典籍皆心外法。味之者勞而無證。其猶澤朽思華乾池映月。比其釋教夫何遠乎。如是往復應答如流華益拱手無以抗敵。其扦護釋門疆場疇敢侵軼乎。華乃一代之文宗。與蕭穎士齊名。筆語過之。若此之儒孰能觝角也。凡諸不逞之徒疑經難法者。悟必近取諸身遠喻於物。如理答酬無不垂頭搭翼者。十年辛卯春寢疾加趺坐而逝。享齡六十三。法臘二十六。闍維之日獲舍利五百餘粒。珠顆纍纍粲然在矚門人湛一圓一等主之遷塔焉。   唐金陵鐘山元崇傳(璿禪師)   釋元崇。俗姓王氏。瑯□臨沂人也。晉丕相始興文獻公子薈之後。自南朝淪廢世居句容。祖禰已來非賢即哲。崇幼而孤秀嶷若斷山。心喻芙蕖形同玉潔。風塵不雜立志夷簡。時年十五奉道辭家。負笈洞天餐霞臥雲。師範陶許精研妙句獨證微隱。乃恐至理未融解脫方阻。因歸心釋典大暢佛乘。三教齊驅遘心世表。於是聲振吳越緇素異焉。採訪使潤州刺史齊平陽公。聞其行業虛佇久之。適會恩制度人。裒充舉首。以開元末年因從瓦官寺璿禪師。諮受心要。日夜匪懈無忘請益。璿公乃揣骨千里駿足可知。因授深法。崇靈臺虛徹可捨百神。心鑒高懸塵無私隱。既而聲價光遠物望所知。金陵諸德請移所配棲霞寺。春秋逾紀服勤道務。彝倫有敘時眾是瞻。至德初並謝絕人事。杖錫去郡歷於上京。遍奉明師棲心閑境。罕交俗流。遂入終南經衛藏至白鹿上藍田。於輞川得右丞王公維之別業。松生石上水流松下。王公焚香靜室與崇相遇神交中斷。於時天地未泰豺狼構患。朝賢國寶或在薖軸起居。蕭舍人昕與右丞諸公。並碩學雄才尊儒重道。偶茲一會抗論彌日。鉤深索隱襟期許與。王蕭歎曰。佛法有人不宜輕議也矣。及言旋河洛。登陟嵩少懷達磨之旨要。得華嚴之會歸。聲價漸高衣冠羨仰。京師名德鹹請住持。志在無為翛然不顧。乃放浪人世追蹤道流。考盤靈蹤。遂東適吳越。天台四明清心養素。數年之後遐想鐘山。飛錫舊居考以雲房。道俗鹹喜玉反山輝。大曆五年刺史南陽樊公。雅好禪寂。及屬縣行春。順風稽首諮請道要。益加師禮矣。時道俗以為。此寺靈勝遊憩者多。監主護持須選名德。僉議無以易禪師者。崇頻告辭懇苦。眾鹹再三。事不獲已順受彌縫其間。總二十年。藉四方之財。因道化之力。欒櫨雲構丹雘日新。蓋存乎無為無所不為者也。功成身退安禪高頂。前後學徒詎可勝計。至大曆十二年。示疾言歸。不加藥餌。八月二日卒於山院。春秋六十有五。臨終命門人無令封樹。弟子如泉澄添等奉全師教。以其月八日瘞於攝山之陽。依巖為窟累石不磨不礱。遵遺誥也。崇身長六尺。儀表端肅望之儼然。即之生畏。意密情恕心和行高。天姿龍象生此岐嶷。享齡非永惜哉。弟子等共建豐碑以紀化跡。樹於寺之門首焉。   唐京兆大安國寺利涉傳   釋利涉者。本西域人也。即大梵婆羅門之種姓。夙齡疆志機警溢倫。宗黨之中推其達法。欲遊震旦結侶東征。至金梭嶺遇玄奘三藏。行次相逢禮求奘度。既而群經眾論鑿竅通幽。特爾遠塵歸乎正道。非奘難其移轉矣奘門賢哲輻湊。涉季孟於光寶之間。其為人也猶帛高座之放曠。中宗最加欽重。朝廷卿相感義與遊。開元中於安國寺講華嚴經。四眾赴堂。遲則無容膝之位矣。檀施繁熾利動人心。有穎陽人韋玎。垂拱中中第。調選河中府文學。遷大理評事祕校。見涉講筵幣帛堆積。就乞選糧所獲未厭。表請釋道二教定其勝負。言釋道蠹政可除玄宗詔三教各選一百人。都集內殿。韋玎先陟高座。挫葉靜能及空門思明。例皆辭屈。涉次登座解疑釋結。臨敵有餘。與韋往返百數千言。條緒交亂相次抗之。棼絲自理正直有歸。涉重問韋曰。子先登席可非主耶。未審主人何姓。玎曰。姓韋。涉將韋字為韻揭調長吟。偈詞曰。我之佛法是無為。何故今朝得有為。無韋始得三數載。不知此復是何韋。涉之吟作百官悚然。帝果憶何韋之事。凜然變色曰。玎是庶人宗族敢爾輕懱朕玄元祖教。及凌□橇□□□E□錄祿量姽□□驠□□□□忝□□□□騲□橉祈□□□□□□鍊□□ョ慼毅牷慼慼□F□□j□媧櫻□It□□□驌□散驀□釋^□□□輦贏爪u□□□□□糖□□□□□秫□她□椸□逆□□□□驒□□□饅□□□F□率□□□□□□□糖履□襼椸□□礸□□□□□□鞳慼潟慼慼慼敵z□□妶駂□□飀□□□□□□□□□□□□□奸□膳□□□襯□□□□□□□婇□饐□□□婗□訬□□□□□弄祐□□□□□□□□□□隉慼潟慼慼撩]騲□□□綠□詁□□逆□縷□F□□□□□□□糕□□□□□□□□□礹□□橩□飥□□□裀□□□□□□驗□飀□□馜□□□夾□□□□□□□□□夾□□□奮褙□奮ョ摯鞢慼慼牖□奿□□□禛□□□□大□□飀□租妶□□□□禍□□□□□飣□稿□□禛椸□輦|□□□驖□□禒□□□□□□逆□□□□□□□履□□   唐越州焦山大曆寺神邕傳   釋神邕。字道恭。姓蔡氏。東晉太尉謨即度江祖十五代孫也。因官居於暨陽。邕生於是邑。母宣氏始娠之際。率多徵異。襁褓中聞唱經聲。必有凝神側聽之貌。丱角聰□過人。年十二辭親學道。請業於法華寺俊師。每覽孔釋二典。一讀能誦。同輩者罕不欣慕。開元二十六年敕度。隸諸暨香嚴寺名藉。依法華寺玄儼師通四分律鈔。儼識其志氣。謂人曰。此子數年後。卒為學者之司南矣。爾其勉之。儼新出輔篇律記。邕抉其膏腴窮彼衢術。一宗學者少能與其聯鏕方軌焉。性非侷促。又從左溪玄朗師習天台止觀禪門法華玄疏梵網經等四教三觀等義。祕犍載啟觀性知空。爰至五夏果精敷演。吳會問學者從之。天寶中本邑郭密之請居法樂寺西坊。恢拓佛捨層閣摩霄。半澄江影廊宇完備。後乃遊問長安居安國寺。公卿藉其風宇。迫慕者結轍而至。方欲大闡禪律。倏遇祿山兵亂。東歸江湖經歷襄陽。御史中丞庾光先出鎮荊南。邀留數月時給事中竇紹中書舍人苑鹹。鑽仰彌高俱受心要。著作郎韋子春。有唐之外臣也。剛氣而贍學與之詶抗。子春折角滿座驚服。苑舍人歎曰。闍梨可謂塵外摩尼論中師子。時人以為能言矣。旋居故鄉法華寺。殿中侍御史皇甫曾大理評事張河金吾衛長史嚴維兵曹呂渭諸暨長丘丹校書陳允。初賦詩往復。盧士式為之序引以繼支許之遊。為邑中故事。邕修念之外。時綴文句有集十卷。皇甫曾為序。自至德迄大曆中。頻受請登壇度戒。起丹陽洎乎金華。其間釋子皆命為親教師也。又以縣南路通衢婺其中百餘里殊無伽藍釋侶往來宴息無所邕。願布法橋接憩行旅。遂於焦山可以為梵場也。得邑人騎都尉陳紹欽等。率群信搆淨剎。一紀方乃集事焉。前吏部侍郎徐浩出佐明州。以邦國聚落乃白廉使皇甫溫。奏賜額曰大曆焉。先是中岳道士吳筠造邪論數篇斥毀釋教。昏蒙者惑之。本道觀察使陳少遊請邕決釋老二教孰為至道。乃襲世尊之攝邪見復寶琳之破魔文。爰據城塹以正制狂。旗鼓纔臨吳筠覆轍。遂著破倒翻迷論三卷。東方佛法再興。實邕之力歟。末遊天台又纂地誌兩卷。並附於新論矣。邕廞頤豐角風韻朗拔。前後廉問。皆延置別榻請為僧統。以加崇揖之禮。貞元四年戊辰歲十一月十四日遇疾。遺教門人。趺坐端相而歸寂於大曆法堂焉。以十二月十四日奉靈儀於寺北原。遵僧制也。報齡七十九。法歲五十。明年冬十一月方建塔矣。祕書省校書郎陸淮為其銘。上首弟子智昂靈澈進明慧照等。鹹露鋒穎。禪律互傳。至十一年戶部員外郎丘上卿為碑紀德焉。   唐朗州藥山唯儼傳   釋唯儼。俗姓寒。絳縣人也。童齔慷愷敏俊逸群。年十七從南康事湖陽西山慧照禪師。大曆八年納戒於衡嶽寺希操律師所。乃曰。大丈夫當離法自淨。焉能屑屑事細行於布巾邪。遂謁石頭禪師密證心法。住藥山焉。一夜明月陟彼崔嵬。大笑一聲。聲應澧陽東九十許裡。其夜澧陽人皆聞其聲。盡雲是東家。明辰展轉尋問迭互推尋直至藥山。徒眾雲。昨夜和尚山頂大笑是歟。自茲振譽遐邇喧然。元和中李翱為考功員外郎。與李景儉相善。儉除諫議薦翱自代。及儉獲譴。翱乃坐此出為朗州刺史。翱閑來謁儼。遂成警悟。又初見儼執經卷不顧。侍者白曰。太守在此。翱性褊急。乃倡言曰。見面不似聞名。儼乃呼翱應唯。曰太守何貴耳賤目。翱拱手謝之。問曰。何謂道邪。儼指天。指淨瓶曰。雲在青天水在瓶。翱於時暗室已明疑冰頓泮。尋有偈雲。鍊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相問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又偈。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下披雲笑一聲。初翱與韓愈柳宗元劉禹錫為文會之交。自相與述古言法六藉。為文黜浮華尚理致。言為文者韓柳劉焉。吏部常論仲尼既沒諸子異端。故荀孟復之。楊墨之流洗然遺落。殆周隋之世王道弗興。故文中子有作。應在乎諸子左右。唐興房魏既亡失道尚華。至有武後之弊安史之殘。吾約二三子同致君復堯舜之道。不可放清言而廢儒縱梵書而猾夏。敢有邪心歸釋氏者有渝此盟。無享人爵無永天年先聖明神是糾是殛。無何翱邂逅於儼頓了本心。末由戶部尚書襄州刺史充山南東道節度使。復遇紫玉禪翁。且增明道趣。著復性書上下二篇。大抵謂本性明白為六情玷污。迷而不返今牽復之。猶地雷之復見天地心矣。即內教之返本還源也。其書露而且隱。蓋而又彰。其文則像繫中庸隱而不援釋教。其理則從真捨妄。彰而乃顯自心。弗事言陳唯萌意許也。韓柳覽之歎曰。吾道萎遲翱且逃矣。儼陶鍊難化護法功多。迴是子之心拔山扛鼎。猶或雲易。又相國崔群常侍溫造相繼問道儼能開發道意。以大和二年將欲終告眾曰。法堂即頹矣。皆不喻旨。率人以長木而枝柱之。儼撫掌大笑雲。都未曉吾意。合掌而寂。春秋七十雲。   系曰。嘗覽李文公復性二篇。明佛理不引佛書。援證而徵取易禮而止。可謂外柔順而內剛逆也。故曰。得像而忘言矣。經雲。治世語言皆成正法者。李公有焉。儼公一笑聲徹遐鄉。雖未勞目連遠尋而易例有諸。隆墀永歎遠壑必盈。道感如然不知其然也。   唐京師章信寺崇惠傳   釋崇惠。姓章氏。抗州人也。稚秫之年見乎器局。鷙鳥難籠出塵心切。往禮徑山國一禪師為弟子。雖勤禪觀多以三密教為恆務。初於昌化千頃最峰頂。結茅為庵。專誦佛頂咒數稔。又往鹽官硤石東山。卓小尖頭草屋多歷年月。復誓志於潛落雲寺遁跡。俄有神白惠曰。師持佛頂少結莎訶令密語不圓。莎訶者成就義也。今京室佛法為外教凌轢。其危若綴旒。待師解救耳。惠趨程西上心亦勞止。擇木之故於章信寺掛錫。則大曆初也。三年戊申歲九月二十三日。太清宮道士史華上奏。請與釋宗當代名流。角佛力道法勝負。於時代宗欽尚空門。異道憤其偏重。故有是請也。遂於東明觀壇前架刀成梯。史華登躡如常磴道焉。時緇伍互相顧望推排且無敢躡者。惠聞之謁開府魚朝恩。魚奏請於章信寺庭樹梯。橫架鋒刃若霜雪然。增高百尺。東明之梯極為低下。時朝廷公貴市肆居民。駢足摩肩而觀此舉。時惠徒跣登級下層。有如坦路曾無難色。復蹈烈火手探油湯。仍餐鐵葉號為□飥。或嚼釘線聲猶脆飴。史華怯懼慚惶掩袂而退。時眾彈指歎嗟。聲若雷響。帝遣中官鞏庭玉宣慰再三。便齎賜紫方袍一副焉。詔授鴻臚卿。號曰護國三藏。敕移安國寺居之。自爾聲彩發越德望峻高。代宗聞是國一禪師親門高足。倍加鄭重焉。世謂為巾子山降魔禪師是也。   系曰。或謂惠公為幻僧歟。通曰。夫於五塵變現者曰神通。若邪心變五塵事則幻也。惠公持三密瑜伽護魔法助其正定。履刃蹈炎斯何足驚乎。夫何幻之有哉。瑜伽論有諸三神變矣。   唐洛陽同德寺無名傳   釋無名。姓高氏。渤海人也。祖宦今西京。乃為洛陽人矣。沖孺之齡舉措卓異。口不嚌辛血性不狎諠譁。邈矣出塵。故難留滯。年二十八若瘦雁之出籠。投師習學依隨隸同德寺。及精律藏解一字以無疑聞有禪宗思千里而請決舉領整裘開扃見路。辭飛筆健思若湧泉。因隨師遊方訪祖師之遺跡。得會師付授心印會先語諸徒曰。吾之付法無有名字。因號無名也。自此志歷四方周遊五嶽。羅浮廬阜雙峰□祅□□□□□□□娀□□□□m□□□□□□□詁□癒憧椳ョ慼憎母李Z□祿□□□□妊□□□褙□祰禖駴□G\□H□□視駰□祰□□□□□駩觛□□楁□□□□G\□H□□觭馵□□枯t□□□R□□□□□□□□□□□□□□□□雜□□妖□□餞□□詣□楄□楝□檢□奸□□□□□襛□□飀□□□□□□□□送□逆□□_□椽劣飽慼慼慼慼慼慼撬^□□R□□□□覭□□□褓□□秖□□□□□飀□   唐廬山歸宗寺智常傳   釋智常者。挺拔出倫操履清約。遍參知識影附南泉。同遊大寂之門。乃見江西之道。元和中駐錫廬山歸宗淨院。其徒響應其法風行。無何白樂天貶江州司馬。最加欽重。續以李渤員外元和六年隱嵩少以著作徵起。杜元穎排之。出為虔州刺史南康曾未卒歲。遷江州刺史。渤洽聞多識。百家之書無不該綜。號李萬卷矣。到郡喜與白樂天相遇。因言潯陽廬阜山水之最人物賢哲隱淪。論惠遠遺跡。遂述歸宗禪師善談禪要。李曰。朝廷金牓早晚有嗜菜阿師名目。白曰。若然則未識食菜阿師歟。白彊勸遊二林。意同見常耳。及到歸宗李問曰。教中有言。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如何芥子納得須彌。常曰。人言博士學覽萬卷書籍還是否耶。李曰。忝此虛名。常曰。摩踵至頂只若干尺身萬卷書向何處著李俛首無言。再思稱歎。續有東林寺僧神建。講諸經論問觸目菩提。常略提舉。神建不體。乃發狀訟常示惡境界。時李判區分甚聞詣理。常有異相目耀重瞳。遂將藥燻手。恆磨錯不覺目眥紅。號赤眼歸宗矣。   系曰。佛理幽邃一言蔽之者。玄解之言。逗猛利者藥妙疾輕之驗也。   唐杭州千頃山楚南傳   釋楚南。閩人也。俗姓張氏。爰在髫齡冥然跪於父母前訴志出家。投開元寺曇藹師而受訓焉。當授經法目所經睹輒誦於口。執巾侍盥灑掃應對。頗能謹願。迨乎冠歲乃落髮焉。詣五臺登戒。就趙郡學相部律。往上都學淨名經。一律一經略通宗旨。則知頓機不甘為漸教縛。遂往芙蓉山。根性未發。謁黃蘗山禪師。問答雖多機宜頓了。倏值武宗廢教。南遂深竄林谷。大中興教出遇昇平。相裴公休出撫宛陵。請黃蘗出山。南隨侍由此。便詣姑蘇報恩寺專行禪定。足不踰閾僅二十餘載。乾符四年蘇州太守周慎嗣。嚮風請住寶林院。又請居支硎山。至五年昌化縣令徐正元。與紫溪戍將饒京。同召住千頃慈雲院。訓示禪徒之外。唯儼然在定逾月。或浹旬。光啟三年前兩浙武肅王錢氏。請下山供施。昭宗聞其道化賜其鹿胎衣五事。別齎紫衣。文德六年二月忽雙虹貫堂室。二鹿蹶然入寺。法堂樑折至五月辭眾。後於禪床垂兩足伸二臂於膝。奄然而卒。春秋七十。僧臘五十六。遷塔於院西隅。大順二年壬子歲二月。宣州孫儒寇錢唐之封略。兵士發塔見南全身不散爪髮俱長。悔罪而去。南公平昔著般若經品頌偈一卷破邪論一卷。以枝梧異宗外敵見貴於時也。   唐南嶽七寶臺寺玄泰傳   釋玄泰者。不知何許人也。性摻方正言不浪施。心靜之情義而後動。所居蘭若在衡山之東號七寶臺。不衣蠶縷。時謂泰布納歟。從見德山禪師豁如自適。誓不立門徒逍遙求志。而於詞筆筆若有神。四方後進巡禮相見。皆用平懷之禮。嘗以衡山之陽多被山民莫傜輩斬木燒山損害滋甚。泰作畬山謠。遠邇傳播達於九重。敕責衡州太守禁止。岳中蘭若由是得存。不為延燎泰之力也。終年六十五。臨逝說偈曰。不用剃頭。不須澡浴。一堆猛炎。千足萬足。偈終垂一足而逝。闍維收舍利□堅固大師塔左營小浮圖焉。又為象骨偈諸禪祖塔銘歌頌等。好事者編聚成集而行於代焉。   唐京兆福壽寺玄暢傳   釋玄暢。字申之。俗姓陳氏。宣城人也。暢爰在弱齡便持異操。戲則聚沙為塔摘葉為香。年九歲於涇邑水西寺。依清逸上人教授經法。年十九削髮。二十歲往福州兜率戒壇受具足戒。聽掇律科深得宗旨。新繒細縷一染色佳。而往越中求聞異說。仰京室西明寺有宣律師舊院多藏毘尼教跡。因棲惠正律師法席。自入京華漸萌頭角。受京城三學大德益廣見聞。方事講談遽鐘堙厄則會昌廢教矣。時京城法侶頗甚徬徨。兩街僧錄靈宴辯章同推暢為首。上表論諫。遂著歷代帝王錄。奏而弗聽。由是例從俗服。寧弛道情。龍蛇伏蟄而待時。玉石同焚而莫救。殆夫武皇厭代宣宗在天。壞戶重開炎崗息熾。暢於大中中凡遇誕辰入內談論。即賜紫袈裟充內外臨壇大德。懿宗欽其宿德蕃錫屢臻。乃奏修加懺悔一萬五千佛名經。又奏請本生心地觀經一部八卷。皆入藏。暢時充追福院首領。又充總持寺都維那。尋署上座。暢講律六十座。度法者數千人。撰顯正記一十卷科六帖名義圖三卷三寶五運三卷。雖祖述舊聞標題新目。義出意表文濟時須。乾符中懿宗簡自上心。特賜師號曰法寶。二年三月二十一日示滅。俗齡七十九僧臘五十九。弟子賜紫惠柔大德師遂宗紹。以其年四月二十五日。窆於長安邑高陽鄉小梁村。四年丁酉歲尚書禮部侍郎崔沆與暢交分殊深。著碑述遺跡焉。   後唐南嶽般舟道場惟勁傳   釋惟勁。福州長溪人也。節操精苦奉養棲約。破納擁身衣無繒纊。號頭陀焉。初參雪峰便探淵府。乾化中入嶽住報慈東藏。亦號三生藏。中見法藏禪師鑑燈。頓了如是廣大法界重重帝網之門因歎曰。先達聖人具此不思議智慧方便。非小智之所能。又嶽道觀中亦設此燈。往因廢教時竊移入仙壇也。有遊嶽才人達士留題頗多。勁乃歎曰。盧橘夏熟寧期植在於神都。舜韶齊聞不覺頓忘於肉味。嗟其無識不究本端。盜王氏之青氈以為舊物。認嶺南之孔雀以作家禽。後世安知。於今區別。乃作五字頌。頌五章。覽者知其理事相融燈有所屬。屬在乎互相涉入光影含容顯華嚴性悔。主伴交光非道家之器用也。楚王馬氏奏賜紫署寶聞大師。梁開平中也。勁續寶林傳蓋錄貞元已後禪門祖祖相繼源脈者也。別著南嶽高僧傳。未知卷數。亦一代禪宗達士文采可觀。後終於岳中也。   系曰。物涉疑似難輒區分。勁公誌鑑燈若遺物重獲歸家也。後之人必不敢攘物歸家也。故曰。前事不忘後世之元龜也。   周洛京福先寺道丕傳   釋道丕。長安貴胄裡人也。唐之宗室。父從晏襄宗沿堂五院之首。母許氏。為求其息常持觀音普門品。忽夢神光燭身。因爾妊焉。及其誕生挺然岐嶷。端雅其質。屬籍諸親異而愛之如天童子。年始周晬。父將命汾晉。會軍至於霍山沒王事。丕雖童稚聚戲終鮮笑容。七歲忽絕葷羶。每遊精舍怡然忘返。遂白母往保壽寺禮繼能法師。尊為軌範。九歲善梵音禮讚。是歲襄宗幸石門隨師往迎駕。十九歲學通金剛經義。便行講貫。又駕遷洛京。長安焚蕩。遂背負其母東征華陰。劉開道作亂。復荷母入華山安止巖穴。時穀麥勇貴每斗萬錢。丕巡村乞食。自專胎息唯供母食。母問還食未。丕對曰。向外齋了。恐傷母意。至孝如此。年二十歲母曰。汝父霍山亡沒戰場之地。骨曝霜露。汝能收取歸葬。不亦孝乎。遂辭老親往霍邑。立草庵鳩工。集聚白骨晝夜誦經。咒之曰。古人精誠所感滴血認骨。我今志為孝子。豈無靈驗者乎。儻群骨中有動轉者。即我父之遺骸也。如是一心注想目未輕捨。數日間果有枯髏。從骨聚中躍出。競騖丕前。搖曳良久。丕即躄踴抱持如復生在。齎歸華陰。是夜其母夢夫歸捨。明辰骨至。其孝感聲譽日高。至二十七歲遇曜州牧婁繼英招丕住洛陽福先彌勒院。即晉道安翻經創浴之地也。天祐三年丙寅濟陰王賜紫衣。後唐莊宗署大師曰廣智。丕於梁朝後主後唐莊宗明宗。凡內建香壇。應制談論多居元席。及晉遷都今東京天福三年詔入梁苑。副錄左街僧事。與傳法阿闍梨昭信大師俱道貌童顏號二菩薩。是故朝貴士庶多請養生之術。丕精勤不懈一佛一禮。佛名經法華金剛仁王上生四經逐一字禮。然其守杜多之行。分衛時至二弟子隨行。開運甲辰歲為左街僧錄。雖臨僧務日課修持。相國李公濤西樞密太傅王公樸翰林承旨陶公穀等無不傾心歸重。至漢乾祐中謝病乞西歸。未允之際。屬漢室凌夷。兵火連作恣行剽掠。丕於廊廡之下倚壁誦念二日紛拏一無見者。時京城見聞益加欽尚逃歸洛邑。周太祖潛隱所重。廣順元年敕召為左街僧錄。不容陳讓還赴東京居於僧任。世宗尹釐府政。嫌空門繁雜。欲奏沙汰。召丕同議時問難交發開喻其情。且曰。僧之清尚必不露於人前。僧或凶頑而偏遊於世上。必恐正施藨[卄/尢/(ㄠ-ㄙ+(衣-〦))]草和蘭茞而芟。方事淘澄金逐沙泥而蕩。大王儲明欲照蓄智當行。為益皇帝邪。為損君親邪。若益君乎不令一物失所。若損親也是壞六和福田。況以天下初平瘡痍未合。乞待後時搜揚未晚。故老子雲。治大國如烹小鮮。慮其動則麋爛矣。世宗深然其言。且從停寢。及世宗登極。丕謂僧曰。吾皇宿昔有志。汝當相警護持。堅乞解歸洛陽。又立禮首楞嚴經。二年果敕併毀僧寺並立僧帳。蓋限之也。毀教不深。乃丕之力也。以顯德二年乙卯六月八日微疾。十日令弟子早營粥食雲。有首楞嚴菩薩眾多相迎。令鳴椎俄然而化。春秋六十七。僧臘四十七。緇素號哭諸寺具威儀送葬於龍門廣化寺之左立石塔焉。未終之前寺鐘無故嘶嗄。表剎龍首忽焉隕墜。僧澄清夢寺佛殿樑折。極多異兆焉。   系曰。周武滅佛法。隋開皇辛亥歲太府丞趙文昌入冥見邕受對。寄語文帝拔救。周世宗澄汰毀私邑勒立僧帳。故說大漸招其惡報。或有入冥見之。並贊成厥事者同居負處。略同周武。未知是乎。   論曰。九重所以成深嚴。七禮其能捍憂患。高墉峻壘加校尉而守之。犀革兕皮介將軍而戰者。君既安所臣亦建功。猶釋門之外侮忽來得法將之中權斯敵。使其大道喪而重複玄剛絕而又張。我有仲由惡言不入。外禦其侮不可暫亡也。嗟乎真教東傳累更年紀。受其艱否屈指可尋。法繫有為四相以之遷貿。明雖無損。一輪以之蝕侵桓楚無端。效奔得時而變法。德輿伊始欺孤餘力而責僧。賴遠公之致書。因朝達之抗疏。只成暴政空鯁人情。元魏懷邪周邕尚辯。曇始乃呈其詭跡。道安盛奮其辭鋒。是待秦坑能逃漢律。始安二德疑其住壽應真。出沒其形扶危拯溺者矣。秀也鍾其厄運憤此反常。上牋若攻壘之先登。為法偶犯顏而不死。復禮答權文學難詞蔚成解判。惠立斥呂奉御圖注免橫窺□檢□駝□□□□□穀□D□□□□□襋逆□妘{□楌□□□□□□□﹛慼慼慼I□□□□禳慼慼慼撕臐慼摯f□夾年餖□□視□□□□□碌□楚撐齱撫l逆□櫚樧□□魯□□□□□□□□□祰礹□j□□□馱□□□□□□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毅賹降f□□襼□□覈□□奉□襾□誇本□檢□□說種駉槦箋j□□樖□奉枯□□詣□□□穘□楏□逆□楦□漏笠□□□□F□□□□□馜□穢裀□G魯□□□樀埤□楔列□□娙□□夾□□j□諢慼慼慼慼慼慼慼[□□□□□楮耔飀□□驁□□馭觜切埤□贊□□□□□□婁耔□□□露□□□□□□□□□□□□□□□□觜鍊禳慼潭峞慼撫豎諢暱間慼慼慼澆寣撲s□□□褓□□□□□□□褒秫槔飯□逆□觜輪□祿□褽妗奿襼□□□禭檟祛□□ёi□□駩禕餺□觔□□□□羈秖葉□□倍q奱□□□觜驪□楋妐檢□□n妵笰驉摯M禘□駎□楅埤□□□H饃□□□聾□□□□□□□□□怒□秸飯□□p□□怹折怴慼慼慼慼慼熨□□危*瓦]困其劫盡之風。有頂低摧。倚其宿舂之杵。詎雲終否。當有復時。大中行廢教之誅。會昌非後天之老。吁咄哉。歸真奇祕之術今古所無。何邪。能寄喜怒於天子之心。雖王晉安期俱弗如也。爾時玄暢法寶大師也。納兩街之請操一割之刀。纂輯古今搜揚經史。成其別錄上其表牋逆龍鱗之手已伸。探虎穴之心且勇。膏盲之疾。圭刀之散何施。混濁之河。銖兩之膠謾解。如皆畏震所謂坐看。暢公手拓不周山。不免共工之觸折也。凡今緇伍無縱毀譏。毀譏小人也。及罹禍毒君子受之。亦猶城門火而池魚死也。儻雲周武不落於阿鼻歸真自登於仙籍。宣宗誅之已塞責矣。是故比丘但自觀身行。莫伺玄門。非干己事。又以空門染習如然無鬥四支而傷具體。各是聖人設教無相奪倫。如此行時名真護法也。老氏雲。六親不和則有孝子。如無孝子之名。信六親大和也。已上諸公皆家中有競號咷諫乎。因得善父母之名歟。今我傳家止勸將來。二教和同弗望後生。學其訐直。險在其中矣。為君不取。然則臨機可用相事當行。必任弛張勿為膠柱。然後知時名為大法師也。傳又雲乎。相時而動無累後人。其斯之謂歟。   宋高僧傳卷第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八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感通篇第六之一(正傳十五人附見三人)   後魏西涼府檀特師傳   釋檀特師者。一名慧豐。不知何許人也。身雖剃染率略無檢制。飲酒啖肉語默無常。逆論來事後必如言。居於武威肆意狂逸。時宇文仲和為刺史。請之入州。歷觀廄庫乃雲。何意畜他官物邪。仲和不諭其旨。怒之不令在城。未幾仲和拒不受代。朝延令獨孤信擒之。仲和身死資財沒官。周文聞之降書召之。檀特至岐州。會齊神武來寇玉壁。檀特曰。狗豈能到龍門邪。神武果不至龍門而還。侯景未叛。東魏之前忽捉一杖。杖頭刻為獼猴形。令其面常向西日夜弄旃。又索一角弓牽挽之。俄而侯景啟降。尋復背叛歸梁。皆可徵驗。至大統十七年春初。忽著一布帽。周文左右驚問之。檀特曰。汝亦著王亦著也。至三月而魏文帝崩。復取一白絹帽戴之。左右復問之。檀特曰。汝亦著王亦著也未畿丞相夫人薨。後復戴問對同前。尋丞相第二子武邑公薨。其事驗多如此也。俄而病卒。周文命葬之。   後魏晉陽河禿師傳   釋河禿師者。不詳何許人也。魏孝昌中於晉陽市肆間行往。乍愚乍智。作沙門形。時人不測。止呼為河禿師。及齊神武誕第二子洋。文宣帝也。武明太后見家貧甚。與親戚言及家計。正憂飢凍死耳。洋方生數月尚未能言。欻言曰得活。二字分明。太后左右大驚而不敢言。謂為妖怪。時傳禿師神異射事多中。巧誘而至。太后意佔其兒子早言為怪。乃遍見諸子。文襄魏永熙後旁以祿位歷問之。至洋再三舉手指天而已。口無所言。若諸子皆別無舉措矣。後不測其終。   陳新羅國玄光傳   釋玄光者。海東熊州人也。少而穎悟頓厭俗塵。決求名師專修梵行。迨夫成長願越滄溟求中土禪法。於是觀光陳國利往衡山。見思大和尚開物成化。神解相參。思師察其所由。密授法華安樂行門。光利若神錐無堅不犯。新猶劫貝有染皆鮮。稟而奉行勤而罔忒。俄證法華三昧。請求印可。思為證之。汝之所證真實不虛。善護念之令法增長。汝還本土施設善權。好負螟蛉皆成蜾蠃。光禮而垂泣。自爾返錫江南。屬本國舟艦附載離岸。時則綵雲亂目雅樂沸空。絳節霓旌傳呼而至。空中聲雲。天帝召海東玄光禪師。光拱手避讓。唯見青衣前導。少選入宮城。且非人間官府。羽衛之設也。無非鱗介。參雜鬼神。或曰。今日天帝降龍王宮請師說親證法門。吾曹水府蒙師利益。既登寶殿次陟高臺。如問而談略經七日。然後王躬送別。其船泛洋不進。光復登船。船人謂經半日而已。光歸熊州翁山。卓錫結茅乃成梵剎。同聲相應得法者蟄戶爰開。樂小迴心慕羶者螘連倏至。其如升堂受□者一人。入火光三昧一人。入水光三昧二人。互得其二種法門。從發者彰三昧名耳。其諸門生譬如眾鳥附須彌山皆同一色也。光末之滅罔知攸往。南嶽祖構影堂。內圖二十八人。光居一焉。天台國清寺祖堂亦然。   系曰。夫約佛滅後驗入道之人。以教理行果四法明之則無逃隱矣。去聖彌近者修行成果位證也。去聖稍遙者學教易見理親也。其更綿邈者學教不精見理非諦。夫一念不生前後際斷。斯頓心成佛也。理佛具足行佈施行。曾未嘗述行佛。具體而微。東夏自六祖已來。多談禪理少談禪行焉。非南能不說行。且令見道如救頭然。之故。南嶽思師切在兼修乘戒俱急。是以學者驗諸行果。其如入火光三昧者。處胎經中以禪定攝意入火界三昧剎土洞然。愚夫謂是遭焚。若入水界三昧。愚夫見謂為水投物於中。菩薩心如虛空不覺觸嬈者。此非二乘所能究盡也。斯乃急於行果焉無令口說而身意不修何由助道耶。   隋江都宮法喜傳   釋法喜。南海人也。形容寢陋短弱迂疏。可年四十許。嶺表耆老鹹言。兒童時見識之顏貌如今無異。蠻蜒間相傳雲。已三百歲矣。亦自言。舊識廬山慧遠法師。說晉宋朝事歷歷如信宿前耳。平素時悄然見人必語語必含深意。吉凶之徵有如影響。人亦不欲與喜相見。懼直言災惡忤逆意也。陳朝馬靜為廣州刺史。方上任喜直入州上廳事。畫地作馬頭形。以示其子而去。靜本扶風名族。雄勇多武略。不閑事體。及臨州也每出行部從甲士數萬。旌旗劍戟若虹霓映乎霜雪。言以此可用威邊徼。其奢僣過度。王者之不若。被人誣告謀反。靜懼即遣妻子百餘人入朝示無圖變。陳主猶惑遣臨汝侯觀其形勢。曰必有反狀便可行戮。實無逆謀直往代之。臨汝利其財產至州不驗是非。靜恃心無異束手詣臨汝。便叱左右擒而斬之。此畫地之明效矣。喜之先見皆同此類。煬帝聞之追來揚州。未久宮內樹一堂新成。喜匆匆升堂。觀覽俄驚走下階唱言。幾壓殺。其日夜闌大雨堂崩。斃者數人。其後又於宮內環走言索羊頭帝聞惡之責以狂言。敕鎖著一室數日。三衛於市見喜坦率遊行。還奏敕所司覆驗禁閉之處。門鎖如故。守當者雲喜見在室內。於是開戶見袈裟覆一聚白骨。其鎖貫項骨不脫。帝甚驚怪。敕遣長史王恆疾往驗之。袈裟覆白骨骨皆鉤鎖相連。鐵鎖縻其項骨。帝聞愕然稱歎。尤增信重。敕令勿輕搖蕩。曰聖者神變無方。至暮喜還在室。或言或笑。守門復奏。帝令脫鎖縱其所適。有於一日赴數家齋食。或時飲酒啖肉都無拘忌。俄而有疾。常所臥床自撤薦席。[打-丁+親]簀而欹寢。令人於下鋪炭甚熾。數日而終。半身焦爛。葬於香山寺側。後四年南海郡奏。喜見還在郡。敕遣開棺空無所有矣。   隋洺州欽師傳   釋欽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大業中至廣平形神乖謬造次難知。發語不常既往爰中。見靈通寺樹磚浮圖五級。欲務高敞工作殽雜。欽望而笑。謂寺眾曰。造此奚為。眾曰。功德佛事須用壯觀。法師何斯怪問耶。笑曰。造烽火樓也。當時緇伍互相非之曰。風狂輩言何可取。至九年塔尚未成。賊寇四起州官警嚴。於浮圖上置候望烽火。方信欽言不妄矣。在所耆舊亦不知欽從何而來。止宿之處亦無蹤跡。然則時時變身在豕彘之牢。即隨□狶群隊童子。馬世達等數人睹欽始變之時。乃停留伺察意更觀其復人形也。後果忽復形。卻於看人之後大叫曰。爾輩欲何所觀耶。群人驚愕合掌拜之其變無常皆若此也。及天下喪亂。亦失欽聲跡矣。   系曰。魏隋之僧且多應現者何。通曰。菩薩作用隨類化身。以神通為遊戲耳。於遊戲而利益世主焉。或曰。魏齊陳隋與宣師耳目相接。胡不入續傳耶。通曰。有所不知蓋闕如也。亦猶大宋文軌既同土疆斯廣。日有奇異良難遍知。縱有某僧也其奈史氏未編傳家無據。故亦闕如弗及錄者。留俟後賢者也。   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木叉慧儼慧岸)   釋僧伽者。蔥嶺北何國人也。自言俗姓何氏。亦猶僧會本康居國人便命為康僧會也。然合有胡梵姓名。名既梵音。姓涉華語。詳其何國在碎葉國東北。是碎葉附庸耳。伽在本土少而出家。為僧之後誓志遊方。始至西涼府。次歷江淮。當龍朔初年也。登即隸名於山陽龍興寺。自此始露神異。初將弟子慧儼同至臨淮。就信義坊居人乞地下標。誌之言。決於此處建立伽藍。遂穴土獲古碑。乃齊國香積寺也。得金像衣葉刻普照王佛字。居人歎異雲。天眼先見。吾曹安得不捨乎。其碑像由貞元長慶中兩遭災火。因亡蹤矣。嘗臥賀跋氏家。身忽長其床榻各三尺許。莫不驚怪。次現十一面觀音形。其家舉族欣慶倍加信重。遂舍宅焉。其香積寺基。即今寺是也。由此奇異之蹤旋萌不止。中宗孝和帝景龍二年遣使詔赴內道場。帝御法筵言談造膝。占對休咎契若合符。仍褒飾其寺曰普光王。四年庚戌示疾。敕自內中往薦福寺安置。三月二日儼然坐亡。神彩猶生止瞑目耳。俗齡八十三。法臘罔知。在本國三十年。化唐土五十三載。帝慘悼黯然。於時穢氣充塞。而形體宛如。多現靈跡。敕有司給絹三百疋俾歸葬淮上。令群官祖送。士庶填□j□□□□妊奪H□□□□□□誇□裀□□塚□□□□□禮□埤□奪□□□□□□□□騖饌樺□□□□露□□j□糕妯□診□祺樀埤□姏F□驖□襼□□□□模□□覭□騰鵅撬^□□□□□□□□榼□□□□□裀□□榕楖□□堅覮□□禰禳慼慼慼U奜槔□裀□□騣□□觫切□□□□□□□□□□□^□□□首餺□□t□禭□□□□聾櫬橾□檢□□□□□□褽埤□吽慼慼慼慼樑蕪祇□□飣檢□楦□□埤□□□□□□□榓□□裀□□腹慼呤Z姷□規飀□□□□x禭□□□□□□□妙驙埤□□□□□□□□□駩□□廉□□□□□□E□騊□埤□□稨襼□□□□□餺□□□□□□膳□□□□饃逆□祧□觀□□□□□□驗□□□□□□E□□觟奫□餼□埤□□□□□□囹恣慼慼慼撈眼眸q逆□倫囹□□□□□”ㄐ慼慼慼慼慼慼熬Z□□\說□□□□□□□奉□奾稀□□□□□□裀□□倫□匿□□□□K□禋視□□□□□□□詛□□□□□□檢□□妞□榖梱□□□□□□評祰飀□驦□□馭榔覺覜駖j□□妾□□□□□□裀□□磻驂□□□駖p契□□□椻晏□□□埤□椻□租□□□□□□榓□□j□椻□□j□□哄慼敷S□□□□□□□□禱□□□□楅橢□□荅□禭□□橫□□□□□楒□□糖□裀□楰□妼□□埤□概□□魯□□□橠□□穛□□榕□□□裀□嚏慼慼慼陛撬芊慼樞鬖q餃樓省□餺□祲覅祄□襏饐□□□□□□駁□□F式慼慼毆騿慼慼活慼慼撩蛂毅殏ョ慼播□c□□騇□□□阱□裀□祿□□□□□□磊□樀□禛□□□玲□社榱□租□□□□玲j□觔禳慼撢I矩□□裀□□切□□飀□禛椸□}祋□□飯□□□T□□□襂□埤□□□□□□觔□□□活R禮魯R□奪□□飀□□祋誇□試□騪□□j□□漿送駙F□□飯□婇□□□祤□□□□□□□□□奅社□□□襼R□□蠸^間慼憐陰嬤B者。雲為土宿加臨災當惡弱。伽忽現形撫李背曰。吾來福至汗出災銷。後無他咎。嘗於燕師求氈罽。稍是泗州寺僧燕使齎所求物到認塔中形信矣。遂圖貌而歸。自燕薊展轉傳寫無不遍焉。長慶元年夜半於州牧蘇公寢室前。歌曰。淮南淮北自此福焉。自東自西無不熟矣。其年獨臨淮境內有年耳。二年寺塔皆焚。唯伽遺形儼若無損。鹹通中龐勛者。本徐州戍卒。擅離桂管。沿路劫掠。而攻泗州圍逼其城。伽於塔頂現形。外寇皆睡。城中偶出擊之。驚竄而陷宿州以事奏聞。仍錫號證聖大師也文德元年外寇侵軼。州將嬰城拒敵。伽現形於城西北隅。寇見知堅壘難下。駭而宵遁。大順中彭門帥時溥。令張諫攻於北城。除勦戮外有五百餘人。拘鞠場中。諫憑桉恍惚間見僧衣紫。誨之曰。此輩平人何可殺耶。不如捨之。言畢不見。諫遂縱之而逸。乾寧元年太守臺蒙夢伽雲。寒東南少備。蒙不喻旨。以綿衾法服施之。十二月晦夜半。有兵士踰壘而入蒙初不知。復夢一僧以錫杖置於心上。冷徹心骨驚起。蒙令動鼓角。賊驚奔獲首領姓韓。至是方曉矣。由此多於塔頂現小僧狀。傾州瞻望。然有吉凶表兆於時乞風者分風。求子者得子。今聞有躬禮者。往往有全不見伽形相者。或見笑容者吉。不然則凶。其不可爰度者如此。泊乎周世宗有事於江南。先攻取泗上伽寄夢於州民言。不宜輕敵。如是達於州牧皆未之信。自爾家家夢同告之。遂降全一郡生民。賴伽之庇矣。天下凡造精廬必立伽真相。牓曰大聖僧伽和尚。有所乞願多遂人心。李北海邕胡著作浩各為碑頌德。今上御宇也留心於此。其年三月有尼遊五臺山迴。因見伽於塔頂作嬰孩相。遂登剎柱捨身命供養。太平興國七年敕高品白承睿。重蓋其塔。務從高敞。加其累層。八年遣使別送舍利寶貨。同葬於下基焉。其日有僧懷德。預搆柴樓自持蠟炬焚身供養。災燎之中經聲不絕。又將欲建浮圖。有巨木三根沼淮而下。至近浮橋且止。收為塔心柱焉。續敕殿頭高品李庭訓主之。先是此寺因竁中金像刻其佛曰普照王。乃以為寺額。後避天後御名。以光字代之。近宣索僧伽實錄。上覽已敕還其題額曰普照王寺矣。弟子木叉者。以西域言為名。華言解脫也。自幼從伽為剃□弟子。然則多顯靈異。中和四年刺史劉讓厥父中丞忽夜夢一紫衣僧雲。吾有弟子木叉。葬寺之西。為日久矣。君能出之。仍示其葬所。初夢都不介意。再夢如初。中丞得夢中所示之處欲施斷之。見有二姓佔居。於是饒錢市焉。開穴可三尺許乃獲坐函。遂啟之。於骨上有舍利放光。命焚之收舍利八百餘顆。表進上僖宗皇帝。敕以其焚之灰塑像。仍賜諡曰真相大師。於今侍立於左。若配饗焉。弟子慧儼。未詳氏姓生所。恆隨師僧伽執侍缾錫。從楚州發至淮陰。同勸東海裴司馬妻吝白金沙羅。而墮水抵盱眙開羅漢井。宿賀跋玄濟家。儼侍十一面觀音菩薩旁。自爾詔僧伽上京師中宗別敕度儼並慧岸木叉三人。各別賜衣缽焉。   唐嵩嶽少林寺慧安傳   釋慧安。姓衛氏。荊州支江人也。其貌端雅紺□青目。降神乃隋開皇初年也。安受性寬裕不染俗塵。修學法門無不該貫。文帝十七年敕條括天下私度僧尼。勘安雲。本無名姓亡入山谷。大業中開通濟渠追集夫丁。飢殍相望。安巡乞多缽食救其病乏。存濟者眾。煬帝聞之詔安。遂潛入太和山。至帝幸江都海內擾攘。乃杖錫登衡嶽寺行頭陀法。貞觀中。至蘄州禮忍大師。麟德元年遊終南山石壁而止。時所居原谷之間早霜傷苗稼。安居處獨無。四十里外皆苦青女之災矣天皇大帝聞而召焉。安不奉詔。永淳二年至滑臺草亭居止。中坐繩床四方坦露。敕造寺以處之。號招提是也。如是卻還家鄉玉泉寺。時神秀禪師新歸寂。鹹請住持安弗從命。天後聖曆二年四月告門人學眾曰。各歸閉戶。至三更有神人至。扈衛森森和鈴鉠鉠。風雨偕至。其神旋繞其院數遭。安與之語丁寧教誡再拜而去。或問其故曰。吾為嵩山神受菩薩戒也。天後嘗問安甲子。對曰。不記也。曰何不記耶。乃曰。生死之身如循環乎。環無起盡何用記為。而又此心流注中間無閒。見漚起滅者亦妄想耳。從初識至動相滅時。亦只如此。何年月可記耶。天後稽顙焉。聞安闕井。敕為鑿焉。安曰。此下有赤祥慎其傷物。將及泉見蝦□金色。蠢然出沮洳間。合其懸記。帝倍加欽重。殆中宗神龍二年九月敕令中官賜紫袈裟並絹。度弟子二七人。復詔安並靜禪師入中禁受供施。三年賜摩納一副。便辭歸少林寺。至景龍三年三月三日囑門人曰。吾死已將屍向林間待野火自焚之。勿違吾願。俄爾萬迴和尚來。見安猖狂執手言論移刻。旁侍傾耳都不體會。至八日閉戶偃身而寂。春秋一百三十許歲。起開皇二年至景龍三年故也。火焚屍畢收舍利八十粒。內五粒紅紫色進內。餘散施。隨力造塔。先天二年。門人建浮圖焉。   唐虢州閿鄉萬迴傳   釋萬迴。俗姓張氏。虢州閿鄉人也。年尚弱齡白癡不語。父母哀其濁氣。為鄰里兒童所侮。終無相競之態。然口自呼萬迴。因爾字焉且不言寒暑。見貧賤不加其慢富貴不足其恭。東西狂走終日不息。或笑或哭略無定容。口角恆滴涎沫。人皆異之。不好華侈尤少言語。言必讖記事過乃知。年始十歲兄戍遼陽。一雲安西久無消息。母憂之甚。乃為設齋祈福。迴倏白母曰。兄安極易知耳。奚用憂為。因裹齋餘出門徑去。際晚而歸。執其兄書雲。平善。問其所由默而無對。去來萬里。後時兄歸雲。此日與迴言適從家來。因授餅餌其啗而返。舉家驚喜。自爾人皆改觀。聲聞朝延。中宗孝和皇帝。詔見崇重。神龍二年敕別度。迴一人而已。自高宗末天後時。常詔入內道場。賜綿繡衣裳。宮人供事。先為兒時。於閿鄉興國寺累瓦石為佛塔入內之後其塔遂放光明。因建大閣而覆之。然其施作皆不可輒量。出言則必有其故。敕賜號為法雲公。外人莫可得見。先是天後朝任酷吏行羅織事。官稍高隆者日別妻子。博陵崔玄暐位望俱極。其母廬氏賢而憂之曰。汝可一日迎萬迴。此僧寶誌之流。以可觀其舉止知其禍福也。乃召到家。母垂泣作禮兼施中金匕莇一雙。迴忽下階擲其匕莇向堂屋上。掉臂而去。一家謂為不祥。經數日令升屋取之。匕莇下得書一卷。觀之乃讖緯書也。遽令焚之。數日有司忽來其家大索圖讖。不獲得雪。時酷吏多令盜投蠱道物。及偽造祕讖用以誣人。還令誣告得實屠戮。籍沒其家者多。崔氏非聖人擲匕莇何由知其偽圖讖也。中宗末嘗罵韋後為反悖逆。斫爾頭去尋而誅死太平公主為造宅於懷遠坊中與主宅前後爾。又孝和親送金城公主出降吐蕃幸始平迴出迎駕。時崔日用武平一宋之問沈佺期岑羲薛稷。皆肅揖鄭重。問訊諸公曰。各欲求聖人一言以定吉凶。摭沈背曰。汝真才子。沈不勝其喜。曰聖人與我受記。諸子不可更爭。又謂武曰。與汝作名佛童。當無憂也。目羲稷有不善之色。岑以馬避之。目稷雲。此多是野狐。其言何足懼也。乃顧雲。汝亦不免及羲稷之誅。人益貴重。同時有僧伽化跡不恆。中宗問迴曰。此何人也。迴曰。觀音之化身也。貞觀中三藏奘師西歸雲。天竺有石藏寺。奘入時見一空房。有胡床錫杖而已。因問此房大德鹹曰。此僧緣闕法事罰在東方國名震旦。地號閿鄉。於茲萬迴矣。奘歸求見迴。便設禮問西域。宛如目矚。奘將訪其家。迴謂母曰。有客至請備蔬食俄而奘至神異之跡多此類也。正諫大夫明崇儼者。道術之士。謂人曰。萬迴神僧也。玄宗潛龍時。與門人張暐等同謁。迴見帝甚至褻黷。將漆杖呼且逐之。同往者皆被驅出。曳帝入反扃其戶。悉如常人更無他重。摭背曰。五十年天子自愛。已後即不知也。張公等門外歷歷聞其言。故傾心翼戴焉。五十年後蓋指祿山之禍也。睿宗在邸時。或遊行人間。迴於聚落街衢中高聲曰。天子來。或曰聖人來。其處信宿閒。帝必經過徘徊也。惠莊太子乃睿宗第二子也。天後曾抱示迴曰。此兒是西域大樹精養之。宜兄弟也。安樂公主玄宗之季妹。附會韋後。熱可炙手。道路懼焉。迴望車騎連唾之曰。腥腥不可近也。不旋踵而禍滅。及之帝愈知迴非常人也。出二官人日夕侍奉之。特敕於集賢院圖形焉。暨迴垂卒。而大呼遣求本鄉河水。門人徒侶求覓無所。迴曰。堂前即是河水。何不取耶。眾於階下掘井。河水湧出。飲畢而終。迴宅坊中井皆鹹苦。唯此井甘美。後有假託或稱小萬迴。以惑市裡多至誅死焉。至於終後右常侍徐彥伯為碑。立閿鄉玉□西路矣。   系曰。日行萬里非人必矣。為鬼神邪。為仙術邪。通曰。觀行知人。迴無邪行。非鬼神也。無故作意。非仙術也。此得通耳。故智度論中此通有四。一身能飛行如鳥無礙。二移遠令近不往而到。三彼沒此出。四一念能至。或曰。四中迴具何等。通曰。俱有哉。故號如意通矣。瑜伽論神境同也。雲或羅漢有大堪能現三神變焉。   唐齊州靈巖寺道鑒傳   釋道鑒。姓馮氏。吳郡人未知從來。而居歷下靈巖山寺。蹤跡神異不測僧也。元和中有馮生者。亦吳郡人也。以明經調選未捷。因僑寄長安。一日見老僧來詣。馮居謂之曰。汝吾姓也。因相與往還。僅於歲餘遂注擬作尉於東越。方務治裝。鑒負錫來告去。馮問師去安所詣乎。鑒曰。吾廬在齊州靈巖之西廡下。薄遊神京至今正十年矣。幸得與子遊。今歸舊所。故來相別。然吾子尉於越鄉。道出靈巖寺下。當宜一訪我也。馮諾之曰。謹受教矣。數日馮出關東之赴任。至靈巖寺門立馬望曰。豈非鑒師所居寺乎。即入訪之。時一僧在庭。馮問。道鑒上人廬舍安在。僧曰。此寺無道鑒。馮疑異默而計曰。鑒公純直豈欺我乎。於是獨遊寺中。行至西廡下。忽見壁畫一僧與鑒師貌同。馮大驚嗟。鑒師果異人歟。且能降神與我交。久之視其真相旁題雲 馮氏子吳郡人也。年十歲學浮圖法。以道行有聞。卒年七十八。馮閱其題方悟雲。汝吾姓也。言非謬矣一說蘇州西去城二十許裡。有靈巖山寺西北廡下畫沙門形雲。是梁天監十五年作遊方居士狀。經過山寺寓過宵宿。而於僧廚借筆硯。僧眾皆不留意。詰旦僧遍搜索而亡有客。見殿隅畫一梵僧。面骨權奇膚色皴黑。眉長且垂眸子電轉。眥間青白。昂鼻方口。張脣露齒擎拳倚右肩之上。身屈可長一丈五寸。衣粗衲袈裟臂擐大珠徒跣。眾見驚懾莫測其來。遠近鹹格有焚香禮歎者。有請福禳災者。或於晴夜殿中析窣聞有行道之聲。由是鳥雀不敢污踐簷楹之間矣。然則鄉人謂之靈巖和尚。或雲靈巖聖僧。嘗見形謂一老姥曰。貧道好食茭粽。疑是聖者。翌日持簟入殿供養。乞今年別三月三日民競送之。以菰蔣葉角黍米□□□□□□□□□□□□□襤餺□□詭聾□□j□□□□逆□□□oW逆□□礸□祈模□□埤□□□□襐□□□□□婖□□聾□□覺驠稱□□椸□□檢□□勒□□娙□□□□□□□榵□禮禱]□□□□楯□□]□□□□覜□□□□□□□□□□□□□□□□□□□j□□禡□秉J□□西□楹□□夾□逆□□不□祅婝□楯□□飀□□□樂□□□襯□示□□隉慼熱u□觛□奾襾□□□□□□□露□□樀好□□□□□□□□□礹□□□□□槔□□□□□埤□弁詌□訐□驦駁□□逆□□馗□夾□□饎□□襯□□□□練□雷□□□裀□□散駇□率□饡穫p□□□□奅橫韞輓}□j□□□褻□間慼撈E空□異麎騿槭O□□□覭楮祰禍□□糖□□□□驙襮□□□樀奪□□祼省□□□□□□檻□埤□□訥磻饎□□□□契□□奜楯□□□□□□□□□□楯□逆□駟契□夾□龍飀□□詀□□□私□□□□□□嚾O□□□□□R奪□檸粒□□□飀□t□□討□□□裀□□□□□□□飀□稀樉鐃齱G□□□雷□□馳□□□□娟□□□□飀□\褓□□□E權□夾碭y襯□□P榵覗妊□□□樀奅□奏□]樻□□□□□□□逆□□□□褒祈□□□襐呂□□□覗奉□饃社褓□□稘禱鵅毅峞慼慼憤拰苤慼慼慼慼慼撬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敷S□褸□K楏□稨覜□褒礹□□□□□好□觕□□□□□委□□芊慼憚濰E□鷺□□□□騖餽姷□覭□□d諒□埤□□□□蓮□□騺□□□   系曰。同異之說史氏多之。今詳寺曰靈巖。僧畫像此為同也。州曰歷下始蘇。遇者曰陸與馮。此為異焉。斯蓋見聞不齊記錄因別也。原夫聖人之應身也。或南或北。或漢或胡。或平常之形。或怪差之質。故令聞見必也有殊。復使傳揚自然多說。譬猶千里之外望日月。以皆同其時。邊旁雲物狀貌有異耳。既是不思議應現矣。則隨緣赴感。肆是難同可發例雲。所傳聞異辭也。   唐武陵開元寺慧昭傳   釋慧昭。未詳何許人。其為僧也。性僻而高。恆修禪定。貌頗衰羸。好言人之休戚。而皆必中。與人交言且不馴狎。閉關自處左右無侍童。每日乞食。裡人有八十餘者雲。昭居此六十餘年。其容貌無異於少時昔日也。但不知其甲子。元和中有陳廣者。由孝廉調為武陵官。而酷好浮圖氏。一日因詣寺盡訪諸僧。昭見廣且悲且喜曰。陳君何來之晚乎。廣愕然自揣。平生不識此僧。何言來晚。乃曰未嘗與師遊。何責遲暮。昭曰。此非倉卒可言。當為子一夕靜話方盡此意。廣甚驚異。後時詣昭宿。因請其事。昭曰。我劉氏子。宋孝文帝之玄孫也曾祖鄱陽王休業祖士弘。並詳於史氏。先人文學自負。為齊竟陵王子良所知。子良招集賢俊文學之士。而先人預焉。後仕齊梁之間為會稽令。吾生於梁普通七年夏五月。年三十方仕於陳。至宣帝時為卑官。不為人知。徒與沈彥文為詩酒之交。後長沙王叔堅與始興王叔陵。皆多聚賓客大為聲勢。各恃權寵有不平心。吾與彥文俱在長沙之門下。及叔陵被誅。吾懼不免。因皆銷聲。匿跡於林谷。拾橡栗而食。掬溪□而飲。衣一短褐雖寒暑不易。以待所憂之所定。無何有一老沙門至吾所居曰。子骨法甚奇當無疾耳。彥文再拜請其藥曰。子無劉君之壽奈何。雖服吾藥亦無所補遂。告別將去。復謂我曰。塵俗以名利相勝。竟何有哉。唯釋氏可以捨此矣。恭納其言。自是不知人事。凡十五年。又與彥文俱至建業。時陳氏已亡宮闕盡毀。臺城牢落荊榛蔽路。景陽並塞結綺基頹。文物衣冠蕩然而盡。故老相遇相攜而泣。且曰。一人無良已至於是。隋氏所滅良可悲乎。又聞後主及諸王皆入長安。乃率沈挈一囊。乞食於路以至關中。吾長沙王之故客也。恩遇甚厚。聞其遷往瓜州。則徑往就謁。長沙王長於綺紈而早貴盛。雖流放之際尚不事生業。時方與沈妃酣飲。吾與沈再拜於前。長沙悲慟久之。瀝泣而起乃謂吾曰。一日家國淪亡骨肉播遷。豈非天乎。吾自此且留晉昌氐羌之塞數年。而長沙殂又數年彥文亡。吾因剔□為僧。遁跡會稽山佛寺。凡二十年。時已百歲矣。雖容體枯瘠而筋力不衰。尚日行百里。因與一僧同至長安。時唐高祖已有天下。建號武德。至六年吾自此或居京洛或遊江左至於三蜀五嶺無不住焉。殆今二百九十年矣。雖烈寒酷熱未嘗有微恙。貞元末於此寺夢一丈夫。衣冠甚盛。熟視乃長沙也。吾迎延坐話舊。傷感如平生時。而謂吾曰。後十年我之六世孫廣當官於此郡。師其念之。乃問之曰。王今何為。曰冥官極尊。既而又泣曰。師存而我之六世矣悲夫。吾夢覺因紀君之名於經笥中。至去歲凡十年。乃以君之名氏訪於郡人。尚怪君之未至。昨因乞食裡中。遇邑吏訪之。果得焉及君之來。又依然長沙之貌也。然自夢及今十一年矣。故訝君之晚也。已而悲惋泣下數行。因出經笥示之。廣再拜願執屨錫為弟子。昭曰。君且去。翌日當再來。廣受教而還。明日至其居。昭已遁去莫知其適時。元和十一年也。至大和初廣為巴州掾。於山南道路逢昭。驚喜再拜曰。願棄官請從師為物外之遊。昭亦許之。其夕偕捨於逆旅。至天將曙。廣早起而省昭已去矣。廣茫然若有所喪。神情沮敗。自是盡不知所往也。然則昭自梁普通七年生。於時歲在丙午。下至唐元和十年乙未。凡二百九十年。則與昭言如合符契焉。   系曰。慧昭既三百年住世也。前不可測後未可涯。與夫賓頭羅□尊者一貫。胡不念恩地之裔孫邪。通曰。神仙隔一塵。猶未可與之遊。且廣是具縛凡夫。昭為度世上士。飛鳶與淵魚蹤跡相遠。此何怪歟。   唐岸禪師傳   釋岸禪師。并州人也。約淨土為真歸之地。行方等懺服勤無缺。微有疾作禪觀不虧。見觀音勢至二菩薩現於空中持久不滅。岸召境內畫人無能畫者。忽有二人云。從西京來欲往五臺。自樂輸工畫菩薩形相繢事畢贈鞋二緉。忽隱無蹤。岸知西方緣熟。告諸弟子雲。吾今往生。誰可偕行。有小童子稽顙曰。願隨師去。乃令往辭父母父母謂為戲言。而令沐浴著淨衣入道場念佛。須臾而終。岸責曰。何得前行。時岸索筆讚二菩薩曰。觀音助遠接。勢至輔遙迎。寶瓶冠上顯。化佛頂前明。俱遊十方剎。持華候九生。願以慈悲手。提獎共西行。述讚已別諸弟子入道場。命門徒助吾念佛。端坐而終。春秋八十。時垂拱元年正月七日也。   唐會稽永欣寺後僧會傳   釋後僧會者。本康居國人也。以吳赤烏年中謁大帝。初吳人未識僧形。止曰胡人入境。乃祈舍利。已令帝開悟末主天紀四年。會屍解真身隱焉。至唐高宗永徽中見形於越。稱是遊方僧。而神氣瑰異眉高隆準。頤峭眸碧而瘦露奇骨。真梵容也。見者悚然罔知階位。時寺綱紏詰其厥由。罵而驅逐會行及門。乃語之曰。吾康僧會也。苟能留吾真體福爾伽藍。□步之間立而息絕。既而青目微瞑精爽不銷舉手如迎揖焉。足跨似欲行焉。眾議偃其靈軀窴於窀穸。人力殫矣略不傾移。雖色身堅牢而彊事膠漆。遷於勝地別立崇堂。時越人競以香華燈明。繒綵旛蓋果實衣器。請祈心願。多諧人意。初越之軍旅多寓永欣。其婦女生產兵士葷血觸污僧藍。人不堪其淹穢。會乃化形往謁閩廉使李若初。且曰。君侯即領越之藩條。託為遷之軍旅語罷拂衣而去。尋失蹤跡。李公喜而駭。且記其言。後果赴是郡。及上事訖便謁靈跡認於時言者則斯僧也。命撤軍家勒就營幕。又疋婦夜臨蓐席。且無脂燭。鄰無隙光。俄有一僧秉燭自牖而入。其夫旦入永欣。認會貌即是授火救產厄之僧。自爾民間多就求男女焉。屬會昌毀永欣也。唯今大善獨留號開元矣。遂移會身入是寺中。大中之後有曇休律師。為會別創堂宇廣其供具。又嘗就閭閻家求草屨。至今越人多以芒鞋油旛上獻。感應[月*(誇-大+八)]蠁。各赴人家不可周述。今號超化大師。從永徽至今未嘗闕其供施焉。沙門虛受為碑紀述焉。   系曰。蔡邕是張衡後身。智威本徐陵前事。驗皆昭晰理且弗虛。至於聖人功用自在此亡彼出。利見無方。僧會捐世既遐唐來化越。立逝屹然異中之異。苟非應物現形如水中月。孰能預於是乎。   唐京兆法海寺道英傳   釋道英。不知何許人也。戒德克全名振天邑。住寺在布政坊。鹹亨中見鬼物寺主慧簡。嘗曰。曉見二人行不踐地。入英院焉。簡怪而問之。英曰。向者秦莊襄王使使傳語。飢虛甚久。以師大慈慾望排食並從者三百人。勿辭勞也。吾以報雲。後日曉具饌。可來專相候耳。簡聞之言。以酒助之及期果來。侍從甚嚴。坐食倉黃謂英曰。弟子不食八十年矣。英問其故。答曰。吾生來不無故誤其如滅東周絕姬祀。或責以功德。吾平日未有佛法可以懺度。唯以赦宥矜恤惸獨塞之。終為未補。以福少罪多受對未畢。今此一餐。更四十年方復得食。因歷指座上雲。此是白起王翦。為殺害多罪報未終。又雲。此陳軫以虛詐故。英曰。王何不從人索食而甘虛腹。此奚可忍乎。王曰。慈心人少。餘人不相見。吾緣貴人不可妄行崇禍。所以然也。英指酒曰。寺主簡公將獻。深有所愧。垂去謂英曰。甚感此行傷費。饜飫可知。弟子有少物即送相償。城東通化門外尖塚。以其銳上而高大。是吾棲神之所。世人不知妄雲呂不韋墓耳。英曰。往遭赤眉開發何有物來。曰賊取不得。英曰。貧道非發丘中郎。是出家人無用物所。必勿將來。言訖長揖而去。英感下趣如此。罔知終畢。   唐京兆法秀傳   釋法秀者未詳何許人也。居於京寺遊遊鹹鎬之間。以勸率眾緣多成善務。至老未嘗休懈。開元末夢人云。將手巾袈裟各五百條。可於迴向寺中佈施。覺後問左右。並雲無迴向寺。及募人製造巾衣。又遍詢老舊僧俗。莫有此伽藍否。時有一僧。形質魁梧人都不識。報雲。我知迴向寺處。問要何所須並人伴等。答曰。但齎所施物名香一斤即可矣。遂依言授物。與秀偕行。其僧徑入終南山。約行二日至極深峻。初無所睹復進程見碾石一具。驚曰。此人跡不到何有此物。乃於其上焚所齎香。再三致禮。哀訴從午至夕谷中霧氣彌浸。咫尺不辨。逡巡開霽。當半崖間有朱門紛壁綠牖琁題。剎飛天矯之旛。樓直觚稜之影。少選見一寺分明雲際。三門而懸巨牓曰迴向寺。秀與僧喜甚。攀陟遂到。時已黃昏。而聞鐘磬唱薩之聲。門者詰其所從。遲迴引入見一老僧。慰問再三倡言曰。唐皇帝萬福否。處分令別僧相隨歷房散手巾袈裟。唯餘一分。指一房空榻。無人有衣服坐席。似有所適者。既而卻見老僧。若綱任之首。曰其往外者當已來矣。其僧與秀復欲至彼授手巾等。一房但空榻者。亦無人也。又具言之。者僧笑令坐。顧彼房內取尺八來。至乃玉尺八也。老僧曰。汝見彼胡僧否。曰見已。曰此是將來權代汝主者。京師當亂人死無數。此胡名磨滅王。其一室是汝主房也。汝主在寺以愛吹尺八。罰在人間。此常所吹者也。今限將滿。即卻來矣。明日遣就齋。齋訖曰。汝當迴可將此尺八並袈裟手巾與汝主自收也。秀禮拜而還。童子送出。纔數十步雲霧四合。則不復見寺矣。乃持手巾袈裟玉尺八進上玄宗。召見具述本末。帝大感悅凝神久之。取笛吹之宛是先所御者。後數年果有祿山之禍。秀所見胡僧即祿山也。秀感其所遇精進倍切。不知所終。世傳終南山聖寺又有迴向也。   系曰。昔梁武遣送袈裟入海上山。法秀詣迴向寺燕師命使尋竹林聖寺。此三緣者名殊而事一。莫是互相改作同截鶴續鳧否。通曰。聖人之作。猶門內造車門外合轍。雖千萬里之遠事亦符合者。蓋無異路。故如樵子觀仙秺磟_。非止王質。有多人遇皏B姓名不同為爛斧柯者不一。今送衣入聖寺。多者亦如此也。   唐滑州龍興寺普明傳   釋普明。不知何許人也。或雲西域之僧。每談禪法舉攉玄微。莫可測其沈寥之高遠歟。大曆初年受胙縣人請居阿蘭若。學者螘聚塵中往來。白衣禮而施之。日以千計。或一睹相自然懲忿窒慾。食葚懷音沿善革惡。以歲計無央數也。右僕射義成軍節度使賈耽者本謫仙也。優遊道學率略空門。纔覿明也若羊祜之識舊環。蔡順之見慈母焉。降心延請住州寺。迎引傾郭巷無居人。由是為人說法。雖老不疲行疾如風。質貌輕壯。以貞元八年壬申閏十二月十日。囑付門徒奄然坐滅。生年或雲三百歲。以其年百歲者見之。顏容不易之故。依天竺法火化。收舍利二七粒。堅固圓明。群信於明所居禪庭立塔一所。後遷座於塔下焉。明亡之後十年王師西征安靜邊塞。滑人有材勇者柴清。因覘獫狁深入虜庭。巡邏者多乃晝伏夜動。迷方失路迂直不分。清見明在前導若老馬之先驅焉。及抵漢城忽然不見。歸州就塔作禮。遐邇傳之。   宋高僧傳卷第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十九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感通篇第六之二(正傳二十一人附見八人)   唐嵩嶽破灶墮傳   釋破灶墮者。不知何許人也。天後之世參事嵩嶽安禪師號老安是歟。通徹禪法逍遙弗羈。恆理求而不見其前。別塗取而莫趨其後。嘗遇巫氏能與人醮灶祓禳。若漢武之世李少君以祠灶可以致物同也。凡其解奏之時。往往見鬼物形兆。閭裡迭畏。傳於眾多殺少牢以祭之者交午。重其主灶。乃旛蓋擁之祕而罕睹焉。揚子所謂靈場之威宜夜矣乎。時墮詣之。始勸巫者。終為神說法已告雲。我聞師教決定生天。乃現其形禮辭且曰。蒙師提耳獲益彌深。得生殊勝天。言訖而隱。其灶即神祠也。隨而瓦解自然破落。非人力也。遐邇驚駭。此師素不稱名。由此全取他名號破灶墮也。   唐嵩嶽閑居寺元珪傳   釋元珪。姓李氏。伊闕人也。稟氣英奇寬裕閑雅。既緣宿習乃誓出家。於永淳二年遂登滿足。乃隸名閑居寺以習毘尼。雖勤無懈執律唯堅。後悟少林寺禪宗。大通心要深入玄微。遂卜廬於嶽中龐塢。謂其徒仁素曰。吾始居寺東嶺。吾滅汝必塔吾骸於此。珪安於巖阿。時有峨冠褲褶。部曲繁多輕步舒徐稱謁大師。珪睹其貌偉精爽不倫。謂之曰。善來仁者。胡謂而至。曰師寧識我邪。珪曰。吾觀佛與眾生等。吾一目之。豈分別識也。對曰。我此嶽神也。吾能利害生死於人。師安得一目我哉。珪曰。汝能生死於人。吾本不生汝焉能死。吾視身與空等。視吾與汝等。汝能壞空與汝乎。苟能壞空及壞汝。吾則不生不滅也。汝尚不能。如是又焉能生死吾邪。嶽神稽首再拜曰。我亦聰明正直於餘神。豈能知師有廣大之智辯乎。願授之正戒。令我度世助其威福。珪曰。神既乞戒即既戒也。所以者何。戒外無戒。又何戒哉。神曰。此理也。我聞茫昧。止求師戒。我身為門弟子。珪辭不獲。即為張座焚香秉鑪正機曰。付汝五戒汝能奉持即嚮曰能。不能即曰否。神曰。洗耳傾聽虛心納教。珪曰。汝能不婬乎。神曰。亦娶也。曰非謂此也。謂無羅欲也。神曰能。曰汝能不盜乎。神曰何乏我也焉有盜取哉。曰非謂此也。謂饗而福淫不供而禍善也。神曰能。曰汝能不殺乎。神曰。政柄在躬焉曰不殺曰。非謂此也。謂有濫誤混疑也。神曰能。曰汝能不妄乎。神曰。我本正直焉能有妄曰非謂此也。謂先後不合天心也。神曰能。曰汝能不遭酒敗乎。神曰。力能。珪曰如上是為佛戒也。又言。以有心奉持而無心拘執。以有心為物而無心想身。能如是則先天地生不為精。後天地死不為老。終日變化而不為動。畢盡寂默而不為休悟。此則雖娶非妻也。雖饗非取也。雖柄非權也。雖作非故也。雖醉非惛也。若能無心於萬物。則羅欲不為婬。福淫禍善不為盜。濫誤混疑不為殺。先後違天不為妄。惛荒顛倒不為醉。是謂無心也。無心則無戒。無戒則無心無佛無眾生。無汝及無我。無我無汝。孰能戒哉。神曰我神通亞佛。珪曰。汝神通十句五能五不能。佛則十句七能三不能。神悚然避席。啟跪頗恭曰。可得聞乎。曰汝能□上帝東天行而西七曜乎。曰不能。又曰。汝能奪地祇融五嶽而結四海乎。曰不能。珪曰。是為五不能也。又曰。佛能空一切相成萬法智。而不能即滅定業。佛能知群有性窮億劫事。而不能化導無緣。佛能度無量有情。而不能盡眾生界。是為三不能也。定業亦不牢久。無緣亦謂一期。眾生界本無增減。亙無一人能主有法有法無主。是謂無法。無法無主是謂無心。如我解佛亦無神通也。但能以無心通達一切法耳。作用冥現有情前也。若有心有作。作用必不普周焉。嶽神曰。我誠淺昧未聞空義。願師授我戒。我當奉行。更何業因可拘塵界。我願報慈德效我所能。珪曰。吾觀身無物。觀無常法窟塊然。更有何欲。神曰。師必命我為世間事。展我少小神功。使已發心初發心未發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目我神蹤知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有非自然者。珪曰。無為是無為是。神曰。佛亦使神護法。師寧隳叛佛邪。隨意垂誨。珪不得已而言曰。東巖寺之障也莽然無樹。北岫有之而背非屏擁。汝能移北樹於東嶺乎。神曰。已聞命矣。又陳曰。我必昏夜風雷擺搖震運。願師無駭。即鄭重作禮辭去。珪門送。而且觀之見儀衛逶迤如王者之行仗。又復碧靄紅霞紫嵐皓氣間錯四散。幢蓋環珮戈戟森森凌高□□□□□□□飀□□妞□□□襐□祥□□橛□□榣北葉祲□□祜j□□秞□奮□威□□□□覕□□送□□□□□□P禛□□□槄□檢□x禈□□□□□楒□□□祌禱樧洁慼慼慼慼慼騧牷慼熱u□□□□□□□□僆q□□□檳埤□□□□褓□福櫚□□□婖□□□□騾□□□□□□□奧□□飀□奸□□□飀□□率□央慼慼慼慼慼慼慼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熨╮慼慼慼慼慼慼撲W飀□   唐廬江灊山天柱寺惠符傳   釋惠符。姓戚氏。越州諸暨人也。登其弱冠勇氣過人。角力馳逐無能及者。然其任俠且厭在家。忽投香嚴寺矯跡柔心淳淑頓變。納法之後練行孤標。每夜沿山據草座安禪不動。復研尋經論。見潛縣之霍山。昔漢武嘗徙南嶽之祭於此。極成勝境。其中天柱寺可以棲神。乃結庵居焉。無幾有巨蛇張口毒火焱焱。符徐語之曰。汝尋宿債吾可噬也。不然洗身定意。如運業通來為受戒。斯須弭按蜿蜒而去。果化成人形來求出家。符為之落髮披衣。受訖禮辭而退。後被告符私度。具以實對辯。符雲。若私度有愆甘聽其罪。官吏知非常而縱之。符凡見瘡癤膿流。皆咒之則差。至開元十八年無疾而終。乃從火葬見骨節相連之狀焉。   唐長安西明寺惠安傳   釋惠安。未詳何許人也。神龍中遊於京兆。抑多先見。時唐休璟既立邊功。貴盛無比。安往造焉。曰相公甚美。必有甚惡將有大禍。且不遠數月然可攘去。休璟素知安能厭勝。諾而拜之。安曰。更無他術但奉一計耳。豈非注擬官品出乎陶治中。請選一有才幹者用為曹州。因得張君本京官。即日昇之。宮贊相次作守定陶。委之求二犬可高數尺而神俊者。張君到任銳意精求。得二犬如其所求。以獻之休璟大悅召安視之。曰極善。後旬餘安卻來曰。事在今夕願相君嚴為警備。遂留安宿。是夜休璟坐於堂之前軒。命左右十數輩。執弧操矢立於榻之隅。休璟與安共處一榻。至夜分安笑之曰。相君之禍兔矣。可以就寢。休璟喜而謝之。遂撤左右俱寢。迨曉安呼休璟可起矣。問安曰。二犬何所用乎。遂尋其跡至園中。見一人仆地而卒。視其頸有血焉。蓋為物所嚙者。又見二犬在大木下。仰視之一人袒而匿身。休璟驚且詰之其人泣而指死者曰。某與彼俱賊也。昨夕偕來欲害相國。蓋遇此二犬。環而且吠。彼為所噬既殞。某藏匿為地。天網所羅為犬蹲守。今甘萬死。且命縛之。曰此罪固當死。然非某心也。乃受制於人耳。乃釋之。賊拜泣而去。休璟拜謝安曰。非吾師不然死於二夫之手矣。安曰。此相國之福。豈所能為哉。又休璟表弟盧軫在荊門。有術士告之曰。君將有災。當求善禳厭者。或能免矣。軫知安奇術清行為時所重。致書於休璟。安即與一書曰。事在其中耳。及書達江陵而軫已卒。其家開其書。徒一幅空紙焉。殊無一字休璟益重之。後數年遁去罔知所之。   唐西域安靜傳(徐果師)   釋安靜。本西域人也。開元十五年振錫東遊至定陶。直問丁居士何在。鄉人報之曰。終已三載葬在郊外。且曰。是人也乃在家菩薩。專勤梵行嘗禮事嵩山普寂禪師雲。已得甚深法。將終合掌加趺而坐。儼然而絕。曹城諸寺院鐘磬不擊自鳴也。靜至墳所躬自發之。時五色雲氣騰噴而上。遂取其骨皆金色。連環若鎖。可五丈許。鏗然響亮。擐杖頭而行。別樹塔重葬。眾鹹驚歎。少頃靜瞥然滅沒焉。   系曰。有情遺骼引因踐果也。凡夫身中。節不相至。十地菩薩骨節解盤龍相結。佛則全身舍利焉。今丁居士骨有鉤鎖形。則超凡夫未階十在此乃八臂那羅延身。骨節頭相鉤是歟。證居士力量及此矣。譬若出金之砂之謂渾不可謂為砂也。含玉之石之謂璞不可謂為石也矣。   次又成都府大雲寺有徐果師者。混物韜光。人罕詳測。或入三昧不失律儀。或示狂癡語事多中。先為衛元嵩。是難測之士。坤維間往往有人謂之徐果師。徐姓也。果名也師通稱也此亦彊練誌公之倫類矣不知其終雲。   唐福州鐘山如一傳   釋如一。不知何許人也。開元末為僧典床座。俄有僧遍身瘡疥。衣服襤褸巡遶寺中。僧眾睹之無不厭惡。唯一見而□鼭u□楅奸褽賂奠□□駽屆慼慼憐C□□□□□漏□□□□□□□襺誇□□襴□□奜褽夾□□□襤礹襯□□□□□□□奉□騇□□楋都□娙埤□□□□箋檻□□□□馗奾□褾檢□□□□□□□□祜□楏□幘飀□□□□誇□x□□□□q□怒□□□□□G□□柳飀□馗婁□□□□□□□樦□馘亮檳□駟威楯□□□□□鹿□□牷撐□榵□□□   唐西域亡名傳   釋天竺亡名。未詳何印度人也。其貌惡陋。纏乾陀色縵條衣。穿革屣曳鐵錫。化行於京輦。當韋南康皋之生也。纔三日其家召僧齋。此僧不速自來。其日僧必歷寺連名請至。韋氏家僮患其長一人甚怒之以弊席坐於庭中。既而齋畢。韋氏令乳母負嬰兒出。意請眾僧祝願焉。梵僧先從座起。攝衣升階視之曰。別久無恙乎。嬰兒若有喜色相認之意。眾皆異之。韋君曰。此子纔生三日。吾師何言別久也梵僧曰。此非檀越所知也。韋君固問之。梵僧曰。此子乃諸葛亮之後身耳。武候鼎國時為蜀丞相君所知也。緣蜀人受其賜且久。今降生於世。將為蜀帥必福坤維之人。吾往在劍門與此子為善友。既知其生於君門。吾不遠而來。此子作劍南節度二十年。官極貴中書令太尉。此外非我所知也。父然之。因以武子為字。又單字武也。張鎰出為鳳翔隴州節度。奏皋權知隴州。及鎰為李楚琳所殺。牛雲光請皋為帥。朱泚不得已用皋為鳳翔帥。德宗置奉義軍節以旌之。續加禮部尚書。興元中駕還京。徵為左金吾衛將軍。貞元元年為成都尹代張延賞。到任和南蠻。並戰功封南康郡王。順宗即位進太尉。南康在任二十一年。末塗甚崇釋氏。恆持數珠誦佛名。所養鸚鵡教令唸經。及死焚之有舍利焉。皋又歸心南宗禪道。學心法於淨眾寺神會禪師。在蜀富貴僭差重賦斂。時議非之。然合梵僧懸記焉。   唐京兆抱玉傳   釋抱玉者。行業高奇人事罕接。每言來事如目擊焉。見釋子大光。而誨之曰。汝誦經宜高揭法音徹諸天傾聽。必得神人輔翼。後皆符其記□。京邑歸信千計。每夕獨處一室闔扉撤燭。嘗有僧於門隙間窺其所以。見玉口中出慶雲。華彩可愛。後年可九十許而終。終時方大暑而屍無萎敗。宰臣第五琦與玉相善。及終臨喪頗哀。琦以香乳灌其口。隨有祥光自口而出。晃然四照。琦愈奇之。琦乾元二年十月貶忠州刺史。寶應初入為太子賓客。至京尹玉皆預言。榮貴轗□□雜□□楦□樨□□□玲□□飀□   唐虢州閿鄉阿足師傳   釋阿足師者。莫詳出處形質癡濁精神瞢然。時有所言靡不先覺。雖居無定所多寓閿鄉。以其踵法雲公之塵躅。憧憧往來爭路禮謁。檀施山積曾無顧瞻。人有隱憂身嬰所苦。獲其指南者其驗神速。時陝州有富家翁張臻者。產業且多財貨增溢。少子息臻恆懼錢帛身後無嗣。後產男。既愚且憃。手足拳攣語言謇澀。唯嗜飲食殆與平人有異。口如溪壑終日無厭。年可十七。父母鐘愛縱其須索。迎醫求藥不遠千里。數十年後家業罄窮。或有謂其臻曰。阿足師其實寶誌之流。何不敷布腹心求救其疾。乃夫妻來抵閿鄉。叩頭抆淚告其拯拔。阿足瞑目久之。謂臻曰。汝冤未散尚須數年。憫汝勤拳為汝除去。即令選日於河上致齋廣召眾多。同觀度脫仍領引其男赴於道場。時眾知阿足奇異。觀者如堵。少選指呼壯夫三數輩。叱曳其子令投諸河。隨急流而逝。臻且哀且驚莫測其由。阿足語臻曰。為汝除災訖。良久其子忽於流數十步外聳身水面。戟手罵其父母曰。與爾冤仇。宿世緣業。賴逢聖者遽此解紛。儻或不然未期畢日。挺身高呼。辭理分明都無癡濁之狀。須臾沈水不知其他。阿足由茲傳播。歸信之人如就市焉。所行化導皆此類矣。蓋大曆建中中也。殆德宗貞元十二年丙子。敕諡為大圓禪師。至今陝虢之間猶崇重焉。   唐天台山封干師傳(木□兩□□□□倍n   釋封干師者。本居天台山國清寺也。剪髮齊眉布裘擁質。身量可七尺餘。人或借問。止對曰隨時二字而已更無他語。樂獨舂穀。役同城旦。應副齋炊。嘗乘虎直入松門。眾僧驚懼。口唱唱道歌。時眾方皆崇重。及終後於先天年中在京兆行化。非恆人之常調。士庶見之無不傾禮。以其躡萬迴師之後。微亦相類。風狂之相過之。言則多中。先是國清寺僧廚中有二苦行。曰寒山子。曰拾得。多於僧廚執爨。爨訖二人晤語。潛聽者多不體解。亦甚顛狂糾合相親。蓋同類相求耳。時閭丘胤出牧丹丘。將議巾車。苦頭疼羌甚。醫工寡效。邂逅干造雲。某自天台來謁使君。且告之患。干曰。君何慮乎。便索淨器吮水噴之。斯須覺體中頗佳。閭丘異之。乃請干一言定此行之吉凶。曰到任記謁文殊。閭丘曰。此菩薩何在。曰國清寺廚執爨洗器者是。及入山寺。問曰。此寺曾有封干禪師。曰有。院在何所。寒山拾得復是何人。時僧道翹對曰。封干舊院即經藏後。今闃無人。止有虎豹。時來此哮吼耳。寒拾二人見在僧廚執役。閭丘入干房。唯見虎跡縱橫。又問干在此有何行業。曰唯事舂穀供僧粥食。夜則唱歌諷誦不輟。如是再三歎嗟。乃入廚見二人燒柴木有圍爐之狀。閭丘拜之。二人連聲咄吒。後執閭丘手褻之若嬰孺呵呵不已。行曰封干饒舌。自此二人相攜手出松門。更不復入寺焉。干又嘗入五臺巡禮。逢一老翁。問曰。莫是文殊否。翁曰。豈可有二文殊。干禮之未起。恍然失之。   次有木□兩□埤□□□□□□□□□橡}□□□□□婀□□□□□祇□□□□□□□葉褽□□椹□□□□襺露□□□□□□□□□奭□□□   寒山子者。世謂為貧子。風狂之士弗可恆度推之。隱天台始豐縣西七十里。號為寒暗二巖。每於寒巖幽窟中居之。以為定止。時來國清寺有拾得者。寺僧令知食堂。恆時收拾眾僧殘食菜滓。斷巨竹為筒。投藏於內。若寒山子來即負而去。或廊下徐行。或時叫噪凌人。或望空曼罵。寺僧不耐以杖逼逐。翻身撫掌呵呵徐退。然其布襦零落面貌枯瘁。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或發辭氣宛有所歸歸於佛理。初閭丘入寺訪問寒山。沙門道翹對曰。此人狂病。本居寒巖間。好吟詞偈言語不常。或臧或否終不可知。與寺行者拾得以為交友。相聚言說不可詳悉。寺僧見太守拜之。驚曰。大官何禮風狂夫耶。二人連臂笑傲出寺。閭丘復往寒巖謁問。並送衣裳藥物。而高聲倡言曰。賊我賊退。便身縮入岩石穴縫中。復曰。報汝諸人各各努力。其石穴縫泯然而合杳無蹤跡。乃令僧道翹尋共遺物。唯於林間綴葉書詞頌。並村墅人家屋壁所抄錄得二百餘首。今編成一集人多諷誦。後曹山寂禪師註解。謂之對寒山子詩。以其本無氏族越民唯呼為寒山子。至有庭際何所有。白雲抱幽石句。歷然雅體。今巖下有石亭亭而立。號幽石焉。   拾得者。封干禪師先是偶山行至赤城道側。仍聞兒啼遂尋之見一子可數歲已來。初謂牧牛之豎。委問端倪雲。無捨孤棄於此。封干攜至國清寺付與典座僧。或人來認必可還之。後沙門靈熠攝受之令知食堂香燈。忽於一日見其登座與像對槃而餐。復呼憍陳如曰小果聲聞。傍若無人執莇大笑。僧乃驅之。靈熠咨尊宿等罷其堂任。且令廚內滌器。洗濯纔畢澄濾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必負而去。又護伽藍神廟每日僧廚下食。為烏鳥所取狼藉。拾得以杖撲土偶三二下罵曰。汝食不能護。安護伽藍乎。是夕神附夢與闔寺僧曰。拾得打我。明日諸僧說夢符同。一寺紛然始知非常人也。時牒申州縣。郡符下雲。賢士隱遁菩薩應身。宜用旌之。號拾得為賢士。又於寺莊牧牛。歌詠呼天。當其寺僧布薩時。拾得驅牛至僧集堂前倚門撫掌。大笑曰。悠悠者聚頭。時持律首座咄曰。風人何以喧礙說戒。拾得曰。我不放牛也。此群牛者多是此寺知僧事人也。拾得各呼亡僧法號。牛各應聲而過。舉眾錯愕。鹹思改往修來感菩薩垂跡度脫。時道翹纂錄寒山文句。於寺土地神廟壁。見拾得偈詞。附寒山集中。   系曰。按封干先天中遊遨京室。知閭丘寒山拾得俱睿宗朝人也。奈何宣師高僧傳中閭丘武臣也。是唐初人。閭丘序記三人不言年代使人悶焉。復賜緋乃文資也。夫如是乃有二同姓名閭丘也。又大溈祐公於憲宗朝遇寒山子指其泐潭。仍逢拾得於國清。知三人是唐季葉時猶存。夫封干也天台沒而京兆出。寒拾也先天在而元和逢。為年壽彌長耶。為隱顯不恆耶。易像有之。小狐汔濟。其此之謂乎。   唐成都淨眾寺無相傳(智詵禪師)   釋無相。本新羅國人也。是彼土王第三子。於本國正朔年月生。於群南寺落髮登戒。以開元十六年泛東溟至於中國到京。玄宗召見隸於禪定寺。後入蜀資中謁智詵禪師。有處寂者。異人也。則天曾召入宮賜磨納九條衣。事必懸知且無差跌。相未至之前。寂曰。外來之賓明當見矣。汝曹宜灑掃以待。間一日果至。寂公與號曰無相。中夜授與摩納衣。如是入深溪谷巖下坐禪。有黑犢二交角盤礡於座下。近身甚急毛手入其袖。其冷如冰捫摸至腹。相殊不傾動。每入定多是五日為度。忽雪深有二猛獸來。相自洗拭裸臥其前。願以身施其食。二獸從頭至足嗅匝而去。往往夜間坐床下搦虎鬚毛。既而山居稍久衣破髮長。獵者疑是異獸將射之復止。後來入城市。晝在蒙間夜坐樹下。真行杜多之行也。人漸見重。為構精舍於亂墓前。長史章仇兼瓊來禮謁之屬明皇違難入蜀。迎相入內殿供禮之。時成都縣令楊翌。疑其妖惑。乃帖追至。命徒二十餘人曳之。徒近相身一皆戰慄心神俱失。頃之大風卒起沙石飛颺直入廳事。飄簾卷幕。楊翌叩頭拜伏踹而不敢語。懺畢風止。奉送舊所。由是遂勸檀越造淨眾大慈菩提寧國等寺。外邑蘭若鐘塔不可悉數。先居淨眾本院。後號松溪是歟。相至成都也。忽有一力士稱捨力伐柴供僧廚用。相之弟本國新為王矣。懼其卻迴其位危殆將遣刺客來屠之。相已冥知矣。忽日供柴賢者暫來謂之曰。今夜有客曰灼然。又曰。莫傷佛子。至夜薪者持刀挾席。坐禪座之側。逡巡覺壁上似有物下。遂躍起以刀一揮。巨胡身首分於地矣。後門素有巨坑。乃曳去瘞之。復以土拌滅其跡而去。質明相令召伐柴者謝之。已不見矣。嘗指其浮圖前柏曰。此樹與塔齊寺當毀矣。至會昌廢毀。樹正與塔等。又言。寺前二小池。左羹右飯。齋施時少則令淘浚之。果來供設。其神異多此類也。以至德元年建午月十九日無疾示滅。春秋七十七。臨終或問之曰。何人可繼住持乎。乃索筆書百數字。皆隱不可知。諧而葉韻。記□八九十年事。驗無差失。先是武宗廢教。成都止留大慈一寺。淨眾例從除毀。其寺巨鐘乃移入大慈矣。洎乎宣宗中興釋氏。其鐘卻還淨眾。以其鐘大隔江。計功兩日方到。明日方欲為齋辰。去迎取巳時已至。推挽之勢直若飛焉。鹹怪神速非人力之所致也。原其相之舍利分塑真形。爾日面皆流汗。上足李僧以巾旋拭。有染指者。其汗頗鹹。乃知相之神力自曳鐘也。變異如此。一何偉哉。後號東海大師塔焉。乾元三年資州刺史韓汯撰碑。至開成中李商隱作梓州四證堂碑。推相為一證也。   唐揚州西靈塔寺懷信傳   釋懷信者。居處廣陵別無奇跡。會昌三年癸亥歲。武宗為趙歸真排毀釋門。將欲堙滅教法。有淮南詞客劉隱之薄遊四明。旅泊之宵夢中如泛海焉。迴顧見塔一所東度。見是淮南西靈寺塔。其塔峻峙制度校胡太后永寧塔少分耳。其塔第三層見信憑欄與隱之交談。且曰。暫送塔過東海。旬日而還。數日隱之歸揚州。即往謁信。信曰。記得海上相見時否。隱之了然省悟。後數日天火焚塔俱盡。白雨傾澍。傍有草堂一無所損。由是觀之。東海人見永寧塔不謬矣。   系曰。塔焚皆雲往東海。海豈納煨燼耶。通曰。五行為物。亦七大性可弗周遍法界乎。順則相生逆則相害。雖逆順各時。與法界同。其分齊證知唯有識耳。且天仙鬼物與人相反。殊勝諸天則定果宮殿。神仙則附物變化鬼神則歆其食氣質礙之流火化則得受用也。凡塔剎嚴麗多被鬼神取旃。海若川侯亦非人也。如陳重雲殿天火焚。東海人時見殿影焉。又近馬氏霸湖南。末年天冊閣為天火焚。朗州守此夜聞空中呵喝言。迴避天冊閣來也。雲中騰沸若千萬人舁荷重物。然累日方潭州火矣。若懷信見劉隱之夢信亦不可測之僧也。   唐陝府辛七師傳   釋辛七師者。不顯出家之號。時姓氏行次呼之既熟人耳。更無別召體焉。實陝人也。始為兒時。甚聞謹肅不嘗狎弄。少即老成。其父為陝郡守。觀七師之作為謂其母曰。是子非常兒孺。善宜護養之。年甫十歲迥知佛法可以宗尚。凡經卷冥然分其此華此梵。都不緣師教。及鐘荼蓼陟屺之痛愈深。雖親屬勸勉益加柴毀。先是郡城南有瓦窯七所。一日哀號之際發狂遁去。其家僮輩躡跡尋之。見其入窯灶中端坐。身有奇光燦若金色。家僮驚就問無言。懼而徒步。次窺一窯復見七師同前相狀。如是歷遍七窯。一一見其端坐發光。是以陝服之人重之若神。遇之羅拜焉。   唐京師大安國寺和和傳   釋和和者。莫詳氏族本生。其為僧也狂而不亂愚而有知。罔測其由。發言多中。時號為聖。安國寺中居住出入無拘撿。見本寺修營殿閣未就。有越國公主降榮陽鄭萬鈞。雖琴瑟相諧而數年無子。和因至公主家。鈞焚香灑掃以待之。主拜跪歸向。鈞祈告之曰。某自叨選尚願得一子為嗣。唯師能致之乎。和曰。易耳。但遺我三千疋絹。主當誕二男。鈞勤重如聽佛語。出絹如所求施之。和取付修寺殿閣功德主。乃曰。主有娠矣。吾令二天人下為公主作兒。所憂者公主不能併妊二子乎。為□乳包羞耳。吾俾其同年而前後誕之。果如其言。歲初年末各生之矣。長曰潛耀。次曰晦明。皆美丈夫後博涉成事焉。京邑之間傳揚沸渭。量其位地不可輕議哉。   唐揚州孝感寺廣陵大師傳   釋廣陵大師者。維揚人也。不言法名。淮海之間競呼廣陵大師也。形質寢陋性多桀黠。真率之狀與屠沽輩相類。止沙門形異耳。好嗜酒啖肉。常衣繐裘。厚重可知。盛暑亦不暫脫。蚤虱聚其上。僑寓孝感寺。獨一室每夕闔扉而寢。率以為常。或狂悖性發則屠犬彘。日聚惡少鬥驅。或醉臥道傍。揚民以是惡之。貞元中有一少壯。素以力聞。嘗一日少壯與人賭博。大師大怒以手擊碎博局。少壯笑曰。騃兒何敢逆壯士耶。大師且罵而唾其面。於是索少壯。鬥擊。觀者圍匝千數。少壯為大師所困。迸道而逃自此人方知有神力焉。亦於稠人廣眾中自負其力。往往入闤闠間剽奪人錢帛。市人皆畏其勇而莫敢拒。後有一耆年僧。召大師誡敕之曰。汝胡不謹守戒法。奈何食酒肉屠犬豕。彊抄市人錢物。又與無賴子弟鬥競。不律儀甚。豈是僧人本事耶。一旦眾所不容。執見官吏桉法治之。何處逃隱。且深累佛法。大師怒色對之曰。蠅蚋徒喋羶腥。爾安知鴻鵠之志乎。然則我道非爾所知也。且我清中混外者。豈同爾齷齪無大度乎。耆年且不能屈後一日自外來歸入室閉戶。有於門隙覘之。見大師坐席放神光自眉間晃朗照物洞然。觀者驚報少頃寺僧奔至瞻禮稱歎。或有懺悔曾謗之者。或有彈指讚詠之者。明日群僧伺候大師出。焚香致禮。及開戶瞑目如入禪定。已長往矣。自此廣陵人寫貌供養。號之為大師焉。   唐南嶽山明瓚傳   釋明瓚者。未知氏族生緣。初遊方詣嵩山。普寂盛行禪法。瓚往從焉。然則默證寂之心契。人罕推重。尋於衡巖閑居。眾僧營作我則晏如。縱被詆訶殊無愧恥。時目之懶瓚也。一說伊僧差越等夷。或隨眾齋餐。或以瓦釜煮土而食。雲是彌陀佛應身。未知何證驗之。一雲好食僧之殘食。故殘也(殘上聲呼)或隨逐之則時出言語皆契佛理。事跡難知。天寶初至南嶽寺執役。盡專一寺之上。夜止群牛之下。曾無倦也。如是經二十年。相國鄴公李泌。避崔李之害隱南嶽。而潛察瓚所為。曰非常人也。聽其中宵梵唄響徹山谷。李公情頗知音能辯休戚。謂瓚曰。經音悽愴而後喜悅。必謪墮之人時將去矣。候中夜李公潛往謁焉。望席門自讚而拜瓚。大詬仰空而唾曰。是將賊我。李愈加鄭重。唯拜而已。瓚正發牛糞火出芋啗之良久乃曰。可以席地。取所啗芋之半以授焉。李跪捧盡食而謝。謂李公曰。慎勿多言。領取十年宰相。李拜而退。居一月刺史祭岳修道路極嚴忽中夜風雷而一峰頹下。其緣山蹬道為大石所攔。乃以數牛縻絆而挽之。又以數百人鼓噪以推之。物力竭而石愈固。更無他術。瓚曰。奚用如許繁為。我始去之。眾皆大笑。瓚遂履石而動。忽轉盤而下。聲若震雷。山路既開。眾僧禮而踴躍。一郡呼為至聖。太守奉如神明。瓚悄然乃懷去意。寺外虎豹忽爾成群。日有殺傷無由禁止。瓚曰。授我一小箠為爾驅除。眾曰。大石猶可推虎豹當易制。遂與之荊梃。皆躡後以觀之。出門見一虎銜之而去。瓚既去矣。虎亦絕蹤矣。李鄴公於天寶末肅宗北巡至靈武即位。遣使訪召。會泌自嵩穎奔赴行在所。帝喜用之俾掌樞務權逾宰相判廣平王府司馬事。肅宗曰。卿為朕師友。今父子三人資卿道義。尋為崔圓李輔國害其能。泌懼乞遊衡嶽。詔許之。絕粒數年。遂見瓚焉。後終居相位。一如瓚之懸記矣。敕諡大明禪師。塔存嶽中雲。   唐簡州慈雲寺待駕傳(懷一)   釋待駕。俗姓王氏。金水縣人也。沖孺出家作為詭異。其父立名待駕。當天寶末也。練行精進時號頭陀。及玄宗巡幸。果自詣府剃□為僧。至是待駕得度。其言信矣。駕去縣邑二十里開逕芟茅獨居山頂。後成一寺。此山絕多靈跡。初名石城。迨明皇至劍門山。神見形迎駕。稱姓李氏。敕賜與玄孫之稱。後陟武擔東臺遠望。祥雲紫氣盤結空界。問左右曰。此何處對曰。名城山。乃悟山神扈衛之意。遂改雲頂為慈雲寺也。駕後卒幹此寺。又福州楞伽寺釋懷一。景龍中銳意於愛同寺東造精舍。相度地形無水濟用。方拱手而去。忽山禽擊鬥於地。一異之命工穴。深尺餘甘泉沸湧。此後伏臘而無加耗。寺中每有休咎。必暫減耗。候以知之。風俗謂之靈泉焉。以永泰二年歸寂。弟子超悟奏乞代宗題寺額。上首曰智恆。次行弼。越州刺史皇甫政為碑紀德。襄州節度使於□書焉。   唐福州愛同寺懷道傳(智恆)   釋懷道。邁德高情慈忍濟物。思乎達法恆爾遊方。凡遇通人卑禮求益。及還鄉之日禮佛勤劬。收舉坐具獲珠一顆後置於文殊塑像額心安之。其珠圓瑩且異蚌胎。又冥然降舍利骨。尋分於南□塔中。洎至德二年。令弟子僧常持法華經不捨晝夜。俄有白□袈裟一領降於塔中。不知其來。此蓋道修練之心感於冥理也。後滑臺守李邕著碑文並書。相次智恆繼居法華院。即懷一弟子也。道行與師相埒。卒後禮部侍郎劉太真作碑頌。褚長文書。次有超悟行弼。皆名望相齊化於閩俗。無不重焉。   唐昇州莊嚴寺惠忠傳(圓寂)   釋惠忠。俗姓王。潤州上元人也。初在母孕。忽遇異僧謂曰。所生貴子當為天人矣。誕育已來不食葷腥。有異常童。稟性敦厚。年二十三以經業見度。即神龍元年也。遂配莊嚴寺。志節高簡為時輩所推。聞牛頭山威禪師。襲達磨蹤得佛法印。遂造山禮謁。威見忠乃曰。山主來矣。因為說法頓悟上乘。威既得人如老氏之逢尹喜。乃命入室付法傳燈。並委山門之事。遂出廛聚。忠即繼踵茲峰夙夜精勵。常頭陀山澤。飲泉藉草一食延時。每用一鐺。眾味同煮。用畢懸於樹杪。方復繩。床晏坐終日如杌。衣不易時寒暑一納。積四十年。遂彰靈應非一。州牧明賢頻詣山禮謁。再請至郡施化道俗。天寶初年始出止莊嚴。忠以為梁朝舊寺莊嚴最盛。今已歲古凋殘。興懷修葺。遂於殿東擬創法堂。先有古木鵲巢其頂。工人將欲伐之。忠曰。且止待鵲移去始當伐之。因至樹祝曰。此地造堂當速移去。言畢其鵲競銜柴遷寓他樹合郭道俗觀者如堵。莫不歎異。又立基未定忽有二神人為上其處。因乃定焉。雖汲引無廢神曠不撓。四方之侶相依日至。以大曆三年。山門石室前有忠掛衣籐。是歲盛夏忽然枯悴。靈芝仙菌且不復生。至九月忠演法高座。無故水出遶座而轉。至四年六月十五日集眾布薩。至晚乃命侍者剃髮浴軀。是夜瑞雲覆剎天樂聞空。十六朝怡然坐化。時風雨震盪樹木摧折。和州延祚寺僧徒。其夕鹹見白虹直東西貫於山中。鳥獸哀鳴林壑巖間。哭聲數日方止。岳牧韋公損聞而哀愴。遣使贈賻。並令上元令劉君備威儀送歸山。於時炎蒸。至七月七天降雨絕涼。八日神柩出纖塵不飛。又有群鶴徘徊輿上。送至山門。瘞後數日墳內放光照於山林。五年春依外國法茶毘。獲舍利不可勝計。圓細如珠光彩瑩徹。遠近道俗有恨無所剋獲。鹹於焚身處煨燼中至求。凡百千人。皆得舍利。故知法身圓應感物無窮。聖力潛通光騰千古。門人起木塔。春秋八十七矣。身逾七尺。霜眉徑寸儀容殊偉燕□□□U腄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潸呥堙暱楚摯f□□奸□□祼喃□□□□□~娘□她□□[□□□□侐FL露□□□□□楅奮□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撞翩慼慼慼慼慼j□□□□□逆□□□□□□E叢陸縷□□□□□□□□□□□□T□禛饖□□h□□□鷺厙窗慼慼慼]□□鴃慼慼慼慼滕蛂慼慼潦A□□□□饇□□□□塚情慼慼慼慼慼慼慼撩蛂慼慼憎錞ヾ慼慼樟C樗□□□□□□□□□□□□□樗□□□□□覘□餾□秩□饜討□□□餅姛□槫□□□F□□□□□□□□□言□□□橡q□□□□□□□□稦□祺累□□□□□ゐ侚^檻□□□檢□詄□□□□□□聯倫樂□□□殺□□□允﹛慼慼敵芊慼慼慼慼潛荂慼慼憎H裀□緄襮祒□□□□□觥□□□□□侐祹□□□□_□椽讀□□恣慼慼慼撮釔s□勒□□飀□   唐洛京天宮寺惠秀傳   釋惠秀。俗姓李氏。今東京陳留人也。出離塵垢慕尚逍遙。初以戒律飾躬。後以禪定為務。於荊郢之地參問祖師。既了安然。迴依洛邑天宮寺也。屬則天頻幸神都。而秀道聲聞於後聽。屢詔入禮重。其於懸記未然事合同符契。長安中往資聖寺。唱道化人翕然歸向。忽誡禪院弟子令滅燈燭。有白秀曰。長明燈可留。亦令滅之。因說火災難測不可不備雲嘗有寺家不備火燭。佛殿被焚。又有一寺鐘樓遭爇。又有一寺經藏煨燼。殊可痛惜。時眾不喻其旨。至夜遺火佛殿鐘樓經藏三所悉成灰炭。方知秀預知垂警。又玄宗在潞邸時。曾與諸王俱詣問法。從容留施一笛。玄宗出去。秀召弟子曰。謹掌此笛。後有要時當獻上也。及受睿宗傳禪。弟子達磨等方悟其言。取笛以進。帝悅先知迴賜豐厚。秀偶示微疾。告誡門人。奄然歸寂。享年一百歲。燕國公張說素所歸心送瘞龍門山。道俗數千人奔會悲悼焉。   唐成都郫縣法定寺惟忠傳   釋惟忠。少孺為僧勵精自行。在乎群等莫不宗焉。出家法定寺。本是後漢永平中佛法始流中國。便有置德淨伽藍。神光屢現。至宋釋惠持。自廬阜辭遠公法兄誓化岷蜀。屬譙縱不道。令數輩操刃欲屠持。持乃彈指其眾驚奔僵仆。隋開皇四年改名法定焉。寺有彌勒聖像。唐武德中忽有枯查沿江而至。夜發光明。因雕作像首。貞觀中竇軌為長吏劍門。佛首光見引達於府。竇公令人迎取。數百人亦不能勝。乃令祝之任欲何往遂言。可就法定否。乃一人能舉。竇遂造佛身。長史高士廉蓋殿以安之。後有僧汎愛樹其浮圖。而獲一巨蟹。身足二尺餘。是塔頗多靈異。人或將酒肉乘醉詣聖佛前。立見災禍矣。忠於天寶中於寺愈加精苦。無何塔為霆震拔其塔心柱出外。忽有小木承代之意。眾鹹怪之。罔測厥由。忠乃叩搕於聖彌勒像。告訴天龍合加畏重。何輒震擊奪塔心柱邪。是知庶女叫而雷擊景公臺。誠有所感。一日迅雷烈風。還同前震。覆睹之乃龍神送舊柱安置如故。當其易柱陰雲四合。有四神人以身扶翼。立與塔齊。忠之感物也若此。會昌坼寺之前。舍利七粒出相輪上。白光滿空向西飛去蜀。皆所自睹。將倒之時。赤光見於半天焉。又此寺有大棗樹。將毀寺之年其樹枯瘁。及大中再置其棗重樂也。忠後終寺。   系曰。教法興替得非數乎。數算已定晷刻弗移。如其會昌之前舍利預飛棗樹先瘁。是。知。當替數之彊。興數必弱。興不勝其替矣大中之興。替不勝其興矣。若不為四相之遷。非繫興替之數也。教法是有為之法。詎免遷流者乎。吁。   宋高僧傳卷第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感通篇第六之三(正傳二十二人附見四人)   唐資州山北蘭若處寂傳   釋處寂。俗姓周氏。蜀人也。師事寶修禪師。服勤寡慾與物無競。雅通玄奧。居山北行杜多行。天後聞焉。詔入內賜摩納僧伽梨。辭乞歸山。涉四十年足不到聚落。坐一胡床宴默不寐。常有虎蹲伏座下。如家畜類。資民所重。學其道者臻萃。由是頗形奇異。如無相大師自新羅國將來謁詵禪師。寂預誡眾曰。外來之賓明日當見矣。宜灑掃以待之。明日果有海東賓至也。開元初新除太守王曄。本黃冠也。景雲中曾立少功刺於是郡。終於釋子苞藏禍心。上任處分令境內應是。沙門追集。唯寂久不下山。或勸寂往參免為厲階。寂謂弟子曰。汝雖出家猶未識業。吾之未死王曄其如吾何。迨乎王公上官三日。緇徒畢至。或曰。唯處寂蔑視藩侯弗來致賀。曄微怒也。屈諸僧升聽坐已。將啟怒端問寂違拒之由。慍色悖興。僧皆股慄。曄俄然仆地。左右扶掖歸宅。至廳事後屏樹如被摑頰之聲。禺中氣絕。自此人謂為妄欲加諸道人一至於此。寂以開元二十二年正月示滅。享年八十七。資中至今崇仰焉。   唐代州五臺山華嚴寺無著傳   釋無著。永嘉人也。識度寬明秉操貞礭。留神大道約志遊方。抵於京師雲華寺。就澄觀法師研習華嚴之教。凡諸經論志極旁通。然於華藏海終誓遨遊。以大曆二年入五臺山。肆欲觀聖人之境界。五月到華嚴寺掛錫。始於堂中啜茶見老僧寢陋據北床。問曰。子從南方來還齎數珠。請看。著乃躬度之。迴視之間失僧之所。於時神情□妁□□□□□□□□禘R□□駟□□覝埤□□祅威楯□□□□□□□覭□□槂□□j□□□□姶□□□駥嫿埤□□□觥□騰□礡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ヾ撫t□饅駩祅媽概□□□□□□埤□□弄禳姭□□□□□□□□□□姥夾□□覜牢□籤D淪□□□饅飥□□□□□□□列□□□j□饃□禎□□\□□騁□□□□□□□□□活慼慼慼慼慼慼歎ョ菔吽慼慼牖□l祅櫸□量J夾檢□□□□□榱□逆□褾楱奜褽奜□□□□粳襜訇□□□□□示□□□媽隉慼慼慼慼隉慼慼慼慼慼憫券佸矷慼慼慼慼慼慼撬芊慼慼撬芊慼慼慼慼慼摹@□□j□禛□□□□零訃□呂□飀□□□妘零襏漏□□}襼j□□稷□逆□□x□申□覭婤裀□□□□□□□稚□娀□裀□□□□□□福□騁□□奭□□□□□□□淚□□□□□P□駩□□檢□□□□□□□楜□□六□□□□□□□樀□□□□橖□□□G□□□楺檢□□I□餃□□穌楢餾樑祝□□奭□示□□檢□□□□□□覷露□匊□□□椸□飀□祒□□□□□飀□屆獺撓倖O□駿□□□□□箋椽姇綠妅Fj□□□□餿鞳熱u□祰鷺□覟□稀□□□□□奈□□榙□□奿□□示□□□礹訏餾□□□□□奈□□Z□逆□襴□□□襹J埤□膳□□□□□□□□□□□□膳□□祅槦裂騍□□□□□|□□□□□□□□□□□□屢壟禕娶□□芋慼慼~□箋楛□埤□□□魯□□稫□□□奏魯j□□□□□□□饅餼□□裀□□□□□□裀□□□禱□□□□□饟□奜裀□禛□□鍊祼省□餽□稙埤□槄榜餼□□禈□檢□襴□□□駩□檢□□禈□□□□□□□□殺□稙埤□禛□□榜騁榕饜裀□□□葉勵□妍襼□□□餅秷□□威□□□□夾□魯規□□□禍吟□□□耕]逆□□□力□□□□□示橇吟□□□□□□{□褸□姪西□□餾□□□□□送□榆□□榆□檻□鞢摯鞢慼憤縝銵慼慼慼慼槨ㄚ蛂慼j□□□□飲□楁□姻□□□□饅妙□□□觀禱□□□□館□□□□□□□□□□福□□□□□□吟□□□□□□□□祆□訄□□秫奭□□駑□嬌□□□雷□匿奭□□□夼□□□詡□□□奭□穇□□□□□崎示□□□姪魯j□□褻□襂□□□□□□奭□□□□□□餽奭逆□□勵楰□覛□□□□□駢□埤□奭□□j□饅娀孌□□□□□禐□奭□□橡稀□埤□奭□□蜈棳痋慼慼慼慼潭苤慼慼慼撓L□□□批閞駎椹j□奭□□□裖鷺□□□□□□□□逆□□龍□□□驦飀□□龍□□紐□檢□□□□□隆兩裀□觥□□□□□奭□□楯□□埤□都□□祜履□□□□霸禭□礸□□□吽慼慼慼憤H通姬驏F□□□□楜襼p□□樧□□□□埤□駙□□□馹滋逆□□□□□□□□□□□□□□□飣稿椹贊□□□□訏騖饜□檢□□□□駙□□□妼詁_E駝□□□行穛□妻埤□祀都□ ̄H□□□礿癟[饅□□□□穗□□雷□□j□□~□□縷□□□駝□□褒祥□□□魯□□□□飀□榵□□□逆□□□□□□□楮飀□□□□觟姽□□□刺□□□榵□□□□□□□□□□□□礸□□□飀□   唐真定府普化傳   釋普化。不知何許人也。秉性殊常且多真率。作為簡放言語不拘。躬事盤山積禪師。密密指教深入堂奧。誡令保任。而發狂悖。嘗與臨濟玄公相見。乃對之以之驢鳴。旁侍無不哂笑。直時歌舞或即悲號。人或接之。千變萬態略無恆度。一日。擎挾棺木。巡街徇戶告辭雲。普化明日死去。時視之知不可訾。趙人相率隨送出城東門。而揚言曰。今日葬不合青烏。經二日出南門。人亦隨送。又曰。明日方吉如是西門北門出而還返。人煩意怠。一旦坐於郊野如入禪定焉。禪宗有著述者。以其發言先覺。排普化為散聖科目中。言非正員也矣。   唐漢州棲賢寺大川傳(法炯)   釋大川。不知何許人也。沈默自居節操彌厲。戒無竁穴言不浪施。於漢州棲賢寺行四聖種法。刻苦既增川也其樂也洩洩。綿竹之人無夙少率皆宗奉。及乎終也臥於寺外白衣具床榻相率舁歸寺中。務營喪禮。方當屍舉無何雙鹿引前若騶導焉。始履門閾。寺額奮然隕地遠近驚歎。又此山靈異不容粗鄙。有僧深藏者。不謹願。多所違犯。神人擲於山下可七里許。唯傷足指。從此無不悛革守戒者。大曆初北山變成黃金色。上有樓閣菩薩行道。斯須之間萬形千狀。川素居此寺與地俱靈。留影供養如事靈祠焉。次閩城法炯者。未詳何許人也。行頭陀法刻苦克勤。激勸閩人辭氣剛直。聞海壇練門江內有巨鐘。相傳雲。昔有人往廣州慕鑄信鼓。巨艦至此忽值風濤沈溺。每月望日其潮大至。水退其蒲牢乃出。可容一人。從中穿過約其周圍徑一丈餘。大曆中炯欲出此鐘。先於開元寺設大會齋。誦咒令一小僧詣龍宮乞鐘。於人世擊扣以警晨昏。小僧見海神曰。我惜以鎮海。別與小珠三顆為信。當爾時小僧有如夢覺。珠在手焉。   唐西域難陀傳   釋難陀者。華言喜也。未詳種姓何國人乎。其為人也詭異不倫恭慢無定。當建中年中。無何至於岷蜀。時張魏公延賞之任成都喜自言。我得如幻三昧。嘗入水不濡投火無灼。能變金石化現無窮。初入蜀與三少尼俱行。或大醉狂歌。或聚眾說法。戍將深惡之。亟令擒捉。喜被捉隨至。乃曰。貧道寄跡僧門別有藥術。因指三尼曰。此皆妙於歌舞。戍將乃重之。遂留連為置酒肉。夜宴與之飲唱。乃假襦褲巾櫛。三尼各洞粉黛並皆列坐。含睇調笑逸態絕世。飲欲半酣。喜謂尼曰。可為押衙蹋舞乎。因徐進對舞曳練迴雪。迅起摩趺伎又絕倫。良久曲終而舞不已。喜乃咄曰。婦女風邪。喜忽起取戍將刀。眾謂酒狂。坐者悉皆驚走遂斫三尼頭。皆踣於地。血及數丈。戍將大驚。呼左右縛喜。喜笑曰。無草草也。徐舉三尼乃筇竹杖也。血乃向來所飲之酒耳。喜乃卻坐飲宴。別使人斷其頭釘兩耳柱上。皆無血污。身即坐於席上。酒巡到即瀉入斷處。面色亦赤。而口能歌舞手復擊掌應節。及宴散其身自起就柱取頭安之。輒無瘢痕。時時言人吉凶事。多是謎語。過後方悟。成都有人供養數日。喜忽不欲住。乃閉關留之。喜即入壁縫中。及牽之漸入唯餘袈裟角。逡巡不見。來日見壁畫僧影。其狀如日色。隔日漸落。經七日空有墨跡。至八日墨跡已滅。有人早見喜已在彭州界。後終不知所之。   系曰。難陀之狀跡為邪正。邪而自言得如幻三昧。與無厭足王同。此三昧者即諸佛之大定也。唯如幻見如幻。不可以言論分境界矣。四神通有如幻通。能轉變外事。故難陀警覺庸蜀之人多尚鬼道神仙。非此三昧不足以化難化之俗也。   唐壽州紫金山玄宗傳   釋玄宗。姓吳氏。永嘉人也。少時出塵氣度寬裕於本部永定山寶壽院。依常靜為師照。得戒已還諸方遊學。抵江陵詞朗禪師門。若真金之就冶焉。決了疑貳。復振錫他行見紫金山悅可自心。留行禪觀。此山先多虎暴。或噬行商。或傷樵子。避苛政者哭婦堪哀。從宗卜居哮□絕跡。自邇入山者無憚矣。一日禪徒擁集。見一老父趨及座前。拜跪勤恪。宗問。子何人耶答雲。我本虎也。在此山中食啖眾生。因大師化此冥迴我心得脫業軀。已生天道故來報謝。折旋之頃了無所見。以大曆二年囑別門徒溘然化矣。春秋八十六。二月入塔。立碑存焉。   唐袁州陽岐山廣敷傳   釋廣敷。俗姓鄭。南燕人也。少依京望大德思浩下承乎法訓。登戒畢遊嵩少兩京。遇神會禪師大明玄旨。至宜春陽岐山掛錫。是中峰巒積翠洞穴涉幽。芝菌之苗參於草奔。敷終日瞑目木食度辰。時有峨冠羽帔馭鶴驂鸞者。始則乍往倏來。後則登庵造膝。其仙客所到。必輕雲薄霧隨步而至。擁從者天丁力士令遠去。對晤談論移晷。其後道化既成。於貞元元年三月四日入滅。春秋九十一雲。   系曰。神仙道異談論豈同乎。通曰。昔小有真人能談空理。方諸山神仙建浮圖者信崇佛道止不削染。號在家菩薩。又雪山諸仙善五明論求度者。同也。然其相似道必須甄簡。若西域二十諦中五唯量五大與釋氏法名同所計天殊。良難區別哉。   唐鄧州烏牙山圓震傳   釋圓震。姓陳。中山人也。少警悟而尚學。入庠序研究五經。倏遇雲遊沙門寓宵。其父為州衙吏。酷有道心。留是僧供施。震禮奉其僧。聽其談道頗覺入神。捨儒典披釋經。頓辭所愛往白磁山。禮智幽為師受教。後遇荷澤禪師得法。隱南陽烏牙山。先是山中多巨蛇。澤穴有毒龍。鄉人患之。及震居此二物潛蹤。曾有一人形服且異。致拜乃曰。我在此已二百歲。今感無心之化絕慮之修。吾曹冥感超昇。可非師之力歟。貞元六年終。享齡八十六。弟子奉全身入塔焉。   唐池州九華山化城寺地藏傳   釋地藏。姓金氏。新羅國王之支屬也。慈心而貌惡。穎悟天然。七尺成軀。頂聳奇骨。特高才力可敵十夫。嘗自誨曰。六籍寰中三清術內。唯第一義與方寸合。於時落髮涉海捨舟而徒。振錫觀方。邂逅至池陽。睹九子山焉。心甚樂之。乃逕造其峰得谷中之地。面陽而寬平。其土黑壤其泉滑甘。巖棲澗汲趣爾度日。藏嘗為毒螫端坐無念。俄有美婦人作禮饋藥雲。小兒無知願出泉以補過。言訖不見。視坐左右間潗□然。時謂為九子山神為湧泉資用也。其山天寶中李白遊此。號為九華焉。俗傳山神婦女也。其峰多冒雲霧罕曾露頂歟。藏素願持四大部經。遂下山至南陵。有信士為繕寫。得以歸山。至德年初有諸葛節。率村父自麓登高。深極無人。雲日鮮明。居唯藏孤。然閉目石室。其房有折足鼎。鼎中白土和少米烹而食之。郡老驚歎曰。和尚如斯苦行。我曹山下列居之咎耳。相與同構禪宇。不累載而成大伽藍。建中初張公嚴典是邦。仰藏之高風因移舊額。奏置寺焉。本國聞之率以渡海相尋。其徒且多無以資歲。藏乃發石得土。其色青白不磣如麵而供眾食。其眾請法以資神。不以食而養命。南方號為枯槁眾。莫不宗仰。龍潭之側有白墡硎。取之無盡。以貞元十九年夏。忽召眾告別。罔知攸往。但聞山嗚石隕扣鐘嘶嗄。如趺而滅。春秋九十九。其屍坐於函中。洎三稔開將入塔。顏貌如生。舉舁之動骨節。若撼金鎖焉。乃立小浮圖於南臺。是藏宴坐之地也。時徵士右拾遺費冠卿序事存焉。大中中僧應物亦紀其德哉。   唐婺州金華山神暄傳   釋神暄俗姓留建陽人也。幼而沈靜非問不言。客遊婺女入開元寺。志願出家焉。無何本郡太守入寺訪其師。見暄神彩朗練。太守善相人也。顧之數四。且曰。是子真出塵之器。異日承受深法千眾圍遶。必超上果非凡氣也。乃誦七佛俱胝神咒昏曉不絕。納戒畢於金華山北洞百家巖有石穴暄居中止息。不構庵室作露地頭陀。復無床榻。然有神人吐紫色雲氣。而高覆之。遐望冉冉猶獨柱觀焉。其神人時來問道。拱手白暄曰。赤松洞之東峰有林泉卓異。師可居之否。暄隨請往住數年。越多徵瑞。貞元二年遇志賢禪師問暄。如此持誦魔事必生。欲滅魔怨須識身本。身本既真無魔無佛。豁然開悟理事俱成。神咒功倍。元和八年范揚中丞知仰遣使齎乳香氈罽器皿施暄。並迴施現前大眾。次中書舍人王仲。請於大雲寺為眾受菩薩戒。十二載平昌孟簡尚書。自會稽甄請不赴。八月俄迴舊山人莫詳測。倏雲示滅。春秋七十六。弟子建塔焉。一雲。暄在金華山北多寒少陽。神人問曰。師須何物。曰吾在山之陰苦於凜冽神曰。小事耳。至夜聞暄闐之聲。明旦見一小峰移矣。   唐澧州開元寺道行傳   釋道行。姓楊。桂陽人也。自生已來神府聰利肌體冰雪如也。年甫十二心誓慕道。於南嶽般若道場受學。於鐘陵求訣。自默證法號自在三昧。由此布納蒲鞋用資殘息而已。就澧陽西南伐木為室。方丈而居。虎豹多伏於床榻之間。後有齎材殖為營堂宇。曾未浹旬一皆周具。視之寂無人焉。始知鬼神捨材輸力也。太守苦召居州治開元寺。未久元和十五年終。年六十九。焚舍利建塔焉。   唐徐州安豐山懷空傳   釋懷空。姓梁氏閬州人也。幼適本州耆闍山廣福院削染。得戒之後遊方慕學。於大寂禪法洗然明暢。後至彭城安豐山掛錫。宴默不數載間成大伽藍。嘗有一僧乘空而至。遶垣牆不息。或躡蓮華或時履地。人或瞻睹。數日之後禮辭空。且曰。我三五稔卻來依附。言訖不見。空以興元元年滅度。春秋八十八。長慶元年二月方遷入塔雲。   唐洛京慧林寺圓觀傳   釋圓觀。不知何許人也。居於洛宅。率性疏簡或勤梵學。而好治生獲田園之利。時謂之空門猗頓也。此外施為絕異。且通音律。大曆末與李源為忘形之友源父□居守。天寶末陷於賊中。遂將家業捨入洛城北慧林寺。即□之別墅也。以為公用無盡財也。但日給一器。隨僧眾飲食而已。如此三年。源好服食。忽約觀遊蜀青城峨眉等山洞求藥。觀欲遊長安由斜谷路。李欲自荊入峽。爭此二途。半年未決。李曰。吾已不事王侯。行不願歷兩京道矣。觀曰。行無固必請從子命。遂自荊上峽行次南浦。泊舟見數婦女絛達錦璫負罌而汲。觀俛首而泣曰。某不欲經此者恐見此婦人也。李曰。自上峽來此徒不少。奚獨泣為觀曰。其孕婦王氏者是某託身之所也。已逾三載尚未解□。唯以吾未來故。今既見矣。命有所歸。釋氏所謂循環者也。請君用符咒遣其速生。且少留行舟葬吾山谷。其家浴兒時亦望君訪臨。若相顧一笑。是識認君也。後十二。年當中秋月夜。專於錢塘天竺寺外。乃是與君相見之期也。李追悔此之一行致觀到此哀慟殆絕。召孕婦告以其事。婦人喜躍還。頃之親族畢集。以枯魚濁酒饋於水濱。李往授符水。觀具其沐浴新其衣裝。觀其死矣孕婦生焉。李三日往看新兒。襁抱就明果致一笑。李泣具告王氏。王氏厚葬觀。明日李迴棹歸慧林寺。詢問弟子方知已理命矣李常念杭州之約。至期到天竺山寺。其夜桂魄皎然。忽聞葛洪井畔有牧童歌竹枝者。乘牛扣角。雙髻短衣。徐至寺前。乃觀也。李趨拜曰。觀公健否。曰李公真信士。我與君殊途。慎勿相近。君俗緣未盡但且勤修。不墮即遂相見。李無由序語。望之□然。觀又歌竹枝。杳□前去。詞切調高莫知所謂。歎曰。真得道之僧也。咫尺懸隔聖凡路殊。諒有之乎初源忿父遇害賊庭。時方八歲為群賊所虜。流浪南北展轉人家。凡六七年歸於近親。代宗聞之授河府掾。源遂絕酒肉不婚娶。不役童僕。常依慧林寺寓一室。隨僧齋食。先命穴其野以備終制。時時往眠其間。至於榮辱是非一皆均等也。時相國李公德裕表薦之。遂授諫議大夫。於時源已年八十餘矣。抗表不起。二年而卒。長慶二年也。   系曰。圓觀未死。先寄胎者。聞必不信何耶。違諸聖教也。嘗聞閩尼多許。族姓家婦女為兒。雲便來也。及終有以朱題髀。當日有家生子。身有赤文便來二字焉。此類亦多。莊子所謂曲士不可與語道者。束於教也。其或竺乾異計有教未來。佛或別會曾談。見有我宗自許。若然者未可定執已行之教矣。其如觀也果證高深。同智論中多種不思議也。心思言議千里難追矣。   唐江州廬山五老峰法藏傳   釋法藏。俗姓周氏。南康人也。稚齡爽俊始研尋史籍。而於醫方明得其工巧。同支法存之妙用焉。有門僧臥疾。幾雲不救。藏切脈處方。信宿平復。其僧多接談玄。自爾萌出塵之意。年已長矣。懇辭親投本郡平田山寶積院從願師下。受教納戒。後遊謁大寂禪師。言喻若石之投水。翛然北下廬山登五老峰。愛其靈異獨止寒林。采橡栗掬溪□。聊延形氣而止數年有二仙乘雲而來。終日談論。或留宵宿。或經月不來。或繼日而至。他人有見者旁說不同。及乎學僧臻萃全無蹤跡。又一日告辭藏雲。且歸山去師當好住。由是道且馨香檀越共營一院。寶曆中示滅。年八十二。其年三月四日入塔雲。   系曰。藏隱五老峰。時二仙來終日談論者何。通曰。昔劉向輯列仙雲。若干人見於內典歟。又裴周桐柏三真人弟子。各半學佛法可非來問道乎。詩中草蟲之應阜螽同也。   唐洛陽香山寺鑑空傳   釋鑑空。俗姓齊。吳郡人也。少小苦貧雖勤於學而寡記持。壯歲為詩不多靡麗。常困遊吳楚間。已四五年矣。干謁侯伯所潤無幾。錢或盈貫則必病生。用罄方差。元和初遊錢塘屬其荒儉。乃議求餐於天竺寺。至孤山寺西餒甚不前。因臨流雪涕悲吟數聲。俄有梵僧臨流而坐。顧空笑曰。法師秀才旅遊滋味足未。空曰。旅遊滋味則已足矣。法師之呼一何乖謬。蓋以空未為僧時名君房也。梵僧曰。子不憶講法華經於同德寺乎。空曰。生身已四十五歲矣。盤桓吳楚間未嘗涉京口。又何洛中之說。僧曰。子應為飢火所燒不暇憶故事。遂探囊出一棗。大如拳許。曰此吾國所產。食之者。上智知過去未來事。下智止於知前生事耳。空飢極食棗。掬泉飲之。忽欠呻枕石而寢。頃刻乃悟。憶講經於同德寺如昨日焉。因增涕泣問僧曰。震和尚安在。曰專精未至再為蜀僧矣。今則斷攀緣也。神上人安在。曰前願未滿。悟法師焉在。曰豈不記香山石像前戲發大願乎。若不證無上菩提。必願為赳赳貴臣。昨聞已得大將軍矣。當時雲水五人唯吾得解脫。獨汝為凍餒之士也。空泣曰。某四十許年日唯一餐。三十餘年擁一褐。浮俗之事決斷根源。何期福不完乎坐於飢凍。僧曰。由師子座上廣說異端。使學空之人心生疑惑。戒珠曾缺羶氣微存。聲渾響清終不可致。質傴影曲報應宜然。空曰。為之奈何。僧曰。今日之事吾無計矣。他生之事警於吾子焉乃探缽囊取一鑑。背面皆瑩徹。謂空曰。要知貴賤之分脩短之期佛法興贊吾道盛衰。宜一鑒焉。空覽照久之。謝曰。報應之事榮枯之理。謹知之矣。僧收鑑入囊。遂挈而去。行十餘步旋失所在。空是夕投靈隱寺出家受具足戒後周遊名山愈高苦節。大和元年詣洛陽。於龍門天竺寺遇河東柳珵。親說厥由向珵。珵聞空之說事皆不常。且甚奇之。空曰。我生世七十有七。僧臘三十二。持缽乞食尚九年在世。吾捨世之日佛法其衰乎。珵詰之。默然無答。乃索□筆硯題數行於經藏北垣而去。曰興一沙衰恆河沙。兔而罝。犬而拏。牛虎相交與角牙。寶檀終不滅其華。   系曰。食梵僧之棗而知宿命者。與茹雪山之藥解諸國言音同也。覽鑑而知吉凶者。與窺圖澄塗麻掌同也。食棗臨鑑豈偶然耶。非常人之遇也。其空公題讖而答塞柳珵之問。驗在會昌之毀教矣。時武宗。勒僧尼反俗。計二十萬七千餘人。坼寺並蘭若共四萬七千有奇。故雲興一沙衰恆河沙。兔在罝犬仍拏言殘害之甚。乙丑毀法丙寅厭代。佛法喻寶檀之樹終不絕其華蘤芬馥。故雲也。苟非異人何以藏往考來之若是乎。   唐廣州羅浮山道行傳   釋道行。姓梅氏。會稽人也。父為越州衙吏。行弱齡知書。比成造秀。有僧分衛。行接之談道頗精禪觀。遂求出家。至四明山保壽院智幽所。稟訓進修。拾薪汲水。後遊南嶽聞江西大寂道化。往親附焉。思養聖胎。見羅浮奇異。高三千丈。有七十石室七十二長溪。仙人仙禽玉樹朱草生於上半入海中。行居於石室默爾安禪。然或山精水怪往往驚鳴。行視之蔑如也。有老人容貌端正衣冠華楚。再拜稽顙雲。我居此中僅二百載。今因師住冥感匪躬。逍遙脫苦歸人趣受樂矣。其感物多此類也。寶曆九載疾終。春秋九十五。其年九月十八日入塔焉。   唐潞州普滿傳   釋普滿者。未知何許人也。於汾晉間所為率意不拘僧體。或歌或哭莫喻其旨。以言斥事往必有徵。故時人以強練萬迴待之。或入稽胡激勸修善。至有罷弋獵者。建中初於潞州佛捨中題詩數篇而亡去。所記者雲。此水連涇水。雙朱血滿川。青牛將赤虎。還號太平年。題後人莫能知。至朱泚為涇源。叛徒推擁駕幸奉天。干時天下徵兵關輔賊據圍逼連戰。人方解悟。此水者泚也。涇水者涇州來兵始亂也。雙朱泚與滔也。青牛者興元元年乙丑。乙木青也。丑牛也。其年改元貞元。至二年丙寅。丙火赤也。寅虎也。至是賊始平。故曰還號太平年也。   唐江陵府些些傳(食油師)   釋些些師。又名青者。蓋是不與人交狎。口自言些些。故號之矣。德宗朝於渚宮游。衣服零落狀極憨癡。而善歌河滿子。縱肆所為故無定檢。嘗遇醉伍伯。伯於塗中辱之。抑令唱歌。些便揚音揭調。詞中皆訐伍伯從前陰私惡跡人所未聞事。伍伯慚惶。旁聽之者知是聖僧。拜跪悔過焉。貞元初多入市肆。聚群小隨逐。楚人以興笑本矣。後不測其終。次有僧憨狂遊行無度。每斷中唯食麻油幾升。如見巨器盛施之則喜。荊渚一家特召啜麻膏。是日又在湖南齋。分身應供號食油師焉。   系曰。些之聲為商為羽耶。通曰。傳家采錄其例有二。一則按文不音。二則口授知韻。今得些者按文也。若楚詞聲餘則蘇箇切也。若山東言少則寫邪切焉。此師荊楚間事也。其二音以聽來教。些名同鳥獸之自呼也。   唐吳郡義師傳(證智薦福寺老僧)   釋義師者。不知何許人也。狀類風狂語言倒亂。貞元初巡吳苑乞丐。事多先覺。人以此疑之。市肆中百姓屋數間。義師輒操斧斫劑其簷。禁之不止。其人素知其神異。禮白之曰。弟子藉此生活無壞我屋。迴顧曰。汝惜乎。投斧而去。其夜市火連延而燎。唯所截簷屋數間存焉。好止廢寺中。無冬夏常積聚壞旛蓋木佛像。悉代薪炭。又於煨火燒炙鯉魚。而多跳躍灰坌瀰漫。撫掌大笑。不具匕莇而食。面垢不□。□之輒陰雨。吳人以為占候。及將死也飲灰汁數十斛。乃念佛而坐。士庶觀之。滿七日而死。時盛暑色不變支不摧。百姓舁出郊外焚之。又京兆安國寺僧。事跡不常。熟地而燒木佛。所言人事必無虛發。此亦不測之僧也。復次京師永壽寺釋証智。不詳生族。貞元中於京寺多發神異。而眾罔知。或晝在張瀆蘭若治田。夜歸寺中。其蘭若在漢陰金州。相距京甸七百里焉。時號智禪師。此之長足安法雲公也。皆能致遠於瞬息間。道家謂之縮地脈而能陟遐矣。若於色塵作神變。雖遠而近也。次薦福寺老僧。專務誦持罕有間缺。言未兆事來如目擊。大和初相國韋公處厚好重空門。逐月別召名德僧食。老僧見韋新登庸曰。大奇相公得如此好滅度處。人皆不喻。後因奏對於文宗御前。疾作僵仆殿階。及扶舁出殿前。氣已絕矣。方驗老僧言死在內殿中。故雲好滅度處。即開成中也。後不知其終。   唐唐州雲秀山神鑒傳   釋神鑒。姓韓氏。潯陽人也。稚歲淳靜而不雜群童。父為齊安掾。且歸心釋氏。嘗於廨署陳像設。命僧徒讚唄揚音。法樂俱作。鑒則喜色盈顏。隨僧不捨求願出家。父母無計阻之。潛投東林寺貞素律師下修學。後講通大涅槃經義。乃南格豫章參大寂禪師。續於懷安西北山居焉是山先是猛獸旁午率多作害。從鑒居之虎災弭息。遠近稱之。忽有戴平[巾*貴]男子。望法座致禮勤重。倏爾無蹤。七日後有冠裳宛異者。於方丈前升空宣言曰。此大師者真法寶也。開人天眼目故來報之。其徒聞見知鑒道高。會昌四年入滅。八月十五日藏之於塔。凡得道之人。地神報空神。展轉至於有頂。於斯見矣。   唐天台山國清寺清觀傳(物外)   釋清觀。字明中。臨海人也。姓屈氏。初誕彌手足指間有幕蹼屬相著焉。佛經所謂網漫相也。迨為童孺神俊挺然。乃有出塵之志。遂詣國清寺投元璋律師執侍瓶缽。非父母不沮之。若迦樓羅鳥啄幾萬重圍矣。年十八納形俱法。良由善根深植悟解天然。台嶺教文洞明三觀。兼得深定神異通感皆莫我知少覽百家彌通三教。仍善屬文長於詩筆。凡其邦伯輶軒皆響風造謁。觀則持重若嚴君焉。見則畏伏。秖就幾杖以待貴士。或施財寶皆迴入常住。罄無私畜。或曰。貴人所施皆充別施。何不己用耶。對曰。恨未能捨頭目。況世財乎。大中初天下寺剎中興。觀入京請大鐘歸寺鳴擊。並重懸敕額。則集賢院學士柳公權書題也。柳復有詩序送其東歸。復請藏經歸寺。大中癸酉江表荐饑殍踣相望。觀遂併糧食施之。又山僧物外度荒。自入室禪定。謂弟子曰。汝如不死至禾黍熟時。當以磬引我出。果如其言。明歲方從定起矣。一旦溪南人命觀齋食。可去寺二十里餘。其夜溪□泛溢無人可渡。謂觀不來。頃刻而至且無淹濕。作用可知也。人皆異之。遠近瞻禮日別盈滿。喧擾可厭。乃逃往翠屏山蘭若獨棲。續天台山眾列請為僧正。乃佯狂隱晦。州牧杜雄遂奏昭宗宣賜紫衣。觀聞之若愁思不樂。後無疾而終焉。   唐洪州黃蘗山希運傳   釋希運。閩人也。年及就傅鄉校推其慧利。乃割愛投高安黃蘗山寺出家。迨成長也身量減王商裁一尺所。額間隆起號為肉珠。然倜儻不羈人莫輕測。而乃觀方入天台。偶逢一僧偕行。言笑自若。運偷窺之。其目時閃爍爛然射人。相比而行。截路巨磎泛泛湧溢。如是捐笠倚杖而止。其僧督運渡去。乃強激發之曰。師要渡自渡。言訖其僧褰衣躡波若履平陸。曾無沾濕。已到他岸矣。迴顧招手曰渡來。運戟手呵曰。咄自了漢。早知必斯汝脛。其僧歎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縱能傷我只取辱焉。少頃不見。運□妀□□□□□□□□奈模□□□橖□□令糖□□E□媸□□□□□j□□□□□□□□□□□□飀□奏□妖□□檢□媸□□□□□□□V瓷慼慼慼撬芊撳晼撰q□□E襱□□□□□□□□m□□j□磻礹襙襼□□□奏示□滌Q□襐□□□□□嬪□秦□□□□□□□□餑□裀□祑□婻□蒔x□□祹□訣□□□□□□□□騩騴規飀□O□□□□□□□□饜□□□□□□□□□□□□□□K□□婀□□□□□□□□詫覭埤□□□騏淋□□□□覬□□□□省□□□奰禳□褽奪□□穌□襾禳奇□□□□□□礸□□□腹撒﹛慼憬窗潤間慼慼慼慼慼慼慼慼煄慼慼E檢□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一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感通篇第六之四(正傳十八人附見三人)   唐五臺山法華院神英傳   釋神英。罔知姓氏。滄州人也。宿緣悟道丱歲從師。諷誦精勤日夜匪懈。年當應法受具。後乃枝錫萍遊尋訪知識。早通玄話兼擅論經。相次參神會禪師。謂英曰。汝於五臺山有緣速。宜往彼瞻禮文殊兼訪遺跡。既承指授。以開元四年六月中旬到山瞻禮。於僧廚止泊。一日食畢遊於西林。忽見一院題曰法華。英遂入中見多寶塔一座。瑋曄繁華如法華經說同也。其四門玉石功德細妙光彩。神工罕測。後面有護國仁王樓。上有玉石文殊普賢之像。前有三門一十三間。內門兩畔有行宮道場。是文殊普賢儀仗。三門外狀臺山十寺。杳然物外觀瞻浩蕩神情恍□埤□□□□□□□P逆□□陛慼慼摯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敷S膳□埤□□儓X橏耔檢□□誅牷潑O□□飀□□□□□□□□稿□概麗□□□□□□□駷□□□□□□□□榆□埤□□娀□□□□□覛□□□□橙□□E□□歷□□奱□信□□□□禭褾□姜j□□□點□驫褒□埤□□□□□□□□□Z□□椹駟□詀□量逆□□饅駑散菉□□□□楣□□□□□□□□□□□□姵大駂□櫸□□□□□□□□□□□靈娏切□□□□□歷□□□□□奉□□餖□□\□□□□言□□□奸□□□□□□□□觟□□   唐五臺山華嚴寺牛雲傳   釋牛雲。俗姓趙。雁門人也。童蒙之歲有似神不足。遣入鄉校終日不知一字。惟見僧尼合掌有畏憚之貌。年甫十二。二親送往五臺華嚴寺善住閣院。出家禮淨覺為師。每令負薪汲水。時眾輕其樸鈍。多以謔浪歸之。年滿受具益難誦習。及年三十有六乃言曰。我聞臺上恆有文殊現形。我今跣足而去。儻見文殊惟求聰明學誦經法耳。時冒寒雪情無退屈。至東臺頂見一老人然火而坐。雲問曰。如此雪寒從何而來。老人曰。吾從川下來。雲曰。從何道上何無屨跡。曰吾雪前來。老人卻問雲曰。有何心願犯雪徒跣而至。豈不苦也。雲曰。吾雖為僧自恨昏鈍不能誦唸經法。此來欲求見文殊只乞聰明果報。老人曰。奇哉。又曰。此處不見文殊更欲何之。雲曰。欲上北臺去。老人曰。吾意亦然。曰請師先行。雲乃遊遍臺頂告別。老人自西而去。薄暮方到北臺。又見老人然火而坐。頗為驚怪。問曰。適於東臺相別。為何先至。老人曰。師不知要路所以來遲。雲雖承此語心乃猶豫。只此老人莫應文殊也。雲乃鳴足禮拜。老人曰。吾俗人也不應作禮。唯貪設禮情屬不移。良久老人云。休禮。候吾入定觀汝前身作何行業而昏鈍也。老人閉目。倏爾開顏語雲曰。汝前生為牛來。因載藏經今得為僧。而闇鈍耳。汝於龍堂邊取一钁來。與汝斸卻心頭淤肉即明快也。雲遂得钁度與。老人曰。汝但閉目。候吾教開即開。因閉目。次有似當心施钁身無痛苦。心乃豁然。似闇室立於明燈。巨夜懸於圓月也。雲開目。乃見老人現文殊像。語雲曰。汝自後誦唸經法歷耳無忘。又於華嚴寺□東院大有因緣。無得退轉。雲乃行悲行泣。接足而禮。未舉頭頃不見菩薩矣。雲後下山四支無損。凡曰經典。目所一覽輒誦於口。明年夏五月遶育王塔。行道唸經。至更初乃見一道直光。從北臺頂連瑞塔基。久而不散。於光明中現寶閣一所。前有金牌題雲善住雲憶菩薩授記之言。依光中所現之閣而建置焉。道化施行人鹹貴重。於開元二十三年無疾而終。俗齡六十三。法臘四十四矣。雲名亡上字。承文殊記識本跡為牛。故時號之焉。   唐五臺山清涼寺道義傳   釋道義。江東衢州人也。開元中至臺山於清涼寺粥院居止。典座普請運柴負重登高。頗有難色。義將竹鞋一緉轉貿人荷擔。因披三事納衣。東北而行可五里。來於楞伽山下逢一老僧。其貌古陋引一童子。名字覺一。老僧前行。童子呼請義東邊寺內啜茶去。乃相隨入寺遍禮諸院。見大閣三層上下九間總如金色閃爍其目。老僧令遣義早還所止。山寒難住。唯諾辭出寺。行及百步迴顧唯是山林。乃知化寺也。卻回長安。大曆元載具此事由奏寶應元聖文武皇帝。蒙敕置金閣寺。宣十節度助緣。遂召蓋造都料。一僧名純陀。為度土木造金閣一寺。陀元是西域那爛陀寺喜鵲院僧。寺成後敕賜不空三藏焉。義不測其終。   唐五臺山竹林寺法照傳   釋法照。不知何許人也。大曆二年棲止衡州雲峰寺。勤修不懈。於僧堂內粥缽中忽睹五彩祥雲。雲內現山寺。寺之東北五十里已來有山。山下有□。□北有石門。入可五里有寺。金牓題雲大聖竹林寺。雖目擊分明而心懷隕穫。他日齋時還於缽中五色雲內現其五臺諸寺。儘是金地無有山林穢惡。純是池臺樓觀眾寶莊嚴。文殊一萬聖眾而處其中。又現諸佛淨國。食畢方滅。心疑未決。歸院問僧。還有曾遊五臺山已否。時有嘉延曇暉二師言曾到。言與缽內所見一皆符合。然尚未得臺山消息。暨四年夏於衡州湖東寺內有高樓臺。九旬起五會念佛道場。六月二日未時。遙見祥雲彌覆臺寺。雲中有諸樓閣。閣中有數梵僧。各長丈許。執錫行道。衡州舉郭鹹見彌陀佛與文殊普賢一萬菩薩俱在此會。其身高大。見之者皆深泣血設禮。至酉方滅。照其日晚於道場外遇一老人。告照雲。師先發願往金色世界奉覲大聖。今何不去。照怪而答曰。時難路艱何可往也。老人言。但亟去。道路固無留難。言訖不見。照驚入道場重發誠願。夏滿約往前。任是火聚冰何終無退衄。至八月十三日。於南嶽與同志數人惠然肯來。果無沮礙。則五年四月五日到五臺縣遙見佛光寺南數道白光。六日到佛光寺。果如缽中所見略無差脫。其夜四更見一道光從北山下來射照。照忙入堂內。乃問眾雲此何祥也。吉凶焉在。有僧答言。此大聖不思議光。常答有緣。照聞已即具威儀尋光至寺。東北五十里間果有山。山下有□。□北有一石門。見二青衣可年八九歲。顏貌端正立於門首。一稱善財二曰難陀。相見歡喜問訊設禮。引照入門。向北行五里已來。見一金門樓。漸至門所乃是一寺。寺前有大金牓。題曰大聖竹林寺。一如缽中所見者。方圓可二十里。一百二十院皆有寶塔莊嚴。其地純是黃金。流渠華樹充滿其中。照入寺至講堂中。見文殊在西普賢在東。各據師子之座。說法之音歷歷可聽。文殊左右菩薩萬餘。普賢亦無數菩薩圍繞。照至二賢前作禮問言。末代凡夫去聖時遙知識轉劣垢障尤深。佛性無由顯現佛法浩澣。未審修行於何法門最為其要。唯願大聖斷我疑網。文殊報言。汝今念佛。今正是時。諸修行門無過念佛。供養三寶福慧雙修。此之二門最為徑要。所以者何。我於過去劫中因觀佛故。因念佛故。因供養故。今得一切種智。是故一切諸法般若波羅蜜甚深禪定。乃至諸佛。皆從念佛而生。故知念佛諸法之王。汝當常念無上法王令無休息。照又問。當雲何念。文殊言。此世界西有阿彌陀佛。彼佛願力不可思議。汝當繼念令無間斷。命終之後決定往生永不退轉。說是語已。時二大聖各舒金手摩照頂為授記別。汝已念佛故不久證無上正等菩提。若善男女等願疾成佛者無過念佛。則能速證無上菩提。語已時二大聖互說伽陀。照聞已歡喜踴躍疑網悉除。又更作禮。禮已合掌。文殊言。汝可往詣諸菩薩院次第巡禮。授教已次第瞻禮。遂至七寶果園。其果纔熟其大如碗。便取食之。食已身意泰然。造大聖前作禮辭退。還見二青衣送至門外。禮已舉頭遂失所在。倍增悲感乃立石記至今存焉。復至四月八日。於華嚴寺西樓下安止。洎十三日照與五十餘僧同往金剛窟。到無著見大聖處。處心禮三十五佛名。照禮纔十遍。忽見其處廣博嚴淨琉璃宮殿。文殊普賢一萬菩薩及佛陀波利。居在一處。照見已惟自慶喜。隨眾歸寺。其夜三更於華嚴院西樓上。忽見寺東山半有五聖燈。其大方尺餘。照咒言。請分百燈歸一畔。便分如願。重謂分為千炬。言訖便分千數。行行相對遍於山半。又更獨詣金剛窟所。願見大聖。三更盡到見梵僧。稱是佛陀波利。引之入聖寺。語在覺救傳。至十二月初。遂於華嚴寺華嚴院入念佛道場。絕粒要期誓生淨土。至於七日初夜正念佛時。又見一梵僧入乎道場。告雲。汝所見臺山境界何故不說。言訖不見。照疑此僧亦擬不說。翌日申時正念誦次又見一梵僧。年可八十。乃言照曰。師所見臺山靈異。胡不流布普示眾生令使見聞發菩提心獲大利樂乎。照曰。實無心祕蔽聖道恐生疑謗。故所以不說。僧雲。大聖文殊見在此山。尚招人謗。況汝所見境界。但使眾生見聞之者發菩提心作毒鼓緣耳。照聞斯語便隨憶念錄之。時江東釋慧從。以大曆六年正月內。與華嚴寺崇暉明謙等三十餘人。隨照至金剛窟所。親示般若院立石標記。於時徒眾誠心瞻仰。悲喜未已。遂聞鐘聲。其音雅亮節解分明。眾皆聞之驚異尤甚。驗乎所見不虛。故書於屋壁。普使見聞同發勝心共期佛慧。自後照又依所見化竹林寺題額處建寺一區。莊嚴精麗便號竹林焉。又大曆十二年九月十三日。照與弟子八人於東臺睹白光數四。次有異雲靉靆。雲開見五色通身光。光內有圓光紅色文殊乘青毛師子。眾皆明見。乃霏微下雪。及五色圓光遍於山谷。其同見弟子純一惟秀歸政智遠沙彌惟英優婆塞張希俊等。照後篤鞏其心修鍊無曠。不知其終。絳州兵掾王士詹述聖寺記雲。   系曰。佛成就三身必居三土。顯正依報莊嚴故。菩薩未霑國土名。但雲住處。修淨佛國因隨生佛家。故華嚴經有菩薩住處品焉。經雲。唯佛一人居淨土此下不僣上也。若八字陀羅尼經雲文殊大願力與佛同境界。境界淨則說法淨。則三土義齊也。問諸經中佛住王捨城等。可非住處邪。通曰。此義同名別。或可上得兼下也。又如兜率宮院是補處淨域寶陀落清涼支提等山。皆是菩薩淨識所變剎土也。若然者淨土與住處義同名異耳。如法照入竹林聖寺見文殊淨境也。諸於山嶺見老人童子等。則穢土見聖人。   唐清涼山祕魔巖常遇傳   釋常遇。俗姓陰。苑陽人也。出家於燕北安集寺。襟懷灑落道貌清奇。晦跡林泉避脫聲利。大中四年杖錫離燕孤征朔雪。祁冱千里徑涉五峰。詣華嚴寺菩薩堂矚文殊睟容。施右手中指。沃以香膏爇以星焰。光騰半日怡顏宛然。次遍遊聖境終始兩期。其所睹祥瑞不可勝紀。後至西臺遇古聖跡曰祕魔巖。乃文殊降龍之處也。遇稽首之際忽見輕雲金光。爛爛駭目。漸分雉堞方勢如城。鹹曰金色世界也。化事畢復問其處。僧曰。是地古德嘗止。國贈金光照大師。名節孤峻神異不測。載錄圖記人具爾瞻。遇悲喜交感久而不已。始結茅茲地滌慮澄神。入三摩呬多四十九日。鳥排華雨人萃香雲揚袂摳衣歸依若市。乃刱興佛廟僧宇。十有七年不下山頂。日以九會雜華五部等法。翫味精課不遺寸陰。覺聖力潛通道出凡境。事或禮問他見莫尋。士嚮庶歸克念如聖。洎懿皇運末。遇易舊規。或拊掌大咍。或擊石異語。類不輕之海記。同楚客之佯狂。及禍發中原寇盜交騁夷撤宮壺鑾輅蒙塵。因省師言。其若合契矣。時屬河東武皇遙嚮真德就山致信。迨文德元年夏四月。命憲州刺史馬師素傳意邀請遇曰。浮世之寵辱我何累哉。堅拒遠徵確乎不拔。以其年七月十八日召門弟子曰。爾可檢護戒足。好住餘生。吾與汝決矣言訖儼然蟬蛻。俗歲七十二。僧夏五十一。門人太文等哀慟哽絕。龍紀初祀四月十八日。闍維獲設利羅凡數十粒。文公堅貯孝思旌建靈塔。銜哀出入投詣天府。武皇賵贈加等。文武崇烈及嵐憲等州牧守。例刻清俸。俾助良因建乎墳塔。即以九月二十五日封窆基□F□□   唐成都府永安傳   釋永安。眉州洪雅人也。身裁麼麼面色黧□。言音鄙惡而識量寬舒。大抵不可貲也。大中八年三月中詣成都雲。造謁府帥白公敏中。請奏寺額。以其足跋肩輿而至。人皆未嘗見其登圊而旋溺也。故時呼為無漏師。安置聖壽寺中。且十日白中令俾差僧五六。晝夜互守之而伺察焉。內外飲食亦略同常人。而無解衣去二行之意詳其十辰之積。便旋何所。畢不可知司徒白公奏額。到日便辭歸眉郡。判官盧求見之謂為小沙彌耳。人云此師年已八十餘矣。   系曰。蜀人謂安公為無漏師者非也。夫斷煩惱不復隨增。故永無種習。乃稱之無漏。今以飲食之餘歸於九孔。安公止二竅不流耳。瑜伽雲無內逼惱分也然其位次忍住難知。啜茹如常何緣不流二竅。觀夫對法論中。有清淨依止住。食示現依止住食二種。則羅漢菩薩佛也。若然者安公是示現依止住食。雖食不食滓穢奚生。必也正名以召其體哉。   唐衢州靈石寺慧聞傳   釋慧聞。信安人也。多勸勉檀那以福業為最。常言未預聖位。於五道中流轉。非福何憑。嘗於濲江鑄丈八金身像。州未聽許銅何從致。且曰。待大施主。居無何有清溪縣夫妻二人。將嫁資鑑來捨。聞為誓咒之曰。此鑑鼓鑄若當佛心前。乃是夫妻發心之至也。迨脫摹露像。果然鑑當佛心胸間矣。又嘗往豫章。勸化獲黃金數鎰。俄遇賊劫掠。事急遂投金水中曰。慮損君子福田。請自撈摝捨聞。聞去賊徒泳水求之不得。及聞到州。金冥然已在其院中。若役人用匠不避譏嫌。得物見多自提魚貫彘肩飼工人焉。又山路虎豹聞或逢之。將杖叩其腦曰。汝勿害人。吾造功德何不入緣。明日虎銜野豬投聞前。弭尾而去。凡舉事皆成。歸信如流。率多奇異焉。   唐朔方靈武下院無漏傳   釋無漏。姓金氏。新羅國王第三子也。本土以其地居嫡長將立儲副。而漏幼募延陵之讓。故願為釋迦法王子耳。遂逃附海艦達於華土。欲遊五竺禮佛八塔。既度沙漠涉于闐已西至蔥嶺之墟入大伽藍。其中比丘皆不測之僧也。問漏攸往之意。未有奇節。而詣天竺。僧曰。舊記無名未可輒去。此有毒龍池可往教化。如其有驗方利涉也。漏依請登池岸。唯見一胡床。乃據而坐。至夜將艾。霆雷交作。其怪物吐氣。蓬勃種種變現眩曜無恆。漏瞑目不搖。譬如建木挺拔。豈微風可能傾動邪。持久乃有巨蛇驤首於膝上。漏悲憫之極為受三歸而去。復作老人形來致謝曰。蒙師度脫義無久居。吾三日後捨鱗介苦依。得生勝處。此去南有磐石。是弟子捨形之所。亦望閑預相尋遺骸可矣。後見長偉而夭矯僵於石上歟。寺僧鹹默許之。又曰。必須願往天竺者。此有觀音聖像。禱無虛應可祈告之。得吉祥兆可去勿疑。漏乃立於像前入於禪定。如是度四十九日。身嬰虛腫略無傾倚。旋有鼠兒猶彈丸許。咋左脛潰。黃色薄膿可累斗而愈。漏限滿獲應。群僧語之曰觀師化緣合在唐土。心存化物所利滋多。足倦遊方空加聞見不可強化。師所知乎。漏意其賢聖之言必無唐發。如是卻迴臨行謂漏曰。逢蘭即住。所還之路山名賀蘭。乃馮前記遂入其中。得白草谷結茅棲止。無何安史兵亂兩京版蕩。玄宗幸蜀。肅宗訓兵靈武。帝屢夢有金色人念寶勝佛於御前。翌日以夢中事問左右。或對曰。有沙門行跡不群居於北山。兼恆誦此佛號。肅宗乃宣徵不起。命朔方副元帥中書令郭子儀親往諭之。漏乃爰來。帝視之曰。真夢中人也。迨乎羯虜盪平翠華旋復。置之內寺供養。諒乎猴輕金鎖鳥厭雕籠。累上表章願還舊隱。帝心眷重答詔遲留。未遂歸山。俄雲示滅焉。一日忽於內門右闔之上化成雙足。形不及地者數尺。閽吏上奏。帝乘步輦親臨其所。得遺表乞歸葬舊隱山之下。即時依可。葬務官供。乃宣卸門扇置之設奠。遣中使監護。鹵簿送導。先是漏行化多由懷遠縣。因置廨署。謂之下院喪至此神座不可輒舉。眾議移入構別堂宇安之。則上元三年也。至今真體端然曾無變壞。所臥中禁戶扇。乃當時之現瑞者存焉。   唐杭州靈隱寺寶達傳   釋寶達者。不知何許人也。遁是名山高乎道望。號剎利法師。以持密咒為恆務。其院中有印沙床照佛鑑。往者浙江也。驚濤巨浪為害實深。其潮大至則激射今湖上諸山焉。達哀其桑麻之地悉變為江。遂誦咒止濤神之患。一夜江濤中有偉人。玄冠朱衣導從甚繁而至。謂達曰。弟子是吳伍員。復仇雪恥者。非他人也。師慈心為物。員已聞命矣言訖而滅。明日寺僧怪問。昨夜車馬之喧為誰。具言其事。其冥感神理多此類也。自爾西岸沙漲彌年。還為百姓殖利。時所推稱翕然敷化。後罔知所終。   系曰。印沙床者何。通曰。有道之士居山必非寶器。疑其範築江沙巧成坐榻歟。照佛鑑者何。通曰。即鑑燈耳。以其陸鴻漸貞元中多遊是山述記。記達師節儉而明心之調度也。   唐代州北臺山隱峰傳(亡名雉鳩和尚)   釋隱峰。俗姓鄧氏。建州邵武人也。稚歲憨狂不侚父母之命。出家納法後往觀方。見池陽南泉禪師令取澡罐。提舉相應為願公所許焉。終認嗣馬禪師耳。峰元和中言遊五臺山。路出淮西。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官軍與賊遇交鋒未決勝負。峰曰。我去解其殺戮。乃擲錫空中飛身冉冉隨去。介兩軍陣過。戰士各觀僧飛騰。不覺抽戈匣刃焉。既而遊遍靈跡。忽於金剛窟前倒立而死。亭亭然其直如植。時議靈穴之前當舁就爇。屹定如山併力不動。遠近瞻睹驚歎希奇。峰有妹為尼。入五臺瞋目咄之曰。老兄疇昔為不循法律。死且熒惑於人。時眾已知。妹雖骨肉豈敢攜貳。請從恆度。以手輕攘僨然而僕。遂荼毘之收舍利入塔。號鄧隱峰。遺一頌雲。獨絃琴子為君彈。松柏長青不怯寒。金礦相和性自別。任向君前試取看。   系曰。殭屍累足於事一同。立逝坐亡為修三昧。此者頭搘厚載履蹈青冥。逆恆理以難知諒。是人而不測若斯倒置。振古一人。其妹尼之攘也若屈平為女□□□□飀□□□□稜□□租□□榛□□溝|□饔□訃□稼驚□□□□□□□□□□□飯□□□□祅楯檢□□妘奸□□□□□椽□□量祐□j□   又漢州開化寺釋亡名。先因入寺見瑞應交現。遂誓捨身剋苦為期。忽於殿中焚香次。俄睹地屋皆為琉璃色。有菩薩乘五色雲。下庭中曰。汝極堅至必當得道。吾求證汝。亡名叩頭禮拜。斯須不見。寺僧至雲。學院內皆變琉璃色。歎嗟不已。其僧復勤節行焉。   又鄧州有僧亡名。年且衰朽遊行穰鄧州間。日食二雉鳩。僧俗共非之。老僧終無避迴。嘗饌羞之次有貧士求餐。分其二足與之食。食訖老僧盥漱雙鳩從口而出。一則能行。一則匍匐在地貧士驚怪亦吐其飯其鳩二足復全。其僧實不食此禽。自爾眾人崇重號曰南陽鴙鳩和尚也。有歎之曰。昔青城山香闍黎飲酒啖餚。然後吐出雞羊肉。皆化作本形。飛鳴而入坑穴中同也。   唐興元府梁山寺上座亡名傳   釋亡名者。不知何許人也。居褒城西數十里。號中梁山。數峰迴負翠碧凝空。處於厥中。行終詭異言語不常。恆見者弗驚。乍親者可怪。平常酷嗜酒而食肉。粗重公行。又綱任眾事且多折中。僧亦畏焉。號為上座。時群緇。伍一皆倣習。唯此無懼。上座察知而興歎曰。未住淨心地何敢逆行。逆行非諸人境界。且世雲。金以火試。待吾一日一時試過。開成中忽作大餅招集徒眾曰。與汝曹遊屍陀林去。蓋城外山野多墳塚。人所棄屍於此。故雲也。上座踞地舒餅。裹腐爛死屍向口便啖。俊快之狀頗嘉。同遊諸僧皆掩鼻唾地而走。上座大叫曰。汝等能餧此肉。方可餧他肉也已。自此緇徒警悟化成精苦焉。遠近歸信。時右僕射柳仲郢任梁府。親往禮重。終時雲年可八九十。真影存於山寺。至今梁益三輔間止呼為興元上座雲。奇蹤異跡不少。未極詳焉。   系曰。上座始則爾之教矣。後則民胥效矣。曾不知果證之人。逆化於物終作佛事。用警未萌。故若歸其實。乃對法論中諸大威德菩薩示現食力住故也。如有妄雲得果此例而行。則如何野干鳴擬學師子吼者乎。   唐太原崇福寺文爽傳   釋文爽。不詳姓氏何許人也。早解塵纓抉開愛網。從師問道。天然不睡。縱困憊之極亦唯趺坐。此行長坐頭陀也。後獨棲丘隴間。霖雨浹旬旁無童侍。有蛇入爽手中蟠屈。時有人召齋。彼怪至時不赴。主重來請。見蛇驚懼失聲。蛇乃徐徐而下。固命往食。爽辭過中不食。終夕翌日有狼。呀張其口。奮躍欲噬咋之狀者三。爽憫其飢火所熬。復自念曰。穢囊無吝施汝一餐。願疾成堅固之身。汝受吾施同歸善會。斯須狼乃弭耳而退。及乎卒日。空中鐘磬交響。遲久方息。門徒鄉人聚送殯之。爾日有旛數十口。蔽空前導。異香普熏。舉眾悲歎。如失恃怙焉。   唐福州保福寺本淨傳   釋本淨者。未詳何許人也。道氣高抗人睹肅然。響閩嶺多禪宗知識。故歷參之。聞長溪縣霍童山多神仙洞府。乃經中所謂天冠菩薩領徒侶居此說華嚴性海法。採樵者多聞天樂異香鳥獸之瑞。然山中不容凡惡。故多被斥逐。淨入山結茅為室。有石穴謂之毒窟。淨居於穴側。其龍夭矯而出變現無恆。遂呼召之而馴擾焉。又諸猛虎橫路為害採樵者不敢深入。淨撫其頭。誡約丁寧弭耳而去。嘗清宵有九人冠幘褲褶稱寄宿。盡納諸庵內。明旦告辭。偕化為鶴。鳴唳空中而去。淨罔知其終也。   唐成都府法聚寺法江傳(興善寺異僧)   釋法江者。江東人也。來遊岷蜀居於法聚寺。寺即隋蜀王秀之造也。寺內有仁壽中文帝樹舍利塔。江以慈憫為懷。多逆知其來言無少誤。嘗在房中謂門人曰。外有萬餘人盡戴帽形且攣□。從吾乞救。汝速出寺外求之不見人物。弟子怪師之言何其倒亂。徙倚之間有數十人。荷簷竹器中螺子至。江曰。此之是歟。命取錢贖之投於水中矣。   又長安大興善寺本隋捨衛寺也。至唐先天中火災殿宇蕩然。唯遺基耳。明慶中東明觀道士李榮者。本巴西人也。好事薄徒多與釋子爭競優劣。榮來玄都觀。因率黃冠指其灰燼而嘲之曰。道善何曾善。言興且不興。如來燒赤盡唯有一群僧。僧中有憤其異宗譏誚者。急慕勸重新締構復廣於前。十二畝之地。化緣雖日盈千萬計未能成。僧眾搔首躇躕。未知何理克成。忽有一僧。衣服粗弊形容憔悴。負一破囊入緣言。速了佛殿步驟而去。啟視之則黃金也。校耒之一千兩矣。時人奇之。由此檀施日繁。殿速成矣。   唐彭州九隴茶籠山羅僧傳   釋羅僧者。蜀聖寺。中得果位人也。嘗寢疾於五臺山。同會僧人俱不測也。而瞻視之曾無怠慢。將及九旬而病癒。臨訣之際曰。深感所苦而煩看視。今遂平復由師之力。我住在劍外九隴郡之茶籠山爾。異日遊方無忘相訪也。暮歲而至蜀。歷訪群峰遍訊老樵輩。且曰。未嘗聞茲山名。乃歎曰。噫病禪之妄也。將迴遇山童曰。某是彼巖之聚沙者。即前導而去。俄睹殿塔儼空房廊環肅。果值昔之臥病者。迎門敘故。日將暮矣。而謂之曰。茲寺非得漏盡通不能至此。爾以我宿緣一諧遘止。言寄宵乎。斯為未可爾。其克勤修證至此胡難。乃命舊童送師歸去。其僧迴望但見巖壁峭峻杉檜莽蒼而已。則開成中也。時悟達國師知玄著傳之次。得僧可思尤閑地理。命為玄作他日安塋兆之地。得景丹前峰。其山若雉堞狀。雖高低起伏而中砥平。俄有裡人耆老曰。古相傳雲。茶籠山矣。   唐明州奉化縣契此傳   釋契此者。不詳氏族。或雲四明人也。形裁腲□蹙頞皤腹。言語無恆寢臥隨處。常以杖荷布囊入廛肆。見物則乞至於醯醬魚□□□奅奏□□楰□□□□□蓼□禱□□□□□□□禳慼慼樁e□□□□□□□□□礹□□饁□□□□□諒□□□□椸□觭□埤□□□□覷丹□糖□□視□祀□□□□橢勒□□覭□□□□□□覭□□□□□□□b□□楺祉秉饔j□□□□槙E□□□礹□□□□饇□姏K吟□檢□□□□□誁□襱□□□□□□□□□□□楉礿□□飽裀□□□□租埤□□餖送□□r餉□□驂□□□□□□糕楷腹慼慼慼澆蒪蛂慼慼慼憎瓵}□□□桌□屋龍飀□   唐鄴都開元寺智辯傳   釋智辯。不知何許人也。少而英偉長勤梵學。凡諸經論一聽入神。其所講宣也音辯瀏亮。每臨臺座自謂超絕。所患者聽眾無幾。虞其以水傳器。器器不空繄我獨無。乃辜佛意。遂負箱帙遍歷名山以詢智者。末至衡嶽寺憩息月餘。嘗於寺閑齋。獨自尋繹疏義。復自咎責曰。所解義理莫違聖意乎。況思兀然。偶舉首見老僧振錫而入曰。師讀何經論窮何義理。辯疑其名嶽之內車轍原中羅漢混凡曾何可測。乃自述本緣。因加悔責。又曰。儻蒙賢達指南請受甘心。鈐口結舌不復開演矣。老僧笑曰。師識至廣豈不知此義。大聖猶不能度無緣之人。況其初心乎。師只是與眾生無緣耳。辯曰。豈終世若此乎。老僧曰。吾試為爾結緣。遂問辯。今有幾貲糧耶。辯曰。自北徂南。裂裳裹足。已經萬里。所齎皆罄竭矣。見受持九條衣而已。老僧曰。只此可矣。必宜鬻之以所易之直皆作麋餅油食之調。辯如言作之。約數十人食遂相與至垌野之中散掇餅餌。焚香長跪。咒曰。今日食我施者。願當來之世與我為法屬。我當教之得至菩提。言訖烏鳥亂下啄拾地上。螻螘蠅蠁莫徵其數。老僧曰。爾後二十年方可歸開法席。今且周遊未宜講說也。言訖而去辯由是精進道力不倦研摩。義味滋多。志在傳授。至二十年。卻歸河比。盛化鄴中。聽眾盈千數人。皆年二十已來。其老者無二三人焉。   系曰。中有末位變定難移。今世所修必招當果。今智辯依異僧之教。令二十年後待聽徒。一如其言。如此則當生修當生果。故弗誣矣。詩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將知永壽之人河清屢見矣。   唐鳳翔府甯師傳   釋甯師者。岐陽人也。亡其名。時以姓呼之耳。往來無恆止出處如常僧。昭宗即位初年。居山寺中。忽暴終安臥。體暖忽忽如爛寢焉。僧徒環守不敢殯斂。三日而蘇。眾驚奔問之曰。我為冥司追攝。初見一判官。雲和尚壽在而無祿。乃召吏語之與檢覆。吏曰。只有乾荷葉三石。因令注於簿。又命一人引之巡歷觀遊。去乃入一門見數殿。各有牓於是徙步至一殿署雲李克用。於牖間。窺有一黑龍眇一目。中立鐵柱連鎖縶維之。次一殿署曰朱全忠。乃青鞹白額虎鎖繫如初而前有食噉人血狼藉之狀。次署曰王建。黃金床上臥一白兔焉。次署曰李茂貞。具冠冕如王者。左右數侍女焉。次署曰楊行密。窗牖痺黑不能細瞻。問使者曰。此諸怪狀者何邪。曰將來王者也。旁廂數殿望之黯黯。使者不容引去還至本所。判官廳事謂使者曰。好送師迴。但多轉念功德經。甯問曰。孰是功德經曰。金剛般若是歟。此經冥間濟拔功力無比。及乎穌醒。四顧久之。乃述前事。聞者駭然遂聞於官。後岐帥怪宏迂而妄。都不之信。厥後茂貞果封秦王。李克用枉濫殺戮號獨眼龍也。朱氏革於唐命。殘害安忍傅翼擇肉。非虎而何。蜀王建屬兔阻兵自固。天祐丁卯僣偽號以金飾床也。諸皆符合。甯自此每斷中。唯荷葉湯而已。其諸食饌逆口不餐。秦隴之人往往請甯入冥預言吉凶。更無蹉跌。或請齋爭辦淨池嫩荷。號為入冥和尚。終於岐下。   系曰。入冥之說與夢略同。穆王將化人歡宴。秦穆得上帝剪鶉。形在人間神遊上界。前言既發後事必然。是知六候八徵諒非虛也。甯師入冥。與後唐馬珣見天符下以潞王為天子無異。甯所見殿中物象題牓終符其述。謂之為夢想。夢想有徵。謂之為神遊。神遊不謬。將知覺夢惟一。明昧有殊。如攝論雲。如夢等覺時一切處唯有識也。有若古莽國多眠五旬一覺以夢為實以覺為妄。若然者覺之所為為夢之先兆也。而取實於夢中。真實也。夢覺反用其猶一歟。甯師非妄者。果梁革唐命。二李王楊皆與天子抗衡。諸殿遠望者得非餘割據群雄偏霸者乎。所食荷葉與隋僧法慶同。故幽冥等錄中康何德次李山龍入冥而返說事。皆驗焉經雲猶如睡夢人知一切諸物有身不移本處是也。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二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奉 敕撰   感通篇第六之五(正傳十三人附見五人)   後唐韶州靈樹院如敏傳   釋如敏。閩人也。始見安禪師。遂盛化嶺外。誠多異跡。其為人也寬綽純篤無故寡言。深憫迷愚率行激勸。劉氏偏霸番禺。每迎召敏入請問多逆知其來。驗同合契。廣主奕世奉以周旋時時禮見。有疑不決直往詢訪。敏亦無嫌忌啟發口占然皆准的時謂之為乞願。乃私署為知聖大師。初敏以一苦行為侍者。頗副心意。呼之曰所由也。一日隨登山脊間。卻之潛令下山。迴顧見敏入地焉。苦行隱草中覆其形。久伺之乃出往迎之。問曰師焉往乎曰吾與山王有舊。邀命言話來如是。時或亡者乃穴地而出。嚴誡之曰。所由無宜外說洩吾閑務。後終於住院。全身不散。喪塔官供。今號靈樹禪師真身塔是歟。   系曰。靈樹如遇大安。必壽臘綿長。出人常限。疑此亦所聞異辭矣。   後唐天台山全宰傳   釋全宰。姓沈氏。錢塘人也。孩抱之間不喜葷血。其母累睹善徵。勸投徑山法濟大師削染。及修禪觀亭亭高竦不雜風塵。慕十二頭陀以飾其行。諺曰宰道者焉。迨乎諸方參請。得石霜禪師印證密加保任。入天台山闇巖。以永其志也。伊巖與寒山子所隱對峙。皆魑魅木怪所叢萃其間。宰之居也二十餘年。惡鳥革音山精讓窟。其出入經行鬼神執役。或掃其路或侍其旁。或代汲泉或供採果。時時人見宰未嘗言。後天成五年徑山禪侶往迎歸鎮國院居。終於出家本院焉。   晉巴東懷濬傳   釋懷濬者。不知何許人。其為僧也憨而且狂。乃逆知未兆之事。其應如神。乾寧中無何至巴東。濬且能草聖。筆法天然。或於寺觀店肆壁書佛經道法。以至歌詩鄙俚之詞。靡不集其筆端矣。與之語阿唯而已。裡人以神聖待之。刺史於公患其惑眾。繫獄詰之。乃以詩通狀。辭意在閩川之西東。然章句靡麗。州將異而釋之。又詳其旨疑在海中。得非杯渡之流乎。行旅經過必維舟而謁焉。辯其上下峽之吉凶貿易經求物之利鈍。客子懇祈。唯書三五行。終不明言。其事微密驗。時荊南大校周崇賓謁之。書遺曰。付皇都勘。爾後入貢因王師南討。遂縶南府。終就戮也。押牙孫道能謁之。書字曰。付竹林寺。其年物故營葬於古竹林寺基也。皇甫鉉知州。乃畫一人荷杖一女子在旁。尋為取民家女。遭訟錮身入府矣。有穆昭嗣者。波斯種也。幼好藥術隨父謁之。乃畫道士乘雲提一匏壺書雲。指揮使高某牒衙推。穆生後以醫術有效。南平王高從誨令其去道從儒。簡授攝府衙推。屬王師伐荊州。濬乃為詩上南平王曰。馬頭漸入揚州路。親眷應須洗眼看。是年高氏輸誠於淮海。遂解重圍。其他異跡多此類也。嘗一日題庭前芭蕉葉雲。今日還債業。州縣無更勘窮往來多見殊不介意。忽為人所害身首異處。刺史為其茶毘焉。   晉閬州光國院行遵傳   釋行遵。福州閩王王氏之仲子。後唐莊宗即位入洛進方物。因留京邸。同光末會明宗將入。兵亂相仍。乃自剪飾變服為僧。竄身巴蜀。逮晉開運中。狀貌若七十餘。然壯力不衰。或詢其年臘則必杜默。於閬中寓光國禪院。院徒以律法住持。人不之知遵之能否。有李氏子家命齋。飲噉之次欻起出門。叫噪若有所責。謂李曰。今夜有火自東南至於西北街。鄰居鹹令備之。是夕果然煨燼無遺。眾聚問其故。曰昨一婦女衣紅秉炬而過。老僧恨追不及耳。又於趙法曹家指桃樹下雲。有如許錢不言其數。趙乃召人。發之。畚鍤方興適遇客至。為家僮所取。喧喧之際盡化為青泥。人各爭得百餘。後圬墁之。門壁壞往往而有焉。遵或經人塚墓知其家吉凶。至於風角鳥獸聞見之間。預言災福後必契合。故州閭遠近鹹以預言用為口實。終於晉安玉山緇徒為其茶毘焉。   晉襄州亡名傳   釋亡名。不知何許人也。觀方問道不憚艱辛。勝境名山必約巡訪矣。天福中至襄州禪院掛錫。與一僧循良守法。同九旬禁足。其人庠序言多詭激。稱名曰法本。朝昏共處。心雅相於若久要之法屬焉。法本雲。出家習學即在鄴都西山竹林寺。寺前有石柱。他日有暇必請相訪。其僧追念前約因往尋問。洎至山下村中投一蘭若止宿。問彼僧曰。此去竹林寺近遠。僧乃遙指孤峰之側曰。彼處是也。古老相傳昔聖賢所居之地。今但有名存耳。故無精廬淨捨。立佛安僧之所也。僧疑之。詰旦而往。既睹竹叢。叢中果有石柱。茫然不知其涯涘。僧憶法本臨別之言。但扣其柱即見其人。遂以小杖擊柱數聲。乃覺風雲四起咫尺莫窺。俄爾豁開樓臺對聳。身在三門之下逡巡。法本自內而出。見之甚喜。問南中之舊事說襄鄧之土風。乃引度重門升祕殿。領參尊宿若綱任焉。顧問再三。法本曰。早年襄陽同時禁足。曾期相訪。故及山門也。尊宿曰善。可飯後請出。在此無座。言無凡僧之位次也。食畢法本送至三門相別。既而天地昏暗不知所向。頃之宛在竹叢石柱之側。餘並莫睹。其僧出述其事。罔知伊僧其終焉。   系曰。入竹林僧何人也。通曰。遇仙之士亦仙之士。聖寺之遊豈容凡穢。一則顯聖寺之在人間。一則知聖僧之參緇伍。無輕僧寶凡聖混然。此傳新述於數人。振古已聞於幾處。且如此齊武平中釋圓通曾瞻講下僧病。其僧夏滿病差。約來鄴中鼓山竹林寺。事跡略同。此蓋前後到聖寺也。   漢洛陽告成縣狂僧傳(曹和尚)   釋狂僧者。晉開運中遍於邑下乞石礦灰。日夜驅荷入大小留二山中。謂行人鄉叟曰。要造宮闕。然莫之測也。皆謂為風狂。有何准據。如是運至數千石封閉甚固。其後鄉人不意。此僧絕乎蹤跡。屬乾祐初漢祖既入今東京即位。不逾年而崩。當是時也詔卜叡陵於大留山下。計慮者雲。磚瓦數百萬。此山之內可陶而燒。其如礦灰烏可得乎。俄有里胥曰。此地元有僧積藏灰可數千石。准用應足。按行使山陵畢用無孑遺。其僧也非狂由此方證之矣。又鎮州釋曹和尚者。恆陽人也。不常居處言語紏紛。敗襦穿屨垢面黯膚。號風狂散逸之倫也。齊趙人皆不測而多重旃。或召食。食畢默然而去。其狀猶不醉而怒歟。府帥安重榮作鎮數年。諷軍吏州民例請朝廷立德政碑。碑石將樹之日。其狀屹然。曹和尚指之大笑曰。立不得立不得。人皆相目失色。主者驅逐。曹猶口不絕聲焉。至重榮潛萌不軌秣馬利兵垂將作逆。朝廷討滅。碑尋毀之。凡所指斥猶響答聲也。後不測所終。   周偽蜀淨眾寺僧緘傳(大慈寺亡名)   釋僧緘者。俗名緘也。姓王氏京兆人。少而察慧辭氣絕群。大中十一年杜審權下對策成事。祕書監馮涓即同年也。乾符中巢寇充斥。隨流避亂。至渚宮投中。今成汭。汭攻淮海不利。遂削髮出家。屬雷滿據荊州。襄州趙凝攻破之。梁祖遣高季昌誅滅焉。江陵遂屬高氏。緘避地夔峽間。後唐同光三年入蜀。尋訪馮涓已死矣。遂居淨眾寺。而髭髮皓然且面色紅潤逍遙。然人不測其情偽。有華陽進士王處厚者。乙卯歲於偽蜀落第。則周顯德二年也。入寺寫憂於松竹間見緘。緘曰得非王處厚乎。處厚驚曰。未嘗相狎。何遽呼耶。緘曰。偶知耳遂說本唐文宗大和初生。止今一百三十餘載矣。處厚曰。某身跡奚若。子將來之事極於明年。而今而後事可知矣。意言蜀將亡也。囑令勿洩。明日再尋杳沈聲跡。一日復扣關自來雲。暫去禮峨眉。結夏於黑水。方還。緘於案頭拈文卷。覽之則處厚府試賦稿曰考乎真偽。非君燭下之文。何多誑乎。遂探懷抽賦稿示之。此豈非程試真本乎。處厚驚竦不已。乃曰。僕試後偶加潤色。用補燭下倉卒之過也。師何從得是本也。緘曰。非但一賦。君平生所作之者。皆貯之矣。明日訪之。攜處厚入寺之北隅。同謁故太尉豳公杜琮之祠。坐於西廡下。俄有數吏服色厖雜。自堂宇間綴行而出。降階再拜。緘曰。新官在此便可庭參。處厚惶懅而作。緘曰。此輩將為君之驅策。又何懼乎。寧知泰山舉君為司命否。仍以夙負壯圖未酬前志請候登第後施行。復檢官祿簿見來春一牓人數已定。君亦預其間。斯乃陰注陽受也。策人世之名食幽府之祿。此陽注陰受也。處厚震駭不知所裁。但問明年及第人姓名為誰耶。緘索紙筆立書一短封與之。誡之嚴密藏之。脫洩禍不旋踵。須臾吏散。緘攜手出廟及瞑而去。至春試罷。緘來處厚家留一簡雲。暫還弊廬無復再面也。後往寺僧堂中問之。已他適矣。乃拆短封視之。但書四句。雲周成同成。二王殊名。王居一焉。百日為程。及乎牓出驗之有八士也。二王處厚與王慎言也。王居一焉。惡其百日為程。處厚唯狎同年置酒高會極遂性之歡。由是荒亂不起。是夜暴亡。同年皆夢。處厚藍袍槐笏驅殿而行。驗其策名之榮。止一百二十日也。詳其緘之生於文宗太和初也。成身在宣宗大中。王處厚遇之已一百三十餘歲也。次偽王蜀城都大慈寺僧亡名。恆諷誦法華經令人樂聞時至分衛取足而已。身微所苦有示方藥。伊僧策杖入青城大面山。採藥□溪越險。忽然雲霧四起不知所適。有頃見一翁。僧揖之序寒暄問何以至此。僧曰。為採少藥也。翁曰。莊捨不遠。略迂神足。得否。僧曰。迷方失路願隨居士。少頃雲散見一宅宇陰森既近。翁曰。且先報莊主人矣。僧入門睹事皆非凡調。問曰。還齋否。曰未食。焚香且覺非常鬱悖。請念所業經。其僧朗聲誦經。勉令誦徹部。所饋齋饌皆大慈寺前食物。齋畢青衣負竹器以香草荐之。乃施錢五貫令師市胡餅之費。翁合掌送出。或問雲。此孫思邈先生也。到寺已經月餘矣。其錢將入寺。則黃金貨泉也。王氏聞之收金錢。別給錢五百貫。其僧散施之。將知仙民恆在名山。次嘉州羅目縣有訴孫山人。賃驢不償直。乞追攝問。小童雲。是孫思邈也。縣令驚怪出錢代償。其人居山下。及出縣路見孫公取錢二百以授之。曰吾元伺汝於此。何遽怪乎。得金錢僧不知其終所。   周杭州湖光院師簡傳   釋師簡。姓趙氏。丹丘人也。弗循戒範放肆恬然。擁破納衣多誦詞偈。好懸記杭越間災福。初無信者驗猶合符。於一行景淳山經地理別得徑門。常言。昔泰山道辯相塚得術。餘無取焉。喜為人遷山相塚。吉凶如其言。居無定所。多遊族姓家。言腹飢。便求雞肉餐。此外得美酒啜數杯而去。初無言謝。然長於勒書大字題牌。寺觀門額書成相之。吉凶隨言。久近驗之。始居杭西湖旁院。無疾而終。後有行客自長沙市中。見攜手話舊。寄言與崇壽院主。汝先負錢若干。今放汝。我眠床芻薦下層有紙裹肉脯屑。必應腐敗。為棄之。院僧依言果然見之。因寫貌供養。簡曾言。尖頭屋已後火化去。及州南塔戊午歲被天火爇之。應言無爽矣。   宋明州乾符寺王羅漢傳   釋王羅漢者。不測之僧也。酷嗜彘肉。出言若風狂。後亦多驗雲。嘗嚗衣有盜者。將欲搴之。低頭佯睡。有物人就之乞終無吝色。及開寶初年六月內忽坐終。三日後漆布之。忽聞兩頰間鳴吒聲。皆雲潰爛。夜寄夢與數人曰。布漆我昏悶。如何開焉。明日召漆工剝起。肉色紅白有圓粒舍利墮落。收而供養。至今肉身存於本寺。時僧正贊寧作碑紀異。漢南國王錢氏。私易名為密修神化尊者。   宋潭州延壽院宗合傳(道因)   釋宗合。閩越人也。遊嶽泛湘以求知識焉。其為僧也介立而寡慾群居終日。唯笑而已。南楚之人且多信重。後居延壽院。故諫議大夫賈公玼判軍府。聞之往謁見。言話不接。輿人議曰。得道之人豈入恆量度中耶。賈乃堅請往文殊院住持。爾日登座聊舉禪要而散。明日告眾曰。有故暫出。諸賢不宜留難。其裝束若行腳狀。渡彭□至黃州驛前。屹然立終。遐邇奔競觀禮。時馬鋪使臣為營喪務造塔於立終處。則開寶二年也。今號真身院是歟。又澠池大安寺釋道因。不知何許人也。遊處澠池瀍□之間。自言。出家人守儉則少於人。與畜類為同行。則無是非盈耳。嘗養一烏犬出入起臥不相忘捨。每食以鐵缽就火而炊。麋熟與犬同食。或前或後。行止奇異人莫能測。一旦僧亡犬亦坐斃。今大安寺塑其像而肉身兩存。開寶中也。洛下崇信。香華滿龕焉。   宋卬州大邑靈鷲山寺點點師傳   釋點點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孟氏廣政中隱卬南大邑山寺。多遊□□椸□□褓□□□□婢覡□□樈示□奿□穻p□□□姛К怴熱u□饑□□切埤□□送□□堙慼歎ョ慼慼毅芊慼慼慼慼憫芋憤瓷慼慼慼慼慼撬b楢襯霸稢椻□裀□□□□□詅□□□□□□□夾□□榜飣櫚椸□□□□□奾□□餺□□穀□□□□祰匿□□□□□□□駇□娸諢撬b榖□□樲□禛裀□□饅榖祭逆□□□□復□□稙姽j□夾□澼部撲橖□□□餺□U逆□□□饐□□□樣□E椹□□j□□妀櫬□□□□□□說播□□□□秭□□□証膳□□F□□觥E□□□□□奅患□□   系曰。點點師而能劾鬼。別無高潔軌生物善。亦與古人判冥司事者同邪。通曰。所作在心。如不從正道力中生。則與五斗米道同。如不從有心符禁中起。則感鬼神歸信驅策之耳。故善戒經雲。若須神通應感化度為示神足。莊嚴論中。菩薩以神通變化而為戲喜。又或此是辟支行位人也。故論雲。獨覺依彼。彼村落乞食。以身濟度。不以語言。示現種種神通境界。為令誹謗者歸向故。   宋天台山智者禪院行滿傳   釋行滿者。萬州南浦人也。羇貫成童厥性明點。篤辭所親求為佛子。受戒方畢。聞重湖間禪道隆盛石霜之門濟濟多士。遂往求解。屬諸禪師棄代滿往豫章觀諸法席。既得安然。次聞天台靈聖之跡。由是結束遊之。棲華頂峰下智者院知眾僧茶灶。見人怡懌。居幾十載未睹其慍色。臥一土床。空其下燒糞掃而煖之。每日脫衣就床。則蚤□□□耔饔□□□□穰□酋□□□□□□埤□褓□□□模□□□襯□□□□□覘辰媽寧□檢□餉覝堙慼慼慼慼摹令飀□□離磊□□□□楯□列西奫□□□□□□□□餽□|橠□□□椸□□奰褼□磊□□荅□□檢□漏□□駉□□□□□妐檢□橚觜鶠摹□樀□□□□□示□□□箋了□□婖□椸□□□□□□□模□□□P祿妖禮□□率□飀□規饃□檢□奸□□聾□□裀□磻□□詠□奔□□飀□   宋魏府卯齋院法圓傳(礦師李通玄)   釋法圓。俗姓郝。真定元氏人也宿殖之緣出塵無滯。後唐長興二年投本府觀音院勤勤誦習。師與落髮。間歲受滿足戒。後策枝負囊巡禮諸方。至韶山掛錫看大藏經焉。晉開運三載卻來本生地寓天王院。越來年契丹犯闕。戎王耶律德光。迴至常山欒城而死。永康王兀谷代為蕃國之主。時旋軍自鎮州董戎。北返留酋長麻答耶律解裡守於下京。即常山也。晉之臣寮兵士盡在斯矣。漢兒將帥謀逐醜虜。其計未決兩分街巷。漢人在蕃之中者。蕃人先發無少長皆被屠戮之。天王院八僧殊死。圓預其數也。其時見殺者尤眾。初圓引頸兩受刃。如擊木石。然圓呼曰。猛乞一劍。遂身首異處。至暮圓如夢中忽睹晚照。亦微悟被戮。意之自謂。死已冥寞亦見日月。逡巡舉一臂。試捫其頭。乃覺如故。再三疑之不敢搖動。慮其分落也。又謂血凝所綴。重捫之遶頸有痕縫。如線許大。終身如此。時城中既逐出蕃部稍定。傍人扶起詰朝歸院。院僧方將食粥。見圓謂為鬼物。一皆奔散。遲久審得其實。喜言再生。遠邇觀禮且歎希奇。常山之人競陳供施。圓自後復往諸方居無定所。暨周顯德中寓大名府成安縣卯齋院溫尋藏教。以開寶六年忽謂眾曰。人生虛幻何能久長。物極則遷。生死涅槃必無少別。遂不數日而長逝。黑白之眾若喪所親。及送就茶毘日。感舍利若黍粟之皁粒焉。春秋七十四。法臘五十一。時范魯公質親問圓厥由。深加鄭重。再詢履行。則大藏經已兩過披讀矣。又福州楞伽寺礦師者。海壇戍卒之子。厥初母氏懷娠冥然不喜葷胾。洎乎誕育岐嶷異常不嚌魚肉。年及八歲甘嗜野菜。若鉏斸種者。即言殺傷物命。每見家廚亨燀毛鱗。則手掬沙灰投於爨鑊。貴其不食。自言。開元寺塔隋朝中我造也。多說未萌事後皆契合。便請出家因披法服。頂有香氣如爇沈檀。號為聖僧。時侍御史皇甫政為留後。請入府署。因作肉□子百數。唯一是素者。盤器交錯悉陳於前。意驗其凡聖耳。礦臨筵徑拈素者啖之。餘者手拂而作。時皇甫部曲一皆驚歎。每出街巷眾人圍遶。自言。壽止十三當定歸滅。至是果終。遂於寺前火化傾城士女哭泣。依輪王法樹浮圖焉。復次唐開元中太原東北有李通玄者。言是唐之帝胄。不知何王院之子孫。輕乎輕冕尚彼林泉。舉動之間不可量度。身長七尺餘。形貌紫色眉長過目。髭鬢如畫髮紺而螺旋。脣紅潤齒密緻。戴樺皮冠衣大布縫掖之制。腰不束帶足不躡履。雖冬無皴皸之患。夏無垢汗之侵。放曠自得靡所拘絆。而該博古今洞精儒釋。發於辭氣若鏗巨鐘。而傾心華藏未始輟懷。每覽諸家疏義繁衍學者窮年無功進取。開元七年春齎新華嚴經。曳筇自定襄而至並部盂縣之西南同穎鄉大賢村高山奴家。止於偏房中。造論演暢華嚴。不出戶庭幾於三載。高與鄰里怪而不測。每日食棗十顆柏葉餅一枚。餘無所須其後移於南谷馬家古佛堂側。立小土屋閑處宴息焉。高氏供棗餅亦至。嘗齎其論並經往韓氏莊。即冠蓋村也。中路遇一虎。玄見之撫其背。所負經論搭載去土龕中。其虎弭耳而去。其處無泉可汲用。會暴風雨拔老鬆去。可百尺餘成池。約深丈許。其味香甘。至今呼為長者泉。裡人多因愆陽臨之祈雨。或多應焉。又造論之時室無脂燭。每夜秉翰於口兩角出白色光。長尺餘。炳然通照。以為恆矣。自到土龕俄有二女子衣貲布。以白布為慘頭。韶顏都雅饋食一奩於龕前。玄食之而已。凡經五載至於紙墨供送無虧。及論成亡矣。所造論四十卷。總括八十卷經之文義。次決疑論四卷。綰十會果因之玄要。列五十三位之法門。一日鄉人聚飲酒之次。玄來謂之。曰汝等好住吾今去矣鄉人驚怪謂為他適。乃曰。吾終矣。皆悲泣戀慕送至土龕。曰去住常也。鄉人下坡。迴顧其處雲霧昏暗。至子時儼然坐亡龕中。白色光從頂出上徹太虛。即開元十八年暮春二十八日也。報齡九十六。達旦數人登山見其龕室內。蛇虺填滿莫得而前。相與啟告蛇虺交散。耆少追感結輿迎於大山之北。甃石為城。而葬之。神福山逝多林蘭若方山是也。葬日有二斑鹿雙白鶴雜類鳥獸。若悲戀之狀焉。大曆九年六月內有僧廣超。到蘭若收論二本。召書生就山繕寫。將入汾川流行。其論由茲而盛。至大中中。閩越僧志寧將論注於經下。成一百二十卷。論有會釋七卷不入注文。亦寫附於初也。宋乾德丁卯歲。閩僧惠研重更條理立名曰華嚴經合論。行於世人所貴重焉。   系曰。北齊內侍劉謙之隨王子入臺山焚身。謙之七日行道。感復丈夫相。冥悟華嚴義。乃造論六百卷。久亡。至李長者之化行晉土。神變無方。率由應以此身而為說法也。或曰。李論中加乎十會。經且闕焉。依梵字生解可非迷名耶何長者說法之有。通曰。十會理有宜俟後到之經。所解南無言離中虛也。此配法觀心也。若知觸物皆心方了心性。故經雲。知一切即心自性。則成就慧身不由他悟。此乃心境如如則平等無礙也觀李之判教該博。可不知華言義耶。嘗聞幽州僧惠明鳩諸偽經並華嚴論同焚者。蓋法門不相入耳。偽經可爇。李論難焚。伊非小聖境界也。亦猶楊墨之說與儒相違行方外者復憎孔孟。水火相惡未始有極。苟問通人分曹並進無相奪倫哉。   論曰。丹成轉數。服則登仙。慧鍊功夫驗之果證。若或名未標於籙籍。力未合於經王。烏以經舉此身出過凡世。徒秖眩曜肉眼驚忙猿心。所謂釋氏之儔高下異爾。亦乃譬同群像也。牙能觝觸鼻善卷舒。力卻九牛奔過駟馬矣。別有阿耨池岸香醉山陰象。則鼓雙翼以飛騰。用七支而巧便。與夫海山之象百倍絕倫。厥號藹羅伐拏。像中龍也。諒知沙門有所感通斯之謂歟。若夫能感所通。則修行力至必有天神給侍是也。能通所感。則我施神變現示於他是也。能所俱感通則三乘極果。無不感通也。昔梁慧皎為傳創立神異一科。此唯該攝究極位之聖賢也。或資次徵祥階降奇特。當收不盡。固有缺然。及乎宣師不相沿襲。乃釐革為感通。蓋取諸感而遂通通則智性。修則感歟果乃通也。覈斯理長無不包括。亦猶班固增加九流變書為志同也。復譬聖人重卦不亦愈於始畫者乎。然則前不仰觀俯察後可變通此非宣師之能據嘉祥變例而能矣。原夫室靜生虛白。心靜則神通。儒玄所能我道奚若。引發靜慮自在現前。法不喧囂萬緣都泯。智門開處六通由是生焉。動相滅時五眼附茲照矣。目連運用彰何第一之名。那律觀瞻有是半頭之見迷盧入其芥子。海水吸於毫端。不思議時凡夫之心口兩喪神通生處諸佛之境界一如。復次我教法中以信解修證為準的至若譯經傳法生信也。義解習禪悟解也。明律護法修行也。神異感通果證也。孰言像末無行果乎。亦從多分說也。秖如檀特刻杖表侯景之西歸。河禿指天知文襄之南面光師入安樂之行弟子證三昧之門。泗上僧伽十九類身之應現。萬迴尊者五千餘里之往來。諸方更有其異名。此剎彌觀其奇跡。難拘定態莫檢恆形。從願海而起身。元惟智積。自意生而分質。素是康僧。岸睹菩薩之迎生英致秦襄之就食。留年不測示跡無方。或揚化於數朝。或受齡於三百。或令灶祠而墮。或得御笛而迴。珪戒嶽神安救唐相。或漉龍兒而至。或擎銷骨而征。入聖寺門認諸葛亮。或神光出口。或怪物沈河。豐干識其文殊。無相免其任俠。夢送浮圖而渡海。身份窯窟以安禪。或放毫相之光。或令公主之誕。或獲珠之爍爍。或擾虎之耽耽。或記宰臣。或移巢鵲。壽過百歲身隱五臺。或讖草書。或求聽眾。或隱形而留影。或見母而便生。或題異辭。或語虓獸。記韋公之滅度。驚張瀆之夜歸。不濡其服而渡溪。不洩其穢而恆食。或倒立而死。或直吐其鳩。或身首異處而還連。或半年坐亡而復起。若以法輪啟迪。多作沙門之形。設如異跡化成。或作老叟之貌(寒山拾得)瘡痍可惡疥癘堪嫌。或逆逜於恆流。或譸張於下類。伊皆難測。孰曰易知。將逆取順之由。反權合道之意耳。或曰。感通之說近怪乎。對曰。怪則怪矣。在人倫之外也。苟近人情之怪。乃反常背道之徒歟。此之怪也。非心所測。非口所宣。能至其涯畔矣。令神仙鬼物皆怪者也。仙則修鍊成怪。鬼則自然為怪。佛法中之怪則異於是。何耶。動經生劫依正法而修。致自然顯無漏果位中之運用也。知此怪正怪也。在人情則謂之怪。在諸聖則謂之通。感而遂通。故目篇也。故智論雲。以禪定力服智慧藥。得其力已遂化眾生。復置世界於一毛。疑海水為五味。故曰緣法察境。唯寂乃照。始驗佛門龍象間代一生出而攝諸不慚愧也矣。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三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遺身篇第七(正傳二十二人附見二人)   唐汾州僧藏傳   釋僧藏者。西河人也。弱齡拔俗氣茂神清。允迪循良恪居下位。迨霑戒善密護根塵。見仁祠必禮之。逢碩德則盡禮。苟遇僧俗施拜。乃俯僂而走。如迴避令長焉。若當眾務也則同淨人。屈己猶臧獲焉。見他人故衣則潛加澣濯。別事紐縫。至於炎暑乃脫衣入草莽間。從蛟蚋□蛭唼齧蠆芥。血流忍而汗洽。而恆念彌陀佛號。雖巧曆者不能定算數矣。確志冥心未嘗少缺。及預知報盡謂瞻病者曰。山僧多幸得諸天人次第來迎。藏又言吾瞑目聞往淨土聚諸上善人散花方迴此耳。正當捨壽合掌念佛。安然而終矣。   唐漢東山光寺正壽傳(慥禪師)   釋正壽者。不知何許人也。風儀峻整節概高強。肩錫曳囊宗師皆謁。然以因緣相扣附麗有歸。於南塔慥禪師門。決開疑網。密修資益。後壽杜默於隨部山寺。人皆不識。時譙王重福者。中宗次子也。神龍初韋庶人譖雲。與張易之兄弟構成重潤之罪。遷均州刺史。密加防守不聽視事。韋後臨朝添兵士捍衛。及韋氏被誅睿宗即位。轉集州刺史未行。然忽忽不樂。而歸心於慥禪師。為其造生藏塔。舉高七十尺。極為宏壯。於時慥師疾已危篤。譙王使問師後孰繼高躅。慥曰。貧道有正壽在。王問。諸僧誰為正壽。或曰。和尚有弟子在山光跡韜晦。王遣使召到。壽白慥師曰。喜王為檀越。其塔已成。某欲為先試得否慥曰。善為否試。是時壽攝衣合掌入塔斂容瞑目。結加趺坐便即滅度。全身不散。時號為試塔和尚。譙王聞已歎嗟終日。曰弟子猶爾。乃別議改圖。為慥禪師營構焉。   系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壽公先其慥矣。夫直往者必能逕來也。業累弗羇樊籠弗罩。脫羇開罩生死自由。既然自由已躋果位矣。俗諦觀之壽公出藍之青也矣。而能乘心矯跡出其師之前。一日千里。其是之謂乎。   唐五臺山善住閣院無染傳   釋無染者。不委氏族何許人也。從中條山受業。講四分律涅槃經因明百法論。善者從之。恆念華嚴經。至說諸菩薩住處東北方金色世界。文殊菩薩與一萬聖眾。從昔已來止住其中而演說法。或現老人。或為童子。近聞佛陀波利自西國來。不倦流沙無辭雪嶺。而尋聖跡。高宗朝至臺山思量嶺。啟告扣禮乃見老人。即文殊也。利雖雲面接未決心疑。令卻往西國取經。詣金剛窟入文殊境界。於今不迴。古德既爾。吾豈無緣乎。染乃從彼發跡遍訪名公。成遇禪宗窮乎理性。或經法席探彼玄微。以貞元七年到臺山善住閣院。時有僧智頵為臺山十寺都檢校守。僧長之初也。遂掛錫棲心誓不出山。每念文殊化境非凡者之可勝。豈宜懈怠。冬即採薪供眾。夏即跣足登遊。春秋不移二十餘祀。前後七十餘遍。遊歷諸臺睹化現金橋寶塔鐘磬圓光莫窮其際。且曰。松柏之鼠不知堂密中有美樅乎。言更有愈於諸瑞。吾得少未為足也。最後於中臺東忽見一寺。額號福生。內有梵僧數可萬計。染從頭禮拜遞互慰勞。見文殊亦僧也。語染曰。汝於此有緣。當須荷眾勿得唐捐。有願無行而已。言訖化寺眾僧寂無所睹。染歎而言曰。睹茲靈異豈可徒然。此危脆身有何久固。乃遵言廣興供施。每設一百萬僧。乃然一指以為記驗焉。漸及五百萬數。遐邇委輸若海水之入歸塘焉。及千萬供畢十指然盡。迨開成中白大眾曰。吾於此山薄有因緣。七十二遍遊諸聖跡。人所不到吾皆至止。又不出茲山已報深願。幸莫大焉。奈何衰老今春秋七十四。夏臘五十五。及存餘喘欲於中臺頂上焚一炷香告辭十方如來一萬菩薩。或息我以死。誰甘相代。況諸人等並是菩薩門人龍王眷屬。蒔栽善種得住此山。夙夜精勤羈勒三業。龍華三會共結要期。此時下山勿有留難。合掌曰珍重而去。眾初不喻其意。皆言早迴。染乃但攜瓶錫惟爇名香。遂命季氏趙華將蠟布兩端粗麻一束香汁一斗於中臺頂。從旦至暮禮拜焚香。略無暫憩。都不飲食。念佛虔誠聲無間斷。已至深更。趙氏怪其所以。陟彼崔嵬見染不移舊止轉更精專。染謂趙曰。吾有密願汝與吾助緣不得相阻。為取蠟布麻油將來纏裹吾身。於夜半子時要然身供養諸佛。吾若得道相度汝也。趙氏諫之苦勸不止。將布纏身披麻灌油。從頂而煉。言曰。將吾灰骨當須飄散。無使顯異。趙氏一從其命略無移改。從頂而煉至足方僕矣。趙氏歎曰。昔聞藥王然身。今見上人。奇哉痛哉。後門人收真骨於梵仙山南起塔。至今在矣。   唐成都府福感寺定蘭傳   釋定蘭。姓楊氏。成都人也。本闤闠間兇惡屠沽類。天與厥性悔往前非。誓預六和化行三蜀。當爾時也鹹歸信焉。造伽藍一號聖壽歟。其緣未發。乃藏於傭保中耳。而父母早亡無資可以追往。每遇諱辰蘭悲哭咽絕。輒裸露入青城山。縱蚊蚋□蠅唼咋膚體。且雲。舍內財也用答劬勞。蜀中有黑白蟆。形如粟。□示□□□飀□□□□埤□□祈□□□□□□秅騇□□滿慼慼礵齱撒樻I□裀□□□□婝詼p□覺□□□□□駕□□□□欘匏F□槄檢□秩□誇□□□觴□□□埤□契□□□祤駎□□□□□□□□□□□□訬□□□□qc□□□□□□□□□□鶇荂慼撲ㄐ慼慼慼慼牖窗慼慼慼慼慼慼樟C社□□□□欖驪糖□□奄□r糖□□省□駷□□示□楏□□□□□褸□□詡規□樂騆□□□屢襋飀□□椸□糖婕礿鐇u□□□騩□□□□□□埤□駷□信□□□□□□延□□礹□□□廬隆魯□□□□□□□□□□□H□駁□□奪□□   唐福州黃蘗山建福寺鴻休傳(景先)   釋鴻休。不知何許人也。神宇標挺玄機斡運。居閩黃蘗山寺。叢萃毳客。示教之外[慌-芒+口]然怡樂。恆言。宿債須償。償盡則何憂何懼。物我俱逍遙矣。人皆不喻其旨。及廣明之際巢寇充斥。休出寺外脫納衣於松下磬石之上。言曰。誓不污清淨之地。而安詳引頸待刃。刃下無血。賊翻驚異羅拜懺悔焉。門弟子景先闍維其屍。收舍利七顆。囊而寶之。有篤信者以菽粒如數易之。追之靡及。遂往筮焉。佔之曰。死生貴賤罔分吾卦。在靡在之失寧失矣。孰知其然也。洎獲寘之於塔。分之七粒緘於琉璃器中。瑩然光色時僧清豁著文作頌紀德焉。   唐鄂州巖頭院全豁傳   釋全豁。俗姓柯氏。泉州人也。少而挺秀。器度宏遠而疏略。禮清源誼公為師。往長安造西明寺照公。與受滿足法。即於左街保壽寺。聽尋經律抉擇綱宗。垂成講導。振錫南指。詣武陵德山。藥病相應更無疑滯。後居所鄰洞庭。地曰臥龍。乃築室而投憩焉。徒侶影隨。又居唐年山。山有石巖巉崒。立院號巖頭歟。凡所施用皆削繁總兀然而坐任眾圍繞。曰汝何不思惟家中有多少事。實於逆順之境證得超越之相者。豁值光啟已來中原多事諸侯角立狂賊來剽掠。眾皆迴避。豁惟晏如。賊責弗供饋。忿怒俾揮刃之。曾無懼色。當光啟丁未歲夏四月八日。門人權葬。葬後收焚之。獲舍利七七粒。僖宗賜諡曰清嚴。塔號出塵。葬事檀越田詠兄弟率財營構。南嶽釋玄泰撰碑頌德。提唱斗峻。時號巖頭法道。難其領會焉。   系曰。休豁二師何臨難無苟免乎。通曰。凡夫之難是菩薩之易。經生累捨。此烏悕哉。昔安世高纍纍償債。去若拂塵業累纔輕。苦依身盡換堅固之體耳。神仙或從刃殞者。謂之劍解。況其正修證果之人。觀待道理不以不令終為恥也。   唐吳郡嘉興法空王寺元慧傳   釋元慧。俗姓陸氏。晉平原內史機之裔孫也。父丹文林郎雲騎尉溫州紏曹慧。即仲子也。髫齡穎悟長而溫潤。畏作枯龜思為瘦雁。以開成二年辭親。於法空王寺依清進為弟子。會昌元年往恆陽納戒法。方習毘尼。入禮五臺。仍觀眾瑞。二年歸寧嘉禾居建興寺。立志持三白法諷誦五部曼拏羅。於臂上爇香炷。五年例遭澄汰權隱白衣。大中初還入法門。至七年重建法空王寺。又然香於臂供養報恩山佛牙。次往天台山度石橋。利有攸往略無憂虞焉。鹹通中隨送佛中指骨舍利往鳳翔重真寺。煉左拇指。口誦法華經其指不踰月復生如故。乾寧三年。偶雲乖悆。九月二十八日歸寂於尊勝院。報齡七十八。僧臘五十八。弟子端肅等奉神座葬之吳會之間。謂為三白和尚焉。其禮拜誦持不勝其計。如別錄也。   系曰。煉大拇指火盡灰飛。如何於焦炭之末。骨肉隨生不久如故。此與火中蓮華同種而異態耳。何謂三白。通曰。事理二種。一白飯白水白鹽事也。二身不遍觸。口誦真經。意不妄緣。此三明白非黑業也。故亨此名歟。   唐京兆菩提寺束草師傳   釋束草師者。無何而至京兆平康坊內菩提寺。其為人也。形不足而神俊。吟嘯自得罕接時人。且不言名姓。常負束稿坐臥於兩廊下。不樂住房舍。或雲此頭陀行也。經數年寺內綱任勸其住房。或有誚其狼藉。曰爾厭我邪。世不堪戀何可長也。其夕遂以束稿焚身。至明唯灰燼耳。且無遺骸。略盡污塗之臭。又無延燎驚吒之聲。計其少稿不能焚此全軀。既無孑遺。然其起三昧火而自焚也。眾皆稱歎民多觀禮焉。京邑信士遂塑其灰為僧形。置於佛殿偏傍。世號束草師。禱祈多應焉。   系曰。處胎經中菩薩禪定攝意入火界三昧。愚惑眾生謂為菩薩遭劫火燒是也。比丘實未及此。無象此以惑人。如能用少芻□能焚巨骸。則可信矣。故書曰。民無胥譸張為幻。吁哉。   唐南嶽蘭若行明傳   釋行明。俗姓魯。吳郡長洲人也。幼從師於本部。後遊方問道。然其耿介軒昂嘯傲自放。初歷五臺峨嵋禮金色銀二世界菩薩。皆隨心應現。由此登天台陟羅浮。入衡嶽遊梓潼。屬唐季湘之左右割裂。爭尋常而未息。靡有寧歲。於是棲祝融峰下有終焉之志。止七寶臺。與玄泰布納為交契。其性之好惡泰亦罔抗其輕重焉。嘗謂道友曰。吾不願隨僧崖焚之於木樓。不欲作屈原葬之於魚腹。終誓投軀學薩埵太子超多劫而成聖果。可不務乎。屢屢言之都不之信。忽於林薄間委身虓虎前。爭競食之。須臾肉盡。時泰公收其殘骼焚之而獲舍利。乃擷華酌水為文祭之。辭中明其勇猛能捐內財。破慳法成檀度未捨已捨當捨三輪頓空。取大果若俯拾芥焉。   系曰。佛敕比丘施眾生食。二世順益感果非輕。若其明公成大檀度遠慳貪也。成大勇猛得無畏也。成三輪空無為功德也。成難捨心淨佛土也一擲其軀其利博哉。譬猶善賞者費少而勸多。其是之謂乎。   晉太原永和三學院息塵傳   釋息塵。姓楊氏。并州人也。父遷貿有無營利而已。其母氏嘗夢人服裝偉麗稱寄宵宿。便覺娠妊。生而有異童稚不群。每聞鐘唄之音凝神側耳。年方十二因夢金人瑰奇之狀。引之入精廬。明旦告白二親懇求出家。未允之前泣而不食。父母憫其天然情何厭塞。遂曲順之。即投草堂院從師誦淨名經菩薩戒。達宵不寐。將週一祀。捨本諷通。年當十七便聽習維摩講席。粗知大義。及乎弱冠乃圓上品。執持律範曾無缺然。年二十三文義斡通。於崇福寺宗感法師勝集傳授。復學因明唯識不虧敷演。學徒穎脫者數人。崇福寺辯才大師從式最為高足。於天祐二年。李氏奄有河東。武皇帝請居大安寺淨土院。四事供養。專覽藏教修鍊上生業。設無遮大齋前後五會。塵嘗以身飼狼虎入山谷中。其獸近嗅而奔走。又於林薄裸體以啖蚊虻。乃遊仙巖嶽寺養道棲神。復看大藏經。匝設齋然一指伸其報慶。彼寺有聖觀音菩薩像。長燭七燈香華供獻。後被諸生就請下山。城內傳揚大論。四序無輟。逐月設沐浴。臨河就沼投飼水族。以己噠嚫旋贖羽毛。沈潛高明以遂生性。或施牢獄人食。或賑惠貧乏。或捐旛蓋於淨明金藏二塔。後唐長興二年眾請於大安國寺後。建三學院一所。供待四方聽眾。時又講華嚴新經。傳授於崇福寺繼暉法師。由是三年不出院門。一字一禮華嚴經。一遍字字禮大佛名經。共一百二十卷。復煉一指。前後計然五指。時晉高祖潛躍晉陽。最多欽重。洎乎龍飛塵每入洛京朝覲必延內殿。從容錫賚頗豐。帝賜紫服並懿號。固讓方俞。塵聞鳳翔府法門寺有佛中指骨節真身。乃辭帝往岐陽瞻禮。睹其希奇。又然一指。塵之雙手唯存二指耳。續於天柱寺。就楚倫法師學俱捨論。方經數日。微有疾生。至七月二十七日辰時枕肱而逝。俗年六十三。臘四十四。平常唯衣大布不蓄盈長。六時禮佛未曾少缺。隴坻之間聞其示滅。黑白二眾具威儀送。焚之得舍利數百粒弟子以靈骨歸於太原。晉祖敕葬於晉水之西山。小塔至今存焉。   系曰。塵師捐捨詎能愈其精進乎。脫落浮榮豈能勝其義解乎。若然者不可以一名名矣。厥猶瞻蔔華焉。色黃而矣。則真金謝其色。香芬而遠則牛頭愧其香。多名生乎一體者。其塵公歟。   晉天台山平田寺道育傳   釋道育。新羅國人也。本國姓氏未所詳練。自唐景福壬子歲來遊於天台。遲迴而掛錫於平田寺眾堂中。慈愛接物。然終不捨島夷。言音。恆持一缽受食。食訖略經行。而常坐脅不著席。日中灑掃殿廊料理常住得殘羨之食。雖色惡氣變收貯於器齋時自食與僧供湢浴煎茶。遇薪木中蠢蠢乃置之遠地。護生偏切。所服皆大布納。其重難荷。每至夏首秋末。日昳乃裸露胸背□□雲。飼蚊蚋虻蛭雜色蟲。螫齧至於血流於地。如是行之四十餘載未嘗少廢。凡對晤賓客止雲伊伊二字。殊不通華語。然其會認人意且無差脫。頂髮垂白眉亦尨焉。身出紺赤色舍利。有如珠顆。人或求之隨意皆獲。至晉天福三年戊戌歲十月十日。終於僧堂中。揣其年八十餘耳。寺僧舁上山後焚之。灰中得舍利不可勝數。或有得巨骨者。後唐清泰二年曾遊石樑。迴與育同宿堂內。時春煦亦燒榾柮柴以自熏灼。口中嘮嘮通夜不輟。或雲。凡供養羅漢大齋日育則不食。人或見迎羅漢。時問何不去殿內受供。口雲伊伊去。或雲飼蟲。時見群虎嗅之盤桓而去矣。   晉江州廬山香積庵景超傳   釋景超。不知何許人也。素持戒範若護浮囊。性惟矢直言不面從。及乎遊方役足選勝棲身。至於廬峰便有息行之意。惟誦法華鞠為恆務。九江之人且多景仰。嘗禮華嚴經一字拜之。計已二遍。乃燒一指為燈供養。慶禮經周矣。次禮法華經同前。身膚內隱隱出舍利。磊落圓瑩。或有求者。坐席行地拾之無算。天福中卒於庵中。今墳塔在乎廬阜。遊者致禮嗟歎而已。   系曰。言遺身者。必委棄全軀如薩埵王子是歟。今以指為燈以肱擎炷。何預斯例。莫過幸否。通曰。煉指斷肱是遺身之加行也。況復像末尤成難事。其猶守少分之廉隅入循吏傳同也。   晉鳳翔府法門寺志通傳   釋志通。俗姓張氏。右扶風著姓家之子也。早知遣世克務淨門。選禮名師登於上品。諸方講肆遍略留心。後唐之季兵革相尋。自此駕已東巡薄遊洛下。遇縛日囉三藏行瑜伽教法。通禮事之。乃欲陟天台羅浮。遂辭三藏曰。吾此求翻譯。屬中原多事。子議南征奈何路梗何。通曰。泛天塹其如我何。三藏曰。苟去吳會間。可付之梵夾。或緣會傳譯。通曰。已聞命矣。以天福四年己亥歲天王錫命於吳越。遂附海艦達浙中。時文穆王錢氏奉朝廷之故。具威儀樂部迎通入府庭供養。於真身塔寺安置。施賚豐腆。通請往天台山。由是登赤城陟華頂。既而於智者道場掛錫。因覽西方淨土靈瑞傳。變行迴心願生彼土。生常不背西坐。山中有招手石者。昔智顗夢其石上有僧臨海上舉手相招召之狀。顗入天台見其僧名定光耳輪聳上過頂。亦不測之神僧也。乃相見乃問顗曰。還記得相招致否。顗曰。唯此石峻峙顧下無地。通登此投身願速生淨土。奮軀而墮一大樹中。枝軟幹柔若有人扶接焉。殊無少損。乃再叩榼投之。落於巖下蒙茸草上。微有少傷。遲久蘇矣。眾僧謂為豺虎所啖。及見其猶殗□然。舁就本道場。初通去不白眾。遂分人各路尋覓。至螺溪民村有巫者。言事多驗或就問焉。神曰。伊僧在西南方。現有金鎧神扶衛不死。我到彼。神氣盡矣。固難近也。皆符協神言。後往越州法華山。默修淨業。將欲化去。所止房地生白色物如傅粉焉。未幾坐禪床而終。遷座闍維有五色煙覆於頂上。法華川中鹹聞異香焉。   系曰。昔薄拘羅有五不死。今通公二不死。昔法充投千仞香爐峰而不亡。通且同矣。得非天龍負翼不損一毛乎。而能延彼連持色心未斷者。何俾其增修淨土業耳。   晉朔方靈武永福寺道舟傳   釋道舟。姓管氏。朔方迴樂人也。髫年聰雅庠序有儀。雖誦詩書樂聞釋典。決志出家於龍興寺孔雀王院。爰得戒珠漸圓心月。吟哦唄讚嘹亮可聽。乃率信士造永興寺。功成不宰。辭靈帥韓公洙入賀蘭山白草谷。立要持念感枯泉重湧有靈蛇游泳於中。遂陟法臺談講也。道俗蜂屯檀施山積。讚唱音響可遏行雲。獷悍之人若鴟鴞之革韻。乃刺血晝大悲千手眼立像。屬其亢陽則絕食瞑目。要期雨之通濟方議充腸。中和二年聞關輔擾攘。乃於城南念定院塔下。斷左肱焚之供養大悲像。願倒冒干戈中原塞上早見弭兵。言畢迅雷風烈洪澍焉。又嘗截左耳為民祈雨。復斷食七日請雪皆如其願。至於番洛無不祇畏。以天福六年辛丑歲二月六日。其夜未央結加趺坐。留累門人方畢而絕。享齡七十有八。遺骸不散如入禪定遂加漆紵焉。建隆中郭忠恕者。博覽群籍小學尤長。篆隸為能多事凌轢。因過投於北裔。詢舟前烈著碑頌焉。   漢洛京廣愛寺洪真傳   釋洪真。姓淳于氏。滑州酸棗人也。幼悟塵勞決求出離。介然之性雲鶴相高。師授法華經隨文生解。鎧甲精進伏其恚忿。或霑檀施迴面捨旃。誦法華經約一萬部詣朝門表乞焚全軀供養佛塔。帝命弗俞時。政出多門。或譖雲惑眾。或言不利國家。下敕嚴阻。真歎曰。善根殖淺魔障尤強。莫余敢止。遂退廣愛寺罄捨衣盂作非時施。願畢當年無疾坐滅。經數日顏貌如生。遷就茶毘。唯舌根不壞益更鮮紅。時眾觀之歎希有事。春秋五十二伊洛之問重之如在。   周錢塘報恩寺慧明傳   釋慧明。俗姓蔣。錢塘人也。研覈三學漸入精微。後登閩越殆至臨川。禮文益禪師深符正理。悟先所宗不免生滅情見。後迴浙隱天台白沙立草寮。有雪峰長慶之風。到者皆崩角摧鋒。謂明為魔說。漢乾祐中自山出時。翠巖參公率諸禪伯。於僧主思憲院定其臧否。明之口給無能挫衄。尋漢南國王錢氏造大報恩寺。請以住持。假號圓通普照禪師。然行玄沙正眼非明曷能致此。顯德中卒。時酷暑俾欲葬之。有弟子永安曰。知師唯我也。請焚之得舍利五色。一皆圓淨。初明煉指為燈。於天台供養。後相繼燒三指而勤持課。脅疏衽席。時說法焉。性且剛直言多忤物。是其所短也。   周晉州慈雲寺普靜傳   釋普靜。姓茹氏。晉州洪洞人也。少出家於本郡惠澄法師。暗誦諸經明持祕咒。思升白品願剪青螺。既下方壇而循律檢。往禮鳳翔法門寺真身。乃於睢陽聽涉。赴龍興寺講訓徒侶。若鱣鮪之宗蛟龍焉。又允琴臺請轉梵輪。安而能遷復於陳蔡曹亳宿泗。各隨緣獎導。迴於今東京揚化。善者從之。晉天福癸卯歲。心之懷土還復故鄉。遂斷食發願。願捨千身速登正覺。至周顯德二年。遇請真身入寺。遂陳狀於州牧楊君願焚軀供養。楊君允其意。乃往廣勝寺。傾州民人。或獻之香果。或引以旛華。或泣淚相隨。或唄聲前導。至四月八日。真身塔前廣發大願曰。願焚千身。今千中之一也。徐入柴庵自分火炬。時則煙飛慘色香靄愁雲。舉眾歎嗟群黎悲泣享壽六十有九。弟子等收合餘燼供養焉。   宋衡陽大聖寺守賢傳   釋守賢。姓丘氏。泉州永春人也。少而聰達淵懿沈厚。誓投吉祥院從師披剪焉。後遊學棲雲門禪師道場明瞭心決。趨彼衡陽眾推說法。納衣練若之人。若百州之會於朝夕池矣。賢不衣繒纊布衣皮褲而已。度伏臘必無更易。脅不著席。唯坐籐床瞑目通宵。除有問者。隨其啟發雍容自持。乾德中告眾曰。吾有債願未酬心終不了。明日入南窯山投身飼虎。弟子輩去尋見雙脛皮褲纏且存耳。收闍維之得舍利無數。報齡七十四。今小浮圖藏遺體焉。   宋天台山般若寺師蘊傳   釋師蘊。金華人也。厥性真率不好封植。遇事屬情有多訐直。梁龍德中與德韶禪師結侶遐征。遊訪名師勝境。至於北代清涼山冥心巡禮。後登蒼梧野陟祝融峰。然韶師或隨或否。迴於浙來還棲息韶師法會。其為人也稠人廣眾往往滑稽。有好戲噱者則狎之膠漆如也。故高達之者置之於度外矣。唯韶師默而識之。謂人曰。蘊公癡狂吾不測其邊際焉。因有疾求僧作懺悔文。誦經及密咒。各論幾百藏為度。方知其密持之不懈。嘗謂道友曰。吾生無益於人欲投宴坐峰不然石樑下。所願早預賢聖之儔也。其道友多沮其計。以開寶六年七月內無疾坐終。如入禪定。時炎蒸停屍二七日。身無欹側竅無氣穢。及遷神座就寺之東隅闍維。煨燼中收舍利外舌根不壞。灰寒拾之如紅芙蕖色。柔軟可憐。或曰。伊僧別無奇異。此物偶存。乃重燔爇其舌。隨同火色。遲久還如蓮葉。遂議結小塔於寺中緘藏。後有不信者。重燒鍛凡數十過矣。蘊生不言姓氏年齒。人以貌取之。則年八十餘矣。   宋杭州真身寶塔寺紹巖傳   釋紹巖。俗姓劉。雍州人也。母張氏始娠夢寤甚奇。及生也神姿瑰偉。至長也器度宏深。七歲苦求出家於高安禪師。十八進具於懷暉律師。凡百經書覽同溫習。自是遊諸方聖跡。洎入吳會棲息天台四明山。與德韶禪師共決疑滯於臨川益公。遂於錢塘湖水心寺掛錫。恆諷持法華經無晝夜。俄感陸地庭間生蓮華。舉城人瞻矚。巖亟命搴而蹂之。以建隆二年辛酉。經願雲滿誓同藥王。焚身以供養。時漢南國王錢氏。篤重歸心苦留乃止。尋潛遁投身曹娥江。用飼魚腹。會有漁者拯之。雲有神人扶足求溺弗可。衣敷水面而驚濤迅激。巖如坐寶臺。然。水火二緣俱為未濟。恆怏惋其懷。乃於越法華山安置。續召於杭塔寺造上方淨院以居之。開寶四年七月有疾不求藥石。作偈累篇示門徒曰。吾誦經二萬部。決以安養為期。跏趺坐亡。享齡七十三。法臘五十五。喪事官供茶毘於龍井山。獲舍利無算。遺骨若玉瑩然。遂收合作石函寘於影堂。大寧軍節度使贈太師孫承祐為碑紀述焉。   宋天台山文輦傳   釋文輦。永嘉郡平陽人也。邂逅求師受業於金華。納具足律儀畢翹勤篤勵。三乘之學一皆染漸。因往縉雲明昭禪師法會。不事繁雲。揚眴之間決了無滯。末遇天台山德韶禪翁唱宗一大師之道。輦復諦受無疑。不為異緣牽轉。故三十載隨韶師聽其進否。嘗謂人曰。悟入之緣猶蠖屈之於葉也。食黃則身黃。食蒼則身蒼。其屈伸之狀無變。吾初見明昭乃若是。今學玄沙又如是。此所謂殊塗而同歸。今更取佛言為定量之。乃覽大藏經三周遍。自是已來逍遙無滯。以太平興國三年。忽自操其斧。言伐其檀。巧結玲瓏重攢。若題湊焉。號曰浮圖。中開戶入內趺坐。自持火炬。誓之曰。以此殘喘焚之供養十方佛諸聖賢。言訖發焰亙空。其煙五色旋轉氤氳。猶聞誦經之聲。須臾始絕觀者號哭。灰寒收舍利不知顆數。春秋八十四。初輦嘗謂善建寺僧說。吾死已無占伽藍可食之地。弗如自焚供養。望諸賢此時聚柴□□□□□饋□□□□□□覓□□□□□□□□履□□率□飀□   系曰。小乘教以自殺犯重戒前諸方便罪。是以無敢操炬就燎者。然自殺二例。一畏殺。須結蘭吉。二願往生。強猛之心命終身往。蘭吉可能作礙邪。復次大心一發百年闇室一燈能破。何罪之有。是故行人無以小道而拘大根者乎。   宋臨淮普照王寺懷德傳   釋懷德。本江南人也。髫年離俗謹願飾身。誦通法華經得度。自爾雖登講肆終以誦持為專務。晚遊泗上禮僧伽塔像。屬今上遣高品李神福齎旛華上供。並感應舍利至葬於新塔下基深窟中。德遂誓焚軀供養。先罄捨衣囊供身之物。齋僧一中。然後自衣紙服身纏油蠟禮辭僧眾。手持雙燭登柴□□□□□□槶□□□□□□撠鞢摹謘慼鶠歎ョ撫魽慼慼慼慼q澆諢慼慼慼慼F□□□□□□埤□□□□駔□□□□□□襜□□□□□□夾□□輻□r□□□□□奮馱飀□榛□□□□□□□□□□□D魯□□□□□□□樇□□□□檢□餉□□□□□□□鵅慼慼潮睋I□□□婩□□□□□□氤□鸒鋦□□¥□□T□□晨□韣¥嶡意□□□□□急P帣□□籧灤鋩□□□趑鏡l□氣□犖墦s□□磻Л厴¥齱澗Z竇虩□楫□蕁攔漩性□□蔤□□□耙□滎I漥¥□¥~鎥慼歐L□器□x譣|蜀□憤珵勦萣c□□□鋨□最‥豥遄慼鵅撚獺慝□呤犖□□□□□‥□□□殦胖□琚m□說敵z□□酈□□□曉禲慼慼慼慼L臥□釤耙□□甕漩徇□□□□□□鄖□驦□□察□□□‥臥嶢犖□□び□謊韣□□瘦r那‥臥□□趑鏡r檁□韣¥遄撫眳恣樅鞢撫嗉v籦紈□鋦詡□‥□□約□□□碥□大□詨□滎□|□蜀□□□韣¥蝥□□□□釨□□‥□□報履□珵間L□□□□□鋤阣‥□□ソ珵□褥胏鋦萣§□□□□□□□□¥齱樣嶽坳o□霨窺鯦□|薦□□耬爣|薨□□□砣|呧M鸒鋨鎣¥□工□鋩□¥□慥□□□□珵鍣¥劫螢□□狨捻鋤□§□炫坅遄慼慼敷l姨□¥ㄛd憒□u□□□縈驀□¥□□□□□□□□c□□硥□韣|□姨□姨□驀ㄣ|驀ㄨ□橤韣c□磻艤薨□□□獢慾虖詫□捻□|詫□耦潣‥□蕁擁□□□櫫騛妣喳□蕷¥□唌慼憧炕慼潮f□□□□□□鰹¥□□鎣炕L□□薤鋦□□‥□□□珵縑慝□□齱慼慼憮E□□□癒情慼嚏慼慼熟間潸|晴□□阨□□□|詳□□□¥ヾ牖矷慼潸r□§萬礡樣S□鋦牣□□鋩□韣‥珥釧嶢鎧□□□□□□¥□釨馥□宥□□譥□T¥餗窗慼璃痋慼慼嬈令□□□□□□典|莩□□□□嶢‥慧□爨□縵□¥□嶨茦□滎□□□犖∣¥獎檥□□‥□□□側□□苤慼慼毅t□韣¥□□堯柧□逤L棣§泌□該黥黷□□楂|□□悅□□□□巢¥黥慼慼慼慼慼慝□塤□諞ヾ慼慼慝詳入□□□□□艤¥□陽□□□□‥□□□J□粻葥□c□□斥□□□瀨□□□‥□珵吽撲{□□鄔□□漥□ヾ情慼數u□鋨篣§□□紇□珵□§□W□j耙□性k嫦蟣|湤□□□徇□d|□□嶢鳥□珵□□ヾ瑩j珵騣□□鰹捂堎芊慼情模@□噥□□譨□¥ヾK□□邐□□□□□□ゴ□嶢□鎣|令鎧堯□□D□澣¥□□|□□□鰴哄芊撚弋□□□麥□琚慼撈hc□□J鋨□ゲ¥□□□□□□珵□¥□急□稦□□不□□□復□‥q□□¥□□□□□□□□‥□瀩□□□□□磻犖□□□□噦□蕁耤□□墾莤犖□c□嶡憒□□磥苤慝亡□彩朣‥□□孥□韣|詫□□□蓧□□□冥□□Y鳲鋨□□¥□□□鋧禳慝碧揧嶧討□巧□□§□□菕慼慼撙獢慰D賨≧□□□□□¥鰣硨□□□□□¥□□珵□糯‥□□珵□滎□|詫□□□c□□□稐‥□櫫謊□□□□□|薦□¥□□□□¥憤□釤熒楂¥□□滎憤鋤□|壧□貥鰹‥□漧監§□鼨□¥□迮V□‥□□□□貥□|薦憤□□□□|薨□薨□□□|□釦□□憒□‥竇□i搳慰D□□c□釩□□□禳慼暫J□□蔧攬□□□璣|薦紈□□□□¥楦□□□¥菾Q鯥□□□宦□禱ヾ慼慝蔦□崢□玩□ˇ□¥醧o怩□□□□¥嶧墂□□□夆忽隴r|薦□§齱慼慼澎]□□艣□□□□劍□□□檁□忥y□柦湥ヾL散鎦噤陡□蕁鳧鶣□蕁豦s□□□¥□□|□□蛩陳□□鋦噣¥鞳慼慼慼撙矷慼慼慼L警薧大□姨□□谾k□□□|全q□□□‥□□□窨□□釧□茦□|薩□橦□□韣¥□便□□纖蜀□愨□那|□□□□苨□□□¥剝□釦□i□□□|葨□芨蕭摩珵□□¥婦噩□迨□捸樞彌氶潑l□□¥蝦漦□□j□¥WE奧姩□□¥□□□□¥嫥□□□□錦漩擁□□蹦□宥□□黤□□¥刨□該□□籧□譣|□福側垥劑□襆□□|□□齧□警□剩|□□|□□皓□□¥插犛插歎l‥□□□□□櫫□揥□悢D鞳s□苦□□□□□□鎣§□□□□臐撮楚纂歎_c□溥□□粥□稨□□□o‥□□津□□帨鯉珵銵慼殺荂潦I懦□□瞬鋨□□c□膨滎詣¥□□□□|竿^葦□§□□臩□□譥嶧憧阻□|□]□□|營□擁嚏慼慼□臘S□碤□□□□□□□荂潸r□□□□□¥□□□逢□□珵鍣¥藥□□漩□ば鋨□‥驦□¥□葦懧恁L□□□□□韣□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四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讀誦篇第八之一(正傳二十一人附見三人)   隋行堅傳   釋行堅者。未知何許人也。常修禪觀節操惟嚴。偶事東遊路出泰山。日之夕矣。入嶽廟謀之度宵。令曰。此無別捨。唯神廊廡下可以然而來寄宿者必罹暴死之殃。吾師籌之。堅曰。無苦。不得已從之。為藉稿於廡下。堅端坐誦經。可一更聞屋中環□□□□□訇UT□□□□□驃襾鞳慼慼慼憤楚慼慼殤驉慼{玲□□□□□親□□□□檢□吽慼滕^□姊騇□型晼慼慼慼慼熱u□搳慼慼慼撳晼慼j□□□楝□□□□□□□□□魯□□□楂□□□□□□禜糖□□□吽慼憔晼慼憐C糖□□覬□□□□j□媸□□饅饐□褒禱□□□襾稦□□□b聾□□□□□□鷺□□□□□腆□祰□□□稜□檢□□□都□□□威D□埤□□祇□□□□□□嬪□□□馱□□j□切奼奠奅姊橙□□□□□□□□見□□陋□□□□j□□□□量騭言□□馱樇□□□祿□□誇□□褉□□榱□□□□□襻糧□□□駢粘j□□埤□鍊□□□□□覜餖耘□□吽慼撚}□□□娏臨□□婦餖祅□□□□禛飀□苤樞鰴□□樀□碌□楠誇□□□□□□奎□奠□□裀□□□□□p□□葉□□T□□□□□□滿慼歎w欖□□奪□□□□吽慼憔晼暴恁慼慼慼慼慼慼潼H□j□□□□□□鷺□□□□榭□誇□□□□駶□□贊□□□□□□□□□□飀□□□□□□祤祺□□□□□奱娙誇□□□□姵□□□   隋天台山法智傳   釋法智者。不詳何許人也髫年離俗應法升壇。松直凌空玉堅絕污。凡百講肆靡不留神。晚歲以逕直之門莫如念佛。每謂人曰。我聞經言。犯一吉羅。歷一中劫入於地獄。可信。又聞經說。一稱阿彌陀佛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則未之信。人難雲。何故生大邪見。俱是佛言急須念佛。久則三昧現前。乃於國清寺兜率臺上晝夜精勤念佛。忽預辭道俗雲。生西方去。令親識為吾設齋終日。於中夜無疾而化。時有金色光明來迎。照數百里江上船中。謂言天曉。遲久方明。始知智之往生矣。   唐京兆禪定寺慧悟傳   釋慧悟。未詳氏族。隱太白山中持誦華嚴經。服餌松木。忽於一時見一居士。來雲。相請居士騰身入空。令悟於衣襟中坐攝以飛行至一道場。見五百異僧翔空而至。悟奄就末行。居士語曰。師受持華嚴是佛境界。何得於小聖下坐。遂卻引於半千人之上。齋訖居士曰。本所齋意在師一人。雖有五百羅漢來食。皆臨時相請耳。齋訖遂送還本處。有如夢覺。即高宗永徽年中也。   唐京兆大慈恩寺明慧傳   釋明慧。不知何許人也。簡默恭己約志蠲明。耐乎寒餒誓求大乘。精進之鎧介躬。睡眠之魔退跡。是以初中後夜念誦經行。時玄奘三藏在京兆北坊部玉華宮翻大般若經畢。麟德元年示滅。其夜子時慧旋遶佛堂。忽見北方有白虹四道從北亙南橫跨東並直勢貫慈恩塔院歷歷分明。慧心怪焉。即自念曰。昔如來滅度。白虹十二道。從西貫於太微。於是有雙林之滅。今有此相將非玉華法師有無常事邪。申旦向眾述其所見。眾鹹怪之。至九日凶問至京。正符所見。慧彌增篤勵。老而無懈。未知終所。   唐太原府崇福寺慧警傳   釋慧警。姓張氏。祁人也。少而聰悟襁褓能言。二親鞠愛。鄰黨號為奇童。屬新譯大雲經。經中有懸記女主之文。天後感斯聖□。酷重此經。警方三歲有教其誦通。其含嚼紆鬱調致天然也。遂徹九重乃詔諷之。帝大悅撫其頂。敕授紫袈裟一副。後因出家。氣貌剛介學處堅固充本寺上座。拯頓頹綱人皆畏憚。或於街陌見二眾失儀片招譏醜。必議懲誡斷無寬理。後修禪法。虛室生白。終時已八十餘齡矣。九子母院有遺影並賜紫衣存焉。   唐太原府崇福寺崇政傳   釋崇政。侯姓。本府人也。幼齡敏達。固願出家。誦經通一千餘紙。耆宿歎賞謂之為經藏焉。神氣沈約儀容整麗。秀眉廣目挺志高奇。雖通群籍所精者俱捨論。相國王公縉躬請政宣講。於時談叢發秀美曲流音。屬聽無厭。雖移辰歷晷謂如食頃焉。其剖判尤長。無得形似矣。代宗皇帝下詔。徵為章信寺大德。稱疾不赴。終於本院。春秋五十八雲。   唐太原府崇福寺思睿傳   釋思睿。姓王氏。太原人也。夙通禪理復貫律宗。慈悲仁讓忤無慍容。睿素嬰羸瘵。乃立志法筵。專祈藥上恪勤不懈。尋見感徵。忽心力勇銳辯猶瓶注。因誦十輪經。日徹數紙。翌日倍之。後又倍之自爾智刃不可當矣。開元中杖錫嵩少問道。時義福禪師禪林密緻。造難其人。一言相入若石投水。既飲甘露。五載而還。趺坐居定日不解膝。遠邇擊問求其玄理。如堵牆焉。春秋六十六。卒於所住院。   系曰。誦經不貴多。要在神解。慧警三歲通大雲經。差為奇俊。崇政終通千紙。得力在乎不奉詔赴章信新寺。睿公諷徹十輪。後咨禪道。故經偈雲。雖誦千章不如一句者如渡溪杖策到岸必捨焉。   唐上都青龍寺法朗傳   釋法朗。姑蘇人也。稟質溫潤約心堅確。誦觀音明咒神效屢彰。京闕觀光人皆知重。龍朔二年城陽公主有疾沈篤。尚藥供治無所不至。公主乃高宗大帝同母妹也。友愛殊厚。降杜如晦子荷。荷死再行薛瓘。既疾綿困有告言。朗能持祕咒理病多瘳。及召朗至。設壇持誦信宿而安。賞賚豐渥。其錢帛珍寶朗迴為對面施。公主奏請改寺額曰觀音寺以居之。此寺本隋靈感寺。開皇三年置。文帝移都多掘城中陵園塚墓徒葬郊野。而置此寺。至唐武德四年廢。至此更題額。朗尋終於此寺焉。   唐河東僧衒傳(啟芳圓果)   釋僧衒。并州人也。本學該通解行相副。年九十六遇道綽禪師著安樂集講觀經。始迴心念佛。恐壽將終。日夜禮佛一千拜。念彌陀佛八百萬遍。於五年間一心無怠。大漸告弟子曰。阿彌陀佛來授我香衣。觀音勢至行列在前。化佛遍滿虛空。從此西去純是淨土。言訖而終。時有啟芳法師圓果法師。於藍田縣悟真寺一夏結契念阿彌陀佛。共折一楊枝。於觀音手中誓曰。若得生佛土者願七日不萎。至期鮮翠也。又夢在大池內東面有大寶帳。乃飛入其中。見僧雲。但專念佛並生此也。又見觀音垂腳而坐。啟芳奉足頂戴見一池蓮華。彌陀佛從西而來。芳問佛曰。閻浮眾生依經念佛得生此否。佛言。勿疑定生我國也。且見極樂世界平坦如鑑。娑婆世界純是山川。音樂寶帳直西而去。有一僧名法藏。御一大車來迎。芳見自身坐百寶蓮華成等正覺。釋迦牟尼佛與文殊讚法華經。復見三道寶階向西直往。第一道階上並是白衣。第二階有道俗相參。第三階唯有僧也。雲皆是念佛人往生矣。芳果二師躬雲己見雲。   唐荊州白馬寺玄奘傳   釋玄奘。江陵人也。通大小乘學尤明法華正典。別是命家。自五十載中日誦七遍。嘗因淨室焚香感天人來傾聽。齋講之時徵祥合沓與道俊同被召在京二載。景龍三年二月八日。孝和帝於林光殿解齋。時諸學士同觀盛集。奘等告乞還鄉。詔賜御詩。諸學士大僚奉和。中書令李嶠詩雲。三乘歸淨域。萬騎餞通莊。就日離亭近。彌天別路長。荊南旋杖缽。渭北限津梁。何日紆真果。重來入帝鄉中書舍人李又雲。初日承歸旨。秋風起贈言。漢珠留道味。江璧返真源。地出南關遠。天迴北斗尊。寧知一柱觀。卻啟四禪門。更有諸公詩送。此不殫錄。奘歸終本寺焉。   唐成都府靈池縣蘭若洪正傳(守賢)   釋洪正。俗姓常氏。未詳何許人也。居於岷蜀間蘭若。往因有疾所苦沈綿從復平寧。發誓恆誦金剛般若經。日以二十過為準。精持靡曠。時鄰僧守賢夜坐見二鬼使。手操文牒私相謂曰。取攝僧洪正。一使曰。為其默念般若。傍有大奇荷護。無計近得。又患責限遲延。今別得計。見有直府東門者。姓常。又與僧同名。復曾為僧來。供爾攝去以塞違殿也。守賢聞之驚異。且志其事。明日密問門子常洪正已死。守賢先持彌陀經。後改業焉。洪正後不測其終。   系曰。寧有同名異實者可互死耶。業不可移此。可移也。與其俗巫畫肖己形言可以代衰厄同也。通曰。琰摩王或是菩薩。以同名善者則捨。不善者攝之。此或是罪霜倏晞正增年壽。故得捨旃。又其惡器方滿。復當終期。故斯取也。苟以互實而取者。行教化焉。捨斯之外非常理所能知也已。   唐沙門志玄傳   釋志玄者。河朔人也。攻五天禁咒。身衣枲麻布耳。行歷州邑不居城市寺宇。唯宿郊野林薄。玄有意尋訪名跡。至絳州夜泊墓林中。其夜月色如晝。見一狐從林下將髑髏置之於首。搖之落者不顧。不落者戴之。更取艿草隨葉遮蔽其身。逡巡成一嬌嬈女子。渾身服素練立於道左。微聞東北上有鞍馬行聲。女子哀泣悲不自勝。少選乘馬郎遇之。下馬問之曰。娘子野外深更號咷何至於此耶。女子掩淚紿之曰。賤妾家在易水。前年為父母娉與此土張氏為婦。不幸夫婿去載夭亡。家事淪薄無所依給。二親堂上豈知妾如此孤苦乎。有一於此痛割心腑。不覺哀而慟矣。妾思歸寧。其可得乎。郎君何怪問之。乘馬郎曰。將謂娘子哀怨別事。若願還鄉。某是易定軍行。為差使迴還易水。娘子可乘其粗乘。女子乃收淚感謝。方欲攀踏次。玄從墓林出曰。君子此女子非人也。狐化也。彼曰。僧家豈以此相誣莫別欲圖之乎。玄曰。君不信可小住。吾當與君變女子本形。玄乃振錫誦胡語數聲。其女子還為狐走。而髑髏草蔽其身。乘馬郎叩頭悔過。非師之救幾隨妖死。玄凡救物行慈皆此類也。   唐鳳翔府開元寺元皎傳   釋元皎。靈武人也。有志操與眾。不群。以持明為己務天寶末玄宗幸蜀。肅皇於靈武訓兵。計剋復京師。為物議攸同。請帝即位。改元至德。及二年返轅指扶風。帝素憑釋氏。擇清尚僧首途。若祓除然。北土西河所推。皎應其選。召入受敕旨。隨駕仗內赴京。尋敕令皎向前發至於鳳翔。於開元寺置御藥師道場。更擇三七僧六時行道然燈歌唄讚念持經。無敢言疲。精潔可量也。忽於法會內生一叢李樹。有四十九莖具事奏聞。宣內使驗實。帝大驚喜曰。此大。瑞應。四月十八日檢校御藥師道場念誦僧元皎等表賀。答敕曰。瑞李繁滋國之興兆。生在伽藍之內。足知覺樹之榮。感此殊祥與師同慶。皎之持誦功能通感。率多此類。加署內供奉焉。   唐京師千福寺楚金傳   釋楚金。程氏之子。本廣平郡今為京兆之盩厔人也。母高氏夜夢諸佛。因而妊焉。生實法王之子也。行素顏玉神和氣清。七歲諷法華。十八通其義。三十構塔曰多寶。四十入帝夢於九重。玄宗睹法名下見金字。詰朝使問罔不有孚。於時聲騰京輦。遂慕人構塔。累級而成。有同反掌。嘗於翠微悟真捫蘿靈趾。乃曰。此吾棲遁之所。遂奏兩寺各建一塔。鹹以多寶為名。此外吟詠妙經六千餘遍。寶樹之下髣拂見於分身。靈山之中依俙覿於三變。心無所得舌流甘露。瑞鳥金碧棲於手中。天樂清泠奏於空際。凡諸休應皆不有之。乃曰。法象王之法駕。迴人主之宸睠。承明三入揚法六宮。后妃長跪於御筵天華分散而不著。明皇題額肅宗賜旛。豈榮冠於一時。亦庶幾於佛在也。以乾元二年七月七日子時右脅示滅焉。薪盡火滅雪顏如在。昭乎上生於安養之國矣。春秋六十二。法臘三十七。天子憫焉。中使弔焉。敕驃騎大將軍朱光暉監護。即以其法葬於城西龍首原法華蘭若塔之。初金髫年寫法華經。不衣縑繒。寒加艾納而已。弟子慧空法岸浩然皆隨象王之子也。紫閣峰草堂寺飛錫碑文。吳通微書。至貞元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左街功德使開府邠國公竇文場奏。千福寺先師楚金是臣和尚。於天寶初為國建多寶塔置法華道場。經今六十餘祀。僧等六時禮唸經聲不斷。以歷四朝未蒙旌德。敕諡大圓禪師矣。   唐台州湧泉寺懷玉傳   釋懷玉。姓高。丹丘人也。執持律法名節峭然。一食長坐蚤虱恣生。唯一布衣行懺悔之法。課其一日念彌陀佛五萬口。通誦彌陀經三十萬卷。至天寶元年六月九日。俄見西方聖像。數若恆沙。有一人擎白銀臺從窗而入。玉雲。我合得金臺銀臺卻出。玉倍虔志。後空聲報雲。頭上已有光暈矣。請跏趺結彌陀佛印。時佛光充室。玉手約人退曰。莫觸此光明。至十三日丑時再有白毫光現。聖眾滿空。玉雲。若聞異香我報將盡。弟子慧命問。師今往何剎。玉以偈雲。清淨皎潔無塵垢。蓮華化生為父母。我修道來經十劫。出示閻浮厭眾苦。一生苦行超十劫。永離娑婆歸淨土。玉說偈已香氣盈空。海眾遍滿見阿彌陀佛觀音勢至身紫金色共禦金剛臺來迎。玉含笑而終。肉身現在。後有讚雲。我師一念登初地。佛國笙歌兩度來。唯有門前古槐樹。枝低只為掛銀臺。一雲。是台州刺史段懷然詩也。   唐兗州泰嶽大行傳   釋大行齊州人也。後入泰山。結草為衣採木而食。行法華三昧感普賢現身。行自歎曰。命且無常必歸磨滅。未知來世何處受生。遂入藏內信手探經。乃獲西方聖教。遂專心思念阿彌陀佛三七日間。於半夜時忽睹琉璃地。心眼洞明見十方佛。猶如明鑑中像。後時詔行入內宮寢於御殿。敕賜號常精進菩薩。受開國公。乃示微疾右脅而終。葬後開棺見儀貌如生異香芬郁焉。   唐洛陽廣愛寺亡名傳   釋亡名。榮陽人也。居止洛中廣愛寺。以精習毘尼慎防戒法。避其譏醜罕有缺然。上元中東歸寧省。路及榮陽道宿於逆旅。方解囊脫屨。欲漉水盥塵。次有僧至。頗見貌剛而率略。與律師並房安置。其後到僧謂主人曰。貧道遠來疲頓餒乏。主人有美酒酤滿罌。粱肉買半肩。物至酬直。無至遲也。主人遽依請辦。僧飲啖之都無孑遺。其律師呵之曰。身披法服。對俗士恣行飲啖。不知慚赧。其僧不答。初夜索水盥漱。端身趺坐緩發梵音誦華嚴經。初舉題目。次言如是我聞已下。其僧口角兩發金色光。聞者垂泣。見者歎嗟。律師亦生羨慕。竊自念言。彼酒肉僧乃能誦斯大經。比至三更猶聞誦經。聲聲不絕四帙欲滿。口中光明轉更增熾。遍於庭宇。透於窗隙照明兩房。律師初不知是光而雲。彼客何不息燈。損主人油燼。律師因起如廁。方窺見金色光明自僧之口兩角而出。誦至五帙已上。其光漸收卻入僧口。夜將五更誦終六帙。僧乃卻臥須臾天明。律師涕泣而來五體投地求哀。懺過輕謗賢聖之罪。律師喜遇異人。後加勤苦。卒成高名莫知終地。   唐成都府雄俊傳   釋雄俊。俗姓周。成都人也。善講說無戒行。所受檀信非法而用且多狡詐唯事疏狂。又經反初服入軍壘。而因逃難還入緇行。大曆中暴亡入冥。見王者訶責畢引入獄去。俊抗聲大呼曰。雄俊儻入地獄三世諸佛即成妄語矣。曾讀觀經。下品下生者造五逆罪臨終十念尚得往生。俊雖造罪不犯五逆。若論念佛莫知其數。佛語若有可信。暴死卻合得迴。與雄俊傳語雲。若見城中道俗告之。我已得往生西方。言畢承寶臺直西而去。   系曰。一念憶識自身稱佛名不少。垂入獄而還返者。以強善心而轉弱惡故。是故行人須知口誦莫如心持。往生淺力當如是學也。俊語流出民間。必死者重蘇傳此語也。   唐吉州龍興寺三刀法師傳   釋三刀法師者。本姓曹。廬陵人也。天然之性嗜於蔬食。羈貫成童志願出家。於時自江以西從安史之亂。南方不寧多事土扶。故強兼弱兵革未休。大曆七年十一月廣州呂大夫被翻城。奉洪州路嗣恭。牒吉州刺史劉寧徵兵三千人。同收番禺。法師舊名伯連。其為人也強渥而貌惡。且心循良恆持誦金剛經。以筒盛經佩之於身。誓不婚娶。然不揚此善於他。惟密行愈至。無何被括為軍。呈閱之時又選充行營小將。非其所好。遂亡命焉。時徵兵頗急牒諸處要害捕逐。於本州洋口擒送劉寧。令於朱木橋處死。三下刃俱折。劉怪問之。遂言。素志捨家恆持經法。如斯怯懦恐衄軍威。是以亡耳。問經何在。曰被獲時遺墜。遂令搜取果數百步外得之。竹筒有刃痕而幾絕。劉拱手稱歎久之。乃縱其為僧。奏聞。敕下本道號三刀法師。配本郡龍興寺。後加精進卒於住所。   唐湖州法華寺大光傳   釋大光。俗姓唐氏。生於邑之安吉也。母梅氏寄孕而夢協靈祥。在娠乃惡葷臭焉。既誕能言。不為戲弄。未齔之歲思求佛乘矣。願念法華三月通貫。經聲一發頑鄙革心。及遂出家而尋登戒。西遊京邑。朝見肅宗帝召對禁中。拱而歎曰。昔夢吳僧口持大乘五光隨發。音容宛若適朕願兮。因賜名大光。屬帝降誕節齋於定國寺。因賜墨詔。許天下名寺意往者住持。令中官趙溫送於千福寺住持經道場。其誦經作吳音。遼遼通於聖聽。帝甚異其事。令中官而宣諭焉。後居藍田精舍。先期而寺僧夢天童來降曰。大光經聲通於有頂。光一日宴坐自見神手從天而下撫其心。乃憶先達抱玉大師嘗誌斯言。令高其法音當有神之輔翼。又別夕夢神僧乳見於心命光口吮。自爾功力顯暢形神不勞。又尋山探幽偶墜窮谷。龍泉莫測淪溺其間。心靈了然都無惑亂。因思本經多寶塔。為誠願持此支品十萬遍。恍然奮身脫泉。若有神捧焉。後詔住資聖等。此寺趙國公長孫無忌宅。龍朔二年為文德皇后追福造。長安七年遭火蕩盡。唯於灰中得數部經。不損一字。以事奏聞。百姓捨施。數日之間已盈鉅萬。遂再造其寺。光覽此經倍加精進。後以偏感有親在吳未答慈力。表乞歸省養。詔旨未允。遂生有妄之疾。策蹇強力將投於淵。驢伏不前群烏拂頂。心既曉覺疾亦隨瘳。乃以經頂荷行道。忽有詔許還。既止烏程構營寶塔。日持華偈成報往願焉。永泰元年浙西廉使韋元甫表請。光為六郡別敕道場持念之首。大曆癸丑歲顏魯公真卿領郡。相國李紳父為烏程宰。紳未期歲。乳病暴作而不啼。不鑒者七辰。召光至命乳母洗滌焚香。乃朗諷經分別功德品。遂超席而坐拱手開眸。光授飲杯水令強乳哺之。疾乃徐愈。光笑而謂曰。汝何願返之遄速乎。因以光名易紳小字。貞元中紳重遊霅上。泊舟之次。光早遲佇於溪側而笑言。戲撫之若稚孺焉。後紳刺於吳興飲醉於館。光引宿於道場。夜分將醒白光滿室朗然若晝。往覘光公宴坐梵音方作。光起面門如開毫相。經音向息光色隨斂。紳歸京相辭。光曰。汝得徑山之言。吾則無以為諭。行矣自愛。去留有時。他日位處廟堂。以教法為外護乎。永貞元年十二月黑月既夕示滅於持經道場。獸嗥鳥墜。山木驚振。異香芬馥信宿不消。刺史顏防深愴悼之。光一納四十歲無浣濯。而戒香鬱然。一飯七十載。徵驗絕多。故相李公紳。素於空門寡信頗規僧過。而敦重光公。自著碑題雲墨詔持經大德神異碑銘布衣楊夔書雲。   唐荊州天崇寺智燈傳   釋智燈。不知何許人也。矜莊己行嚴厲時中。守護戒科恆持金剛般若。勤不知倦。貞元中遇疾而死。弟子啟手猶熱。不即入木。經七日還蘇雲。初見冥中若王者。以唸經故合掌降階。因問訊曰。更容上人十年在世。勉出生死。因問人間眾僧中後食薏苡仁為藥食。還是已否。曰此大違本教。燈報雲。律中有正非正開遮之條如何。王曰。此乃後人加之非佛意也。遠近聞之。渚宮僧至有中後無有飲水者。   系曰。小乘尚開食五淨物。薏苡非五穀正食也。疑其冥官因機垂誡嫌。於時比丘太慢戒法。故此嚴警開制。實諸佛常法也。非後人之加釀焉。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五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讀誦篇第八之二(正傳二十一人附見五人)   唐并州石壁寺明度傳   釋明度。未知何許人也。經論步學三業恪勤。誦金剛般若。資為淨分。慈濟為心。迨貞觀末有鴿巢於屋楹乳養二雛。度每以餘粥就窠哺之。復咒之曰。乘我經力羽翼速成。忽早學飛墮地偕殞。度乃瘞之。旬餘夢二小兒曰。兒等本受卵生小類。蒙上人為養育誦持迴向。今轉生人道。距此寺東十里間。某家是也。度默誌之。至十月滿往訪此家。男婦果□生二子。入視之。數日遂呼曰鴿兒。一時迴頭應諾。歲餘能言。皆得成長。度未知終所。   唐梓州慧義寺清虛傳   釋清虛。姓唐氏。梓州人也。立性剛決桀黠難防。忽迴心長誦金剛般若。三業偕齊無有懈怠。嘗於山林持諷。有七鹿馴擾若傾聽焉。聲息而去。又鄰居失火連甍灰燼。唯虛之屋飆焰飛過。略無焦灼。長安二年獨遊藍田悟真寺。上方北院舊無井泉。人力不及。遠取於□。挈缾荷甕運致極勞。時華嚴大師法藏。聞虛持經靈驗乃請祈泉。即入彌勒閣內焚香。經聲達旦者三。忽心中似見三玉女在閣西北山腹以刀子剜地隨便有水。虛熟記其處遂趨起掘之。果獲甘泉。用之不竭。四年從少林寺坐夏山頂。有一佛室甚寬敞。人無敢到者。雲鬼神居宅焉。嘗有律師恃其戒行夜往念律。見一巨人以矛刺之。狼狽下山逡巡氣絕。又持火頭金剛咒僧。時所宗重。眾謂之曰。君咒力無雙能宿彼否。曰斯焉足懼。於是齎香火入坐持咒。俄而神出以手攬足。投之□下。七日不語精神昏倒。虛聞之曰。下趣鬼物敢爾。即往彼如常誦經。夜聞堂東有聲甚厲。即念十一面觀音咒。又聞堂中似有兩牛鬥。佛像皆振。咒既亡效。還持本經一契。帖然相次影響皆絕。自此居者無患。神遂移去。神龍二年準詔入內祈雨。絕二七日雪降。中宗以為未濟時望。令就寺更祈請。即於佛殿內精禱並煉一指。纔及一宵雨周千里。指復如舊。纔遇大水寺屋皆墊溺。其院無苦若無澇沒。凡諸異驗皆如此也。   唐睦州烏龍山淨土道場少康傳   釋少康。俗姓周。縉雲仙都山人也。母羅氏因夢遊鼎湖峰得玉女手捧青蓮。授曰。此華吉祥。寄於汝所後生貴子。切當保惜。及生康之日。青光滿室香似芙蕖。迨繃褓之年眼碧脣朱。齒得佛之一相。恆端坐含笑。時鄉中善相人也。目之此子將相之才。不語吾弗知也。年甫七歲抱入靈山寺中。佛生日禮聖容。母問康曰識否。忽發言雲。釋迦牟尼佛。聞皆怪之。蓋生來不言語也。由是父母捨其出家。年十有五所誦之經已終五部。於越州嘉祥寺受戒。便就伊寺學毘尼。五夏之後往上元龍興寺聽華嚴經瑜伽論。貞元初至於洛京白馬寺殿。見物放光遂探取為何經法。乃善導行西方化導文也。康見歡喜咒之曰。我若與淨土有緣。惟此軸文斯光再現。所誓纔終果重閃爍。中有化佛菩薩無算。遂之長安善導影堂內乞願見善導。真像化為佛身。謂康曰。汝依吾施設利樂眾生同生安養。康如有所證。南至江陵果願寺遇一法師。謂康曰。汝欲化人徑往新定。緣在於彼。言訖不見。止有香光望西而去。洎到睦郡入城乞食得錢。誘掖小兒能念阿彌陀佛。一聲即付一錢。後經月餘孩孺螘慕念佛。多者即給錢。如是一年。凡男女見康則雲阿彌陀佛。遂於烏龍山建淨土道場。築壇三級。聚人午夜行道唱讚。二十四契稱揚淨邦。每遇齋日雲集所化三千許人登座。令男女弟子望康面門。即高聲唱阿彌陀佛。佛從口出。連誦十聲十佛若連珠狀。告曰。汝見佛身即得往生。以貞元二十一年十月。示眾囑累止勸急修淨土。言畢跏趺。身放光明而逝。天色斗變狂風四起。百鳥悲鳴。烏龍山也一時變白。今墳塔存於州東臺子巖。歲久唯餘方石石傍之土相傳療疾。州民凡嬰眾病悉焚香取土。隨服多差。石之四隅若車轍焉。漢乾祐三年天台山德韶禪師重建其塔。至今高敞。時號後善導焉。   系曰。康所述偈讚皆附會鄭衛之聲。變體而作。非哀非樂不怨不怒。得處中曲韻。譬猶善醫以餳蜜塗逆口之藥誘嬰兒之入口耳。苟非大權入假。何能運此方便度無極者乎。唱佛佛形從口而出。善導同此作佛事。故非小緣哉。   唐江州開元寺法正傳(會宗)   釋法正。不知何許人也。寬曠其懷慎修厥行。司辰於三業御史於六根。以其日諷金剛般若三七過。執持恭恪罔或雲懈。長慶初得疾暴終。雲。倏至幽冥引見王者。問曰。師生平藝何福田獲何善果。正以誦經為對。王乃揖上殿令登繡座。請誦七通。王以下侍衛靡不合掌。階下拷掠搒擊論愬寂若無聲。念畢後遣一人引正令還人間。王降階揖送雲上人更得三十年在世勿廢誦持。隨吏行數里。至一巨坑俾正俯窺。為吏推墮若隕空焉。颯然蘇起。初正死唯面不寒起述其事。變心遷善者不一。正後年暨八十餘卒於住寺。次荊州功安縣釋會宗。俗姓蔡。初泛爾為僧別無他技。忽經中蠱病乃骨立。因苦發心志誦金剛般若經。以待盡爾。至五十過夢有人令開口。喉中引出髮十餘莖。其夜又有夢吐螾長一寸。月餘因此遂愈。當長慶初也。荊山僧行睹見其事。宗不測終所。   唐京兆大興善寺守素傳   釋守素者。立性高邁與群不同。居京興善寺恆以誦持為急務。其院幽僻庭有青桐四株。皆素之手植。元和中卿相多遊此院。青桐至夏中無何發汗。頗污人衣如輠脂焉。而不可浣。時相國鄭公絪。嘗與丞郎數人避暑。且惡其滴瀝謂素曰。弟子為師伐此樹。各植一鬆可乎。及暮素戲咒之曰。我種汝二十餘年。汝以汗之淋瀝為人所惡。同惡木之不可休其下也。來歲若然我必薪之。自爾絕蹤矣。素誓不出院。誦法華經三萬七千部。夜恆有貉子馴擾來聽經。齋時則烏鵲就掌取食。他僧以食誘群羽。皆驚噪而逝。長慶初有僧玄幽。題此院雲。三萬蓮經三十春。半生不踏院門塵。當時以為住句也。素之終代罔得詳焉。   系曰。刺漆樹者恆患其少滴。愛故難求。斬魏樹者患其多辛。惡之易得。嗟爾青桐發汗世所罕聞。及乎素公詆呵。明年絕跡。豈有出家弟子不如其無情樹木乎。既不能為漆與物隔其污。為魏與食加其味乎。苟認師友之彈呵取今完淨。傳曰。過則勿憚改。本教則悔罪清淨。如本無異。思之。   唐幽州華嚴和尚傳   釋華嚴和尚。不知名氏。居在幽州城北。恆持華嚴經以為淨業。時號之全取經題呼召耳。其所誦時一城皆聞之。如在庭廡之下。萬歲通天年中韓國公張仁願之為幽州都督也。夜聞經聲品次歷歷然。及爾晨興謂夫人曰。昨宵城北道人諷誦。若在衙署前也。還聞已否。夫人曰。是何地遠可得聞乎。張君曰。如其不信可各遣小豎走馬往覆之。果無差謬。張君請召入城。及相見謂張君曰。有願胡不報乎。答曰。現造袈裟五百緣佈施羅漢去。華嚴曰。勿去餘處。但送往州西馬鞍山竹林寺內施僧。及遣使齎香衣物登佛龕山。已去覓竹林寺且無蹤跡。如是深入陟高山見一翁。問之曰。旦隨吾來。倏睹雲開寺現。景物非凡世所有。入寺散袈裟。畢而少二人。彼老宿曰。可齎還二分一與張仁願一與華嚴和尚。自此方知華嚴和尚是竹林聖寺中來使留一宿。出已經年。行化既久。及終坐亡。肉身不萎敗。范陽之人多往乞願。時有徵應。塔近因兵革而廢矣。   系曰。一口宣誦何能入遠近人人耳耶。通曰。近則若願持經善法力故。遠則一音演說隨類聞解。其人是聖寺員位。斷可知矣。   唐河中府柏梯山文照傳   釋文照。不知何許人也。本敦樸遲訥之人耳。然見佛像則悅懌。一旦詣柏梯寺禮曇延法師畫影出家。專念諸經罔知詮顯。常憤受性昏濁。忽若假寐。見曇延法師。身長一丈目光四射。謂照曰。爾所欲者吾安能致之。吾有聰明經一卷。求之於彼必謹而持。取感應若俯拾地芥耳。即袖中出以授之。則金剛般若也。登即執讀七過。而便驚寤經猶在目。然後念通無滯如久習焉。其喉舌間曲折浮沈。尋變入節非常調也。自此聰敏日新辯給在口。時謂為觀音附麗於厥躬也。且曰。我師是周隋國師。凡所纂集義疏必乘夢寐而神授。我無愧為資矣。   唐陝府法照傳   釋法照。不知何許人也。立行多輕率遊方不恆。長慶元年入逆旅避雨。逡巡轉甚泥淖。過中時乞食不得。乃咄遣童子買彘肉。煮夾胡餅數枚粗食略盡。且無恥愧。旁若無人。客皆詬罵。少年有欲驅者。照殊不答。至夜念金剛經。本無脂燭。一室盡明。異香充滿。凡二十一客。皆來禮拜謝過。各施衣物。照踞坐若無所睹。後不知終所。   唐蘄州廣濟縣清著禪院慧普傳   釋慧普。姓宋。本郡蘄水人也。性地疏朗敏利桀然。既奉屍羅冰雪任操。元和十二年樂廣濟山秀地靈願棲於此。始謀誦大涅槃經歷稔彌年。卒通四十二卷。聞者憮然曰。四帙大經若為溫習。非揣量而可庶幾乎。或疑其妄言徹部有亂。次舉品題以試驗之。且無澀滯。少遼緩之無不弭伏。普亦不戒意。躬刀耕火種趣足而已。卉服布裘度其伏臘。日夜經聲不絕。如是涉三十載邑人學者莫不推重。增修院宇。以大中三年冬無疾集眾告違跏趺坐終。儼若凝思。弟子以香泥纏飾遷於山椒塔中。號涅槃焉。於今香火不絕。   唐今東京客僧傳   亡名。長慶中自遠而至。狀輒粗暴。見寺中淨人。咄曰。與吾將錢沽酒。寺僧見之怒其勿遮戒檢。辱我僧坊其何以堪。遂奪其瓶擊寺外柏樹。瓶則鏗然已碎。其酒凝滯不流。著樹如綠玉焉。搖之不散嗅之無臭。寺僧驚怪顧客何為。客曰。某常持金剛般若。須預飲此物一杯。則諷吟瀏亮率以為常。非此不可。上人勿怪。寺僧遲迴之際。愀然其容將器就樹盛之。其酒盡落器中略無孑遺。觀者如堵奄然流啜。斯須器窳而酣暢。不知其僧往復何所。   唐上都大溫國寺靈幽傳   釋靈幽。不知何許人也。僻靜淳直誦習惟勤偶疾暴終。杳歸冥府引之見王問修何業。答曰。貧道素持金剛般若。已有年矣。王合掌屢稱善哉。俾令諷誦。幽吮脣播舌章段分明念畢。王曰。未盡善矣。何耶。勘少一節文。何貫華之線斷乎。師壽命雖盡。且放還人間十年。要勸一切人受持斯典。如其真本即在濠州鍾離寺石碑上。如是已經七日而蘇。幽遂奏奉敕令寫此經真本。添其句讀。在無法可說是名說法之後是也。   系曰。春秋夏五不敢輕加。佛教宜然無妄釀矣。通曰。靈幽獲鍾離寺石經。符合無苦。如道明所添糅。使人疑豫。必招詐偽。率易改張稱有冥告。誡之哉。   唐荊州法性寺惟恭傳(靈巋)   釋惟恭。不詳何許人也。少孺出俗於法性寺。好尚偪下多狎非法之友。雖乖僧行猶勤持誦金剛般若。罕離脣齒。酒徒博侶交集門庭。虛誑雲。為曾無廉恥。後遇病且死。同寺有靈巋其跡相類。號為一寺二害也。巋偶出去寺一里所。逢六七人少年甚都。衣服鮮潔各執樂器如龜茲部。問靈巋曰。惟恭上人何在。巋即語其處。疑其寺行香樂佛也。及曉迴入寺聞鐘聲雲。恭卒。所見者乃天樂耳。蓋承經力必生淨剎。亦以其跡勉靈巋也。巋感悟折節。緇門崇重終成高邁焉。   唐明州德潤寺遂端傳   釋遂端。姓張。不知何從而來。德潤寺求師。其為人也質直清粹不妄交遊。師授法華經。誦猶宿構。人皆駭歎。至乎老齒勤而無懈。十二時間恆諷不輟。鹹通二年忽結跏趺坐而化。須臾口中出青色蓮華七莖。遠近奔走皆至觀禮。邑人同心造龕窆於東山之下。二十餘年墳塋屢屢光發。後開視之形質如生。眾迎還寺漆紵飾之。今號真身院存焉。伊寺者吳太子太傅都鄉侯闞澤書堂。後捨為伽藍。其題額取澤字也(今普濟寺是也)。   系曰。端終口出優曇缽華是乎。聞諸輪王出世海中道上方生是華。今像末豈有是邪。通曰。為感其人而應則不可以時拘也。譬猶麟非中國之物。感明王而至同也。   唐越州諸暨保壽院神智傳   釋神智。婺州義烏人也。俗姓力。力氏之先。黃帝臣牧之後。漢有魯郡相力歸。因官居兗。遂為魯人也。祖考皆田畯。而以樸素相□。智少有貞操懇樂捨家。就雲門寺惟孝為師。年十二一食斷中。持大悲心咒應法登戒。峻勵恪勤。俄屬會昌滅法。智形服雖殊誓重為僧。磨不磷而涅不淄。於時見矣。大中初年復道巡遊暨陽考於禪室。且曰營廷之魚潛於藪澤。宜哉。此處吾之藪澤也。恆咒水盃以救百疾。飲之多差。百姓相率日給無算。號大悲和尚焉。大中中入京兆。時昇平相國裴公休預夢智來。迨乎相見欣然。相國女即鬼神所被。智持咒七日平復。遂奏請院額曰大中聖壽。仍賜左神策軍鐘一口天後繡□藏經五千卷。裴君為書殿額。智以光啟丙午歲十二月終於東白山。春秋六十八。法臘四十八。遷座歸暨陽南山入塔焉。   梁揚州禪智寺從審傳   釋從審。不詳氏族。幼入江都禪智寺捨家。誦經數萬餘言。其寺即隋煬帝之故宮也。鹹通五年受具戒於燕臺奉福寺。律席經筵遍知嘗染。後併三衣成五納。諸名山勝概無不遊覽。末歸淮甸推為僧首。五六年間一皆嚴肅。然恆誦淨名經未愆日計。以貞明二年三月十八日構疾。迨十九日禺中微息而終。顏貌如常。茶毘獲舍利三十粒。堅明通鍛無耗。疊石為墳。筠源沙門靈護述墳銘雲。   梁溫州大雲寺鴻楚傳   釋鴻楚字方外。姓唐氏。永嘉人也。生而符彩且異群兒。及甫髫齡器度宏曠。楚之外昆弟皆出俗越之龍宮伽藍。遂祈二親亦願隨往網疏魚脫籠揭鶴飛。杜若殖於蘭洲。新繒染於絳色。互相切直誦習彌通。年二十三方升上品無作。及迴本郡時州將朱褒。知其名節欽揖愈勤。唐大順中以城南有廢大雲寺荒址表聞昭宗欲重締構。帝俞其請。於是百工俱作。楚躬主之。施利程功不愆於素。而講經禮像無相奪倫。武肅王錢氏。乾化初年於杭州龍興寺開度戒壇。召楚足臨壇員數。因奏薦梁太祖賜紫衣並號。固讓弗聽終不披著。自言。涼德何稱法門命數之服。時詩人鄭說南遊訪鴻靜法師。邂逅與楚會。體知高行杼詩贈楚雲。架上紫衣閑不著。案頭金字坐長看。楚寬慈人未嘗見其慍色。神氣清爽。厥頤豐下且皤其腹。目不邪視顧必迴身。世俗之言不輕掉舌。所講法華經計五十許座。一日楚之講堂中忽生蓮華。重柎複葉香氣芬荂。以長興三年壬辰六月五日無疾而化。俗齡七十五。法臘五十二。道俗孺慕。其年遷塔於慈雲右岡焉。楚講貫外深夜行道誦經。將逝夕燈光忽暗經聲絕微。告門人曰。勞爾給使吾將往矣。其所臥之榻中。先有白蛇。其大若肱。恆同臥處。長誡童侍無妄驚擾。生常撰上生經鈔。刺血寫法華經一部。至今永嘉人謂為僧寶中異寶焉。   後唐溫州小松山鴻莒傳   釋鴻莒。姓唐氏。永嘉人也。早出家於越州龍宮寺。始則誦法華經全部。得度裹足往趨長安學律。因讀化度寺碑。時有舉人旁聽見莒目瞻多行。異之知能背碑。請莒誦之。儒生覆其文了無一誤。又相將去崇聖寺亦然。而多強記輩流所推。言歸故鄉請受二眾依止。其細行也生來未嘗叱其狸犬。豈況諸餘乎。然晝夜行道誦經。有鬼神扶衛。或為然燭。或代添香。皆鬼物也。天成三年戊子水澇之後。報之以大旱。民荐饑饉。有強盜入其室。莒待之若賓客。躬作粥飯飼之曰。徐徐去山深無人。汝曹為天災所困耳。盜者拜受而去。弟子中欲襲其不備。莒曰。非我弟子。我捨此永入深山矣。諸子罷輕襲之意。長興癸巳歲中恬然無疾。跏趺儼然長逝。至三更手敲龕門者三。弟子哭泣啟開。雲吾告汝等。與吾換新衣裳。緣佛土諸上善人嫌吾服章不淨。易畢便終。七日頂暖時院中有巨犬三能猛噬遷塔日隨人馴狎。時山中麇鹿飛鳥相參。犬無摯猛獸不驚奔。葬後有虎繞墳嗥叫。其感物之情如是。有弟鴻楚並高行。為時所重。   後唐鳳翔府道賢傳   釋道賢。不知何許人也。持諷孔雀王經以為日計。末則受瑜伽灌頂法。持明之功愈多徵應。嘗夜夢佛攜賢行。步步蹈履濃雲若乘剛焉。每行不知幾百里。而指之曰。此摩竭陀國。此占波國。南印度。西印度。迦濕彌羅等國。且行且記喜躍不勝。及寤覺冥解五天梵音悉曇語言。時西域僧到岐下蔥嶺北諸胡僧往往偽稱五印人。賢以一接語言。先斥之曰。汝是某國人。北戎南梵無敢紿之。隴坻道俗皆稟承密藏號阿闍黎也。迨長興末明宗晏駕立從厚為帝。鳳翔清泰不恭其命。遣王思同帥師伐之。清泰乃嬰城自守。清泰問賢曰。危甚矣如何。對曰。召竇八郎。可逆知勝負也。清泰出乘城撫眾。其竇八介甲持戈來馬前作迎鬥之狀。跳躍已解甲投戈而走。賢曰。此外敵必降之象也。果如斯說。清泰乃擁兵而東。召賢俱行。入洛即帝位歟。改元曰清泰。賢奏曰。年號不佳。何邪。水清石見。至二年敕移并州。晉高祖為天平軍乃阻兵自固。潛連契丹長驅入洛。清泰自焚。果石見之應矣。晉兵未至。賢先終於洛。今兩京傳大教者。皆法孫之曾玄矣。竇八郎者岐人也。家且富焉。自荷器鬻水。言語不常。唯散髮披衣狂走與李順興相類或遇牛驢車必撫掌而笑。迨死焚之。火聚中盡化金色胡蝶而飛去。或手掬衣扇行之。歸家供養焉。   漢江州廬山若虛傳(亡名僧)   釋若虛。隱於廬山。數年持經不出石室。江南國主李氏欽尚其道。累徵終不降就。唯言老僧無能。寧銷王者歸心。若更相呼竄入深山矣。或衣物則避讓。香則受之。以乾祐中盛夏坐終。身不沮壞。今湓城人供養影相焉。又潭州釋亡名。恆誦法華經口無他語。長沙文昭王馬氏。特加禮重。召入天策府湘西院供養。然其語事詭異堪驚。一旦召知佛殿僧。令急襞掠佛像。各就兩廂。僧皆謂為狂發。相目而笑。舉止極甚忽切。須臾自入正殿內。據佛座而坐奄然而化。舉州道俗爭禮焚香。漢乾祐中也。   周會稽郡大善寺行□傳   釋行□。姓陳氏。湖州長城人也。考曰良。母陶氏。鍾愛之心與諸子異。然其敏利又於郡童傑然而出。父母多途礙其出家之志。終弗能禁。唐天祐二年依光遠師求於剃染。年十有二誦法華經。月奇五辰而畢軸。次維摩經盡如道安朝請經而暮納本焉。尋於餘杭龍興寺受滿足戒。遂往金華雙林寺智新。傳南山律鈔。弭節服膺流輩推揖。常食時至以不[(齒*殳)/米]之米與菜茹投小鼎中參煮而食。此外斷無重味。義解之心理棼破木都無難色。嘗謂人曰。所好甚者不見他物之可好。吾之好也。樂且無荒也。後唐天成中寓於越樂若耶山水。披覽大藏教。服枲麻之衣。慕道俗置看經道場。於寺之西北隅構樓閣堂宇。蔚成別院。供四方僧曾無匱乏。以顯德三年壬子秋七月示疾終於此院。報齡六十二。法臘四十四。□性剛正無面諛無背憎。足不趨豪貴之門。囊不畜盈餘之物。房無閉戶口無雜言。亦覽群書旁探經論。慨其郭迻音義疏略慧琳音義不傳。遂述大藏經音疏五百許卷。今行於江浙左右僧坊。然其短者不宜稱疏。若言疏可以疏通一藏經。□便過慈恩百本幾倍矣。其耿介持律。古之高邁也矣。   宋東京開寶寺守真傳(沙彌彌伽道蔭)   釋守真。永興萬年人也。俗姓紀。漢詐帝信之鴻緒。乃祖乃父素履貞吉。奕葉孝行充塞閭裡。故鄉人美其孝焉。遂目之曰紀丁蘭也。真即其後矣。洎黃寇於紀僖宗蒙塵車駕避鋒而西幸。鹹鎬失守而沒賊。因而徙家居於蜀矣。及冠也偶遊聖壽寺。見修進律師行出物表語越常度。乃解帶卸冠。北面而事之。七支既備。先謁從朗師學起信論。次依性光師傳法界觀。後禮演祕闍梨授瑜伽教。並得心要鹹盡指歸。自明達諸法宣暢妙典。四十年間略無怠矣。而賜號曰昭信焉。講起信及法界觀共七十餘遍。皆以燈傳燈用器投器。嗣乎法者二十許人。開灌頂道場五遍。約度僧尼士庶三千餘人。開水陸道場二十遍。常五更輪結文殊五髻教法。至夜二更輪西方無量壽教法。稱阿彌陀尊號修念佛三昧期生淨域。一日謂弟子緣遇曰。如來不雲出息不保入息。吾之壽也幸矣。汝之年也耄矣。今欲順俗從世。預設二塔。其可得乎。緣遇稽首而對曰。廣度長老舍院之右地。請建塔者有年矣。今大師屬其意。長老致其美。因緣冥契安可而止。於是鳩工而營之。自十月琢磨至來一月徹繢。以開寶四年秋八月九日。命眾念佛。佛聲既久令止。奄然而歸寂。俗壽七十八。僧臘五十三。其月二十一日焚葬於北永泰門外智度院側。其獲舍利光潤。各將供養之。次沙彌彌伽者。于闐國人也。專誦華嚴經曾無間息。聖曆年中天帝釋請迎伽上天誦持乃曰。每被阿脩羅見擾故屈師來請。為誦宣華嚴經以禳彼敵。遂陞座朗諷是經。時修羅軍眾聞經乃現威神。一時而化去。又沙彌道蔭。常念金剛經寶曆初因他出夜歸虎暴。中路忽遇哮吼跳躑於前。蔭知不免乃閉目而坐。唯默念是經心期救護。虎遂伏草守之達曙。村人來往乃視虎。其蹲處涎流於地焉。蔭後持誦益加高行矣。   論曰。入道之要三慧為門。若取聞持勿過讀誦者矣。何耶。始惟據本。本立則道生。次則捨詮。詮留則月失。比為指天邊之桂影而還認馬上之鞭鞘。如此滯拘去道彌遠。然則機有新發。跡或乍移。須令廣覽多聞。復次背文高唱在乎品位。先號法師故經雲。受持讀誦解說書寫如法修行是也。原夫經傳震旦夾譯漢庭。北則竺蘭始直聲而宣剖南惟僧會揚曲韻以諷通。蘭乃月氏之生。會則康居之族。兩家左右二見否藏無為冰上之狐兔問堠傍之路。通曰。西竺僧持部類行事不同。或執親從佛聞更難釐革。或稱我宗自許多決派流。或直調而質乎。或歌聲而巧矣。致令傳授各競師資。此是彼非我真他謬。終年矛盾未有罷期。故有若美一期之唄□□椸饑□□□□□□□□□□奪□糖□□□□□□言□□糖□□夾□□飾□埤□□觟□□□□□褻婼□□□□禱稀□□□□槙□□櫚樇□量埤□□□q□□礹□□□誇□□□□□榜餛屢偷□s□柳饖□埤□□□椹□□□□□榛□□言R驟□糖□滿潑禶G婟□□□□□□婟□□□□□□姤□□□□□□詙□奰□禢□F□□□□鋨□釦□□韣|薦□¥意□苨耩□□□□胖□□‥臨儩齤□□□□¥□□□韣c□鄨□耨□鋦□□□□¥釧泌□臩□襣|□耙□□者是梵音。如此方歌謳之調歟。且梵音急疾而言則表詮也。分曉舒徐引曳則唄□□□□榛□□□□覘逸寧弄祂□裀□□婧□□□阱□□□臨□□驖□檢□□□□□□□□□磻駉□□□□威~□累□□襼□□□襼□□□□□□□□□禷□礹□□□襼□□□□□□□娗說楑□□□□奧□□□榖□□□□□□磻j□榛□□□□檳婀□婚吟□□□觜臨□□□□□榔肋□□□□委□□□聯□□□繨牷慼撮潛恁熬_□襮逆□□橘省礹□□□楅榳□□□□□□□椹□□□□榜驛□□□祤□□葉檢□□□□榖□□□□□□□□□□j□□□□楅□□姻魯□逆□□榾□姷騣馭襮椹□j□榛□□□□櫚□媧□□j□褸□n泥襼□□□□□□□□□□□□姶□□E□□檢□□□□□妳□□夾□□□□□□餛麗□□駛□裀□□姶□囊言□樀檢□□褸□糖□□□□妳□□□觙□□□□□□禍□□□□□□K□詀□□□襾□□□□屋祰□□婝託□□□□□□嫵□□本□觜q□□覜首穠飀□□□詑□□□□□□□□欖□□□□□□□□□茬X槶□□駂□婁□□錩J□□□□□禷□□□□□□□隉慼慼慼慼慼慼慼慾薄敵F蓼□□檢□□稫贊□□a□□□□楅□□□□禭襼裀□禜餛痢{糧梁通楛□□□妙□□濾□□糖□穇j□插慼慼慼潼獢慼慼熱u□楏稫□姾妼□□□□□□纂諢慼迭慼撚}□牷慼慼慼慼慼潮j□切□□□□□□構□□□□□□禭聾□w□袗}□□□□杻唌慼憎漶慼慼慼慼慼慼敷鉾□馘秏V□□□樏讀□晼憮滿慼慼慼慼慼慼敷侑紵□練飀□饈□祋□禖□駭□□□臨□□妖□□□□騿□□□□廓□□稿□□禖□□□□榷□□□膳□□□□楷瓷慼撢齱撫j□槶□□□□□裀□榜□□視□詛□□搾□□□□□楏□□□□□□□茩恣慼撫艜謘慼j□□□糖娀□騧□婟□□楝□□稀□玲襜□□□□露□程□□奸□□慉穚視騲□列馬□□□□□□□□□□□□□□□□姎駰□□糖□□H糖□□□□□□裀□□□襮□□館□給娏□□□□□□瑮蛂慼慼摩炕撙嘀}裀□櫚□□□□□□□□切夾□□□□□□祿□聾楉礸□□□□妏丑滕婃嵕□□飀□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六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興福篇第九之一(正傳十四人附見二人)   周京師法成傳   釋法成。本姓王。名守慎。官至監察御史。屬天後猜貳信酷吏羅織。乃避法官。乞出家為僧。苦節勤於化導。聲發響隨行高質直。長安中於京兆西市疏鑿大坎。號曰海池焉。支分永安渠以注之。以為放生之所。池上佛屋經樓皆成所造。穿池之際獲古石銘雲。百年為市而後為池。自隋朝置都立市。至於時正一百年矣。儀鳳二年望氣者雲。此坊有異氣敕掘之得石函。函內貯佛舍利萬餘粒。光色粲爛而堅剛。敕於此處造光宅寺。仍散舍利於京寺及諸州府。各四十九粒武後於此始置七寶臺。遂改寺額。成公居之行其激勸。多以崇福為己任焉。   唐五臺山昭果寺業方傳   釋業方者。即解脫禪師之法孫也。身長七尺五寸。古貌軒昂垂手過膝。眉長數寸目有重瞳。人望凜然。禮誦無倦紹脫高躅。動合無形不捨利物。而再修梵宮。時太原府有士女造立文殊像一軀。將送入山。到淲池河側洪波汎漲方乃隔岸焚香啟告。河為流減。過文殊畢水還瀰溢。後終建塔在寺西北一里。肉身見存而多神異焉。   唐上都青龍寺光儀傳   釋光儀。姓李氏。本唐宗室也。父瑯□王與越王起兵。欲復本朝中興帝道不克。天後族誅之而無□類。儀方在襁褓中。乳母負之而逃。後數年則天竊聞瑯□有子在民間。購之逾急。乳母將至扶風界中。鬻女工以自給。儀年八歲狀貌不群神悟超拔。乳母疑遭貌取而敗。且極憂疑。乃造布襦置錢於腰腹間。於桑林之下告之令去。敕搜不慢。吾慮俱死無益於事。汝聰穎必可自立。或一旦富貴無忘老姥。言訖對泣。儀慟不自勝。乳母從此而逝矣。儀茫然行至逆旅與群兒戲。有郡守夫人往夫所住處方息。俱此見儀群聚且貌俊爽。因而憐之。召謂之曰。郎君家何在。而獨行至此。儀紿之曰。莊鄰於此。有時閑戲耳。夫人食之又給之錢。乃解衣而內其錢。日暮尋逕而去擬投村墅。遇一老僧。呼曰。爾小子。汝今一身家已破滅。將奚所適。儀驚愕佇立。老僧又曰。出家閑曠且無憂畏。小子欲之乎。儀曰。素所願也。老僧因攜其手至大樹陰。令禮十方佛。歸依常住佛法僧已。因削其□。又出袈裟以披服之。小大稱其體。其執持收掩猶如幾夏比丘。老僧喜曰。此習性使然。善持僧行。遂指東北曰。去此數里有伽藍。汝直詣彼謁寺主雲。我使汝為其弟子也。言畢老僧欻然亡矣。方知聖僧也。儀如言趨彼寺。主駭其言。因留之。經十年許。儀已洞明經律善其禪觀。而屬中宗即位唐室復興。敕求瑯□王后。儀方向寺僧言之。時眾大駭。因出詣扶風李使君。即儀之諸父也。見之悲喜。乃捨之於家。方以狀聞。固請不可。使君有女年齒相侔。一見儀而心悅願致情曲。儀恐懾而避焉。他日會使君夫人出。其女靚裗R服。從者越多來而逼之。儀固拒百端終不屑就。紿之曰。身不潔。請沐浴待命。女許諾方令具湯沐。女出因閉關。女還排戶。既不得入。自牖窺之。方持削髮刀。顧而言曰。有於此根故為慾逼。今若除此何逼之為。女懼止之。不可。遂斷其勢投之於地。儀亦悶絕。戶既不開。俄而使君夫人俱到。女實情具告遂破戶視之漸蘇。命醫工舁歸蠶室。以火燒地苦酒沃之。坐之於上以膏傅之。月餘瘡愈。使君奏儀是瑯□王子。有敕命驛置至京。引見慰問優齎豐洽。詔襲父爵。儀懇讓。誓願為僧確乎不拔。中宗敕令領徒。任置蘭若自恣化方。儀性好終南山。因居法興寺。於諸谷口造庵寮蘭若凡數十處。率由道聲馳遠談說動人。或山行十里間緇素侍者常數千百人。迎候瞻待甚於權要卿相焉。儀恆居寂定。或言將來事以決吉凶。必無差忒。人益歸之。開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先囑累弟子。當謹護身口勿事諠譁。祖師意無別事。靜則真法現前。此外提唱皆不獲已。言極激切。因北首而臥。枕肱右脅著席而亡。此大涅槃之表兆也。遺言令葬於少陵原南。乃鑿原成室而封之。柩之發也異香芬馥。狀貌如生。祖車出城白鶴數百鳴唳空中。綵雲依約覆車數十里。道俗號咷多持孝服。所葬之地遂建天寶寺。弟子皆留而守之。   唐鎮州大悲寺自覺傳   釋自覺。博陵望都人也。稚齒厭於俗態。俄白親老言。兒樂從佛求度世去。二親驚愕咄吒俾去。然無慚怍再拜請命。乃強禮本部開元寺知欽。欽觀其志氣弗群。立字曰自覺。訓之曰。汝聞名思義。答曰。佛種從緣起。唯聽明誨矣。既而誦經及格蒙度。至德二年年滿鎮州受具足法。即往靈壽縣禪法寺習律經論。勤瘁九年。皆造微也。便言。當入太行山於一磐石上結茅庵三畝小溪為蘭若。不亦快乎。大曆元年九月晦往平山縣界得重林山院。果應所求。遁跡自娛。至二年五月天其旱暵。覺則跣足經行。冬則右肩偏袒。其林薄山谷虎狼狃跡重複。唯拾果采蔬卯時一食。時恆陽節度使張君患炎旱。聞覺精苦。躬入山請其祈雨。張語之曰某無政術致累百姓。三年亢陽借苦引咎。自責良無補矣或雲。龍王多依師聽法忘其施雨願師垂救旱之誓。有如白水如念蒼生。請輟禪定略入軍府。覺乃虔恪啟告龍神。未移晷刻天輒大雨。二辰告足。張帥歸向勤重。若孝子之事父母焉。覺始入法已來。學諸佛因中誓願。其數亦四十九也。其一願身長隨大悲菩薩。次願造鑄大悲像寺。及乎發言響應。檀施臻萃用赤金鼓鑄成。舉高四十九尺。梵相端嚴眼臂全具。迨更年稔寺亦隨成。今城西山大寺是歟。遂於壇前誦念至三更。見神光二道作中金色於晃朗中見彌陀佛。觀音勢至左右翼從。佛垂金臂呼自覺聲。漸下雲來摩其頂曰。守願勿悛無宜懈廢。利物為先。汝去吾隨任從汝意。言畢雲收杳無眹跡。覺以願心酬畢。返山林之間擇送終之處。貞元十一年二月望夜有神人現半身。若毘沙門狀。謂曰。師今歲滅度矣。舉手謝神人曰。往來定分吾聞命矣。其年六月十四日。奄歸寂滅。門人欲奉神龕歸山寺。州府人苦留。終於大悲寺南遷塔焉。則十三年四月八日也。其大悲為恆陽奇事。感應潛通。至周顯德初。敕鑄九府圓法。天下銅像一例除毀。時州人相率出錢贖此像。不允。登即爐橐鎔冶。真定之人莫不悲悼。時炭熾飛煙無之。從頂至胸旋收銅汁。斯須計料匠氏暴卒。自此罷工。迨宋太祖神德皇帝。追鑄令全。代懺前事焉。   唐東京相國寺慧雲傳   釋慧雲。姓姚氏。湖湘人也。性識精明氣貌疏朗。高宗麟德元年。正十歲矣。邈然有出塵之志。二親多厭沮之。其心匪席不可卷也。父哀其所願。從往南嶽初祖禪師稟承慈訓。而能黠慧好味經教。沈默如也。至於弱冠於嶽寺受具足法。自專護戒且善毘尼。尋罷講科專營福事。發言響答化俗風從。立事絕私士庶欽揖。乃出重湖而遊荊郢。江南振錫浙汭攜囊。務在勸人令捨慳病。隨處蓋造葺修寺宇二十餘所。皆功成不宰。天後久視元年江北行化因緣未會。長安元年來觀梁苑。夜宿繁臺。企望隨河北岸有異氣屬天。質明入城尋睹。乃歙州司馬宅西北園中池沼。雲徙步臨岸見瀾漪中有天宮影。參差樓閣合沓珠瓔。門牖綵繪而九重儀像逶迤而千狀。直謂兜率之宮院矣。雲睹茲異事喜貫心膺。吾聞智嚴經說。琉璃地上現宮殿之影。此不思議之境界也。今決擬建梵宮答其徵瑞。乃掛錫於安業寺。神龍二年丙午往濮州屬縣報成寺。發願為國摹寫彌勒像。舉高一丈八尺。募人出赤金。於時施者委輸逡巡若丘阜矣。遂振橐籥程巧工。一鑄克成。相好奇特殆景龍四年庚戌六月屬溫王讓位奉睿宗。叔父也。景雲元年雲於寺東廊南隅造別殿安聖容。始雲治材方議版築。檀越眾議紛紜未成建樹。至二年辛亥於福慧寺經坊北。貿新安典午鄭景宅。方事興工掘得古碑。則北齊天保六年乙亥歲置建國寺。乃高歡嗣子文宣帝也。睹之者皆驚嘆。同舍利弗悲螘垤焉。採訪使君稱異再三。遂沿此記改福慧為建國寺。迎取安業聖容及殿材至寺。太極元年五月十三日。改元延和。是歲刑部尚書王志愔為採訪使。至浚郊宣敕。應凡寺院無名額者並令毀撤。所有銅鐵佛像收入近寺。雲移所鑄像及造殿宇門廊。猶虧綵繢。遇新敕乃輟工。雲於彌勒像前泣淚焚香。重禮重告曰。若與此有緣當現奇瑞策悟群心。少頃像首上放金色光照曜天地。滿城士庶皆嘆希有。是時生謗毀者隨喪兩目。又有舌腫一尺許者。遠近傳聞爭來瞻禮。捨施如山乃全勝概。像坐垂趺人觀稽顙。涉惡報者雲望像為其悔過。斯須失明者重視。舌卷者能言。皆願為寺之奴持鐘掃地也。採訪使王志愔賀蘭務同錄祥瑞。奏聞睿宗潛符夢想。有敕改建國之牓為相國。蓋取諸帝由相王龍飛故也。仍敕佛授記寺大德明幹。同共檢校功德勿令州府煩擾。中書舍人賈曾侍郎崔沼給事中盧逸中書侍郎平章事岑羲。皆捐俸祿共構因緣。或啟發心之元。或施外護之力。先天中行傳神於潞邸。玄宗即位。至八月十五日上皇御書寺額。奉詔令大德真諦並弟子二人品官一人齎敕賜幡華及寺額至。迎受懸掛。雲道化梁園身榮福樹。百齡有限四相交遷。終於寺之別院。葬今京之東郊寺莊塔亭存焉。時號造寺祖師。雲去世後天寶四載造大閣號排雲。肅宗至德年中造東塔號普滿者。至代宗大曆十年畢工。或雲造塔。僧能分身行化難測品階。文殊維摩是王府友吳道子裝塑。又開元十四年。玄宗東封迴敕車政道往于闐國。摹寫天王樣就寺壁畫焉。僧智儼募眾畫西庫北壁。三乘入道位次皆稱奇絕。今之殿宇皆大順年火災之後蓋造。宋太祖重修。翰林待詔高益筆跡壁畫。時推筆墨之妙矣。   唐杭州華嚴寺玄覽傳(慧昶守如)   釋玄覽。姓褚氏。其先河南人也。食菜於錢塘。因是家焉。覽誕膺明德。生而懸解。深達實相。以崇善本。自初念至於捨家師承慧昶。昶師德無不滿眾用皆足。年高行尊久為師範。及見覽無一息之間違仁。告門人曰。無上之道清淨為本。有能一念用其心。吾未見學不足者。江表無真僧久矣。或以此子為法鼓耶。俾遐邇聞之。其預為達匠之所甄異也如此。其本邑有故華嚴寺。覽以包桑之地近於玄禮師之先塋。屬隋室不競法宇弛頹。名將壑遷跡亦時廢。屬於唐初募信人重建。文明歲有敕許還舊額。廣輪制度兼移基址背山臨水往返形勝覽初以具戒依天竺。次以僧錄住一閑居。後以耆德統華嚴三寺。次第同致於道。道無不在。因教有遷也。覽嘗以憫物慈濟為己任。遂議寺前平湖之通川為放生池。時太守袁從禮因茲勸勉。深入慈門以禁六里。司馬楊敏言感夢。又廣至十里。是以揵鬐掉尾。噞喁浮沈不虞其害。得遂生性焉。覽又以經像為最則殿前畫四像。慈氏為首。鑄金銅像三百五十座。彌陀為首。寫經二千餘軸。金字涅槃經為首。如是功德以順現報。故王考宗追贈。和州刺史右散騎常侍封舒國公無量則覽之元昆也。量修學之日臨平湖龍見。無不往觀。舒公晏然不離書案。氣度如此。明皇初年舒公侍講。帝嘉尚之。歸覲太夫人。年已期賾。昆季皆以華皓晨昏之地說法而已。覽以開元二十二年示疾。終於臨平所造寺。春秋八十四。僧明瞭大覺普賢神滿懷遜皆參預法流。奉法器藏於細礪洞之下基。工部侍郎徐安貞撰碑頌德焉。又閩中愛同寺釋守如。多事勸誘。越上之民歸若廛聚焉。崇樹精廬以為濟眾。急在利他。開元十年於寺營浴室。患地勢陡高清泉在下桔槔無用汲引步遙終以為勞。思慮不迨無由改作。忽一宵下流頓涸距造浴室所二十餘步清泉迸出。時謂神功冥作移此泉耳。七閩之民罔不歸信。終於溫室之偏房矣。   唐東陽清泰寺玄朗傳   釋玄朗。字慧明。姓傅氏。其先浦陽郡江夏太守拯公之後。曹魏世避地於江左。則梁大士翕之六代孫。遂為烏傷人也。母葛氏初妊夢乘羊車飛空躡虛。而覺身重。自茲已後葷血惡聞。殆乎產蓐亦如初寐。覺後心輕體安。嬰兒不啼莞爾而笑。九歲出家。師授其經日過七紙。如意元年閏五月十九日敕度配清泰寺。弱冠遠尋光州岸律師受滿足戒。旋學律範。又博覽經論搜求異同。尤切涅槃。常恨古人雖有章疏。判斷未為平允。往在會稽妙喜寺。與印宗禪師商確祕要。雖互相述許大旨未周。聞天台一宗可以清眾滯。可以趣一理。因詣東陽天宮寺慧威法師。威稟承括州智威。時傳威是徐陵後身灌頂師之高足也。朗親附之不患貧苦。達法華淨名大論止觀禪門等。凡一宗之教跡研覈至精。後依恭禪師重修觀法。博達儒書兼閑道宗。無不該覽。雖通諸見獨以止觀以為入道之程。作安心之域。雖眾聖繼想而以觀音悲智為事行良津。遊心十乘諦冥三觀。四悉利物六即體遍。雖致心物表身厭人寰情捐舊廬志棲林壑。唯十八種十二頭陀。隱左溪巖。因以為號。獨坐一室。三十餘秋。麻紵為衣糲蔬充食。有願生兜率宮必資福事。乃構殿壁。繢觀音賓頭盧像。乃焚香斂念。便感五色神光。道俗俱瞻歎未曾有。此後或猿玃來而捧缽。或飛鳥息以聽經。時有盲狗來至山門。長嗥宛轉於地。朗憫之焚香精誠為狗懺悔。不踰旬日雙目豁明。至開元十六年。刺史王上客屈朗出山暫居城下。朗辭疾仍歸本居。厥後誨人匪倦講不待眾。一鬱多羅四十餘年。一尼師壇終身不易。食無重味居必偏廈。非因尋經典不然一燭。非因覲聖容不行一步。其細行修心蓋徇律法之制。遂得遠域沙門鄰境耆耋擁室填門。若冬陽夏陰弗召而自至也。其寺宇凋弊。乃指授僧靈稟建其殿宇。形像累二磚塔。繢事不用牛膠。悉調香汁。天台之教鼎盛何莫由斯也。一日顧謂門人曰。吾眾事雲畢年旦暮焉。以天寶十三年九月十九日薄疾而終。春秋八十有二。僧夏六十一。置塔於巖所。生常撰法華經科文二卷。付法弟子衢州龍丘寺道賓。淨安寺慧從。越州法華寺法源神邕。常州福業寺守真。蘇州報恩寺道遵。明州大寶寺道原。婺州開元寺清辯。齠年慕道志意求師。不踰三年思過半矣。行其道者號左溪焉。第其傳法號五祖矣。禹山沙門神迥著乎真讚矣。   系曰。觀其唐世已上求戒者。得自選名德為師。近代官度以引次排之。立司存主之。不由己也。朗之求戒不其是乎。如是師資相練恩義所生。脫臨事請為則喻同野馬也。   唐湖州佛川寺慧明傳   釋慧明。俗姓陳氏。漢太丘長寔之後。世居穎川。永嘉南渡祖為司徒掾。曾祖仲文有佐命於陳封丹陽公。祖為雙溪穀熟二縣令。考為蘭陵長。乃為蘭陵人也。明母氏初感之日如持佛戒。足惡履於葷園口不嘗於鮮器。神夢髣拂如聞法音。既而誕焉。年漸及丱方祈捨俗。父母偕聽。至受具時即開元七年也。習學律藏嘗謂人曰。昔者繁刑首作伯成子遁焉。吾雖不捨律儀而惡乎諍論紛紛。若心印心之法。至矣哉。乃西詣方巖頓開心地。天寶中有願於清涼山。淮汴阻兵明即旋策與禪客遇同遊宛陵。於上石門置蘭若三所。有大[虥-兒+巾]來擾如撫尨焉。時荐饑。群盜欲至必號呼先告。往往有徵焉。先是此鄉好弋獵。明化之皆焚罝網器仗矣。至天寶五年爰止乎魚陂道場。有瑀公者。白土史宗之流。跡邇行轍世莫之識。始相見曰。南祖傳教菩薩來何晚耶。他日同登魚陂峰頂。見東南有山蒼琅獨秀。謂瑀公曰。吾與此山宿有緣矣。天寶八年有制度人。州將韋南金舉高行黑白狀。請隸名州中寧化道場。明固辭改隸佛川。即疇昔魚陂所望之峰。梁吳均故宅之所。地誌雲。青山南掘得古佛二軀。莫知年代。獲像之地靈泉湧起。因名佛川焉。泉側有吳王古祠。風俗淫祀濫以犧牲。於是明夜泊廟間雷雨薦至林摧瓦飛。頃之雨收月在。見一丈夫容衛甚盛。明曰。居士生為賢人死為明神。奈何使蒼生每被血食。豈知此事殃爾業耶。神曰。非弟子本意人自為之。禮懺再三。因與受菩薩戒。神欣然曰。師欲移寺。弟子願捨此處永奉禪宮。後果移寺於祠側。獲銅盤之底。篆文有慧明二字焉。建中元年正月示疾。其日庭水春染山雨晝冥。猛虎繞垣悲嘯而去。十二日奄然長往。春秋八十四。僧臘五十一。二月十二日建塔於寺西山焉傳法弟子慧解慧敏如知三人也。若鶖子採菽之倫也。菩薩戒弟子刺史盧幼平顏真卿獨孤問俗杜位裴清深於禪味。俾晝公為塔銘焉。   唐湖州大雲寺子瑀傳   釋子瑀。字真瑛。姓沈氏。吳興德清人也。其先亡國於沈。因以為氏。春秋沈子之後也。瑀生而聰慧不以師授。年未總角辭親出家。以如意年中大赦度人。壞衣削□煤炱世事。於洛京大福先寺受戒。勤勤祈請假寐。三日之夕見有神人儼然在目。倏往忽來或同或異。得非至誠乎。於是燭如來燈佩菩薩印。證聖中歸於大雲道場。堅執律柄僧綱釐舉。不亦宜哉。瑀素履純厖無咎無譽。使天下之士有外道焉。有闡提焉。心如飄風言若泉湧撓我聖教擠我妙門。瑀示以從容誘以方便。莫不稽首挫色而聞命焉。常禮一萬五千佛名。兼慈悲懺。日夜一匝。或二日三日一匝。夜有聖僧九人降於禮懺之所。相與行道彈指而去。或夜無燈燭。心口是念圓光照室如坐月中。如此則往往有之。瑀慨德清遍邑未有塔寺。遂銳懷營構。一唱齊和乃成精宇。前後寫經三藏。凡一萬六千卷。天寶初臨安足法師。死經三宿。將入地獄。冥中見瑀引至王所。謂王曰。此人能講涅槃經。王宜宥之。王曰。唯聞巖崙師能講。不聞此師名何也。如是再三。王不能屈。因赦之。曾是鄉人施□□□埤□馱椸□□□□□□橀□復□□□飯□□□□□□□□□□□□奰祕□哅妒□□□□騉□□□□□□楰□祭緄□□□□j□姍襘糖□□耘權奪□□□量□□□□□□E□□□□□□酋□□□□飀□   唐明州慈溪香山寺惟實傳   釋惟實。姓湯氏。富陽人。其為人也。杜多其行禪觀其心。淡然靜居長坐不寐。初母氏抑其願心不容披削。既而籠開鳥逝岸穴泉飛。學善財之遍參。同迦葉之練行。天寶中往明州若□山。夜聞冥告曰。達蓬聖跡名山宜矣。翌日且登其山。巖洞窈窕石壁削成。秀異之多實維靈境。有大佛足跡。詢其山叟。則曰。彼開元年中始現斯瑞。遂願棲此有終焉之志。時屬海寇袁晁蜂螘屯聚。分以剽劫殺戮無辜。至於香山。眾皆奔竄。實據榻瞑目。先以大石掩洞門。賊可三二百數。復舁巨石闊二丈餘鎮其穴口。實起喑嗚以掌舉之。群盜羅拜以謝之而去。邑民重之。遂立精舍。弗再歲而成。大曆八年也。太守裴儆奏請署香山題額焉。詔度僧七人隸名矣。以貞元二年冬示疾終於寺。則跏趺而化也春秋六十二。法臘三十一矣。   唐朔方靈武龍興寺增忍傳   釋增忍。俗姓史氏。沛國陳留人也。典謁之年登其鄉校。百氏簡策寓目入神。藝文且工。乃隨計吏數舉不捷。會昌初薄遊塞垣訪古賀蘭山。中得淨地者白草谷。內發菩提心。頓掛儒冠直歸釋氏。乃薙草結茅為捨。倍切精進。羌胡之族競臻供獻酥酪。至五載節使李彥佐嘉其名節。於龍興寺建別院號白草焉。蓋取其始修道之本地也。忍刺血寫諸經。大中七年李公慮其枯悴。躬往敦論曰。師何獨善一身行小乘行。胡不延惜生性任持教法。所利博哉。忍執情膠固遂著三教毀傷論以見志。帥覽而益加崇重。九年因讀大悲經。究尋四十二臂。至無畏手疑而結壇。浹旬禱請。自空中現其正印雙拳歷歷可觀。遂命畫工繪寫此臂焉。或有譏謗者。忍再精愨虔告。畫工濯筆銅碗中忽感寶性華一朵。枝趺□ㄟe□柳j□□婩□j□□詀□□□□□雜□埤□□奪I□驙□□奸□□□□□飯□雜□□埤□痢G腄犛J□禍□□飀□□□□□□□□□□R□□膳逆□□稈□□□□膳□□□□□□□□□□禨□□禂□量礸驦裀□□祤禂□楅□逆□樗飼觶□□飀□□□凜□□□□□橁□□魯ヾ歎ョ憬窗撩蛂慼慼摯f□□□奮□□省□□□樇□□□訶□□部潠鶠慼憔§氶慼慼慼撰灟桂ョ慼慼慼慼慼潸簸e□□□□□Y楈□□□褻□涼□□□□□□□□度j□□楋嬌□□□姩□□娳□□騢□□k□F□□□□□送□G□□□□□□飀□   唐京兆荷恩寺文瓚傳   釋文瓚。姓張氏。晉陽人也。天姿整恪。幼事師於并州崇福寺。學該群籍控帶三乘。至若金版銀繩之籙。龍韜象祕之文。罔不耰耘情田波濤口海。宣暢皇化對揚天休。一皆悅服。詔為翻譯並河南佛授記寺兼京兆安國荷恩崇福等寺大德。好修福事。設無遮一百會。凡聖混淆一皆等施。縱風雲連起及至齋日必晴明晏然。感動人祇福無唐設。春秋六十餘。卒於本院。境內苦霧如泣。數日不解焉。   唐太原府崇福寺懷玉傳   釋懷玉。姓許。并州人也。少而警利日覽千言。早露鋒芒迥拔儕類。及其長也戒節踰峻梵場龜鑑。志在修葺無間彼此。夏墟寺宇。經有闕而必補。像有凋而遍修。三任紀綱特有崇建。仍校讎大藏經二十餘本。祁寒盛暑不廢晨暮。增飾淨土院。興事任力轉加殊麗。代宗嘉之。委為灌頂道場主。真言祕訣有所在矣。春秋六十三。卒於本院雲。   唐晉州大梵寺代病師傳   釋代病者。台州天台人也。姓陳氏。以其嘗發大願盡一報代眾生之病。致本名不顯矣。誕育之辰祥光充室。鄰里異焉。七歲喪父。哀毀幾於滅性。白母求出家母纔艱阻遂斷一指。親黨敦勸。偏親乃送於國清寺。因戒法登滿誓志觀方。初止今東京。次於河陽。為民救旱。按經繢八龍王。立道場啟祝畢投諸河。舉眾鹹睹畫像沈躍不定。斯須雲起膚寸雷雨大作。千里告足。自此歸心者眾。先是三城間多暴風雹。動傷苗稼雉堞。號為毒龍為之也。代病為誦密語。後經歲序都亡是患。盟津民立堂宇若生祠焉。大曆元年。登太行遊霍山。乃深入幽邃結茅而居。有盜其盂食。俄見二虎據路。會逢代病。盜叩頭陳悔。慰諭畢因摩挲虎頭。如是累伏猛獸。其盜本樵子。願依附為苦行焉。其中山神廟晉絳之間傳其肸蠁。代病入廟勸其受歸戒。絕烹燀牲牢。其神石像屢屢隨勸領首。顧其神婦略無俞答之狀。遂剃神之髮毀撤神婦。鄉人怪之聞白州邑。太守怒之曰。此唐高祖初起至此。久困陰雨其神見形示路以迎義師。厥後礱石為像。薦饗無虧。此之髡師無狀敢爾。俾繫閉於嘉泉寺扃鍵且嚴。至二十日啟關寂然禪定。傾城鹹往觀禮。或聲磬舒徐而起。太守急召之不來。以至約令斷頭。代病斬一指以付使者。太守感之。躬就迎請。移置大梵寺。別營磚浮圖以藏其指節矣。由是檀信駢肩躡踵。有窴毒於酒者。賄貧女往施之。代病已知。貧女紿之曰。妾家醞覺美。酌施和尚求福。況以佛不逆眾生願。代病曰。汝亦是佛。然貧女懼反飲具以情告。代病執杯啜之。俄爾酒氣及兩脛足地為之墳裂。聞者驚怪。以酒供養自茲始也。汾隰西河人有疾。止給與淨水飲之必瘳。凡屬荐饑必募糧設食。後於趙州救斯荒歉。作施食道場前後八會。遐邇賴之道感多類。以貞元十九年秋七月八日奄然跏趺示滅。四眾初謂如嘉泉寺之禪定歟。香華供養。至於隔歲膚肉漸堅。方知永逝。遂漆布繢畫之。武宗廢塔像無鉅細皆毀除。或議之移入陶灶中。既而生瑞草一本。其狀亭亭若蓋。盤錯縈紆庇其風雨而有餘也。宣宗即位佛事中興。綱紏比丘造小亭。移真形窴於此。先於嘉泉寺斷指節。已過百齡筋肉甲爪光潤且如金色。或屬兵革城陷指亡。後有齎出逃難。事息歸還。亦陰福其逋亡者。至今平陽人崇信焉。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七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譯   興福篇第九之二(正傳二十一人附見三人)   唐京師光宅寺僧竭傳   釋僧竭者。不知何許人也。生在佛家化行神甸。護珠言戒止水澄心。每嗟靳固之夫。不自檀那之度。乃於建中中造曼殊堂。擬摹五臺之聖相。議築臺至於水際。竭懼傷生命俾立三日道場。咒其多足至無足。當移竄相避。勿成某梵行之難。將知至誠所感徵驗弗虛。掘土及泉了無蠢動焉。常以複素為漉袋。遇汲有蟲投諸井坎。時號護生井。恆盈不涸。又觀其飛蛾蠛蠓錯認火明為可飛之路故犯之。乃鑄銅蟾為息煙調。天下傳其制度。其曼殊院嘗轉經。每敕賜香。此寺本七寶臺寺內有天後所造之臺。竭居於中焉。   唐成都福感寺定光傳   釋定光者。不知何許人也。爰從入法厥性弗拘。糲食斷中粗襦卒歲。方於庸蜀化導有緣。事或多魔教鍾中□檢□□□楮襛□□□□□逆□□J□婇□饃祀□襺□□饐□□□□逆□□□秋□□□□□視□□ぴ翩樟J□□婑□□j□駥姅饅驁□□□i檻証□□訊奇□□□飾□□娙騜□飀□□□□□□□□□□覆復□椿□□驪飀□榆□□拓□□行□糖□□□祒□□稠□□鞳慼慼樁o□j□樠□□□|□逆□□□槃駂驅療□□拌楥□裀□□□□□□□□飀□概□□□□□□□□□□馭□秕□□□□□□□□□□襜訥樓祛□□覭埤□餞榜□祏□□祅□□□裀□□□□□□□礸□謊裀□□崙叢□□□□□□□□□□□磻租□□祡□j□夾楥騿j□□飾□□觥襤祤□□□□租□□□訥淚禜□□獎□□□□□□祛□□□埤□列□年觟□□□□x□飀□□□□□□□□□□□好□□□□覗埤□□□聾楜□奅□裀□□禱觟□□榷□□□□□□□雜□□詑魯□□□□□□□□□□□□□□駙□覕雜□□獎餺觟□□F□□褻孌□□楠大□婊垓□□□禭□□□□□□□□□□□□□□行□□□□□驐□槧□妖□□飀□   唐吳郡嘉禾貞幹傳   釋貞幹。俗姓武氏。雲中人也。神宇高邈以禪默為務。曳錫踽步南訪靈跡。及至故障有崑山寺者。林泉秀茂。則宋支曇諦嘗考室於此。味道崇化二十餘載。基蹠存焉。至元嘉中創成大伽藍。屬武宗廢教。其寺屏除。幹至止於茲。與范陽盧君襲同興弘覺法師第二生名跡。寺成進士姚扶有詩。幹後遊今秀州長水。見靈光寺邑民欲樹巨殿。時盧令移邑字民。欣然相遇。幹悉先知。或雲。得他心宿命之明焉。遂請幹首唱。而惡偃室之囂。寓殿基後。編苫為淺室而居。四方檀信弗召自臻。又與僧令恭君道等累歲方成今殿。其最高廣海內罕比。事畢[挈-刀+力]弊囊振舊錫歸北。莫知其終。   唐蘇州支硎山道遵傳   釋道遵。字宗達。姓張氏。吳興人也。夙負殊操潔士稱之。榮曜不足關於心。聲塵未嘗觸其性。至年二十詣天竺義威律師受具戒。事報恩寺興大師首宗毘尼傳教也。後學天台一心三觀法門。欲廣寫法華經置道場闢經院。一之日發其心。二之日規其趾。作不逾序厥功成焉。居支硎之福地。大曆元年州將韋元甫。兵部尚書劉晏。侍御史王圓。開州刺史陸向。殿中侍御史陸迅。大理評事張象。競誘真心共獲殊勝。乃相與飛表奏聞。詔書特署為法華道場。自江以東總一十七所。皆因遵之首置也。舉精行大德二七人。常持此經以報主恩。鑄盧捨那及毘盧遮那像及多寶塔。修淨土當生業造彌陀佛。複寫天台教。益乎道場置常住莊二區。平時講法華玄義天台止觀四分鈔文。臨壇度人授心揚律。徒盈石室之籌。天寶中於靈巖道場行法華三昧。忽睹大明上燭於天。我身正念儼在光中。異日問荊溪然師曰。智慧光明從心流出。非精志之所致耶。又於本寺入法華道場睹此身在空中坐。先證者知是滌垢之相。其年春秋七十一。僧夏四十六。以興元元年七月二十九日。告終於支硎山寺。僧益公翰公一夜同夢大殿崩。果遵入滅。門人靈翰法盛道欣猶子靈源追慕不已。樹塔旌德焉。   唐京兆大興善寺含光傳   釋含光。不知何許人也。幼覺囂塵馳求簡靜。開元中見不空三藏頗高時望。乃依附焉。及不空劫迴西域光亦影隨。匪憚艱危思尋聖跡。去時泛舶海中遇巨魚望舟有吞噬之意兩遭黑風天吳異物之怪。既從恬靜俄抵師子國。屬尊賢阿闍梨建大悲胎藏壇。許光並慧□□□示□見□□埤□餞楅□騿□□□□□臨□□□楏□□廉埤□□□□□□□穇□飥□□□□□奧□□□□□W量逆□□□□祭覹□檢□□槦□□□褙□嬈洞□□x禱醴P祛□□□□婀妶□□□□□樈祅駛□□□逸寧壟□夾□□□餺□□送□□穫□□□逆□累□□□馳埤□□示□□q隉撰慼慼慼潯狩痋隉慼慼憐~觬□□□□饛□飀□楛□□□□□□□□□婧□檢□□襏息□□□□羇□h□□□本衽□磻□□□飲稦□□□馭□□□□□□送□奅患□□   系曰。未聞中華演述佛教倒傳西域。有諸乎。通曰。昔梁武世吐谷渾誇呂可汗使來。求佛像及經論十四條。帝與所撰涅槃般若金光明等經疏一百三卷付之。原其使者必通華言既達音字。到後以彼土言譯華成胡。方令通會。彼亦有僧。必展轉傳譯從青海西達蔥嶺北諸國。不久均行五竺更無疑矣。故車師有毛詩論語孝經。置學官弟子以相教授。雖習讀之皆為胡語是也。又唐西域。求易道經。詔僧道譯唐為梵。二教爭菩提為道。紛拏不已。中輟。設能翻傳到彼。見此方玄賾之典籍。豈不美歟。又夫西域者佛法之根□糖□□□切奐□椹□□糖□□櫸□娀垓妞□送□妠□‥□熒復L□`□□□□ω長矣。尼拘律陀樹是也。蓋東人之敏利何以知耶。秦人好略。驗其言少而解多也。西域之人淳樸。何以知乎。天竺好繁。證其言重而後悟也。由是觀之。西域之人利在乎念性。東人利在乎解性也。如無相空教出乎龍樹。智者演之令西域之仰慕。如中道教生乎彌勒。慈恩解之疑西域之罕及。將知以前二宗殖於智者慈恩之土中枝葉也。入土別生根□馘O□□□□娀嬪□□□裀□p□濾□□□襦□□椹□□祜魯□□礹□□妐樀□S□j□□礹□□□□□裀□p□濾□□□楩椹□□□祌□□檢□礹□□□□□□□□□力□□稦□□□裀□p□濾□□□魯j□□妅要飀□寧魯□□餖礸□堙j□   唐剡沃洲山禪院寂然傳   釋寂然。姓白氏。不知何許人也。名節素奇踵四聖種。故號頭陀焉。大和二年振錫觀方。訪天台勝境。到剡沃洲山者。在天姥岑之陰對天台華頂赤城。北望四明。金庭石鼓山介焉西北。北有支遁嶺。養馬坡放鶴岑次焉。晉宋已來茲山洞開。初有羅漢白道猷言。西域來戾止是山。次竺法潛支道林居焉。高人勝士接踵而棲此中。至於戴逵王羲之郗超孫綽許詢遊憩其間矣。見是中景異。聞名士多居。如歸故鄉戀而不能捨去。既行道化盛集禪徒。浙東廉使元相國稹聞之。始為卜築。次陸中丞臨越知之。助其完葺。三年鬱成大院。五年而佛事興。然每為往來禪侶談說心要。後終於山院。大和七年時白樂天在河南保釐為記。劉賓客禹錫書之。   唐天台山福田寺普岸傳(全亮唯約)   釋普岸。姓蔡氏漢東人也。沖弱之齡。迥然聰敏。骨目奇秀。天生不嗜葷羶。長有出塵之意。其父嚴毅訓授經籍漸通其義。秉翰伸辭宛然華藻。因入僧捨暫執經卷。乃歎曰。佛法玄微非造次可及。決志辭親。時懷海禪師居百丈山。毳納之人駢肩累足。時號大叢林焉。岸叩其關。海攝受之。日隨普請施役。夜獨執燭誦經。曾不憚勞。遂諧剃染。及陞戒品。便習禪那壁坐忘疲。觀心恆務。瞻蔔附風而香遠。[虥-兒+巾]貓逢獸而吼高。學者成圍。請於安陸壽山院坐道場矣。如是環拱可四百餘眾。執器聽瞿沙之說。投籌待踘多之度。大利群機得道者眾。大和年中謂眾曰。吾山水之遊未厭。諸人勿相留滯。天台赤城。道猷曾止息焉。華頂石樑。智者昔降魔矣。將遊之也。自襄陽邐迤而來。從沃洲天姥入天台之西門。得平川谷中峰名大捨。號平田是也。觀其山四捨鬱翠。東西山石門。而有三井龍潭。東入石橋聖寺。乃是綠身道猷尊者結茅居此。未幾見虓虎乳子。瞪目而視岸。岸以杖按其頭曰。貧道聞此山是神仙窟宅羅漢隱居。今欲寄此安禪。檀越勿相驚撓。經宿領子而去。以大和七年癸丑十月二十七日營構丈室。攜一童侍給薪水耳。八年春禪侶輻湊眾力義成此院。號平田焉。開成中宛是大道場。會昌三年七月告眾入滅。春秋七十四。度弟子全亮。俗姓陳氏。悟師之道得鳳之毛。一人唯約。在上元入滅。肉身不朽。岸遷塔於是山。前此寺置五百羅漢殿。永嘉全億長史畫半千形像。每一迎請必於石橋宿夜焚香。具幢蓋螺鈸引導入於殿。香風送至。幡幢之勢前靡而入門即止。其石樑聖寺在石橋之堙C梵唄方作香靄始飄。先有金色鳥飛翔後林樹。石畔見梵僧。或行或坐。或招手之狀。或臥空之形。眴息之間千變萬化。漢南國王錢氏頻年施供養。祥瑞極繁。今上太平興國三年。於滋福殿宣問兩浙都僧正贊寧石橋長廣量度。一皆實奏。帝歎嗟久之。至八年因福田寺道者自詢誓斷腕然鍊乞重造此寺。乃宣內殿頭高品衛紹欽張承貴革故規制。若化出天宮焉。今岸師影堂在寺之右。   唐京師奉慈寺惟則傳   釋惟則者。拔俗志高棲神物表。凡施善務舉則波隨。常言像是生善之強緣。不得不多立。初之觀也如對嚴君。次則其心不亂。中則觀門自成。末則如如焉。蕩蕩焉。三昧安得不現前乎。是以我曹勸化迷俗。得不以此是為先容歟。由是若雕若塑形像森然。恆事進修。天邑之間偏加激勵。屬憲宗太皇太后郭氏元和中為母齊國大長公主追福造奉慈精舍搜擇名德。則乃預選入居。未久之間聞四明鄮山有阿育王塔。東晉劉薩訶求現。往專禮焉。乃匠意將七寶為末。用膠範成摹寫。脫酷似。自甬東躬自負歸奉慈寺供養。京邑人皆傾瞻歸信焉。   唐長安禪定寺明準傳   釋明準者。不詳氏族生緣。本天台靈墟道場出俗。遊方至京邑。觀古之神僧智苑。於苑陽北山刊石寫經。灌鐵以俟慈氏下生。免水火之虞。又東洛長壽寺寫華嚴。聖善寺寫法華。嵩山嶽寺寫楞伽。悉刊貞□皆圖不朽。準遂於貞元戊寅歲春正月。見寺僧鏨山攻石石悉頑惡。知匠氏不虔山靈祕吝。時準疏告陰靈請裨善務。俄於定中見若干幅貯無量石。冥冥之間如有宰割。皆中刻字。時連率博陵崔公激勸幕府參佐。各書一品。從序至勸發。凡二十八。圜廊挺立不期畢工。準之化人皆此類也。元和元年八月中也。後不詳終所。   唐洪州寶曆寺幽玄傳   釋幽玄。俗姓劉。幽州人也。夙懷出俗之願。年及弱冠方遂前心。投并州賢禪師而了玄契。元和二年振錫江左。至會稽大雲寺見三學僧柅定食輪資緣都闕玄言發響應檀越供贍。未幾移居湖心龜山妙喜古寺。九年屬平昌孟簡鎮於越。枉駕問道。遂構成大院。十二載復登南嶽棲止絕頂。十三年豫章太守商祐篤重其道。命住東明寺。即東晉安帝世之所造。僧數繁湊。寶曆中為奏改為世福。兼置戒壇續敕改為度僧寺。其間形像皆玄之化導。大和元年沈傅中丞又加信向。玄於院南別造佛閣五層功就。謂弟子曰。福事無盡生涯有期。物有闕然後人庀具。吾終後可將屍漆布安閣下。言訖而化。門人特旁立塔焉。   唐五臺山智頵傳   釋智頵者。中山人也。自幼辭親來五臺山善住閣院禮賢林為師。誦經合格得度。神情爽拔氣調高峙。於世資財少欲知足。糲食充腹粗衣禦寒。餘有寸帛未嘗不濟諸貧病也。遊方參翫預諸講席。傳法華維摩二部窮源盡理。後掛錫高峰息心卻掃。距元和中眾闢為五臺山都檢校守僧長。頵與時遷徙。固辭不允。遂登此職。後遇歲當饑饉寺宇蕭條。有華嚴寺是大聖棲真之所。巡遊者頗眾供施稀疏。院宇倫巡例稱不迨。眾請為華嚴寺都供養主。時德不孤有法照無著澄觀之出世也。當觀師製華嚴經疏。海眾雲集。請頵為講主。日供千僧。十有餘祀食無告乏。皆雲有無盡藏之米麵也。歲久頗見豐盈。有鄰院僧義圓。亦當代之碩德也。謂頵久知常住私有謗言。非平等心是貪饕者也。夜有神人報圓曰。僧長是千佛之一數也。汝發輕言。若不悔過當墮惡道。圓乃詰朝嗚足懺謝。有茲驗也。及鍾武宗澄汰。頵遁乎山谷不捨文殊之化境。未逾歲載宣宗即位敕五臺諸寺度僧五十人宣供衣帔。山門再辟。頵為十寺僧長。兼山門都修造供養主。大中七年與寰海遊臺。四眾建無遮精妙供養。一月日乃謂大眾曰。吾欲暫憩微骸息心斂跡佐助眾務吾無能為也。付諸俊哲繼吾遺躅。乃淨室安坐而滅。春秋七十七。夏臘五十八雲。   系曰。僧中職任也。如網之綱如屋之梁焉。肇自姚秦立正魏世推都。北齊則十統分員。唐世則僧錄命職。異乎常所聞者。五臺山自貞元中智頵始封僧長矣。亦猶魚鹽蜃蛤祈望守之也。   唐會稽呂後山文質傳   釋文質。俗姓祝氏。尚丘之遠孫。衢州須江人也。叔氏為僧號唯寬。學通多本經論。寬被詔入長安止大興善寺。重詔入內道場。兼請受菩薩戒。質隨寬入內。年十五誦法華華嚴維摩等經。二十三受具。七日誦周戒本。二夏便講四分律。二十七講通俱捨。四十年中精曉諸大經論。後約束大悲禹跡二禪師參問心要。既博達矣。歸諸暨法樂寺領徒。時有虎來聽法。質摩其頂而去。後往永嘉鍾會昌之搜簡乃隱樂成縣大芙蓉山。胎息而已。大中重興。太守韋君累請不來。強置於榻舁出州開元寺居。檀施駢貤迴造大佛殿並講堂房廊形像。並寫藏教無不備焉。越州廉使沈貳卿命住呂後山院。本寧賁禪師舊化之地也。質唯居草庵而止。鹹通二年十月十四日告眾言別。十五日端坐而化。春秋八十四。僧臘六十二。窆於雲谷建塔。越州刺史段式為行錄焉。   唐明州國寧寺宗亮傳   釋宗亮。姓馮氏。奉化人也。家傍月山而居。後稱月僧焉。亮開成中剃落納法。方事毘尼循於四儀。且無遺行。而雲我生不辰。屬會昌之難便隱家山深巖洞穴。大中再造國寧寺。徵選清高者隸名。亮預住持。建州太守李頻為寺碑雲。於清心行不污者得二十八人以補其員。廣住持也。律僧宗亮禪僧全祐而已。國寧經藏載加繕寫。躬求正本選紙墨鳩聚嚫施。建造三門藏院諸功德廊宇。皆亮之力焉。晚年專事禪寂不出寺門。處士方干贈詩雲。秋水一泓常見底。□松千尺不生枝。空門學佛知多少。剃盡心華只有師。終於本寺。春秋八十。亮恆與沙門貫霜棲悟不吟數十人。皆秉執清奇好迭為文會。結林下之交。撰嶽林寺碑。詩集三百許首讚頌。並行於代。而於福敬二田銳心彌厚焉。亮為江東生羅隱追慕。樂安孫郃最加肯重。著四明郡才名志。序諸儒駿士外。獨雲釋宗亮。多為文士先達倣仰焉。   唐越州開元寺曇休傳   釋曇休。字德敷。姓李氏。器度宏廓志行修敕。納法已來未容少缺。習通漸教頗至精微。四分律相部疏宗蔚成淵府。初機請學皆到甚深。休於講訓之餘紏繩寺任。伊寺者梁所創。年涉四百雖觀閣巋然。且□梲傾弛。休革故有方。締構無隙。特加壯麗輪焉奐焉。又護國經樓迨諸棟宇悉見鼎新。次以寺之門樓也。則長安四年故曇一律師之經始也。既而頹廢仍重整覆。一同創製。復慊永徽中康僧會法師應身堂座卑庳。乃募人釐變舊規。鹹通年中也。休之一言檀信響應。後終於住寺。今之大善伽藍是也。   唐雅州開元寺智廣傳   釋智廣。姓崔氏。不知何許人也。德瓶素完道根惟固。化行洪雅特顯奇蹤。凡百病者造之。則以片竹為杖指其痛端。或一撲之無不立愈。至有□□奉滋逆□□奉祥□□椻楰淪J娶□□飀□|祈□□不□□□□□婃□觾妝□□罷任。攜廣來謁蜀主。王氏素知奇術。唯呼為聖師焉。先是鹹通中南蠻王及坦綽來圍成都府幾陷。時天王現沙門形高五丈許。眼射流光。蠻兵即退。故蜀人於城北寶曆寺。立五丈僧相。後為牛尚書預毀。次兵火相仍。唯懼毘沙門之頹圮耳。王氏乃語廣曰。郎之異術道德動人。乘此可料理天王否。往吳尚書行魯曾夢令修吾像。方事經營。除書忽到請法力成之。廣唯其命徙就天王閣下。居一隅小榻而已。翌日病者填噎其門。日收所施二十萬至三十萬錢。又發言勸人出材木。浹旬皆運至堆積。令三綱掌管焉。初廣在雅郡本寺羯帝神堂內居其半室。低門苫蓐不許女人到門。唯有一竹箜子。每齋受嚫二十文必投箜內滿。則置之佛殿。聲鐘集眾自他平等分之。常日俗家請齋亦體廣意。止施二十文。淨飯菜豉汁此外不許一物。嚫多不取。食畢而去。亦無辭告。其後益加神驗。或遇病者一摑一叱皆起。或令燒紙緡掇散飲食。或遇甚痛惱者。捩紙蘸水貼之亦差。光化元年修天王閣。向畢乃循江瀆池咒食飼魚。經夜其魚二尺已上。萬億許皆浮水面而殞。聊躡流水救十千魚生忉利同也。   唐鄜州寶臺寺法藏傳   釋法藏。不詳氏族。厥性方正好行惠物。嘗於葦川化眾造寺。佛殿僧坊一皆嚴麗。雕刻華蘤。鄜畤命為壯觀。藏偶病篤暴終至一精廬。七寶莊嚴非世所有。門外有僧梵貌且奇特。倡言曰。法藏汝造伽藍不無善報。奈何於三寶物有互用之愆。何從洗雪。藏首露之。僧曰。汝但繕寫金剛般若經。恆業受持豈不罪銷。亦可延乎壽命。言訖而蘇。自躬抄度其經午夜口誦。藏終時年一百一十歲雲。雕陰人至今信重焉。   唐五臺山海雲傳(守節)   釋海雲。未詳氏族鄉里。來遊聖跡。始於南臺側選峭絕峰巒幽僻林谷而特居之。其刻苦翫道儉而難遵。從其遊者寡而無眾。迨其入滅。門人守節淘灑舍利。起塔焉。昔傳雲是普賢菩薩應身也。門人守節即高力士之子也。從師墨儉。有進無退。雲示之曰。上都有臥倫禪師者。雖雲隱晦而實闡揚六祖印持。一時難測。化導之方若尸鳩之七子均養也。汝急去從之。及見倫扣擊未幾。告雲。汝師海雲入滅已。節稟聽斯言荼蓼情苦。遂奔赴如其言矣。乃繼武接跡盛化相耒。迨將示滅。愁雲鬱結鬼神悲號。有塔存焉。   系曰。海雲是普賢應身非耶。通曰。菩薩下化弗拘定相。應以比丘即現說法。若然何亂文殊境使主伴不分乎。通曰。若如所問凡夫分矣。聖人豈以我所求乎。   唐五臺山佛光寺法興傳   釋法興。洛京人也。七歲出家不參流俗。執巾提盥罔憚勤苦。諷念法華年周部帙。又誦淨名經匪逾九旬。戒律軌儀有持無犯。來尋聖跡樂止林泉。隸名佛光寺。節操孤穎所霑利物。身不主持付屬門人。即修功德建三層七間彌勒大閣高九十五尺。尊像七十二位。聖賢八大龍王罄從嚴飾。臺山海眾異舌同辭。請充山門都焉。蓋從其統攝。規範準繩和暢無爭故也。大和二年春正月聞空有聲雲。入滅時至。兜率天眾今來迎導。於是洗浴梵香端坐入滅。建塔於寺西北一里所。   唐五臺山行嚴傳   釋行嚴。榮陽人也。家襲簪組業嗣典墳。嚴稟庭誥以周旋。約成器能而濟用。內要隨計。俄發宿緣。因聞妙莊嚴王經品白父母求出塵勞。堂親抑禁略無卻退。既而削飾去華。年充納戒諸方問道綽有餘能。聞五臺山文殊應現凡聖交蹤。乃登遊而隸名斯地。自爾一成慕學三教偕明。談論天人之際。聽者茫昧不知區域之內外耶。王公大人靡不迴向。大和中多行激勸俾營福焉。自設大供日計千人。聞見之流皆鳴指讚嘆曰。行合解通世之希寶也。助道之法當如是修。以大中三年右脅而滅。建塔寺西一里雲。   唐五臺山佛光寺願誠傳   釋願誠。姓宋氏。望本西河家襲素風。濬流遠派不揚。胄緒祖考不書。母陰氏夜夢庭樹對發千華餘華尋謝。獨結一果。乃覺有孕。母啟願心得娠男子足矣。十月臨蓐果如其望。立字曰願誠。後志存小字不訓法名者。遵慈母之意也。誠少慕空門。雖為官學生已有息塵之志。迨棲金地禮行嚴為師。嚴即儒宗珪璋釋氏師子也。一旦謂誠曰。汝神情朗秀。宜於山中精勤效節。可不務乎。大和三年落髮。五年具戒。先誦諸經悉皆精練行人屬耳道望日隆。無何會昌中隨例停留唯誠志不動搖。及大中再崇釋氏選定僧員。誠獨為首矣。遂乃重尋佛光寺。已從荒頓。發心次第新成。美聲洋洋聞於帝聽。飆馳聖旨雲降紫衣。後李氏奄有並門。遐奉文殊躬遊聖地。睹其令範撫手愜懷。表聞唐天子。相繼乃賜大師號圓相也。就加山門都檢校。光啟三載羞饌命僧捨衣投施。鐘聲引眾悉至齋堂。右脅曲肱寂然長往。建塔樹碑寺之西北一里也。   後唐五臺山王子寺誠慧傳   釋誠慧。元禮之宗盟祖派。蔚州靈丘之故邑。父母深信注意清涼。因瞻大聖之容。乃乞興邦之子。既而有孕。遂誕賢童。纔當丱年器□飣饁逆□□□□□觀□□□□□葉馮□□婠樦饅椿□□□椻□概□□弁□□□□□□□□觙□□□□□□□□□□□□□祤□妞禳飀□駎□□□禹□秭飀□□娌□□□礸□□□□覺祅祤楅覕駝□視□裀□□□g□E□□□□□騏讀□□觛觙殏ョ撚蝖摩禲憔\□覛□□媽□秶□□□□□□榃□□□□□□檟稈禢□□榗奰□□褸□列□□□檟礸□□□□姍□□□□□□□禍□粿□□飀□□椹□□騰□□□□□i□□□□□□僋嘉蝪鞢潰籪X□□館□覂□□神樂□□□□□僄苤慼慼慼慼慾薄敵刉p褾□□□F□□檟箋檢□|□□□□炕慼慼摯M□□□□□□□□□□□□祠誇□逆□□飲□□奾□□□驗媸□□簾j□禁送□雜□□□□□□送□□驅馭□□□裀□□□□□秏□□□H□槷□秕□□□牷慼撐□{言□□□□□□槄□褻□□□楅誇襮□□稀□□□□阱□□□□梱褸膳□□□瓷慼慼慼滕牷慼摩炕摯鞢慼槽d□□馜□□□□□□襭裀□楏樈□□□祡□飀□□□婛襡□□詛□□□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八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興福篇第九之三(正傳十五人附見一人)   後唐洛陽中灘浴院智暉傳   釋智暉。姓高氏。鹹秦人也。權輿總角萌離俗之心。不狎童遊動循天分。欻遇圭峰溫禪師。氣貌瑰偉虛心體道。趨其門者淑慝旌別矣。謂暉曰。子實材器多能之士也。請祈攝受。二十登戒。風骨聳拔好尚且奇。山中闃然曾無他事。唯鉤索藏教禪律亙通日。誦百千言義味隨嚼。聞佛許一時外學。頗精吟詠得騷推之體。翰墨工外小筆尤嘉。粉壁興酣雲山在掌。恆言。吾慕僧珍道芬之六法。恨不與同時。對壁連圖各成物象之生動也。然真放達之士哉。或振錫而遊縱觀山水。或躡屩而至歷覽市朝。意住則留興盡而去。或東林入社。或南嶽經行。悟宗旨於曹谿。寧勞一宿。訪神仙於阮洞。擬到三清。事以志求時無虛度。此外採藥於山谷。救病於旅僧。惟切利他心無別務。洎梁乾化四年。自江表來於帝京。顧諸梵宮無所不備。唯溫室洗雪塵垢事有闕焉。居於洛洲鑿戶為室。界南北岸葺數畝之宮。示以標牓。召其樂福業者佔之。未期漸構欲閏皆周。浴具僧坊奐焉有序。由是洛城緇伍道觀上流。至者如歸。來者無阻每以合朔後五日一開洗滌。曾無間然。一歲則七十有餘會矣。一浴則遠近都集三二千僧矣。暉躬執役未嘗言倦。又以木舄承足。枲麻縫衣。彼迦葉波相去幾何哉。其或供僧向暇吟詠。餘閑則命筆墨也。緬想嘉陵碧浪太華蓮峰。凝神邈然得趣乃作。五溪煙景四壁寒林。移在目前。暑天凜冽矣。加復運思奇巧造輪汲水神速無比復構應真浴室。西廡中十六形像並觀自在堂。彌年完備。時楊侍郎凝式致政。佯狂號楊風子者而篤重暉為作碑頌德。莫測所終。   晉五臺山真容院光嗣傳   釋光嗣。姓李氏。太原文水人也。沖幼孤靜罕雜童稚。信尚臺山乃為真容院浩威之高足也。納戒後器宇穹隆。□繫包桑。出求禪法歷於年稔。內外之學優長。口海崩騰良難抗敵。由是決意越重湖登閩嶺。盛談文殊世界。聞者竦動。忠懿王王氏大施香茗。遣使送山寺焉。癸酉歲至兩浙謁武肅王錢氏厚禮遲之。施文殊聖眾供物香茶並缽盂一萬。副應吳越諸州牧宰。皆刻俸入緣。仍泛海至滄州。運物入山。時降龍大師者。率領彈壓。緇伍畏焉。為其分散諸寺蘭若眾寡均等。時徒侶堅請嗣主院。宣補僧官轄諸臺寺院。命曰都綱。師號超化。居於僧上若鯤鳳之領鱗羽焉。十五年間興建梵宇齋飼僧尼不勝紀極。以天福元年遘疾。至九月五日遷滅。門人起塔藏其靈骨。舍利至今存焉。   晉東京相國寺遵誨傳(彥求)   釋遵誨。姓李氏。譙郡人也。祖世不仕。母張氏夢神人授己寶珠乃有娠焉。生且奇異。乳哺之時善認人之喜慍。彌長見寺觀必任步遲迴顧盻不捨。年甫十一禮亳城開元寺崇諲律主為師範矣。誦法華經二周畢部。由是勤於學問。殆登弱冠受於戒律。持彼律儀確乎轉石。尋師西洛問道梁園。初於智潛法師傳法華經講。精義入神雌黃滿口。梁開平二年戊辰歲止相國寺藥師院。首講所業。至後唐長興二年辛卯歲門徒相續請其訓導。已週一十九遍。升其堂者二十餘人。洎天福二年。有五臺山繼顒大師精達華嚴大經。躬入東京進晉祖降聖節功德。誨仰顒師辯浪經江。下風趨附乃允講宣。誨善下百川蔚成藏海矣。梁宋之間以顒罷唱。請誨敷揚。□襌□□□荅□□□□拏□漶慼慼敷炕慼慼撐齱慼敷S駝□飀□聾□駴□□駂E□□□□□□餞禂□□□□□□□□□□□□□□□襏□礿示□□誇□逆□示□h□□□□驃裀□□□□□□□□□□□□□□□□饈妖□□腄數[姻□□楋襋□□□餾□□□□□□祴穇□□□楊□□□隆□□禍□□□□□□餉□□□雜□□姤□j□樧榕騪□□省□檢□□稀□埤□□椽□□□評穀□□□□□□□□□嬌□□□□□□便驁□訑□嚍恁慼撩捸慼慼撫|□□□馝□Q□說□□妱□□馰□□驛□□□□□E□□□□□□□□□□□□□婂□□飾祂□□□□陋祩槾妼□□□□□□埤□□□饒□□禪槦□□□□□□□礸送□□□奅□□□□橁□□□計祤□□□□□□□樊□觟□□□祜□□□憐□橫吟□□□壘輻□□□□□寣慼撒﹛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撰G□□餓□□裀□碌奈餺□□奏禖□□贊褽□□龍□□姬□□□□□□飾□V鴃慼慼憤蛂慼慼熨R□櫚□□□□□□夾□淚□穰□□□^□□□□□□詣□□□□飀□□□椸□□J說□□□   晉曹州扈通院智朗傳   釋智朗。姓黃氏。單州城武人也。母劉氏夢數桑門圓坐為劉說法。歷然在耳。遂妊朗焉。及生暨長。婉有僧之習氣。淳靖簡潔。苦辭親出家。往曹州扈通院事行滿師。供給惟謹。洎乎剃染成大比丘。學四分律淨名經。俱登閫閾。且曰。出俗之者何滯方守株。不能脫羈解絆乎。於廣博知見無所堪能。乃攜缾缽南極衡陽。登嶽棲般若寺。行胎息術而覽藏經。事訖入閩嶺。曾無伴侶形影相弔。逢猛獸者數四。皆欲呀口垂噬。又躡步徐去矣。見洞山雪峰二祖師決了禪訓。有請問者隨答如飛。蓋了達無絓矣。後旋本院。信向如歸。而四事供僧罔聞閒隙。四十餘齡役已無倦。以晉末丁未歲十一月二十三日遷滅。於時白衣飲痛緇流茹傷。獸失猛以哀嗥。鳥停飛而宛轉。或曰。愛河苦海誰拯溺邪。春秋七十七。法臘五十三。火葬收舍利起塔於院。朗為釋子衣物誓不經女人之手。浣濯不役徒弟。檀施之物像寶未省互用。蓋以初律後禪陶冶神用之故也。大名府少尹李鉉為碑焉。   漢東京天壽禪院師會傳   釋師會。俗姓巨。漢荊州刺史武之後。祖徙家北燕。遂為薊門人也。考諱知古。母趙氏。會童孩出俗。禮薊州溫泉院道丕為師匠焉。業成年滿受具於金臺寶剎寺壇。梁開平中萍梗任飄於河朔。杯盂隨步於江淮乃抵漢南遇觀音院巖俊。班荊話道抵掌論心。且曰。子還聞投子山有大同禪師已否。曰聞而未見。曰宜亟往焉。及參大同。跬步之間。舉揚之外。洗焉明白。其安坦然。乾化二年來梁苑謝俊公曰。始者攸攸岐路茫茫生死。紫實昧朱狂斯濫哲。苟不奉師友指歸。幾一生空度。今以穢蕕請與薰同器而藏可乎。俊公與會胥德留入法席。四年秋有寶積坊羅漢院志修。堅請會代居所住焉。苫蓋五間而已。乃感檀越尚書左丞吳藹兵部侍郎張袞。若袁粲之謁寶亮。徐湛之禮惠通。共發奉章賜額曰天壽焉。四海之僧翕然而至。歷三十五載供僧二百餘萬。用其財寶無少混淆。耿介可知也。天福七年晉高祖以會行成於內聲聞於外。敕賜紫衣。開運元年賜號曰法相。紫衣則藏以受持。師號則蔑其稱謂。且曰。我本不求名。名來自求我。知其白而守其黑。和其光而同其塵。世幻逡巡時不我與。三年七月二十六日。累諸門人帖然而滅。春秋六十七。夏臘四十八。闍維收舍利數百粒。起塔於東郊汴陽鄉也。刑部侍郎邊歸讜為碑頌德雲。   周宋州廣壽院智江傳   釋智江。俗姓單。幽州三河南管人也。本富族遊俠之子。雖乘竹馬厭迴火宅之門。乍玩沙堆好作浮圖之制。略聞竺乾之教。必淡慮凝情。若瀟湘之逢故人也。唐乾寧四載。始年十五詣盤山感化寺。遂成息慈。息慈業備。天復三祀往五臺山梨園寺納木叉法。自此擔簦請業擇木依師。淨名上生二典精練渙然冰釋。心未屬厭。梁龍德元年於商丘開元寺請名數一支。所謂精義入神散則繁衍。因著瑞應鈔八卷。達者傳之。生徒影附繕寫夥多。後唐同光元年在微子之墟住院。締搆堂宇輪奐可觀。復塑慈氏釋迦二尊十六羅漢像。鹹加績彩克肖聖儀。善務方辦。俄遘沈痾。以周顯德五年孟秋順終。享齡七十四。當屬纊時滿院天人雜沓。若迎導之狀。疇昔誓生睹史之昭應也。吏部員外郎李鉉著塔銘雲。   系曰。前人立義皆按教文。豈得好惡隨情是非任見。已行前轍不覆。後車胡不謹而循之。通曰。夫創著述者有四焉。一前說極非於文茫昧。一僻見謬解領悟自乖。一樂繁嫌略。一好直怪迂。有一於此無不著述也。江公瑞應鈔未經披覽。聞諸道路言亦濟時須。苟不濟用而變革古德義章。則何異以舊防無所用而壞之者必有水敗也。   週五臺山真容院光嶼傳   釋光嶼。俗姓韓氏應州金城邑人也。幼讀儒書有佐國牧民之志。頻有神人夢中警策曰。汝於佛法有大因緣。遂投真容院附法威。侍其缾錫。謹弟子之職。受具後誦淨名經。徹簡每至依於義不依語。告喻本師而求聽習。威尋許諾。遂詣太原三學院涉乎寒燠。研覈孜孜屢改槐檀。乃講維摩上生二座。忽謂同志曰。余憶昔年每念依於義。邇棲學院。今講二經。窮理見性知果驗因。得不依教起行免背四依之行乎。俄辭晉水卻返故山。戴華嚴經遶菩薩殿。六時右旋禮佛。時晉高祖握圖之三載也。名聞丹禁。遂賜紫衣。明年授號通悟焉。山門僧官與大眾堅命臨壇。告辭不允。僧官謂曰。師行解兼人獨善其己。良璞不剖必見泣血。辭不獲已度人三二。載堅求脫免。屬少王嗣位院乏主守。大眾僉舉非嶼而誰。辭曰。此山四海客遊之所。奈何不出院門有年歲矣。令知供養有何所須。雖免不從自後供施委輸。十八年中供百萬餘僧。一夕雲霧俱發霰雪交零。嶼之蓋經白練一條可三四尺。忽爾不見。翌日深更。遺練俄還舊所也。蓋陰神之送至歟。顯德七年庚申歲十月示疾。謂諸子曰。猶龍者厭乎大患。歎鳳者悲於逝川。諸行無常是生滅法。言訖如蟬蛻焉。俗壽六十六。僧臘四十六。茶毘於東峰下。取諸靈骨瘞於塔幢。舍利隨緣供養焉。   宋東京觀音禪院巖俊傳   釋巖俊。姓廉氏。邢臺人也。誕育之來蔚繁神異。挺身去縛誓入空門。從捧戒珠終身圓瑩。乃持杯錫言遍參尋。陟彼衡廬登乎岷蜀。嘗至鳳林。欻逢深谷。見一區之晃耀。原七寶之縱橫。時同侶相顧曰。奇哉可俯拾乎。俊曰。古人鋤園觸黃金若瓦礫耳。苟欲懷之自速禍也。徯吾野菅覆頂須此供四方僧。言訖捨去。造謁舒州投子山主問之曰。客來昨宿何處。俊曰。在不動道場。曰既言不動曷由至此。對曰。至此豈是動耶。曰元來宿不著處。然山主默認許之。迨思還趙。路出陳留。抵今東京。屬乎梁少保隴西公資。即河陽節度使贈中書令芝之昆也。雖居貴仕酷信空門。接俊談玄。若劉遺民之奉賈遠也。相與議捨第宅俾建仁祠。俊弗讓違以安形性。既考禪室而行祖風。慕道窮玄堂宇盈塞。周高祖世宗二帝潛隱地。與俊布衣之交。每登方丈必施跪禮。及其即位延遲優渥。至乎朝達見必稽顙。高談虛論若至寶山焉。以乾德丙寅三月示身有疾。彌留弟子求醫奉藥。瞋目噤脣不食。垂誡門人後已。當怡顏儼肅合掌訣眾而滅。享齡八十五。坐夏六十五。初俊被朝恩賜紫袈裟也。受而不服錫淨戒師號也。有而不稱。屬其策杖清羸。周祖敕侍者輩勿令大師一中食。俾其日昃更進佉闍尼矣。俊諾而難遵。慈柔被物。暨乎自狹而廣實三院一門也。二堂東西恆不減數百眾。五十年間計供僧萬百千數。京城禪林居其甲矣。以其年四月八日。歸葬於東郊豐臺村。白塔存焉。於日神都寺院。各率幡幢吹貝鳴鐃相繼二三里。道俗送殯者萬數。知制誥王著為碑昭懋厥德雲。   宋西京寶壇院從彥傳   釋從彥。姓米氏。燕人也。始自識環尋知跪橘。顒昂挺質豁達為襟。年距十五。父母聽許出家於並部慧覺禪院也。受戒後經江鼓枻論海化鯤。流輩畏之咸知宗奉。乃懷心於祖教。望攻玉於他山。由是北別冰天南觀桂海。不虞惡瘴唯慕叢林。欣遇龍牙山禪師。為決所疑蔚成達者。後唐清泰丙申歲。還遊嵩少。洛中始安人情輯睦。彥營構禪坊。延聚緇侶而供養之。歷晉漢週三朝。皆加恩命。乃曰。寵辱若驚吾無驚久矣。然俗諦門中感世主以綈繡緣飾朽木者哉。以開寶二年八月三日示疾而終。四年辛未。改權從久瘞於層塔焉。   宋東京普淨院常覺傳   釋常覺。姓李氏。陳留人也。肇為鞠子氣調絕奇。入鄉校中諷讀經籍。群童鹹出其下。洎登弱冠往廬山遊二林陟五老。乃禮歸宗寺禪師充苦行焉。梁乾化二年蒙去飾披緇矣。明年於東林甘露戒壇納解脫木叉。厥後修身踐言。雖三藏俱留於意表。而以心學為究盡之務。復入五臺山禮妙吉靈跡。迨後唐天成三載。始於東京麗景門之右樹小禪坊。敕額為普淨焉。而逐月三八日設闔京僧浴。其或香湯汲注。樵蒸失供覺必令撤小屋抽榱桷而助爨焉。有公王仰重表薦紫衣。堅拒弗受。汲汲以利行濟物為己任耳。開寶四年十二月三日。遘疾。輕安無撓。十一日告眾右脅而化。享年七十六。僧臘五十六。茶毘收舍利五色磊落無算。嘗居京邑屢登斯院。覽北海陶尚書穀為湘東張仲荀序詩贈覺而雲。起後唐天成至漢乾祐。每黑白月三取八日浴京大眾。累歲費錢可一百三十六萬數。計緡千萬矣。雖檀施共成。實覺公化導之力也。嘻大火之下陳留古封。周秦已來戰伐之國。人物眾而土風尚利。舟車會而貨殖惟錯。昔梁惠王賢諸侯也。嘗謂孟軻曰。何以利吾國。是知禮讓之化不勝於好利之心明矣。且梁去魯千里而近。道猶不同。矧十萬八千里乎。梁王孟子同世之人也。心或有異。況瞿曇上人乎。彼孟氏屬斯文未喪。不能揚素王之道。今上人當去聖逾遠。卒能行法王之教。苟非三業內淨六塵外清以至公之行化於人。孰以至公之心受於化也。陶重敘曰。自靈山覆簣法海堙流。玉毫晦而微言絕。金杖折而異端作。惟上人也色空等觀物我都亡。麻麥一齋自同禪悅。炎涼一納僅蔽枯形。前後王臣。欲上章乞以大師為號請以紫染方袍者。皆確而拒之。云云。張仲荀贈覺缽盂拄杖草屨。各用五言為章刊於小碣。其為名流碩學旌別有如此者。   宋杭州報恩寺永安傳   釋水安。姓翁氏。溫州永嘉人也。少歲淳厚黃中通理。遇同郡彙征大師鳳鳴越嶠玉瑩藍田穫落文心沈潛學奧。以其出樂安孫郃拾遺之門也。而有慕上之心。往拜而乞度。然征性高岸而寡合。而安事之也曲從若環。蓋哀其幼知擇師耳。天成中隨侍出杭。俄有從十二頭陀之意。潛逃欲登閩嶺參問禪宗。屬封彊艱棘。卻迴結庵於天台。後遇韶禪師法集頓遣群疑。重來禮征。咄之曰。棄背孝養。爾自速辜。遺行於斯。還有裨補前咎計否。安跪對曰。從來無事請用塞責。征肯頷之。漢南國王錢氏召居報恩寺。署號禪師焉。乃以華嚴李論為會要。因將合經。募人雕板印而施行。每有檀施罕聞儲畜。迴捨二田矣。以開寶甲戌歲終而焚之。其舌存焉。累投火鍛色雖同乎熾炭。寒則柔弱。今藏普賢道場中。春秋六十四。法臘四十四雲。   宋錢塘永明寺延壽傳   釋延壽。姓王。本錢塘人也。兩浙有國。時為吏督納軍須。其性純直口無二言。誦徹法華經聲不輟響。屬翠巖參公盛化。壽捨妻孥削染登戒。嘗於台嶺天柱峰九旬習定。有鳥類尺鷃巢棲於衣褶中。乃得韶禪師抉擇所見。遷遁於雪竇山。除誨人外瀑布前坐諷禪默衣無繒纊布襦卒歲。食無重味野蔬斷中。漢南國王錢氏最所欽尚。請壽行方等懺贖物類放生汎愛慈柔。或非理相干顏貌不動。誦法華計一萬三千許部。多勵信人營造塔像。自無貯畜雅好詩道。著萬善同歸宗鏡等錄數千萬言。高麗國王覽其錄。遣使遺金線織成袈裟紫水精數珠金澡罐等。以開寶八年乙亥終於住寺。春秋七十二。法臘三十七。葬於大慈山。樹亭誌焉。   宋西京天宮寺義莊傳   釋義莊。姓張氏。滑臺人也。當免懷之日及就傅之秋。神彩克明塵機頓去。乃於本府開元寺歸善財之列。從升戒德因樂遊方。始於洛邑采聽法華。見識過人闡揚訓物。眾請居九曜院焉。匪虧法食用濟往來。慈以利生始末無間。建隆初左散騎常侍申公奏賜紫衣。稟學僧尼三十餘員。莊性敦勤。進講外兢兢五十年間二時禮懺。至老不替。於太平興國戊寅年八月奄終。俗壽七十八。僧臘五十九。明年二月遷塔於龍門菩提寺西焉。   宋西京廣愛寺普勝傳   釋普勝。姓張氏。深州陸澤人也。幼歲情愛媮薄。俄決志趨五臺山華嚴寺。師事超化大師。或問之曰。子胡以越山踰域而求出家。彼饒陽者豈無仁祠哲匠乎。勝對曰。附神驥可以日千里矣。某知妙吉淨剎感徵膠戾令我小凡速成果證。可不是乎。眾耹斯說。曰任氣小兒有此高識。我曹俱弗如也。勝曰。某非衽金革死而不厭之徒。也。願入慈門而思利物耳。迨乎受具南臨潞府講通上生經矣。聞崇法大師傳唯識論盛化洛都。往從學焉。凡百章疏經目便識之。不幾稔閑習通精贍。勝所傳者中山貞辯鈔講多誤失所。然昌言曰。繁略不均解判非當。乃刪多補少為四卷行於世。太祖神德皇帝賜紫衣。師號曰宣教也。以太平興國四年秋七月四日示疾。終於淨土院。亨壽六十三。坐四十三夏。門人等收舍利葬於龍門山寶應寺西阜。建塔旌表之。   宋東京開寶寺師律傳   釋師律。茫陽人也。姓賈氏。大丞相魏國公耽之後。唐書有傳。律弱齔端謹不與群童鬥伎。裁十五歲於憫中寺落髮。禮貞涉為師。嚴肅垂勗所履不出邊幅之外。涉默異之曰。不可屈身下位而抑其名節乎。成比丘已可去遊方。律奉訓南逝得其禪要。迴錫故鄉。時梁世迨大周朝。其間帝王重臣率皆宗仰。居於夷門山舊封禪也。營構乎殿宇聖儀。豐廚祕藏供僧饒羨。約勒後生別院翕如罔違彝憲。朝廷以紫衣徽號用旌厥德。律視之蔑如也。一日謂弟子庶幾曰。吾無願不報厥齡欲頹。汝宜知之。勿俗情而悲悼也。乾德二祀正月二十三日而終。春秋八十一法臘六十二。太平興國五年三月。改葬於北部浚儀之原。進士賈守廉為塔銘焉。   論曰。佛出於世經譯於時。大要在乎果因。所推歸乎罪福。罪也者下三塗之階陛也。福也者上諸聖之階陛也。階陛是同上下有異耳。此命章曰興福者。乃欲利他焉。如秤低昂如室明暗。則知二事必不同時。又類薰蕕不同器而藏。堯桀不同國而治也。凡夫氣分唯說罪多。聖者品流但聞福厚。順性故易造。逆意故難修。修有多門行有眾路。大約望檀波羅蜜多令度無極也。始則人天福行。施食與漿橋樑義井。次則輪王行中下品善。上品十善者則梵天福行也。一造偷婆。二補修故寺。三請佛轉法輪。次則二乘淨福行。同三品善止自利功強耳。次究盡位福行。乃成二嚴。莊嚴相。好從三輪無礙見萬法體空。獲利殊多盡未來際。夫如是福之廣矣大矣。乃知聖者為福則易爾。何耶。純淨之故也。凡夫則反是易薰染之故也。是以佛亦為穿針之福。知福不宜厭焉。目連然燎迦葉蹋泥。無盡意貢瓔珞寶珠。沓婆羅分僧臥具。伊皆大人有作聖者權方。欲其因罪不厭除福不厭取。矧以教傳嶺外法布中原年所彌深行持漸薄。內眾修福就彼持門。先哲息愆行其懺法矣。夫修理懺也淡慮觀心。心無所生生無所住。當爾之時順違無相則罪滅福生之地也。若行事懺也心憑勝境。境引心增。唸唸相資綿綿不斷。禮則五輪投地。悔則七聚首心。或期瑞而證知。乃見罪滅之相也。昔者齊太宰作淨住法。梁武帝懺六根門。澄照略成住法圖。真觀廣作慈悲懺。至乎會昌年內。玄暢大師請修加一萬五千佛名經。是以兩京禮經則口唱低頭。檛磬一聲謂之小禮。自淮以南民間唯禮梁武懺以為佛事。或數僧唄□□□□詫裀□□□□□夾□□榜馱□吟□□□娀埤□□榿□□拓牷撬芊慼慼慼慼L靈夾□□覜首楏□□□秦ˍ炕槽`臨□□□□鞳數F娗魯□□□□饛□F□□□礸□膳耔□礸□餽□□□覿□□□□□□□□楋駔稜□列僚姽□□奈□□唌慼慼慼慼慼撫|□□□□□檢□□送□□□□□□□□□□裀□楈飯□□社鍊□□□□榖□稂驚椹□□□娀娀□□□□□奸□鷺□□□□□襮櫻褸□□□襭礹j□□度褓□□□□□□□□裀□□□□租□□□□□□楏□□□妖逆□租□□驂□壘□□檢□□祚□□靈妴駶□□□□j□□□G□□□□□禕□□□妧□□□□□□恮Z□□□□履孌觸露□□什□□□□□□□□礸□□□婝□□Lj□□□□□□襓□□□率□糖□餞檢□□□餽□□□□□□褓□橖□鞀哄慼摹w□禍□炕摯鞢慼毆禲慼慼慼慼慼潠謘慼慼慼慼毅瞗憬`餺□□□粳年襜□□□覆六j□□\□□□□粒□□□w□膳□□□□□□□奮逆□□□拓□□i檢□□□□□騲□□□□□□妖□姵□□楌褓□□□□□□鷺□聾妮□椹□飾j□□□□□索□□□褼裂驛禴屆慼慼摯f□j□□□□禲□□姬□□□□□飀□□□租□□□□□糖□□□露□□□E□□□餺□□F□駟□□□□觟□□襐迭慼慼慼犛J□□□□□屋龍□□i□夾□□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九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雜科聲德篇第十之一(正傳二十六人附見六人)   南宋錢塘靈隱寺智一傳   釋智一者。不詳何許人也。居靈隱寺之半峰。精守戒範而善長嘯。嘯終乃牽曳其聲。杳入雲際。如吹笳葉若揭遊絲。徐舉徐揚載哀載咽。颼飀淒切聽者悲涼。謂之哀松之梵。頗生物善。或在像前讚詠流靡。於靈山□邊養一白猿。有時驀山踰□久而不還。一乃吮吻張喉作梵呼之則猿至矣。時人謂之白猿梵。召一公為猿父。猶狙公也。其後□邊群狙聚焉。每至眾僧齋訖。歛生飯送猿臺所。後令山童呼三二聲。則群猿競至。洎乎唐武宗廢教。伊寺毀除焉。鞠為茂草之墟飯猿於臺。事皆堙滅一師不詳所終。   元魏洛陽慧凝傳   釋慧凝。未知何許人也。棲止洛邑而無異藝。正修練心戒耳嘗得疾暴終七日而蘇起說冥間報應。及見區分更無毫髮之差。所睹者五沙門。一是寶明寺智聖。以坐禪苦行得升天堂。次一是般若寺道品。以誦涅槃經四十卷同前智聖次是融覺寺曇謨最。稱講涅槃華嚴經領徒千數。琰摩王曰。講經者心懷彼我以驕□□飀□□褸□□□□□□□□楝□□槶□□□□榵□□□□楔便□□E□□□檢□□□□襏裀□□駝□□証飀□□□□□樓穖□□□□□□□□r□埤□□罹□禎□□□□□□□飾X訪襛□□□□□□秶□□□淚□□□□□□驖□□□婠覓□□詁□祜觸□椸□□褓□□饖□□□橀□□玲□□嵂癒熱u□□稻□騲□□□逆□□稻□□馯□鵱苤慼潦_□□禜□□婻□□□□□□□□□矩j□□□□□榙□□J□□磻□詀□□□□□□□□婁□□椸□□槦滿慼摯鞢慼慼慼撩鞢慼慼慼摯鞢慼潑[馳奊□□□□□礽□□□Z魯□□□奮慼慼慼毅瞗慼慼慼槭氶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撕蝖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qF□□□□□□迭憚嚏慼慼慼慼慼慼撩捸慼憤巹均慼撕丑憤耤慼慼怴撬^矩|□□R禜駢□□□□椰C騞□□□□□□餞□□榙□橁□□糯覜□□襯矩]飀□楯榜糖□□□X□F夾□□□□□□槶□誇□P逆□襜□禮菉□□飀□□騩□□□□觀□□亮模稷魯d□□□□騲□驀□□切□□□□□妊□辰□□□荂慼慼慼慼慼E□□襤□V□□□□□觶□□飀□   系曰。曇謨最坐講法而人我因入黑門中。若禪誦者人我隨增。知亦不免。最與道士姜斌爭論護法之功。可補前過。無謂傳法之人皆墮負處。胡後偏見不亡。吁哉。   唐成都府法聚寺員相傳   釋員相。蜀人也。七歲出家。博綜內外善屬文。時號奇童。內修律範人無間然。龍朔元年有疾而終於此寺。將啟手足。房內長虹若練而飛上天。寺塔鈴索無風自鳴。其大門屋壁畫剝落。每夜有鼓角聲。經百餘日方息。從此鳥雀不棲其屋鹹亨四年甘露降於講堂前棕櫚樹焉。相終弟子收文集三十餘卷。寺中石像碑相作辭龔靈曠同撰是歟。   唐越州妙喜寺僧達傳   釋僧達。姓王氏。會稽人也。稚齒英奇不參戲弄。於龜山妙喜道場出俗。其寺南梁初建。後樂遊方見黃梅忍禪師。若枯苗得雨。隨順修禪罔有休懈遇印宗禪師重磨心鑑光州見道岸律師。更勵律儀。四眾依歸如水宗海。開元七年示疾而終。春秋八十二雲。   唐京兆神鼎傳   釋神鼎者。不詳何許人也。狂狷而純直髮垂眉際。每持一斗巡長安市中。乞丐得食就而食之。人或施粗帛幣布錦綺羅縠。並綴聯衣上而著且無選擇。嘗入寺中見利貞法師講。於座前傾聽少時。而問貞曰。萬物定已否。貞曰定。鼎曰。闍梨若言定何因高岸為谷深谷為陵。有死即生有生即死。萬物相糾六道輪迴何得定耶。貞曰萬物不定。鼎曰。若不定何不指天為地呼地為天。召星為月命月為星。何得不定耶。貞無以應之。時眾驚其辯發如流貞公奧學被挫其鋒。頗形慚色。張文成見之歎嗟。謂之曰。觀法師迅辯即是菩薩行位人也。鼎曰。菩薩得之不喜失之不怨。撻之不怒辱之不瞋。鼎今乞得即喜不得即怨撻之即怒辱之即瞋。由此觀之去菩薩遠矣。時藥錯愕合掌而散焉。   系曰。答人之問遲巧不如拙速。今傳家隔幾百年輒伸詶對。通曰。谷變陵遷生來死往。萬類相糾五道輪迴。正是不遷之法可非定耶經雲。世間相常住是也。又言。天地星月各據其倫終歸磨滅。可非不定耶。經雲。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是也。今不壞世間相而談實相。可非定不定耶。雖定不定俱解脫相歟。又言有喜怒非菩薩者。菩薩雖喜怒非喜怒。非菩薩而誰也。今聊雪利貞之鬱悒歟。   唐京兆泓師傳   釋泓師者。齊安人也。神龍中來遊京輦。簡傲自持而罕言語。語則瑰怪。頗善地理之學占擇塋兆。郭景淳一行之亞焉。而出入於鄖公韋安石之門。與韋既密。一日謂之曰。貧道於鳳樓原見一段地。約二十畝。有龍起伏之形勢。有藏此者。必累世居台鼎。韋曰。老夫有別墅在城南。候閑隙陪國師訪地。問其價幾何。同遊林泉。又資高興。異日韋尋前約方命駕次。韋公夫人曰。令公為天子大臣。國師通陰陽術數。奈何潛遊郭外而營生藏。非所宜也。遂止。韋曰。舍弟滔有中殤男未葬。便示此地。泓曰。如賢弟得此地不得他將相。止列卿而已。滔買葬中殤。後為太常卿禮儀使而卒。泓每行視山原。即為圖狀。嘗自洛東言於張說曰。缺門道左有好山岡丞相可用之。說曰。已位極人臣吉孰過此。泓曰。無人勝此。遂咨源監察乾曜曰。先人有遺旨矣。後曜請假東洛。遷奉而迴。已經年矣。泓再經缺門。其地已成塋兆。問居人曰。源氏之松柏也。泓曰。冥數合歸源氏。坐可待其變化。不數年曜果登庸焉。泓曾誡燕公曰。宅勿於西北隅取土。後成坑三二處為穴。泓驚謂燕公曰。禍事令公富貴一身耳。更二十年禍及賢郎耳。及均□受祿山偽官。肅宗復京以減死論。太上皇苦執令處斬。皆符泓言。然中睿朝。皆崇重泓號國師。占相之言未嘗差謬。   唐洛陽罔極寺慧日傳(真法師)   釋慧日。俗姓辛氏。東萊人也。中宗朝得度。及登具足後遇義淨三藏造一乘之極。躬詣竺乾。心恆羨慕。日遂誓遊西域。始者泛舶渡海自經三載。東南海中諸國崑崙佛誓師子洲等。經過略遍乃達天竺。禮謁聖跡。尋求梵本。訪善知識一十三年。咨稟法訓思欲利人。振錫還鄉獨影孤征。雪嶺胡鄉又涉四載。既經多苦深厭閻浮。何國何方有樂無苦。何法何行能速見佛。遍問天竺三藏。學者所說皆讚淨土。復合金口。其於速疾是一生路。盡此報身必得往生極樂世界。親得奉事阿彌陀佛。聞已頂受。漸至北印度健馱羅國。王城東北有一大山。山有觀音像。有志誠祈請多得現身。日遂七日叩頭。又斷食畢命為期。至七日夜且未央。觀音空中現紫金色相。長一丈餘。坐寶蓮華。垂右手摩日頂曰。汝欲傳法自利利他。西方淨土極樂世界彌陀佛國。勸令念佛誦經迴願往生到彼國已見佛及我得大利益。汝自當知淨土法門勝過諸行。說已忽滅。日斷食既困。聞此強壯。及登嶺東歸。計行七十餘國。總一十八年。開元七年方達長安。進帝佛真容梵夾等開悟帝心。賜號曰慈愍三藏。生常勤修淨土之業。著往生淨土集行於世。其道與善導少康異時同化也。又以僧徒多迷五辛中興渠。興渠人多說不同。或雲蕓薹胡荽或雲阿魏。唯淨土集中別行書出雲。五辛此土唯有四。一蒜二韭三蔥四薤。闕於興渠。梵語稍訛。正雲形具餘國不見。迴至於闐方得見也。根粗如細蔓菁根而白。其臭如蒜。彼國人種取根食也於時冬天到彼不見枝葉。薹荽非五辛。所食無罪。日親見為驗歟。以天寶七年卒於住寺。報齡六十九。葬於白鹿原成小塔焉。餘姚休光寺釋真法師。金華人也。俗姓王氏。真□□□□槫姆餕□□□□蒔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潭峞慼憔湀L□□□饋□言檢□□觶□楮□□□□□糖觀妺□□□楅逆□餞楅□□□解楅□祏□□□奅模□裀□□奐□椸□□餞□飀□□□觛訬□□□聾□□□馳姎□□□饕露□礸驒□□驪飀□□□騾淚□禜□□裀□礹□□埤□□縷□埤□奅楅□□□|□□□□□□□□祈□裀□□□覛規飀□   唐越州大禹寺神迥傳   釋神迥。未詳何許人也。幼入法流齊莊自任。節高行峭不惡而嚴。晚年慕稱心寺大義律師。同習三觀於天台宗。得旨於左溪禪師。即寶應年中也。加以辭筆宏贍華藻紛紜。為朗師真影讚法華經文句序。冠絕於時為世所貴。不詳厥終焉。   唐京兆鎮國寺純陀傳   釋純陀者。本西域人也。梵名無由。翻就華言也。從遊京邑人所欽重。上元中便雲東渡。人見之顏容若童稚之色。言已年六百歲矣。或謂為八十歲人也。言談氣壯舉動不衰。代宗皇帝聞之詔入。禮遇極豐俾求留年之道。陀曰。心神好靜。今為塵境汩之。何從冥寂乎。若離簡靜外慾望留年如登木采芙蕖。其可得乎。陛下欲長年。由簡潔安神。神安則壽永。寡慾則身安。術斯已往貧道所不知也。帝由是篤重之。以永泰三年預知必逝。遣弟子齎衣缽進上。帝賜弟子紫衣。陀終於鎮國寺焉。   唐天台山國清寺道邃傳   釋道邃。不知何許人也。幽識遠晤執志有恆。懸解真宗不由邪術。末傳隋智者教道素得玄微。荊溪之門沓難窺望。大曆中湛然師委付止觀輔行記。得以敷揚。若神驥之可以致遠也。於時同門元浩迥知畏服不能爭長矣。貞元二十一年。日本國沙門最澄者。亦東夷卉服中剛決明敏僧也。泛溟涬達江東。慕天台之法門。求顗師之禪決。屬邃講訓委曲指教。澄得旨矣。乃盡繕寫一行教法東歸。慮其或問從何而聞得誰所印俾防疑誤。乃造邦伯作援證焉。時台州刺史陸淳判雲。最澄闍梨形雖異域性實同源。特稟生知觸類玄解。遠傳天台教旨。又遇龍象邃公。總萬行於一心。了殊塗於三觀。親承祕密理絕名言。猶慮他方學徒未能信受所請印記。安可不任為憑雲澄泛海到國。齎教法指一山為天台。號一寺為國清。風行電照斯教大行。倭僧遙尊邃為祖師。後終於住寺焉。   唐懷安郡西隱山進平傳   釋進平。姓吳氏京兆人也。早出家於永安山明福院。風表端雅。諸經大論皆所研尋。銷文鍊注令人樂聞。末思禪觀。於洛下遇荷澤會師了悟。且曰甚矣不自外知者所知難乎哉。後至唐州遂居西隱山。刺史鄭文簡請入城闡揚宗旨。示滅年八十一。大曆十四年三月入塔。   唐寧州南山二聖院道隱傳   釋道隱。姓王氏。彭原人也。風宇高峙情性宏淡。少脫塵勞誓從沖漠。既循師範因願遊方。得荷澤師頓明心要。迨旋鄉土道聲洋洋。慕其法者若登華陰之市也。匪召員臻。檀施豐洽鬱成精舍焉。以大曆十三年三月晦。囑累四部。從於中夜趺坐而終。春秋七十二。法臘三十五。弟子辯真建塔緘藏焉今師資二座全身不朽矣。議者以為得道真正。其器亦然。譬猶鍊丹之鼎藥成鼎亦化金矣。在華嚴有諸菩薩成就如虛空忍得無來身。以無去故。得不生身。以不滅故。得不聚身。以無散壞故。其隱師之謂歟。   唐溫州陶山道晤傳   釋道晤者。不知何許人也。高趣放蕩識量難貲。末住永嘉陶山側精舍。則隱居修真誥之所也。大曆中代宗為陶真君樹此精舍。晤於此進修靡怠。人亦傾仰一夕跏趺而卒。身肉無沮如入三昧。議不焚葬後五年忽舉右手。狀若傳香。州官民庶異之。以事奏。敕賜紫袈裟。諡曰實相大師。至今塔中州民祈禱旛華填委焉。   系曰。凡諸入滅舉其指者。蓋示其得四沙門果之數也。昔求那跋摩舉二指而滅。言已證二果歟。其次法京垂滅屈三指慧景反握二指。捋之還屈。今晤之伸指豈不同諸。   唐京兆歡喜傳(無側)   釋歡喜。不知何許人也。性無羈束慈忍寬和。人未嘗見其慍色。故號之焉。觀國之光至於京輦。貴達下民延之少見違拒。言語不常事跡難測。德宗皇帝聞而重之。興元十二年敕永泰寺置戒壇度僧。時喜與保唐禪宗。別敕令受戒。緇伍榮之。至其年六月十九日卒於本寺焉。有會稽雲門寺釋無側者。外國人。未知蔥嶺南北生也。若胡若梵烏可分諸。建中中越磧東遊。得意則止度其冬夏。後棲越溪雲門寺修道然善體人意。號利智梵僧焉。相傳則是康寶月道人後身也。必嘗以事徵驗而知。與名德相遇談話終夕吳興皎然題側房壁雲。越山千萬雲門絕。西僧貌古還名月。清朝掃石行道歸。林下眠禪看松雪。其高邈之狀在晝辭焉。   唐湖州杼山皎然傳(福琳)   釋皎然。名晝。姓謝氏。長城人。康樂侯十世孫也。幼負異才性與道合。初脫羈絆漸加削染。登戒於靈隱戒壇守直律師邊聽毘尼道。特所留心於篇什中。吟詠情性。所謂造其微矣。文章俊麗。當時號為釋門偉器哉。後博訪名山。法席罕不登聽者。然其兼攻並進。子史經書各臻其極。凡所遊歷京師則公相敦重。諸郡則邦伯所欽。莫非始以詩句牽勸令入佛智。行化之意本。在乎茲。及中年謁諸禪祖了心地法門。與武丘山元浩會稽靈澈為道交。故時諺曰。之晝能清秀。貞元初居於東溪草堂。欲屏息詩道非禪者之意。而自誨之曰。借使有宣尼之博識胥臣之多聞。終朝目前矜道侈義。適足以擾我真性。豈若孤松片雲禪座相對無言而道合至靜而性同哉。吾將入杼峰與松雲為偶所著詩式及諸文筆併寢而不紀。因顧筆硯曰。我疲爾役爾困我愚。數十年間。了無所得。況汝是外物何累於人哉。住既無心去亦無我。將放汝各歸本性。使物自物不關於予。豈不樂乎。遂命弟子黜焉。至五年五月會前御史中丞李洪自河北負譴再移為湖守。初相見未交一言。怳若神合。素知公精於佛理。因請益焉。先問宗源次及心印。公笑而後答。他日言及詩式。具陳以宿昔之志。公曰不然。固命門人檢出草本。一覽而歎曰。早年曾見沈約品藻慧休翰林庾信詩箴。三子所論殊不及此。奈何學小乘褊見以宿志為辭邪遂舉邑中辭人吳季德。梁常侍均之後。其文有家風。予器而重之。晝以陸鴻漸為莫逆之交。相國於公□顏魯公真卿。命裨贊韻海二十餘卷。好為五雜徂篇。用意奇險實不忝江南謝之遠裔矣。晝清淨其志高邁其心。浮名薄利所不能啖。唯事林巒與道者遊。故終身無惰色。又興冥齋蓋循燋面然故事施鬼神食也。晝舊居州興國寺。起意自捐衣囊施之。嘗有軍吏沈釗。本德清人也。夕從州出乘馬到駱駝橋。月色皎如。見數人盛飾衣冠。釗怪問之。如何到此。曰項王祠東興國寺然公修冥齋。在茲伺耳。釗翌日往覆。果是鬼物矣。又長城赳胥錢沛。行役泊舟呂山南。見數十百人得非提食器負束帛怡然語笑而過。問其故雲。赴然師齋來。時顏魯公為刺郡。早事交遊而加崇重焉。以貞元年終山寺。有集十卷。於□序集。貞元八年正月敕寫其文集入於祕閣。天下榮之。觀其文也亹亹而不厭。合律乎清壯。亦一代偉才焉。晝生常與韋應物盧幼平吳季德李萼皇。甫曾梁肅崔子向薛逢呂渭楊逵。或簪組。或布衣。與之交結必高吟樂道。道其同者則然始定交哉。故著儒釋交遊傳及內典類聚共四十卷號呶子十卷。時貴流布。元和四年太守范傳正會稽釋靈澈。同過舊院。就影堂傷悼彌久。遺題曰。道安已返無何鄉慧遠來過舊草堂。余亦當時及門者。共吟佳句一焚香。其遺德後賢所慕者相繼有焉。又唐黃州大石山釋福琳。姓元氏。荊州人也。父為襄陽判司。素崇釋氏。琳幼好佛門恆循檢操。早知割愛。就玄靜寺謙著師下剃染登滿足法已。躬禮荷澤祖師乃契真心。後至黃陂剪茅營舍。終成大院安集四方禪侶。琳終時年八十二。興元二年四月入塔。   唐安陸定安山懷空傳   釋懷空。俗姓商氏。河陽人也。膏粱之子幼且矜莊。乃辭所親。就本州大都山廣福院出家。大明禪師默識空之器局不常。教誦群經。納法之後觀方京都。屬北秀禪師闡化。造而決疑。後往安陸定安山。倏遇一叟。勸空鎮壓此川我霑大利。乃結茅而止。前叟即土地神耳。尋因村民逐虎入山。見空歡喜。而白之曰。此中多虎暴村落不安。願和尚示以息災之法。空曰。虎亦眾生也。若屠害於彼彼必來報。迭相償報。何時斷期乎。老僧為諸君計者善可禳去。鄉人曰。愚下無知唯教所在。空曰。汝歸捨同心陳置道場施設大會。空預法筵。至日之夕矣。有一虎於庵前瞑目伏地。空曰。咄哉惡類。一報未滅。更增宿殃。噬人倫也。天不見誅。死當墮獄。吾憫汝哉。虎被責已。忽遲迴而逝。明日齋散上山。其虎在庵前領其七子。將齋餘擲之。各食訖為其懺悔。七虎相次俱亡。百姓胥悅。且曰。從師居此俗無疵癘。仍年穀熟致拜而退。時張遼大夫為州牧。遣府吏慕容興。往請入州。空謝病不起。部領工匠為建禪宮畢。示疾而終。享年八十三。貞元三年三月十六日火葬收舍利入塔焉。   唐澧州慧演傳   釋慧演。姓苗氏。襄陽人也。父為東平紏曹。演幼入開元寺聞經歡喜。求於辯章法師所度脫。章日講涅槃經。演常隨聽入神。既通深義復能講談。一日結侶同遊華下。思登毛女峰觀仙掌。路出洛中乃參荷澤祖師通達大觀。因入南嶽。遂住澧陽。江南得道者多矣。貞元十二年終。享齡七十九雲。   唐荊州國昌寺行覺傳(皓玉)   釋行覺。姓劉氏。鉅鹿人也。稚歲英敏立不易方。負志出家親難沮勸。早投本部永泰伽藍受業。納戒後於洛都遇會禪師開悟玄理秉心矯跡。遊方見江陵古寺殿宇摧墮闃而無人。覺卸囊掛錫。明日見樵夫。驚怪言。此是國昌寺。廢已三周。將知人事相因道從緣會。學者至矣。鄉人來矣。鬱成一寺。時節使崔尚書請召入城。謝而不赴。檀施繼臻。乃興盛化。貞元十五年告終。年九十二。荊楚之人營塔焉。又南嶽山釋皓玉者趙氏之子上黨人也。出塵於法清寺。後於荷澤會下大明心印。入嶽中蘭若養道。衡陽太守王展員外傾重。終時年八十餘。興元中入塔雲。   唐鄂州開元寺玄晏傳   釋玄晏。江夏人也。姓李氏。祖善而博識多學注文選。行講集於梁宋之間。李邕北海太守唐書有傳。晏稚昧之齡決志離俗。至德初年誦經高第。依僧崇真剃落配住開元寺。大曆三年從大闍梨真悟受具足法。便尋律範。目不視靡曼。足不履邪徑。於四儀中無終食之間違教儀形。峭拔眉目秀朗如孤鴻野鶴獨立迥澤。望風瞻想自有遠致。性多分劑。苟與惡比丘共住。遑遑然如以佉陀羅炭浴身也。不出戶牖焚香掃地。端坐盡日人不堪其憂。而晏居之。以為三禪之樂不敵也。晏少習毘尼長學金剛。解空破相臻極玄奧。而聞律藏有一時外學之說。或賦詩一章。運思標拔孤遊境外。彭城劉長卿名重五言。大嗟賞之。由是風雲草木每有賦詠。輒為工文者之所吟諷也。晏房舍在寺之北隅。頗為湫陋。凡當時名士共營草堂。有若陳郡袁滋趙郡李則盧來卿於文炫蔡直。偕檀捨同締構也。鄂嶽連師何公旌其行業。請居晉安。不移其志。建中伊始符載與楊衡李演。約晏為塵外之侶焉。以貞元十六年九月十四日示滅。春秋五十八。僧臘三十四。遷塔於黃鶴山南原也。   唐南嶽澄心傳   釋澄心。姓朱氏。東海人也。厥父任濟源令。天寶中安史之亂遇害。心稚齒隨母氏至河內貧極。母即從人。心不樂隨嫁。心之志氣不群。乃投應福寺智明法師求教勗披削。登戒後雲遊鳥宿。務急參玄。於秀師高足門下了其法要。乃觀諸方名跡。遂止衡嶽。請益之僧摩肩駢足。時太守吳憲忠。請心入州治。謝而不行。再命棲於龍興寺。來問道者丈室恆滿。貞元十八年壬午十一月示滅。春秋七十六。以其月二十七日入塔雲。   唐杭州天竺寺道齊傳(法如)   釋道齊。俗姓趙氏。錢塘人也。幼而察慧器度浩然。入於庠序經籍淹通。偶立當衢見僧分衛行諷淨名經。冥然喜之。且召入家設食。問僧為居何寺。答曰。定水伽藍。因請父母出家。母曰。吾生汝時夢手擎日月。嘗占是夢。雲貴子有五等之分。脫或捨家。吾無望矣。由是往定水從師。年十七進具習毘尼法。復投靈隱寺學華嚴經義。自爾於天竺寺修習禪定行杜多行。其山有石窟。齊於中坐。忽巨蟒矯首唅呀為吞噬之狀。愀然不動。時有虎豹近於石室。群鹿時時馴擾。又山椒乏水。以錫杖剟地其泉迸流。實供其用。貞元二十一年。四方學者勸請講華嚴經。時雪飄飛。忽生華二本。狀若芙蕖。熠爚光發。觀者嗟歎見所未見。齊道譽惟馨。其節儉惡衣惡食人所不勝。後終於山寺焉。又唐太行山釋法如。俗姓韓。慈州人也。少為商賈心從平準。至今東京相國寺發心。依洪思法師出家。隸業偕通。遂往嵩少間遊於洛邑。遇神會祖師授其心訣。後登太行山。見馬頭峰下可以棲神。結茅而止。有褚塾戍將王文信。率眾建精廬焉。刺史李亞卿中丞命入城。不赴示寂。報齡八十九。元和六年三月遷塔雲。   唐金陵莊嚴寺慧涉傳   釋慧涉。俗姓謝氏。會稽人也。即東晉太傅安之後。是知傑氣英靈間代而出。律梁拔俗異世豈無。涉為人清素戒節孤峻。好寂為樂不棲名聞。以大曆之初。於金陵莊嚴寺遇牛頭山忠禪師。一言知歸。遂命入室授其法要。服膺道化。待之彌載。不憚其勞。洎忠捐世踵武茲嶺。無遊人境。一衣方丈操節彌高。自是以來問道者眾。四維方域無不霑洽。五十年中翕然歸德。以長慶二年終於山院。春秋八十有二。門弟子惟晏等。奉全師禮建塔於寺之西北。勒銘紀德。若考師之藝文。則草堂廬嶽各美於當代矣。   唐京兆千福寺雲邃傳(清源)   釋雲邃。不知何許人也。通綜經論解將行兼。仍貫群書號為該博。好遠汎愛人無間然。累朝詔入內道場。順宗已來掌領譯務。憲宗初句當右街諸寺觀釋道二教事。別敕充西明千福兩寺上座。風猷淹雅綱任肅然。昔賢以道生比郭林宗。遂公有焉。次潤州棲霞寺釋清源。姓憑。南徐延陵人也。稚年貞素長亦弗群。俗態不拘法流爰入。造涉公為弟子焉。學贍經律人罕疇匹。棲於攝山積其齡稔。長慶初工部尚書李相國德裕鎮於浙西。洗心道域延居京口。諮稟禪要雅契夙心。及贊皇去郡。返錫棲霞終於住寺。   唐京師保壽寺法真傳   釋法真。不知何許人也。器識悠深學問宏博。研窮梵典旁賾儒書。講導之餘吟詠情性。公卿貴士無不宗奉。洎長慶中帝頗銳懷佛事。真屢膺召命內殿祗奉。四年赴禁中道場。睿武昭愍皇帝御於法席顧問三寶功能。真得應對。而辯給圜轉援據粲然。帝悅。因請雲。久廢壇度僧未全法者皆老朽。蓋兩江間兵革未偃之故。尋詔兩街佛寺各置僧尼受戒壇場。自三月十日始至四月十日停。仍令兩街功德使各選擇有戒行僧謂之大德者。考試僧尼等經。僧能暗誦一百五十紙。尼一百紙。即令與度。真頻奉敕修功德。故遂奏請。真之德望實唱導之元。罔知終所。   唐呂後山道場寧賁傳   釋寧賁。姓李氏。隴西人也。家於亳州蒙城。幼奉釋尊而不言乎簪組之緒。無得稱其代諱焉。賁所吐論皆以覺了不取諸相。心通定慧而盡虛空。無以邊中可測。無以文字求我。因往洪州尋道一祖帥。見而奇之語而異之。大乘法器得其人矣。遂乃具戒作入室弟子。師資數歲道議殊倫。欲往天台。至越呂後山岑廖曰。即是諸佛住處。何必天台也。賁菩提直幹挺秀七尺。村豪裡宿睹其異狀歸依瞻仰。老幼爭先同味醍醐。疾病皆愈。是時多有行路□□菕慼慼慼慼慼慼憫芋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褾□□量□□穭□□I□□□□楶□□□訾□□榵□□褒□□□j□診□娙婚詙□□□怒□□縑慼撓L□□秦□□□□o奪槫楊駷□□履□□姨□□旭f□□□□輻裴鶠摯f□□□祭□姬□冷□□榙錄□□□牢□□馮怒□□□□□賂租□□p□碌□□□驛□□□送□□婖□□□□祒□□□□褸□埤□□荂慼慼潭徆m□e□糖□□□磻□□□□楌榻埤□諒□□□□□w襛□□□□列覬□鷺旼銦F□□□□□□□□□□□□騉□□□□□□□□□□□□飾□妄鷺□奏□□□祒□□□□訌榯裀□□□□□□□□聾覆魯□□   唐閬州長樂寺法融傳   釋法融。姓嚴氏。閬中人也。稚齒好樸素惡華楚之服。父訓令秉筆便畫佛形像。至於聚戲搏沙為塔。所作無非佛事。年甫十三見釋子摳其衣坐執經卷。苦求出家。依長樂寺慧休法師為弟子。經誦偕通。乃霑戒善遂講南山律鈔。後遊雲水。見嵩嶽普寂禪道風行。密付心印。往弋陽福寧寺放蕩閑居。學道者麇至。以大和九年示疾而終。春秋八十九。其年正月十日門人奉神座入塔焉。   宋高僧傳卷第二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1 宋高僧傳   宋高僧傳卷第三十   宋左街天壽寺通慧大師賜紫沙門贊寧等奉 敕撰   雜科聲德篇第十之二(正傳十九人附見六人)   唐上都大安國寺好直傳   釋好直。俗姓丁氏。會稽諸暨人也。幼不喜俗事。酒肉葷茹天然不食因投杭塢山藏師落髮。元和初受具於杭之天竺寺。凡百經律論疏鈔嗜其腴潤。一旦芒屩策杖。詣洪州禪門洞達心要。虛往實歸。卻於本郡大慶寺。求益者提訓凡二十餘載。為江左名僧。見儒士能青眼。故名輩多與之遊。往往戲為詩句辭皆錯愕。凡從事廉問護戎於越。入境籍聲實而造其戶。不獨能誘。亦善與人交者。大和中遊五臺。路出京邑。一夕而去。前護戎卻志榮宋常春二內侍。尤味其道。孜孜遠招。開成初再至京國。二貴人同力唱和。牽□虐留致安國寺大方丈以居之。王畿龍象莫不欽重。無何召入為供奉大德。非所好也。徇俗受之。然歸歟之歎未嘗少棄。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囑累弟子訖奄然而寂。春秋五十六。夏三十二。卻宋二家率財權瘞於滻水東。人皆悲之。門人鑑諸後歸葬於崇山之南華嚴寺起塔。會昌四年起居舍人韋絢為碑紀代焉。   唐天台山禪林寺廣脩傳(高閑)   釋廣脩。俗姓留氏。東陽下崑人也。淑質貞亮早預邃師之門。研窮教跡學者雲擁。日誦法華維摩金光明梵網四分戒本。六時行道弗休彌年更篤。每一歲行懺法七七日。則第四隨自意三昧也。開成三年日本國僧圓載來躬請法。台州刺史韋珩。謂講止觀於郡齋。以會昌三年癸亥歲二月十六日。終於禪林本寺。俗壽七十三。法臘五十二。遷神於金地道場。法付門人物外焉。鹹通七年門人良汶發墳火葬。淘收舍利一千餘粒。重塔緘藏焉。又湖州開元寺釋高閑。本烏程人也。髫年卓躒范露異才。受法已還有鄰堅志。苦學勞形未嘗少惰。後入長安於薦福西明等寺隸習經律。克精講貫。宣宗重興佛法。召入對御前草聖遂賜紫衣。仍預臨洗懺戒壇。號十望大德。性情節操矗然難屈。老思歸鄉。終於本寺。弟子鑒宗敕署無上大師。亦得閑之筆法。閑常好將霅川白紵書真草之蹤。與人為學法焉。   唐高麗國元表傳(全清)   釋元表。本三韓人也。天寶中來遊華土。仍往西域瞻禮聖跡。遇心王菩薩指示支提山靈府。遂負華嚴經八十卷。尋訪霍童禮天冠菩薩。至支提石室而宅焉。先是此山不容人居。居之必多霆震猛獸毒蟲。不然鬼魅惑亂於人。曾有未得道僧。輒居一宿為山神驅斥。明旦止見身投山下數里間。表齎經棲泊□飲木食。後不知出處之蹤矣。於時屬會昌搜毀。表將經。以華櫚木函盛深藏石室中。殆宣宗大中元年丙寅。保福慧評禪師素聞往事。躬率信士迎出甘露都尉院。其紙墨如新繕寫。今貯在福州僧寺焉。又會稽釋全清。越人也。耰耘戒地芬然杜若。於密藏禁咒法也能劾鬼神。時有市儈王家之婦患邪氣。言語狂倒或啼或笑。如是數歲。召清治之。乃縛草人長尺餘。衣以五綵置之於壇。咒禁之良久。婦言乞命。遂誌之曰。頃歲春日於禹祠前相附耳。如師不見殺即放之遠去。清乃取一□以鞭驅芻靈入其中。而呦呦有聲。緘器口以六乙泥朱書符印之瘞於桑林之下。戒家人無動之。婦人病差。經五載後值劉漢宏與董昌隔江相持越城陷人。謂此為窖藏掘打□破見一鴉闖然飛出。立於桑杪而作人語曰。今得日光矣。時清公已卒也。   唐鎮州龍興寺頭陀傳   釋頭陀。本下野磨家之子。然其器度溫潤若長者之規。厥父課令其守磨夜深憫驢牛之困憊。自己代之。放其畜嚙草飲水。歇臥者父母知之為其罷業。兒亦乞出家。遂落髮受具持無嗔怒。唯收拾糞掃物為衣。可重數斤。臥具三十年未嘗更易。苦節之行無有倫比。真定之民重之。而不受人供施。號抖擻上人焉。   系曰。糞掃衣者。四聖種之一也。凡修鍊者必願成此行。奈何少堪任之。其勝之者。勇猛堪能之人也。   唐南嶽山全玼傳   釋全玼。本餘杭人也。入徑山禮法濟大師求剃染。稟質強渥且耐飢寒。諸所參尋略得周遍。乃隱衡嶽中立草庵木食□飲。結軟草為衣。伏臘不易。有贈玼詩雲。窠居過後更何人。傳得如來法印真。昨日祝融峰下見。草衣便是雪山身。此太常孫渥舊相南遷有作。事詳南嶽高僧傳雲。   系曰。草衣在南嶽炎方壯年。即可未知。衰老徙居幽朔。耐否。如能則上上根勝士也。   唐越州明心院慧沐傳   釋慧沐。俗姓祝氏。即世暨陽人也。代為著姓。沐幼沖之歲家法嚴明。訓授儒經鬱成造秀。將隨計吏謁覺智寺契真禪師。即諡大觀者是也。因以微諷。沐由茲開悟。明年剃度。乃詣洪井。禮觀音禪師頓了心契。鹹通七載還歸故鄉。邑宰韋公迺率信心者造棲真院。四方禪客無遠不屆。廉使裴延魯召沐。因營鑑水坊精舍成還以坊為題牓。既而居之安而能遷。允明州掾齊肇請住玉笥峰。未久而卒。壽八十八。臘四十五。則。乾寧五年七月三日也。   唐幽州南瓦窯亡名傳(祝融峰禪者)   釋亡名。履行尤峻獨居燕城南窯灶間。天祐中幽薊不稔道殍相望。因分衛迴聞車轍中呱呱之聲。憫而收歸。乃飢民所棄女子也。以求牛乳哺之。當七八歲引於城中。求色帛以衣之。及笄年也容色艷麗。殆非凡俗。或譏呵者僧終無渝志。適遇燕帥劉仁恭從禽逐兔。直入僧居窯內。一卒見女子侍僧之側。遂白帥劉往親見問其故。皆以實對。劉曰。弟子欲收之可乎。僧曰諾。早驗無吝意自扶上馬歸府。元真處子也。劉益哀之。不令伍於下位。仍重其僧謂為果位中人也。別造精舍以處之劉一旬兩往謁焉。其僧疾沒。門人入訃女方獨坐聞之。哀慟而死焉。劉為僧營塔標誌矣。又祝融峰禪者亡名。為人抗直不事威儀。每一舉揚善標宗要。道俗歸之若市。嘗飲酒遇毒。當時吐下透落腐衣裂石。體中無惱。每有一蛇一虎為衛護狀。迨終闍維留骨一片。大如琵琶槽。僧眾構火重焚。焚時色同火質。火盡灰寒色白如雪。豈非得全身份堅固設利羅乎。至今嶽中傳其言句。立其浮圖號祝融峰道者焉。   唐洪州開元寺棲隱傳(寶安)   釋棲隱。字巨徵。姓徐氏。少而端厲神解天然。佩觿之歲酷好出塵。父母不可壞其意。削□之後納法已還。其間服勤於學深入毘尼壼奧焉。又於風雅之情非彫刻而得成自天姿。廣明中避巢寇入廬山折桂峰。實嘉遁也。然多於華朝月夕晚照高秋練句成聯。合篇為集。往往酋健瀏亮散在人口。身擁零破麻納。不識者謂之山叟野人殊無能者。得歸宗禪旨。與同舉揚。且無吝法。平常與貫休處默脩睦為詩道之遊。沈顏曹松張凝陳昌符皆處士也。為唱詶之友。隱為群士響臻淡然若水。後寇盜稍平。入荊楚登祝融蹤跡嘯傲。光化三年遊番禺。受知於太尉徐彥若。同光二年於洪井鉅鹿魏仲甫邂逅。以文道相善。後唐天成中卒。詩弟子應之攜隱之詩計百許首。投仲甫為集序。今所行者號桂峰集是也。次嘉禾靈光寺釋寶安。俗姓夏。姑蘇常熟人也。風神爽拔性行淑均。壯年家務所嬰。誓思脫屣。及進具之後。專習定門洞達真訣。而不衣絲縷惟專分衛。寢則芻靺。安昔遊五臺嗟南人之不識。遂率道俗同模築五臺之制於靈光寺。今且存焉。事畢無疾而終。受生一百有十八歲。法臘七十八。由身不壞。門徒布漆之別院供養。至會昌毀寺遂焚之。   唐河東懸甕寺金和尚傳   釋金和尚者。姓王氏。西河平遙人也。所生之地豬坑村。幼而魁岸為人魯質。所作詭異與平人不類。於嵩巖山出家。其後身裁一丈腰闊一圍。言事多奇差。終後如在。鄉人供祭之乞願。皆遂人意。西河至稽胡皆鄭重焉。   梁四明山無作傳   釋無作。字不用。姓司馬氏。姑蘇人也。父陳宛丘縣尉。母戴氏。始妊時夢異沙門稱姓徐住持流水寺欲寄此安居。言訖跏趺而坐。其父同夜夢於盤中書一字甚稱心。自言可以進上天子。至明各說所夢。母曰。意其腹中必沙門也。矢之曰。如生兒放於流水寺出家。及生果岐嶷可愛。且惡葷羶之氣。年迨四歲母自教誦習。利金易礪記憶無遺。厥父欲其應童子舉業。漸見風範和潤。且恆有出塵之意。俄爾父偷窺姚氏之女且美容儀。酷欲取之。母切忌之。因曰或捨是子出家寬汝所取。父乃許之。送入流水寺中。纔及月餘姚民仳離。時謂此女是善知識。為作之出家增上緣矣。年二十受具足法。相次講通刪補律鈔。法華上生等經百法論。一性五性宗教勵精尋究。孔老書篇無不獵涉。後參其玄學於雪峰存禪師。深入堂奧。至廬陵三顧山。檀越造雲亭院。豫章創南平院請作住持。皆拂衣而去。前進士唐稟。作藏經碑。述作公避請之由。居洪井十載。且未識洪師鍾氏之面。乃遊會稽四明。因有終焉之志。吳越武肅王錢氏。仰重召略出四明。因便歸山。蓋謝病也。有詩杼意呈王。王亦不留。詩雲。雲鶴性孤單。爭堪名利關。銜恩雖入國。辭病卻歸山。時奉化樂安孫郃退居嘯傲不交緇伍。唯接作交談終日。進士楊弇亦慕為林下之遊。以梁開平中卒於四明。春秋五十六。初作善草隸筆跡酋健。人多摹寫成法。述諸色禮懺文數十本。注道安六時禮佛文一卷並詩歌。並行於代。作不入尼寺不謁公門。不修名刺不趨時利。自號逍遙子焉。   梁成都府東禪院貫休傳(處默曇域)   釋貫休。字德隱。俗姓姜氏。金華蘭溪登高人也。七歲父母雅愛之。投本縣和安寺圓貞禪師。出家為童侍。日誦法華經一千字。耳所暫聞不忘於心。與處默同削染。鄰院而居。每隔籬論詩互吟尋偶對。僧有見之皆驚異焉。受具之後詩名聳動於時。乃往豫章傳法華經起信論。皆精奧義講訓且勤。本郡太守王慥彌相篤重。次太守蔣瑰開洗懺戒壇。命休為監壇焉。乾寧初齎志謁吳越武肅王錢氏。因獻詩五章。章八句。甚愜旨遺贈亦豐。王立去偽功。朝廷旌為功臣。乃別樹堂立碑記同力平越將校姓名。遂刊休詩於碑陰。見重如此。休善小筆得六法。長於水墨形似之狀可觀。受眾安橋強氏藥肆請。出羅漢一堂雲。每畫一尊必祈夢得應真貌。方成之。與常體不同。自此遊黟歙與唐安寺蘭闍梨道合。後思登南嶽。北謁荊帥成汭。初甚禮焉。於龍興寺安置。時內翰吳融謫官相遇。往來論道論詩。融為休作集序則乾寧三年也。尋被誣譖於荊帥。黜休於功安。鬱悒中題硯子曰。入匣始身安。弟子勸師入蜀。時王氏將圖僣偽。邀四方賢士。得休甚喜。盛被禮遇賜賚隆洽。署號禪月大師。蜀主常呼為得得來和尚。時韋藹舉其美號所長者。歌吟諷刺微隱存於教化。體調不下二李白賀也。至梁乾化二年終於所居。春秋八十一。蜀主慘怛一皆官葬。塔號白蓮。於城都北門外昇遷為浮圖。乃偽蜀乾德中。即梁乾化三年癸酉歲也。休能草聖出。弟子曇域。癸酉年集師文集。首安吳內翰序。域為後序。韋莊嘗贈詩曰。豈是為窮常見隔。只應嫌酒不相過。又廣成先生杜光庭相善。比鄉人也。休書跡好事者。傳號曰姜體是也。嘗睹休真相肥而矬。蜀宰相王鍇作讚。曇域戒學精微。篆文雄健。重集許慎說文。見行於蜀。有詩集。亞師之體也。   梁廬山雙溪院國道者傳   釋國道者。未知何許人也。器凝淳粹行敦高邁。塊然獨處翩翩在形器之上矣。參學收廣欲歇孤征。愛廬山秀異。誓隱淪以求其志。考築草舍灌園植蔬。任山中居人揃取。或問其故。答曰。貧道無心而種無心而捨也。驗此見知實達道之上流矣。修睦僧正恆傾意奉重。詩贈國公雲。入門空寂寂。真箇出家兒。有行鬼不見。無心人謂癡。後終於院。葬於雙溪山原。有小浮圖焉。今以國字呼之。為名邪姓邪。未得詳焉。   梁泉州智宣傳   釋智宣。泉州人也。壯歲慕法。學義淨之為人也。輕生誓死欲遊西域禮佛八塔。並求此方未流經法。以唐季結侶渡流沙。所至國土懷古尋師好奇徇異。聚梵夾求舍利。開平元年五月中達今東京。進辟支佛骨。並梵書多羅葉夾經律。宣壯歲而往還已衰耄矣。梁太祖新革唐命。聞宣迴大悅宣賜分物。請譯將歸夾葉。於時干戈不遑此務也。   梁江陵府龍興寺齊己傳   釋齊己。姓胡。益陽人也。秉節高亮氣貌劣陋。幼而捐俗於大溈山寺。聰敏逸倫納圓品法。習學律儀而性耽吟詠。氣調清淡。有禪客自德山來述其理趣。己不覺神遊寥廓之場。乃躬往禮訊。既發解悟都亡眹跡矣。如是藥山鹿門護國。凡百禪林孰不參請。視其名利悉若浮雲矣。於石霜法會請知僧務。梁革唐命天下紛紜。於時高季昌稟梁帝之命攻逐雷滿。出渚宮已便為荊州留後。尋正受節度。迨乎均帝失御河東莊宗自魏府入洛。高氏遂割據一方。搜聚四遠名節之士。得齊之義豐南嶽之己。以為築金之始驗也。龍德元年辛巳中。禮己於龍興寺。淨院安置給其月俸。命作僧正。非所好也。其如閑辰靜夜多事篇章。乃作渚宮莫問篇十五章。以見意。且侚高之命耳。己頸有瘤贅時號詩囊。棲約自安破納擁身。枲麻纏膝。愛樂山水懶謁王侯。至有未曾將一字容易謁諸侯句。為狎華山隱士鄭谷詩相酬唱。卒有白蓮集行於世。自號衡嶽沙門焉。   後唐靈州廣福寺無跡傳   釋無跡。姓史氏。朔方人也。當宣宗御宇佛法中興。大中九年年正十三決志捨家。投白草院法空大師為弟子。操執密縝拂攘囂塵。鹹通三年用賓於京室。得戒度於西明寺矣。凡於百藝悉願遊焉。慕定林威能畫戴安道能琴。我則講貫之餘兼而綜習。先是唐恆夫嘗作鎮朔方。後於輦下相遇。以家僧之禮待焉。蓋知言行相高復能唱導。聞恆夫白兩街功德使。請隸西明寺。旋屬懿宗皇帝於鳳翔法門寺迎真身。右宣副使張思廣。奏跡充乎讚導。悅懌上心宣賚稠厚。光啟中傳授佛頂熾盛光降諸星宿吉祥道場法歸本府。府帥韓公聞其堪消分野之災。乃於鞠場。結壇修飾。而多感應。景福中太尉韓公創修廣福寺。奏跡住持。皆以律範繩之。塞垣閒求戒者必請為力生焉。梁乾化丙子歲中書令韓公洙。奏署師號曰鴻遠歟。後唐同光三年乙酉歲四月一日坐終於丈室。筋骨如生風神若在。蕃漢之人觀禮稱歎曰。昔至德中當府龍興寺有高士辯才坐亡。遂漆布之。乾寧元年府帥舉奏。敕諡曰能覺。今跡師可不異時而同事哉。中書令韓公命工布漆焉。莊宗朝軍府從事薛昭紀為碑頌德雲。   後唐明州國寧寺□□□□   釋□□飀□枯□□□□□□□襘餺□□□□□□楺業□□□□□□□□襮榖□楱□□□檢□奿□□椸□禍□□□□□□□驁禪□□□□□□□□□飀□屋□□□□祏妙□餖梗□□禖□驚逆□踼晼慼慼播獺慼慼潸獺慼慼慼憮n□□□□□奪x露□□□□□奈□□□□□埤□□□□驒襹□□□□續諢慼澆矷澆蓍ㄟ鞢慼慼播□禒婐驒□□□詫□樦□□埤□騅□□橝材D□埤□□露□□□□□□□□裀□□□騢□□□□兩婟□□□標鍊□□飀□□露□覕婄飀□□樂姎□□□□奮□芭牷慼慼樞龤犛J祿□□埤□□觔□□□飀□首穛檳婟□□□□□□榳奼省□C□□□P禭□□j□□禰□□□馜□□覭□飀□□莆□□妱劣□□餺□□屋媽□□檢□□□q□褻□d□□驫訹裀□□□□□楑□□□□□□□樥寧龍□□□□□委率裀□□驉潮痚f□榯覓樈□騵祰率□飀□□□□稈褸□□□   晉宣州自新傳   釋自新。姓孫氏。臨淄人也。濯戒尋師曾無懈廢。聞膺禪師化被鍾陵。往參問焉。從雲居長往。迴錫嘗隱廣德山中。屬兩浙文穆王錢氏率吏士躬征苑陵入山寺。群僧皆竄。唯新晏如。問曰。何不避乎。對曰。東西俱是賊。令老僧去何處逃避。王驚其訐直。迴戈遣歸。見武肅王問之言無所屈加之高行。造應瑞院居之。假號曰廣現大師。初新嘗入宣城山採藥。穿洞深去。始則闇昧。尋見日分明。行僅數里。洞側有別竅溪水泛泛。然隈一大松枝下有草庵。一僧雪眉擁納坐禪。旁有一磬火器。新擊磬遂開目。驚曰。嘻師何緣至此。乃陳行止。揖坐取石。敲火煎茗。香味可愛。日將夕矣僧讓庵令新宿。顧其僧上松巔大巢內聞念法華經。聲甚清亮。逡巡又咄罵雲。此群畜生毛類何苦生人恐怖。速歸林薄不宜輒出。叱去。新窺之乃虎豹弭耳而去。明日謂其僧曰。願在此侍巾屨。僧曰。自居此地百見草枯。四絕人煙非師棲息處。又問。莫飢否。相引溪畔有稻百餘穗。收穀手挪三匊黃梁。挑野蔬和煮與食。後遣回去。送至洞口曰。相遇非偶然也。所食茶與菜糜師平生不乏食矣。遂遵路回本院。已月餘日。命同好再往尋之失洞蹤跡。後在浙中充寶塔寺主。以天福中卒於住寺。年八十餘。今影在冷水灣前小院存焉。   漢杭州耳相院行脩傳   釋行脩。俗姓陳。泉州人也。少投北巖院出家。小心受課誦念克勤。十三削髮。往長樂府戒壇受上品律儀。年始十八參雪峰山存禪師。隨眾請問。未知詮旨。辭存師言入浙去。存曰。與汝理定容儀。令彼二人睹相發心。遂指其耳曰。輪郭幸長垂璫猶短。吾為汝伸之。雙手平曳登即及肩。如是者三。自此長垂見者舉目。後唐天成二年丁亥歲入浙中。傾城瞻望檀施紛紛。遂構室於西關高峰。為其宴息。後鬱成大院。脩別無舉唱默默而坐。人問唯笑而止。士女牽其耳交結於頤下。杭人號長耳和尚。以乾祐三年庚戌歲十一月示疾。動用如平時。以三月中夜坐終。檀越弟子以漆布。今亦存焉後寄夢睦州刺史陳榮曰。吾坐下未完。檢之元不漆布。重加工焉。   宋宜陽柏閣小宗淵傳   釋宗淵。姓宮氏。高密人也。幼通經籍察慧若神。忽願出家於東萊北禪院。後參學江表岳中祖師勝友。資神潤己往造實歸。僻好吟詩於荊楚間。嘗師學於齊己之體。自言緣情在品物流形之外。覽天下山川且曰。步仞之丘巨獸無以隱其軀。愛宜陽柏閣山居之以求其志。其孤潔耿介凡俗不可造次而見。日別持觀音支品。蓋曾有善相人。言淵促齡。勉令受持普門品也。至太平興國五年十月。預言終期。令水土作坐如鹿頂形。連促木工。明日齋時要用。至是果坐終焉。鄉人無遠近皆來焚香設拜。當年遷小塔於寶雲寺之山原。年八十三。有洛西集著挽辭五十首。一雲。舉世應無百歲人。百年終作塚中塵。余今八十有三也。自作哀歌送此身。紙衣一襲葬焉。後開發神色宛然。弟子淡然奉明葬之於巖穴之中矣。   論曰。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萬物。絪縕而出。鼓動而萌。由庶類以蚩蚩稟自然而歷歷。自然者道。道惟本心。心無不通。通物之理之謂道也。道其不一。蕃息流形。若究天倪物亦惟一。乾一也。坤一也。殆乎因動成變以變。求占則生象不一歟。至如鳥獸交氣草木構精。或用其牡而疏其雄。或同乎根。而異乎實。鱷飛似鳥橘移成枳。交玃為傖羽嘉生鳳。若此之倫物類糅錯之所致也。雜之時大矣哉。事有重□物有紛綸。乃彰雜名非一。名而統盡。故曰。義雖博則知可以一名舉也。昔梁傳中立篇第十曰唱導也。蓋取諸經中此諸菩薩皆唱導之首之義也。唱者固必有和乎。導者固必有達者。終南釋氏觀覽此題。得在乎歌讚表宣。失在乎兼才別德也。譬若別均天分重賦全才虎雙翼而飛鷹四足而擊也。於是建立雜篇包藏眾德。何止聲表無所不容。或曰。續傳改作名題自何稽古。通曰。像班孟堅加九流中雜流也。如其立教。如其為人。匪獨陰陽不專刑律。或兼名墨或涉縱橫。則可目之為雜家流也。漢書有變拾太史公之遺。澄照建題正梁慧皎之僻。或曰。胡不聞楊子雲疾其雜乎。通曰。彼惡夫淮南太史公不宗孔而無純德耳。此則應雜而雜斷無雜咎歟。今作傳者若游夏焉。觀其起隱終哀。何敢措一辭也。或曰。何忽變唱導成聲德耶。通曰。聲之用大矣哉。良以諸佛剎土偏用一塵以為警悟。唯忍土最尚音聲。行為佛事。及觀音說圓通。世尊稱讚者為被聞熏。故若毘目仙人香積世界。樂不樂爰居之耳。圜不入方鑿之穿。是以影勝大王止前驅之象馬。缽囊釋子動合會之人天。返魂者隨唄聲而到家。光潔者聞唄聲而歡喜。乃可謂宮商佛法。金石天音。哀而不傷。樂而不佚。引之入慈悲之域。勸之離繫縛之場。脫或執受不精。器能無取乃不可謂為聲德也。於今搜有鄰之德。聚兼講之才。三人之師於斯見矣。四戰之國孰敢攻乎。得非備五彩而服章。捨八風而成樂。則有登天竺而作猿梵。動塔鈴。而貫虹霓。副天請而都講隨。佔地理而宰臣應。觀音摩其髮頂。彌勒訴其雷神。始化倭民坐亡舉指。見慈顏而不怒。作詩式以安禪。巨蟒不驚。山魔懾伏。臨神鑑而懸知澄汰。禮天冠而誓隱靈蹤。破甕飛烏勞身代畜。衡山衣草禹寺明心。養童女以身全。遇毒流而命在。德符禪月軀涉磧沙。或辯之利通。或聲之流靡。猗嗟碩德於爍群公若諸根之互能。同五事之俱舉。故強名為雜也。薝蔔接栴檀之樹。數倍馨香。鷹鸇育金翅之巢。千重猛鷙。咨爾同道聽乎直言。為僧不應於十科。事佛徒消於百載。如能以高為本以德為枝以修為華萼以證為子實。然後婆娑挺蓋鬱密成陰。周覆三千大千。號之曰大菩提樹也歟。   宋高僧傳卷第三十終   後序   前代諸家或雲僧傳僧史記錄。乃題號不一。亦聲跡有殊。至梁沙門慧皎。雲高僧傳蓋取高而不名者也。則開其德業。文為十科。見於傳內。厥後有唐續高僧傳。倣仰梁之大體而以成之。洎乎皇朝有宋高僧傳之作也。清風載揚盛業不墜。贊寧自至道二年奉叡恩。掌洛京教門事。事簡心曠之日。遂得法照等行狀。撰已易前來之闕如。尋因治定其本。雖大義無相乖有不可者以修之。先者所謂加我數年。於僧傳則可矣已。斯幸復治之。豈敢以桑榆之年為辭耶。時方徹簡。鹹平初承詔入職東京右街僧錄。尋遷左街。乃一日顧其本未及繕寫。命弟子輩緘諸篋笥。俾將來君子知我者以僧傳。罪我者亦以僧傳故於卷後而書之雲耳。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No. 2062   大明高僧傳敘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如惺識   釋迦世尊自周昭王甲寅降生西竺成道涅槃。垂千餘載而至漢明帝。摩騰竺法蘭始入中國。帝為首創白馬寺以居之。自是佛法興而僧徒漸盛。於是則有吳之康僧會晉之釋道安寶誌僧倜支遁無讖。神僧名釋靈軌芳蹤遍於天下。微言道韻高論良謨盈於簡牘。作史者豈容己哉。故六朝廬山遠公唐宣律師宋贊寧輩乃修僧史及高僧傳。各若干卷。又達磨大師遙知震旦機熟。不遠數萬里而來。特授教外別傳之旨。六傳而至曹溪其道大振。載傳而至青原南嶽馬祖石頭。其枝分□□□憿慼慼慼撬]□露□□□□□□□□□□E□□□祂饉逆□驖□□奮□□□覤E□□□V稑□□□楯□逆□椻婁□罹□□襣□□祹□□□蚞躅[餽□□信詌□□□她□逆□媽□□□□□□□榖拌禍□□□魯□逆□□□祏□□詌□□□□觕□埤□媸□P祂□□□她□逆□□□館□□觟□□□□□□奸□□□□□□□□□□□□□□送□□樀妁埤□□晼慾薄潘U鍊裀□礽磻送□驖□符S□□□□□□□□□□□□□□□□襆□滿暱P祅□□□埤□\□肋飀□屋祏□□□□j□□詁□□□□患□□□□痢P祂□□R□樀□□□□x裀□□橫觚禍□□□夾檢□□椹□□奪E糕□□□夾□觛□a□□□褒祏□□信覛□□□□□j□累玲F□□□Q□散□誇□□□埤□餓稀□□□□□□□□□□□□□饅榞□□奔□□j□視□□□□□□□□立裀□□□觷□□□□□禳娀□娣□規□□□□□□穛□□□騫襐□稼馱飀□□襖□□□□□祰□□□奾程她□□□□□禘褒祂□□奐餖□□\□妎□□□□j□   大明萬曆丁巳仲夏吉旦書於嘉興楞嚴之般若堂   大明高僧傳卷第一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譯經篇第一(正傳一人附見二人)   元燕都慶壽寺沙門釋沙囉巴傳一(剌溫卜迦囉思巴)   釋沙囉巴西國積寧人。總丱即依癹思巴帝師薙染。習諸部灌頂法。又從著栗赤上師學大小乘。時有剌溫卜。善通焰曼德迦。密教為世所稱。投之盡得其道。所以善吐番音說諸妙法兼解諸國文字。後因迦囉思巴帝師薦於世祖。命譯中國未備顯密諸經。各若幹部。其辭旨明辯。特賜大辯廣智之號。其時僧司雖盛而風紀寢弊。官吏不能幹城遺法抗禦外侮。返為僧害。世祖每論至此切憂之。乃選能者整維其失。故特授師為江浙等處釋教都總統。帝親勞送之。既至江南盡削去煩苛務從寬大。故遐邇僧寺賴以安之。隨改統福廣。因師之氣正德莊嚴峻不倚。是以多忤同列。嘗自歎曰。天下何事耶。吾人自擾之耳。朝廷設官愈多。則天下之事愈煩。況釋教乎。今僧之苦無他。蓋官多事煩耳。所謂十羊九牧可勝言哉。遂建言以聞。得旨盡罷諸路總統。天下快焉。師即遁跡壟坻。築室種樹將欲終老。至大中復召至燕京。拜光祿大夫大司徒。皇太子諸王嘗問法要。詔給廩館於慶壽寺。所譯之經朝廷皆為刊行。延祐元年十月五日示疾。賜鈔萬緡。敕太尉瀋王視醫藥謝卻之。竟面佛端坐而化。帝悼之哀賜給葬。遣使馳驛送歸故里。建塔  系曰。譯經之盛莫過於六朝盛唐鳩摩什實叉難陀輩。及入五代北宋則漸漸寢矣。況自康王渡江胡馬南飲。鑾輦馳遁淳熙之後。雖有一隙之暇。烏能於是哉。至元世祖而華夷一統。始復有譯經之命。入我  國朝。洪武建元以來以三藏頗足摩滕不至故止是例。今於元史僅得此人。庶不虛此首科亦幾希矣。   解義篇第二之一(正傳三十九人附見九人)   松江興聖寺沙門釋淨真傳一   釋淨真未詳姓氏。從松江興聖寺若平法師薙染習賢首宗。嘉熙三年遊浙江諸剎。因錢塘江壩毀江濤泛溢災民。師以偈呈安撫使趙端明曰。海沸江河水接連。民居衝蕩益憂煎。投身直入龍宮去。要止驚濤浪拍天遂投身於海三日而返。謂居民曰。我在龍宮說法龍神聽受。此塘不復毀矣。語訖復投於海。趙端明感其德具聞於朝。敕賜護國淨真法師。立祠於杭之會祠。   眉州中巖寺沙門釋祖覺傳二   釋祖覺別號癡庵。嘉州楊氏子也。聰穎夙發獨嗜佛乘。精究賢首宗旨盡得其奧。後奉旨出住眉州之中巖。四方學者雲委川騖而至。日於開堂弗倦誨示。汲引後學曲盡慈悲。清涼一宗至師可為鼎盛矣。而於拈椎之外。古今書史諸子典謨無不該研。一覽成誦。嘗修北宋僧史併華嚴集解金剛經註水陸齋儀等。行世。   臨安上天竺沙門釋若訥傳三   釋若訥奉旨住上天竺。常領徒千人。大弘三觀十乘五重六即之道。其詞辯若瀉懸河。實為當世四依也。南宋淳熙三年高宗幸上竺寺欲禮大士。訥迎。高宗問曰。朕於大士合拜不合拜。訥對曰。不拜則各自稱尊。拜則遞相恭敬高宗欣然致拜。又問歲修金光明懺其意為何。訥曰。昔佛為梵釋四王說金光明三昧。囑其護國護人。後世祖師立為懺法。令僧每於歲旦奉行其法為國祈福。此盛世之典也。上說授訥右街僧錄。賜錢即修其道。次年四月八日召訥。領僧五十入內觀堂修護國金光明三昧。賜齋罷訥登座說法。上問曰。佛法固妙。安得如許經卷。訥曰。有本者如是。高宗大悅進訥左街僧錄。號曰慧光法師。自是歲歲此日入內修舉佛事。賜絹帛五十疋。七年八月召訥入內賜齋說法稱旨恩寵隆渥加異。   台州白蓮寺沙門釋了然傳四   釋了然號志湧。出家郡之白蓮寺。講演天台教觀二十餘年。精勵後學白業潛修。日惟一餐常坐達旦。一夕夢。二龍雲中交戲空際忽然化為神人。從空而降謁師。且於衣袖出一書示曰。師七日後當行西歸。了然既寤知是往生之應。乃撾鼓集眾。登座說法遺囑後事。已而書偈曰。因念佛力得生樂國。凡汝諸人可不自逸。即索浴更衣。命眾同聲誦彌陀經。至西方世界倏然而化。一眾皆聞天樂之音盈空。祥光燭於天表。   明州寶林寺沙門釋了宣傳五(善榮)   釋了宣四明人。肄業於寶林。因慕南湖之盛投之。精究三觀十乘之旨。閱大藏教無不知其大義。修法華懺法二十七年。與釋善榮為同志相善。凡所修進必偕榮嘗金書法華楞嚴淨名圓覺等經。宣亦為助。或遇西資會則施人手畫水墨觀音像。二人結誓往生。每說法則諄諄勸人皆求生安養。從之念佛者眾。一日宣詣榮之室默坐。榮故問之。對曰。我西歸有期矣難忘若道義。與若淨土重會也。榮曰。正所幸願。宣即集眾告別。命誦經念佛號。端坐書偈曰。性相忘情。一三無寄。息風不行。摩訶室利。合掌而逝時正炎暑。停龕七日。顏色紅潤口角有微涎。觀者以帕裛之則異香噴人。傾城士庶來裛香涎愈滋。闍維舍利無算。宣入寂三年。榮忽取經像分施親故。諷普賢行法經小彌陀經。令眾同助念佛。跏趺乃曰。我為赴宣公之約。言畢蛻然而化。   元杭州上天竺沙門釋性澄傳六(雲夢澤)   釋性澄字湛堂號越溪。紹興會稽孫氏子也。父滿母姜氏。夢日輪從空而墮。既覺日光猶照其榻遂生師。四歲常戲拈筆為佛像。授以佛經即能成誦若宿習焉。元至元丙子投石門殊律師祝髮受具。石門謂。三世諸佛戒為根本乃教探律藏。而通其遮性雙單止持作犯之義。乙酉依佛鑒銛公習天台教觀。謁雲夢澤法師於南竺普福。澤一見深加器重。歷居清班要職。因天台國清實台宗講寺後易為禪。乃不遠數千里走京師。具奏寺之建置顛末舊制之由。元世祖賜璽書復之。已而欲東渡鴨綠游高麗求天台遺書。聞其國有事遂寢。大德乙巳出住杭之東竺丁未吳越大旱師率眾說法禱雨格應歲饑民死無以斂。乃為掩其遺骸作水陸大會普度之。至大戊申遷南竺之演福。至治辛酉驛召入京。問道於明仁殿。被旨居清塔寺校正大藏。駕幸文殊閣引見問勞。賜無量壽佛等經各若干卷。事竣辭歸特賜金襴衣。將行俄有旨即白蓮寺建水陸大無遮會。時丞相東平忠獻王請升座說法。事聞寵賚尤渥。賜號佛海大師。泰定甲子住上天竺。九年至順壬午六月朔忽撾鼓告眾曰。我三住名山逾三十年。自行無益世緣有限。雖愧不敏古德風烈猶或可攀。竟拂衣歸天竺之雲外齋。歲餘還越之佛果。篤志淨土修一心三觀者七晝夜。屢感瑞應。一日月旦眾以常儀問訊。師遽揖曰。老僧向非急於退步。一十二年幾在半途矣。今日則有明日恐無。光陰其可把玩乎。煩點視衣缽用表無常。眾為念佛。止曰。佛須自念。明晨卻送別。黎明眾集遂端坐而逝。閱世七十有八。坐六十有四夏。龕留七日顏貌如生。全身窆於清泰塔院。所著有金剛集註心經消災經註彌陀經句解及仁王經如意輪咒經科。並行世。   杭州下竺寺沙門釋蒙潤傳七(古源竹堂傳)   釋蒙潤字玉岡。嘉禾之海鹽人。姓顧。父敏隱君子也。母孫氏實古源清法師之甥女。母娠及誕俱感異夢。潤年十四依古源於郡之白蓮。方禮伽藍神土偶皆僕。一眾驚異。古源授經輒成誦。遂命從祥公祝髮進具。古源見其銳敏授以天台止觀金剛錍十不二門諸書。即能了大意。會古源歸寂乃事竹堂傳法師以卒其業。因苦學嬰奇疾。修請觀音懺七七日。既獲靈應疾愈。而心倍明利。遂得分座於南竺演福。湛堂澄公來蒞其席。潤居第一座。無何出世主海鹽之當湖德藏。夏講法華。眾嘗千指屠酤。為之易業。瑞應之跡不可勝紀。遷演福宗風益振。六年退院事。高臥於龍井風篁嶺之白蓮庵。專修念佛三昧。依者日眾。宣政院以下竺法席強起之。寺方災。惟普賢殿巋然荊棘瓦礫中。因慨然謂眾曰。茲寺成於慈雲。今殿尚存則祖師之願力有在矣。乃為次第葺治而新之。昕夕演說無倦率眾修法華三昧。感普賢放光現諸瑞相。居三□。一日呼門弟子實法明策等示止觀安心之旨。已而告曰。吾生緣殆盡茲惟其時驟稱佛號數百聲。泊然而化。潤生平力修晝夜無怠。嘗修常行三昧。以九十日為期者七。修法華金光明大悲淨土。以七七日者不可以期數。故其潛德密行密證者有未易淺窺之也。   杭州上天竺寺沙門釋真淨傳八(無極度)   釋真淨字如庵。雲間華亭姚氏子也。母朱氏夢月自海昇墮於懷。覺而有娠。及誕時瑞光滿室。有異僧過指謂其母曰。此兒海月法師之再來也。九歲依化城寺明靜志法師。授法華經歷耳成誦。十六得度。博究諸乘夙慧頓發。乃以性學自許。首謁杭之廣福雲夢澤公。聞無極度法師化聲大振。遂造其室盡得其學。元大德間出住海鹽德藏。法嗣無極。其寺方圮。淨竭力扶樹。眾散復聚。田為豪門所奪復歸。不數年翕然成舊式也。至治遷松江超果。泰定乙丑元相脫驩舉住下竺。居七□。講席不倦。闢寺前之徑高大其門。書佛國山以揭之。至順辛未上竺湛堂澄公以老告休。舉淨自代。先是淨因疾晝寢。夢白衣大士持金瓶水灌其口曰。汝勿憂非久自愈矣。叩以未來休咎。示雲。汝卻後二年當避喧大樹之下。覺疾果差。竊疑避喧樹下非入滅之讖耶。及乎澄舉住上竺。至見寢堂西有大樹堂匾曰靜處。始悟夢之所示。由是殫心弘法。學者常數千指。元主慕其道。賜佛心弘辯之號及金紋紫伽黎衣。淨素簡重有古人風。舉止不妄言笑。夙興默課法華經。寒暑不輟。癸酉冬預告終期。乃命舟亟歸於受業。未幾示疾書偈而逝。閱世七十有二。坐五十有六夏。闍維得舌根頂骨不壞舍利五色。   杭州慧因寺釋盤谷傳九   釋盤谷號麗水。海鹽人。師貌不揚而志氣超邁。博覽經史性耽山水之樂。至元中遊五臺峨眉伏牛少室名山勝地。嘗雲。足跡半天下。詩名滿世間。時附馬高麗瀋王聞師德望。具書聘講華嚴大意於杭之慧因寺。師展四無礙辯七眾傾伏。王大悅師聲價益重。後至松郡搆精舍。勤修淨業日課彌陀佛號。年七十餘無疾預告以時。端坐而寂。有遊山詩集三卷行世。   紹興雲門寺沙門釋允若傳十(大山恢。天岸齊。我庵無)   釋允若字季蘅號浮休因雲門之傍有若耶溪後又號若耶。郡之相裡人。年九歲能通春秋大義。父母鍾愛之。稍長翛然有絕塵之趣。遂依雲門元和尚。十五祝髮為大僧。隨渡濤江。首謁大山恢法師於杭之興福。山授以天台四教儀金錍十不二門指要鈔諸書。一覽而知大旨。聞湛堂主南竺往依焉。凡法智所結立陰觀別理隨緣六即蛣蜣理毒性具等文靡不精究。至於思清之兼業昭圓之異說齊潤之黨邪仁岳之背正。亦皆察其非是。於是湛堂甚器重之俾司賓客。元至治初湛堂奉詔入燕都校大藏。因奏若之行業錫以慈光圓照之號。即命出住昌源淨聖院。其院頗頹弊。乃力為經度。田蕪者闢之。室圮者葺之。三年遂成巨剎。湛堂復招之。徠歸命居第一座攝眾規範。泰定中復出主杭之興化。時與天岸濟我庵無玉庭罕三公。道望並峙湖上。世稱為錢塘四依。未幾退居越之雲門。又與斷江恩休耕逸。臨風吟詠不知夕陽在樹。世又稱為雲門三高。至正住越之圓通遷上竺。其山舊有纓絡泉涸久。若至持錫叩巖禱曰。苟吾緣在是泉當為我一來。不然則涸如故。言訖泉湧出淵冷漸盈。時戶部尚書貢師泰稱比慈雲之重榮檜。命之曰再來泉。復退隱雲門。築精舍專修法華三昧為暮年淨業。會天下大亂干戈紛擾。眾欲擁若避去。若斥曰。難可苟免乎。吾對將至。待以酬之。眾遁若獨危坐。賊眾入其捨。若毅然不為屈。辭色俱厲。賊首知為有道者約退。一賊獨怒直前揮刃中之。白乳溢出於地。實元至正十九年二月二十九日也。世壽八十僧臘六十有五。賊退眾歸荼毘。舍利如菽無算。若平生風度簡遠不妄言笑。趙孟頫稱為僧中御史。得法弟子集慶友奎演福良謹延慶如瑩隆德法讓淨聖圓證等若干人。所著內外集黃溍為敘。   杭州演福寺沙門釋必才傳十一   釋必才字大用姓屈氏。台州臨海人。父哲明大經為科目之儒。母趙氏嗜善崇佛惟謹。才娠十月母一夕夢。梵僧振錫入堂內。覺而生。甫能言輒記孝經一卷。七歲善屬句脫口而就。聲文諧協宛有思致。時有江西瞿法師居越之報恩。實剡源暹公諸孫。通天台教觀。才年十二乃挾冊從之。未幾為祝髮進具戒。十六出遊虎林謁湛堂澄於南竺。湛堂與語皆中肯綮。即以法器期之命典客司。時玉岡潤法師居第一座。學者歸之如雲。才亦執經入室。雖至流金之暑折膠之寒。足不踰戶限者十年。凡山家之玄教觀之要一經指授。意釋心融靡不臻其閫奧。玉岡歎曰。此子非靈山會上業已習之。烏能至此哉。一時儕輩如我庵無絕宗繼。皆英聲偉望超出時流。至於剖決宗旨議析教章。必推才為上首。玉岡出主海鹽德藏。命才分座講演。其辯若雨注河翻縱橫無礙。聽者稱之。泰定元年玉岡遷演福。宣政院請才繼德藏。當是時湛堂聲譽喧播中外。眾意其必願為其弟子。及升座瓣香嗣玉岡。君子謂其知義。至正二年遷杭之興福。三年補演福。元臣康裡常咨決心要。先因寺燼於兵。才為次第新之建萬佛閣。其高一百三十尺有奇。才之為人凝重沈默觀行精勵。孜孜修進無斯須懈怠。接人以慈。誨人無倦。門弟子據猊座者百人。順帝特賜佛鑑圓照之號。一日忽覺頭目岑然即謂眾曰。吾緣盡矣。乃焚香面西端坐。高稱彌陀佛號。盡一晝夜又告眾曰。汝等勿謂修持無驗。吾淨土緣熟三昧現前矣。即索浴更衣為書以別相識。遂合掌而逝。輿龕荼毘。有五色光自龕中發。火餘不壞者二。舌根如紅蓮華。齒牙若珂貝。舍利滿地眾競取之一時俱盡。最後至者乃穴地尺許。求之亦有得者塔於寺南。閱世六十有八。座五十六夏。著述有妙玄文句止觀增治助文法華涅槃講義章安荊溪法智禮文詩偈等。並行於世。   天台薦福寺沙門釋善繼傳十二   釋善繼號絕宗。越之諸暨婁氏子也。母王氏夢神僧授白芙蕖遂妊。生即能言。或見母舉佛號便能合掌和之。稍長從季父於山陰靈祕寺治春秋傳。因竊窺佛經乃喟然歎曰。春秋固佳特世法耳。莫若求出世法。況吾身如泡聚。官爵奚為哉。於元大德即請於父母師恭和尚祝髮。明年進滿分戒。尋從天竺大山恢法師習天台教。恢公見其慧解卓倫嘗囑曰。吾輪下數百人。而堪繼大法者惟子耳。當自愛勉之。會大山遷雲間之延慶。即往南竺謁湛堂澄。澄一見便問曰。入不二門屬何觀法。繼對曰。三種觀法對屬三部。此文既與止觀同成觀體。的是從行。澄又問。諸經之體為迷為悟。繼曰。體非迷悟。迷悟由人。亦顧所詮經旨何如耳。澄公喜溢顏色謂眾曰。法輪轉於他日將有望於斯子矣。俾居第一座。澄移上竺。玉岡潤補其席。亦居第一座。天曆乙巳出住良渚。香嗣湛堂日講金光明經。夜夢四明法智謂曰。爾所講之經與吾若合符節。自是益加精進。至正壬午元臣高納璘請主天台薦福。無何遷能仁。闡法華妙玄文句。又釋五章奧義。嘗示眾曰。吾祖有雲。止觀一部即法華三昧之筌蹄。一乘十觀即法華三昧之正體。汝等須解行並馳正助兼運。則圓位可登。而不負祖師命宗之意也。元季會天下大亂。遂東還華。徑專修淨業繫念彌陀晝夜不輟。一日忽告眾曰。佛祖弘化貴乎時節因緣。緣與時違化將焉托。吾將歸矣。乃端坐而逝。至正丁酉七月二十二日也。世壽七十有二。僧臘六十有三。荼毘舌根不壞。塔於靈祕之西。得法弟子有靈壽懷古延慶自朋崇壽是乘廣福大彰雷峰淨昱演福如□報忠嗣璡車溪仁讓香積曇胄若干人。   明州寶雲寺沙門釋子文傳十三   釋子文字宗周。四明象山人也。即北溪聞法師之上足。出主寶雲寺。淹博教觀律規甚嚴。常與人言則蹇訥若不出口。至於升座滔滔如建瓴之水莫之禦也。臨終時講十六觀經。終即欲就座別眾入滅。或有啟曰。和尚後事未曾分付。奈何遽爾告寂耶。文曰。僧家要行便行。莫做俗漢伎倆為兒女計。而有後事。眾懇益切。於是下座。復歸方丈一一條畫之。即合掌稱西方四聖號。回向發願畢遂入滅。闍維舍利燦然無數。異香襲人彌日而止。   大明高僧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二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解義第二之二(正傳十三人附見九人)   松江延慶寺沙門釋融照傳一   釋融照字慧光。世家越之南明。早歲受業於華藏。刻意修習天台教觀於台之安國山及杭之天竺。後從淵叟湛法師居華亭延慶寺。力精教乘勤修禪定。燃膏繼晷旦夕無間。故學由志臻。表於叢席職躋眾右。四十祀矣名聞京師。詔嘉獎賜師號。每歲元日率眾修金光明懺祝釐君上。說法之外力事懺摩。與諸眾生掃除塵翳攝入善根。既老而彌勤。得其法者三人。曰居簡曰宗矩曰宗權。皆法門之龍象也。   杭州普福寺沙門釋弘濟傳二(舜田滿)   釋弘濟字同舟別號天岸。越之餘姚人。姓姚氏。幼孤。從裡之寶積寺舜田滿和尚出家。丱時駿發絕倫。滿授以法華經輒成誦。年十六為大僧。日持四分律。躓步之間不敢違越繩尺。已而歎曰。戒固不可緩。而精研教乘以資行解。又可後乎。於是往鄞依半山全法師習台教。久之悉通其旨。嘗修法華金光明淨土等懺。一日於定中彷彿睹四明尊者。付以犀角如意。自是談辯日溢若河懸泉湧。而了無留滯。元泰定元年出世住萬壽圓覺。明年鹽官海岸毀。居民朝夕惴惴恐為魚鱉之宅。元丞相脫驩甚憂之。乃禱觀音大士於上竺。命濟即海岸建水陸大齊入慈心三昧。取海沙誦大悲陀羅尼。帥眾遍撒其處。凡足跡所及岸皆復固。人稱神焉。天曆遷集慶顯慈二寺。適當歲儉退處別室。蘇人聘興大德萬壽寺。閱六寒暑寺告成。至正五年宣政請主會稽之圓通。居四載。還寶積專修念佛三昧。七年濟以年高八十。元主降旨命主杭之普福。濟堅臥不起。門人法航等進曰。和尚自為固善。其如斯道何。濟不得已遂強起受詔赴之。無何竟拂衣復歸舊隱。開清鏡閣以蟄焉。因楞嚴經諸註繁簡失當。將欲折衷其說為之疏解。俄疾作即召弟子。以唯心淨土之旨惓惓為勉間有未解其意。濟乃厲聲曰。生死難處生死難處。遂書偈而逝。時至正十六年三月十日也。閱世八十有六。坐七十有一夏。越七日顏如生。眾以陶器葬裡之蛾眉山松花塢。亦濟自卜之所。嗣法弟子有上竺道臻雍熙淨琛普光允中圓通有傳天宮明靜五人。所著有四教儀紀正天岸外集各若干卷。行於世。   系曰。濟有大過人者三焉。內外書史過目則終身不忘一也。有高昌僧般若室利。學兼華梵世無敵者。請濟用高昌語譯小止觀。而頓見文彩煥發室利郝然自失二也。生平以流通教法為己任。凡講法華一百十會。而感天雨寶花繽紛者再三也。嗚呼人或有一不愧於生。濟備此三。可謂世之優曇也歟。   四明延慶寺沙門釋本無傳三   釋本無號我庵台州黃巖人。幼從方山寶禪師於瑞巖薙髮進具戒。次依寂照禪師於中天竺命司箋翰。寂照每深加錐劄亦有省處。後有舅氏。本習天台教。挽之更衣。見湛堂澄於演福精研教部。寂照惜其去遂作偈寄之雲。從教入禪今古有。從禪入教古今無。一心三觀門雖別。水滿千江月自孤。師後出世既為澄公法嗣。仍爇一香以報寂照。蓋不以跡異二其心也。寂照將入滅時師方主延慶。照乃遺書囑其力弘大蘇少林二宗。餘無他說。師因奠寂照乃拈香雲。妙喜五傳最光焰。寂照一代甘露門。等閒觸著肝膽裂。冰雪忽作陽春溫。我思打失鼻孔日是何氣息今猶存。天風北來歲雲暮。掣電討甚空中痕。師後晚年遷杭之上天竺最久。一日無疾端坐而蛻於白雲堂。諡曰佛護宣覺憲慈匡道大師。   天台佛隴修禪寺沙門釋行可傳四   釋行可號宜行。博綜台宗精修止觀。履踐確實悟理圓融。一夕因聽雨述偈曰。簷前滴滴甚分明。迷處眾生喚作聲。我亦年來多逐物。春宵一枕夢難成。未詳其所終。   五臺山祐國寺沙門釋文才傳五(迦羅斯巴)   釋文才號仲華。清水楊氏子。其先弘農人世官壟坻。父靜義為清水主簿遂家焉。師少孤。事母盡孝。性敏捷慧悟生知。而於古今墳典史籍無不精究。尤邃於理學。好古作善吟詠。然所稟敦樸若無所知。或對客討論。如河漢莫窺其涯涘。自受具後遍游講肆盡得賢首之學。嘗曰。學貴宗通。言必會意。以意逆志則得之矣。其語言文字糟粕耳。豈能開人之慧目乎。初隱成紀築室樹松將欲終焉。故人稱曰松堂和尚。元世祖特降旨命主洛陽白馬寺。學者川奔海會。聲譽日馳。成宗建萬聖寺於五臺。詔求開山第一代住持。時帝師迦羅斯巴薦之。成宗即鑄金印署為真覺國師總釋源宗兼祐國住持事。帝師齎旨起師。師辭曰。山僧荷蒙國恩居白馬寺亦過矣。何德敢主祐國。越分以居不祥。不省而行不明。吾坐此二煩。為我辭。帝師曰。此上命也。上於是寺心亦勤且至矣。非師孰與。此係教門事。師善為之。於是不得已而行。既被命以來而大弘清涼之道。雖至老無怠。大德六年壬寅九月朔日示微疾。乃說法辭眾端坐而寂。年六十有二。闍維舍利數百粒塔於東臺之麓。嗣法有普寧之弘教普庵之幻堂。   秦州景福寺沙門釋英辯傳六(柏林潭)   釋英辯號普覺。俗姓趙。垂髫為驅烏沙彌。弱冠受具戒。年二十有五得傳於柏林潭法師之學。未三□出世於秦州景福寺。其道大震聲馳四表。摧伏異見樹正法幢。辯之資性真純如玉含璞。不加雕繪人愛重之。至於悍卒武夫亦能敬其為無佛世之佛也。每得襯幣悉以刱梵剎食僧伽施貧乏。元世祖聞其高風降旨旌異。至延祐元年六月庚戌無疾辭眾坐寂。煥異景於易簀之夕。標於跡於火葬之餘。塔於普覺寺之後。閱世六十有八。臘六十有一。   京都崇恩寺沙門釋德謙傳七   釋德謙號福元。姓楊氏。寧州定平人也。幼為勤策嗜誦佛書。稍長即游秦洛汴汝。逾河北齊魏燕趙之邦諮訪先德。初受般若於邠州寧公。習瑞應於原州忠公。受幽贊於好畤仙公。學圓覺於乾陵一公。究唯識俱捨等論於陝州正公。聽楞嚴四分律疏於陽夏聞公。凡六經四論一律皆辭宏旨奧窮三藏之蘊。而數公並以識法解義聲名遠聞。謙皆親熏炙之而必臻其道。後至京都受華嚴於大司徒萬安壇主。初詔居萬寧寺。遷崇恩前後十紀。道德簡於宸衷。流聲揚於海外未嘗以榮顯寵遇改其志。嘗曰。畦衣之士抗於世表。苟不愧於朝聞夕死。尚何慕焉。自以重居巨剎久佩恩榮。唯恬退為高尚。乃讓師席與弟子。自居幽僻謝絕人事括囊一室。以明其明樂其樂。處世而遺世者也。元延祐四年正月二十有六日示寂。帝賜鎡五十緡賻葬。敕有司備儀衛。旛幢音樂津送荼毘。獲舍利數十顆建塔於城之南隅。世壽五十有一。臘四十有三。   京都慶壽寺沙門釋達益巴傳八(綽思吉)   釋達益巴未知何國人。少為苾芻事帝師。十有三年侍聽言論。陶熏滋久鬱成美器。凡大小乘律論及祕密部皆得乎理之所歸。帝師西還。送至臨洮命依綽思吉大士。十有九年聞所未聞。道益精萃。秦人請居古佛寺。其六波羅蜜靡所不修。兼通賢首之教。於是名譽四表道重三朝。元武宗踐祚召問法要稱旨所賜雖厚辭不受。未久乞歸許之。將謀以終自許。俄而復召還京。大宣法化。帝親臨聽特賜弘法普濟三藏之號。命鑄金印及紫方袍以旌異之。敕王公大臣皆咨決心要。延祐五年八月十有六日無疾端坐而化。壽七十有三。帝命兩宮賜幣助葬。皇太子宰輔致奠敕有司衛送全身建塔。諡曰祐聖國師。   京都寶集寺沙門釋妙文傳九(大德明)   釋妙文蔚州孫氏子也。九歲出家十八受具。已而遊學於雲朔燕趙之境。二十一抵京師。依大德明和尚學圓頓教。遂陸沈於眾十有一年。眾請出世。始赤服升猊座。縱無礙辯若峽倒川奔。及乎閒居簡默言不妄發。其涵養沖挹無慾速。不躁進大類如此。年四十八住薊之雲泉勤儉節用。老者懷其德。少者嚴其教。故眾睦而寺治。廩有餘粟以賑饑民。薊人稱之。世祖召見顧謂侍臣曰。此福德僧也詔居寶集。自爾教乘法席益盛。性相並驅僧俗溥濟。斯時海內講席紛紛方膠錮於名相凝滯於殊途。文獨大弘方等振以圓宗。使守株者融通於寂默之表。龍象蹴踏競駕一乘。年逾八十專修念佛三昧。延祐六年預知時至誡諸弟子。高聲稱彌陀佛名面西趺坐。手結三昧印泊然而蛻。塔於平則門外。   五臺山普寧寺沙門釋了性傳十   釋諱了性號大林。武氏子也。宋武公之後以諡為姓。少即好學聰叡天啟。初依安和尚薙髮登具戒。歷諸講席精究三藏。後遇真覺國師啟迪厥心。既而周遊關陝河洛襄漢。訪諸耆德從而學焉。如柏林潭關輔懷南陽慈諸公。皆以賢首之學著稱一時。性悉造其門領其玄旨。及歸復參真覺於壟坻乃曰。佛法司南其在茲矣。乃從真覺至五臺。未幾真覺化去。遂北遊燕薊晦跡魏闕之下。優遊江海之上與世若將相忘。成宗徵居萬寧。聲價振蕩內外。至大間太后刱寺臺山曰普寧。延居為第一代。師之為人剛毅頗負氣節。不能俛仰媚悅於人。故足跡不入城隍不謁權貴。人或忌之。性聞嘗曰。予本以一介苾芻蒙天子處之以巨剎。惟乃夙夜弘法匪懈。圖報國恩不暇。餘復何求。雖有臧倉毀鬲之言。其如青蠅止棘樊耳。顧予命之不遭道之不行則納履而去。何往而不可也。時元世因尊寵西僧其徒眾甚盛。出入騎從擬若王公。或頂赤毳峨冠岸然自倨。天下名德諸師莫不為之致禮摳衣接足丐其按顱摩頂。謂之攝受。師惟長揖而已。顧謂眾曰。吾敢慢於人耶。吾聞君子愛人以禮。何可屈節自取卑辱。苟為之屈。非諂則佞。吾自為道。於彼何求。識者高尚其義。至治改元九月三日示寂。塔於竹林之墟。諡曰弘教。   玉山普安寺沙門釋寶嚴傳十一(大林性)   釋寶嚴字士威。幻堂其號也。成紀康氏季子。因罹喪亂與弟同薙髮為僧。後參真覺得傳賢首宗旨而嗣其道為人淳樸無偽。方寸之地湛如止水。值真覺三坐道場。嚴與弟皆從而佐之。真覺入滅乃繼其席。無何奉詔住普安祐國二寺最久。而與大林性公表堣j弘清涼之教。至治二年七月入寂。世壽五十一。建塔於封谷之口。   金陵天禧寺沙門釋志德傳十二(海聞法照禧)   釋志德號雲巖。山東東昌鎦氏子也。十二受經於順德開元寺海聞和尚。聞真定法照禧法師大弘慈恩宗旨於龍興寺。徑從之學而盡得其蘊。至元二十五年詔江淮諸路立御講三十六所。務求其宗正行修者分主之。德被選世祖召見賜宴並紫方袍。命主天禧旌忠二剎。日講法華華嚴金剛唯識等疏三十一年。特賜佛光大師之號。每與七眾授戒。必令其父母兄弟相教無犯。至於然香然頂指為終身誓。居久盡出衣缽新其殿廡樓閣。或歲儉乃煮糜食餓殍數萬人。建康流俗尚醪醴好結官吏。德獨以律繩自。徒眾謹飾出止。若互用常住物者誤一罰百。故犯者擯之。居天禧三十餘年。一衲一履終身不易。午過不食夜則危坐達旦。以苦誦喪明。忽夢梵僧迎居內院高座。空中散花如雨。因示微疾。至治二年二月七日猶誦經不輟。頃之辭眾安坐而化。世壽八十八。龕留二十一日。顏貌紅潤如生。闍維舍利無算。會者數萬人。塔江寧張家山。學士趙孟頫為銘。   鎮江普照寺沙門釋普喜傳十三(無念端)   釋普喜號吉祥。山東人也。身偉面黑而瘠脫類梵僧。早歲懇父母出家。父母責以無後為大。因娶育二子。已而始得為沙門。精究慈恩相宗研習唯識師地因明等論。元至元二十五年薛禪皇帝刱立江淮御講之所。普照居其一也。詔師主之。升座外日誦華嚴大經。以十卷為常課。而素與雲南端無念相善。端為唯識之巨魁。天下無出其右。每與師論辯理趣。或有少失師以正言救之。端亦為誠服而稱之。入滅荼毘舍利甚夥。其門人留其靈骨。貯以髹函奉藏二十餘年。始建塔於丹徒雩山。逮入塔之際啟視之。但見舍利霑綴函袱若蜂屯蟻聚。觸之熠熠然也。鎮江之民多有圖像。隨處祠之。稱為吉祥佛雲。   大明高僧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三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解義第二之三(正傳一十四人附見十四人)   蘇州嘉定淨信寺沙門釋祖爾傳一(石室英竹屋淨)   釋祖爾字日章別號用拙。蘇州常熟張氏子。祝髮後東遊四明。時我庵無公住延慶。石室瑛公居育王。皆待以忘年。後嗣法於竹屋淨法師。出世永定教寺。繼遷崑山廣孝嘉定淨信。而主教吳下垂五十年。洪武初預選高行。有  旨就天界寺說法  上數召入  禁中。奏對稱允加賜慈忍法師之號。後賜歸故里終焉。   寧波普陀寺沙門釋行丕傳二   釋行丕字大基。寧波鄞縣人也。宗說兼通行解相應。蔚為時之名僧。初由天台佛隴。昇主寶陀。匡眾說法恢復產業而振興叢席。洪武庚戌春正明部使者[章*(干/貝)]州劉君承直與師抱杖西東遊。使者曰。此清淨境也。蓋為亭。師乃建清淨境亭於寺之南嶺上。從三十尺衡如之。左倚山右入潮。音洞學士宋景濂為記。   松江興聖寺沙門釋原真傳三   釋原真號用藏。松江上海朱氏子也。出家受具興聖寺傳天台教觀。戒行高潔博極群書。精修法華彌陀懺法。暇則書法華諸經。隨緣演說禪坐達旦。洪武乙丑微疾。索浴書偈告眾曰。四十二年。無作無修。有生有滅。大海一漚。真歸無歸。心空淨遊。趺坐泊然而終。   杭州上天竺寺沙門釋慧日傳四(柏子庭)   釋慧日號東溟。天台賈氏子。即宋相賈似道之諸孫。及似道責戍師尚幼。志求出家依縣之廣嚴寺平山和尚。數年落髮受具戒。年二十二聞柏子庭講台教於赤城師趨座下。未幾能領大義。子庭歎曰。投丸於峻阪不足以喻其機之疾也。吾道藉子其大昌乎。自是師之學沈浸醲郁而名重一時矣。一旦假寐。恍見竹橫地下竹上凝者白粥粲然。師臥地食之。既覺言於子庭。庭為解曰。竹與粥同音。子得就地而食。殆非緣在上下天竺乎。於是渡錢塘謁竹屋淨法師於上竺。所處房頗卑濕。乃作詩風之。竹屋見詩謂眾曰。此子不凡。異日當主茲山。不可以小年易之也。故乃遇如賓友。無何命典客寮尋掌僧籍。竹屋化去時湛堂澄公繼其席。器師延居後堂。年餘出主吳山聖水。元至正四年住薦福。歷三□下天竺災。元臣高納麟請師新之。寺宇告成王溍為之記。四年遷上竺。師知緣在夙夜罔怠。凡寺中所制一重緝之。元順帝聞特賜慈光妙應普濟之號。併金襴衣以徵之。十六年退隱於會稽巖壑間。人無識者。元相達識帖穆爾遣使。物色得之力請還山。凡兩住上竺二十五年。至我  皇明太祖洪武二年  詔赴蔣山佛會。命禮部給饌。明日召見奉天殿。百僚咸集僧若魚貫。惟師臘最高朱顏白眉班居前列  上親問昇濟沈冥之道。師備奏稱旨 太祖顧謂僧眾曰。邇來學佛者惟飽餐優遊沈薶歲月。如金剛楞伽心經皆攝心之要與。何不研窮其義。今有不通者當質諸白眉法師。自後召見  太祖但以白眉呼之而不名也。嘗與別峰同法師金碧峰禪師輩賜食禁中。因奏瓦棺寺乃隋智者大師釋法華之所不可從廢  太祖命就天界別建室廬以存其跡。詔即開山說法。五年孟春復於鍾山建水陸大齊。命師說毘尼戒  太祖親率百僚臨聽。事竣辭歸上竺。謝院事日修彌陀懺以臻淨業。十二年秋七月一夕夢。青蓮花生方池中芬芳襲人。寤告眾曰。吾生淨土之祥見矣。於人間世殆不遠乎。後四日趺坐合爪而寂。世壽八十九。僧臘七十三。越十日奉全身藏於寺之西峰妙應塔院。師生軀幹脩偉。眉長寸餘。目睛閃閃射人。而人無老少見師入城。鹹呼曰。我白眉和尚來也。爭持香花以散其上。師面嚴冷言不妄發。嘗對王公大臣未出一軟媚語。至於誘引後學其辭色溫如春曦。故人多悅從其學。嗣法有思濟行樞允鑑允忠良謹普智文會元秀景梵等若干人。   杭州集慶寺沙門釋土璋傳五(天心瑩絕宗繼)   釋士璋字原璞。郡之海寧王氏子也。生即伏犀貫頂。目炯炯黑如點漆。幼即羶葷弗御。父母或陰試之輒嘔不止。喜讀佛書。鄰有寺僧。請其父曰。此釋氏種也。盍乞師我。父怒曰。吾兒如芬陀花。非若倫也。遂捨入傳法寺受五戒。時翰林侍制柳貫嘗憩寺捨。愛師乃授以經史。親為敷繹奧義。師聞迎刃即解。年十九薙髮為大僧。我菴無法師主上天竺。師將擔簦趨侍。忽夢遊寶所。有大菩薩教其胡跪作禮口宣懺文。覺而思之乃普賢淨行品偈文。果見我庵刮目視之。凡天台教觀一家章義以次授師。而志慮專一力學無怠至忘寢食。我庵陰鑒其勤常以遠大期之。時有天心瑩素亢不服人。故世稱義虎。亦豔師行約共燈火。日與磨切詰難極於毫芒。眾曰雙璧。久之我庵化去。東溟日公補其席陶冶學者。選師為開科。命知賓客繼領懺摩事。元至正十三年受命住持棲真。而寺與南竺演福二剎相鄰。時有大用才絕宗繼二老居之。師尤以學未足日往扣焉。凡教觀之奧偏圓本跡之微一一無不條柝。所以嘗對眾歎曰。佛法教藏渺如煙海。固非獨善所能究盡。使吾自畫而不進。其能免於孤陋之誚乎。二十年移主旌德。元季天下兵戈大亂。人鹹計自藏。師獨專心寺事。不以世難自易厥志。其彰善癉惡風彩為之改觀。日納淨眾講演經疏。時無虛晷。至我  皇明洪武集慶虛席。郡守李公請就提唱教乘。未幾中書被旨。俾浙之東西五府名剎住持咸集京師。共甓天界立善世院。以統僧眾同監董其役。諸方耆德皆莫知所為。師獨出方略具有條敘。時十萬之眾鹹倣法之。是年六月既望預知時至。召弟子囑以後事。至十七日安然坐蛻。壽四十六。臘二十八。闍維其弟子圓覺一印昇元克勤等函其骨。建塔於龍井辯才法師塔南。師之器局瀟灑論議慷慨據直道而不徇流俗。每徵諸剎而樹徒植黨者皆為怨府。師乃誓不薙畜弟子。學者謁欲依附。必勵言拒之。不妄錄一人。   杭州演福寺沙門釋如□傳六   釋如□字具菴別號太璞。得法於文明海慧繼絕宗公。師學冠群英才逸三教。非但十乘三觀九經七史。凡世間所有名言祕典無不博綜。我  太祖高皇帝賜旨命住天界。日與諸耆德闡揚教乘以備召問。命同宗泐訂釋心經楞伽金剛。奉  旨頒行天下。   紹興寶林寺沙門釋大同傳七(春谷。古懷肇。繼江恩。晦機天岸濟。古林茂)   釋大同字一雲。別峰其別號也。越之上虞王氏子。父友樵母陳氏。妊師十月父晝坐堂上。忽見龐眉異僧振錫而入。父起揖曰。和尚何來。曰崑崙山。竟排闥趨內急追。聞房中兒啼聲。父笑曰。吾兒得非再來者乎。師幼俊爽讀書輒會玄奧。初習辭章翩翩大有可觀。於是父以纘承家學屬之。母獨歎曰。是子般若種也。詎俾纏溺塵勞乎。遂命入會稽崇勝寺薙髮。聞春谷法師講清涼宗旨郡之景德。往依之盡得其傳。又謁古懷肇公精四法界觀。因春谷移主寶林。乃謂師曰。子之學精且博矣。恐滯心於粗執。但益多聞縛於知見。誠非見性之本。宜潛修而滌之。庶為吾宗之幸。於是命出錢塘見晦機熙禪師。見其揮麈之間師之夙習見聞一時蕩絕。惟存孤明耿耿自照。如是者閱六寒暑。晦機深嘉其志。又聞天目中峰法道之盛往參。便有終焉之意。中峰一日召而勉曰。賢首一宗日遠而日微矣。子之器量足以張之。毋久滯此。特書偈讚清涼像付以遣之。師大喜曰。吾今始知萬法本乎一心。不識孰為禪又孰為教也。還寶林復侍春谷且告中峰之意。谷隨命分座講雜華經。時宋故官徐天祐王易簡相與崇獎聲光煥著。郡守范公某憐春谷臘高。欲風之讓席。乃設伊蒲親與師言。師毅然動容曰。其所貴乎道者在師弟之分耳。分明可以垂訓後學。苟乘其耄而攘其位。豈人之所為哉。明公固愛我。使我陷於名義。實傷之也。范不覺避席謝曰。吾師誠非常人。豈吾所能知也。元延祐初出主蕭山淨土寺。次遷景德。至元被命住嘉禾之東塔。隨改寶林。然寶林本清涼國師肄業之地。人鹹榮師。師亦高臥不赴。於是郡邑交疏延請再至。始投袂而起。乃倣終南草堂故事。闢幽捨招徠俊乂。故天下學者莫不擔簦躡[屍@憍]集其輪下。至正初賜佛心慈濟妙辯之號併金襴僧伽衣。元臣忠介泰不華守越苦旱。力請師禱。師爇臂香於玄度塔下雨即大澍。元季天下大亂寺災。師奮然謀復新之。至我  太祖高皇帝御極設無遮大會於鍾山。召師入見武樓。師時年八十免拜跪。次日賜宴禁中。事竣賜內庫白金數鎰並珍物榮其歸。師生神宇超邁伏犀貫頂。身修偉玉立而美談吐。如坐王公貴人有排難教門者。則法輪滾滾。理或不直。雖斧鑕在前亦不少挫其氣。有以危法加之弗少顧。惟誦華嚴經為常課。而已不移日其人自斃。師每扶植他宗毫無猜忌。如斷江恩少林之學者乃薦之主天衣。天岸濟台教之徒也。挽之住圓通。師遊閩。時古林茂主福建之保寧。而馭下過嚴。楚僧無賴者將愬之於公府。師偶遇旅邸。乃設豐食從容餉之謂曰。吾固不識古林。聞其為禪林名德。若輩將不利之。君子以若輩為何如人。不若且止。否則恐自罹大咎。事遂寢。師性至孝恨蚤喪父。每至忌日必流涕不已。養母純至。非惟順色涼溫而已。必使心餐道味。及亡蒸嘗無闕。且求名儒撰行實樹石於墓側。師持律甚嚴一缽外無長物。惟有書史五千餘卷。洪武二年十二月內示微疾。次年季春十日登座說法。辭眾歸方丈端坐而化。世壽八十二。僧臘六十有五。闍維徵異甚多。建塔於竹山。所著有天柱稿寶林類編各若干卷。嗣法弟子妙心之大衍皋亭之善現高麗之若蘭景德之仁靜姜山之明善延壽之師顗南塔之國琛福城之大慧景福之性澄妙相之道爾法雲之道悅淨土之梵翱寶林之日益等。   松江上海安國寺沙門釋紹宗傳八(靜庵鎮)   釋紹宗別號遂初。上海陳氏子。年十三父母捨入裡之安國寺。得法於靜庵鎮法師。天資穎悟戒行精嚴。初出說法於杭之長慶寺。大展玄風緇素嚮化。次遷吳興慈感寺。時金陵長干守仁法師延居第一座。一眾傾伏。洪武癸酉應召有事廬山。奏對稱  旨賜金縷僧伽黎。擢右講經。無何陞右善世。丁丑正月五日示微疾端坐而化  上聞敕遣中使致祭。荼毘日送者數千人徒眾奉收舍利遺骨塔於安國寺。   松江普照寺沙門釋居敬傳九(東源)   釋居敬字心淵別號蘭雪。學通內外善屬文精嚴律部。禮金陵大報恩寺一雨和尚職知客。後參杭州集慶寺東源法師。於懺摩堂居第一座。從而講周易。永樂初奉。   詔校大藏經預修會典。已而住持上海廣福講寺。遷松江普照大開法席一十三載。建大雄殿海月堂三解脫門。廊廡重軒精舍香積煥然新之。七眾瞻仰道風大扇。   杭州龍井寺沙門釋普智傳十   釋普智字無儗別號一枝叟。浙江臨平褚氏子。出家於錢塘龍井寺。依東溟日法師授天台性具之學。優於講說。歷四大道場門風大振。晚年開演於松江延慶寺。遂為終老專修淨業寒暑不輟。永樂戊子正月二日微疾。會眾端坐面西念佛而逝。嘗集註阿彌陀經一卷。   蘇州延慶寺沙門釋善啟傳十一   釋善啟字東白別號曉菴。姑蘇長洲楊氏子。世為宦族。甫能言即通釋典如舊熟。父母異之。知是法器捨入永茂院出家。無幾薙染受具。屏跡龍山研窮大藏。百氏諸史無不精究。永樂戊子出世郡之延慶寺。明年應召纂修永樂大典併校大藏經。賜金縷僧伽黎。一時名人若沈民望王汝玉錢原溥輩皆為方外交。或辯儒釋之異。師曰。無論聖人理同且各為其教。又曰。東魯垂道西竺見性皆莫先於厚本。故吾儕雖離父母而養生送死率皆從厚。與兄弟極友愛。正統癸亥示寂。塔於龍山。   廣西橫州壽佛寺沙門釋應能傳十二   釋應能偽姓楊氏。實建文君也  太祖之嫡孫懿文太子之長子封皇太孫。諱允炆。生時頂顱頗偏  太祖撫之曰半邊月兒。及讀書甚聰穎。一夕懿文太子與侍  太祖命詠新月詩。太子吟雲昨日嚴陵失釣鉤。誰人移上碧雲頭。雖然未得團圓相。也有清光遍九洲。太孫吟雲。誰將玉指甲。搯作天上痕。影落江湖堙C蛟龍不敢吞  太祖覽之不悅。蓋未得團圓影落江湖皆非吉兆。洪武三十一年  太祖大漸。乃授以一小篋。封鑰甚密。戒於急難方開。是年五月十六日即位。年二十有三。明年改元建文。召方孝孺為翰林侍講。直文淵閣日講周官禮。變更  太祖舊制。於是諸王多不遜服。乃曲加恩禮。侍讀太常卿黃子澄兵部尚書齊泰議削諸王之權謀者先燕。命侍郎張昺都指揮使謝貴察燕動靜。遂逼燕起靖難師。南討黃齊。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破金川門  帝縱火焚宮。啟  太祖遺篋視之。得楊應能度牒剃刀袈裟緇服。遂削髮自御溝出遁雲遊四方。自湖湘入蜀。雲南復閩入廣西橫州南門壽佛寺。居十五年。陞座演法歸者甚眾。所至成大法席。人不知是帝也。復往南寧居一蕭寺。衲子雲集師為隨緣開示。一眾歡然。久之至思恩州。立於當道值知州出。從者呵之。師言。我是建文皇帝也。自滇歷閩至此。今老矣。欲送骸骨歸帝鄉。巡按御史聞於朝賜號老佛。命驛送至京師。乃賦詩雲。流落江湖四十秋。歸來不覺雪盈頭。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漢無情水自流。長樂宮中雲影暗。昭陽殿堳B聲愁。新蒲細柳年年綠。野老吞聲哭未休。及至京  朝廷未審虛實。以太監吳亮曾經侍膳。使審之。師見亮即呼曰。汝非吳亮耶。曰不是。師曰。我昔御便殿。曾棄片肉於地。汝伏地餂食之。何得忘也。亮稽首大慟。已而取入西內供養。竟卒於宮中  系曰。建文君既繼大統之二。應與賢佐之臣兢兢格守  太祖之成法而補其未逮。則  文皇帝亦安於藩邸矣。烏有靖難兵破金川門哉。為其一旦誤用方黃輩。講周官行井田。變更舊制威逼親王  文皇烏能坐視大寶隳於侏儒而束手待縛耶。今數百年國家之鼎盛天下之治平者誠賴靖難之一旅耳。建文事弇山集深言其既罹難必無出家之理。既出家必無還宮之事。楊應能牒是冒之也。斯據國朝典故皇明通載及憲章錄思恩誌等說錄之。固於僧傳是不可缺。君子詳焉。   隰州石室寺沙門釋圓鏡傳十三   釋圓鏡汾州臨縣人。早歲出家游心賢首講肆。得悟諸經密旨。常遊平陽府隰州妙樓山石室寺。隨緣為眾說法。一日至北門瓦窯坡。土鑿搆一菴。如龕燕默其中。忽囑其徒曰吾將歸矣。眾請其期。曰來日耳。晨興沐浴更三衣。焚香趺坐說偈而逝。   蘇州華山沙門釋祖住傳十四(大章)   釋祖住字幻依麓亭其號也。丹徒人。姓楊氏。母朱氏夢。梵比丘入其室。覺而誕師。少沈密不貪世緣。喜作佛事。年十三父母捨入龍蟠山。依朝陽和尚受法華華嚴諸大部經。十七薙染十九受具。通曉諸經大義。自謂。覺識所依非關真際。遂擔簦游少室。依大章和尚五載復至伏牛依高安十二夏。先後所得二師印可。次游都下謁松秀二法師。盡得清涼宗旨。淮安胡給事延住缽池山。造大藏經作水陸無遮會。至南京訪無極法師居第二座。犍槌之暇即入眾作務。事竣往京口萬壽寺演華嚴大鈔。至入法界品地震天雨甘露寶華。時無極率徒與焉。妙峰承印二禪衲亦居座下。自是道價鬱跂叢林傾挹。師智崇禮卑如常不輕。提獎唱誘孜孜不倦。所至皆成寶坊。師演四十八願時。有異人頂白冠。冠有蛇。四足來聽說法。人怪問之。對曰。吾乃法冠而乃境觀。忽不見。萬曆甲申憩錫蘇之蓮華峰下。建精舍居之。丁亥九月忽示疾。語眾曰。二十二日不作離散。便可再展華嚴。但老僧不得曲徇人情。至日晨起沐浴。跏趺說偈曰。虛空無面目。無位強安排。話頭不話頭。處處是如來。又曰。今年六十六。不知做甚麼。咦諸人著眼。看這箇消息。佛祖到來也。用他不著。言訖而逝。異香積時不散。奉全身三日。顏色自若生。荼毘斂遺骨塔於蓮華峰之陰。壽六十有六臘五十有四。王世貞作銘。   大明高僧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四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解義篇第二之四(正傳四人附見六人)   北直羊山秀峰庵沙門釋明龍傳一(大光)   釋明龍淮南宿遷姚氏子也。俗諱東陽。嘗補邑庠諸生。居常好修嗜內典。二十年不問家人產。雅從善知識遊隆慶改元。澹然為居士。而北探諸名勝巨剎訪有道耆德。寓清苑越三寒暑。登銀山法華寺從大光和尚祝髮進具。尋居羊山秀峰庵。名德日起。鶉衣一衲不□不襦不履諸陵。中貴人多檀施弗之顧安七十二眾期千日。親為說法闡三教宗旨。時休寧汪司馬道昆奉。   詔行邊。道出諸陵期督府法華寺。聞師高德乃趣。一沙彌逆至。見師敞衲曾不掩[髆-甫+一]祁寒無所侵。汪與督府避席禮之。攜入洞中。坐石床與語。師略舉西來意。督府洒然信服。汪問千日畢能作常住乎。曰無常無住。明日辭歸。越旬有五日立春。羊山放光五色。又越七日除夕集眾告曰。元年元日吾當行矣。汝等識字者用耳聞經。不識字者用心念佛。務禪定智慧務濟物普心。即此是佛慎弗他求。汝等勉之。除夜既半命弟子視中星曰。夜午乎。曰午矣。師曰。未也。日午乃行。元日羊山復放五色光如嚮。至日中師辭眾坐化。越七日闍維復放光如嚮。大眾與諸中貴人望光對師羅拜曰。佛耶佛耶。願以此光普照下土。已而舍利纍然。督府治塔藏之。汪公為之銘。賞萬曆元年正月也。   應天棲霞寺沙門釋真節傳二   釋真節號素庵。襄陽人也。少為郡弟子。忽宿根內萌即辭割親愛。禮明休和尚祝髮。既而北遊京師。遍參講席。居秀法師座下饜餐法喜深得賢首之印。師之學富內外。諸方每以龍象推之。久之負錫南還金陵。出主攝山棲霞。眾逾三百教備五乘。據師子座撾大法鼓三十餘年。檀施之餘拓地為廬。時殷宗伯得琅琊大士像。五臺陸公亦鑄金像。悉歸師供奉。羅參知署曰圓通精舍。句曲李石麓學士盟為方外交。師闡大法不以期限。嘗講法華經至多寶塔品。空忽現寶塔於座前一如經言。四眾跂觀洒然希覯。中使張某奉  慈聖皇太后命至同睹聖瑞。乃出尚方金縷僧伽黎衣一襲。宣  慈旨賜之。即於講堂之西建一浮屠以徵神化。汪道昆記其事。   嘉興東禪寺沙門釋明得傳三(百川海妙峰覺)   釋明得號月亭。以紹萬松林禪師法嗣故又號千松。湖州烏程周氏子也。師生即穎異岐然不凡。髫時隨父入西資道場。遂指壁間畫羅漢像問父曰。僧耶俗耶。父曰僧也。師慨然曰。吾願為是矣。於是力求出家。父母不聽。至年十三始投郡之雙林慶善庵。從僧真祥習瑜珈教。越四載祝髮。聞有向上事乃首參百川海公。不契。因而單衣芒屩遍遊叢席。匍匐叩請備歷艱辛。自念般若緣薄。擬投天竺哀懇觀音大士祈值明師。道經中竺。聞萬松說法先入禮謁。萬松問曰。大德何來欲求何事。對曰。欲叩普門求良導耳。松豎一指曰。且去禮大士卻來相見。師泫然再拜求決生死大事。松曰。子欲脫生死。須知生死無著始得。師聞惘然。依受具足戒。自爾朝參夕叩久無所入。松不得已授以楞嚴大旨。於是苦心研究。至清淨本然雲何忽生山河大地處。恍然若雲散長空寒蟾獨朗。遂作偈呈曰。楞嚴經內本無經。覿面何須問姓名。六月炎天炎似火。寒冬臘月冷如冰。松頷之囑曰。汝既悟教乘。異日江南講肆無出爾右。向上大事藉此可明。松住徑山。師為眾負米採薪不憚勞苦。偶行林麓間有虎踞道。師卓錫而前。虎遁去。嘗閱棗伯合論至十地品。中宵隱幾而坐。夢遊兜羅綿世界。登座闡華嚴奧旨。至於結座乃說偈曰。從本已來無。今日何曾有。一毛頭上現。虛空笑開口。咄一咄下座。寤白松。松撫之曰。此聖力之冥被耳。非惟吾道之將行。清涼一宗亦大振矣。無何鬆化去。師懸鐺守塔三載。聞佛慧祇園法師講席之盛戴笠投之。祇園亦默識而愛重。其弟子沙泉頗自負不籍師名。師遂掛錫報先寺。報先與佛慧咫尺之間。故晨則持缽。午則聽講。夕則與同參十餘人敷其義趣。於是眾日漸益香積不繼。師陰禱於伽藍神曰。倘吾與聖教有緣。神其無吝訶護。移時有外道自雲間來施米百石。自是報先之盛過於佛慧。開堂之日祇園命侍僧奉以衣拂。而謝還之。瓣香為萬松拈出。已而孑身復徑山凌霄峰。為礙膺未破又力參三年。一夕初夜趺坐。豁爾心境冥會疑滯冰釋。乃躍然說偈曰。千年翠竹萬年松。葉葉枝枝是祖風。雲嶽高岑棲隱處。無言杲日普皆同。趨禮萬松塔曰。老漢不我欺也。自此道譽益隆學者輻輳。四方交聘歲無虛日。開堂靈隱。門庭嚴峻無賴。僧徹空天然輩睨視不敢近。竟以不測事誣師。不終日事白天然坐誣遁。餘黨笞死者二十人。師南遊赤城。外道歸化者不可勝紀。台郡教乘之被實師始也闡玄談於大中菴。三日菴災。獨師之丈室巋然無恙。講圓覺疏鈔於法海。地產白蓮華。紫芝生於廁。五臺居士因匾其堂曰湧蓮。師居東禪夜夢。文殊跨獅出。乃遺獅乘空而去。獅忽化為童子。師故問曰。爾方獅今童耶。試開口。童子啟頰口如丹硃。師撫其背曰。爾猶獅也。童曰。師口何如。師張口示之。童踴入咽。師驚覺而汗。且喜曰。文殊大智在我腹中矣。不數月五臺陸公率眾命講華嚴大鈔。眾常千指妙峰覺法師入室弟子也。遙宗四明弘天台教觀之道。以師闡賢首未諳台衡故。質六即蛣蜣之義。師曰。天台六即在行人迷悟之分耳。如我在名字則十界皆名字。我證究竟則十界皆究竟。若我蛣蜣十界皆蛣蜣也。非蛣蜣上別有六即。覺曰。不然。天台六即不論世出世間有情無情。物物皆具隨舉一法六即在焉。何必以我迷悟觀彼優劣哉。師曰。聖人設教誠為汲引迷塗。若雲隨舉一法六即在焉是為惟談世諦成於戲論。學人何有哉。前五即置所弗論。如雲究竟一究竟則一切皆究竟。如金出礦。似璧離璞。是故如來初成正覺觀於九界。一切眾生同時成佛。非惟九界正報。全體遮那則九界依報無非寂光。所以歎雲。奇哉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乃因妄想不自證得。豈非以我成佛觀彼皆成佛也。果如子言。其究竟蛣蜣永無成佛日矣。一切眾生而無一人發菩提心。所謂十法界都為一隊無孔鐵鎚。若言究竟蛣蜣容有成佛。如來何日復迷而作眾生金重為礦其失孰大。覺曰。究竟蛣蜣非是說也。以其心體本具故曰理即。色相已成方稱究竟。一界既爾。界界總然。當界而論。六即自備。何必以其成佛不成佛難耶。師笑曰。子去做一個究竟蛣蜣也。聞者無不高其論。吳俗尚崇事玄武。比丘亦有披僧伽衣而禮者。師見故逆而問曰。汝奚為而來。曰禮祖師也。師叱曰。汝身為比丘心實外道。其玄武北方一水神耳。教中所謂毘娑門天王是也。彼以神力為佛外護。稱其為祖師。乃披七佛衣拜之。不亦謬且倒乎。遂毀其像易事達磨之像。謂其僧曰。此爾祖師也。凡所過名蘭精舍有事玄武三官盡去之。俾學人專心正道。其護教概如此也。師為人脩幹孤高性度剛毅。以傳法為已任。故禍患不避其身而欣慼不形乎色。至於登座則慈雲靄然。七眾無不渥其沛澤。白椎則三千炳著八萬森嚴。室中雖不橫施棒喝。聞毒鼓而心死者眾矣。萬曆丁亥秋告眾曰。吾為汝等轉首楞嚴法輪作再後開示。無復為汝更轉也。冬示疾。尤諄諄囑以教乘事。明年正月望後二日吉祥而逝。世壽五十有八。臘四十有六。荼毘塔於徑山。   天台慈雲寺沙門釋真清傳四(寶珠荊山月溪)   釋真清。號象先。長沙湘潭羅氏子也。生而穎異脩幹玉立威儀嚴肅不妄言笑。日誦經史數千言終身不忘一字。父為河南縣尹。常對賓朋以大器期之。年十五補邑弟子員。偶有異僧過而目之曰。此法門之良驥也。十九因家難起。遂投南嶽伏虎巖依寶珠和尚薙染受具足戒。令看無字話。自是一心參究寒暑不輟。至二十五從珠遊金陵探禹穴。因舟觸岸有聲忽有省。珠大喜曰。幸子大事已明。善宜保護。珠以年高自普陀棲隱於下天竺。時內臣張公永慕珠道行。密奏  張太后賜紫色僧伽黎衣以徵其德。珠忽一日命師曰。吾欲觀化。無令人入。聞吾擊磬聲。當啟戶。數日不聞動定。師密窺牖隙見珠鼻柱垂地。越一日聞磬。師方排闥而入。珠已泯然逝矣。珠既化去。師乃訪鹽官古蹟駐錫覺皇。俄患背疾。感雲長入夢授藥病癒。時佛慧寺月溪法師講起信論於吉祥。豔師乃率眾延唱臨濟宗旨。眾扣師室。師從容語之曰。圓宗無象。滿教難思。我若有宗可講。非但法堂前草深一丈。即真空亦為緣慮之場。汝若有法可聽。豈特頭上安頭。實際卻為聲名之境。三世諸佛歷代祖師不過以楔出楔隨迷遣迷。是故會旨者山嶽易移。乖宗者錙銖難入。況起信之旨大徹宗乘。何須更煩忉怛勉之。眾皆稽首而退。師乃南遊天台窮搜勝絕。懷無見睹之高風誅茆其塔前三年。有荊山法師赴石樑之社。偕師至毘陵永慶。互以楞嚴參究。荊山歎曰。某所講經雖精微於佛語。聞師所論誠出卷於塵中。師欲返初服。而禮部唐公荊川留結千日之期。已而復歸天台古平田寺。臨海王司寇敬所入山訪道。訂為方外交。隨遷華頂天柱峰。修大小彌陀懺六年。暇則敷演十乘闡明三觀。故四方學者攀蘿而至者戶外之履常滿。一夕夢。琳宮綺麗寶樹參差見彌陀三聖。師方展拜。傍有沙彌。授與一牌書曰。戒香薰修。寤知中品往生之象也。蓋師日勤五悔。密持梵網心地品及十六觀經為常課是亦精誠之所感耳。嘗示眾曰。大乘八萬小乘三千實整六和之模範出三界之梯航也。今世之高流輕蔑律儀惟恃見解。遂令後學不遵佛制輒犯規繩。本自無愆誤造深罪。饒他才過七步辯若懸河。不免識墮鐵城。終未解脫。汝等勉之。萬曆丁亥八月蒙  慈聖宣文明肅皇太后遣使降旨褒崇賜金紋紫方袍以寵之。十月王太初居士因丁內艱。請師就永明禪室闡妙宗鈔。百日為期。時台郡王理邢某親登雲嶠而設供焉。戊子歲儉群盜蜂起。相戒無敢入師之室。[橘-矛+隹]李五臺居士陸光祖虛芙蓉之席見招。辭不赴忽謂眾曰。桃源之慈雲實懶融四世孫為開山。唐天寶賜額曰雲居山曰安國。五代德韶國師中興為第二道場。永明壽禪師剃髮之所。今坐禪石永明庵故址在焉。韶公常領徒五百說法此地。昔螺溪寂法師請復台教。諦觀亦親禮足。皆此寺也。今為豪民奪之。將為掩骨所。竊思  朝廷千數百年之香火一旦為俗子葬地。誰之罪也。遂罄衣缽贖歸之。將謀興建。俄雲間陸宗伯平泉聘說法於本一院。李方伯沖涵聘講於桐川。再畢返棹嘉禾龍淵。欻抱疾告門人曰。夜來神人啟我為魏府子。其富貴非吾所志也。遂付衣缽遺囑弟子。如法闍維。盡發長物。於五臺雲棲西興五處飯僧。有勉服藥石者。師謝曰。生死藥能拒乎。吾淨土緣熟聖境冥現。此人間世固不久矣。是歲正月七日乃絕粒惟飲檀香水而已。期於二十九日告終。每日雖米漿不入於口。與眾說無生法。誨諭進修而拳拳弗倦。至夕乃起別眾曰。吾即逝矣。無以世俗事累我。眾請曰。和尚往生淨土。九品奚居。曰中品中生也。眾曰。胡不上品生耶。曰吾戒香所薰位止中品。言畢泊然而逝。延五日顏色紅潤如生。手足溫軟怡容可掬。吊者無敢下拜。荼毘日天色霽明淨無纖翳。舉火之際忽有片雲。如蓋凝覆其上灑微雨數點。煙焰起時異香充塞。內自殿閣僧房外自路人船子。所聞種種隨力不同。火餘骨有三色而鏘鏘有聲。紅者如桃。白者如玉。綠者潤似琅竿猶香氣鬱郁。師生於嘉靖丁酉十二月二十六日。示寂於萬曆癸巳正月二十九日。世壽五十七。臘三十八。如惺抱骨初建塔慈雲之南岡。壬寅遷於寺西螺師山右繡文溪之上。武塘了凡居士袁黃撰銘。   明高僧傳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五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習禪篇第三之一(正傳十六人附見七人)   明州天童寺沙門釋正覺傳一(枯木成丹霞淳)   釋正覺。隰州李氏子也。父諱宗道。母趙氏。誕師之夕光出於屋。人皆異之。年七歲日誦書數千言。十三通五經七史。一日乞從釋氏學無生法。依郡之淨明寺本宗和尚薙髮。受具戒於晉州慈雲寺智瓊和尚。年十八遊方。因自訣曰。若不發明大事誓不歸矣於是渡河首謁枯木成公於汝州。久之無所入。時丹霞淳禪師道價方盛。乃頂笠造焉入門。霞便問。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師對曰。井底蝦蟆吞卻月。三更不借夜明簾。霞曰。未在更道。師擬議。霞打一拂子曰又道不借。師忽大悟作禮。霞曰。何不道取一句。師曰。某甲今日失錢遭罪。霞曰。未暇打爾。在且去。值霞退居唐州大乘寺。師亦從焉。宣和二年霞遷大洪俾掌記室。三年遷首座。時金粟智雪竇宗輩皆參隨之。真歇了公住長蘆。招師首眾。未幾出主泗洲普照。高宗建炎間住舒州之太平。遷江之圓通能仁。次補長蘆。時寇酋李在抄掠境上乃入寺。眾懼奔散。師獨危坐堂中。但以善語諭之。李在稽首餽金贍眾僧。於是一方賴安寇靜。又越二年乃渡浙之錢塘至明州禮補陀大士。天童虛席。郡守馳檄請師住持。無何胡虜犯境虜至登嶺。遙望嶺上若有神衛。遂斂兵而退。次年被旨主靈隱。將行四眾號阻百鳥哀鳴。師居天童三十年。凡寺捨殿廊無不新者。紹興二十七年九月朔別郡帥檀越。七日還山飯客如常。次辰索浴更衣。端坐為書囑後事訖書偈曰。夢幻空花。六十七年。白鳥湮沒。秋水連天。擲筆而逝。詔諡曰宏智禪師。塔曰妙光。   燕都慶壽寺沙門釋教亨傳二(普照寶)   釋教亨字虛明。濟州任城王氏子也。先有汴京慈濟寺僧福安。居任城有年。精修白業緇素仰重。一日赴齋於芒山村。乃倚樹化去。是夕示夢於女弟馮自彭村。見其乘白馬而下曰。我生於西陳村王光道家。馮覺語母。及其子三人夢皆同。詰旦至光道家詢之。其母劉氏先夕亦夢。安公求寄宿焉。是日果誕亨。乃拳右拇指似不能伸。但瞬而未笑。次日有同業僧福廣福堅。聞而來謁見即呼雲。安兄無恙耶。亨熟視舉手伸指而笑。其母嘗臥師於室中。若有人誦摩訶般若之聲。及睟或以佛經酒杯試之。竟取經卷。素不茹葷血。見僧喜從之遊。人皆呼為安山主。故芒山村乃以師事碑於石紀其異。年七歲出家依州之崇覺寺圓和尚薙染。十三受大戒。遇苦瓜先生相之曰。此兒他日坐道場。必領僧萬指。年十五遊方。聞鄭州普照寶和尚法席之盛。於是荷錫自汴發足。寶公夜夢。慶雲如金芙蕖繽紛亂墜。因語眾曰。吾十年無夢矣。今有此。是何祥也。翌日亨至。寶獨異之。師朝夕參叩。寶亦痛劄之。一日往睢陽。忽馬上憶擊竹因緣。凝情不散。如入禪定。將抵河津渾無知覺。同行德滿呼曰。此河津也。亨驚遂下馬悲喜交集。及歸涕以語寶公。寶曰。此僵人耳。切須更甦轉動始得。曾看日面佛公案。否曰。兒時已念得。寶公笑曰。我只教爾參諸方掉下底禪。但再參去。自有得力處。一日亨於雲堂靜坐。忽聞打板聲霍然證入。遂呈偈曰。日面月面。流星閃電。若更遲疑。面門著箭。咄寶公曰。我謾汝不得也。師後出世乃五坐道場。若嵩山之戒壇韶山之雲門鄭州之普照林溪之大覺嵩山之法王。次因金國丞相夾谷清臣請主中都潭柘。遷濟州普照。未幾忽方丈後叢樹中有一株。亭亭高丈餘。而群鴉以次來巢。狀若浮圖。上下十二級。眾賀曰。和尚佛法愈大振乎。不十日詔住慶壽寺。眾常萬人。三年繼主少林。法席大盛。無何師引去乃徜徉於嵩少之間。或放歌或長嘯。如是數年。一日忽覺四大絃緩。杜門堅坐謝絕賓客。至金興定已卯七月十日誡其眾曰。汝輩各自勤修。索浴說偈端坐而逝。享年七十。坐夏五十有八。闍維焰如蓮華開合。牙齒目睛不壞。舍利無算。師自兒時額有圓珠湧現於皮間。至是爆然飛去。弟子分設利羅以建塔焉。   臨安府徑山沙門釋宋杲傳三   釋宗杲。號大慧。因居妙喜庵又稱妙喜。產宣州奚氏。即雲峰悅之後身也。靈根夙具慧性生知。年方十二即投無雲齊公。十七薙染。初遊洞宗之門。洞宗耆宿因師詞鋒之銳乃燃臂香授其心印。師不自肯棄去。依湛堂準。久之不契。湛堂因臥疾俾見圓悟。悟居蜀昭覺。師踟躕未進。一日聞詔遷悟住汴天寧。喜曰。天賜此老與我也。遂先日至天寧。迎悟且自計曰。當終九夏。若同諸方妄以我為是者。我著無禪論去也。值悟開堂舉。僧問雲門。如何是諸佛出身處。門曰。東山水上行。悟曰。天寧即不然。只向他道。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師聞忽前後際斷。悟曰也不易。爾到這田地。但可惜死了不能活。不疑言句是為大病。豈不見道。懸崖撒手。自肯承當。絕後再甦欺君不得。須要信有這些道理。於是令居擇木堂。為不釐務侍者。日同仕夫不時入室。一日悟與客飯次。師不覺舉莇飯皆不入口。悟笑曰。這漢參黃楊木禪到縮了也。師曰。如狗舐熱油鐺。後聞悟室中問僧有句無句如籐倚樹話。師遂問曰。聞和尚當時在五祖。曾問此話不知五祖道甚麼。悟笑而不答。師曰。和尚當時既對眾問。今說何妨。悟不得已曰。我問五祖。有句無句如籐倚樹。意旨如何。祖曰描也。描不成畫也畫不就。又問。樹倒籐枯時如何。祖曰相隨來也。師當下釋然大悟曰。我會也。悟歷舉數段因緣詰之。皆酬對無滯。悟喜謂之曰。始知吾不汝欺也。乃著臨濟正宗記付之俾掌記室。未幾圓悟返蜀。師因韜晦結菴以居。後度夏虎丘。閱華嚴至第七地菩薩得無生法忍處。忽洞明湛堂所示殃崛摩羅持缽救產婦因緣。宋紹興七年詔住雙徑。一日圓悟訃音至。師自撰文致祭。即晚小參舉。僧問長沙。南泉遷化向甚處去。沙曰。東村作驢西村作馬。僧曰。意旨如何。沙曰。要騎便騎。要下便下。若是徑山即不然。若有僧問圓悟先師遷化向甚處去。向他道墮大阿鼻地獄。意旨如何。曰飢餐洋銅渴飲鐵汁。還有人救得也無。曰無人救得。曰如何救不得。曰是此老尋常茶飯。十一年五月秦檜以師為張九成黨毀其衣牒竄衡州。三十六年十月詔移梅陽。不久復其形服放還。十一月詔住阿育王二十八年。降旨令師再住徑山。大弘圓悟宗旨。辛巳春退居明月堂。一夕眾見一星殞於寺西流光赫然。尋示微疾。八月九日謂眾曰。吾翌日始行。是夕五鼓手書遺表併囑後事。有僧了賢請偈。師乃大書曰。生也秖麼死也秖麼。有偈無偈是甚麼熱。委然而逝。世壽七十有五。坐五十八夏。諡曰普覺。塔名寶光。   平江府虎丘沙門釋紹隆傳四   釋紹隆和州含山人也。年九歲辭親投佛慧院。六年得度受具足戒。精研律部。五夏而後遊方。首訪長蘆信和尚得其大略而已。一日見有僧傳圓悟勤禪師語至。隆讀之歎曰。想口生液。雖未得澆腸沃胃。要且使人慶快。第恨未聆謦咳耳。遂至寶峰依湛堂。次見黃龍死心。然後參圓悟。一日入室。圓悟問曰。見見之時見猶離見見不能及。悟忽舉拳曰。還見麼。隆曰見。悟曰。頭上安頭。隆聞脫然契證。悟曰。見個甚麼。隆對曰。竹密不妨流水過。悟首肯之俾掌藏鑰。有僧問於圓悟曰。隆藏主其柔易若此。烏能為哉。悟笑曰。瞌睡虎耳。後因圓悟退老回蜀。隆乃住邑之城西開聖。宋建炎結廬於桐峰之下。郡守李光延居彰教。次遷虎丘。道大顯著。因追繹白雲端立祖堂故事乃曰。為人之後不能躬行遺訓。於義安乎。遂圖像奉安題讚其上。達磨讚曰。闔國人難挽。西攜隻履歸。只應熊耳月。千古冷光輝。百丈讚曰。迅雷吼破澄潭月。當下曾經三日聾。去卻膏盲必死疾。叢林從此有家風。開山明教大師讚曰。春至百花觸處開。幽香旖旎襲人來。臨風無限深深意。聲色堆中絕點埃。蓋白雲以。百丈海禪師創建禪規之功宜配享達磨。可謂知本矣。隆能遵行而為讚。又且發明其道。亦為知禮者歟。紹興丙辰示微恙加趺而逝。塔全身於寺之西南隅。   系曰。北宋三佛並唱演公之道。惟佛果得其髓也。而入佛果之室坐無畏床師子吼者又不下十餘人。獨後法嗣之繩繩直至我  明嘉隆猶有臭氣。觸人巴鼻者妙喜與瞌睡虎之裔耳。他則三四傳便乃寂然無聲。然此二老可謂源遠流長者也。當時稱二甘露門。不亦宜乎。   慶元育王山沙門釋端裕傳五   釋端裕。號佛智。吳越錢王之裔也。六世祖守會稽因家焉。師生而岐嶷眉目淵秀。十四驅烏於大善寺。十八得度受具。往依淨慈一禪師。未幾偶聞僧繫露柱曰爾何不說禪。裕忽有微省。去謁龍門遠甘露卓泐潭祥。皆以穎邁見推。晚見圓悟於鍾阜。一日悟問。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即今是滅不滅。曰請和尚合取口好。悟曰。此猶未出常情。裕擬對。悟擊之裕頓去所滯。侍悟居天寧命掌記室。尋分座道聲藹著京西。憲請開法丹霞。次遷虎丘徑山。謝事徇平江道俗之請菴於西華。閱數稔敕居建康保寧。後移蘇城萬壽及閩中玄妙壽山西禪。復被旨補靈隱慈寧。皇太后幸韋王第。召裕演法賜金襴袈裟。乞歸西華舊隱。紹興戊辰秋赴育王之命。上堂曰。德山入門便棒。多向布袋堮I蹤。臨濟入門便喝。總在聲塵中出沒。若是英靈衲子。直須足下風生超越古今途轍。拈拄杖卓一下喝一喝曰。秖這個何似生。若喚作棒喝。瞌睡未惺。不喚作棒喝。未識德山臨濟。畢竟如何。卓一下曰。總不得動著。僧問。如何是賓中賓。裕曰。爾是田庫奴。僧曰。如何是賓中主。曰相逢猶莽鹵。僧曰。如何主中賓。曰劍氣爍愁雲。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敲骨打髓。裕蒞眾色必凜然寢食不背眾唱道無倦。紹興庚午十月初示微疾。至十八日首座法全請遺訓。師曰。盡此心意以道相資。語絕而逝。火後目睛齒舌不壞。其地發光終夕。得設利無算。踰月不絕。黃冠羅肇常平日問道於裕。適外歸獨無所獲。羅念勤切。方與客食。咀□間若有物。吐哺則設利也。大如菽色若琥珀。好事者持去。遂再拜於闍維所。聞香篋有聲。亟開所獲如前而差紅潤。門人奉遺骨分塔於鄮峰西華。諡大悟禪師。   潭州大溈山沙門釋法泰傳六   釋法泰號佛性。漢州李氏子。僧問。理隨事變該萬有而一片虛凝。事逐理融等千差而鹹歸實際。如何是理法界。師曰。山河大地。曰如何是事法界。師曰。萬象森羅。曰如何是理事無礙法界。師曰。東西南北。曰如何是事事無礙法界。師曰。上下四維。上堂渺渺邈邈十方該括。坦坦蕩蕩絕形絕相。目欲視而睛枯。口欲談而詞喪。文殊普賢全無伎倆。臨濟德山不妨提唱。龜吞陝府鐵牛。蛇咬嘉州大像。嚇得東海鯉魚直至如今肚脹。上堂憶昔遊方日獲得二種物。一是金剛鎚。一是千聖骨。持行宇宙中氣岸高突兀。如是三十年用之為準則。而今年老矣。一物知何物擲下金剛鎚擊碎千聖骨。拋向四衢道不能更惜得。任意過浮生。指南將作北。呼龜以為鱉。喚豆以為粟。從他明眼人笑我無繩墨。   天台護國寺沙門釋景元傳七   釋景元號此菴。溫州永嘉張氏子也。年十八依靈山希拱和尚圓具戒。習台教三□。棄去謁圓悟勤禪師於鍾阜。聞僧讀死心和尚小參語。雲。既迷須得箇悟。既悟須識悟中迷迷中悟。迷悟雙忘卻從無迷悟處建立一切法。元聞而疑。即趨佛殿以手托開門扉。豁然大徹機辯逸發。圓悟目為聱頭元侍者。悟自讚像付之曰。生平只說聱頭禪。撞著聱頭如鐵壁。脫卻羅籠截腳跟。大地撮來墨漆黑。晚年轉覆沒刀刀。奮金剛椎碎窠窟。他時要識圓悟面。一為渠儂併坫出。自爾鏟彩埋光不求聞達。後為括蒼太守耿延禧慕元欲致開法南明。物色得元於台之報恩。迫其受命。僧問。三聖道。我逢人即出。出則不為人。意旨如何。曰八十翁翁嚼生鐵。僧又問。興化道。我逢人即不出。出則便為人。又作麼生。曰須彌頂上浪翻空。元後示疾。請西堂應庵華付囑院事。訓徒如常時。俄握拳而逝。荼毘得五色舍利。齒舌右拳不壞。塔於寺東北劉阮洞前。世壽五十三。   系曰。大慧既雲峰悅之再來。可謂具大根器者。尚受湛堂痛拶不入。至三十餘方觸圓悟鉗鎚。始得大悟。今元公年方二十一。聽傍僧讀死心語便乃徹證。其根器之利過於大慧概可知也。出世初住南明終居護國。叢林稱為元布袋。以其有聖者之風。耳簡堂機出於其門。說法拈椎詞雄氣偉機鋒圓捷。益見元公之垣牆者矣。   臨安靈隱寺沙門釋慧遠傳八(靈巖徽)   釋慧遠眉山彭氏子。年十三從藥師院宗辯和尚薙染。首詣大慈講肆。次參靈巖徽禪師。微有所入。會圓悟復領旨住昭覺遠投之。值悟普說舉龐居士問馬祖不與萬法為侶因緣。遠忽頓悟僕於眾。眾掖之。起遠乃曰。吾夢覺矣。至夜小參遠出問曰。淨裸裸空無一物。赤骨力貧無一錢。戶破家亡。乞師賑濟。悟曰。七珍八寶一時拏。遠曰。禍不入謹家之門。悟曰。機不離位墮在毒海。遠便喝。悟以拄杖擊禪床雲。喫得捧也未。遠又喝。悟連喝兩喝。遠便禮拜。自此機鋒峻發無所抵捂。出世初住皋亭山顯孝。宋乾道六年十月十五日詔遷靈隱。上堂僧問。即心即佛時如何。曰頂分了角。僧曰。非心非佛時如何。曰耳墜金環。僧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又作麼生。曰頹頂脩羅舞柘枝七年二月十五日召入選德殿賜坐。孝宗問。如何免得生死遠對曰。不悟大道終不能免。帝曰。如何得悟。遠曰。本有之性究之無不悟者。帝曰。悟後如何。遠曰。悟後始知脫體現前了無毫髮可見之相。帝首肯之。帝又曰。即心即佛如何。遠曰。目前無法。陛下喚甚麼作心。帝曰。如何是心。遠正身叉手立曰。只這是。帝大悅。八年秋八月七日召遠入東閣賜坐。帝曰。前日夢中忽聞鐘聲。遂覺不知夢與覺。是如何。遠曰。陛下問夢耶問覺耶。若問覺而今正是寐語。若問夢而夢覺無殊。教誰分別。夢即是幻。知幻即離。覺心不動。故曰若能轉物即同如來。帝曰。夢幻既非。鐘聲從甚處起。遠曰。從問處起。帝又問曰。前日在此閣坐。忽思得不與萬法為侶有個見處。遠曰。願聞。帝曰。四海不為多。遠曰。一口吸盡。西江水又如何。帝曰。亦未曾欠闕。遠曰。纔涉思惟便成剩法。正使如斷輪如閃電了無干涉。何以故。法無二故。見無二見。心無別心。如天無二日。帝悅賜佛海大師之號。淳熙二年乙未秋示眾說偈曰。淳熙二年閏季秋九月旦。鬧處莫出頭。冷地著眼看。明暗不相干。彼此分一半。一種作貴人。教誰賣柴炭。向爾道不可毀不可讚。體若虛空。沒涯岸相喚。相呼歸去來。上元定是正月半。明年正月忽感微疾。果於上元說偈曰。拗折秤鎚。掀翻露布。突出機先。鴉飛不度。安坐而逝。留七日顏色不異。全身塔焉。   常德府文殊寺沙門釋心道傳九   釋心道眉州徐氏子也。年三十得度。詣成都習唯識。自以為至。同捨僧詰之曰。三界惟心萬法唯識。今目前萬象縱然。心識安在。道茫然。遂出關周流江淮。既抵舒州太平聞佛鑑夜參舉趙州柏樹子話。至覺鐵嘴雲先師無此語莫謗先師好。因大疑提撕既久。一夕豁然。即趨丈室擬敘所悟。鑑見便閉卻門。道曰。和尚莫瞞某甲。鑑曰。十方無壁落。何不入門來。道即拳破窗紙。佛鑑即開門。搊住雲。道道。道即以兩手捧鑑頭作口啐而出呈偈曰。趙州有個柏樹話。禪客相傳遍天下。多是摘葉與尋枝。不能直下根源會。覺公說道無此語。正是惡言當面罵。禪人若具通方眼。好向此中辨真假。鑑然之。襄守請開法天寧擢大別文殊。宋宣和改元詔改僧為德士。因上堂曰。祖意西來事今朝特地新。昔為比丘相今作老君形。鶴氅披銀褐頭包蕉葉巾。林泉無事客兩度受君恩。所以道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且道即今是甚麼時節。毘盧遮那頂戴寶冠。為顯真中有俗。文殊老叟身披鶴氅。且要俯順時宜。一人既爾眾人亦然。大家成立叢林。喜得群仙聚會。共酌迷仙酬同唱步虛詞。或看靈寶度人經。或說長生不死藥。琴彈月下指端發太古之音。皏為a前妙著出神機之外。進一步便到大羅天上。退一步卻入九幽城中。秖如不進不退一句又作麼生。道直饒羽化三清路。終是輪迴一幻身。二年九月詔下復僧。上堂曰。不掛田衣著羽衣。老君形相頗相宜。一年半內間思想大抵興衰各有時。我佛如來預讖法之有難。教中明載無不委知。較量年代正在於茲。魔得其便惑亂正宗。僧改俗形佛更名字。妄生邪解刪削經文。鐃鈸停音缽盂添足。多般矯詐欺罔聖君。賴我聖明不忘付囑不廢其教。特賜宸章仍許僧尼重新披剃。實謂寒灰再焰枯木重榮。迷仙酎變為甘露瓊漿。步虛詞翻作還鄉曲子。放下銀木簡拈起尼師壇。昨朝稽首擎拳今日和南。不審秖改舊時相不改舊時人。敢問大眾舊時人是一箇是兩箇。良久曰秋風也解嫌狼藉。吹盡當年道教灰。建炎三年春示眾舉臨濟入滅囑三聖因緣。道曰。正法眼藏瞎驢滅。臨濟何曾有此說。今古時人皆妄傳。不信但看後三月。至閏三月有賊叛。眾請師南奔。道曰。學道所以了生死。何避之有。賊至。道曰。速殺我以快汝心。賊即舉槊殘之。白乳上出。賊駭引席覆之而去。   潭州龍牙寺沙門釋智才傳十   釋智才舒州施氏子。早歲服勤於佛鑑。及遊方謁黃龍死心。翌日入室。死心問曰。會得最初句便會末後句。會得末後句便會最初句。最初末後拈放一邊。百丈野狐話作麼生會。才曰。入戶已知來見解。何須更舉轢中泥。心曰。新長老死在上座手堣]。才曰。語言雖有異至理且無差。心曰。如何是無差底事。才曰。不扣黃龍角焉知頷下珠。心便打。才初住嶽麓。次遷龍牙。三十載以清苦蒞眾。故衲子畏敬之。又遷雲溪。紹興戊午八月望俄集眾付寺事。書偈曰。戊午中秋之日。出家住持事畢。臨行自己尚無有。甚虛空可覓。每日垂訓如常。至二十三日再示眾曰。涅槃生死儘是空花佛。及眾生並為增語。汝等諸人合作麼生。眾皆下語不契。才喝曰。苦苦。復曰。白雲湧地明月當天。言訖囅然而逝。火浴獲設利五色。塔寺西北隅。   溫州龍翔寺沙門釋士珪傳十一(宗範)   釋士珪號竹菴。成都史氏子也。初依大慈宗雅和尚出家。心醉楞嚴。後南遊謁諸尊宿。始參龍門遠禪師。以平時所得白遠。遠曰。汝解心已極。但欠著力開眼耳。一日侍立。次問曰。絕對待時如何。遠曰。如汝僧堂中白椎相似。珪罔措。至晚遠抵堂司。珪復理前問。遠曰。閑言語。珪於言下大悟。正和末住和州天寧。紹興奉詔開山雁宕能仁。時真歇了公居江心。恐珪緣未熟迎至方丈。大展九拜以誘溫人。由是人皆翕然歸敬。上堂明明無悟。有法即迷。諸人向這堨艉ㄠo住不得。若立則危若住則瞎。直須意不停玄句不停意用不停機。此三者既明。一切處不須管帶自然現前。不須照顧自然明白。雖然如是。更須知有向上事。豎拂子曰。久雨不晴咄。丙寅七月十八日召宗範長老付後事。次日沐浴聲鐘集眾就座泊然而逝。荼毘凡送者均得舍利。塔於鼓山。   建康華藏寺沙門釋安民傳十二   釋安民字密印。嘉定府朱氏子也。初講楞嚴於成都有聲。時圓悟居昭覺因造焉。值悟小參舉國師三喚侍者因緣。趙州拈雲。如人暗中書字。字雖不成文彩已彰。那堿O文彩已彰處。民聞心疑之。告香入室。悟問。座主講何經。對曰。楞嚴。悟曰。楞嚴有七處徵心八還辯見。畢竟心在何處。民多呈義解。悟皆不肯。民復請益。悟令一切處作文彩已彰會。偶僧請益十玄談。方舉問君。心印作何顏。悟厲聲曰。文彩已彰。民聞悅然自謂至矣。悟示鉗鎚罔指。一日白悟。請弗舉話待某說看。悟曰諾。民曰尋常拈鎚豎拂豈不是經中道一切世界諸所有相皆即菩提妙明真心。悟笑曰。爾元來在這塈@活計。民又曰。下喝敲床時豈不是返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悟曰。爾豈不見經中道。妙性圓明離諸名相。民於言下釋然。於是罷講侍圓悟。因悟出蜀居夾山。民從行。悟為眾小參舉古帆未掛因緣。民聞未領遂求決悟曰。爾問我。民舉前話。悟曰。庭前柏子。民即洞明謂悟曰。古人道如一滴投於巨壑。殊不知大海投於一滴。悟笑曰。奈這漢何。悟說偈曰。休誇四分罷楞嚴。按下雲頭徹底參。莫學亮公親馬祖。還如德嶠訪龍潭。七年往返遊昭覺。三載翱翔上碧巖。今日煩充第一座。百花叢堬{優曇。未幾開法保寧。遷華藏大弘圓悟之道。後示寂於本山。闍維舍利頗賸人或穴地尺許皆得之。尤光明瑩潔。心舌不壞。併建塔焉。   成都昭覺寺沙門釋道元傳十三(大別道)   釋道元號徹菴。綿州鄧氏子也。幼於降寂寺出家受具。謁大別道公。令看廓然無聖之語。忽爾失笑曰。達磨元來在這堙C道公命參佛鑑佛眼皆蒙賞識。又投金山見圓悟呈所見處。悟弗許。值悟被詔居雲居。元從之。雖有所入。終以鯁胸之物未散。因悟問僧。生死到來時如何。僧曰。香臺子笑和尚。次問及元。汝作麼生。元曰。草賊大敗。悟曰。有人問汝時如何。元擬答。悟憑陵曰。草賊大敗。元大徹。悟以拳擊之。元拊掌大笑。悟曰。汝見甚麼便如此。曰毒拳未報永劫不忘。   平江府南峰沙門釋雲辯傳十四(穹窿圓)   釋雲辯姑蘇人。初依瑞峰章公得度。旋謁穹窿圓和尚忽有所得遂通所見。圓曰。子雖得入未至當也。切宜著鞭。乃辭扣圓悟。值入室纔踵門。悟遽曰。看腳下。辯打露柱一下。悟曰。何不著實道取一句。辯曰。師若搖頭某便擺尾。悟曰。爾試擺尾看。辯翻觔斗而出。悟大笑。由是知名。住後僧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曰霸王到烏江。僧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曰築壇拜將。僧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曰萬里山河獲太平。僧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曰龍吟霧起虎嘯風生。僧曰。向上還有事也無。曰當面蹉過。僧曰。真個作家。曰白日鬼迷人。   南康雲居寺沙門釋善悟傳十五   釋善悟號高菴。洋州李氏子。年十一得度。生有夙慧靈根自發。聞沖禪師舉梁武帝問達磨因緣。如獲舊物遽曰。我既廓然。何聖之有沖異其語勉之南詢。遂謁龍門佛眼。一日有僧被蛇咬。佛眼問眾曰。既是龍門為甚卻被蛇咬。悟應聲曰。果然現大人相。眼器之。後傳此語至佛果。果曰。龍門有此僧。東山法道未寂寥。爾上堂心生種種法生。森羅萬象縱橫信手拈來。便用日輪午後三更。心滅種種法滅。四句百非路絕。直饒達磨出頭也是眼中金屑。心生心滅是誰木人。攜手同歸。歸到故鄉田地猶遭頂上一鎚。   隆興黃龍寺沙門釋法忠傳十六   釋法忠號牧菴。四明姚氏子也。十九試經得度習天台教。悟一心三觀之旨未能泯跡。故遍參名德。後至龍門。觀水磨旋轉發明述偈呈佛眼曰。轉大法輪。目前包裹。更問如何。水推石磨。佛眼曰。其中事作麼生。忠曰□下水長流。眼曰。我有末後一句。待分付汝。忠即掩耳而去。後至廬山。於同安枯樹中絕食清坐。宣和間湘潭大旱。禱弗應。忠躍入龍淵呼曰。業畜當雨一尺。雨隨至。嘗居南嶽。每跨虎出遊。儒釋皆望塵而拜。上堂我有一句子。不借諸聖口不動自己舌。非聲氣呼吸非情識分別。假使淨名杜口毘耶釋迦掩室摩竭。大似掩耳偷鈴。未免天機漏洩。直饒德山棒臨濟喝。若向牧菴門下秖得一橛。千種言萬般說秖要教君自家歇。一任大地虛空七凹八凸。   系曰。牧庵既悟一心三觀。即當揮塵為台教吐氣。尤以未能泯跡。乃遍扣達磨之徒。正如香象渡河。直欲一踏到底。所以宜乎纔跨龍門便能傾湫倒嶽也。偉哉。世有習三觀者。且指悟之一字不知其為何物。誤認糟粕作醍醐。詆壁觀為護教。豈非師子之蟲耶。故渰山集深斥台教傳佛心印書。後卷當刪去。蓋令學者障悟門。造地獄業不淺矣。   大明高僧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六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習禪篇第三之二(正傳十七人附見十人)   華亭昭慶寺沙門釋法寧傳一   釋法寧因住沂州馬□襱□娙□□□□|□趄噬ョ慼慼熨r¥蝤J□瞥□痢皓麥莥□□癒慰D猾鷞S□ヾ憤藩q¥纖薤□□鋦□□□¥□□□□鋩□§始船擦□□□□惡y褧□□□□□¥□□□□¥襤□沷r§c祥諨糝‥D鋦□□□□郥□□榮|C□ヾ慼潑m5□□鋦牣|漦諢□□□□□另迴□鎨□□□□□¥□□莥嬤□莥矚□□|□□琚慼殤C□□¥□繒活慼慼慼慼撩滿慼慼嬈□□書□警嶧檁纇¥□□□□□諧□擁□□耤□§□□□莥瞥□姥效萄h§始□□□孥□虥□□□嫦福□崧□□□□縑慼T□蜀□胥□季¥□瘤□□面¥□□□□□鋦□□□   衢州烏巨山沙門釋道行傳二   釋道行號雪堂。處州葉氏子也。初依普照英得度。出遊參佛眼。一日聞眼舉玄沙築著腳指話遂大悟。住郡南明。上堂會得便會玉本無瑕。若言不會碓嘴生花。試問九年面壁何如大會拈花。南明恁麼商確也。是順風撒沙。次遷烏巨示眾舉。璣和尚問僧。禪以何為義。眾雖下語未契厥心。眾僧請益璣代雲。以謗為義。師曰。三世諸佛是謗。西天二十八祖是謗。唐土六祖是謗。天下老和尚是謗。諸人是謗。山僧是謗。於中還有不謗者無。談玄說妙河沙數。爭似雙峰謗得親。忽示微疾。門弟子教授汪喬年至省。遂以後事委之。說偈曰。識則識自本心。見則見自本性。識得本心本性。正是宗門大病。又註曰。爛泥中有刺。莫道不疑好。黎明沐浴更衣加趺而逝。闍維獲五色舍利。煙所至處舍利纍然。齒舌不壞。塔於寺西。   安吉州何山沙門釋守珣傳三(廣鑑英)   釋守珣號佛燈。即郡之施氏子也。初參廣鑑瑛和尚不契。遂謁佛鑑。隨眾咨請。邈無所入。乃封其衾曰。今生若不徹去。誓不展此。於是晝夜霄立如喪考妣。逾七七日忽佛鑑上堂曰。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珣聞頓悟。鑑曰。可惜一顆明珠被這風顛漢拾得也。乃詰曰。靈雲道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如何是他不疑處。珣曰。莫道靈雲不疑。只今覓個疑處了不可得。鑑曰。玄沙道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那堿O他未徹處。珣曰。深知和尚老婆心切。鑑然之。珣拜起呈偈曰。終日看天不舉頭。桃花爛熳始抬眸。饒君更有遮天網。透得牢關即便休。鑑囑令護持。是夕展衾厲聲曰。這回珣上座穩睡去也。圓悟聞竊疑其未然乃曰。我須勘過始得。令人召至。因與遊山。偶到一水潭。圓悟推珣入水。遽問曰。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珣曰。潭深魚聚。曰見後如何。珣曰。樹高招風。曰見與未見時如何。珣曰。伸腳在縮腳堙C圓悟大稱之。後出世初主禾山。次天聖徙何山及天寧。紹興甲寅謂居士鄭績曰。十月八日是佛鑑先師忌日。吾時至矣。乞還障南。至十月四日續遣弟僧道如訊之。珣曰。汝來正其時也。吾雖與佛鑑同條生。終不同條死。明早可與我尋一隻小船來。道如曰。要長者高者。珣曰。高五尺許。越三日雞鳴端坐如平時。侍者請偈。珣曰。不曾作得。言訖而逝。闍維舌根不壞。   眉州象耳山沙門釋袁覺傳四(佛性)   釋袁覺郡之袁氏子。出家傳燈寺。本名圓覺。郡守填祠牒誤寫袁字。守疑其嫌因戲謂之曰。一字名之可乎。對曰。一字已多也。郡守異之。已而往大溈。依佛性和尚入室陳其所見。性曰。汝忒殺遠在。俾充侍司遷掌賓客。佛性每舉法華開示悟入四字令下語。又曰。待我黠頭。汝理方是。偶不職被斥。制中無依。乃寓俗士家。一日誦法華。至亦復不知何者是火何者為捨。乃豁然有省。制罷歸寺白性。首為肯之。後至雲居見圓悟述所得。悟呵之曰。本是淨地屙屎作麼。於是所疑頓釋。紹興丁巳郡守請居象耳。法道大振。四方英俊宿德鴻儒聞風禮謁。室無所容。開堂詞辨河傾峽瀉叢林稱之。未詳其終。   明州天童沙門釋曇華傳五   釋曇華字應庵。蘄州汪氏子也。生而奇傑不類凡兒。年十七依於東禪薙髮。首謁遂和尚略得染指法味。於是遍參知識。靡所契證。聞圓悟住雲居鍛煉學者。華往禮依侍。悟乃痛與錐劄。值悟返蜀指見虎丘隆禪師。侍一載頓明大事。已而訪此菴元命分座。於是開堂妙嚴。遷歸宗。時大慧在梅陽。有僧傳華示眾語。大慧見之極口稱歎。復寄偈曰。坐斷金輪第一峰。千妖百怪盡潛蹤。年來又得真消息。報道楊岐正脈通。虎丘忌日拈香曰。生平沒興撞著這無意智老漢。做盡伎倆湊泊不得。從此卸卻干戈。隨分著衣喫飲。二十年來坐曲彔床。懸羊頭賣狗肉。知他有甚憑據。雖然一年一度燒香日。千古令人恨轉深。世稱華與杲二甘露門。嘗戒徒眾曰。衲僧著草鞋。住院何事口如黿蛇惡窟乎。宋隆興元年六月十三日奄然而化塔全身於東山。   臨安府靈隱寺沙門釋德光傳六(光化吉月庵杲百丈震)   釋德光賜號佛照。臨江軍彭氏子也。志學之年即依本郡光化寺吉和尚薙髮受具。一日入室吉問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個甚麼光。罔措通夕不寐。次日復登方丈請曰。昨蒙和尚垂問。既不是心不是佛又不是物畢竟是甚麼。望乞慈悲指示。吉乃震威喝曰。這沙彌更要我與爾下註腳在。拈棒劈脊打出。於是有省。次謁月菴杲應菴華百丈震。皆無所入。適大慧奉旨住明州阿育王。四海英才鱗集。光亦造焉入室。大慧舉竹篦問曰。喚作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不得下語不得無語。光擬對。大慧便棒。光豁然大悟。從前所得到此瓦解冰消。侍久之宋孝宗慕光道價降詔命住靈隱。一日召問對答稱旨。留宿內觀堂。後示寂。塔全身於東菴。   眉州中巖寺沙門釋祖覺傳七(慧日能南堂靜)   釋祖覺嘉州楊氏子也。自幼聰慧書史過目成誦。乃著書排斥釋氏。忽惡境現前。大怖悔過。出家依慧日能和尚。未幾疽生膝上。五年醫治莫愈。因書華嚴合論。畢夕遂感異夢。旦即捨杖趨履。仍前一日誦至現相品曰。佛身無有生而能示出生。法性如虛空諸佛於中住。無住亦無去處處皆見佛。遂悟華嚴宗旨。至是始登僧籍。府帥請講於千部堂。而詞辯宏放眾所欽服。適南堂靜禪師過其門謂曰。觀公講說獨步西南。惜未解離文字相耳。儻能問道方外。即今之周金剛也。覺欣然罷講南遊禪社。遂依圓悟於鍾阜。一日入室悟舉。羅山道有言時踞虎頭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無言時覿露機鋒如同電拂。作麼生會。覺罔對。於是夙夜參究忽有所省。作偈呈曰。家住孤峰頂。長年半掩門。自嗟身已老。活計付兒孫。悟未許可。次日入室悟問。昨日公案作麼生。覺擬對。悟喝曰。佛法不是這個道理。覺復留五年愈更迷悶。後於廬山棲賢閱浮山遠削執論雲。若道悟有親疏。豈有旃檀林中卻生臭草。始豁然大悟。遂作偈寄圓悟曰。出林依舊入蓬蒿。天網恢恢不可逃。誰信業緣無避處。歸來不怕語聲高。悟大喜持示眾曰。覺華嚴徹矣。自是諸方皆稱曰覺華嚴雲。上堂僧問。最初威音王末後樓至佛未審。參見甚麼人。覺曰。家住大梁城更問長安路。僧問。如何是一喝如金剛王寶劍。覺曰。血濺梵天。曰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師子。覺曰。驚殺野狐狸。曰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覺曰。驗得爾骨出。曰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覺曰。直須識取把鍼人。莫道鴛鴦好毛羽。   系曰。覺華嚴既於講席有聲。南堂過而稍施提勉。便能罷講南遊。正所謂見鞭影而行者也。豈不駿哉。至為圓悟項門一錐。雖然魂飛要且命根未斷。尚依識見。呈偈遭圓悟一喝。直得氣索。五年而始大徹。噫古為人師者必俟學者寒灰焰發絕後復甦方肯點頭。未嘗輕許而賊夫人子。今人纔見靈利後生。便使拈弄公案。作得一偈頓焉稱賞。不亦彼此皆瞎也。殺人之惡小害人之惡大。其誰乎善於講者又當以覺公為良範。   台州釣魚臺沙門釋自回傳八   釋自回號石頭。臨海人。世業石工。人呼石頭和尚。眼如盲龜不識一字。善根內啟志慕空宗。求人口授法華能誦。遂棄家投大隨和尚供掃灑。寺中令取崖石公用。回手不釋鎚鑿。誦經不輟口。隨見而語曰。今日硿磕明日硿磕。生死到來作甚折合。回愕然設禮。願聞究竟法。隨令罷誦經看趙州勘婆子因緣。於是唸唸參究久之。一日鑿石石堅。乃盡力一鎚火光迸出。忽然徹悟。即走方丈禮拜呈偈曰。用盡工夫渾無巴鼻。火光迸散元在這堙C隨大喜曰。子徹也。複述勘婆偈曰。三軍不動旗閃爍。老婆正是魔王腳。趙州無柄鐵掃帚。掃蕩煙塵空索索。隨可之。遂為薙染授以僧服。出世住釣魚臺。上堂曰。參禪學道大以井底叫渴。殊不知塞耳塞眼迴避不及。且如十二時中行住坐臥動轉施為。是甚麼人使作。爾眼見耳聞何處不是路頭。若識得路頭便是大解脫處。方知老漢與爾證明。山河大地與爾證明。所以道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諸仁者大凡有一物當途。要見一物當途之根源。一物無處要見一物無處之根源。見得根源源無所源。所源既非何處不圓。諸禪德爾看老僧有甚勝爾處。爾有甚不如老漢處。會麼太湖三萬六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   系曰。觀回師資生之業既傭且拙。學佛之志既銳且勤。始而迷則眸子如盲。後而悟則通身是眼。至於說偈談禪大有超今逸古之風。得非能者復起耶。苟使其居讀五車出窮三藏。又烏有一鎚而火光迸出之象哉。大凡天下治癒隆亂愈起。學固博執益封。古人斥為雜毒入心。良有以也。於戲世之錦心繡口之士文龍義虎之僧。能為昌黎子之虛心周金剛之自返。胡慮油不出麵道不我親哉。所以追風逐日者非駑駘之足。訶佛罵祖者豈鄙陋之夫。或膠錮於見知枳梏其比量。又莫若頑璞之易琢也。   潼川護聖寺沙門釋居靜傳九   釋居靜號愚丘。成都楊氏子也。年十四依白馬寺安慧出家。聞南堂禪師道望往謁。堂舉香嚴枯木媕s吟話詰之。靜於言下大悟。一日堂問曰。莫守寒巖異草青。坐卻白雲宗不妙。汝作麼生。靜曰。直須揮劍。若不揮劍漁父棲巢。堂矍然曰。這小廝兒靜珍重便行。後出世住東巖。嘗謂眾曰。參學至要不出先南堂道最初句及末後句透得過者一生事畢。儻或未然更與爾分作十門。各各印證自心。還得穩當也未。第一須信有教外別傳。第二知有教外別傳。第三須會無情說法與有情說法無二。第四須見性如觀掌中之物。了了分明一一田地穩密。第五須具擇法眼。第六須要行鳥道玄路。第七須文武兼濟。第八須摧邪顯正。第九須大機大用。第十須向異類中行。凡欲紹隆法種。須盡此綱要方坐得這曲彔床子受天下人禮拜敢與佛祖為師。若不到恁麼田地秖一向虛頭。他時異日閻老子未放爾在。又偈曰。十門綱要掌中施。會得來時自有為。作者不須排位次。大都首尾是根基。   泉州教忠寺沙門釋彌光傳十(黃蘗祥)   釋彌光號晦庵。閩中季氏子也。生寡言笑聞僧貝梵則喜。年十五依文慧禪師圓頂。未窮海藏喜究群書。一日計曰。剃髮染衣當期悟徹。而醉心俗典耶。遂首謁圓悟。次參黃蘗詳高庵悟。機語皆契。以淮楚盜起歸謁佛心。值大慧寓廣因從之。慧曰。汝在佛心處所得者試舉一二看。光曰。佛心上堂拈普化公案曰。佛心即不然。總不恁麼來時。如何劈脊便打。從教遍界分身。慧曰。汝意如何。曰某不肯。他後頭下個註腳。慧曰。此正是以病去法。光毅然無信可意。慧曰。汝但揣摩看。光竟以為不然。經旬因記海印信公拈曰雷聲浩大雨點全無。光始無滯。趨告慧。舉道者見琅邪並玄沙未徹語詰之。光對已大慧笑曰。雖進一步秖不著所在。如人斫樹根。下一刀則命根斷矣。汝向枝上斫。其能斷命根乎。今諸方浩浩說禪見處總如是也。何益於事。其楊岐正傳止三四人而已。光慍而去。翌日慧問。汝還疑否。曰無可疑者。慧曰。秖如古人相見未待開口已知虛實。或聞其語便識淺深。此理如何。光悚然汗下莫知所詣。慧令究有句無句話。慧過雲門庵。光亦侍行。一日問曰。某到這堣ㄞ鈺o徹。病在甚處。慧曰。汝病最癖世醫拱手。何也別人死了不得活。汝今活了未曾死。要到大安樂田地。須是死一回始得。光疑情愈深。後入室慧問。喫粥了也洗缽盂了也。去卻藥忌道將一句來。光曰裂破。慧乃振威喝曰。爾又說禪也。光即大悟。慧即撾鼓告眾曰。龜毛拈得笑咍咍。一擊萬重關鎖開。慶快平生在今日。孰雲千里賺吾來。光亦呈偈曰。一拶當機怒雷吼。驚起須彌藏北斗。洪波浩渺浪滔天。拈得鼻孔失卻口。自爾名喧宇宙。道洽緇素出住教忠。瓣香為妙喜拈出。其為知本也歟。   系曰。凡為人師者須具二種法方堪坐曲彔床。一先明己眼。二鑒機病源。若己則未明。自尚拖枷帶鎖。胡能為人解粘去縛。不識病源未免傭醜殺人之陋。所以久依爐□不能脫胎成器者。非學人之罪也。為學者亦須具二種法。方可驗天下善知識舌頭。一不自知足。二死後復甦。若易知足必以魚目為珠。若不死後再甦。則生死命根不斷。所以久入選佛場不能心空及第者。非宗匠之罪也。是故妙喜一生不自肯。晚登川勤之室直階華嚴七地。不其然乎。今晦庵以滑稽參禪。未曾大死一番。苟非妙喜屠龍之手。而不珍魚目者幾希。故遭振威一喝。直下喪身失命。便能對眾作蟭螟蟲大吼。豈不快哉。嗚呼世之靈利漢靡不坐晦庵膏盲之疾。如狂子失心而不可療者多矣曾未服醫父起死之劑。且急欲為人指迷。不亦謬乎。   江州東林寺沙門釋道顏傳十一   釋道顏號卍庵。潼川鮮于氏了也。初參圓悟。但登堂未能造其玄奧。圓悟將還蜀。以書遺大慧曰。顏彩繪已。特未點眼耳。他日嗣後未可量也。於是朝夕質疑於慧。方大悟徹。於是聲光遐溢黑白鹹被其化。僧問。如何是佛顏。曰誌公和尚。曰學人問佛何答誌公。顏曰。誌公不是閒和尚。曰如何是法顏。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曰是甚章句。顏曰。絕妙好辭。曰如何是僧。顏曰。釣魚船上謝三郎。曰何不直說。顏曰。玄沙和尚。顏凡所說法大概簡易如此。   福州西禪寺沙門釋鼎需傳十二   釋鼎需號懶庵。郡之林氏子也。幼業儒舉進士。蒞政有聲。年二十五因閱遺教經忽省曰。幾為儒冠誤也。即欲捨俗。母氏難以親迎在期。需笑絕之曰。夭桃紅杏一時分付春風。翠竹黃花此去永為道侶。遂依保壽樂公為大僧遍參名宿。歸里結庵羌峰三年。嘗以即心即佛話問學者。時妙喜庵於洋嶼。晦庵光在侍。特以書招之曰。此間庵主手段與諸方別。可來少款如何。需不答。光以計邀至。值妙喜為眾入室。需欲隨喜而已。妙喜因舉。僧問馬祖。如何是佛祖雲即心是佛。爾作麼生。需下語。喜詬曰。汝見解如此。敢妄為人師耶。乃鳴鼓訐其為邪解。需淚交頤不敢仰視。自默計曰。我既為所排。而西來不傳之旨豈止此耶。遂求入弟子之列。一日妙喜問曰。內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麼時如何。需擬開口。喜拈竹篦劈脊連打三下。需大悟厲聲曰。和尚已多了也。喜又打一下。需禮拜。喜笑曰。今日方知吾不汝欺也。印以偈曰。頂門豎亞摩醯眼。肘後斜懸奪命符。瞎卻眼卸卻符。趙州東壁掛葫蘆。自此名喧叢席道被遐方。此後開堂始稱具眼宗匠雲也。   建寧府沙門釋道謙傳十三   釋道謙本郡人。未詳氏族。初依佛果無所入。妙喜奉旨住徑山。謙亦在侍。令往長沙通書於張紫巖。乃自謂。參禪二十年尚無個入處。又有此行。豈不荒廢了矣。將辭友人宗元。叱曰不可。豈以在路參禪不得耶。汝去吾與俱往。一日在途泣曰。一生參禪無得力處。今奔波若此何得相應。元曰。爾但將諸方參得悟得並圓悟妙喜與爾說得底。都不要理會。途中我可替者盡替。汝只有五事替不得。須自承當。曰何為五事。元曰。著衣喫飯屙屎放尿馱箇死屍路上行。謙於言下大徹。不覺手舞足蹈。元曰。汝此回方可通書。吾先歸矣。後半載返雙徑。妙喜於山門外亭一見便曰。建州子這回自別也。   潭州沙門釋清旦傳十四   釋清旦號慧通。蓬州嚴氏子也。初辭親愛即嗜空宗。聞有教外別傳之道注念日切。乃腰包出關擬投叢席。時大溈泰和尚住德山。謁之值泰上堂舉。趙州曰。臺山婆子已為汝勘破了也。且道意在甚麼處。良久曰。就地撮將黃葉去。入山推出白雲來。旦聞平生疑礙釋然。翌日入室。泰問曰。前百丈不落因果因甚墮野狐。後百丈不昧因果因甚脫野狐。旦曰。好與一坑埋卻。住後上堂曰。三腳驢子弄蹄行。步步相隨不相倒。樹頭驚起。雙鯉魚拈來。一老一不老。為憐松竹引清風。其奈出門便是草。因喚檀郎識得渠。大機大用都推倒。燒香勘證見根源。糞掃堆頭拾得寶。叢林浩浩謾商量。勸君莫謗先師好。旦之門庭嚴肅機語峻利。是故學者多難泊焉。   天台國清寺沙門釋行機傳十五   釋行機自號簡堂。郡之楊氏子也。生知夙發趣向高邁。丰姿挺異才壓儒林。少棄妻孥勤學出世。精窮竺典逸貫三乘。竊欲離言單求直指。於是慕護國元公之道價。擔簦相依。稍觸鉗鎚密有契證。因住莞山而刀耕火神單丁者一十七年。嘗有偈曰。地爐無火客囊空。雪似楊花落歲窮。拾得斷麻穿壞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每曰。某猶未穩在。豈以住山樂吾事耶。一日偶看斫樹倒地有聲。忽大悟平昔礙膺之物泮然冰釋。未幾適有江州圓通之命。乃曰。吾道行矣。即欣然曳杖應之。登座說雲。圓通不開生藥舖。單單只賣死貓頭。不知那個無思算。喫著通身冷汗流。聞者無不絕倒。叢林至今稱焉。   澧州靈巖寺沙門釋仰安傳十六(表自)   釋仰安未詳何許人氏。穎異超群幼年捨俗。既圓顱頂慕最上乘。精謹律儀耽遊講肆。久而棄之遂入佛果勤公之室。時大溈泰為座。元昕夕扣之頓領玄旨。後泰住持德山。命安詣佛果通嗣法書。果見問。千里馳騁不辱宗風。公案現成如何通信。安曰。覿面相呈更無回互。果曰。此是德山底。那個是上座底。曰豈有第二人。果曰。背後底。□安即進書。果笑稱作家。次至僧堂前捧書問訊首座。座曰。玄沙白紙此自何來。安曰。久默斯要不務速說。今日拜呈。幸希一覽。座便喝。安曰。作家首座。座又喝。安以書便打。座擬議。安曰。未明三八九。不免自沈吟。又打一下曰。接時佛果佛眼同見。果曰。打我首座死了也眼曰。官馬廝踢有甚憑據。安曰。說甚官馬廝踢。正是龍象蹴踏也。果喚安至前曰。我五百人首座。汝為何打他。安曰和尚也須喫一頓。果顧佛眼吐舌。眼曰。未在卻問曰。空手把鋤頭話意作麼生。安鞠躬曰。所供並是詣實。眼笑曰。元來是屋堣H。又往五祖山通書於表自和尚。自曰。書婸◇蝚し礡C安曰。文彩已彰。曰畢竟說甚麼。安曰。當陽揮寶劍。自喚曰。近前來我這堣識幾箇子。安曰。莫詐敗好。自顧侍者曰。是那媢活C曰曾在和尚會下去。自曰。怪得恁麼活頭。安曰。被和尚鈍置來。自將書於香爐熏曰。南無三曼多。安近前彈指。自便開書。自是聲播四方。而不屈為泰使命。未幾出主靈巖衲子輻輳拈椎豎拂大有古人之風焉。   臨安府徑山沙門釋寶印傳十七(智策)   釋寶印號別峰。嘉州李氏子也。幼通六經長窮七史。忽厭塵俗志慕竺墳。乃從德山清素和尚得度。往聽華嚴起信盡得旨。覺勞算沙終非解脫。遂依中峰密印民禪師。密印舉。僧問巖頭。起滅不停時如何。巖叱曰。是誰起滅。師聞大悟。會圓悟歸昭覺。遣師往省。隨眾入室。悟問。從上諸聖以何接人。師豎起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何者。是從上諸聖用底。師以拳揮之。悟亦舉拳。相交大笑而止。又謁大慧於徑山。慧問。甚處來。曰西川。慧曰。未出劍門關。與汝三十棒了也。曰不合起動和尚。慧忻然。後出奉詔住雪竇。淳熙七年秋召師問道。賜肩輿入選德殿。帝曰。三教聖人本同。這個理否。對曰。譬如虛空東西南北初無二也。帝曰。但聖人所立門戶則不同耳。如孔子性以中庸設教。印曰。非中庸何以安立世間。故法華雲。治世語言資生業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華嚴雲。不壞世間相而成出世法。帝曰。今時士大夫學孔子者多只工文字語言。不見夫子之道不識夫子之心。惟釋氏禪宗不以文字教人。直指心源頓令悟入。不亂於生死之際。此為殊勝。印曰。非獨後世不見夫子之心。嘗見孔門顏子號為具體。盡平生力量只道得個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竟捉摸不著。而夫子分明八字打開向諸弟子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以此觀之。夫子未嘗迴避諸弟子。而諸弟子自蹉過了也。昔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後能知儒。此言實為至當。帝曰。朕意亦謂如此。帝又問。莊子若何如人。印曰。只是佛法中小乘聲聞以下人也。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即如莊子所謂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若大乘人則不然。度眾生盡方證菩提。正如伊尹所謂予天民之先覺者也。將以斯道覺斯民也。有一夫不彼其澤者。若已推而內溝中也。帝大悅詔住徑山。開堂曰。三世諸佛以一句演百千萬億句。收百千萬億句秖在一句。祖師門下半句也無。秖恁麼合喫多少痛棒。諸仁者且道。諸佛是祖師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捨未忘若道佛祖一時俱是一時俱不是。顢頇不少。且截斷葛籐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大蟲堹帽。好笑又驚人。十年二月帝註圓覺經。賜師命作敘流行。紹熙元年十一月往見智策禪師決別。策問行日。師曰。水到渠成。索紙書雲。十二月初七夜雞鳴時九字。果至期而化。留七日顏色明閏髮長頂溫葬全身於西岡。諡曰慈辯。塔曰智光。   大明高僧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七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習禪篇第三之三(正傳十七人附見七人)   潭州上封寺沙門釋諱才傳一(海印隆)   釋諱才號佛心。福州姚氏子也。幼為驅烏弱冠得度。精求律部持犯霜威。慕最上乘不憚遐扣。勞逸弗介一念力參。首謁海印隆公於大中。偶見老宿達道看經。至一毛頭師子百億毛頭一時現處。才問曰。一毛頭師子作麼生。得百億毛頭一時現。達曰。汝乍入叢林未可理會許事。才疑之。適海印夜參。至結座擲拄杖曰。了即毛端吞巨海。始知大地一微塵。才豁然有省。次謁黃龍死心不契乃參靈源。凡入室出必揮淚曰。此事我見甚是分明。秖臨機吐之不出奈何。源曰。須是大徹方得自在。一日竊觀鄰僧讀曹洞廣錄。至藥山採薪歸。有僧問甚處來。山曰計柴來。僧指腰下刀曰。鳴剝剝是甚麼。山拔刀作斫勢。才忽大悟。摑鄰僧即揭簾趨出說偈曰。徹徹大海乾枯。虛空迸裂。四方八面絕遮欄。萬象森羅齊漏洩。初住上封屢遷名剎。詞河辯海潮湧波騰。學者無能湊泊其涯涘也。   華亭青龍菴沙門釋妙普傳二(雪竇持)   釋妙普號性空。漢川人。未知姓氏。久依黃龍死心密受心印。品格高古氣宇宏邁。因慕船子遺風。抵秀水結菴於青龍之野。別無長物唯吹鐵笛以自娛。好吟詠。嘗賦山居詩雲。心法雙忘猶隔妄。色塵不二尚餘塵。百鳥不來春又過。不知誰是住菴人。示眾偈曰。學道猶如守禁城。晝防六賊夜惺惺。中軍主將能行令。不動干戈治太平。宋建炎初賊徐明叛。道經烏鎮肆意殺戮。民懼逃亡。普聞歎曰。眾生塗炭。吾盍救之。乃荷策而行。直詣賊所。賊見偉異疑必奸詭詢其來處。答曰。禪者。問何所之。雲往密印寺也。賊怒欲斬。普曰。大丈夫要頭便取。奚以怒為。吾死必矣。願得一飯以為送終。賊奉肉。普供佛出生如常儀曰。孰當為我文以祭。賊笑不答。普索紙筆大書曰。嗚呼惟靈勞我以生則大塊之過。役我以壽則陰陽之失。乏我以貧則五行不正。困我以命則時日不吉。吁哉至哉。賴有出塵之道。悟我之性與其妙心。則其妙心孰與為鄰。上同諸佛之真化。下合凡夫之無明。纖塵不動本自圓成。妙矣哉妙矣哉。日月未足以為明。乾坤未足以為大。磊磊落落無罣無礙。六十餘年和光混俗。四十二臘逍遙自在。逢人則喜。見佛不拜。笑矣乎笑矣乎。可惜。少年郎風流太光彩。坦然歸去付春風。體似虛空終不壞。尚饗。遂舉莇飫肉。賊徒大笑。食罷曰。劫數既遭離亂。我是快活烈漢。如今正好乘時。便請一刀兩段。乃大呼斬斬。賊駭異稽首謝過令衛而出。於是民之廬舍少長無恙者普之惠也。僧問。既見佛為甚不拜。普掌之曰。會麼。曰不會。又掌曰。家無二主。紹興冬自造大盆。鑿穴塞之。修書寄雪竇持禪師曰。吾將水葬矣。壬戌持至。普尚存。乃作偈嘲曰。咄哉老性空剛要餧魚鱉。胡不索性去。秖管向人說。普笑曰。遲兄證明耳。遍告遐邇眾集。普示法要說偈曰。坐脫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燒二免開壙。撒手便行不妨快暢。是誰知音船子和尚高風難繼。百千年一曲漁歌。少人唱。遂趺坐盆中。口吹鐵笛。順潮而下。眾皆隨至海濱。普去塞戽其水洄漩。眾擁觀水。涓滴不入。乃乘流而住。歌曰。六十餘年返故鄉。沒蹤跡處妙難量。真風遍寄知音者。鐵笛橫吹作散場。人望目斷尚聞笛聲嗚咽於蒼茫之間。遙見以笛擲空而沒。眾號泣競圖像事之。後三日見於沙上。趺坐如生。道俗迎歸留五日。闍維舍利大如菽。有二鶴徘徊空際。火盡始去。塔於青龍菴。   潭州法輪寺沙門釋應端傳三   釋應端南昌徐氏子也。生而眉宇豁如形儀莊肅。幼厭塵穢少入空門。依郡之化度寺善月度為大僧。謁真淨文機不諧。時靈源分座雲居扣之。源稍加痛劄。端負己解。妙入經論乃援引馬祖百丈機語及華嚴經旨相表酬答。靈源笑曰。汝舉馬祖百丈固錯矣。而華嚴宗旨與箇事喜沒交涉。端憤然欲去。因辭揭簾。忽大悟汗流浹背。靈源見喜曰。子方識好惡矣。馬祖百丈文殊普賢幾為汝累。由是聲譽四馳道欽七眾。政和末太師張司成虛百丈。堅命開堂。舉僧問大隋劫火洞然時這箇壞也不壞話。遂曰。六合傾翻劈面來。暫披麻縷混塵埃。因風吹火渾閒事。引得遊人不肯回。壞不壞隨不隨徒將聞見強鍼錐。太湖三萬六千傾月在波心說向誰。   隆興府黃龍寺沙門釋道震傳四   釋道震號山堂。金陵趙氏子也。垂髫依覺印英禪師為童子。英遷泗之普照得度。久之辭謁丹霞淳。與論曹洞宗旨。震呈以偈曰。白雲深覆古寒巖。異草靈花綵鳳銜。夜半天明日當午。騎牛背面著靴衫。次依草堂。日取藏經讀之。一夕聞晚參鼓步出經堂。舉頭見月忽大悟亟趨方丈。堂望見即曰。子徹矣。遂為印可。尋出三遷而至百丈道顯著。紹興己已有律師妄踞黃龍。衲子散子散去。主事者走錢塘。求王承宣繼先書。達洪師張如瑩。瑩公命震以從眾望。而主事者請致書謝王。震讓曰。王公為護佛法。何謝之有。況我與之素昧平生。於是主事恧退。故仲溫曰。彼交結權貴倚為藩垣者聞其言亦足顏汗。噫紹興以來宗師言行相應而與秋霜爭嚴。捨震其誰哉。   天台山萬年寺沙門釋法一傳五   釋法一號雪巢。即襄陽郡王駙馬李遵勗玄孫也。世居開封祥符縣。母夢一老僧至其家而產。聲洪氣偉具大人相。十七試上庠。從祖仕淮南。欲官之。不就請去家事長蘆慈覺頤禪師。祖弗許。母曰。此兒必宿世沙門也。願弗奪其志。未幾慈覺歿。禮靈巖通照願禪師祝髮。依十年。覺心迷悶道無所入。遂往蔣山謁圓悟。一見器重之。適悟奉旨住天寧。亦在侍。不契。次見草堂於疏山。一言之下忽爾徹其源底。紹興七年泉守劉彥修請居延福。四遷巨剎最後住長蘆。因慕天台形勝昕夕懷之。於是乞退居山之古平田觀音院。高臥煙霞長嘯深翠。處世而忘世也。一日忽示微疾書偈曰。今年七十五。歸作菴中主。珍重觀世音。泥蛇吞石虎。乃入龕趺坐別眾而逝。塔於本山。   慶元府天童寺沙門釋普交傳六   釋普交郡之萬齡畢氏子也。幼穎異卓倫不泥塵滓。惡喧嗜潔儼似納僧。未冠得度。五夏無虧。首謁南明聽習台教。偶為檀信修事懺摩。有人問曰。師所懺罪為自懺耶為他懺耶。若言自懺罪性何來。若為他懺他既非汝烏能為懺。交罔不能對。大慚易服逕投泐潭。足纔踵門潭即呵斥。交擬申問。潭即拽杖逐之。一日忽呼交至丈室曰。我有古人公案。要與爾商量。交擬進語。潭便喝。交豁然頓悟顧乃大笑。潭下繩床執其手曰。汝會佛法耶。交便喝拓開。潭亦大笑。於是名聞四達學者宗之。後歸桑梓居天童。掩關卻掃者八年。寺偶虛席。郡僚命開法。恐其遯去遣吏候於道。故不得辭。上堂曰。咄哉黃面老。佛法付王臣。林下無情客。官差逼殺人。莫有知心底為我免得者。麼若無不免將錯就錯去也。凡見僧來必叱曰。汝楖栗子未擔時。我已為汝說了也。且道說箇甚麼。招手洗缽拈扇張弓。趙州柏樹子靈源見桃花且擲放一邊。山僧無恁麼閒脣吻與爾打葛籐。何不休去歇去。忽拈拄杖逐散。宣和六年三月二十日沐浴陞座說偈曰。寶杖敲空觸處春。箇中消息特彌綸。昨宵風動寒巖冷。驚起泥牛耕白雲。說畢脫然而寂。壽七十七。臘五十八。塔於本山。   江州圓通寺沙門釋道旻傳七   釋道旻賜號圓機。世人稱雲古佛。興化蔡氏子也。母夢吞摩尼珠遂妊。生五歲不履不言。一日母抱遊西明寺。見佛像遽趣合掌作禮稱南無佛。見者大異之。稍壯宦學大梁。棄依景德寺德祥出家得度。遍扣禪林皆得染指。後親溈山□禪師無所入。謁泐潭乾公具陳所得。潭不為印可。一日潭舉世尊拈花迦葉微笑話問之。不契。侍潭行次潭以杖架肩長噓曰。會麼。旻擬對。潭便打。有頃復拈草示之曰。是甚麼。亦擬對。潭便喝。機旋於是頓悟玄旨。便作拈花勢曰。這回瞞旻上座不得也。潭曰。便道。旻曰。南山起雲北山下雨。即禮三拜。潭首肯印之。後開法於灌溪。遷圓通以符道濟之記也。學者如川赴海。朝廷聞其道。宰臣會請錫以命服。賜圓機之號而尊寵之。於是遐邇欽化。少長鹹被其法澤。未詳厥終。   紹興慈氏院沙門釋瑞仙傳八   釋瑞仙會稽人。幼纏塵網幾溺愛河。年二十奮然去家。會試經披剃。精習大小律藏。至戒性如虛空持者為迷倒句。忽自省曰。戒者束身法耳。胡自縛耶。遂探究台教。一日閱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說無生處。疑曰。既不自又不他不共不無因。畢竟從何而生也。歎曰。因緣生法雖照以空假三觀。不過抑揚性海。心佛眾生名異體同。十境十乘妙心成智不思議境。智照方明固非言詮所能及也。遂更衣謁諸耆宿。後登投子山見廣鑑禪師。問曰。甚處來。曰兩浙東越。鑑曰。東越事作麼生。曰秦望山高鑒湖水闊。鑑曰。秦望山與自己是同是別。曰梵語唐言。鑑曰。猶是業林秖對畢竟是同是別。師便喝。鑑便打。忽有省。禮拜曰。恩大難酬。後開法於慈氏。嘗問僧。三箇橐馳兩隻腳日行萬里。趁不著。而今收在玉泉山。不許時人亂斟酌。爾等向甚處與仙上座相見。一眾無能下語投其機者。終於本山。   隆興府雲巖寺沙門釋天遊傳九   釋天遊自號典牛。成都鄭氏子也。幼業儒。穎俊逸倫儕輩推重。初試郡庠複試梓州。二處皆與貢籍。懼不敢承。遂竄名出關。適會王山谷西還。見其風骨不凡談論超卓。邀其同舟。策往廬山削髮。不易舊名。首參死心不契。依湛堂準於泐潭。一日湛堂普說曰。諸人苦苦就準上座覓佛法。遂拊膝曰。會麼雪上加霜。又拊膝曰。若也不會豈不見乾峰示眾曰。舉一不得舉二。放過一著落在第二。師聞脫然悟入。出世於雲蓋。遷靈巖說法大有湛堂之風。嘗和忠道者牧牛頌曰。兩角指天。四腳著地。拽斷鼻繩。牧甚屎屁。張無盡見之甚為擊節。因退雲巖過廬山。而棲賢主者意不欲納。乃故曰。老老大大正是質庫中典牛耶。師聞述偈曰。質庫何曾解典牛。秖緣價重實難酬。想君本領無多子。畢竟難禁這一頭。竟去菴於武寧。匾曰典牛。則終其身不出。年近百歲而告寂焉。徑山塗毒見時九十三矣。   平江府覺海寺沙門釋法因傳十   釋法因姑蘇嵎山朱氏子也。少汩塵俗無意出纏。年二十四始披緇服。不終五夏遽爾遊方。謁慧日雅禪師於東林。慧日舉靈雲見桃花悟道因緣問之。擬對。日曰。不是不是。忽有所契。呈偈曰。巖上桃花開。花從何處來。靈雲纔一見。回首舞三臺。慧日戒曰。子雖見已入微。更假著鞭當明大法。於是居廬阜三十年。不與世接。四方仰之學者川騖蟻屯就其罏□。因亦不辭鍛煉隨機說法。宋建炎末盜起江左。乃順流東歸。覺海緇白踵門問道。嘗謂眾曰。汝等當飽持定力。弗憂晨炊干求外務也。晚年放浪自若。稱曰五鬆散人。   眉州中巖寺沙門釋蘊能傳十一(澄甫崇真)   釋蘊能號慧目。郡之呂氏子也。少習儒博究經史。年二十二於村落校書。偶於山寺見禪冊在幾。閱之似有所得。遂裂衣冠投僧圓具。一缽遐遊。首參寶勝澄甫禪師。徵詰酬酢所趣頗異。逕往荊湖方謁永安喜真如□德山繪諸公。造詣益邁。次抵大溈參□禪師。□問曰。桑梓何處。曰西川。□曰。聞西川有普賢菩薩示現是否。曰今日親瞻慈相。□曰。白象何在。曰爪牙已具。□曰。會轉身麼。能提具繞禪床一匝。□曰。不是。能趨出。一日□問僧。黃巢過後有人收得寶劍麼。僧豎起拳。□曰。菜刀子。僧曰。爭奈受用不盡。□喝出。次問能。亦豎拳。□曰也是菜刀子。能便近前攔胸築曰。殺得人即休。□笑曰。三十年弄騎馬。今日被驢撲。由是聲播諸方。返蜀初主報恩。次居中巖。室中嘗問崇真氈頭曰。如何是爾空劫已前面目。真忽領悟對曰。和尚且低聲遂呈偈曰。萬年倉奡融饉。大海中住儘長渴。當時尋時尋不見。今日避時避不得。能印可之。能住持三十餘年說法不許人錄。臨終書偈辭眾端坐而化。闍維時暴風忽起。煙之所至皆雨舍利。道俗斸地亦有得者。心舌不壞。而建塔焉。   系曰。能公不過一校書郎耳。纔睹禪冊便知落處。豈非再來人乎。況乃遨遊諸師之門。不無肯綮。方接大溈眉睫即解轉身。其利器固可知矣。溈尤未可。至問收劍因緣。前僧寧無入處。而終為揮下。及能公則別有通霄一路。乃拈莖草而作吹毛。大溈不免親遭鱉鼻一口。公可謂得大機用者歟。大溈固善為人師。能公亦不愧為人弟也。嗚呼世之師徒賓主相見能具此風彩作略。庶不辜遊法海。兩無遺憾。不然總為無孔鐵鎚負黃面漢不少矣。勉哉。   成都府信相寺沙門釋宗顯傳十二   釋宗顯號正覺。潼川王氏子也。少選為進士有聲。嘗晝掬溪水為戲。至夜思之遂見水泠然盈室。欲汲之不可得。忽爾塵境自空歎曰。吾世網裂矣。往依昭覺白公得度。蕭然一衲隨眾咨參。一日白公問。高高峰頂立深深海底行作麼生會。忽於言下頓悟曰。釘殺腳跟也。白拈起拂子曰。這箇又作麼生。顯一笑而出。服勤七祀。出遊至京都淮淛遍歷叢林。晚登五祖見演和尚問。未知關□子。難過趙州橋。如何是關□子。祖曰。汝且在門外立。顯進步一踏而退。祖曰。許多時茶飯元來也有人知滋味。明日入室。祖見顯便問。是昨日問話僧否。我固知爾見處。秖未過得白雲關在。顯珍重便出。時圓悟為侍者。乃以白雲關意扣悟。悟曰。直下會取。顯笑曰。我不是不會。祇是未諳。待見這老漢共伊理會一上耳。次日祖往舒城。顯與悟繼往。適會於興化。祖問記得曾在那堿菬ㄗ荂C顯曰。全火秖候。祖顧悟曰。這漢饒舌。後遊廬山回舉高高峰頂立話所得之意。白五祖。祖曰。吾嘗以此事詰先師。先師曰。我曾問遠和尚。遠曰。貓有軟血之功。虎有起屍之德。非索達本源不能到也。顯侍之久。祖鍾愛之。辭返蜀祖為小參。復送之以頌曰。離鄉四十餘年。一時忘卻蜀語。禪人回到成都。切須記取魯語。顯歸昭覺。白公尚無恙。再侍之聲譽藹然。初出住長松。次主保福。大張爐□。鍛煉四方學者。故龍象多出其輪下焉。   嘉興報恩寺沙門釋法常傳十三   釋法常開封人。即丞相薛居正之後也。宣和七年始解塵縛。遐思高舉遂依長沙益陽華嚴軾公剃鬚髮。受田衣。見者獅王。居必寶社。非法不言。異軌弗顧。深慕大乘不斥小教。一日閱首楞嚴經。乃廓爾義天淵通法海。自是肆遊淮泗放浪湖湘。後至台山萬年參謁雪巢。一見機語契會。命掌翰牋。未幾請令首眾。為僧入室。大有風彩。澹然處世。不飾眾緣。室中唯一矮榻餘無長物。紹興庚子九月望日語眾曰。吾一月後不復留矣。至十月二十一日書漁父詞於室門曰。此事楞嚴嘗露布。梅花雪月交光處。一笑寥寥空萬古。風甌語迥然。銀漢橫天宇。蝶夢南華方栩栩。班班誰跨豐干虎。而今忘卻來時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鴻飛去。書畢就榻收足而逝。塔於寺西南。   臨安府徑山沙門釋智策傳十四(寂室光大圓)   釋智策號塗毒。天台陳氏子也。生而聰敏卓邁群兒。不樂世華潛思寥廓。幼依護國楚光落髮。授以僧儀。一缽蕭然研窮三藏。首造國清寂室光公洒然有省。次往明州謁萬壽大圓禪師。問甚處來。曰天台。圓曰。曾見智者麼。曰即今亦不少圓曰。因甚在汝腳跟下。曰當面蹉過。圓曰。尚人不耘而秀不扶而直也。一日辭圓門送之拊其背曰。寶所在近。此城非實。策敬諾。欲往豫章參典牛遊和尚。道由雲居。風因雪塞路無客進履。越四十二日午聞板聲豁然大悟。及造典牛之門牛獨指策曰。何處見神見鬼來。曰雲居聞板聲來。牛曰。是甚麼。曰打破虛空全無柄靶。牛曰。向上事未在。曰東家暗坐西家斯罵。牛曰。嶄然超出佛祖。他日起家一麟足矣。後奉旨住雙徑。大弘典牛之道。四方學者鱗布蝟集。將示寂時為文以祭。自危坐傾聽至雲尚饗為之一笑。後兩日沐浴更衣集眾說偈曰。四大既分飛。煙雲任意歸。秋天霜夜月。萬里轉光輝。泊然而逝。塔全身於寺東岡之麓。   臨安府靈隱寺沙門釋道樞傳十五   釋道樞號懶菴。吳興四安徐氏子也。嘗參道場慧禪師得授心印。道業日隆。初主何山移華藏。隆興初詔遷靈隱。宋孝宗召入內殿賜坐。問曰。禪道之要可得聞乎。對曰。此事在陛下堂堂日用應機處。本無知見起滅之分聖凡迷悟之別。第護正念則與道相應。亡情卻物則業不能繫。盡去沈掉二病。自忘問答之意。矧今見在般若光明中。何事不成見也。上為之首肯。後以老乞退居明教之永安。逍遙自適。嘗題偈於壁曰。雪堭鰝嶈K信息。池中月色夜精神。年來可是無佳趣。莫把家風舉似人。淳熙丙申八月示微疾書偈而逝。塔於永安。   上京大儲慶寺沙門釋海慧傳十六(清慧)   釋海慧金國人也。幼而英敏學不由師。魯誥竺墳過目成誦。初遊講肆如入龍宮。性相玄途無不挾其英而挹其粹也。所以法喜禪悅飫而飽餐。潛蹤五臺刀耕火種就巖縛屋。一榻蕭然。如是者十有五□。一日歎曰。大丈夫當以眾生為急。溺是胡為。遂攜錫燕都遍歷禪寺。隨緣演化。七眾雲屯。於是聲播寰宇道布宸宮。金皇統三年六月英悼太子創造大儲慶寺於上京宮側。告成極世精巧幻若天宮。慕師道價降旨請為開山第一代。說法賜牒。普度境內童行有籍於官者百萬為僧尼。次年詔迎旃檀瑞像供養於寺之積慶閣。皇統五年海慧入寂。火浴獲舍利五色無算。光明徹於空表異香彌旬。金主偕後太子親王百官設供五日。奉分五處建塔。諡曰佛覺祐國大師。次年正月詔清慧禪師住持儲慶。賜號佛智護國大師。命登國師座。特賜金縷僧伽梨衣並珍異瓶罏寶器。金主后妃太子頂禮雙足奉服法衣。其震丹國王致敬沙門。古所未若於是時也。   常州華藏寺沙門釋有權傳十七   釋有權號伊菴。臨安昌化祁氏子也。髫齡出家十四得度。篤志勤勵博究群章。十八知有向上一著殫力參求。首禮佛智裕公於靈隱。時無菴和尚充第一座。權入室請益。菴以從無住本建一切法問之。權久而有省答曰。暗堿黻w耳中出氣。菴可之遂密付心印。既有所得精進益堅。一夕危坐深入禪那至於達旦雖行粥至忘乎展缽。鄰僧以手觸之。頓然大悟偈曰。黑漆崑崙把釣竿。古帆高掛下驚湍。蘆花影塈邥月。引得盲龜上釣船。佛智深加稱賞。一日問權。心包太虛量廓沙界時如何。對曰。大海不宿死屍。佛智撫其座曰。此子他日據此訶佛罵祖去在。權於是深自韜晦寄跡湖湘江浙之間十年。然後或依應菴或見大慧。凡明眼宿德躬往禮謁。無庵出主道場。召權分座說法。自是聲播諸方。未久有華藏之命。開堂雲。禪禪無黨無偏。迷時千里隔。悟在口皮邊。所以僧問石霜。如何是禪。霜曰。□磚僧。問睦州。如何是禪。州曰。猛火著猛油煎。僧問首山。如何是禪。山曰。猢猻上樹尾連顛。師曰。道無橫徑立處孤危。然此三大老而行聲前活路用劫外靈機。若以衲僧正眼檢點將來不無優劣。一人如張良入陣。一人如項羽用兵。一人如孔明料敵。若人辨白得出。可與佛祖齊眉。雖然如是。忽有箇出來道長老話作兩橛了也。適來說道。道無橫徑無黨無偏。而今又分許多優劣。且作麼生秖對。還委悉。麼把手上山齊著力咽喉出氣自家知。淳熙庚子秋示微疾書偈而逝。荼毘齒舌不壞。舍利五色者無數。而建塔焉。   大明高僧傳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2 大明高僧傳   大明高僧傳卷第八   皇明天台山慈雲禪寺沙門釋 如惺 撰   習禪篇第三之四(正傳十七人附見六人)   南康軍雲居寺沙門釋德昇傳一(慧溫)   釋德昇號頑庵。漢州何氏子也。幼溺塵滓稍長夢醒。二十得度游心講席。三學四眾以義虎推焉。忽以支解自嫌翻然易輒。更衣頂笠謁文殊道和尚。懇示佛法省要之旨。道說偈曰。契丹打破波斯寨。奪得寶珠村婼獢C十字街頭窮乞兒。腰間掛箇風流袋。昇將擬對。道叱曰。莫錯。於是退參三年。方領前旨。入閩鼓山禮覲竹庵問。國師不跨石門句意旨如何。竹庵應聲曰。閒言語。言下頓悟。後有僧問。如何是無位真人。昇曰。聞時富貴見後貧窮。釋慧溫號蘿菴產於福州鄭氏。與昇同依竹庵於東。未幾因竹庵謝事。自以。胸次而未洒然。又謁高庵悟南華昺草堂清諸耆宿。皆蒙賞音。會竹庵遷閩乾元。溫復歸省庵曰。情生智隔。想變體殊。不用停囚長智。道將一句來。溫釋然悟入呈偈曰。拶出通身是口何妨罵雨訶風。昨夜前村猛虎咬殺南山大蟲。竹庵肯之。後住通州狼山。與昇共樹竹庵赤幟為一方良導也。   南康軍雲居寺沙門釋自圓傳二(善能)   釋自圓號普雲。綿州雍氏子也。夙有靈根少能割愛。卸欲梏如魚脫網。入法苑似鳳棲梧。十九試經得頌祠牒。染衣之後先探律宗。作犯止持白圭良璧。淹流教海五祀。而後出關南下。參遊四眾鹹推英俊。遍扣尊宿。始入龍門偶步廊廡。睹繪壁間胡人之像忽爾有省。至夕白於高庵。庵舉法眼偈曰。頭戴貂鼠帽腰懸羊角錐。語不令人會。須得人譯之。庵即筴火示之曰。我為汝譯了也。圓於言下大悟呈偈曰。外國言音不可窮。起雲亭下一時通。口門廣大無邊際。吞盡楊岐栗棘蓬。高庵遣侍佛眼。眼曰。吾道東矣。釋善能亦高庵嗣法門人。其族嚴陵未詳姓氏。一日高庵普請擇菜。次庵知其緣熟忽以貓兒擲能懷中。能擬議。被庵攔胸踏倒。豁然大悟起惟吟笑而已。歷侍既久德馨遠聞。緇素傾心天人擁出。住持福州中際大闡宗風。世稱雙樹法幢雲。   臨安府淨慈寺沙門釋彥充傳三   釋彥充號肯堂。杭之於潛盛氏子也。幼即慧性朗然善根內著。生而知有願脫塵羈。遂依明空院釋義堪薙髮。五夏學律一缽孤征。逕造大愚宏智正堂大圓。後聞僧舉東林顏示眾曰。我此間別無玄妙。秖有木札羹鐵釘飯。一任汝等咬嚼。彥竊喜之直謁陳所見解。東林謂曰。據汝所見處正坐在鑑覺中也。彥盡將從前所得底一時颺下。專注一心精勤參究。一日聞傍僧舉南泉道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乃默自覺曰。打草秖要蛇驚耳。次日入室東林問。那堿O巖頭密啟其意處。彥曰。今日捉敗這老賊。林曰。達磨大師性命在汝手堣]。彥擬開口。驀然被林攔胸一拳。頓即大悟汗流浹背點首言曰。臨濟道黃蘗佛法無多子。豈虛語哉。呈偈曰。為人須為徹。殺人須見血。德山與巖頭。萬里一條鐵。林深然之。   婺州智者寺沙門釋真慈傳四   釋真慈號元庵。潼川李氏子也。總角即慕空寂好遊伽藍。懇父母依成都之正法院圓頂受具足大小乘戒。潔肅冰雪解慧日隆。耽嗜貝文遍遊講肆。聽圓覺修多羅。至四大各離今者妄身當在何處畢竟無體實同幻化。因而有省頌曰。一顆明珠。在我這堙C撥著動著。放光動地。呈似諸座講師。無能識者。歸舉受業師。師以狗子無佛性話詰之。慈曰。百千公案無出此頌也。師乃叱出。因而南遊廬阜掛錫圓通。時卍庵為西堂為眾入室。舉僧問雲門。撥塵見佛時如何。門曰。佛亦是塵。慈聞豁然。隨聲便喝。以手指胸曰。佛亦是塵。復呈頌曰。撥塵見佛佛亦是塵。問了答了直下翻身。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又頌塵塵三昧曰。缽媔滷薋堣禲C別寶崑崙坐潭底。一塵塵上走須彌。明眼波斯笑彈指。笑彈指珊瑚枝上清風起。卍庵頷之。於是聲揚四表道洽殊途。出主智者誨誘學者。大屠龍之手焉。   福州鼓山沙門釋安永傳五(安分)   釋安永號木庵。閩縣吳氏子也。永生具道質行止肅然。身汩愛纏心懷遐舉。弱冠薙髮高標物外。聞有別傳之道。乃謁懶菴禪師於雲門。入室之際菴顧而問曰。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不得向世尊良久處會。隨後便喝。永倏然契悟。諸人未得箇入處須得箇入處。既得箇入處不得忘卻老僧。永曰。恁麼說話面皮厚多少。木菴則不然。諸人未得箇入處須得箇入處。既得箇入處直須揚下入處始得。凡所說法簡明如此。時有安分菴主。少與永共隸業於安國。後永偕依懶菴不契。辭謁大慧於徑山。行次錢塘江干。仰瞻宮闕忽聞街司喝侍郎來。分忽大悟偈曰。幾年個事掛胸懷。問盡諸方眼不開。肝膽此時俱裂破。一聲江上侍郎來。竟回西禪。懶菴迎之付以伽梨衣。自爾不規所寓。後庵居劍門。化被嶺表。學者從之。   臨安府淨慈寺沙門釋曇密傳六   釋曇密號混源。天台盧氏子也。生即英敏穎異匪凡。幼失廕天志懷高邁。初依邑之資福道榮研窮竺教。十六圓具足戒登大僧籍。大小律部瑩無瑕疵。精習天台教觀。而於頓漸偏圓性具理毒之旨如指諸掌。一日歎曰。教乘之妙無得而稱。但未離於名言終非見性。不若更衣從別傳之學。倘有隙見足快生平。聞大慧唱道徑山。腰包禮謁。又訪雪巢一此庵元諸公。皆無省發。於是從閩而之泉南。投教忠光和尚。俾職維那。聞忠舉香嚴擊竹因緣。豁然契悟呈偈。忠詰玄沙未徹之語。對酬無滯。始囑曰。子此後方可見大慧也。於是受教辭往梅陽。服勤四載。慧嘗登座焉。出世奉詔住持淨慈大弘教忠之道。戶外之履常滿。示寂塔於本山之西北隅。   明州天童寺沙門釋鹹傑傳七   釋鹹傑字密庵。福州鄭氏子也。其母夢廬山老僧入捨遂舉師。自幼穎異過人。及壯剃髮進具遍參知識。最後謁應庵華和尚於衢州明果庵。一日問曰。如何是正法眼。答曰。破沙盆。應庵頷之。說偈曰。大徹投機句。當陽廓頂門。相從今四載。徵詰洞無痕。雖未付衣缽。氣宇吞乾坤。卻把正法眼。喚作破沙盆。後出住衢州烏巨庵。次遷祥符蔣山華藏。未幾奉詔主徑山及靈隱。上堂牛頭橫說豎說。不知有向上關□子。有般漆桶漢東西不辯南北不分。如何是向上關□子何異開眼尿床。我有一轉語。不在向上向下。千手大悲摸索不著。老僧今日佈施大眾去也。良久曰。達磨大師無當門齒。上堂卓拄杖曰。迷時秖迷這個。復卓一下曰。悟時秖悟這個。迷悟兩忘。糞掃堆頭重添搕□□□□馝□□零□睹留訄□婁□礸□□埤□□婁□□稀□梱□□□□□□□榛□□膳□□□計飀□□勒□□□G□□□示□□□□□□□□□□□□□□□□□□穖□□□妘勒□□□□□□□鍊□□磊□□□度槭□檢□祏襴□□□妘勒□□□□□□□鍊□□磊□□□□度椸□□檢□□□□□榙□嬪□□□□□□□□橁□□{嬌□奜□□□□椸□□騁□□□□□□計餼業□□娩□□□□□□□□襏□礸□□饞規□埤□□堙戮X□□□j□□□□d□穗誇□□□□□視□□I□□□□吽慼潯風~□神姪□馰□□□□□縷□列褸□□□□□椸□□□□饃祭□□詀覅□妴□□□驖□□禽□馽礡慼慼撮b□□□□□□□□j□社榕□酋□楉礸□□□嫵□□奪□□□□□□裀□□□稈空□□□□濾玲褽娙埤□魯媸□□□□□□椸□逆□□戀□覦馬□□□□□□□榛□□□祜□□□□奭□□禍橎檢□□□□□奭□□訌□□□驠□□宅□□示榷幘Mョ慼慼慼慼慾O□□褸□禎□□□□□□婛□□禍□□□□j□祜□□榯□情慼摩x□□誇□□□埤□□淚□□□觟□饅規□裀□□□□□□垓□□糖□□□□見□本□□□□逆□   夔州臥龍山沙門釋祖先傳八(法薰)   釋祖先字破庵。廣安王氏子也。幼歲出家力參祖道。夜不安寢。一衲隨身。聞密庵大弘臨濟之宗。遂腰包參謁。密庵知是大器深加錐拶。一日密庵上堂示眾。忽有省。後密庵住靈隱。命師分座。偶有道者問曰。猢猻捉不住時奈何。師曰。用捉作什麼。如風吹水自然成文。有講楞嚴座主。求示。師說偈曰。見猶離見非真見。還盡八還無可還。木落秋空山骨露。不知誰識老瞿曇。時有石田法薰參師。舉世尊拈花迦葉微笑話詰之。薰對曰。焦磚打破連底凍。赤眼撞著火柴頭。師頷之。後出世為嗣法焉。   臨安府靈隱寺沙門釋崇岳傳九   釋崇岳字松源。處州龍泉吳氏子也。隆興二年得度於杭之西湖白蓮精舍。參方最久。後謁密庵傑和尚。聞室中問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話。忽大悟遂得心印。因密菴還靈隱命居第一座。久之出世首住平江澄照。次居江陰光孝饒之薦福明之香山。寧宗慶元三年詔住靈隱三易寒暑。乞老退居寺之東庵。嘉泰二年八月四日手書別公卿。垂語示學者曰。有大力量人。因甚抬腳不起。又曰。開口不在舌頭上。貽囑弟子以闡法是務。乃書偈曰。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瞥轉玄關。佛祖罔措。加趺而逝。壽七十一。臘四十。塔全身於北高峰之原。得法者香山光睦雲居善開。   臨安府徑山沙門釋師範傳十   釋師範字無準。蜀之梓潼雍氏子也。年九歲依陰平山道欽和尚出家。讀書過目成誦。南宋紹熙六年始腰包遊於成都正法寺。請益堯和尚坐禪工夫。堯曰。禪是何物。坐的是誰。師於是晝夜體究。一日如廁。因提前話有省。明年出遊廣浙謁佛照於育王。照問。何處人。曰劍州。又問。帶得劍來麼。師便喝。佛照笑曰。這烏頭子也亂做。師貧無資薙髮。故人目之曰烏頭子。破庵居靈隱。師侍次時有一道者問破庵。猢猻子捉不住奈何。破庵曰。用捉作麼。如風吹水自然成文。師於言下大悟。未幾同月石溪公遊天台雁宕。時雪峰雲和尚住瑞巖留師分座。夜夢一偉人。手持把茅授與師。次日明州清涼寺專使迎師。方入院見伽藍神牌書茅姓。然其衣冠與夢所見無異。住三年遷焦山次雪竇。又奉旨領主阿育王。久之補雙徑。無何召入大內修政殿說法稱旨。賜金襴衣加佛鑑禪師之號。師住徑山。其殿宇兩遭回錄。皆兩復新之。又去寺四十里築室百楹接待雲水。額曰萬年正續。次於其西數百步結庵。為歸藏之所。又建重閣其上藏朝延所賜御翰。師之先世居蜀。遇亂絕嗣。乃於山中設祠祀俗之祖父。事聞於朝賜額曰圓照。以徵其孝思。宋淳祐戊申乃築室明月池上。榜曰退耕。是年三月旦日疾作。遂升座謂眾曰。山僧既老且病。無力與諸人東語西話。今勉強出來。將從前說不到的。盡情向諸人抖擻去也。遂起身抖衣曰。是多少。便歸方丈。十五日集眾親書遺表遺書數十言。而與客言笑諧謔如平時。至夜書偈曰。來時空索索。去也赤條條。更要問端的。天台有石橋。移頃而逝。停龕二七日。遺表上聞。帝遣中使降香賜弊帛。奉全身塔於圓照。   鄭州普照寺沙門釋道悟傳十一(附白雲海)   釋道悟號佛光。陝西蘭州冠氏子也。師生即齒髮俱長具大人相。年十六力求出家父母不聽。乃絕食幾死。遂捨入裡中寺祝髮。閱二年偶宿臨洮灣子店夢梵僧。振聲喚覺忽聞馬嘶。豁然大悟喜不自勝。說偈曰。見也羅見也羅遍虛空只這個。遂歸告母曰。某於途中拾一物。母問何物。師曰。無始來不見了的。母掌曰。何喜之有。遂辭欲參方去。母問。汝將何之。答曰。水流須到海。鶴出白雲頭。先是熊耳山有白雲海禪師。雖住古剎不畜一徒。人或問。和尚何不擇一法嗣去。海曰。芝蘭秀髮獨出西秦。曰幾時至。海曰。行腳了也。師腰包將至。海命侍者鳴鐘集眾曰。我關西弟子來也。然此寺原是郭子儀所建。今渠自來住持。汝當迎之。師方入門。海遙見便雲。相公來何暮也。師進前曰諾。海大笑。竟授與衣法令繼其席。自即退隱寺側。先有群盜盤踞劫民受其害。或請海捕之。海曰。非老僧所能也。不久郭公至必自捕也。民弗解其說。後師居寺方三日。乃率眾往擒盡縛之。破其穴將欲盡誅。賊哀乞命。師從容謂曰。汝劫財物傷人命分當死矣。今汝乞命獨不念彼命乎。賊叩首流血願從三寶戒誓不為非。師為說偈剃髮釋之。自是路不拾遺者數十年。人始信師實郭令公之再來也。宋大定二十四年海公歿。師方出主鄭州普照。又遷三鄉竹閣庵。身著白衣跨黃犢吹短笛遊於洛中。嘗曰。道我凡耶。曾向聖位中來。道我聖耶。又向凡位中去。道我非凡非聖耶。卻向毘盧頂上別有行處。泰和五年於臨洮大勢寺結夏。闡圓覺經謂眾曰。此席將半。吾當行矣。五月十二日晚小參為眾談第一義。晨興呼侍僧曰。我病覓藥去。侍僧將出門。師已蛻矣。上有五色祥雲盤結似蓋。紅光如日彌塞四維三日不散。世壽五十五。僧臘三十有九。弟子舉全身建塔焉。   系曰。迦葉聞那羅王三奏樂則三起舞。非習氣其誰耶。昔郭邠陽能為國討賊拯民於塗炭。今為佛光居寺方三日便擒群盜。得非習氣使然者乎。觀其著白衣騎黃犢而吹笛遊洛。自稱於毘盧頂上別有行處。此又不可思議也矣。   江西羅湖沙門釋曉瑩傳十二   釋曉瑩字仲溫。未詳氏族。歷參叢席頓明大事。四眾推重。晚歸羅湖之上。杜門卻掃不與世接。惟以生平之所見聞諸方尊宿提唱之語及友朋談說議論宗教之言或得於殘碑蠹簡有關典謨之說。皆會萃成編曰羅湖野錄。其所載者皆命世宗匠賢士大夫言行之粹美機鋒之勁捷酬酢之雄偉氣格之弘曠可以輔宗乘訓後學抑起人於至善。是故閱者不忍釋手雲。   名山天寧寺沙門釋禪惠傳十三   釋禪惠即名山人也。家世業儒。屢舉不第。元符間郡守呂由誠見以僧敕戲之。遂棄儒從釋。力參祖道得大開悟。初出住邑天寧寺。出入必策馬乘輿。諸耆宿言以佛法貴乎苦行固不宜乘輿馬服綺繡。師答以偈曰。文殊駕師子。普賢跨象王。新來一個佛騎馬也無妨。凡所說法機鋒敏捷。有語錄行世。   巴川宣密院沙門釋顯嵩傳十四(淨業)   釋顯嵩西蜀重慶銅梁李氏子。飽參倦遊出世住巴川之宣密院。三十年跡不出閫。紹興中集眾說偈曰。八十年中嘗浩浩宏開肆貨摩尼寶也。無一個共商量。不是山僧收舖早。言訖端坐而逝。荼毘舍利無算。時有淨業和尚。石照文氏子。少業屠。有羊方乳二羔。將殺之。二羔銜其刀跪伏於門。若乞母命。師感歎棄家為僧。力參宗匠忽大悟作偈曰。昨日羅剎心。今朝菩薩面。羅剎與菩薩。不隔一條線。   平江靜濟沙門釋法全傳十五   釋法全字無庵。崑山陳氏子。生有偉質溫粹不凡。幼請父母從道川禪師為僧。參請精勤志明大事。一日行靜濟寺殿前。偶觸首於柱忽大悟。旁觀者見其光彩飛動而不自知。自此遍遊名山業席。道價日益。乾道中將示寂。眾求遺偈。師瞪目下視。眾又請。遂援筆書無無二字端坐而逝。闍維得舍利五色。塔於金斗峰。   臨安徑山沙門釋道沖傳十六   釋道沖字癡絕。武信長江荀氏子也。首參杭之妙果曹源生和尚大悟玄旨。出世嘉禾之天寧。次遷蔣山雪峰。無何奉旨住四明天童三年。詔補靈隱。時京兆尹建法華寺。特奏請師為開山第一代。允之未赴。宋理宗降敕命主杭洲雙徑。師謂眾曰。不赴法華則不信。違徑山之命則不恭。既失恭與信。何以為後學法。遂慵然就法華開堂。月餘即銜旨登徑山。於是一眾響合歡聲若雷。臨入滅乃手書記敘得法之由。上堂說法辭眾。入方丈囑後事。至夜分正坐與眾論道移時蛻然而逝。當理宗三年三月十五日也。世壽八十二。僧臘六十一。荼毘舍利瑩然。弟子分塔二處。一於本山菖蒲田玉芝菴。一於金陵玉山菴。   保定興聖寺沙門釋德富傳十七   釋德富保定易縣謝氏子也。年七歲力求出家。父母感異夢遂捨入興聖寺。依真空和尚薙髮受具戒。力究大法。一日經行次忽大悟。自是名播叢林。宋皇慶初萬山壽和尚奉旨大興水陸齋會請師開堂說法。七眾咸集。師方升座說偈。忽於座上放大光明。遍照空際現諸瑞相。良久方隱聞於朝廷賜通辯大師之號併金僧伽黎衣。及後示滅有白光頂出照耀四達。荼毘得舍利數十顆。建塔。   大明高僧傳卷第八(終)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3 比丘尼傳   No. 2063   比丘尼傳卷第一併序   大莊嚴寺釋寶唱撰   晉洛陽竹林寺淨檢尼傳一   偽趙建賢寺安令首尼傳二   司州西寺智賢尼傳三   弘農北嶽妙相尼傳四   建福寺康明感尼傳五   北永安寺曇備尼傳六   建福寺慧湛尼傳七   延興寺僧基尼傳八   雒陽城東寺道馨尼傳九   新林寺道容尼傳十   司州西寺令宗尼傳十一   簡靜寺支妙音尼傳十二   何後寺道儀尼傳十三   原夫貞心亢志奇操異節。豈惟體率由於天真。抑亦勵景行於仰止。故曰希顏之士亦顏之儔。慕驥之馬亦驥之乘。斯則風烈徽猷流芳不絕者也。是以握筆懷鉛之客。將以貽厥方來。比事記言之士。庶其勸誡後世。故雖欲忘言斯不可已也。昔大覺應乎羅衛。佛日顯於閻浮。三界歸依四生嚮慕。比丘尼之興發源於愛道。登地證果仍世不絕。列之法藏如日經天。自拘屍滅影雙樹匿跡。歲曆蟬聯陵夷訛紊。於是時澆信謗人或存亡。微言興而復廢者。不肖亂之也。正法替而復隆者。賢達維之也。像法東流淨撿為首。綿載數百碩德係興。善妙淨珪。窮苦行之節。法辯僧果。盡禪觀之妙。至若僧端僧基之立志貞固。妙相法全之弘震曠遠。若此之流往往間出並淵深岳跱金聲玉振。實惟叔葉之貞幹季緒之四依也而年代推移清規稍遠。英風將範於千載。志業未集乎方冊。每懷慨歎。其歲久矣。始乃博採碑頌廣搜記集。或訊之博聞。或訪之故老。詮序始終為之立傳。起晉陞平訖梁天監。凡六十五人。不尚繁華務存要實。庶乎求解脫者勉思齊之德。而寡見庸疏。或有遺漏。博雅君子箴其闕焉。   晉竹林寺淨撿尼傳一   淨撿。本姓仲。名令儀。彭城人也。父誕武威太守。撿少好學早寡家貧。常為貴遊子女教授琴書。聞法信樂莫由諮稟。後遇沙門法始經道通達。晉建興中於宮城西門立寺。撿乃造之。始為說法。撿因大悟。念及強壯以求法利。從始借經遂達旨趣。他日謂始曰。經中雲。比丘比丘尼。願見濟度。始曰。西域有男女二眾。此土其法未具。撿曰。既雲比丘比丘尼。寧有異法。始曰。外國人云。尼有五百戒便應是異。當為問和上。和尚雲。尼戒大同細異。不得其法必不得授。尼有十戒得從大僧受。但無和上尼無所依止耳。撿即剃落從和上受十戒。同其志者二十四人。於宮城西門共立竹林寺。未有尼師。共諮淨撿。過於成德和上者西域沙門智山也。住罽賓國。寬和有智思雅習禪誦。晉永嘉末來達中夏。分衛自資語必弘道。時信淺薄莫知祈稟。建武元年還反罽賓。後竺佛圖澄還述其德業。皆追恨焉。撿蓄徒養眾清雅有則。說法教化如風靡草。晉鹹康中沙門僧建。於月支國得僧祇尼羯磨及戒本。昇平元年二月八日。洛陽請外國沙門曇摩羯多為立戒壇。晉沙門釋道場以戒因緣經為難雲。其法不成。因浮舟於泗。撿等四人同壇上從大僧以受具戒。晉土有比丘尼亦撿為始也。當其羯磨之日。殊香芬馥。闔眾同聞。莫不欣歎加其敬仰。善修戒行志學不休。信施雖多隨得隨散。常自後己每先於人。到昇平未。忽復聞前香並見赤氣。有一女人手把五色花自空而下。撿見欣然因語眾曰。好持後事我今行矣。執手辭別騰空而上。所行之路有似虹蜺。直屬於天。時年七十矣。   偽趙建賢寺安令首尼傳二   安令首。本姓徐。東莞人也。父忡仕偽趙為外兵郎。令首幼聰敏好學。言論清綺雅性虛淡。不樂人間。從容閑靜。以佛法自娛不願求娉。父曰。汝應外屬何得如此。首曰。端心業道絕想人外。毀譽不動廉正自足。何必三從然後為禮。父曰。汝欲獨善一身。何能兼濟父母。首曰。立身行道方欲度脫一切。何況二親耶。忡以問佛圖澄。澄曰。君歸家潔齋三日竟可來。忡從之。澄以茵支子磨麻油傅忡右掌。令忡視之。見一沙門在大眾中說法。形狀似女。具以白澄。澄曰。是君女先身。出家益物往事如此。若從其志。方當榮拔六親令君富貴。生死大苦海向得其邊。忡還許之。首便剪落從澄乃淨撿尼受戒。立建賢寺。澄以石勒所遺剪花納七條衣及象鼻澡灌與之。博覽群籍經目必誦。思致淵深神照詳遠。一時道學莫不宗焉。因其出家者二百餘人。又造五六精舍。匪憚勤苦皆得修立。石虎敬之。擢父忡為黃門侍郎清河太守。   司州西寺智賢尼傳三   智賢。本姓趙。常山人也。父珍扶柳縣令。賢幼有雅操志概貞立。及在緇衣戒行修備。神情凝遠曠然不雜。太守杜霸篤信黃老憎嫉釋種。符下諸寺剋日簡汰。制格高峻非凡所行。年少怖懼皆望風奔駭。唯賢獨無懼容興居自若。集城外射堂皆是耆德。簡試之日尼眾盛壯唯賢而已。霸先試賢以格。格皆有餘。賢儀觀清雅辭吐辯麗。霸密挾邪心逼賢獨住。賢識其意誓不毀戒法。不苟存身命抗言拒之。霸怒以刀斫賢二十餘瘡。悶絕躄地。霸去乃甦。倍加精進菜齋苦節。門徒百餘人。常如水乳。及符堅偽立聞風敬重。為製織繡袈裟。三歲方成。價直百萬。後住司州西寺。弘顯正法開長信行。晉太和中年七十餘。誦正法華經。猶日夜一遍。其所住處眾鳥依棲。經行之時鳴呼隨逐雲。   弘農北嶽妙相尼傳四   妙相。本姓張。名珮華。弘農人也。父茂家素富盛。相早習經訓。十五適太子舍人北地皇甫達達居喪失禮。相惡之告求離絕因請出家。父並從之。精勤蔬食。遊心慧藏明達法相。住弘農北嶽蔭林面野。徒屬甚多悅志閑曠。遁影其中二十餘載。勵精苦行久而彌篤。每說法度人。常懼聽者不能專志。或涕泣以示之。是故其所啟訓皆能弘益。晉永和中弘農太守請七日齋。座上白衣諮請佛法言挾不遜。相正色曰。君非直見慢亦大輕邦宰。何用無禮苟出人間耶。於是稱疾而退。當時道俗鹹歎服焉。後枕疾累日臨終怡悅。顧語弟子曰。不問窮達生必有死。今日別矣。言絕而終。   建福寺康明感尼傳五   明感。本姓朱。高平人也。世奉大法經。為虜賊所獲。欲以為妻。備加苦楚。誓不受辱。謫使牧羊經歷十載。懷歸轉篤反途莫由。常念三寶兼願出家。忽遇一比丘就請五戒。仍以觀世音經授之。因得習誦晝夜不休。願得還家立五層塔。不勝憂念逃走東行。初不識路晝夜兼涉。徑入一山見有斑虎。去之數步初甚恐懅小卻意定心願逾至。遂隨虎而行。積日彌旬得達青州。將入村落虎便不見。至州復為明伯連所虜。音問至家夫兒迎贖。家人拘制其志未諧苦身。懃精三年。乃遂專篤禪行戒品無愆。脫有小犯輒累晨懺悔要見瑞相然後乃休。或見雨花。或聞空聲。或睹佛像。或夜善夢。年及桑榆操行彌峻江北子女師奉如歸。晉永和四年春與慧湛等十人。濟江詣司空公何充。充一見甚敬重於時京師未有尼寺。充以別宅。為之立寺。問感曰。當何名之。答曰。大晉四部今日始備。檀越所建皆造福業。可名曰建福寺。公從之矣。後遇疾少時便卒。   北永安寺曇備尼傳六   曇備。本姓陶。丹陽建康人也。少有清信願修正法。而無有昆弟。獨與母居。事母恭孝宗黨稱之。年及笄嫁徵幣弗許。母不能違聽其離俗。精懃戒行日夜無怠。晉穆皇帝禮接敬厚。常稱曰。久看更佳。謂章皇后何氏曰。京邑比丘尼鮮有曇備之儔也。到永和十年後為立寺於定陰裡。名永安(今之何後寺是)謙虛導物。未嘗有矜慢之容。名譽日廣。遠近投集。眾三百人。年七十三。泰元二十一年卒。弟子曇羅。博覽經律機才贍密。敕續師任。更立四層塔講堂房宇。又造臥像及七佛龕堂雲。   建福寺慧湛尼傳七   慧湛。本姓彭。任城人也。神貌超遠精操殊特。淵情曠達濟物為務。惡衣蔬食樂在其中。嘗荷衣山行逢群劫。欲舉刃向湛。手不能勝。因求湛所負衣。湛歡笑而與曰。君意望甚重所獲殊輕。復解其衣內新裙與之。劫即辭謝併以還湛。湛捨之而去。建元二年渡江。司空何充大加崇敬請居建福寺住雲。   延興寺僧基尼傳八   僧基。本姓明。濟南人也。綰髮志道秉願出家。母氏不聽。密以許嫁。祕其聘禮。迎接日近女乃覺知。即便絕糧水漿不下。親屬共請意不可移。至於七日母呼女婿。婿敬信。見婦殆盡。謂婦母曰。人各有志不可奪也。母即從之。因遂出家。時年二十一。內外親戚皆來慶慰。競施珍華爭設名供。州牧給伎郡守親臨。道俗咨嗟歎未曾有。基淨持戒範精進習經。數與曇備尼名輩略齊。樞機最密善言事議康。皇帝雅相崇禮。建元二年皇后褚氏為立寺於都亭裡通恭巷內。名曰延興。基居寺住。徒眾百餘人。當事清明道俗加敬。年六十八。隆安元年卒矣。   洛陽城東寺道馨尼傳九   竺道馨。本姓羊。太山人也。志性專謹與物無忤。沙彌時常為眾使口恆誦經。及年二十誦法華維摩等經。具戒後研求理味蔬食苦節。彌老彌至。住洛陽東寺。雅能清談尤善小品。貴在理通不事辭辯。一州道學所共師宗。比丘尼講經馨其始也。晉泰和中有女人楊令辯。篤信黃老專行服氣。先時人物亦多敬事。及馨道王其術寢亡。令辯假結同姓數相去來。內懷姤嫉伺行毒害。後竊以毒藥內馨食中。諸治不愈。弟子問往誰家得病。答曰。我其知主。皆籍業緣。汝無問也。設道有益我尚不說。況無益耶。不言而終。   新林寺道容尼傳十   道容。本歷陽人。住烏江寺。戒行精峻。善占吉凶逆知禍福。世傳為聖。晉明帝時甚見敬事。以花布席下驗其凡聖。果不萎焉。及簡文帝。先事清水道師。道師京都所謂王濮陽也。第內為立道捨。容亟開導未之從也。後宮人每入道屋。輒見神人。為沙門形。滿於室內。帝疑容所為也。而莫能決。踐祚之後。烏巢太極殿帝使曲安遠筮。之雲。西南有女人師能滅此怪。帝遣使往烏江迎道容。以事訪之。容曰。唯有清齋七日受持八戒。自當消弭。帝即從之。整肅一心七日未滿。群烏競集運巢而去。帝深信重。即為立寺資給所須。因林為名。名曰新林。即以師禮事之。遂奉正法。後晉顯尚佛道容之力也。逮孝武時彌相崇敬。太元中忽而絕跡講不知所在。帝敕葬其衣缽。故寺邊有塚雲。   司州令宗尼傳十一   令宗。本姓滿。高乎金鄉人也。幼有清信鄉黨稱之。家遇喪亂為虜所驅。歸誠懇至稱佛法僧。誦普門品。拔除其眉。託雲惡疾。求訴得放。隨路南歸。行出冀州。復為賊所逐。登上林樹專誠至念。捕者前望終不仰視。尋索不得俄爾而散。宗下復去。不敢乞食。初不覺饑。晚達孟津無船可濟。慞惶憂懼更稱三寶。忽見一白鹿不知所從來。下涉河流。沙塵隨起。無有波瀾。宗隨鹿而濟。曾不沾濡。平行如陸。因得達家。仍即入道誠心冥詣。學行精懇。開覽經法。深義入神。晉孝武聞之遣書通問。後百姓遇疾貧困者眾。宗傾資賑給告乞人間。不避阻遠隨宜贍恤。蒙賴甚多。忍饑懃苦形容枯悴。年七十五。忽早召弟子說其夜夢。見一大山雲是須彌。高峰秀絕上與天連。寶飾莊嚴暉耀爛日。法鼓鏗鏘香煙芳靡語吾令前愕然驚覺。即體中忽忽有異於常。雖無痛惱狀如昏醉。同學道津曰。正當是極樂耳。交言未竟。奄忽遷神。   簡靜寺支妙音尼傳十二   妙音。未詳何許人也。幼而志道居處京華。博學內外善為文章。晉孝武皇帝太傅會稽王道孟顗等並相敬信。每與帝及太傅中朝學士。談論屬文。雅有才致。藉甚有聲。太傅以太元十年為立簡靜寺。以音為寺主。徒眾百餘人。內外才義者因之以自達。供□無窮。富傾都邑。貴賤宗事。門有車馬日百餘兩。荊州刺史王忱死。烈宗意欲以王恭代之。時桓玄在江陵為忱所折挫聞恭應往素又憚恭。殷仲堪時為恭門生。玄知殷仲堪弱才亦易制御。意欲得之。乃遣使憑妙音尼為堪圖州。既而烈宗問妙音。荊州缺外問。雲誰應作者。答曰。貧道道士豈容及俗中論議。如聞外內談者。並雲無過殷仲堪。以其意慮深遠荊楚所須。帝然之。遂以代忱。權傾一朝威行內外。雲。   何後寺道儀尼傳十三   道儀。本姓賈。雁門婁煩人慧遠之姑。出□□□□□□□□□□□□□□□□□□□□□□荅力□禳□□□□藻堙慼怒H裀□榳娏臨□□□飾肋□□n飥駐楛□□覂□□□□襳□腄樊繌ョE□臨□□襂騬□檻觺□□馳□□□□□□□綠奐|□□勵□□復駩槲j□□衽□□襹□□□□□□□□□稷橉□□□□□□□穫襼□□□□□□秖式慼慼撓S□□□□□□檢□省□□□□□□要牢□饋□□□□□□腹慼慼慼慼樁e□□□   比丘尼傳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3 比丘尼傳   比丘尼傳卷第二(宋)   大莊嚴寺釋寶唱撰   景福寺慧果尼傳第一   建福寺法盛尼傳第二   江陵牛牧寺慧玉尼傳第三   建福寺道瓊尼傳第四   江陵祇洹寺道壽尼傳第五   吳太玄臺寺玄藻尼傳第六   南安寺慧瓊尼傳第七   南皮張國寺普照尼傳第八   梁郡築戈村寺慧木尼傳第九   吳縣南寺法勝尼傳第十   永安寺僧端尼傳第十一   廣陵中寺光靜尼傳第十二   蜀郡善妙尼傳第十三   廣陵僧果尼傳第十四   山陽東鄉竹林寺靜稱尼傳第十五   吳太玄臺寺法相尼傳第十六   東青園寺業首尼傳第十七   景福寺法辯尼傳第十八   江陵三層寺道綜尼傳第十九   竹園寺慧濬尼傳第二十   普賢寺寶賢尼傳第二十一   普賢寺法淨尼傳第二十二   蜀郡永康寺慧耀尼傳第二十三   景福寺慧果尼傳第一   慧果。本姓潘。淮南人也。常行苦節不衣綿纊。篤好毘尼戒行清白。道俗欽羨風譽遠聞。宋青州刺史北地傳弘仁。雅相歎貴厚加賑給。以永初三年(曇宗雲元嘉七年寺生弘安尼以起寺借券書見示是永初三年)割宅東面為立精舍。名曰景福。果為綱紀。□遺之物悉以入僧。眾業興隆大小悅服。到元嘉六年。西域沙門求那跋摩至。果問曰。此土諸尼先受戒者。未有本事。推之愛道。誠有高例。未測厥後。得無異耶。答無異。又問就如律文戒師得罪何無異耶。答曰。有尼眾處不二歲學。故言得罪耳。又問。乃可此國先未有尼非閻浮無也。答曰。律制十僧得授具戒。邊地五人亦得授之。正為有處不可不如法耳。又問。幾許裡為邊地。答曰。千里之外山海艱隔者是也。九年率弟子慧意慧鎧等五人。從僧伽跋摩重受具戒。敬慎奉持如愛頂腦。春秋七十餘。元嘉十年而卒。弟子慧鎧。並以節行聞於時也。   建福寺法盛尼傳二   法盛。本姓聶。清河人也。遭趙氏亂避地金陵。以元嘉十四年於建福寺出家。才識慧解率由敏悟。自以桑榆之齒流寓皇邑。雖復帝道隆寧。而猶懷舊土。唯有探頤玄宗。乃可以遣忘老耳。遂從道場寺偶法師受菩薩戒。晝則披陳玄素。夕則清言味理。漸染積年神情朗瞻。雖曰暮齒有逾壯年。常願生安養。謂同業曇敬曇愛曰。吾立身行道志在西方。十六年九月二十七日。塔下禮佛晚因遇疾稍就綿篤。其月晦夕初宵假寐。如來垂虛而下。與二大士論二乘。俄與大眾騰芳蹈藹臨省盛疾。光明顯燭一寺鹹見。僉來問盛此何光色。盛具說之。言竟尋終。年七十二。豫章太守吳郡張辯。素所尊敬。為之傳述雲。   江陵牛牧寺慧玉尼傳三   慧玉。長安人也。行業勤修經戒通備。常遊行教化歷履邦邑。每屬機緣不避寒暑。南至荊楚仍住江陵牛牧精舍。誦法華首楞嚴等經。旬日通利。郯西道俗皆歸敬之。觀覽經論未曾廢息。元嘉十四年十月為苦行齋七日。乃立誓言。若誠齋有感。捨身之後必見佛者。願於七日之內見佛光明。五日中宵寺東林樹靈光赫然。即以告眾。眾皆欣敬加悅服焉。寺主法弘後於光處起立禪室。初玉在長安。於薛尚書寺見紅白色光。燭曜左右十日小歇。後六重寺沙門。四月八日於光處得金彌勒像。高一尺雲。   建福寺道瓊尼傳四   道瓊。本姓江。丹陽人也。年十餘博涉經史。成戒已後明達三藏精勤苦行。晉太元中皇后美其高行。凡有所修福多憑斯寺。富貴婦女爭與之遊。以元嘉八年大造形像處處安置。彭城寺金像二軀。帳座完具。瓦官寺彌勒行像一軀。寶蓋瓔珞。南建興寺金像二軀。雜事幡蓋。於建福寺造臥像並堂。又製普賢行像。供養之具靡不精麗。又以元嘉十五年造金無量壽像。以其年四月十日。像放眉間相光明照寺內。皆如金色。道俗相傳鹹來修敬。瞻睹神輝莫不歡悅。復以元皇后遺物。開拓寺南更造禪房。雲。   江陵祇洹寺道壽尼傳五   道壽。未詳何許人也。清和恬寂以恭孝見稱。幼受五戒未嘗起犯。元嘉中遭父憂。因毀遘疾自無痛癢。唯黃瘠骨立。經歷年歲諸治不瘳。因爾發願。願疾愈得出家。立誓之後漸得平復。如願出俗住祇洹寺。勤苦超絕。誦法華經三千遍。常見光瑞。元嘉十六年九月七日。夜中寶蓋垂覆其上。雲。   吳太玄臺寺釋玄藻尼傳六   玄藻。本姓路。吳郡人安苟女也(宣驗記雲即是安苟)藻年十餘身嬰重疾。良藥必進日增無損。時玄臺寺釋法濟。語安苟曰。恐此疾由業非藥所消。貧道按佛經雲。若履危苦能歸依三寶懺悔求願者。皆獲甄濟。君能與女並捐棄邪俗洗滌塵穢。專心一向當得痊癒。安苟然之。即於宅上設觀世音齋。澡心潔意傾誠戴仰。扶疾稽顙專念相續。經七日初夜忽見金像高尺許。三摩其身。從首至足。即覺沈痾豁然消愈。既靈驗在躬遂求出家。住太玄臺寺。精勤匪懈誦法華經。菜食長齋三十七載。常翹心注想願生兜率。宋元嘉十六年出都造經。不測所終。   南安寺釋慧瓊尼傳七   慧瓊者。本姓鍾。廣州人也。履道高潔不味魚肉。年垂八十志業彌勤。常衣芻麻不服綿纊綱紀寺捨兼行講說。本經住廣陵南安寺。元嘉十八年。宋江夏王世子母王氏以地施瓊。瓊修立為寺。號曰南外永安寺。至二十二年蘭陵蕭承之為起外國塔。瓊以元嘉十五年。又造菩提寺。堂殿坊宇皆悉嚴麗。因移住之。以南安施沙門慧智。瓊以元嘉二十年。隨孟顗之會稽。至破綱卒。敕弟子雲。吾死後不須埋藏。可借人剝裂身體以飼眾生。至於終盡不忍屠割。乃造句容縣舉著山中。欲使鳥獸自就噉之。經十餘日。儼然如故。顏色不異。令使村人以米散屍邊。鳥食遠處米盡。近屍之粒皆存。弟子慧朗在都聞之。奔馳奉迎。還葬高座寺前堈。墳上起塔雲。   南皮張國寺普照尼傳八   普照。本姓董。名悲。勃海安陵人也。少秉節概。十七出家。住南皮張國寺。後從師遊學廣陵建熙精舍。率心奉法闔眾嘉之。及師慧孜亡。杜於慶弔而苦行絕倫。宋元嘉十八年十二月。因感勞疾雖劇。而篤情深信初自不改。專意祈誠不捨日夜。不能下地。枕上叩頭懺悔時息如常。誦法華經一日三卷。到十九年二月中忽然而絕。兩食頃甦雲。向西行中道有一塔。塔中有一僧。閉眼思惟驚問何來。答以其事。即問僧曰。此處去某甲寺幾里。答曰。五千萬里。路上有草及行人。皆無所識。時風雲高靡區墟嚴淨。西面尤明。意欲前進。僧乃不許。因爾迴還豁然醒悟。後七日而卒。時年二十五也。   梁郡築戈村寺釋慧木尼傳九   慧木。本姓傅。北地人。十一出家。師事慧超受持小戒。居梁郡築戈村寺。始讀大品日誦兩卷。兼通雜經。木母老病口中無齒。木嚼脯飴母。為口不淨不受大戒白衣精勤懺悔自業。忽見戒壇與天皆黃金色。舉頭仰視。南見一人。著□衣衣色悉黃。去木或近或遠。語木曰。我已授汝戒。尋復不見。木不以語人。多諸感異皆類此也。木兄聞欲知。乃詐之曰。汝為道積年竟無所益。便可養髮當為訪婿。木聞心愁。因述所見。即受具戒。臨受戒夕夢人口授戒本。及受戒竟再覽便誦。宋元嘉中造十方佛像。並四部戒本及羯磨施四眾雲。   吳縣南寺法勝尼傳十   法勝。少出家住吳縣南寺。或雲東寺。恭信恪勤眾所知識。宋元嘉中河內司馬隆為毘陵丞。遇抄。戰亡。妻山氏二親早沒。復無兒女。年又老大。入吳投勝。勝接待如親。後百日。山氏遇疾。疾涉三年甚經危篤。勝本無蓄積。贍待醫藥皆資乞告。不憚雨暑不避風寒。山氏遂愈。眾並稱貴之。後遊京師進修禪律。該通定慧探索幽隱。訓誘徒屬不肅而成。動不詢利。靜不求名。慇勤周至。莫非濟物。年造六十疾病經時。自言不差。親屬怪問。答雲。昨見二沙門道知如此。頃之復言。見二比丘非前所見者。偏袒右肩。手各執花立其疾床。後遙見一佛坐蓮華上光照我身。從此已後夕不復眠。令人為轉法華。至於後夜氣息稍微。命令止經為我稱佛。亦自稱佛。將欲平明。容貌不改。奄忽而終焉。   永安寺僧端尼傳十一   僧端。廣陵人也。門世奉佛姊妹篤信。誓願出家不當婢採。而姿色之美有聞鄉邑。富室湊之母兄已許。臨迎之三日宵遁佛寺。寺主置於別室給其所須。並請觀世音經二日能誦。雨淚稽顙晝夜不休。過三日後於禮拜中見佛像。語雲。汝婿命盡。汝但精勤勿懷憂念。明日其婿為牛所觸亡也。因得出家堅持禁戒。攝心空閑似不能言。及辯折名實其辭亹亹。誦大涅槃經五日一遍。元嘉十年南遊上國住永安寺。綱紀眾務均愛等接。大小悅服久而彌敬。年七十餘。元嘉二十五年而卒。弟子普敬普要。皆以苦行顯名。並誦法華經。   廣陵中寺光靜尼傳十二   光靜。本姓胡。名道婢。吳興東遷人也。幼出家隨師住廣陵中寺。靜少而勵行長而習禪思。不食甘肥。將受大戒絕穀餌松。具足之後積十五年。雖心識鮮明而體力羸憊。祈誠慊到。每輒感勞。動經晦朔。沙門釋法成謂曰。服食非佛盛事。靜聞之還食粳糧。倍加勇猛精學不倦。從學觀行者常百許人。元嘉十八年五月患疾曰。我厭苦此身其來久矣。於是牽病懺悔不離心口。情理恬明神氣怡悅。至十九年歲旦飲粒皆絕。屬念兜率心心相續。如是不斷。至四月十八日夜。殊香異相滿虛空中。其夜命過焉。   蜀郡善妙尼傳十三   善妙。本姓歐陽。繁縣人也。少出家。性用柔和少瞋喜。不營好衣不食美食。有妹婿亡孀居無所依託。攜一稚子寄其房內。常聞妙自慨生不值佛。每一言此流涕歔欷悲不能已。同住四年五年。未曾見其食。妹作食熟呼妙共食。妙雲適於某處食竟。或雲。四大不好未能食。如此積年。妹甚恨愧。白言。無福婿亡更無親屬。攜兒依姊多所穢亂。姊當見厭故不與共食耳。流淚而言。言已欲去。妙執其手喻之曰。汝不解我意。我幸於外得他供養。何須自損家中食。汝但安住我不久應遠行。汝當守屋慎莫餘去。妹聞此而止。自績作布買數斛油。瓦堈盛之著庭中。語妹雲。擬作功德慎勿取也。至四月八日夜半以布自纏而燒其身。火已親頂命其妹令呼維那打磬。我今捨壽。可遍告諸尼。速來共別。比諸尼驚至。命未絕。語諸尼雲。各勤精進。生死可畏。當求出離。慎勿流轉。我捨此身供養已二十七反。止此一身當得初果(問益士人。或雲元嘉十七年燒身。或雲孝建時或言大明中故備記之)。   廣陵僧果尼傳十四   僧果。本姓趙名法祐。汲郡修武人也。宿殖誠信純篤自然。在乳哺時不過中食。父母嘉異。及其成人心唯專到緣礙參差。年二十七方獲出家。師事廣陵慧聰尼。果戒行堅明禪觀清白。每至入定輒移昏曉。綿神淨境形若枯木。淺識之徒或生疑。及元嘉六年。有外國舶主難提。從師子國載比丘尼來。至宋都住景福寺。後少時問果曰。此國先來已曾有外國尼未。答曰。未有。又問。先諸尼受戒那得二僧。答但從大僧受。得本事者乃是發起受戒。人心令生殷重是方便耳。故如大愛道八敬得戒五百釋女以愛道為和上。此其高例。果雖答然心有疑。具諮三藏。三藏同其解也。又諮曰。重受得不。答曰。戒定慧品從微至著。更受益佳。到十年舶主難提。復將師子國鐵薩羅等十一尼。至先達諸尼已通宋語。請僧伽跋摩於南林寺壇界。次第重受三百餘人。十八年年三十四矣。時宴坐經日。維那故觸。謂言已死。驚告寺官寺官共視。見果身冷肉強。唯氣息微轉。始欲舁徙。便自開眼語笑尋常。於是愚者駭服。不知所終也。   山陽東鄉竹林寺靜稱尼傳十五   靜稱。本姓劉。名勝。譙郡人也。戒業精苦。誦經四十五萬言。寺傍山林無諸囂雜。遊心禪默永絕塵勞。曾有人失牛推尋不已。夜至山中望寺林火光熾盛。及至都無。常有一虎隨稱去來。稱若坐禪蹲踞左右。寺內諸尼若犯罪失不時懺悔。虎即大怒。悔罪便悅。稱後暫出山道遇一北地女人。造次問訪欣然若舊。女姓仇名文姜。本博平人也。性好佛法聞南國富道關開託避得至此土。因遂出家。既同苦節。二人不資糧米。餌麻朮而已。聲達虜都。虜謂聖人。遠遣迎接二人不樂邊境。故穢聲跡危行言遜。虜主為設餚饌皆悉進噉。因此輕之不復拘留。稱與文姜復還本寺。稱年九十三。無疾而卒也。   吳太玄臺寺法相尼傳十六   法相。本姓侯。燉煌人也。履操清貞才識英拔。篤志好學不以屢空廢業。清安貧窶。不以榮達移心。出適傅氏。家道多故。符堅敗績眷屬散亡。出家持戒信解彌深。常割衣食好者施慧宿尼。寺僧諫曰。慧宿質野言不出口。佛法經律曾未厝心。欲學禪定又無師範。專頑拙訥是下愚人耳。何不種以上田而修此下福。答曰。田之勝負唯聖乃知。我既凡人寧立取捨。遇有如施何關作意耶。慧宿後建禪齋七日。至第三夜與眾共坐。眾起不起。眾共觀之。堅如木石牽持不動。或謂已死。後三日起。起後如常。眾方異之。始悟法相深相領照矣。其如此類前後非一。相年逮桑榆操行彌篤。年九十餘。元嘉末卒也。   東青園寺業首尼傳十七   業首。本姓張。彭城人也。風儀峻整戒行清白。深解大乘善搆妙理。彌好禪誦造次無怠。宋高祖武皇帝雅相敬異。文帝少時從受三歸。住永安寺供施相續。元嘉二年王景深母範氏。以王坦之故祠堂地施首。起立寺捨。名曰青園。齋肅徒眾甚有風規。潘貴妃歎曰。首尼弘振佛法甚可敬重。以元嘉十五年。為首更廣寺。西創立佛殿。復拓寺北造立僧房。賑給所須寺業興立。眾二百人法事不絕。春秋稍高仰者彌盛。累以耆艾自陳眾鹹不許。年九十。大明六年而卒。時又有淨哀寶英法林。並以立身清潔有聲京縣。哀久禪誦任事清允。泰始五年卒。英建塔五層。閱理有勤。蔬食精進。泰始六年卒。林博覽經律老而不懈。元徽元年卒。又有弟子曇寅。兼通禪律。簡絕榮華。不□□□□□□□□□□□   景福寺法辯尼傳十八   法辯。丹陽人也。少出家為景福寺慧果弟子。忠謹清慎雅有素檢。弊衣蔬飯不食薰辛。高簡之譽早盛京邑。楊州刺史瑯□王郁甚相敬禮。後從道林寺外國沙門疆良耶捨諮稟禪觀。如法修行通極精解。每預眾席恆如睡寐。嘗在齋堂眾散不起。維那驚觸如木石焉。馳以相告。皆來就視。須臾出定言語尋常。眾鹹欽服倍加崇重。大明七年而卒。年六十餘。先是二日上定林寺超法師夢一宮城莊嚴顯麗。服玩光赫非世所有。男女裝飾充滿其中。唯不見有主。即問其故。答曰。景福法辯當來生此。明日應到。辯其日唯覺肉戰。即遣告眾。大小皆集。自雲。有異人來我左右。乍顯乍晦如影如雲。言訖坐絕。其後復有道照僧辯。亦以精進知名。道照本姓楊。北地徐人也飯蔬誦經為臨賀王之所供養。   江陵三層寺道綜尼傳十九   道綜。未詳何許人也。住江陵三層寺。少不以出眾居心。長不以同物為污。賢愚之際從通而已。跡雖混成所度潛廣。以宋大明七年三日十五日夜。自練油火。關顙既然。耳目就毀。誦詠不輟。道俗咨嗟魔正同駭。率土聞風皆發菩提心。宋徵士劉虯雅相宗敬。為製偈贊雲。   竹園寺慧濬尼傳二十   慧濬。本姓陳。山陰人也。幼而穎悟精進邁群。旦輒燒香運想禮敬移時。中則菜蔬一飯鮮肥不食。雖在居家有如出俗。父母不能割其志。及年十八許之從道。內外墳典經眼必誦。深禪祕觀無不必入。靜而無競和而有節。朋遊舊狎未嘗戲言。宋宰江夏王義恭雅相推敬。常給衣藥四時無爽。不蓄私財悉營寺捨。竹園成立濬之功也。禪味之樂老而不衰。年七十三。宋大明八年而卒。葬於傅山。同寺有化尼。聰穎卓秀。多誦經律。蔬食苦節。與濬齊名。   普賢寺寶賢尼傳二十一   寶賢。本姓陳。陳郡人也。十六丁母憂。三年不食穀。以葛芋自資。不衣繒纊不坐床席。十九出家住建安寺。操行精修博通禪律。宋文皇帝深加禮遇供以衣食。及孝武雅相敬待。月給錢一萬。明帝即位賞接彌崇。以泰始元年敕為普賢寺主。二年又敕為都邑僧正。甚有威風明斷如神。善論物理屈竷第嚏C秉性剛直無所傾撓。初晉興平中淨檢尼。是比丘尼之始也。初受具戒指從大僧。影福寺惠果淨音等。以諮求那跋摩。求那跋摩雲。國土無二眾。但從大僧受得具戒。惠果等後遇外國鐵薩羅尼等至。以元嘉十一年。從僧伽跋摩於南林寺壇重受具戒。非謂先受不得。謂是增長戒善耳。後諸好異者。盛相傳習典制稍虧。元徽二年法律穎師。於晉興寺開十誦律。潁其日有十餘尼。因下講欲重受戒。賢乃遣僧局齎命到講座。鳴木宣令諸尼。不得輒復重受戒。若年歲審未滿者。其師先應集眾懺悔竟。然後到僧局。僧局許可。請人監檢方得受耳。若有違拒即加擯斥。因茲已後矯競暫息。在任清簡。才兼事義。安眾惠下。蕭然寡慾。世益高之。年七十七。昇明元年卒也。   普賢寺法淨尼傳二十二   法淨。江北人也。年二十值亂隨父避地秣陵門修釋教。淨少出家住永福寺。戒行清潔明於事理。沈思精研深究義奧。與寶賢尼名輩略齊。宋明皇帝異之。泰始元年敕住普賢寺。宮內接遇禮兼師友。二年敕為京邑都維那。在事公正確然殊絕。隨方引汲歸德如流。荊楚諸尼及通家婦女。莫不遠修書□求結知識。其陶治德風皆類此也。諮其戒範者七百人。年六十五。元徽元年卒也。   蜀郡永康寺慧耀尼傳二十三   慧耀。本姓周。西平人也。少出家常誓燒身供養三寶。泰始末言於刺史劉亮。亮初許之。有趙處思妾王氏甓塔。耀請塔上燒身。王氏許諾。正月十五日夜將諸弟子。齎持油布往至塔所。裝束未訖。劉亮遣信語諸尼雲。若耀尼果燒身者。永康一寺並與重罪。耀不得已於此便停。王氏大瞋雲。尼要名利詐現奇特。密貨內人作如此事。不爾夜半城內那知。耀曰。新婦勿橫生煩惱。捨身關我傍人豈知。於是還寺斷穀服香油。至昇明元年於寺燒身。火來至面誦經不輟。語諸尼雲。收我遺骨正得二升。及至火滅果如其言。未燒之前一月日許。有胡僧年可二十。形容端正竟胛生毛。長六七寸。極細軟。人問之。譯語答雲。從來不覆是故生毛耳。謂耀曰。我住波羅奈國。至來數日。聞姊欲捨身。故送銀甖相與。耀即頂受。未及委悉匆匆辭去。遣人追留出門便失。以此甖盛其舍利。不滿二合。雲。   比丘尼傳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3 比丘尼傳   比丘尼傳卷第三(齊)   大莊嚴寺釋寶唱撰   東官曾成法緣尼傳一   南永安寺曇徹尼傳二   崇聖寺僧敬尼傳三   鹽官齊明寺僧猛尼傳四   華嚴寺妙智尼傳五   建福寺智勝尼傳六   禪基寺僧蓋尼傳七   東青園寺法全尼傳八   普賢寺淨暉尼傳九   法音寺曇簡尼傳十   法音寺淨珪尼傳十一   集善寺慧緒尼傳十二   錢塘齊明寺超明尼傳十三   法音寺曇勇尼傳十四   剡齊興寺德樂尼傳十五   東官曾成法緣尼傳第一   法緣。本姓侖。東官曾成人也。宋元嘉九年。年十歲。妹法綵年九歲。未識經法。忽以其年二月八日俱失所在。經三日而歸。說至淨土天宮見佛。佛為開化。至九月十五日又去一旬乃還。便能作外國書語及誦經。見西域人言謔善相瞭解。十年正月十五日又復失去。田中作人見其隨風飄颺上天。父母憂之祀神求福。既而經月乃返。返已出家披著法服持髮而歸。自說見佛及比丘尼。語雲。汝前世因緣應為我弟子。舉手摩頭髮自墮落。為立法名大名法緣。小曰法綵。臨遣還曰。可作精舍。當與汝經。法也緣等還家即毀神座繕立精廬。晝夜講誦。夕中每有五色光明。流泛峰嶺有若燈燭。自此以後容止華雅音制詮正。上京諷誦不能過也。刺史韋朗孔默並屈供養。聞其談說甚敬異焉。因是土人皆事正法。年五十六。建元中卒也。   南永安寺曇徹尼傳二   曇徹尼。未詳何許人也。少為普要尼弟子。隨要住南永安寺。要道潔學優有聞當世。徹秉操無矯習業不休。佛法奧義必欲總採。未及成戒已究經論。具足已後遍習毘尼。才堪機務尤能講說。剖毫析滯探賾幽隱。諸尼大小皆請北面。隨方應會負帙成群。五侯七貴婦女以下莫不修敬。年六十三。齊永明二年卒矣。   崇聖寺僧敬尼傳三   僧敬。本姓李。會稽人也。寓居秣陵。僧敬在孕家人設會。請瓦官寺僧超西寺曇芝尼。使二人指腹呼胎中兒為弟子。母代兒喚二人為師。約不問男女必令出家。將產之日母夢神人語之曰。可建八關。即命經始。僧像未集敬便生焉。聞空中語曰。可與建安寺白尼作弟子。母即從之。及年五六歲聞人經唄輒能誦憶。讀經數百卷妙解日深。菜蔬刻已清風漸著。逮元嘉中魯郡孔默出鎮廣州。攜與同行。遇見外國鐵薩羅尼等來向宋都。並風節交異。更從受戒深悟無常。乃欲乘船泛海尋求聖跡。道俗禁閉。留滯嶺南三十餘載。風流所漸獷俗移心。捨園宅施之者十有三家。共為立寺於潮亭。名曰眾造。宋明帝聞之遠遣徵迎。番禺道俗大相悲戀。還都敕住崇聖寺。道俗服其進止。丹陽樂遵為敬舍宅立寺後遷居之。齊文惠帝竟陵文宣王。並欽風德□施無闕。年八十四。永明四年二月三日卒。葬於鍾山之陽。弟子造碑。中書侍郎吳興沈約製其文焉。   鹽官齊明寺僧猛尼傳四   僧猛。本姓岑。南陽人也。遷居鹽官縣。至猛五世矣。曾祖率晉正員郎餘抗令。世事黃老加信敬邪神。猛幼而慨然有拔俗之志。年十二父亡。號哭吐血絕而復甦。三年告終。示不滅性。辭母出家。行已清潔奉師恭肅。蔬糲之食止存支命。行道禮懺未嘗疲怠。說悔先罪精懇流淚。能行人所不能行。益州刺史吳郡張岱聞風貴敬。請為門師。宋元徽元年淨度尼入吳。攜出京城。仍住建福寺。歷觀眾經以日係夜。隨逐講說心無厭倦。多聞強記經耳必憶。由是經律皆悉研明。澄情宴坐泊然不測。齊建元四年母病。乃捨東宅為寺。名曰齊明。締搆殿宇列植竹樹。內外清靖狀若仙居。飢者撤膳以施之。寒者解衣而與之。嘗有獵者近於寺南。飛禽走獸競來投猛。而鷹犬馳逐相去咫尺。猛以身手遮遏。雖體被啄嚙。而投者獲免。同止數十人。三十餘載未嘗見其慍怒之色。年七十二。永明七年卒。時又有僧瑗尼。猛之從弟女也。亦以孝聞。業行高邈慧悟凝深也。   華嚴寺妙智尼傳五   妙智。本姓曹。河內人也。稟性柔明陶心大化。執持禁範如護明珠。心勤忍辱與物無忤。雖有毀惱必以和顏。下帷窮年終日無悶。精達法相。物共宗之。禪堂初建。齊武皇帝敕請妙智講勝鬘淨名開題。及講帝數親臨。詔問無方。智連環剖析初無遺滯。帝屢稱善。四眾雅服。齊竟陵文宣王疆界鍾山集葬名德。年六十四。建武二年卒葬於定林寺。南齊侍中瑯□王倫妻江氏為著石讚文序立於墓左耳。   建福寺智勝尼傳六   智勝。本姓徐。長安人也。寓居會稽於其三世。六歲而隨王母出都遊瓦官寺。見招提整峻寶飾嚴華。□然泣涕。仍祈剪落。王母問之具述此意。謂其幼稚而未許之也。宋季多難四民失業。時事紛紜奄冉積載。年將二十方得出家住建福寺。獨行無倫絕塵難範。聽受大涅槃經一聞能持。後研律藏功不再受。總持之譽僉然改目。自製數十卷義疏。辭約而旨遠。義隱而理妙。逢涅不淄遇磨不磷。大明中有一男子。詭期抱梁欲規不遜。勝剋意淵深雅操壁立。正色告眾。眾錄付官。守戒清淨如護明珠。時莊嚴寺曇斌法師弟子僧宗玄趣。共直佛殿慢藏致盜。乃失菩薩瓔珞及七寶澡罐斌衣缽之外室如懸磬。無以為備。憂慨輟講。閉房三日。勝宣告四部旬月備辦。德感化行皆類此也。齊文惠帝聞風雅相接召。每延入宮講說眾經。司徒竟陵文宣王倍崇敬焉。勝志貞南金心皎比雪。裁箴尼眾實允物望。令旨仍使為寺主闔眾愛敬如奉嚴尊。從定林寺僧遠法師受菩薩戒。座側常置香鑪。勝乃捻香。遠止之曰。不取火已信宿矣。所置之香遂氛氳流煙。鹹歎其肅恭表應若斯也。永明中作聖僧齋攝心祈想。忽聞空中彈指合掌側聽。勝居寺三十年。未嘗赴齋會遊踐貴。勝每重閑靜處係念思惟。故流芳不遠。文惠帝特加供俸。日月充盈。締搆房宇。闔寺崇華。勝捨衣缽為宋齊七帝造攝山寺石像。永明十年寢疾。忽見金車玉宇悉來迎接。到四月五日告諸弟子曰。吾今逝矣。弟子皆泣。乃披衣出胸。胸有草書佛字。字體鮮白色相明潤。八日正中而卒也。年六十六。葬於鍾山。文帝給其湯藥。凶事所須並宜官備也。   禪基寺僧蓋尼傳七   僧蓋。本姓田。趙國均仁人也。父宏梁天水太守。蓋幼出家為僧志尼弟子住彭城華林寺。忘利養惔毀譽。永徽元年索虜侵州。與同學法進南遊京室。住妙相尼寺。博聽經律深究旨歸。專修禪定惟日不足。寒暑不變衣裳。四時無新飲食。但資一菜中飯而已。受業於隱審二禪師。禪師皆歎其易悟。齊永明中。移止禪基寺。欲廣弘觀道。道俗諮訪。更成紛動。乃別立禪房於寺之左。宴默其中。出則善誘諄諄不倦。齊竟陵文宣王蕭子良。四時資給。雖已耆艾而志向不衰。終日清虛通夜不寐。年六十四。永明十一年卒也。時寺又有法延者。本姓許。高陽人也。精進有行業。亦以禪定顯聞也。   青園東寺法全尼傳八   法全本姓戴。丹陽人也。端莊好靜雅勤定慧。初隨宗瑗博綜眾經。後師審隱遍遊禪觀。晝則披文遠思。夕則歷觀妙境。大乘奧典皆能宣講。三昧祕門並為師匠。食但蔬菜衣止蔽形。訓誘未聞獎成後學。聽者修行功益甚眾。寺既廣大閱理為難。泰始三年眾議欲分為二寺。時寶嬰尼求於東面起立禪房更搆靈塔。於是始分為東青園寺。昇明二年嬰卒。眾既新分人望未緝。乃以全為寺主。於是大小愛悅情無纖介。年八十三。隆昌元年卒。時寺復有淨練僧律慧形。並以學顯名也。   普賢寺淨暉尼傳九   淨暉本姓楊。建康人也。志道專誠樂法翹懇。具戒之初從濟瑗稟學。精思研求究大乘之奧。十臘之後便為宗匠。齊文惠帝竟陵文宣王莫不服膺。永明八年竟陵王請於第講維摩經。後為寺主。二十餘年。長幼崇奉如事父母。從為弟子者四百餘人。年七十二。永明十年卒也。時寺又有僧要光淨。並學行有聞也。   法音寺曇簡尼傳十   曇簡。本姓張。清河人也。為法淨尼弟子住寺。遊學淮海弘宣正法。先人後己志在廣濟。以齊建元四年立法音精舍。禪思靜默通達三昧。德聲遐布功化自遠。道俗敬仰盛修供施。時有慧明法師。深愛寂靜。本住道林寺。永明時為文惠帝竟陵文宣王之所修飾。僧多義學累講經論。去來諠動明欲去之。簡以寺為施因移白山。更立草菴以蔽風雨。應時行乞。取給所資。常聚樵木。雲營功德。以建武元年二月十八日夜。登此積薪引火自焚。捨生死身供養三寶。近村見火競來赴救。及至簡已遷滅。道俗哀慟聲振山谷。即聚所餘為立墳剎也。   法音寺淨珪尼傳十一   淨珪。本姓周。晉陵人也。寓居建康縣三世矣。珪幼而聰穎一聞多悟。性不狎俗早願出家。父母憐之不違其志。為法淨尼弟子住法音寺。德行純邃經律博通。三業禪祕無不善達。神量淵遠物莫能窺。遺身忘味常自枯槁。其精進總持為世法則。傳授訓誘多能導利當世歸心。與曇簡尼同憩法音寺。後移白山棲託樹下。功化轉弘。以建武元年二月八日。與曇簡同夜燒身。道俗哀赴莫不哽咽。收其舍利樹封墳剎焉。   集善寺慧緒尼傳十二   慧緒。本姓周。閭丘高平人也。為人高率疏遠。見之如丈夫不似婦人。發言吐論甚自方直。略無所迴避。七歲便蔬食持齋志節勇猛。十八出家住荊州三層寺。戒業具足道俗所美。時江陵有隱尼。西土德望。見緒而異之。遂忘年契意相攜行道。嘗同居一夏。共習般舟。心形勤苦晝夜不息。沈攸之為刺史普沙簡僧尼。緒乃避難下都。及沈破敗後復還西。齊太尉大司馬豫章王蕭嶷。以宋昇明末出鎮荊陝。知其有道行迎請入內。備盡四事。時有玄暢禪師。從蜀下荊。緒就受禪法究極精妙。暢每稱其宿習不淺。緒既善解禪行兼菜蔬勵節。豫章王妃及內眷屬。敬信甚深從受禪法。每有□施。受已隨散。不嘗儲畜意。志高遠都。不以生業關懷蕭。王要共還都。為起精舍在第東田之東。名曰福田寺。常入第行道。永明九年自稱忽忽苦病亦無正惡。唯不復肯食。顏貌憔悴苦求還寺。還寺即平愈。旬日中輒復請入。入轉如前。鹹不知所以。俄而王薨禍故相續。武皇帝以東田郊迥更起集善寺。悉移諸尼還集善。而以福田寺別安外國道人阿梨。第中還復供養善讀誦咒。緒自移集善寺以後。足不復入第者數年。時內外既敬重此尼。每勸其暫至後第內。竺夫人欲建禪齋。遣信先諮請。尼雲甚善。貧道年惡。此假實願一入第與諸夫娘別。既入齋。齋竟自索紙筆作詩曰。世人或不知。呼我作老周。忽請作七日。禪齋不得休(後復有十字道別今忘之)作詩竟言笑接人。了不異常日高傲也。因具敘離雲。此假出寺方為永別。年老無復能入第理。時體中甚康健。出寺月餘。便雲病。乃無有異於恆少日而卒也。是永元元年十一月二十日卒。時年六十九周捨為立序贊。又有德盛尼。德合志同為法眷屬。行道習觀親承音旨也。   錢塘齊明寺超明尼傳十三   超明本姓范。錢塘人。父先少為國子生。世奉大法。明幼聰穎雅有志尚。讀五經善文義。方正有禮內外敬之。年二十一夫亡寡居。鄉鄰求嫂誓而弗許。因遂出家住崇隱寺。神理明徹道識清悟。聞吳縣北張寺有曇整法師道行精苦從受具足。後往塗山聽慧基法師。講說眾經便究義旨。一經於耳退無不記。三吳士庶內外崇敬。尋還錢塘移憩齊明寺。年六十餘。建武五年而卒也。時又有法藏尼。亦以學行馳名也。   法音寺曇勇尼傳第十四   曇勇者。曇簡尼之姊也。為性剛直不隨物以傾動。常以禪律為務。不以衣食經懷。憩法音精舍。深悟無常高崇我樂。以建武元年隨簡同移白山。永元三年二月十五日夜積薪自燒以身供養。當時聞見鹹發道心。共聚遺燼以立墳剎雲。   剡齊興寺德樂尼傳十五   德樂。本姓孫。毘陵人也。高祖毓晉豫州刺史。樂生而口有二牙。及長常於闇室不假燈燭了了能見。願樂離俗。父母愛惜而不敢遮。至年八歲許。其姊妹同時入道。為晉陵光尼弟子。具足以後並遊學京師。住南永安寺。篤志精勤以晝繼夜。窮研經律言談典雅。宋文帝善之。元嘉七年外國沙門求那跋摩。宋大將軍立王園寺(在枳園寺路北也)請移住焉。到十一年有師子國比丘尼十餘人至。重從僧伽跋摩受具足戒。至二十一年。同寺尼法淨曇覽。染孔熙先謀人。身窮法毀壞寺捨。諸尼離散。德樂移憩東青園。樂諮請深禪窮究妙境。及文帝崩。東遊會稽。止於剡之白山照明精舍。學眾雲集從容教授。道盛東南矣。齊永明五年陳留阮儉篤信士也。捨所居宅立齊興精舍。樂綱紀大小悅服遠近欽風。皆願依止。徒眾二百餘人。不聚□施歲建大講。僧尼不限平等資供。年八十一。永元三年卒剡。有僧茂尼。本姓王。彭城人也。節食單蔬勤苦為業。用其□遺紀竹園精舍焉。   比丘尼傳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3 比丘尼傳   比丘尼傳卷第四(梁)   大莊嚴寺釋寶唱撰   禪林寺淨秀尼傳一   禪林寺僧念尼傳二   成都長樂寺曇暉尼傳三   高昌都郎中寺憑尼傳四   閑居寺慧勝尼傳五   東青園寺淨賢尼傳六   竹園寺淨淵尼傳七   竹園寺淨行尼傳八   南晉陵寺令玉尼傳九   閑居寺僧述尼傳十   西青園寺妙禕尼傳十一   樂安寺慧暉尼傳十二   邸山寺道貴尼傳十三   山陰招明寺法宣尼傳十四   禪林寺淨秀尼傳一   淨秀本姓梁。安定烏氏人也。祖疇征虜司馬父粲之龍川縣都鄉侯。淨秀幼而聰叡好行慈仁。七歲自然持齋。家中請僧轉涅槃經。聞斷魚肉即便蔬食。不敢令二親知。若得鮭鱔密自棄之。從外國沙門普練諮受五戒。精勤奉持不曾違犯。禮拜讀誦晝夜不休。年十二便求出家。父母禁之。及手能書常自寫經。所有資財唯充功德不營俗好。不衣錦繡不著粉黛。如此推遷。至十九方得聽許。為青園寺首尼弟子。事師竭誠猶懼弗及。三業勤修夙夜匪懈。僧使眾役每居其首。跋涉勤劬觸事關涉善神敬護常在左右。時有馬先生。世呼神人也。見秀記言。此尼當生兜率。嘗三人同於佛殿內坐。忽聞空中聲狀如牛吼。二人驚怖。唯秀淡然。還房取燭始登階。復聞空中語曰。諸尼避路秀禪師歸。他日又與數人於禪房中坐。一尼鼾眠睡中。見有一人頭柱殿。語曰。勿驚秀尼。後時與諸尼同坐。一尼暫起。還見一人。抵掌止之曰。莫撓秀尼。進止俯仰必遵律範。欲請曜法師講十誦律。但有錢一千憂事不辦。夜夢見鴉鵲□鵒子各乘軒車大小稱形。同聲唱言。我當助秀尼講。及至經營有七十檀越爭設妙供。後又請法穎律師重講十誦。開題之日澡罐中水自然香馥。其日就坐更無餘伴。起懼犯獨以諮律師。律師答言。不犯。秀觀諸尼未盡如法。乃歎曰。洪徽未遠靈緒稍隤。自非正己焉能導物。即行摩那埵以自悔首。合眾見之悉共相率。退思補過慚愧懺謝。宋元嘉七年外國沙門求那跋摩至都。律範清高。秀更從受戒。而青園徒眾悟解不同思立別住。外嚴法禁內安禪默。庶微稱己心。宋南昌公主及黃修儀。以大明七年八月。共施宜知地以立精舍。秀麻衣藿食。躬執泥瓦夙夜盡勤。製龕造像無所不備。同住十餘人皆以禪定為業。泰始三年明帝敕以寺從其所集宜名禪林。秀手寫眾經。別立經臺置在於堂內。娑伽羅龍王二兄弟。現跡彌日示其擁護。知識往來無不見者。每奉請聖僧果食之上必有異跡。又嘗七日供養禮懺訖攝心澍想。即見二胡僧舉手共語。一稱彌呿羅。一稱毘佉羅。所著袈裟色如熟桑椹。秀即以泥染衣色令如所見。他日又請阿耨達池五百羅漢。復請罽賓國五百羅漢。又請京邑大德二旬大會。第二日又見一胡僧。合眾疑之。因即借問。雲從罽賓來至已一年。使守門者密加覘視。多人共見從宋林門出。始行十餘步奄忽不見。又曾浴聖僧內外寂靜。唯有犧杓之聲。其諸瑞異皆類此也。齊文惠帝竟陵文宣王。厚相禮待供施無廢。年耆力弱不復能行。梁天監三年敕見聽乘輿至內殿。五年六月十七日。苦心悶不復飲食。彭城寺慧令法師六月十九日夢見一柱殿嚴麗非常。謂是兜率天宮。見淨秀在其中。令即囑之。得生好處勿忘將接。秀曰。法師兄是大丈夫。弘通經教自應居勝地。令聞秀病往看之述夢中事。至七月十三日小間。自夢見幡蓋樂器在佛殿西。二十二日請相識僧會別。二十七日告諸弟子。我升兜率天。言絕而卒。年八十九。   禪林寺僧念尼傳二   僧念。本姓羊。泰山南城人也。父彌州從事吏。念即招提寺曇叡法師之姑也。珪璋早秀才監明達。立德幼年十歲出家。為法護尼弟子。從師住太后寺。貞節苦心禪思精密。博涉多通文義兼美。蔬食禮懺老而彌篤。誦法華經日夜七遍。宋文孝武二帝常加資給。齊永明中移住禪林寺。禪範大隆諸學者眾。司徒竟陵王四事供養。年九十。梁天監三年卒。葬秣陵縣中興裡內。   成都長樂寺曇暉尼傳三   曇暉。本姓青陽。名白玉。成都人也。幼樂修道父母不許。元嘉九年有外國禪師疆良耶捨。入蜀大弘禪觀。暉年十一。啟母求請禪師欲諮禪法。母從之。耶捨一見。歎此人有分令其修習。囑法育尼使相左右。母已許嫁於暉之姑子。出門有曰。不展餘計。育尼密迎還寺。暉深立誓願。若我道心不遂。遂致逼迫者。當以火自焚耳。刺史甄法崇聞之。遣使迎暉。集諸綱佐及有望之民。請諸僧尼窮相難盡。法崇問曰。汝審能出家不。答曰。微願久發特乞救濟。法崇曰善。遣使語姑。姑即奉教。從法育尼出家。年始十三矣。從昱學修觀行。裁得稟受。即於座末便得入定。見東方有二光明。其一如日而白。其一如月而青。即於定中立念雲。白者必是菩薩道。青者聲聞法。若審然者當令青者銷而白光熾。即應此念。青光遂滅。白光熾滿。及至起定為昱尼說。昱尼善觀道聞而歡喜讚善。時同坐四十餘人莫不見歎其希有也。後婿心疑以為奸詐。相率抄取將歸其家。曇暉時年十六矣。以婢使營衛不受侵逼。婿無如之何。復以訴州。刺史賞異。問疆良耶捨曰。此人根利慎勿違之。若婿家須相分解費用不足者。貧道有一蒼頭即為隨喜。於是解釋。後於禪中自解佛性。常住大乘等義並非師受。時諸名師極力問難無能屈者。於是聲馳遠近莫不歸服。宋元嘉十九年。臨川王臨南兗延之至鎮。時年二十一。驃騎牧陝復攜住南楚。男女道俗北面擁帚者千二百人。歲月稍淹思母轉至。固請還鄉。德行既高門徒日眾。於市橋西北自營塔廟。殿堂廂廊倏忽而成。復營三寺皆悉神速。莫不歎服。稱有神力焉。年八十三。天監三年而卒。初張峻隨父母益州。嘗忽然直往不令預知。同行賓客三十許人坐始定。便下果粽並悉時珍。刺史劉悛後嘗率往亦復如之。梁宣武王嘗送物使暉設百人會。本言不出臨中自往。及至乃有三百僧。並王佐吏近四百人。將欲行道。遣婢來倩人下食。即遣人。唯見二弟子及二婢奠食都無雜手力。王彌復歎之。不可量也。或有問暉者。見師生徒不過中家之產。而造作雲為有若神化。何以至此耶。答雲。貧道常自無居貯。若須費用役五三金而已。隨復有之不知所以而然。故談者以為有無盡藏焉。時又有花光尼。本姓鮮於。深禪妙觀洞其幽微。遍覽三藏傍兼百氏。尤能屬文。述暉讚頌。詞旨有則。不乖風雅焉。   偽高昌都郎中寺馮尼傳四   馮尼者。本姓馮。高昌人也。時人敬重。因以姓為號。年三十出家住高昌都郎中寺。菜蔬一食戒行精苦。燒六指供養。皆悉至掌。誦大般涅槃經。三日一遍。時有法慧法師。精進邁群。為高昌一國尼依止師。馮後忽謂法惠言。阿闍梨未好。馮是闍梨善知識。闍梨可往龜茲國金花帳下直月聞當得勝法。法惠聞而從之。往至彼寺見直月。直月歡喜以蒲萄酒一升與之令飲。法惠驚愕。我來覓勝法。翻然飲我。非法之物不肯飲。直月推背急令出去。法惠退思。我既遠來未達此意。恐不宜違。即頓飲之。醉吐迷悶無所復識。直月便自他行。法惠酒醒自知犯戒追大慚愧。自搥其身悔責所行欲自害命。因此思惟得第三果。直月還問曰。已得耶。答曰。然。因還高昌。未至二百里。初無音信。馮呼尼眾遠出迎候。先知之跡皆類此也。高昌諸尼莫不師奉。年九十六。梁天監三年卒。   梁閑居寺慧勝尼傳五   慧勝。本姓唐。彭城人也。父僧智寓建康。勝幼願出家。以方正自立希於語言。言必能行身無輕躁。旬日不出戶牖。見之者莫不敬異。以宋元嘉二十一年出家。時年十八。為淨秀尼弟子。住禪林寺。具戒以後講法華經。隨集善寺緒尼學五行禪。後從草堂寺思隱靈根寺法穎。備修觀行。奇相妙證獨得懷抱。人見而問之。皆答雲。罪無輕重一時發露。懺悔懇惻以晝係夜。貴賤崇敬供施不斷。年八十一。梁天監四年卒。葬於白板山也。   東青園寺淨賢尼傳六   淨賢。本姓弘。永世人也。住青園東寺。有幹局才能而好修禪定。博窮經律言必典正。雖不講說精究旨要。宋文皇帝善之。湘東王或齠齔之年眠好驚魘。敕從淨賢尼受三自歸。悸寐即愈。帝益相善。厚崇供施內外親賞。及明帝即位。禮待益隆資給彌重。建齋設講相繼不絕。當時名士莫不宗敬。後總寺任十有餘載。年七十五。梁天監四年而卒。復有惠高寶顒。皆知名。慧高坐禪誦經勤營眾務。寶顒講法華經明於觀行。   竹園寺淨淵尼傳七   淨淵。本姓時。鉅鹿人也。幼有成人之智五六歲時嘗聚沙為塔刻木作像。燒香拜敬彌日不足。每聞人言。輒難盡取其理究。二十出家。戀慕膝下。不食不寢。飲水持齋。諫曉不從。終竟七日。自爾之後蔬食長齋。戒忍精苦不由課勵。師友嗟敬遠近稱譽。齊文帝大相欽禮。四事供養。信驛重沓。年七十一。天監五年卒也。   竹園寺淨行尼傳八   淨行。即淨淵尼第五妹也。幼而神理清秀遠識遒贍。爽烈有志分風調舉止每輒不群。少經與大襪令郭洽妻臧氏相識。洽欲害其妻言洩於路。行請兄諫洽。洽不從之。行密語臧氏。臧氏不信。行執手慟泣。於是而反。後一二日洽果害之。及年十七從法施尼出家住竹園寺。學成實毘曇涅槃華嚴。每見事端已達旨趣。探究淵賾博辯無窮。齊竟陵文宣王蕭子良厚加資給。僧宗寶亮二法師雅相賞異。及請講說聽眾數百人。官第尼寺法事連續。當時先達無能屈者。竟陵王后區品學眾欲撰僧錄。莫可與行為輩。後有尼聰朗特達。博辯若神。行特親狎之。眾亦以為後來之秀。可學為儔也。行晚節好禪觀菜食精苦。皇帝聞之雅相歎賞。年六十六。天監八年而卒。葬於鍾山。   南晉陵寺釋令玉尼傳九   令玉。本姓蔡。建康人也。少出家住何後寺禪房。為淨曜尼弟子。淨曜律行純白思業過人。玉少事師長恭勤匪懈。始受十戒威儀可觀。及受具足禁行清白有若冰霜。博尋五部妙究幽宗。雅能傳述。宋邵陵王大相欽敬。請為南晉陵寺主。固讓不當。王不能屈。以啟元徽。元徽再敕事不獲免。在任積年。不矜而莊不厲而威。年七十六。梁天監八年卒寺。復有令惠戒忍慧力。並顯名。令惠誦妙法蓮華維摩勝鬘等經。勤身蔬飯卓然眾表。戒忍聰朗好學經目不忘。惠力雅識虛通無所矯競。   閑居寺僧述尼傳十   僧述。本姓懷。彭城人也。父僧珍僑居建康。述幼而志道。八歲蔬食。及年十九。以宋元嘉二十四年從禪林寺淨秀尼出家。節行清苦法檢不虧。遊心經律靡不遍覽。後偏功十誦文義優洽。復從隱審二法師。諮受祕觀遍三昧門。移住禪林寺為禪學所宗。去來投集更成囂動。述因有隱居之志。宋臨川王母張貴嬪聞之。捨所居宅欲為立寺。時制不許輒造。到元徽二年九月一日。汝南王母吳充華啟。敕即就締構。堂殿房宇五十餘間。率其同志二十人以禪寂為樂。名曰閑居。述動靜守貞不學浮飾。宋齊之季世道紛喧。且禪且寂風塵不擾。齊文帝竟陵文宣王大相禮遇。修飾一寺事事光奇。四時供養未曾休息。及大梁開泰天下有道。白黑敬仰四遠雲萃。而述不蓄私財隨得隨散。或賬濟四眾。或放生。乞施造金像五軀。並皆壯麗。寫經及律一千餘卷。縹帙帶軸寶飾新嚴。年八十四。梁天監十四年而卒。葬於鍾山之陽也。   西青園寺妙禕尼傳十一   妙禕。本姓劉。建康人也。齠綺之年而神機秀髮。幼出家住西青園寺。戒行無點神情超悟。敦信布惠莫不懷之。雅好談說尤善言笑。講大涅槃經法華十地。並三十餘遍。十誦毘尼每經敷說。隨方導物利益弘多。年七十天監十二年卒也。   樂安寺釋惠暉尼傳十二   慧暉。本姓駱。青州人也。六歲樂道父母不聽。至年十一斷葷辛滋味。清虛淡朗姿貌詳雅。讀大涅槃經誦法華經。及年十七隨父出都。精進勇猛行人所不能行。父母愛焉聽遂其志。十八出家住樂安寺。從斌濟柔次四法師。聽成實論及涅槃諸經。於十餘年中鬱為義林。京邑諸尼無不諮受。於是法筵頻建四遠雲集。講說不休禪誦無輟。標心正念日夕忘寢。王公貴賤無不敬重。十方□遺四時殷競。所獲之財追造經像。隨宜遠施。時有不洩者。改緝樂安寺莫不新整。年七十三。天監十三年而卒。葬於石頭崗。時復有慧音。以禮誦為業也。   邸山寺釋道貴尼傳十三   道貴。本姓壽。長安人也。幼清夷沖素。善研機理志幹勤整。精苦過人誓弘大化。葷鮮不食。濟物為懷。弊衣自足。誦勝鬘無量壽經不捨晝夜。父母愛念使其為道。十七出家博覽經律究委文理。不羨名聞。唯以習道為業。觀境入定。行坐不休。悔過發願。言辭哀懇聽者震肅。齊竟陵文宣王蕭子良善相推敬。為造頂山寺以聚禪眾。請貴為知事。固執不從。請為禪範。然後許之。於是結桂林下棲寄畢世。縱復屯雲晦景委雪埋山。端然寂坐曾無間焉。得人信施廣興福業。不以纖毫自潤己身。年八十六。天監十五年而卒。葬於鍾山之陽也。   山陰招明寺釋法宣尼傳十四   法宣。本姓王。剡人也。父道寄世奉正法。宣幼而有離俗之志。年始七歲而蔬食苦節。及至十八誦法華經。首尾通利解其指歸。坐臥輒見帳蓋覆之。驟有媒娉誓而弗許。至年二十四。父母攜就剡齊明寺德樂尼。改服從禁。即於是日帳蓋自消。博覽經書深入理味。成戒以後鄉邑時人望昭義道莫不服其精緻。逮宋氏之季有僧柔法師。周遊東夏講宣經論。自嶀嵊而之禹穴。或登靈隱。或往姑蘇。僧柔數論之趣。惠其經書之要。鹹暢其精微究其淵奧。及齊永明中。又從惠熙法師諮受十誦。所餐日優所見月賾。於是移住山陰招明寺。經律遞講聲高於越。不立私財。以□施之物修飾寺宇造構精華狀若神工。寫經鑄像靡不必備。吳郡張援穎川庾詠。汝南周顒皆時之名秀。莫不躬往禮敬。齊巴陵王蕭照胄出守會稽。厚加供待。梁衡陽王元簡到郡請為母師。春秋八十有三。梁天監十五年而卒。   比丘尼傳卷第四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No. 2064   御製神僧傳序   神僧者。神化萬變。而超乎其類者也。然皆有傳。散見經典。觀者猝欲考求。三藏之文。宏博浩汗。未能周遍。是以世多不能盡知。而亦莫窮其所以為神也。故間繙閱。采輯其傳。總為九卷。使觀者不必用力於搜求。一覽而盡得之。如入寶藏而眾美畢舉。遂用刻梓以傳。昭著其跡於天地間。使人皆知神僧之所以為神者有可徵矣。用書此於編首。概見其大意云爾。   永樂十五年正月初六日   神僧傳卷第一   摩騰   釋摩騰。本中天竺人也。美風儀解大小乘經。常以遊化為任。往天竺附庸小國講金光明經。會敵國侵境。騰惟曰。經雲。能說此法為地神所護。使所居安樂。今鋒鏑方始。曾是為益乎。乃誓以忘身。躬往和勸。遂致二國交歡。由是顯譽。逮漢永平中明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夢。通人傅毅奏曰。臣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將必是乎。帝以為然。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往天竺尋訪佛法。愔等於彼遇見摩騰。要還漢地。騰誓志弘通不憚疲苦。冒涉流沙至於雒邑。明帝甚加賞接。於城西門外立精舍以處之。漢地有沙門。自騰始也。但大法初傳未有歸信。故蘊其深解無所宣述。後卒於雒陽。有記雲。騰譯四十二章經一卷。初緘在蘭臺石室第十四間中。騰所住處。今雒陽城西雍門外白馬寺是也。相傳雲。外國有王嘗毀破諸寺。唯招提寺未及毀壞。夜有一白馬繞塔悲鳴。即以啟王。王即停壞諸寺。因改招提以為白馬。故諸寺立名。多取則焉。   法蘭   竺法蘭。中天竺人也。自言誦經論數萬章。為天竺學者之師。時蔡愔既至彼國。蘭與摩騰共契遊化。遂相隨而來。既達雒陽與騰同止。少時便善漢言。愔於西域獲經。即為翻譯。所謂十地斷結佛本生法海藏佛本行四十二章等五部。會移都寇亂四部失本不傳。江左唯四十二章經。今見在。可二千餘言。漢地見存諸經唯此為始也。愔又於西域得畫釋迦倚像。是優田王旃檀像師第四作。既至雒陽。明帝即令畫工圖寫置清涼臺中及顯節陵上。舊像今不復存焉。又昔漢武穿昆明池底得黑灰問東方朔。朔雲。可問西域梵人。法蘭既至。眾追問之。蘭雲。世界終盡劫火洞燒。此灰是也。其言有徵。信者甚眾。後卒於雒陽。春秋六十餘矣。   世高   安清字世高。安息國王子也。幼以孝行見稱。加又志業聰敏剋意好學。外國典籍及七曜五行醫方異術乃至鳥獸之聲無不棕達。嘗行。見群燕忽謂伴曰。燕雲。應有送食者。頃之果有致焉。眾鹹奇之。雋異之聲早被西域。讓國出家修道。博曉經藏尤精阿毘曇學。既而遊方遍歷諸國。以漢桓初年到中夏。通習華言宣譯諸經。多有神跡。自稱先身已經出家。有一同學多瞋。分衛值施主不稱。每輒懟(音隊)恨。高屢加訶諫。終不悛改。如此二十餘年。乃與同學辭訣雲。我當往廣畢宿世之對。卿明經精懃不在吾後。而性多恚怒命過當受惡形。我若得道必當相度。既而適廣州值寇亂。路逢一少年。唾手拔刀曰。真得汝矣。高笑曰。我宿命負卿遠來相償。卿之忿怒故是前世時意也。乃延頸受刃容無懼色。少年殺之。觀者填陌。莫不駭其奇異。已而神識還為安息王太子。遊化中國。值靈帝末關洛擾亂。乃振錫江南雲。我當過廬山度昔同學。行達□(音恭)亭湖廟。此廟舊有威靈。商旅祈禱能分風送船上下。各無留滯。嘗有乞神竹者。未許輒取。舫即覆沒。竹還本處。自是舟人敬憚莫不懾影。高同旅三十餘船奉牲請福。神乃降祝曰。舫有沙門可便呼上。客鹹驚愕。請高入廟。神告高曰。吾昔外國與子俱出家學道。好行佈施而性多瞋怒。今為□亭廟神。周迴千里並吾所治。以佈施故珍玩甚豐。以瞋恚故墮此神報。今見同學悲欣可言。壽盡旦夕而醜形長大。若於此捨命穢污江湖。當度山西澤中。此身滅後恐墮地獄。吾有絹千匹並雜寶物。可為立法營塔使生善處也。高曰。遠來相度何不出形。神曰。形甚醜異眾人必懼。高曰。但出眾不怪也。神從床後出頭。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長短。至高膝邊。高向之梵語數番。讚唄數契。蟒悲淚如雨須臾還隱。高即取絹物辭別而去。舟侶颺帆。蟒復出身登山而望。眾人舉手。然後乃滅。倏忽之頃便達豫章。即以廟物為造東寺。高去後神即命過。暮有一少年上船。長跽高前受其咒願。忽然不見。高謂船人曰。向之少年即□亭廟神。得離惡形矣。於是廟神歇矣。無復靈驗。後人於山西澤中見一死蟒。頭尾數里。今潯陽郡蛇村是也。高後復到廣州。尋其前世害已少年。時少年尚在。高徑投其家說昔日償對之事。並敘宿緣。歡喜相向雲。吾猶有餘報。今當往會稽畢對廣州客悟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資供隨高東遊。遂達會稽。至便入市。正值市中有群鬥者。誤傷高首。應時殞命。廣州客頻驗二報。遂精勤佛法具說事緣。遠近聞知莫不歎異焉。   僧會   釋僧會。俗姓康氏。其先康居國人。世居天竺。其父因商賈移於交阯。會年十餘歲。二親並亡。以至性居憂。服闋出家。厲行甚峻。為人弘雅有識量。篤志好學。明解三藏博覽六經。天文圖緯多所綜涉。辨於樞機頗屬文翰。時孫權已制江左。而佛教未行。赤烏十年初達建業。營立茅茨設像行道。時吳國以初見沙門。睹形而未及其道。疑為矯異。有司奏曰。有胡人入境。自稱沙門。容服非常。事應檢察。權曰。昔漢明帝夢神號稱為佛。彼之所事豈其遺風耶。即召會詰問。有何靈驗。會曰。如來遷跡忽逾千載。遺骨舍利神曜無方。昔阿育王起塔及八萬四千。夫塔寺之興以表遺化也。權以為夸誕乃謂會曰。若能得舍利當為造塔。如其虛妄國有常刑。會請期七日。乃謂其屬曰。法之興廢在此一舉。今不至誠後將何及。乃共潔齋靜室。以銅瓶加幾燒香禮請。七日期畢寂然無應。求申二七。亦復如之。權曰。此欺誑將欲加罪。會更請三七日。權又特聽。會謂法侶曰。宣尼有言。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法雲應降。而吾等無憾。何假王憲。當以誓死為期耳。三七日暮猶無所見。莫不震懼。既入五更。忽聞瓶中鎗然有聲。會自往視果獲舍利。明旦權自手執瓶瀉於銅盤。舍利所衝盤即破碎。權肅然驚起曰。希有之瑞也。會進而言曰。舍利威神豈直光相而已。乃劫燒之火不能焚。金剛之杵不能碎。權令試之。會更誓曰。法雲方被蒼生仰澤。願更垂神跡以廣示威靈。乃置舍利於鐵砧堆上。使力者擊之。於是砧堆俱陷舍利無損。權大嗟伏。即為建塔。以始有佛寺故號建初寺。名其地為佛陀裡。由是江左大法遂興。至孫皓即位法令苛虐廢棄淫祀毀壞佛寺。嘗使衛兵入後宮治園。於地得一金像高數尺呈皓。皓使著不淨處以穢汁灌之。共諸群臣笑以為樂。俄爾之間舉身大腫。陰處尤痛。叫呼徹天。太史占言。犯大神所為。即祈祝諸廟求福。婇女即迎像置殿上。香湯洗數十遍。燒香懺悔。皓叩頭於枕。自陳罪狀。有頃痛間。遣使至寺請會說法。會即隨入。皓具問罪福之由。會為敷析辭甚精要。皓有才解欣然大悅。因求看沙門戒。會以戒文禁祕不可輕宣。乃取本業百三十五願。分作二百五十事。行住坐臥皆願眾生。皓見慈願廣普益增善意。既就會受五戒。旬日疾瘳。乃於會所住更加修飾。宣示宗室莫不尊奉。會在吳朝亟說正法。以皓性兇粗不及妙義。唯敘報應近事以開其心。天紀四年皓降晉。九月會遘疾而終。是歲晉武太康元年也。至晉成帝鹹和中蘇峻作亂。焚會所建塔。司空何充復更修造。平西將軍趙誘世不奉法傲蔑三寶。入此寺謂諸道人曰。久開此塔屢放光明。虛誕不經所未能信。若必自睹所不論耳。言竟塔即出五色光照曜堂剎。肅然毛豎。由是敬信。於寺東更立一小塔。唐高宗永徽中復見形於越。稱是遊方僧。而神氣瑰異。見者悚然。罔知階位。時寺綱紏詰其由罵驅逐之。會行及門。乃語之曰。吾康僧會也。苟能留吾真體。楅爾伽藍。跬步之間立而息絕。既而雙目微瞑。精爽不銷。舉手如迎揖焉。足跨似欲行者。眾議偃其靈軀寘於窀穸。人力殫絕略不傾移。遂遷於勝地別立崇堂。越人競以香花燈燭繒綵幡蓋果實衣器請祈心願多諧人意。初越之軍旅多寓永欣。其婦女生產。兵士葷血觸污僧藍。人不堪其穢惡。會乃化形往謁閩廉使李若初。且曰。君侯領越之藩條。託為遷之軍旅。語罷拂衣而去。尋失蹤跡。李公喜而駭。且記其言。後果赴是郡。及上官訖便謁靈跡。認當時言者即斯僧也。命撤軍家勒就營幕。又匹婦夜臨蓐席且無脂燭鄰無隙光。俄有一僧秉燭自牖而入。其夫旦入永欣認會貌。即是授火救產之僧。自爾民間多就求男女焉。又嘗就閭閻家求草屨。至今越人多以芒鞋油旛上獻。感應盻蠁。各赴人家。不可周述號超化禪師。   朱士行   朱士行。穎川人。少出家專務經典。嘗講道行經覺文意隱僻。遂誓志遠求大本。西至於闐得梵書正本。將歸洛陽。其國學眾。乃白王雲。漢地沙門欲以婆羅門書惑亂正典。若不禁之恐聾盲漢地。王即不聽齎經。士行深懷痛心。乃求燒經為證。王許焉。於是積薪殿前以焚之。臨火誓曰。若大法應流漢地經當不然。如其無護命也。言已投經火中。火即為滅不損一字。大眾駭服咸稱其神感。遂得送至中國。後士行終于闐。年八十。闍維之薪盡火滅屍猶能全。眾鹹驚異。乃咒曰。若真得道法當毀敗。應聲碎散。因斂骨起塔焉。   訶羅竭   訶羅竭者。莫詳氏族。少出家。誦經二百萬言。性虛玄守戒節。善舉措美容色。多行頭陀獨宿山野。晉武帝太康九年暫至洛陽。時疾疫流行死者相繼。竭為咒治。十差八九。至晉惠帝元康元年。乃西入止婁至山石室中坐禪。此室去水遠甚。時人欲為開□。竭曰。不假相勞。乃自以左腳碾室西石壁。壁陷沒指。既拔足水從中出。清香甘美四時不絕。來飲者皆止飢渴除疾病。至元康八年端坐從化。弟子依國法闍維之。焚燎累日。而屍猶坐火中永不灰燼。乃移還石室內。   耆域   耆域者。天竺人也。周流華戎靡有常所。而倜儻神奇。任性忽俗跡行不恆。時人莫之能測。自發天竺至於扶南。經諸海濱爰涉交廣。並有靈異。既達襄陽。欲寄載過江。船人見梵沙門衣服弊陋。輕而不載。船達北岸域亦已度前行。見兩虎。虎弭耳掉尾。域以手摩其頭。虎下道而去。兩岸見者隨從成群。晉惠之末至於洛陽。諸人悉為作禮。域胡跽晏然不動容色。時或告人以前身所更。謂支法淵從羊中來。竺法與從人中來。又譏諸眾僧謂衣服華麗不應素法。見洛陽宮城雲。彷彿似忉利天宮。但自然之與人事不同耳。域謂沙門耆闍蜜曰。匠此宮者從忉利天來。成便還天上矣。屋脊瓦下應有千五百作器。時鹹雲昔聞此匠實以作器著瓦下。時衡陽太守南陽滕永文。在洛寄住滿水寺。兩腳攣屈不能起行。域往視之曰。君欲得病差。何不取淨水一杯楊柳一枝來。域即以楊枝拂水舉手向永文而咒。如此者三。因以手搦永文膝令起。即時而起行步如故。此寺中有思惟樹數十株枯死。域問永文。樹死幾時。永文曰。積年矣。域即向樹咒如咒永文法。樹尋荑發扶疏榮茂。尚方暑中有一人病癥將死。域以應器著病者腹上。白布通覆之。咒願數千言。即有臭氣燻徹一室。病者曰。我活矣。域令人舉布。應器中有若淤泥者數升。臭不可近。病者遂瘥。洛陽兵亂辭還天竺。洛中沙門數百人。各請域中食。域皆許往。明旦五百捨皆有一域。始謂獨過。末相讎問方知分身降焉。既發。諸道人送至河南城。域徐行追者不及。域乃以杖畫地曰。於斯別矣。其日有從長安來者。見域在彼寺中。後有賈客胡濕登謂。於是日將暮。逢域於流沙。計已九千餘里。既還西域。不知所終。   法朗   釋康法朗。學於中山。永嘉中與一比丘西入天竺行過流沙。千有餘里。見道邊敗壞佛圖。無復堂殿蓬蒿滿目。法朗等下路瞻禮。見有二僧各居其傍。一人讀經。一人患痢穢污盈房。其讀經。者了不營視。朗等愴然興念。為煮糜粥掃除浣濯。至六日病者稍困。注痢如泉。朗等共料理之。其夜朗等並謂病者必不移旦。至明晨往視之。容色光悅病狀頓除。然屋中穢物皆是華馨。朗等乃悟。是得道之士以試人也。病者曰。隔房比丘是我和尚。久得道慧可往禮覲。法朗等先嫌讀經沙門無慈愛心。聞已乃作禮悔過。讀經者曰。諸君誠契並至同當入道。朗公宿學業淺。此世未得願也。謂朗伴雲惠若植根深當現世得願。因而留之。法朗後還山中為大法師。道俗宗之。   佛圖澄   佛圖澄者。西域人也。本姓白氏。少出家清真務學。誦經數百萬言。以永嘉四年來適洛陽。志弘大法。善念神咒。能役使鬼物。以麻油雜臙脂塗掌。千里外事皆徹見掌中如對面焉。亦能令潔齋者見。又聽鈴音以言事無不效驗。欲於洛陽立寺。值劉曜寇洛臺帝京擾亂。澄立寺之志遂不果。乃潛身草野以觀世變。時石勒屯兵葛陂。專以殺戮為威沙門遇害者甚眾。澄憫念蒼生欲以道化勒。於是杖策到軍門。勒大將郭黑略素奉法。澄即投止黑略家。黑略從受五戒。崇弟子之禮。黑略後從勒征伐。輒預剋勝負。勒疑而問曰。孤不覺卿有出眾智謀。而每知行軍吉凶何也。黑略曰。將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有一沙門知術非常。雲將軍當略有區夏。已應為師。臣前後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賜也。召澄問曰。佛道有何靈驗。澄知勒不達深理。止可以道術為教。因言曰。至道雖遠亦可以近事為證。即取器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生青蓮華。光色耀目。勒由此信伏。澄因諫曰。夫王者德化洽於宇內。則四靈表瑞。政弊道銷。則彗孛見於上。恆象著見休咎隨行。斯乃古今之常理。天人之明戒。勒甚悅之。凡應被誅殘。蒙其利益者十有八九。於是中州之胡皆願奉佛。時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為醫療應時疾瘳。勒自葛陂還河北過枋頭。入夜欲斫營。澄語黑略曰。須臾賊至。可令公知。果如其言。有備故不敗。勒欲試澄。夜冠冑衣甲執刃而坐。遣人告澄雲。夜來不知大將軍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問曰。平居無寇何故夜嚴。勒益敬之。勒後因忿欲害諸道士並欲苦澄。澄乃避至黑略捨。語弟子曰。若將軍使至問吾所在者。報雲。不知所之。使人尋至覓澄不得。使還報勒。勒驚曰。吾有惡意向聖人。聖人捨我去矣。通夜不寢思欲見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權避。公今改意是以敢來。勒大笑曰。道人謬耳。襄國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團丸祠下。其水暴竭。勒問澄。何以致水。澄曰。今當敕龍。勒字世龍。謂澄嘲己。答曰。正以龍不能致水。故相問耳。澄曰。此誠言非戲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龍居之。往以敕語告之水必可得。乃與弟子法首等數人至泉源上。其源故處久已乾燥。坼如車轍。從者心疑。恐水難得。澄坐繩床燒安息香。咒願數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龍。長五六寸許。隨水來出。諸道士競往視之。澄曰。龍有毒勿臨其上。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澄閑坐歎曰。後二日當有一小人驚動此下。既而襄國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驕。輕侮鮮卑奴。奴忿抽刀刺殺其弟。執兄於室以刀擬心。若人入室便欲加手。謂薛合曰送我還國我活汝兒。不然共死。於此內外驚愕莫敢往觀。勒乃自往視之。謂薛合曰。送奴以全卿子誠為善事。此法一聞方為後害。卿且寬情。國有常憲命人取奴。奴遂殺兒而死。鮮卑段波攻勒。其眾甚盛。勒懼問澄。澄曰。昨寺鈴鳴雲。明旦食時當擒段波。勒登城望波軍不見前後。失色曰。軍行地傾。波豈可獲是公安我辭耳。更遣夔安問澄。澄曰。已獲波矣。時城北伏兵出遇波執之。澄勸勒宥波遣還本國。勒從之。卒獲其用。時劉載已死。載從弟曜篡襲偽位。稱元光初。光初八年曜遣從弟中山王岳。將兵攻勒。勒遣石虎率步騎拒之。大戰洛西。岳敗保石樑塢虎堅柵守之。澄與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始入寺門。歎曰。劉岳可憫。弟子法祚問其故。澄曰。昨亥時岳已被執。果如所言。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陽。勒欲自往拒曜。內外僚佐無不必諫。勒以訪澄。澄曰。相輪鈴音雲。秀支替戾岡僕谷拘禿當。此羯語也。秀支替戾岡出也。僕谷劉曜胡位也。拘禿當捉也。此言軍出捉得曜也。時徐光聞澄此言。苦勸勒行。勒乃留長子石弘。共澄以鎮襄國。自率中軍步騎。直指洛陽城。兩陣纔交曜軍大潰。曜馬沒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時以物塗掌。觀之見有大眾中縛一人。朱絲約其肘。因以告弘。當爾之時正生擒曜也。曜平之後。勒乃僣稱趙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歲晉成帝鹹和五年也。勒登位已後事澄彌篤。時石蔥叛。其年澄戒勒曰。今年蔥中有蟲食必害人。可令百姓無食蔥也。勒頒告境內慎無食蔥。到八月石蔥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諮而後行。號大和尚。石虎有子名斌。後勒以為兒。勒愛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聞虢太子死扁鵲能生。大和尚國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楊枝咒之。須臾能起。有頃平復。由是勒諸稚子多在佛寺中養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詣寺灌佛為兒發願。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眾曰。鈴音雲。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是歲七月勒死。太子弘襲位。少時虎廢弘自立。遷都於鄴。稱元建武。傾心事澄有重於勒。澄時止鄴城內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弟子法佐從襄國還。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對車夜談言及和尚。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覲澄。澄逆笑曰。昨夜爾與法常交車共說汝師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獨而不怠。幽獨者敬慎之本。爾不識乎。佐愕然愧懺。於是國人每共相語曰。莫起噁心和尚知汝。及澄之所在。無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時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得疾。可往迎之。邃即馳信往視。果已得疾。太醫殷騰及外國道士。自言能治。澄告弟子法牙曰。正使聖人復出不愈此疾。況此等乎。後三日果死。石邃荒酒將圖為逆。謂內豎曰。和尚神通倘發吾謀。明日來者當先除之。澄月望將入覲虎。謂弟子僧惠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還勿過人。我倘有所過汝當止我。澄常入必過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將上南臺。僧惠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謀遂差。還寺歎曰。太子作亂其形將成。欲言難言。欲忍難忍。乃因事從容箴虎。虎終不解。俄而事發。方悟澄言。後郭黑略將兵征長安北山羌。墮羌狄中。時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側。澄慘然改容曰。郭公陷敵。令眾僧咒願。澄又自咒願。須臾更曰。若東南出者活餘向則困。復更咒願。有頃曰脫矣。後月餘日黑略還說。墮羌圍中東南走馬乏。正遇帳下人推馬與之曰。公乘此小人乘公馬濟與不濟任命也。黑略得其馬故獲免。推驗日時正是澄咒願時也。偽大司馬燕公石斌虎。以為幽州牧鎮。群兇湊聚因以肆暴。澄戒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馬還。至秋齊當癱爛。虎不解此語。即敕諸處收馬送還。其秋有人譖斌於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殺其所生母齊氏。虎彎弓捻矢。自視行斌罰罰輕。虎乃手殺五百。澄諫曰。心不可縱死不可生。禮不親殺以傷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罰乎。虎乃止。後晉軍出淮泗隴北瓦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擾。虎乃瞋曰。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佛無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問澄。澄因讓虎曰。王過去世經為大商主。至罽賓寺嘗供。大會中有六十羅漢。吾此身亦預斯會。時得道人謂予曰。此主人命盡當更雞身後王晉地。今王為王豈非福也。疆場軍寇國之常耳。何為怨謗三寶。夜興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謝焉。虎常問澄。佛法不殺。朕為天下之主。非刑殺無以肅清海內。既違戒殺生。雖復事佛詎獲福耶。澄曰。帝王事佛當在體恭心順顯揚三寶不為暴虐不害無辜。至於兇暴無賴非化所遷。有罪不得不殺。有惡不得不刑。但當殺可殺。當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殺害非罪。雖復傾財事法無解殃禍。願陛下省欲興慈廣及一切。則佛教永隆福祚方遠。虎雖不能盡從。而為益不少。虎尚書張離張良等家富事佛各起大塔。澄謂曰。事佛在於清淨無慾慈矜為心檀越雖儀奉大法。而貪吝未已。遊獵無度。積聚不窮。方受現世之罪。何福報之可希耶。離等後並被戮滅。時又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詣臨漳西滏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龍二頭降於祠所。其日大雨。方數千里。其年大收。戎貊之徒先不識法。聞澄神驗皆遙向禮拜。並不言而化焉。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餘弟子。掌中見買香弟子在某處被劫垂死。因燒香咒願遙救護之。弟子後還雲。某月某日某處為賊所劫垂當見殺忽聞香氣。賊無故自驚曰。救兵已至。棄之而走。虎於臨漳修治舊塔少承露盤。澄曰。臨淄城內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盤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畫圖與使。依言掘取。果得盤像。虎每欲伐燕。澄諫曰。燕國運未終卒難可剋。虎屢行敗績方信澄戒。黃河中舊不生黿。忽得一以獻虎。澄見而歎曰。桓溫其入河不久。溫字元子。後果如言也。時魏縣有流民。莫識氏族。恆著麻襦布裳在魏縣市中乞丐。時人謂之麻襦。言語卓越狀如狂病。乞得米穀不食輒散。置大路雲。飼天馬。趙興太守藉拔收送詣虎。先是澄謂虎曰。國東二百里某月某日。當送一非常人。勿殺之也。如期果至。虎與共語了無異言。唯道陛下當終一柱殿下。虎不解此語。令送以詣澄。麻襦謂澄曰。昔在元和中會。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絕曆終有期。金離銷於壤。邊荒不能尊。驅除靈期跡。莫已已之懿。裔苗葉繁其來方積。休期於何期永以歎之。澄曰。天迴運極否將不支九木。水為難無可以術寧。玄哲雖存世莫能。基必頹久遊閻浮。利擾擾多此患。行登凌雲宇會於虛遊間。澄與麻襦講論終日。人莫能解。有竊聽者。唯得此數言。推計似如論數百年事。虎遣驛馬送還本縣。既出城外辭能步行。雲我當有所過未便得發。至合口橋可留見待。使如言馳去。未至合口。而麻襦已在橋上。考其行步有若飛也。虎嘗晝寢。夢見群羊負魚從東北來。寤已訪澄。澄曰。不祥也。鮮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後果都之。澄嘗與虎共升中堂。澄忽驚曰。幽州當火災。仍取酒灑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驗幽州雲。爾日火從四門起。西南有黑雲來驟雨滅之。雨亦頗有酒氣。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韜將圖相殺。宣時到寺與澄同坐浮圖。一鈴獨鳴。澄謂宣曰。解鈴音乎。鈴雲。鬍子洛度。宣變色曰。是何言歟。澄謬曰。老胡為道不能山居。無言重茵美服。豈非洛度乎。石韜後至。澄熟視良久韜懼而問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視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齋於別室。澄時暫入東閤。虎與後杜氏問訊。澄曰。脅下有賊。不出十日。自佛圖以西此殿以東當有流血。慎勿東行也。杜氏曰。和尚耄耶何處有賊。澄即易語雲。六情所受皆悉是賊。老自應耄。但使少者不惛。遂便寓言不復章的。後二日宣果遣人害韜於佛寺中。欲因虎臨喪仍行大逆。虎以澄先戒故獲免。及宣事發被收。澄諫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為重禍耶。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可六十餘歲。如必誅之。宣當為彗星下掃鄴宮也。虎不從以鐵鎖穿宣頷。牽上薪積而焚之。收其官屬三百餘人。皆轘裂支解。投之漳河。澄乃敕弟子罷別室齋也。後月餘日有一妖馬。髦尾皆有燒狀。入中陽門出顯陽門。東首東宮皆不得入。走向東北俄爾不見。澄聞而歎曰。災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饗群臣於大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將壞人衣。虎令發殿石下視之。有棘生焉。澄還寺視佛像曰悵恨不得莊嚴。獨語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無復言。還房謂弟子法祚曰。戊申歲禍亂將萌。己酉石氏當滅。吾及其未亂先從化矣。即遣人辭虎曰。物理必遷身命非保。負道焰遷之軀化期已及。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聞。虎愴然曰。不聞和尚有疾。乃忽爾告終。即自出宮寺而慰喻焉。澄謂虎曰。出入生死道之常也。修短分定非所能延矣。夫道重行全德貴無怠。苟業操無虧雖亡若在。違而獲延非其所願。今意未盡者。以國家心存佛理奉法無吝。興起寺廟崇顯壯麗。稱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理刑酷濫。顯違聖典幽背法戒。不自懲革終無福祐。若降心易慮惠此下民。則國祚延長道俗慶賴。畢命就盡歿無遺恨。虎悲慟嗚咽知其必逝。即為鑿壙營墳。至十二月八日卒於鄴宮寺。是歲晉穆帝永和四年也。士庶悲哀號赴傾國。春秋一百一十七矣。仍窆於臨漳西紫陌。即虎所創塚也。俄而梁犢作亂。明年虎死。冉閔纂戮石種都盡。閔小字棘奴。澄先所謂棘子成林者也。澄左乳旁先有一孔。圍四五寸。通徹腹內。有時腸從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讀書輒拔絮。則一室洞明。又齋日輒至水邊引腸洗之。還復內中。澄身長八尺。風姿甚美。妙解深經旁通世論。講說之日止標宗致。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加復慈洽蒼生拯救危苦。當二石兇疆虐害非道。若不與澄同日。孰可言哉。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佛調須菩提等數十名僧。出自天竺康居。不遠數萬里路。足涉流沙詣澄受訓。樊沔釋道安。中山竺法雅。並跨越關河聽澄講說。皆妙達精理研測幽微。澄自說。生處去鄴九萬餘里棄家入道一百九年。酒不踰齒過中不食。非戒不履無慾無求。受業追隨常有數百。前後門徒幾且一萬。所歷州郡興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與先矣。初虎殮澄。以生時錫杖及缽內棺中。後冉閔篡位開棺。唯得缽杖不復見屍。或言。澄死之月有人見澄於流沙。虎疑其不死。因發墓開棺視之。唯見一石。虎曰。石者朕也。師葬我而去矣。未幾虎死。後慕容雋都鄴。處石虎宮中。忽夢見虎嚙其臂。意謂石虎為崇。乃募覓虎屍於東明館掘得之。屍殭不毀。雋翕(音踏)之罵曰。死胡敢怖生天子。汝作宮殿成。而為汝兒所圖。況復他耶。鞭撻毀辱投之漳河。屍倚橋柱不移。秦將王猛乃收而葬之。麻襦所言一柱殿也。後符堅征鄴雋子暐為堅大將郭神虎所執實先夢虎之驗也。   佛調   竺佛調者。未詳氏族。事佛圖澄為師。住常山寺積年。業尚純樸不表飾言。時鹹以此高之。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居去寺百里。兄婦疾篤。載出寺側以近醫藥。兄既奉調為師。朝晝常在寺中諮詢行道。異日調忽往其家。弟具問嫂所苦共審兄安否。調曰。病者粗可卿兄如常。調去後弟亦策馬繼往。言及調旦來。兄驚曰。和尚旦初不出寺。汝何容見。兄弟爭以問調。調笑而不答。鹹共異焉。調或獨入深山一年半歲。齎乾飯數鬥。還恆有餘。有人嘗隨調山行數十里。天暮大雪下。調入石穴虎窟中宿。虎還共臥窟前。調謂虎曰。我奪汝處有愧如何。虎乃弭耳下山。從者駭懼。調後自剋將亡之日。遠近皆至。悉與語曰。天地長久尚有崩壞。豈況人物而求永存。若能蕩除三垢專心真淨。形數雖乖而神會必同契。眾鹹流涕固請。調曰。死生命也其可請乎。調乃還房端坐。以衣蒙頭奄然而卒。後數年調白衣弟子八人。入西山伐木。忽見調在高巖上。衣服鮮明姿儀暢悅。皆驚喜作禮。和尚尚在耶。調曰。吾常在耳。具問知舊可否。良久乃去。八人便捨事還家。向諸同法者說。眾無以驗之。共發塚開棺不復見屍。唯衣履在焉。   法慧   竺法慧。本關中人。方直有戒行。入嵩高山事浮圖蜜為師。晉康帝建元元年至襄陽止羊叔子寺。不受別請每乞食。輒齎繩床自隨於閑曠之路。則施之而坐。時或遇雨以油帔自覆。雨止唯見繩床。不知慧所在。訊問未息慧已在床。每語弟子法昭曰。汝過去時折一雞腳。其殃尋至。俄而昭為人所擲。腳遂永疾。後語弟子雲。新野有一老公當命過。吾欲度之。仍行於畦畔之間。果見一公將牛耕田。慧從公乞牛。公不與。慧前自捉牛鼻。公懼其異。遂以施之。慧牽牛咒願。七步而反以牛還公。公少日而亡。後征西庾稚恭鎮襄陽。既素不奉法。聞慧有非常之跡。甚嫉之。慧預告弟子曰。吾宿對尋至。誡勸眷屬令勤修福善。爾後二日果收而刑之。春秋五十八矣。臨死語眾人云。吾死後三日天當暴雨。至期果洪注城門水深一丈。居民渰沒多有死者。   神僧傳卷第一(終)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二   道安   釋道安。姓衛氏。常山扶柳人也。家世為儒。早失覆蔭為外兄孔氏所養。年七歲讀書再覽能誦。鄉鄰嗟異。年十二出家。神聖聰敏。貌甚寢陋。不為師之所重。數歲之後。方啟師求經。師與辨意經一卷。可五千言。安齎經入田。因息就覽。暮歸以經還師。更求餘者。師曰。昨經未讀今復求耶。答曰。即以暗誦。師雖異之而未信也。復與成具光明經一卷。不減一萬言。齎之如初暮復還師。師執經覆之不差一字。師大驚嗟。敬而異之。後為受具戒恣其遊學。至鄴遇佛圖澄。因事澄為師。及石氏將亂。與弟子惠遠等四百餘人渡河南遊。夜行值雷雨乘電光而進前。行得人家。見門埵酗@馬柳柳之間懸一馬兜可容一斛。安使呼林百升。主人驚出。果姓林名百升。百升謂是神人。厚相賞接。既而弟子問何以知其姓字。安曰。兩木為林兜容百升也。既達襄陽復宣佛法。時襄陽習鑿齒鋒辯天逸籠罩當時。其先籍安高名。及聞安至止即往修造。既坐稱言。四海習鑿齒。安曰。彌天釋道安。時人以為名荅。安注諸經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說不甚遠理願見瑞相。乃夢見道人頭白眉長。語安雲。君所注經殊合道理。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當相助通。可時時設食。後十誦律至。遠公乃知。和尚所夢即賓頭盧也。後至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有異僧形甚庸陋。來寺寄宿。寺房既窄處之講堂。時維那直殿。夜見此僧後窗而出入。遽以白安。安驚起禮訊問其來意。答雲。相為而來。安曰。自惟罪深詎可度脫。答曰。甚可脫耳。安請問來生所生之處。彼乃以手虛撥天之西北。即見雲開。備睹兜率妙勝之報。又曰。當浴聖僧方果所願。具示浴法。後安設浴。見有數十小兒入寺。須臾但聞浴室用水聲。久之不見。開室而巾濕水減。安至其年二月八日。忽告眾曰。吾當去矣。是日齋畢無疾而卒。葬城內五級寺中。是歲晉太元十年也。   曇猷   竺曇猷。或雲法猷。燉煌人。少苦行習禪定。後遊江左止剡之石城山。乞食坐禪。嘗行到一蠱家乞食。猷祝願畢。忽見蜈蚣從食中跳出。猷快食無他。後移始豐赤城山石室坐禪。有猛虎數十蹲在猷前。猷誦經如故。一虎獨睡。猷以如意扣虎頭。問何不聽經。俄而群虎皆去。有頃壯蛇競出。大十圍。循環往復舉頭向猷。經半日復去。後一日神現形詣猷曰。法師威德既重來止此山。弟子輒推室以相奉。猷曰。貧道尋山。願得相接。何不共住。神曰。弟子無為不爾但部屬未洽法化卒難制語。遠人來往或相侵觸。人神道異是以去耳。猷曰。本是何神。居之久近。欲移何處去耶。神曰弟子夏帝。之子居於此山二千餘年。寒石山是我舅所治。當往彼住。尋還山陰廟。臨別執手贈猷香三奩。於是鳴鞞吹角凌雲而去。天台懸崖峻峙峰嶺切天。古老相傳雲。上有佳精舍。得道者居之。雖有石橋跨。□而橫石斷。人且莓苔青。滑自終古已來無得至者。猷行至石橋。聞空中聲曰。知君誠篤今未得度。卻後十年自當來也。猷心悵然乃退。道經一石室過中憩息。俄而雲霧晦合室中盡鳴。猷神色無擾。明旦見人著單衣幘來曰。此乃僕之所居。昨行不在。家中遂致騷動。大深愧作。猷曰。若是君家請以相還神曰。僕家室己移。請留令住。晉太元中有妖星現。帝普下諸國有德沙門。精勤佛事令懺禳災。猷乃祈誠冥感至六日旦見青衣小兒。來悔過雲。橫勞法師。是夕星退。以太和之末卒於山室。屍猶平生而舉體綠色。其後人入山登巖。見猷屍不朽。   曇翼   釋曇翼。姓姚氏。羌人也。年十六出家。事安公為師。在檀溪寺。晉長沙太守滕捨之於江陵舍宅為寺。告安求一僧為總領。安謂翼曰。荊楚士庶始欲師宗。成其化者非爾而誰。翼遂杖錫南征締搆寺宇。後至賊越逸侵掠漢南。江陵闔境避難上明。翼又於彼立寺。群寇既蕩。復還江陵。修復長沙寺。丹誠祈請遂感舍利。盛以金瓶置於齋座。翼乃頂禮立誓曰。若必是金剛餘陰願放光明。至乎中夜有五色光彩從。瓶漸出照滿一堂。舉眾驚嗟莫不挹翼神感後。入巴陵君山伐木。值白蛇數十臥遮行轍。翼退還所住。乃謂山神曰。吾造寺伐材幸願共為功德。夜即夢見神人。告翼曰。法師既為三寶須用特相隨喜。但莫令餘人妄有所伐。明日更往路甚清夷。於是伐木沿流而下。其中伐人不免私竊。還至寺上翼材已畢。餘人所私之者悉為官所取。其誠感如此。翼常歎寺立僧足而形像尚少。阿育王所造容儀神瑞。皆多布在諸方。何其無感不能招致。乃專精懇惻請求誠應。晉太元十九年甲午之歲二月八日。忽有一像現於城北。光相衝天。時白馬寺僧眾先往迎接。不能令動。翼乃往祇禮。謂眾人曰。當時阿育王像降我長沙寺焉。即令弟子三人捧接。飄然而起。迎還本寺。道俗奔赴車馬轟填。後罽賓禪師僧伽難陀。從蜀下入寺禮拜。見像光上有梵字。便曰。是阿育王像。何時來此。時人聞者方知翼之不謬。年八十二而終。終日像圓光奄然靈化。莫知所之。道俗鹹謂翼之通感焉。   曇始   釋曇始。關中人。自出家以後多有異跡。晉孝武太元之末。齎經律數十部往遼東宣化。顯授三乘立以歸戒。義熙初復還關中開導三輔。始足白於面雖跣涉泥水未嘗沾濕。天下咸稱白足和尚。時長安人王胡。其叔死數年。忽見形還將胡遍遊地獄示諸果報。胡辭還。叔謂胡曰。既已知因果。但當奉事白足阿練。胡遍訪眾僧。唯見始足白於面。因而事之。晉末朔方匈奴赫連勃勃。破獲關中斬戮無數。時始亦遇害。而刃不能傷。勃勃嗟之。普赦沙門悉皆不殺。始於是潛遁山澤修頭陀之行。後拓跋燾復克長安擅威關洛。時有博陵崔浩。少習左道猜嫉釋教。既位居偽輔燾所仗信。乃與天師寇氏說。燾以佛化無益有傷民利。勸令廢之。燾既惑其言。以北燕太平七年遂毀滅佛法。分遣軍兵燒掠寺捨。統內僧尼悉令罷道。其有竄逸者皆遣人追捕。得必梟斬一境之內無復沙門。始唯閉絕幽深軍兵所不能至。至太平末。始知燾化時將及。以元會之日忽杖錫到官。有司奏雲。有一道人足白於面。從門而入。燾令依軍法屢斬不傷。遽以白燾。燾大怒自以所佩劍斫之。體無餘異。唯劍所著處有痕如線焉。時北園養虎於檻。燾令以始餧之。虎皆潛伏終不敢近。試以天師近檻虎輒鳴吼。燾始知佛化尊高黃老所不能及。即延始上殿頂禮足下。悔其過失。始為說法明辯因果。燾大生愧懼。遂感癘疾。崔寇二人次發惡病。始後不知其所終。   法顯   釋法顯。姓龔氏。平陽武陽人。有三兄並齠齔而亡。其父恐禍及顯。三歲便度為沙彌。居家數年。病篤欲死。因送還寺。住信宿便差。不肯復歸。十歲遭父憂。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逼使還俗。顯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遠塵離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頃之母喪。至性過人。葬畢仍即還寺。嘗與同學數十人於田中刈稻。時有飢賊欲奪其穀。諸沙彌悉奔走。唯顯獨留。語賊曰。若欲須穀隨意所取。但君等昔不佈施故致飢貧。今復奪人恐來世彌甚。貧道預為君憂耳。言訖即還。賊棄穀而去。眾僧莫不歎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齊。常慨經律舛闕誓志尋求。以晉隆安三年。與同學慧景等。發自長安西渡流沙。其路屢有熱風惡鬼。遇之必死。顯任緣委命。直過險難至於蔥嶺。嶺冬夏積雪。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山路艱危壁立千仞。凡度七百餘所。次至小雪山遇寒風暴起。慧景噤戰不能前。語顯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殞。言絕而卒。顯撫之泣曰。本圖不果命也奈何。復自力孤行。遂過山險。凡所經歷三十餘國。將至天竺。去王捨城三十餘里有一寺。逼瞑過之。顯欲詣耆闍崛山。寺僧諫曰。路甚艱險阻且多黑師子。亟經噉人。何由可至。顯曰。遠涉數萬里誓到靈鷲。身命不期出息非保。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雖有險難吾不懼也。眾莫能止。乃遣兩僧送之。顯既至山。日將曛夕。遂欲停宿。兩僧危懼捨之而還。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翹感舊跡如睹聖儀。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脣搖尾。顯誦經不輟一心念佛。師子乃低頭妥尾伏顯足前。顯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誦竟。若見試者可便退矣。師子良久乃去。明晨還返路窮幽梗。止有一徑通行。未至裡餘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器俊遠。顯雖覺其韻高。而不悟是神人。後又逢一少僧。顯問曰。向耆年是誰耶。答曰。頭陀迦葉大弟子也。顯方大惋恨。至中天竺於摩揭提波連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訶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毘曇心線經方等泥洹經等。停二年復得彌沙塞律長雜二含及雜藏。並漢土所無。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舶有二百許人。值暴風雨眾皆惶懼。即取雜物棄之。顯恐棄其經像。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土眾僧。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遂南造京師。就外國禪師佛馱跋陀於道場寺譯出摩訶僧祇律方等泥洹經雜阿毘曇心論。垂有百餘萬言。顯既出大泥洹經。流布教化鹹使見聞。有一家失其名。居近朱雀門。世奉正化。自寫一部讀誦供養。無別經室與雜書屋。後風火忽起延及其家。資物皆盡。唯泥洹經儼然具存。煨燼不侵卷色無改。京師共傳鹹歎神妙。其餘經律未譯。後至荊州卒於辛寺。春秋八十有六。   法曠   釋法曠。姓皋氏。下邳人。寓居吳興早失二親。事後母以孝聞。及母亡行喪盡禮。服闋出家事沙門竺曇印為師。印嘗疾病危篤。曠乃七日七夜祈誠禮懺。至第七日忽見光明照印房戶。印如覺有人以手掁(除更切)之。所苦遂愈。後辭師遠遊。廣尋經要。還止於潛青山石室。晉簡文皇帝遣堂邑太守曲安。遠詔問起居。並諮以妖星。請曠為力。曠乃與弟子齋懺。有頃災滅。東土百姓多遇疫疾。祈之即愈。有見鬼者言曠之行住常有鬼神數十衛其前後。時人鹹歎異之。元興元年卒。春秋七十有六僧臘五十二。   慧遠   釋慧遠。本姓賈氏。雁門樓煩人也。弱而好書。年十三隨舅令狐氏遊學許洛。故少為諸生。博綜六經尤善莊老。性度弘偉風鑒朗拔。雖宿儒英達莫不服其深致。年二十一欲渡江東就範宣子共契。值石虎已死中原□奪□稷□□j□礸□□j□□驖□□□駉□□□□□□□□研□靈威□□稿j□□□□襼□□□□□□□□縷均慼慼慼{騬□□姶□□□樀□□□行祼礪息□□□□□□□委命受業。既入乎道厲然不群。常欲總攝綱維以大法為己任。精思諷持以夜續晝。貧旅無資縕纊常闕。而昆弟恪恭終始不懈。有沙門曇翼。每給以燈燭之費。安公聞而喜曰。道士誠知人矣。年二十四便就講說。嘗有客聽講難實相義。往復移時彌增疑昧。遠乃引莊子義為連類。於惑者曉然。是後安公特聽慧遠不廢俗書。安有弟子法遇曇徵。皆風才照灼志業清敏。並推服焉。後隨安公南遊樊沔。偽秦建元九年。秦將符平。□她樥□□□□駂□□黎□褸□□禕□□□橁□□]□羇□□□蔦□觴□□□□送□□□□□□□□規□□褚□G□□□□□□□□娛襾駛覆□□□□行祼省□雜□□□榵騍□J露□|□□□□□妵~□□□榽□□□□隸姪訶□妁勵□□□□□□x□□□奎□□□□□□□妝楏饜□□□□□□量禠槫□□椽列□□□飀□□□妵□□□□□□□□□□□□□□□□□□□□□□穾□□□□□餉訛□遄慼慼慼標q穛裀□□□□□□□鱗x□□□餞□飀□箋□□炕j□□□□□礸□□R飀□磻娉槙□□□□□□□妊□□□□□檢□□□拓□□□□□□褻婀□矩□□□□□□□秏□□□累□□□□□□□□□□辰□覜駕□i□j□□□□□□□□□□□□弄辰□規飀□□□□j□□列飩□詁□□蔑鞢撢齱慼撫|□□□□□□駢□□□□□切婦□□□□露□□□□□□□□□□西□騬□□□樇□埤□□□□禖□硫秜部慼慼撙撠e□埤□□橤襌榖□量駢裀□□□□奻□□膳□襹□□□□□送□□逆□□□□□奸褻娙憿慼慼慼憫殷a驅膳□□□□□□□□奸□□□飀□   鳩摩羅什   鳩摩羅什。此雲童壽。天竺人也。善經律論化行於西域。及東遊龜茲(音丘慈)龜茲王為造金師子座以處之。時符堅僣號關中。有外國前部王及龜茲王弟。並來朝堅。堅引見。二王說堅雲。西域多產珍奇。請兵往定以求內附。至豎建元十三年正月。太史奏雲。有星見外國分野。當有大德智人入輔中國。堅曰。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將非此耶。即遣使求之。至十八年九月。堅遣驍將呂光。率兵七萬西伐龜茲。臨發堅餞光於建章。謂曰。夫帝王應天而治。以子愛蒼生為本。豈貪其地而伐之。正以懷道之人故也。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深解法相善閑陰陽。為後學之宗。朕甚思之。賢哲者國之大寶。若剋龜茲即馳驛送什。光軍未至。什謂龜茲王白純曰。國運衰矣。當有勍敵從東方來。宜恭承之勿抗其鋒。純不從而戰。光遂破龜茲殺純。立純弟震為主。光既獲什載與俱還。中路置軍於山下。將士已休。什曰不可。在此必見狼狽。宜徙軍隴上。光不納。是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數丈。死者數千。光始密而異之。什謂光曰。此凶亡之地不宜淹留。推遷揆數應速言歸。中路必有福土可居。光從之。至涼州聞符堅已為姚萇所害。光三軍縞素大臨城南。於是竊號關外年稱大安。大安二年正月姑臧大風。什曰。不祥之風當有奸叛。然不勞自定也。俄而梁謙彭晃相繼而反。尋亦殄滅。至光龍飛二年。張掖臨松盧水胡沮渠男成及弟蒙遜反。推建康太守假業為主。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纂。率眾五萬討之。時論謂業等烏合。纂有威聲勢必全剋。光以訪什。什曰。觀察此行未見其利。既而纂敗績於合黎。俄又郭□(奴昆切)作亂。纂委大軍輕還。為□所敗僅以身免。光中書監張資文翰溫雅。光甚器之。資病光廣求救療。有外國道人羅叉雲。能差資疾。光喜給賜甚重。什知叉誑詐。告資曰。叉不能為徒煩費耳。冥運雖隱可以事試也。乃以五色絲作繩。結之燒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還成繩者。病不可愈。須臾灰聚浮出復繩本形。既叉治無效。少日資亡。頃之光又卒。子紹襲位。數日光庶子纂殺紹自立。稱元咸寧。咸寧二年有豬生子。一身三頭。龍出東廂井中到殿前蟠臥。比旦失之纂。以為美瑞。號大殿為龍翔殿。俄而有黑龍升於當陽九宮門。號為龍興門。仔奏曰。比日潛龍出遊豕妖表異。龍者陰類。出入有時。而今屢見則為災生。必有下人謀上之變。宜剋己修德以答天戒。纂不納。與什博戲。殺痐瞗C斮胡奴頭。什曰。不能斮胡奴頭。胡奴將斮人頭。此言有旨。而纂終不悟。光弟保有子名超。超小字胡奴。後果殺纂斬首。立其兄隆為主。時人方驗什之言也。什停涼積年。呂光父子既不弘道教。故蘊其深解無所宣化。符堅已亡竟不相見。及姚萇僣有關中。亦挹其高名虛心要請。呂以什智計多解。恐為姚謀不許東入。及萇卒子興襲位。復遣敦請。弘始三年三月。有樹連理生於廟庭。逍遙園蔥變為茞。以為美瑞。謂智人應入至五月興遣隴西公碩德西伐呂隆。隆軍大破。至九月隆上表歸降。方得迎什入關。以其年十二月二十日至長安。興待以國師之禮。甚見優寵。初杯度比丘在彭城。聞什在長安乃歎曰。吾與此子戲別三百餘年。杳然未期。遲有遇於來生耳。什未終少日。覺四大不寧。乃口出三番神咒。令外國弟子誦之以自救。未及致力轉覺危殆。於是力疾與眾僧告別曰。因法相遇殊未盡心。方復後世惻愴何言。自以闇昧謬充傳譯。凡所出經。論三百餘卷。唯十誦一部未及刪繁。存其本旨必無差失。願凡所宣譯傳流後世鹹共弘通。今於眾前發誠實誓。若所傳無謬者。當使焚身之後舌不焦爛。以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卒於長安。是歲晉義熙五年也。即於逍遙園依外國法以火焚屍。薪滅形碎惟舌不灰爾。   法安   釋法安。一名慈欽。未詳何許人。遠公弟子也。善持戒行講說眾經兼習禪業。善能開化愚矇拔邪歸正。晉義熙中新陽縣虎災。縣有大社樹下築神廟。左右居民以百數。遭虎死者夕有一二。安嘗遊其縣暮投此村。民以畏虎早閉門閭。安徑之樹下通夜坐禪。向曉聞虎負人而至投之樹北。見安如喜如驚。跳伏安前。安為說法授戒。虎踞地不動。有頃而去。平旦村中人追虎至樹下。見安大驚。謂是神人。遂傳之一縣。士庶宗奉。虎災由此而息。因改神廟留安立寺。左右田園皆捨為眾業。後欲作畫像須銅青困不能得。夜夢見一人近其床前雲。此下有銅鐘覺即掘之果得二口。因以青成像。後以一鍾助遠公鑄佛。餘一武昌太守熊無患借視遂留之。安後不知所終曇霍。   沙門曇霍。不知何許人也。禿髮辱檀。時從河南來。持一錫杖令人跪曰。此是般若眼。奉之可以得道。時人鹹異之。或遺以衣服。受而投之於河。後日以還其本主。衣無所污。行步如風雲。言人生死貴賤無毫髮之差。人或藏其錫杖。曇霍大哭數聲。閉目須臾起而取之。鹹奇其神異莫能測也。因之事佛者甚眾。利鹿孤有弟辱檀。假署車騎權傾偽國。猜忌多所賊害。霍謂辱檀曰。當修善奉佛為後世橋樑。辱檀曰。先世未曾奉佛。今若奉佛恐違先世之旨。公若能七日不食顏色如常。是為佛道神明。僕當奉之。乃使人幽守七日。而霍無飢渴之色。辱檀遣沙門智行密持餅遺霍。霍不肯食。辱檀深奇之每。謂辱檀曰。若能安坐無為則天下可定。祚胤克昌如其窮兵好殺禍將及己。辱檀不能從辱檀女病甚。請救療曇霍曰。人之生死自有定期。聖人亦不能轉禍為福。曇霍焉能延命耶。正可知早晚耳。辱檀固請之。時後宮門閉。曇霍曰。急開後門。及開門則生。不及則死。辱檀命開之。不及而死。後兵亂不知所在。   曇邕   釋曇邕。姓楊氏。關中人。少仕偽秦為衛將軍。形長八尺雄武過人。太元八年從符堅南□埤□□驦□□逆□□□祰飀□□{饅□□檢□饅□□□□餺□□□□□視□□□淚執匿□奮逆□祼省□祰□□□□□□禖□□□□□□□遄憧隉慼慼慼慼毅腄澗y□量□\逆□□□嬪□□□祖部慼慼摯峞暴p奪□□□□□示□□□□妞□襤□妘辰□j□□□□妎覈□□瞗慼毅瞴樁v□□滿慼暱推y□□□□□□□□□奧□□□□□□□□Z□□馞禎□□   僧朗   釋僧朗。未詳其氏族。京兆人也。少而遊方。問道長安還關中。專當講說嘗與數人。同共赴請。行至中途忽告同輩。曰君等寺中衣物似有竊者。如言即返。果有盜焉。後於金輿谷崑崙山中別立精舍。創築房室。內外屋宇數十餘區。聞風而造者百有餘人。朗孜孜訓誘勞不告倦。秦王符堅欽其德素遣。使□遺。堅後沙汰眾僧。乃別詔曰。朗法師戒德冰霜學徒清秀。崑崙一山不在杖例。谷中舊有虎災。人常執杖結群而行。及朗居之猛獸歸伏。晨行夜往道俗無滯。百姓咨嗟稱善無極。故至今呼為朗公谷。凡有來詣朗者人數多少。未至一日輒已逆知。使弟子為具飲食。必如言果至。鹹歎有預見之明矣。後卒於山中。春秋八十有五。   佛陀耶捨   佛陀耶捨。此雲覺名。罽賓人。婆羅門種。世事外道。有一沙門從其家乞食。其父怒使人打之。父遂手腳攣躄不能行止。乃問於巫師。對曰。坐犯賢人鬼神使然也。即請此沙門竭誠懺悔。數日便瘳。因令耶捨出家為其弟子。時年十三。常隨師遠行。於曠野逢虎。師欲走避。耶捨曰。此虎已飽必不侵人。俄而虎去。前行果見餘□。師密異之。至年十五誦經日記二三萬言。所住寺常於外分衛廢於誦習。有一羅漢重其聰敏。恆乞食供之。至年十九誦大小乘經數百萬言。年二十七方受具戒。後至沙勒國。時國王不豫。請僧齋會。太子見而悅之請留宮內供養。羅什後至。復從捨受學。甚相尊敬。後羅什往龜茲。為呂光所執。捨停十餘年。乃東適龜茲法化甚盛。時什在姑臧。遣使要之。欲去國人留之停歲許。後語弟子雲。吾欲尋羅什。可密裝衣發勿使人知。弟子曰。恐明日追至不免復還耳。耶捨乃取清水一缽以藥投中。咒數十言。與弟子洗足。即便夜發。比至旦行數百里。問弟子曰。何所覺耶。答曰。唯聞疾風之響。眼中淚出耳。耶捨又與咒水洗足住息。明旦國人追之。已差數百里不及。行達姑臧。而什已入長安。聞姚興逼以妾媵勸為非法。乃歎曰。羅什如好綿何可使入棘林中。什聞其至姑臧勸姚興迎之。興未納。頃之興命什譯出經藏。什曰。夫弘宣法教宜令文義圓通。貧道雖誦其文未善其理。唯佛陀耶捨深達幽致。今在姑臧願詔徵之。一言三詳。然後著筆。使微言不墜取信千載也。興從之。即遣使招迎。厚加贈遺悉不受。乃笑曰。明旨既降便應載馳。檀越待士既厚。脫如羅什見處。則未敢聞命。使還具說之。興歎其慎重。至長安興自出候問。別立新省於逍遙園中。四事供養。並不受。時至分衛一食而已。耶捨先誦曇無德律。偽司隸校尉姚爽請令出之。乃試耶捨。令誦羌籍藥方可五萬言。經一日執文覆之不誤一字。眾服其強記。即以弘始十二年譯出四分律。凡四十四卷。並出長阿含等。涼州沙門竺佛念譯為秦言。道含筆受。至十五年解座。興□耶捨布絹萬匹。悉不受。道含佛念布絹各千匹。名德沙門五百人。皆重□施。耶捨後辭還外國。至罽賓得虛空藏經一卷。寄賈客傳與涼州諸僧。後不知所終。   曇無竭   釋曇無竭。此雲法勇。姓李氏。幽州黃龍人。幼為沙彌便修苦行持戒誦經。為師僧所重。嘗聞法顯等躬踐佛國。乃慨然有忘身之誓。遂以宋永初元年招集同志沙門僧猛等。共齎旛蓋供養之具。遠適西方。初至河南國。仍出海西郡。入流沙到高昌。郡經歷龜茲沙勒。諸國登蔥嶺度雪山。進至罽賓國禮拜佛缽。停歲餘學梵書梵語求得觀世音受記經梵文一部。復西行至辛頭那提河。緣河西入月氏國。禮拜佛肉髻骨及睹自沸水船。後至檀特山南石留寺。住僧三百餘人。雜三乘學。無竭停此寺受大戒。復行向中天竺界。路既空曠唯齎石蜜為糧雖屢經危棘。而繫念所齎觀世音經。未嘗暫廢。將至捨衛國。中野逢山像一群。無竭稱名歸命。即有師子從林中出。像驚惶奔走。後度恆河。復值野牛一群。鳴吼而來。將欲害人。無竭歸命如初。尋有大鷲飛來。野牛驚散。遂得免之。後於南天竺隨舶汎海達廣州。其所譯出觀世音受記經。今傳於京師。後不知所終。   佛馱跋陀羅   佛馱跋陀羅。此雲覺賢。本姓釋氏。迦維羅衛人。甘露飯王之苗裔也。幼喪父母從祖鳩婆利。聞其聰敏兼悼其孤露。乃迎還度為沙彌。至年十七。與同學數人俱以習誦為業。眾皆一月賢一日誦畢。其師歎曰。賢一日敵三十夫也。及受具戒修業精懃。博學群經多所通達。少以禪律馳名。常與同學僧迦達多。共遊罽賓同處積載。達多雖服其才明。而未測其人也。後於密室閉戶坐禪。忽見賢來。驚問何來。答雲。暫至兜率致敬彌勒。言訖便隱。達多知是聖人。未測深淺。後屢見賢神變。乃敬心祈問。方知得不還果。常欲遊方弘化備觀風俗。會有秦沙門智嚴。西至罽賓睹法眾清淨。乃慨然東顧曰。我諸同輩斯有道志。而不遇真匠發悟莫由。即諮詢國眾孰能流化東土。僉雲。佛馱跋陀。其人也。嚴既要請苦至。賢遂愍而許焉。於是捨眾辭師。裹糧東逝。步驟三載綿歷寒暑。既度蔥嶺。路經六國。國主矜其遠化。並傾懷資奉。至交阯乃附舶循海而行。經一島下。賢以手指山曰。可止於此。舶主曰。客行惜日調風難遇。不可停也。行二百餘里。忽風轉吹舶還向島下。眾人方悟其神。鹹師事之聽其進止。後遇便風同侶皆發。賢曰。不可動。舶主乃止。既而有先發者。一時覆敗。後於闇夜之中忽令眾舶俱發。無肯從者。賢自起收纜。唯一舶獨發。俄爾賊至。留者悉被抄害。頃之至青州東萊郡。聞鳩摩羅什在長安。即往從之。什大忻悅。共論法相振發玄微。多所悟益。時秦主姚興專志佛法。供養三千餘僧。並往來宮闕盛修人事唯賢守靜不與眾同。後語弟子雲。我昨見本鄉有五舶俱發。既而弟子傳告外人。關中舊僧鹹以為顯異惑眾。僧道恆等謂曰。佛尚不聽說己所得法。先言五舶將至虛而無實。又門徒誑惑互起同異。既於律有違理不同止。宜可時去勿得停留。賢曰。我身若流萍去留甚易。但恨懷抱未伸。以為慨然耳。於是與弟子慧觀等四十餘人。俱發神志。從容初無異色識真之眾鹹共歎惜。道俗送者千有餘人。姚興聞去悵怏。乃謂道恆曰。佛賢沙門挾道來遊欲宣遺教。緘言未吐良用深慨。豈可以一言之咎令萬夫無導。因敕令追之。賢謂使曰。誠知恩旨無預聞命。於是率侶宵征。南指廬岳。沙門釋慧遠久服風名。聞至欣喜傾蓋若舊。遠以賢之被擯過由門人。若懸記五舶止說在同意。亦於律無犯。乃遣弟子曇邕致書姚主及關中眾僧解其擯事。遠乃請出禪數諸經。賢志在遊化居無求安。停山歲許。復西適江陵。遇外國舶主。既而訊訪。果是天竺五舶先所見者也。傾境士庶競來禮事。其有奉施悉皆不受。持缽分衛不問豪賤。時陳郡袁豹為宋武帝太尉長史。宋武南討劉毅。豹隨府屆於江陵。賢將弟子慧觀詣豹乞食。豹素不敬信。待之甚薄。未飽辭退。豹曰。似未足且復少留。賢曰。檀越施心有限。故令所設已罄。豹即呼左右益飯。飯果盡。豹大慚愧。既而問慧觀曰。此沙門何如人。觀曰。德量高遠非凡所測。豹深歎異以啟太尉。太尉請與相見甚崇敬之。資供備至。俄而太尉還都。請與俱歸安止道場寺。以元嘉六年卒。春秋七十有一。   曇邃   釋曇邃。未詳何許人。少出家。止河陰白馬寺。蔬食布衣誦法華經。又釋達經旨亦為人解說。常於夜中忽聞扣戶雲。欲請法師九旬說法。邃不許。固請乃赴之。而猶是眠中。比覺已身在白馬塢神祠中。並一弟子。自爾日日密往。餘無知者。後寺僧經祠前。見有兩高座。邃在北弟子在南。如又有講說聲。又聞有奇香之氣。於是道俗共傳神異。至夏竟神施白馬一匹白羊五頭絹九十匹。咒願畢。於是而絕登師。   僧登師者。止匡廬大林寺。通誦法華晝夜不息。一日忽見空中有一銀殿漸下於房忽變成金殿。師遂入殿坐起經行。如是三載。遠邇四眾嚴持香華從師乞戒。登曰。白日喧雜心多散亂。當於清夜受之。至夜正說戒相三歸依。時師之口吻放光明遍照大眾。眾見光明競拜喧鬨。師即不語。光便收斂。師雲。本欲受戒那得見光喧鬨。光現但是受戒祥瑞。未是得戒正緣。今更從初。大眾默然。師又說法還復放光。眾又喧鬨因而且止。明日再來。師即辭別歸山。所現金殿還復如故。一日忽謂門人曰。今登金殿不復回也。即於是日倏然超化。   寶通   僧寶通。梵行精修長誦法華經陀羅尼品。稍有靈異。時楊橋村有趙氏家妻為神所魅。請通持咒。通既至。神即現形。通告曰。神在村中合當興福。如何反魅於人。神曰。非弟子事。此乃下部小鬼耳。遂呼小鬼至前責罰。趙妻因此得差。續後趙妻之病仍發歌吟竟夕又告通。通又去見所責鬼在病床前。通曰。前已誡治那得再來。汝若不去吾當誦咒令汝頭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也。鬼叩頭求哀雲。不煩咒也。從此病差。鬼不復至矣。   慧紹   僧慧紹。不知出處。孩孺時母哺魚肉即吐。自是不茹葷。八歲出家為僧。通法華經苦行堅節。後隨師僧要止臨川招提寺。常念佛恩之重。誓欲捨身以報。乃僱人斫薪。於東山石室積高一丈。中開一龕。即還寺告師。師諫不從。於是剋日就山建八關齋會。闔境奔赴雲滿山谷。至夜紹自行香執燭燃薪。入龕而坐。誦藥王捨身品。火沿至額猶聞經聲。大眾忽見一星大如斗直下火中俄而升天。鹹謂天宮迎接之瑞。紹嘗謂同學曰。吾燒身處當生梧桐木。切莫伐之。後三日果爾而生。道俗異之。   悟詮   蜀僧悟詮。號覺海。有慧性。峽州富人程夷伯年二十九。一夕夢其父曰。汝今年當死可問覺海。其人茫然不曉。一日有僧說相。負覺海字。程請一相。問雲。我壽幾何。覺海曰。老僧皆無求。但覓水一杯。呵氣入水中。令程飲之曰。今夜有吉夢可相報。即夜夢至一官府左廊下。男子婦人衣冠嚴整。皆相忻悅。右廊盡枷鎖縲紲之人。哀號涕泗。傍有人云。左廊是修捨橋路人。右廊是毀壞橋路人。若爾要福壽可自擇取。程即夢覺發心。凡百里之內橋樑路道一一修整。工畢覺海復來雲。汝作此事何延十年。程自是於道路上用工不倦。壽九十二。五世昌盛。   神僧傳卷第二(畢)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三   曇無懺   曇無懺。或雲曇摩懺。中天竺國人也。六歲遭父憂。獨與母居。見沙門達摩耶捨。以懺為其弟子。習學小乘。後遇白頭禪師遂業大乘。至年二十誦大小乘經二百餘萬言懺從兄善能調象。騎殺王所乘白耳大象。王怒誅之。令曰。敢有視者夷三族。親屬莫敢往者。懺哭而葬之。王怒欲誅懺。懺曰。王以法故殺之。我以親而葬之。並莫違大義。何為見怒。傍人為之寒心。其神色自若。王奇其志氣。遂留供養之。懺明解咒術所向皆驗。西域號為大咒師。後隨王入山。王渴須水不能得。懺乃密咒石出水。因讚曰。大王惠澤所感遂使枯石生泉。鄰國聞者皆歎王德。於時雨澤甚調百姓稱詠。王悅其道術深加優寵。頃之王意稍歇待之漸薄。懺以久處致厭。遂辭往罽賓。欲演大乘彼國不合。乃東適龜茲(音丘慈)頃之復進到姑臧止於傳捨慮失經本枕之而寢。有人牽之在地。懺警覺。謂是盜者。如此三夕。聞空中語曰。此如來解脫之藏。何以枕之。懺乃慚悟別置高處。夜有盜之者。數過提舉竟不能動。明旦懺持經去不以為重。盜者見之。謂是聖人。悉來拜謝。時河西王沮渠蒙遜僣據涼土。懺嘗告蒙遜雲。有鬼入聚落必多災疫。蒙遜不信。欲躬見為驗。懺即以術加蒙遜蒙遜見而駭怖。懺曰。宜潔誠齋戒神咒驅之乃讀咒三日。謂蒙遜曰。鬼已去矣。時境首有見鬼者雲。見數百疫鬼奔驟而逝。境內獲安。時魏虜拓跋燾聞懺有道術。遣使迎之。蒙遜既事懺日久不忍捨去。後又慰辭以迎。蒙遜既吝懺不遣。又迫魏之強。至蒙遜義和三年三月。懺因請西行。更尋涅槃後分。蒙遜忿其欲去。乃密圖害懺。偽以資糧發遣。厚贈寶貨。臨發之日懺乃流涕。告眾曰。懺業對將至。眾聖不能救矣。以本有心誓義不容停。比發蒙遜果遣刺客於路害之。春秋四十九。是歲宋元嘉十年也。遠近鹹共嗟焉。既而蒙遜左右常白日見鬼神以劍擊蒙遜。至四月蒙遜寢疾而亡。   杯渡   杯渡者。不知姓名。常乘木杯渡水。人因目之。初在冀州不修細行。神力卓越世莫測其由。嘗於北方寄宿一家。家有一金像。渡竊而將去。家主覺而追之。見渡徐行。走馬逐之不及。至於孟津河浮木杯於水。憑之渡河。不假風棹輕疾如飛。俄而及岸達於京師。見時可年四十許。帶索襤褸殆不蔽身。言語出沒喜怒不均。或嚴冰叩凍洗浴。或著履上山。或徒行入市。唯荷一蘆圌(音遄)子更無餘物。嘗從延賢寺法意道人處。意以別房待之。後欲往瓜步江。於江側就航人。告渡不肯載之。復累足杯中顧盻言詠。杯自然流直渡北岸。向廣陵遇村舍李家八關齋。先不相識。乃直入齋堂而坐。置蘆圌於中庭。眾以其形陋無恭敬之心。李見蘆圌當道。欲移置牆邊。數人舉不能動。渡食竟提之而去。笑曰。四天王李家。於時有一豎子窺其圌中。有四小兒並長數寸。面目端正衣裳鮮潔。於是追覓不知所在。後數日乃見在西界蒙籠樹下坐。李禮拜請還家。日日供養。渡不甚持齋。飲酒噉肉。至於辛鱠。與俗無異。百姓奉上或受不受。沛國劉興伯為兗州刺史。遣使要之。負圌而來。興伯使人舉視。十餘人不勝。伯自看唯見一敗衲及一木杯。後還李家。復得二十餘日。清旦忽雲。欲得一袈裟。中時令辦。李即經營。至中未成。渡雲。暫出。至瞑不返。合境聞有異香。疑之為怪。處處覓渡。乃見在北巖下敷敗袈裟於地臥之而死。頭前腳後皆生蓮華。極鮮香。一夕而萎。邑共殯葬之。後數日有人從北來雲。見渡負蘆圌行向彭城。乃共開棺靴履存焉。既至彭城遇有白衣黃欣。深信佛法見渡禮拜。請還家。家至貧但有麥飯而已。渡甘之怡然止得半年。忽語欣雲。可覓蘆圌三十六枚。吾須用之。答雲。此間止可有十枚。貧無以買。恐不盡辦。渡曰。汝但檢覓宅中應有。欣即窮檢。果得三十六枚。列之庭中。雖有其數亦多破敗。比欣次第熟視皆已新完。渡密封之。因語欣令開乃見錢帛皆滿。可堪百許萬。識者謂是杯渡分身他土所得□施。迴以施欣。欣受之皆為功德經一年許辭去。欣為辦糧食。明晨見糧食具存。不知渡所在。後東遊入吳郡。路見釣魚師。因就乞魚。魚師施一餧者。渡手弄反覆還投水。游活而去。又見網師更從乞魚。網師瞋罵不與。渡乃拾取兩石子擲水中。俄而有兩水牛鬥其網中。網既碎敗不復見牛。渡亦已隱。行至松江。乃仰蓋於水中乘而渡岸經涉會稽剡縣登天台山。數月而返京師。少時遊止無定。請召或往不往時南州有。陳家。頗有衣食。渡往其家甚見迎奉。聞都下復有一杯渡。陳父子五人鹹不信。往都下看之。果如其家杯渡。形相一種。陳設一合蜜薑及刀子薰陸香手巾等。渡即食蜜薑都盡。餘物宛在膝前。其父子五人恐是其家杯渡。即留二弟停都守視。餘三人還家。家中杯渡如舊膝前亦有香刀子等。但不噉蜜薑為異爾。乃語陳雲。刀子鈍可為磨之。二弟還都雲。彼渡已移靈鷲寺。其家忽求黃紙兩幅作書。書不成字。合同其背。陳問上人作何券書。渡不答。竟莫測其然。時吳部民朱靈期使高麗。還值風舶飄經九日。至一洲邊。洲上有山。山甚高大。入山採薪。見有人路。靈期乃將數人隨路告乞。行十餘里聞磬聲香煙。於是共稱佛禮拜。須臾見一寺甚光麗。多是七寶莊嚴。又見十餘石人。乃共禮拜還反。行少許聞唱導聲。還住更看。猶是石人。靈期等相謂此是聖僧。吾等罪人不能得見。因共竭誠懺悔。更往乃見真人。為靈期等設食。食味是菜。而香美不同世食。竟共叩頭禮拜。乞速還至鄉。有一僧雲。此間去都乃二十餘萬里。但令至心不憂不速也。因問靈期雲。識杯渡道人不。答言。甚識。因指北壁有一壺掛錫杖及缽雲。此是杯渡住處。今因君以缽與之。並作書著函中。別有一青竹杖。語靈期雲。但擲此杖置舫前水中。閉船靜坐。不假勞力必令速至。於是辭別。令一沙彌送至門上。語雲。此道去行七里至船。不須從先路去也。如言西轉行七里許至船即具如所示。唯聞舫從山頂樹木上過。都不見水。經三日至石頭淮而住。亦不復見竹杖所在。舫入淮至朱雀。乃見杯渡騎大航蘭以捶捶之曰。馬馬何不行。觀者甚多。靈期等在舫遙禮之。渡乃自下舫取書並缽。開書視之字無人識者。渡大笑曰。使我還耶。及缽擲雲中還接之曰。我不見此缽四千年矣。渡多在延賢寺法意處。時世以此缽異物競往觀之。有庾常婢偷物而叛。四追不擒乃問杯渡。雲已死。在金城江邊空塚中。往看果如所言。孔寧子時為黃門侍郎。在家患痢。遣信請渡。渡咒竟雲。難差。見有四鬼皆被傷截寧子泣曰。昔孫恩作亂家為軍人所破。二親及叔皆被痛酷。寧子果死。又有齊諧妻胡母氏病。眾治不愈。後請僧設齋。齋座有僧勸迎杯渡。渡既至一咒。病者即愈。齊諧伏事為師。因作傳記。其從來神異不可備紀。元嘉三年九月辭諧入東。留一萬錢物寄諧倩為營齋。於是別去。行至赤山湖患病而死。諧即為營齋。並接屍還葬建康覆舟山。至四年有吳興邵信者。甚奉法。遇傷寒病無人敢看。乃悲泣念觀音。忽見一僧來雲。是杯渡弟子。語雲。莫憂家師尋來相看。答雲。渡死已久。何容得來。道人云。來復何難。便衣帶頭出一合許散。與服之病即差。又有杜僧哀者。住在南崗下。昔經伏事杯渡。兒病甚篤。乃思念恨不得渡與念神咒。明日忽見渡來。言語如常。即為咒病者便愈。至五年三月渡復來齊諧家。呂道惠聞而怛之杜天期水丘熙等。並見皆大驚。即起禮拜。渡語眾人言。年當大凶可勤修福業。法意道人甚有德。可往就之。修立故寺以禳災禍也。須臾門上有一僧喚渡。便辭去雲。貧道當向交廣之間不復來也。齊諧等拜送慇懃於是絕跡。頃世亦言時有見者。   曇諦   釋曇諦。姓康氏。其先康居國人。漢靈帝時移附中國。獻帝末亂移止吳興。諦父肜嘗為冀州別駕。母黃氏晝寢夢見一僧。呼黃為母。寄一麈尾並鐵鏤書鎮二枚。眠覺見兩物具存。因而懷孕生諦。諦年五歲母以麈尾等示之。諦曰。秦王所餉。母曰。汝置何處。答雲不憶。至年十歲出家。學不從師悟自天發。後隨父之樊鄧。遇見關中僧□(音略)道人。忽喚□名。□曰。童子何以呼宿老名。諦曰。向者忽言。阿上是諦沙彌。為眾僧採菜被野豬所傷。不覺失聲耳。□經為弘覺法師弟子。為僧採菜被野豬所傷。□初不憶。此迺詣諦父。諦父具說本末並示書鎮麈尾等。□迺悟而泣曰。即先師弘覺法師也。師經為姚萇講法華。貧道為都講。姚萇餉師二物。今遂在此。追計弘覺捨命正是寄物之日。復憶採菜之事。彌深悲仰。性愛林泉。後還吳興。入故章崑山。閑居□飲二十餘載。以宋元嘉末卒於山。壽六十餘。   求那跋摩   求那跋摩。此雲功德鎧。本剎利種。累世為王治在罽賓國。年十四便機見俊達深度。仁愛汎博崇德務善。其母嘗須野肉令跋摩辦之。跋摩曰。有命之類莫不貪生。夭彼之命非仁人矣。年二十出家受戒。洞明九部博曉四捨。誦經百餘萬言。深達律品妙入禪要。時人號曰三藏法師。至年三十罽賓國王薨。絕無紹嗣。眾鹹議曰。跋摩帝室之胤。又才明德重。可請令還俗以紹國位。群臣數百再三固請。跋摩不納。乃辭師違眾林棲谷飲。孤行山野遁跡人世。後至闍婆國。初未至一日闍婆王母夜夢見一道士飛舶入國。明旦果是跋摩來至。王母敬以聖禮從受五戒。母因勸王曰。宿世因緣得為母子。我已受戒而汝不信。恐後生之因永絕今果。王迫以母敕。即奉命受戒。漸染既久專精稍篤。頃之鄰兵犯境。王謂跋摩曰。外賊恃力欲見侵侮。若與鬥戰傷殺必多。如其不拒危亡將至。今唯歸命師尊不知何計。跋摩曰。暴寇相攻宜須禦捍。但當起慈悲心勿興害念耳。王自領兵擬之。旗鼓始交賊便退散。王遇流矢傷腳。跋摩為咒水洗之。信宿平復。後為跋摩立精舍。躬自琢材傷王腳指。跋摩又為咒治之。有頃平復。時京師名德沙門慧觀慧聰等遠挹風猷思欲參稟。以元嘉元年九月。啟文帝求迎請跋摩。帝即敕交州刺史令泛舶延致。觀等又遣沙門法長道沖道雋等往彼祈請。文帝知跋摩已至南海。於是復敕州郡令資發下京。路由始興經停歲許。始興有虎市山。儀形聳峙峰嶺高絕。跋摩謂其髣拂耆闍。乃改名靈鷲。於山寺之外別立禪室。去寺數里磬音不聞。每至鳴椎。跋摩已至。或冒雨不沾。或履泥不污。時眾道俗莫不肅然增敬。寺有寶月殿。跋摩於殿北壁手自畫作羅雲像。及定光儒童布髮之形。像成之後每夕放光。久之乃歇。始興太守蔡茂之深加敬仰。後茂之將死。跋摩躬自往視說法安慰。後家人夢見茂之在寺中與眾僧講法。此山本多虎災。自跋摩居之。晝行夜往。或時值虎以杖按頭抒之而去。跋摩嘗於別室坐禪。累日不出。寺僧遣沙彌往候之。見一白師子緣柱而立。亙室瀰漫生青蓮花。沙彌驚恐大呼。往視師子豁無所見。未終之前預造遺文偈頌三十六行。自說因緣雲。已證二果。手自封緘付弟子阿沙羅雲。我終後可以此文還示天竺僧。亦可示此境僧也。既終之後即趺坐繩床。顏貌不異似若入定。道俗赴者千有餘人。並聞香氣芬烈。鹹見一物狀若龍蛇。可長一匹許。起於屍側直上衝天。莫能詔者。即於南林戒壇前。依外國法闍毘之。春秋六十有五。   僧亮   釋僧亮。未詳何許人。以戒行著名。欲造丈六金像。聞湘州伍子胥廟多有銅器。亮告刺史張劭借健人一百大船十隻。劭曰。廟既靈驗犯者必死。且有蠻人守護。詎可得耶。亮曰。若果福德則與檀越共。如其有咎躬自當之。劭即給人船。三日至廟。廟前有兩鑊容百餘斛。中有巨蛇。長十餘丈。出遮行路。亮乃執錫咒之。蛇即隱去。俄見一人秉笏出雲。聞師道業非凡營福事重。今特相隨喜。於是令人輦取廟銅。既多十取一。而舫已滿。及歸遇風水甚利。群蠻相報追不及矣。還都鑄像既成。唯焰光未備。文帝為造金薄圓光。安置彭城寺。至太始中明帝移像湘宮寺焉。   道生   竺道生。本姓魏氏。鉅鹿人。生而穎悟聰哲若神。其父知非凡器愛而異之。後值沙門竺法汰。遂改俗歸依。及年在志學便登講座。吐納問辯辭清珠玉。雖宿望學僧當時名士。皆慮挫詞窮莫敢詶抗。年至具戒器鑒日深。初入廬山幽棲七年。常以入道之要慧解為本。故鑽研群經。萬里從師不憚疲苦。後遊長安從什公受業。關中僧眾鹹謂神悟。還止青園寺。宋太祖文皇深加歎重。後太祖設會。帝親同眾御於地筵。下食良久。眾鹹疑日晚。帝曰。始可中耳。生曰。白日麗天。天言始中。何得非中。遂取缽便食。於是一眾從之。莫不歎其樞機得衷。時涅槃後品未至。生曰。闡提皆當成佛。此經來未盡耳。於是文字之師。誣生為邪擯而遣之。生白眾誓曰。若我所說不合經義。請於見身即見惡報。若實契佛心願捨壽時據師子座。竟拂衣入吳之虎丘山。豎石為徒講涅槃經。至闡提有佛性處曰。如我所說契佛心否。群石皆首肯之。其年夏雷震青園佛殿。龍昇於天光影西壁。因改寺名曰龍光。時人歎曰。龍既去生必行矣。俄而投跡廬山肖影巖岫。山中僧眾鹹共敬服。後涅槃大本至於南京。果稱闡提悉有佛性。與生所說若合符契。生既獲斯經。尋即講說。以宋元嘉十一年。於廬山升於法座講說涅槃。將畢忽見麈尾紛然而墜。端坐正容隱幾而卒。   曇摩密多   曇摩密多。此雲法秀。罽賓人也。年至七歲神明澄正。每見法事輒自然欣躍。其親愛而異之。遂令出家。罽賓多出聖達。屢值明師。博貫群經特深禪法。所得之要皆極其微奧。為人沈邃有慧解。儀軌詳正。生而連眉。故世號眉禪師。少好遊方誓志宣化。周歷諸國遂適龜茲。未至一日王夢神告王曰。有大福德人明當入國。汝應供養。明旦即敕外司。若有異人入境必馳奏聞。俄而密多果至。王自出郊迎。乃請入宮。遂從稟戒盡四事之禮。密多安而能遷不拘利養。居數載密有去心。神又降夢曰。福德人捨王去矣。王惕然驚覺。既而君臣固留莫之能止。遂度流沙進到燉煌。於閑曠之地建立精舍。植□千株開園百畝。房閣池林極為嚴淨。頃之後適涼州。仍於公府舊寺更葺堂宇。學徒濟濟禪業甚盛。常以江右王畿志欲傳法。以宋元嘉元年展轉至蜀。俄而出峽停止荊州。於長沙寺造立禪閣。翹誠懇惻祈請舍利。旬有餘日遂感一衝器出聲放光滿室。門徒道俗莫不更增勇猛。人百其心。頃之沿流東下至於京師。初止中興寺。晚憩祇洹。密多道聲素著化洽連邦。至京甫爾傾都禮訊。自宋文袁皇后及皇太子公主。莫不設齋桂宮請戒椒掖。參候之使旬日相望。即於祇洹寺譯出禪經禪法要普賢觀虛空藏觀等。常以禪道教授。或千里諮受四輩。遠近皆號大禪師。會稽太守平昌孟顗。深信正法。以三寶為己任。素好禪味敬心殷重。及臨浙右請與同遊。乃於鄮(音茂)縣之山建立塔寺。東境舊俗多趨巫祝。及妙化所移比屋歸正。自西徂東無思不服。元嘉十年還都止鍾山定林下寺。密多天性凝靜雅愛山水。為鍾山鎮岳埒美嵩華。常歎下寺基構臨□低側。於是乘高相地揆卜山勢。以元嘉十二年斬木刊石營建上寺。士庶欽風獻奉稠疊。禪房殿宇鬱爾層構。於是息心之眾萬里來集。諷誦肅邕望風成化定林達禪師即神足弟子。弘其風教聲震道俗。故能淨化久而莫渝。勝業崇而弗替。蓋密多之遺烈也。爰自西域至於南土。凡所游履靡不興造檀會敷陳教法。初密多之發罽賓也。有迦毘羅神王衛送。遂至龜茲於中路欲反。乃現形告辭密多曰。汝神力通變自在遊處。將不相隨共往南方。語畢即收影不現。遂遠從至都即於上寺圖像著壁。迄至於今猶有聲影之驗。潔誠祈福莫不享願。以元嘉十九年七月六日卒於上寺。春秋八十有七。   求那跋陀羅   求那跋陀羅。此雲功德賢。中天竺人。以大乘學故世號摩訶衍。本婆羅門種幼。學五明諸論。後遇見阿毘曇雜心。尋讀驚悟。乃深崇佛法。其家世事外道禁絕沙門。乃捨家潛遁遠求師範。即投簪落□(音采)專精志學。及受具戒博通三藏。到師子諸國皆傳送資供。既有緣東方。隨舶泛海中途風止。淡水復竭舉舶憂惶。跋陀曰。可同心併力念十方佛稱觀世音。何往不感乃密誦咒經懇到禮懺。俄而信風暴至密雲降雨。一舶蒙濟。宋丞相南譙王義宣鎮荊州。創房殿請講華嚴等經。而跋陀自忖未善華言有懷愧歎。即旦夕禮懺請觀世音乞求冥應。遂夢有人白服持劍擎一人首。來至其前曰。何故憂耶。跋陀具以事對。答曰。無所多憂。即以劍易首更安新頭。語令迴轉曰。得無痛耶。答曰。不痛。豁然便覺心神喜悅。旦起語義皆通備領華言。於是就講。元嘉末譙王屢有怪夢。跋陀答雲。京都將有禍亂。未及一年元兇構逆。及孝建之初譙王陰謀逆節。跋陀顏容憂參未及發言。譙王問其故。跋陀諫諍懇切。乃流涕而出曰。必無所冀。貧道不容扈從。譙王以其物情所信。乃逼與俱下。梁山之敗火艦轉迫。去岸懸遠判無全濟。唯一心稱觀世音。手捉筇竹杖投身江中。水齊至膝。以杖刺水。水流深駃。見一童子尋後而至以手牽之。顧謂童子。汝小兒何能度我。恍惚之間覺行十餘步。仍得上岸。即脫納衣欲償童子。顧覓不見。舉身毛豎。時王玄謨督軍梁山。世祖敕軍中得摩訶衍。善加料理驛信送臺。俄而尋得。令舸送都。世祖即時引見顧問委曲。曰企望日久。今始相遇。跋陀曰。既染釁戾分當灰粉。今得接見重荷生造。敕問並准為賊。答曰。出家之人不預戎事。然張暢宋靈秀等並是驅迫貧道。所明但不圖宿緣乃逢此事。帝曰。無所懼也。是日敕住後堂供施衣物。給以人乘。及中興寺成敕令移住。後於秣陵界鳳凰樓西起寺每至夜半輒有推戶而喚。視不見人。眾屢厭夢。跋陀燒香咒願曰。汝宿緣在此我今起寺。行道禮懺常為汝等。若住者為護寺善神。若不能住各隨所安。既而道俗十餘人。同夕夢見鬼神千數皆荷擔移去。寺眾遂安。大明六年天下亢旱。禱祈山川累月無驗。世祖請令祈雨必使有感。如其無獲不須相見。跋陀曰。仰憑三寶。陛下天威冀必降澤。如其不獲不復重見。即往北湖釣臺燒香祈請。不復飲食默而誦經。密加祕咒。明日晡時西北雲起。初如車蓋。日在桑榆風震雲合連日降雨。尋常執持香爐未嘗輟手。每食飛鳥乃集手取食。至太宗之世禮供隆到。大始四年正月覺體不愈。便與太宗及公卿等告別。臨終三日延佇而望雲。見天華聖像。隅中遂卒。春秋七十有五。   慧達   釋慧達。姓劉氏。名窣和。本咸陽東北三城定陽稽胡也。先不事佛目不識字。後因酒會疾。命終備睹地獄眾苦之相。因出家為僧。住於文成郡。至元魏太武太延元年流化將訖。便事西返行及涼州番禾郡東北望御谷而遙禮之。人莫有曉者。乃問其故。達雲。此崖當有像現。若靈相圓備則世樂時康。如其有闕則世亂民苦。爾後八十七年至正光初。忽天風雨雷震山裂。挺出石像舉身丈八。形相端嚴唯無有首。登即選石命工彫鐫別頭安訖還落。因遂住之。魏道凌遲其言驗矣。逮周元年治涼州。城東七里□忽有光現。徹照幽顯觀者異之。乃像首也便奉至山巖安之。宛然符會。相好圓備。太平斯在。保定元年置為瑞像寺焉。識者方知其先監。達後行至肅州酒泉縣城西七里□中死。其骨並碎如葵子大。可穿之。今城西古寺中塑像在焉。   勒那漫提   勒那漫提。天竺僧也。住元魏洛京永寧寺。善五明工道術。時信州刺史綦母懷文。巧思多知天情博藝。每國家營宮室器械無所不關。利益公私一時之最。又敕令修理永寧寺。見提有異術。常送餉祇承。冀有聞見。而提視之平平初無敘接。懷文心恨之。時洛南玄武館有一蠕蠕(音軟)客曾與提西域舊交乘馬衣皮。時來造寺二人相得。言笑抵掌彌日不懈。懷文旁見夷言不曉往復。乃謂提曰。弟子好事人也。比來供承望師降意。而全不賜一言。此北狄耳。獸心人面。殺生血食何足可尚。不期對面遂成彼此。提曰。爾勿輕他。縱使讀萬卷書。事用未必相過也。懷文曰。此有所知當與角伎賭馬。提曰。爾有何耶。曰算術之能無問望山臨水懸測高深圍圌(音遄)踏窖不舛升合。提笑而言曰此小兒戲耳。庭前有一棗樹極大子實繁滿。時七月初悉已成就。提仰視樹曰。爾知其上可有幾許子乎。懷文怪而笑曰。算者所知必依鉤股標準。則天文地理亦可推測。草木繁耗有何形兆計期。實謾言也。提指蠕蠕曰。此即知之。懷文憤氣不信。即立契賭馬。寺僧老宿鹹來同看。具立旁證。提具告蠕蠕。彼笑而承之。懷文復要雲。必能知者。幾許成核。幾許瘀死無核。斷許既了。蠕蠕腰間皮袋堨X一物。似今稱錘。穿五色線。線別貫白珠。以此約樹。或上或下。或旁或側。抽線睫眼周迴良久。向提撼頭而笑述其數焉。乃遣人撲子實下盡。一一看閱疑者。文自剖看校量子數成不。卒無欠□。因獲馬而歸。提每見洛下人遠向嵩高少室取薪者。自雲。百姓如許地擔負辛苦。我欲暫牽取二山枕洛水頭。待人伐足。乃還故去。不以為難。此但數術耳。但無知者。誣我為聖。所以不敢。提臨終語弟子曰。我更停五三日往一處行。汝等念修正道勿懷眷戀。便寢疾閉屍而臥。弟子竊於門隙視之。見提身不著床在虛仰臥。相告同視一僧忽欬。提還床如舊。遙謂曰。門外是誰何不來入。我以床熱故取涼耳。爾勿怪也。是後數日便捨命矣。   僧意   釋僧意。不知何許人。貞確有思力。每登座講說。輒天花下散於法座。元魏中住太山朗公谷山寺。寺有高麗等像七尊。並是金銅。俱陳寺堂。堂門常開。而鳥獸無敢入者。意奉法自資束躬供養。將終前夕有一沙彌。死來已久。見形禮拜雲。違奉已來常為天帝驅使。棲遑無暇廢修道業。不久天帝請師講經。願因一言得免形苦。意便洗浴燒香端坐靜室。候待時至。及期果有天來入寺及房。冠服羽從偉麗殊特。眾僧初見但謂是何世貴人入山參謁不生驚異。及意爾日無疾而逝。方知靈感焉。   道豐   釋道豐。未詳氏族。世稱得道之流。與弟子三人居相州鼓山中不求利養。世之術藝無所不解。齊高帝往來並鄴常過問之。應對不思隨事標舉。帝曾命酒並蒸肫。敕置豐前令遣食之。豐略無辭讓極意飽噉。帝大笑。亦不與言。駕去後謂弟子曰。除卻床頭物。及發撤床見向者蒸肫猶在。都不似噉嚼處。時石窟寺有一坐禪僧。每日至西。則東望山巔有丈八金像現。此僧私喜謂睹靈瑞。日日禮拜。如此可經兩月。後在房臥。忽聞枕間有語。謂之曰。天下更何處有佛。汝今成道即是佛也。爾當好作佛身莫自輕脫。此僧聞已便起持重。傍視群僧猶如草芥。於大眾前側手指胸雲。爾輦頗識真佛不。泥龕畫像語不能出脣。知慮何如。爾見真佛不知禮敬。猶作本目期我悉墮阿鼻。又眼精已赤叫呼無常。合寺知是驚禪。及未發前舁詣豐所。徑問曰。汝兩月已來常見東山上現金像耶。答曰。實見。又曰。汝聞枕間遣作佛耶。答曰。實然。豐曰。此風動失心耳。若不早治或狂走難制。便以針針三處。因即不發。及豐臨終謂弟子曰。吾在山久。令汝等有谷汲之勞。今去無以相遺。當留一泉與汝。既無陟降辛苦。努力勤修道業。便於灶傍去一方石。遂有玄泉。澄映不盈不減。於今見存。   僧稠   釋僧稠。姓孫氏。元出昌黎末。居鉅鹿之癭陶焉。性度純懿。一覽佛經渙然神解。幼落髮為沙彌時。時輩每暇。常角力為戲。而稠以劣弱見凌侮。稠羞之。乃入殿中閉戶抱金剛足。而誓曰。我以羸弱為等輩輕侮。汝以力聞當祐我。我捧汝足七日當與我力。如不與必死無還志也。如是至第六日。將曙金剛形現手執一缽筋謂稠曰。小子欲力當食此筋。稠辭以齋故不欲食。神乃怖以杵。稠懼遂食。食已神曰。汝已多力。然善持教勉旃。神去且曉。乃還所居。同列復戲侮。稠曰。吾有力矣。恐汝不能堪。眾試引其臂。筋骨強勁殆非人也。方驚疑。稠曰。吾與汝試之。因入殿中橫蹋壁行。自西至東凡數百步。又躍首至於梁數四。仍引重千鈞。拳捷驍趫動駭物聽。眾皆驚服。嘗住嵩岳寺。僧有百人泉水纔足。忽見婦人弊衣挾帚卻坐階上聽僧誦經。眾不測為神人也。便訶遣之。婦有慍色以足蹋泉。水立枯竭身亦不現。眾以告稠。稠呼優婆夷。三呼乃出。便謂神曰。眾僧行道宜加擁護。婦人以足撥於故泉。水即上湧。眾歎異之。後詣懷州西王屋山修習前法。聞兩虎交鬥咆響震巖。乃以錫杖中解。各散而去。一時忽有仙經兩卷在於床上。稠曰。我本修佛道。豈拘域中長生者乎。言已須臾自失。後移止青羅山受諸癘疾供養。情不憚其臭潰甘之如薺。坐久疲頓舒腳床前。有神輒扶之還令加坐。因屢入定。每以七日為期。聞有敕召絕無承命。苦相敦喻方遂允請。即日拂衣將出山闕。兩岫忽然驚震響聲悲切。駭擾人畜禽獸飛走。如是三日。稠顧曰。慕道懷仁觸類斯在。豈非愛情易守放蕩難持耶。乃不約事留杖策漳滏(扶甫切)又嘗有客僧負錫初至。將欲安處問其本夏。答雲。吾見此中三為伽藍。言終而隱。既而掘地為井果得鴟吻二焉。又所住禪窟前有深淵。見被毛之人偉而胡貌。置釜然火水將沸湧。俄有大蟒從水中出。欲入釜內。稠以足撥之蟒遂入水。毛人亦隱。其夜因致男子神來頂拜稠雲。弟子有兒。歲歲為惡神所噉。兒子等惜命不敢當。弟子衰老將死。故自供食。蒙師之力得免斯難。稠索水潠之奄成雲霧。時或讒稠於宣帝以倨傲無敬。帝大怒自來加害。稠冥知之。生來不至僧廚。忽無何而到雲。明有大客至多作供設。至夜五更先備牛輿。獨往谷口。去寺二十餘里。孤立道側。須臾帝至。怪問其故。稠曰。恐身血不淨穢污伽藍。在此候耳。帝謂尚書令楊遵彥曰。如此真人何可譭謗也。因謂曰。朕未見佛之靈異。頗可得睹否。稠曰。此非沙門所宜。帝強之。乃投袈裟於地。帝使數十人舉之不能動。稠命沙彌取之。初無重焉。嵩陽杜昌妻柳氏甚妒。有婢金荊昌沐令理髮。柳氏截其雙指。無何柳被狐刺螫(音栻)指雙落。又有一婢名玉蓮。能唱歌。昌愛而歎其善。柳氏乃截其舌。後柳氏舌瘡爛事急。就稠懺悔。稠已先知謂柳氏曰。夫人為妒。前截婢指已失雙指。又截婢舌。今又合斷舌。悔過至心乃可免。柳氏頂禮求哀。經七日稠大張口咒之。有二蛇從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舌亦平復。當終之時異香滿寺。聞者悚神。既而剋日。准敕四部彌山。人兼數萬香柴千計。日正中時焚之以火。莫不哀慟哭響流川。頃有白鳥數百徘徊煙上。悲鳴相切。移時乃逝。   寶公   沙門寶公者。嵩山高棲士也。旦從林慮向白鹿山。因迷失道。日將隅中。忽聞鐘聲。尋響而進。巖岫重阻登陟而趨。乃見一寺。獨據深林三門正南赫奕輝煥。前至門所。看額雲靈隱之寺。門外五六犬。其大如牛。白毛黑啄或踴或臥。迴眸盻寶。寶怖將返。須臾見胡僧外來。寶喚不應。亦不迴。顧直入門內犬亦隨。入良久寶見。人漸次入。門屋宇四周房門並。閉進至講堂唯見床榻高座儼然。寶入西南隅床上坐。久之忽聞東間有聲。仰視見開孔如井大比丘前後從孔飛下。遂至五六十人。依位坐訖自相借問。今日齋時何處食來。或言豫章成都長安隴右薊北嶺南五天竺等。無處不至。動即千萬餘里。末後一僧從空而下。諸人競問。來何太遲。答曰。今日相州城東彼岸寺鑒禪師講會。各各豎義。有一後生聰俊難問。詞音鋒起殊為可觀。不覺遂晚。寶本事鑒為和尚。既聞此語望得參話。因整衣而起白諸僧曰。鑒是寶和尚。諸僧直視寶。頃之已失靈隱寺所在。寶但獨坐於柞木之下。一無所見。唯睹巖谷。禽鳥翔集喧亂。及出山以問尚統法師。尚曰。此寺石趙時佛圖澄法師所造。年歲久遠賢聖居之。非凡所住。或沈或隱遷徙無定。今山行者猶聞鐘聲。   阿禿師   釋阿禿師者。不知鄉土姓名所出。爾朱未滅之前已在晉陽遊諸郡邑。不居寺捨出入民間。語譎必有徵驗。每行市裡人眾圍繞之。因大呼以手指胸曰。憐爾百姓無所知。不識并州阿禿師。人遂以此名焉。齊神武遷鄴之後。以晉陽兵馬之地王業所基。常鎮守并州。時來鄴下。所有軍國大事未出帷幄者。禿師先於人眾間洩露。末年執置城內遣人防家不聽輒出。若其越逸罪及門司。當日并州城三門。各有一禿師盪出。遮執不能禁。未幾有人從北州來雲。禿師四月八日於雁門郡市捨命。郭下大家以香花送之埋於城外。并州人怪笑此語。謂之曰。禿師四月八日從汾橋過東出。一腳有鞋一腳徒跣。但不知入何坊巷。人皆見之。何雲雁門死也。此人復往北州報語鄉邑。眾共開塚看之。唯見一隻履鞋耳。後還并州。齊神武以制約不從浪語不息慮動民庶。遂以祅惑戮之。沙門無髮以繩鉤首。伏法之日舉州民眾詣市觀之。禿師含笑更無言語。刑後六七日有人從河西部落來雲。道逢禿師形狀如故。但能負一繩籠禿師頭。與語不應急走西去。   僧達   釋僧達。俗姓李氏。上谷人。十五出家。遊學北代聽習為業。初經營山寺。將入谷口虎踞其前。乃祝曰。欲造一寺福被幽靈。若相許者可為避道。言訖尋去。及造寺竟安眾綜業。達返鄴京。夜有神現。身被黃服。拜而跪曰。弟子是戴山胡也。王及三谷正備供養。願不須還。達曰。在山利少在京利多。貧道觀機而動。幸無遮止。又經靜夜有推戶者。稱曰山神之妻。曰日無暇今故參拜。並奉米糕一筐。進而重曰。僧無偏為禮佛之時。請兼弟子名也。達答糕可將還。後當為禮佛兼名也。因令通禮之時一拜兼唱。達遣弟子道爽為山神讀金光明經。月餘有虎來盜犬去。達聞之曰。此必小道人懈怠不為檀越讀經。具問之。果雲。年日來別讀維摩耳。乃燒香禮佛告曰。昨雖誦餘經其福亦屬檀越。若有靈鑒放犬還也。至曉犬還。看於頂上有□嚙處。一日少覺微疾。端坐繩床。口誦般若。形氣調靜。遂終於洪谷山寺。春秋八十有二。   玄暢   釋玄暢。姓趙氏。河西金城人。少時家門為胡虜所滅。禍將及暢。虜師見暢而止之曰。此兒目光外射非凡童也。遂獲免。仍往涼州出家。其後虐虜剪滅佛法害諸沙門。唯暢得走。以元嘉二十二年閏五月十七日發自平城。路由代郡上谷。東跨太行。路經幽冀。南轉將至孟津。唯手把一束楊枝一扼蔥葉。虜騎追逐將欲及之。乃以楊枝擊沙。沙起天闇人馬不能前。有頃沙息騎已復至。於是投身河中。唯以蔥葉內鼻孔中通氣度水。以八月一日達於揚州。洞曉經律深入禪要占記吉凶靡不誠驗。迄宋之季年乃飛舟遠舉。適成都止大石寺。手畫作金剛密跡等十六神像。昇明三年又遊西界觀矚岷嶺。乃於岷山郡北部廣陽縣界見齊後山。遂有終焉之志。仍倚巖傍谷結草為菴。弟子法期見神人乘馬著青單衣。繞山一匝還示造塔之處。以齊建元元年四月二十三日。建剎立寺名曰齊興。其後惠太子遣使徵迎。敕命重疊辭不獲免。於是汎舟東下。中途動疾帶恙至京。傾眾阻望。少時而卒。春秋六十有九。   曇超   釋曇超。姓張氏。清河人。形長八尺容正可觀。蔬食布衣一中而已。初止都龍華寺。元嘉末南遊始興。遍觀山水。獨宿松下。虎兕不傷。大明中還都。至齊太祖即位。被敕往遼東弘贊禪道。停彼二年大行法化。建元末還京。俄又適錢唐靈隱山。一定累日。忽見一人來禮曰。弟子居在七里灘。以富陽縣人鑿麓山下侵壞龍室。群龍共忿。誓三百日不雨。今已百日田地枯涸。欲屈道德前行必能感致甘雨。潤澤蒼生功有歸也。超許之。神乃去。超南行五日至赤城山。為龍咒願。至夜群龍化作人來禮拜。超更說法。因乞三歸。自稱是龍。超請其降雨。乃相看無言。其夜與超夢雲。本因忿立誓。師既導之以善。不敢違命。明日晡當降雨。至期沾足歲以。大熟以永。明十年卒。春秋七十有四。   法度   釋法度。黃龍人也。南齊初遊於金陵。高士齊郡名僧紹。隱居瑯邪之攝山。挹度清真待以師友。及亡捨所居山為棲霞寺。先是有道士欲以寺地為觀。住者輒死。後為寺猶多恐動。自度居之群妖皆息。經歲餘忽聞人馬鼓角之聲。俄見一人投刺於度曰靳尚。度命前之。尚形甚都雅羽衛亦眾。致敬畢乃言。弟子王有此山七百餘年矣。神道有法物不得。於前後棲託或非真直。故死病繼之。亦其命也。法師道德所歸。謹捨以奉給。並願受五戒永結來緣。度曰。人神道殊無容相屈。且檀越血食世祀。此最五戒所禁。尚曰。若備門徒輒先去殺。於是辭去。明日一人送錢一萬並香燭等。疏雲。弟子靳尚奉供。至其月十五日度為設會。尚又來同眾禮拜行道受戒而去。既而攝山廟巫夢神告曰。吾已受戒於度法師矣。今後祠祭勿得殺戮。由是廟中薦獻菜飯而已。度嘗動散寢於地。見尚從外來以手摩頭足而去。頃之復來持一琉璃。甌中如水以奉度。味甘而冷。度所苦即間。其徵感如此。   惠瑱   釋惠瑱。未詳其氏族。住上黨元門寺。奉戒真確禪懺為業。後遇國滅三寶。瑱抱持經像隱於深山。遇賊欲劫初未覺也。忽見一人形長丈餘。美貌髯顏具好衣服乘白馬朱□。自山頂來徑至瑱前。下馬謂曰。今夜賊至師可急避。瑱居懸崖之下。絕無餘道。疑是山神。乃曰。今佛法毀滅貧道容身無地。故來依役檀越。今有賊來。正可於此取死更何逃竄。神曰。師既遠投弟子。弟子亦能護師。遂失所在。當夜忽降大雪可深丈餘。雪深道隔遂免賊難。後晴路開群賊重來。神遂告山下諸村曰。賊欲劫瑱師汝等急往共救乃。各嚴器仗入山拒擊賊。便驚散。每日恆憑神力安業山阜。不測其終。   僧群   釋僧群。清貧守節蔬食持經。居羅江縣之霍山。搆立茅室。孤在海中。上有石盂。水深六尺。常有清流。古老相傳是群仙所宅。群因絕粒。其菴捨與石盂。隔一小□。常以木為梁。由之汲水。年至一百三十。忽見一折翅鴨當梁頭。群將舉錫撥之。恐有轉傷。因此回歸。遂絕水數日而終。臨終謂左右曰。我少時曾折一鴨翅。驗此以為報也。   神僧傳卷第三(終)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四   慧通   釋慧通。不知何許人。宋元嘉中見在壽春。寢宿無定遊歷村裡。飲讌食噉不異恆人。常自稱鄭散騎。言未然之事頗時有驗。江陵有邊僧歸者。遊賈壽春。將應反鄉。路值慧通稱欲寄物。僧歸時自負重擔。固以致辭。遂強置擔上。而了不覺重。行數里便別去。謂僧歸曰。我有姊在江陵作尼名慧緒住三層寺。君可為我相聞道尋欲往。言訖忽然不見。顧視擔上所寄物亦失。僧歸既至尋得慧緒。具說其意。緒既無此弟。亦不知何以而然。乃自往壽春尋之竟不相見。通後自往江陵。而慧緒已死。入其房中訊問委悉。因留江陵少時。路由人家墳墓無不悉其氏族死亡年月。傳以相問並如其言。或時懸指偷劫道其罪狀。於是群盜遙見通者輒間行避走。又於江津路值一人。忽以杖打之語雲。何駃歸去。看汝家若為。此人至家。果延火所及捨物蕩盡。齊永元初忽就相識人任漾求酒甚急。雲今應遠行不復相見。為謝諸知識。並宜精勤修善為先。飲酒畢至牆邊臥地。就看已死後數十日。復有人於市中見之。追及共語。久之乃失。   邵碩   沙門邵碩。康居國人。與誌公最善。出入經行不問夜旦。意欲求之則去。遊益州以滑稽言事能發人懽笑。因勸以善。家家喜之。至人家眠地者。家必有死。就人求細席者必有小兒亡。時鹹以此為讖。至四月八日成都行化。碩於眾中作師子形。爾日郫縣亦言見碩作師子形。乃悟分其身也。刺史蕭慧開及劉孟明。皆挹事之。孟明以男子衣衣二妾。試碩雲。以此二人給公為左右可乎。碩為人好韻語。乃謂明曰。寧自乞食以清讌不能與阿夫竟殘年。後忽著布帽詣明。少時明卒。先是孟明長史沈仲玉改鞭杖之格嚴重常科。碩謂玉曰。天地嗷嗷從此起。若除鞭格得刺史。玉除之。及明卒仲玉果行州事。是年九月將亡。謂沙門法進曰。願露骸松下然腳須著屐。進諾之。已而化。舁其屍露之。明日往視失所在。俄有自郫縣來者曰。昨見碩公著一屐行市中。曰為我語進公。小兒見欺止為我隻屐。進驚問之沙彌。答曰。舁屍時一屐墮。行急不及繫也法願。   釋法願。本姓鍾氏。名武厲。先穎川長社人。祖世避難移居吳興長城。家本事神身習鼓舞。世間雜伎及蓍爻占相備盡其妙。嘗以鏡照面雲。我不久當見天子。於是出都住沈橋。以傭相自業。宗殼沈慶之微時請願相。願曰。宗君應為三州刺史。沈公當位極三公。如是歷相眾人。記其近事所驗非一。遂有聞於宋太祖太祖見之。取東治囚及一奴美顏色者。飾以衣冠令願相之。願指囚曰。君多危難下階便應鉗鎖。謂奴曰。君是下賤人。乃暫得免耶。帝異之。敕住後堂知陰陽祕術。後少時啟求出家。三啟方遂。為上定林遠公弟子。及孝武龍飛。宗殼出鎮廣州。攜願同往。奉為五戒之師。會譙王搆逆。殼以諮願。願曰。隨君來誤殺人。今太白犯南鬥。法應殺大臣。宜速改計必得大勳。果如願言。殼遷豫州刺史。復攜同行。及竟陵王誕舉事。陳諫亦然。齊高帝親事幼主。恆有不測之憂。每以諮願。願曰。後七月當定。果如其言。及高帝即位。事以師禮。武帝嗣興亦盡師敬。永元一年卒。春秋八十二。   寶誌   釋寶誌。本姓朱氏。金城人。初朱氏婦聞兒啼鷹巢中。梯樹得之。舉以為子。七歲依鍾山僧儉出家修習禪業。往來皖山劍水之下。面方而瑩徹如鏡。手足皆鳥爪。止江東道林寺。至宋大始初忽如僻異。居止無定飲食無時。髮長數寸常跣行街巷。執一錫杖。杖頭掛剪刀及鏡。或掛一兩匹帛。齊建元中稍見異跡。數日不食亦無飢容。與人言始若難曉。後皆效驗。時或賦詩言如讖記。江東士庶皆共事之。齊武帝謂其惑眾收駐建康。既旦人見其入市。還檢獄中誌猶在焉。誌語獄吏。門外有兩輿食來金缽盛飯。汝可取之。既而齊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並送食餉誌。果如其言。建康令呂文顯以事聞。武帝即迎入宮居之後堂。一時屏除內宴。誌亦隨眾出。既而景陽山上猶有一誌與七僧俱。帝怒遣推檢其所閤。吏啟雲。誌久出在省。方以墨塗其身。時僧正法獻欲以一衣遺誌。遣使於龍光罽賓二寺求之。並雲昨宿且去。又至其常所造厲侯伯家尋之。伯雲。誌昨在此行道。旦眠未覺。使還以告獻。方知其身份三處宿焉。誌常盛冬袒行。沙門寶亮欲以衲衣遺之。未及發言。忽來引衲而去。後假齊武帝神力。使見高帝於地下常受錐刀之苦。帝自是永廢錐刀。武帝又常於華林園召誌。誌忽著三重布帽以見。俄而武帝崩。文惠太子及豫章王相繼而薨。永明中常住東宮後堂。一日平明從門出入。忽雲。門上血污衣褰衣走過。及鬱林見害車載出。此帝頸血流於門限。齊衛尉胡諧疾病請誌。誌註疏雲明屈。明日竟不往。是日諧亡。載屍還宅。誌曰。明日屍出也。齊太尉司馬殷齊之隨陳顯達鎮江州辭誌。誌畫紙作樹。樹上有烏。語雲。急時可登此。後顯達逆節。留齊之鎮州。及敗齊之叛入廬山。追騎將及。齊之見林中有一樹。樹上有烏如誌所畫。悟而登之。烏竟不飛。追者見烏謂無人而返。卒以見免。齊屯騎桑偃將欲謀反。往詣誌。誌遙見而走。大呼雲。圍臺城欲反逆斫頭破腹。後又旬事發。偃叛走朱方。為人所得。果斫頭破腹。梁鄱陽忠烈王嘗屈誌至第。忽令覓荊子甚急。既得安之門上莫測所以。少時王出為荊州刺史。其預鑒之明此類非一。誌多去來興皇淨名兩寺。及梁武即位下詔曰。誌公跡均塵垢神遊冥寂。水火不能焦濡。蛇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以上。談其隱淪則遁仙高者。豈得以俗士常情空相拘制。何其鄙陋一至於此。自今行來隨意出入勿得復禁。誌自是多出入禁中。嘗於臺城對梁武帝喫鱠。昭明諸王子皆侍側。食訖武帝曰。朕不知味二十餘年矣。師何為爾。誌公乃吐出小魚依依鱗尾。武帝深異之。如今秣陵尚有鱠殘魚也。天監五年冬旱。雩祭備至而未降雨。誌忽上啟雲。誌病不差就官乞活。若不啟白官應得鞭杖。願於華光殿講勝鬘經晴雨。梁武即使沙門法雲講勝鬘。竟夜便大雨。誌又雲。須一盆水加刀其上。俄而雨大降。高下皆足。舒州灊山最寄絕。而山麓尤勝。誌公與白鶴道人皆欲之天監六年二人俱白武帝。帝以二人皆具靈通。俾各以物識其地得者居之。道人云。某以鶴止處為記。誌雲。某以卓錫處為記。已而鶴先飛去。至麓將止。忽聞空中錫飛聲。誌公之錫遂卓於山麓。而鶴驚止他所。道人不懌。然以前言不可食。遂各以所識築室焉。有陳征虜者。舉家事誌甚篤。誌嘗為其見真形。光相如菩薩像焉。誌知名顯奇四十餘載。士女供事者不可勝數。然好用小便濯髮。俗僧闇有譏笑者。誌亦知眾僧多不斷酒肉譏之者。飲酒食豬肚。誌勃然謂曰。汝笑我以溺洗頭。汝何為食盛糞袋。譏者懼而慚服。晉安王蕭綱初生日。梁武遣使問誌。誌合掌雲。皇子誕育幸甚。然冤家亦生。於後推尋曆數與侯景同年月日而生也。會稽臨海寺有大德。常聞楊州都下有誌公語言顛狂放縱自在。僧雲。必是狐狸之魅也。願向都下覓獵犬以逐之。於是輕船入海。趨浦口欲西上。忽大風所飄。意謂東南六七日。始到一島中望見金裝浮圖千雲秀出。遂尋徑而往至一寺。院宇精麗花卉芳菲。有五六僧皆可年三十。美容色並著真緋袈裟。倚杖於門樹下言語。僧雲。欲向都下為風飄蕩。不知上人此處知何州國。今四望環海。恐本鄉不可復見。答曰。必欲向揚州即時便到。今附書到鍾山寺西行南頭第二房覓黃頭付之。僧因閉目坐船。風聲定開眼。如言奄至西岸。入浦數十里至都。徑往鍾山寺訪問。都無字黃頭者。僧具說委曲報雲。西行南頭第二房。乃風病道人。誌公雖言配在此寺。常在都下聚樂處。百日不一度來。房空無人也。問答之間不覺誌公。已在寺廚上乘醉索食。人以齋過日晚未與。間便奮身惡罵寺僧。試遣沙彌繞廚側漫呼黃頭。誌公忽曰。阿誰喚我。即逐沙彌來到僧處。謂曰。汝許將獵狗捉我。何為空來。僧知是非常人。頂禮懺悔。授書與之。誌公看書雲。方丈道人喚我。不久當亦自還。誌公遂屈指雲。某月日去。便不復共。此僧語眾。但記某月日。至天監十三年冬。於臺後堂謂人曰。菩薩將去。未及旬日無疾而終。屍骸香軟形貌熙悅。臨亡然一燭以付後閤舍人吳慶。慶即啟聞。梁武歎曰。大師不復留矣。燭者將以後事屬我乎。因厚加殯送。葬於鍾山獨龍之阜。仍於墓所立開善寺敕陸倕製銘於塚內。王筠勒碑文於寺門。傳其遺像處處存焉。   香闍梨   香闍梨者。莫測其來。止益州青城山寺。時俗每至三月三日必往山遊賞。多將酒肉酣樂。香屢勸之不斷。後因三月又如前集。香令人穿坑方丈許。忽曰。檀越等嘗自飲噉未曾與香。今日須餐一頓。諸人爭奉殽酒。隨得隨盡若填巨壑。至晚曰。我大醉飽扶我就坑。不爾汗地。及至坑所張口大吐。雉肉自口出即能飛鳴。羊肉自口出即能馳走。酒肉亂出將欲滿坑。魚鮓鵝鴨游泳交錯。眾鹹驚嗟。誓斷宰殺。自後酒肉永絕上山。此香之風德也。後因誌公寄語遂化於寺。弟子營墓將殯。怪棺大輕。及開止見幾杖而已。   道琳   釋道琳。本會稽山陰人。少出家有戒行。善涅槃法華誦淨名經。吳國張緒禮事之。後居富陽縣林泉寺。常有鬼怪。自琳居之則消。琳弟子慧韶為屋所壓頭陷入胸。琳為祈請。韶夜見兩胡道人拔出其頭。旦起遂平復。琳於是設聖僧齋。鋪新帛於床上。齋畢見帛上有人跡。長三尺餘。眾鹹服其徵感。富陽人始家家立聖僧坐以飯之。至梁初琳出居齊熙寺。天監十八年卒。春秋七十有三。   嵩頭陀   嵩頭陀法師。居婺州雙林北四十里巖谷間。為創香山寺。及建靈剎道俗萬眾共引麻□舉剎。□忽中斷引者皆顛躓。師乃曰。有何魔事使之然乎。因以缽盛淨水。內外攪之咒而作禮。捧缽繞剎一周。剎乃不假人功屹然自立。後又至萊山立寺。師常曰。萊山王而不久。香山久而不王。後果如其所言。竟不知所終。   阿專師   阿專師者。不詳其氏族。雲遊定州。時在州里中聞人有會社齋供嫁娶喪葬之席。或少年放鷹走狗追隨宴集之處。未嘗不在。其間鬥諍諠囂亦曲助朋黨。如此多年。後正月十五夜。觸他長幼坐席意口聚罵。主人欲打殺之。市道之徒救解將去其。家兄弟明旦捕覓。正見阿專師騎一破牆上坐喜笑。謂之曰。汝等此間何厭賤我。我捨汝去。捕者奮杖欲擲前人復遮約阿專。復雲。定厭賤我我去。以杖擊牆口唱叱叱。所騎之牆一堵忽然昇上可數十仞。舉手謝鄉里曰好住百姓見者無不禮拜悔咎。須臾映雲而滅。可經一年。間在長安。還如舊態於後不知所終。   達磨   菩提達磨。南天竺婆羅門種。神慧疏朗聞皆曉悟。志存大乘冥心虛寂。通微徹數定學高之。梁武帝普通初至廣州。刺史表聞。武帝遣使詔迎至金陵。帝親問曰。朕即位以來造寺捨經度僧不可勝數。有何功德。師曰。並無功德。帝曰。何以並無功德。師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雖有非實。帝曰。如何是真功德。師曰。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師曰。廓然無聖。帝曰。對朕者誰。師曰。不識。帝不省玄旨。師知機不契。十九日遂去梁。折蘆一枝渡江。二十三日北趨魏境。尋至雒邑。初止嵩山少林寺。終日面壁而坐九年。遂逝焉。葬熊耳山。魏宋雲奉使西域迴。遇師於蔥嶺。見手攜隻履翩翩獨逝。雲問何去。曰西天去。又謂雲曰。汝主已厭世。雲聞之茫然別師。東邁暨覆命明帝已登遐矣。迨孝莊即位。雲具奏其事。帝令起壙。惟空棺一隻革履存焉。   通公   通公道人者。不知其氏族。居處無常所語狂譎。然必有應驗。飲酒食肉遊行民間。侯景甚信之。揚州未陷之日。多拾無數死魚頭積於西明門外。又拔青草荊棘栽市裡。及侯景渡江。先屠東府一城盡斃。置其首於西明門外。為京觀焉。朝市破落所在荒蕪耳。通公言說得失於景不便。景惡之。又憚非常人不敢加害。私遣小將於子悅將武士四人往候之。景謂子悅雲。若知殺者勿害。不知則密捉之。子悅立四人於門外。獨入見通脫衣火燎。逆謂子悅曰。汝來殺我。我是何人。汝敢輒殺。子悅作禮拜雲不敢。於是馳往報景。景禮拜謝之。卒不敢害。景後因宴召通。通取肉搵鹽以進於景。問曰好否。景曰太鹹。通曰不鹹則爛。及景死數日眾以鹽五石置腹。中送屍於建康。市百姓爭屠膾羹食皆。盡後竟不知所去。   僧林   釋僧林。吳人。深有德素行能動物。梁大同中上蜀。至潼州城西北百四十里有豆圖山。上有神祠。土民敬之。每往祭謁。林往居之。禪默累日。忽有大蟒。縈繩床前。舉頭如揖讓者。林為授三歸。受已便去。自爾安帖卒無災異。其山北涪水之陽素來無猿。自林棲托已來便有兩頭。依林而住。有初見者雲度水來。及後林出山門。猿還泅渡。如此非一。年月淹久孚乳產生。乃有數十。有時送林至龍門口。佇望而返。後住赤水巖故寺中。屋宇並摧止有叢林。便即露坐。有虎蹲於林前低目視林。乃為說法。良久便去。爾後孤遊雄悍不避惡獸。常行仁濟感化極多。末卒於潼郡。   慧約   釋慧約。字德素。姓婁氏。東陽烏傷人也。祖世為東南仕族。有佔其塋墓者雲。後世當有苦行得道者為帝王師焉。母留氏夢長人擎金像令吞之。又見紫光繞身。因而有孕。便覺精神爽發思理明悟。及載誕之日。光香充滿身白如雪。俗因名為靈粲。兒童時聚沙為佛塔。壘石為高座。七歲便求入學。即誦孝經論語。乃至史傳披文見意。宅南有果園鄰童競採常以為患。乃捨己所得空拳而返。鄉土以蠶桑為業。常懷悲惻。由是不服縑纊。季父喜畋臘化終不改。常歎曰。飛走之類去人甚遠。好生惡死此情何別。乃絕羶腥。叔父遂避於他裡恣行勦戮。夢赤衣使者手持矛戟。謂曰。汝終日殺生。菩薩教化又不能止。捉來就死。驚覺汗流。旦便毀諸獵具深改前咎。約復至常所獵處。見麋鹿數十頭騰倚隨船。若有愧謝者所居。僻左不嘗見寺忽值。一僧訪以至教彼乃。舉手東指雲剡中。佛事甚盛因仍。不見方悟。神人至年。十二始遊於剡遍禮。塔廟肆意。山川遠會。素心多究。經典宋泰。始四年於上虞東山寺辭親剪落時年。十七事南。林寺沙門慧靜。隨靜住剡之梵居寺。服勤就養年踰一紀。及靜之亡。盡心喪之。禮服闋之。後卻粒巖棲餌以松朮。蠲疾延年深有成益。齊太宰文簡公褚淵。嘗請講淨名勝鬘。淵遇疾晝寢。見梵僧雲。菩薩當至。尋有道人來者是也。俄而約造焉。遂豁然病癒。即請受五戒。齊給事中婁幼瑜少有學術。約之族祖也。每見輒起為禮。或問。此乃君族下班。何乃恭耶。瑜曰。菩薩出世方師於天下。豈老夫致敬而已。時人未喻此旨。惟王文憲深以為然。後還都又住草堂。少傅沈約。隆昌中外任攜與同行在郡。惟以靜漠自娛禪誦為樂。異香入室猛獸馴階。常入金華山採結。或停赤松□。有道士丁德靜。於館暴亡。傳雲。山精所斃。乃要大治祭酒居之。妖猶充斥。長山令徐伯超立議請約移居。曾未浹旬而神魅弭息。後晝臥見二青衣女子從□水出。禮悔雲。夙障深重。墮此水精。晝夜煩惱。即授以歸戒。自爾災怪永絕。天監十八年已亥四月八日。天子發弘誓心受菩薩戒。乃幸等覺殿。皇儲已下爰至道俗士庶。鹹希度脫。弟子著錄者凡四萬八千人。嘗受戒時。有一乾鵲曆階而昇。狀若餐受。至說戒畢然後飛騰。又嘗述戒有二孔雀。驅斥不去。敕乃聽上。徐行至壇俛頸聽法。上曰。此鳥必欲滅度別受餘果。矜其至誠更為說法。無何二鳥同化。後靜居閑室。忽有野媼齎書數卷置經案上。無言而出。並持異樹自植於庭雲。青庭樹也。約曰。此書美也不俟看之。如其惡也亦不勞視。經七日又見一叟請書而退。此樹葉綠花紅扶疏尚在。又感異鳥身赤尾長形如翡翠。相隨棲息出入樹間。大通四年夢見舊宅白壁朱門赫然壯麗。仍發願造寺。詔乃號為本生焉。又敕改所居竹山裡為智者裡。大同元年八月使人伐門外樹枝曰。輿駕當來勿令妨路。人未之測。至九月六日現疾北首右脅而臥。神識恬愉了無痛惱。謂弟子曰。我夢四部大眾幡花羅列空中迎我凌雲而去。福報當訖。至十六日敕遣舍人徐儼參疾。答曰。今夜當去。至五更二唱。異香滿室。左右肅然。乃曰。夫生有死自然恆數。勤修念慧勿起亂想。言畢合掌便入涅槃。春秋八十有四。六十三夏。初臥疾時。見一老公執錫來入。及遷化日諸僧鹹卜寺之東巖。帝乃改葬獨龍。抑其前見之叟則誌公相迎者乎。又臨終夜所乘青牛。忽然鳴吼淚下交流。至葬日敕使牽從部伍。發寺至山吼淚不息。又建塔之始白鶴一雙。繞墳鳴淚聲甚哀惋。葬後三日欻然永逝。   檀特師   檀特師。一名惠豐。身為比丘。不知何處人也。飲酒啖肉語默無常。逆論來事後皆如言。居於涼州。宇文仲和為刺史。請之至州內。歷觀廄庫。乃雲。何意畜他官馬官物。仲和不喻其旨。怒不令在涼州。未幾仲和拒不受代。朝廷令獨孤信禽之。仲和身死資財沒官。周文遣書召之。檀特發至岐州。會齊神武來寇玉壁。檀特曰。狗豈能至龍門也。神武果不至龍門而返。侯景未叛東魏之前。忽捉一杖。杖頭刻為獼猴形。令其面常向西。日夜弄之。又索一角弓牽挽之。俄而景啟降。尋復背叛。人皆以為驗。至大統十七年春初忽著一布帽。周文左右驚問之。檀特曰。汝亦著王亦著也。至三月而魏文帝崩。復取一白絹帽著之。左右復問之。檀特曰。汝亦著王亦著也。未幾丞相夫人薨。復又著白絹帽。左右復問之雲。汝亦著王亦著也。尋而丞相第二兒武邑公薨。其事驗多知此也。俄而疾卒。周文命葬之。   植相   釋植相。姓郝氏。梓潼涪人。嘗任巴西郡吏。太守鄭貞令相齎獻物。下揚都見梁祖王公崇敬佛教。便願出家。乃還蜀決誓。家屬並其妻子。既同相志一時剪落。自出家後專習苦行一食常坐。正心佛理以命自期。時南武郡有法愛道人。高衒道術相往觀之。愛於夕中自以咒力現一大神。身著衣冠容相瑰偉。來舉繩床離地四五尺。便誦戒神即馳去。斯須復來舉床。僅動一角如前復去。俄爾又來在相前立。相正意貞白初無微動。尋爾復去於屋頭現。面捨棟破裂其聲甚大。相亦無懼神見不動。便來禮拜求哀懺悔。至旦語愛曰。汝所重者此是邪術。非正法也。可捨之相因行路寄宿道館。道士有素。聞相名。恐化徒屬拒不延之。其夜群虎繞院相吼。道士等通夕不安。及明追之從受菩薩戒焉。又曾行弘農水側。見人垂釣相勸止之。不從其言。即唾水中。忽有大蛇擎頭四顧。來趣釣者。因即歸命。投相出家。後因梁末軍亂。入青城山聚徒集業。未暇經始。適便遷化。初相置足於綿州城西柏林寺。院宇成就。於堂頭植梧桐一株。極為繁茂。夏月忽無故葉落。又維那旦打鐘初不發聲。大小疑怪不測所以。上座僧謂有大變執錫逃避。須臾信報。相已終。乃知樹枯鐘噎表其遷化之晨也。弟子□命露屍松下焉。   陸法和   陸法和。不知何許人也。隱於江陵百里洲。衣食居處一與戒行沙門同。耆老自幼見之容色常定。人莫能測也。或謂出自嵩高。遍遊遐邇。既入荊州汶陽郡。居高要縣之紫石山。無故捨所居山。俄有蠻賊文道期之亂。時人以為預見萌兆。及侯景始告降於梁。法和謂南郡朱元英曰。貧道共檀越擊侯景去。元英曰。侯景為國立效。師雲擊之何也。法和曰。正自如此。及景渡江。法和時在清谿山。元英往問曰。景今圍城其事雲何。法和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時。固問之曰。亦剋亦不剋。景遣將任約擊梁湘東王於江陵。法和乃詣湘東乞征約。召諸蠻弟子八百人在江津。二日便發湘東。遣胡僧祐領千餘人與同行。法和登艦大笑曰。無量兵馬。江陵多神祠。人俗恆所祈禱。自法和軍出無復一驗。人以為神皆從行故也。至赤沙湖與約相對。法和乘輕舟不介冑。沿流而下。去約軍一里。乃還謂將士曰。聊觀彼龍睡不動。吾軍之龍甚自踴躍。即攻之。若得彼明日當不損客主一人而破賊。然有惡處。遂縱火船。而逆風不便。法和執白羽扇麾風。風即返約。眾皆見梁兵步於水上。於是大潰皆投水。約逃竄不知所之。法和曰。明日午時當得。及期而未得人問之。法和曰。吾前於此洲水乾時建一剎。語檀越等。此雖為剎實是賊標。今何不向標下求賊也。如其言果於水中見約抱剎仰頭栽出鼻。遂禽之。約言。求就師目前死。法和曰。檀越有相必不兵死。且於王有緣決無他慮。王於後當得檀越力耳。湘東果釋用為郡守。及魏圍江陵約以兵赴救力戰焉。法和既平約。往進見王僧辨於巴陵。謂曰。貧道已卻侯景一臂。其更何能為。檀越宜即逐取。乃請還。謂湘東王曰。侯景自然平矣。無足可慮。蜀賊將至。法和請守巫峽待之。乃總諸軍而往運石以填江。三日水遂不流。橫之以鐵鎖。武陵王紀果遣蜀兵來度峽口。勢蹙進退不可。王綝與法和經略一戰而殄之。軍次白帝謂人曰。諸葛孔明可謂為名將。吾自見之。此城旁有其埋弩箭鏃一斛許。因插表令掘之如其言。又嘗至襄陽城北大樹下。畫地方二尺。令弟子掘之得一龜長尺半。以杖叩之曰。汝欲出不能得已數百歲。不逢我者豈見天日乎。為授三歸龜乃入草。初八疊山多惡疾人。法和為採藥療之。不過三服皆差。即求為弟子。山中多毒蟲猛獸。法和授其禁戒不復噬螫(音栻)所泊江湖必於峰側結表雲。此處放生。漁者皆無所得。才或少獲。輒有大風雷。船人懼而放之。風雨乃定。晚雖將兵猶禁諸軍漁捕。有竊違者中夜猛獸必來欲噬之。或亡其船纜。有小弟子戲截蛇頭。來詣法和。法和曰汝何意殺因指以示之。弟子乃見蛇頭齰褲襠而不落。法和使懺悔為蛇作功德。又有人以牛試刀一下而頭斷。來詣法和。法和曰。有一斷頭牛就卿徵命殊急。若不為作功德。一月內報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法和又為人置宅相墓以避禍求福。嘗謂人曰。勿繫馬於碓。其人行過鄉曲。門側有碓因繫馬於其柱。入門中憶法和戒。走出將解之。馬已斃矣。梁元帝以法和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乘縣公。法和不稱臣。其啟文朱印名上自稱居士。後稱司徒。梁元帝謂其僕射王褒曰。我未嘗有意用陸為三公。而自稱何也。褒曰。彼既以道術自命容是先知。梁元帝以法和功業稍重。遂就加司徒都督刺史如故。部曲數千人通呼為弟子。唯以道術為化。不以法獄加人。又列肆之所不立市丞。牧佐之法無人領受。但以空檻籥在道間。上開一孔以受錢。賈客店人隨貨多少。計其估限自委檻中。所受所掌之司夕方開取。條其孔目輸之於庫。又法和平常言若不出口。時有所論則雄辨無敵。然猶帶蠻音。善為攻戰。具在江夏。大聚兵艦。欲襲襄陽。而入武關。梁元帝使止之。法和曰。法和是求佛之人。尚不希釋梵天王坐處。豈規主位。但於空王佛所。與主上有香火因緣。見王上應有報至。故救援耳。今既被疑。是業定不可解也。於是設供食具大□薄餅。及魏舉兵。法和自郢入漢口。將赴江陵。梁元帝使人逆之曰。此自能破賊。師但鎮郢州不須動也。法和乃還州。堊其城門。著粗白布衫褲邪巾。大繩束腰坐葦席。終日乃脫之。及聞梁元敗滅。復取前凶服著之。哭泣受弔。梁人入魏果見□餅焉。法和始於百里洲造壽王寺。既架佛殿更截樑柱曰。後四十許年佛法當遭雷雹。此寺幽僻可以免難。及魏平荊州宮室焚燼。總管欲發取壽王佛殿。嫌其材短乃停。後周氏滅佛法。此寺隔此陳境故不及難。天保六年春清河王岳進軍臨江。法和舉州入齊。文宣以法和為大都督十州諸軍事太尉公。西南大都督五州諸軍事荊州刺史安湘郡公宋蒞為郢州刺史。官爵如故。蒞弟遣為散騎常侍儀同三司湘州刺史義興縣公。梁將侯瑱來逼江夏。齊軍棄城而退。法和與宋蒞兄弟入朝。文宣聞其有奇術。虛心想見之。備三公鹵簿。於城南十二里供帳以待之。法和遙見鄴城下馬禹步。辛術謂曰。公既萬里歸誠主上虛心相待。何作此術。法和手持香爐步從路車至於館。明日引見。給通幰油絡網車。詣闕通名不稱官爵。不稱臣。但雲荊山居士。文宣宴法和及其徒屬於昭陽殿。賜法和錢百萬物萬段甲第一區田一百頃奴婢二百人生資什物稱是。法和所得奴婢盡免之曰。各隨緣去。錢帛散施一日便盡。以官所賜宅營佛寺。自居一房與凡人無異。三年間再為太尉。世猶謂之居士。無疾而告弟子死期。至時燒香禮拜佛。坐繩床而終。浴訖將殮。屍小縮止三尺許。文宣令開棺視之。空棺而已。法和書其所居屋壁而塗之。及剝落有文曰。十年天子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週年天子遞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兩天共五年。說者以婁太后生三天子。自孝昭即位至武成傳位。後主共五年焉。   尚圓   釋尚圓。姓陳氏。廣漢人。出家以咒術救物。梁武陵王蕭紀宮中鬼怪魅諸婇女。或歌或哭紛然亂舉。王乃令善射者控弦擬之。鬼乃現形。即放箭射鬼便遙接還返擲人。久而不已。聞圓持咒。請入宮中諸鬼競作諸變現龍蛇百獸。倏忽前後在空在地怪變多端。圓安坐告曰。汝小家鬼何因敢入王宮。能變我身則可自變萬種。秖是小鬼可住聽我一言。諸鬼合掌住立。圓始發雲。南無佛陀。鬼皆失所在。自爾安靜。武帝聞召大蒙賞遇。年八十一終所住城。   法聰   釋法聰。姓梅氏。南陽新野人。八歲出家卓然神秀。正性貞潔身形如玉。蔬藿是甘無求滋饌。因至襄陽傘蓋山白馬泉。築室方丈。以為棲止之宅。入谷兩所置蘭若捨。今巡山者尚識故基焉。初梁晉安王來都襄雍。承風來問將至禪室。馬騎將從無故卻退。王慚而返。夜感惡夢。後更再往馬退如故。王乃潔齋。躬盡虔敬方得進見。初至寺側但睹一谷猛火洞然。良久佇望忽變為水。經停傾仰水滅堂現。以事相詢。乃知爾時入水火定也。堂內所坐繩床兩邊各有一虎。王不敢進。聰乃以手按頭著地。閉其兩目。召王令前。方得展禮。因告境內多被虎災請求救援。聰即入定。須臾有十七大虎來至。便與受三歸戒。敕勿犯暴百姓。又命弟子以布故衣繫諸虎頸。滿七日已當來於此。王至期日設齋眾集。諸虎亦至。便與食解布。遂爾無害。其日將王臨白馬泉。內有白龜就聰手中取食。謂王曰。此是雄龍。又臨靈泉有五色鯉。亦就手食。雲此雌龍。王與群吏嗟賞其事。大施而旋。有凶黨左右數十人。夜來劫所施之物。遇虎哮吼遮遏其道。又見大人倚立禪室。傍有松樹。止至其膝。執金剛杵將有守護。竟夜迴遑日午方返。王怪其來晚。方以事首。遂表奏聞。下敕為造禪居寺。聰不往住。度人安之。聰住禪堂每有白鹿白雀馴伏棲止。行往所及慈救為先。忽遇屠者驅豬百餘頭。聰三告曰解脫首楞嚴。豬遂繩解散去。諸屠大怒將事加手。並屹然不動。便歸過悔罪因斷殺業。又於漢水漁人牽網所。如前三告。引網不得。方復歸心空網而返。又荊州苦旱。長沙寺遣僧至聰所請雨。使還大降。陂池皆滿。湘東王承聞馳駕山門伸師襄之禮。頻請下都固辭不許。乃捨宮造天宮寺邀延。永住巴峽空晉鴻上。湘東王柏木為寢殿。及感放光旬日不歇。王於傍造浮圖僧房講堂。並王服玩作露盤。立為寶光寺。請聰居之。王述般若義。每明日將豎義。殿則夜放光明。照數里不假燈燭。議者以般若大慧智光幽燭所致。以梁大定五年九月無疾而化。端坐如生形柔頂煖。手屈二指異香不歇。年九十二。   僧安   釋僧安。不知何許人。戒業精苦坐禪講解。時號多能。齊文宣時在王屋山。聚徒二十許人。講涅槃。始發題有雌雉來座側伏聽。僧若食時出外飲啄。日晚上講依時赴集。三卷未了遂絕不至。眾鹹怪之。安曰。雉今生人道不須怪也。武平四年安領徒眾至越州行頭陀。忽雲。往年雌雉應生此徑。至一家遙喚雌雉。一女走出如舊相識。禮拜歡喜。女父母異之。引入設食。安曰。此女何故名雌雉耶。答曰。見其初生髮如雉毛。既是女故名雌雉也。安大笑。為述本緣。女聞涕泣苦求出家。二親欣然許之。為講涅槃。便領解一無遺漏。至後三卷茫然不解。   傅弘   大士傅弘者。住東陽郡烏傷縣雙林寺。體權應道躡嗣維摩。時或分身濟度為任。依止雙林導化法俗。或金色表於胸臆。異香流於掌內。或見身長丈餘臂過於膝。腳長二尺指長六寸。兩目明亮重瞳外耀。色貌端峙有大人之相。梁孝武聞之延住建業。乃居鍾山下定林寺。坐蔭高松。臥依磐石。四澈六甸。天花甘露恆流於地。帝后於華林園重雲殿開般若題。獨設一榻擬與天旨對揚。及玉輦昇殿而公晏然其坐。憲司譏問。但雲法地無動。若動則一切不安。且知梁運將盡救愍兵災。乃然臂為炬冀禳來禍。至陳大建元年夏中於本州。右脅而臥。奄就昇遐。於時隆暑赫曦。而身體溫暖色貌敷愉。光彩鮮潔香氣充滿。屈伸如恆。觀者發心莫不驚嘆。遂合殮於巖中。數旬之間香花散積。後忽失其所在。往者不見號慕轉深。悲戀之聲慟噎山谷。初大士在日常以經目繁多人或不能遍閱。乃就山中建大層龕。一柱八面。實以諸經運行不礙。謂之輪藏。仍有願言。登吾藏門者生生世世不失人身。從勸世人。有發於菩提心者。能推輪藏。是人即與持誦諸經功德無異。今天下所建輪藏皆設大士像。實始於此。山有古松。大士曾於松間願度眾生。以斧為誓。至今松木斧痕猶在。其飼虎之餘飯棄擲林間。化而為石。青白錯雜可作數珠。謂之飯石。至今長存。靈異之蹟不可紀極。   慧思   釋慧思。俗姓李氏。武津人也。少以弘恕慈育知名閭裡。常夢梵僧勸令出俗。駭悟斯瑞辭親入道。數夢神僧勸令齋戒。唯一食不食別供。所止菴捨。野人焚其所居。遂顯癘疾求誠懺悔。所患平復。又夢梵僧數百形服瓖異。上座命曰。汝先受戒律儀非勝。安能開發於正道也。既遇清眾宜更翻壇。祈請師僧四十二人加羯磨法。具足成就後忽驚悟。方知夢受。復夢彌勒。彌勒說法開悟。故造二像並同供養。又夢隨彌勒與諸眷屬同會法華。心自惟曰。我於釋迦末法受持法華。今值慈尊豁然開悟。轉復精進。靈瑞重沓。瓶水常滿。供養嚴備若有天童侍衛之者。自大蘇山將四十餘僧徑趨南嶽。既至謂徒曰。吾寄此山期十載。以後必事遠遊。師曰。吾前生曾居此處領徒。陟嶺見一所林泉勝異。曰古寺也。吾昔居之。掘地果得僧用器皿殿宇基址。又指兩石下得遺骸。乃建塔。今三生塔是也。又於東畔靈巖之傍建臺。為眾講般若法。正當大岳之心。今般若寺是也。南北學徒來者雲集。師患無水。忽見巖下潤。以錫杖卓之。果得一泉。猶未周續。有二虎引師登嶺。跑地哮吼。泉水流迸。今虎跑泉是也。或問。何不下山教化眾生。一向目視雲漢作麼。師曰。三世諸佛被我一口吞盡。更有甚麼眾生可度者。江左佛學盛學義門。自思南度定慧雙舉。道風既盛名稱普聞。俄有道士生妒害心。密告陳主誣師。乃北僧受齊國券。斸斷岳心釘石興妖。帝遂遣使追師使至石橋。見二虎跑憤大蛇當路。使驚乃誓曰。我見思禪師當如佛想。若起噁心任汝所傷。虎蛇乃退。使見師再拜以事白。未至之前。師見一小蜂來螫(音栻)其面。即為大蜂咬殺。□至師前。師入定觀之。知是宿冤欲相嬈害。師謂使曰。使者先去貧道續來。七日後飛錫而往四門。關吏齊奏。師入帝已驚異。及師朝見帝遂下迎。復問左右。卿等見此僧何如人。對雲。常僧。帝曰。朕見其踏寶花乘空而至。乃迎師入殿供養。其道士罪以欺罔欲盡誅之。師懇帝曰。此宿冤。願陛下赦之。乃可其奏。敕彼道士給師役使。師奏辭還山。帝餞以殊禮。未幾道士誣師者一人暴死。一人為犬所嚙而斃。應蜂兆矣。自是每年陳主三信參勞榮盛莫加。而神異難測。遇雨不濕履泥不污。或現形大小。或寂爾藏身。是年六月臨將終時。連日說法。苦切呵責。聞者寒心。至二十二日屏眾泯然而逝。小師靈辨號慟。乃開目曰。何驚動吾耶。癡人出法。言訖長往。   神僧傳卷四終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五   普明   釋普明。本名法京。俗姓朱氏。會稽人。少小志操有異。有僧乞食因勸雲。即子既有善性。可向天台山出家。其中有初依菩薩在彼說法。遂以陳太建十四年。踰山越□來入天台。正值智者處坐說法。智者笑雲。宿誓願力今得相遇。隨智者往荊州玉泉寺。每於泉側練苦專思。智者反路台峰令造大鐘天台供養。江陵道俗競為營造。當欲鑄時盲人來看。明懸鑒機知相不吉果爾。開模鍾便破缺。後還國清所住之房。去水懸遠。房頭空地純是礓石。仍懷念曰。若令此石出水豈不快乎。言竟數日石中泉溜。周給東西。國清精舍。隋高帝置立。明以講堂狹小欲毀廣之。共頂禪師商量。頂勸勿改。有括州都督周孝節遙聞此事。即施杉柱泛海送來。頂向赤城感見明身長一十餘丈。高出松林之上。翼從數十許人語頂曰。兄勿苦諫事願剋成。頂知神異合掌對曰。不敢更諫一依仁者。豎堂之日感動山王。晨朝隱軫狀若雷震。摧樹傾枝闊百步許。自佛壟下直到於寺。至於日沒還返舊蹤。砰砰磕磕勢若初至。又願共道俗造堂殿金銅盧捨那像坐身丈六。時有一人稱從曹溪村來。施金十一兩用入像身。問其姓名終不肯說。禮拜辭退。周訪彼村無人識者。又比房侍者恆聞房內共人語話。陰伺察視不見別形。所聽言音唯勸修善。既而化緣就畢。大漸時至清晨呼諸弟子曰。夫人壽命。不可常。保汝等宜知。便自脫新淨之衣著故破者。換衣纔竟奄然就滅。   玄光   釋玄光者。海東熊州人也。少而穎悟。往衡山見思大和尚。後返錫江南。屬本國舟艦附載離岸。時綵雲亂目。雅樂沸空。絳節霓旌。傳呼空中聲雲。天帝召海東玄光禪師。光拱手避讓。唯見青衣前導。少選入宮城。且非人間官府。羽衛之設也無非鱗介參雜鬼神。或曰。今日天帝降龍王宮。請師說親證法門。吾曹水府蒙師利益。既登寶殿次陟高臺。如問而談略經七日。然後王躬送別。其船泛洋不進。光復登船。船人謂經半日而已。光歸熊州翁山。卓錫結茅乃成梵剎。厥後罔知攸往。   明達   釋明達。姓康氏。其先康居國人也。童稚出家。嚴持齋戒年及具足行業彌峻。脅不著席日無再飯。外儀軌則內樹道因。廣濟為懷遊行在務。以梁天監初來自西戎至於益郡。時巴峽蠻夷鼓行抄劫。州郡徵兵剋期誅討。達愍其將苦志存拯拔。獨行詣賊登其堡壘。慰喻招引未狎其情。俄而風雨晦冥雷霆震擊。群賊驚駭惻爾求哀。達乃教具千燈祈誠三寶。營辦始就。昏霾立霽。山澤通氣。天地開朗。翕然望國。並從王化。遂使江路肅清往還無阻。後因行役中路逢人縛豚在地。聲作人語曰。願上聖救我。達即解衣贖而放之。嘗於夜中索水洗足。弟子如言。而泥竟不脫。重以湯洗如前不去。乃自以水灌之。其足便淨。達曰。此魚膏也。更莫測其所從。行至梓州牛頭山。欲搆浮屠及以精舍。不訪材石直覓匠工。道俗皆怪其言。於時三月水竭即下求木。乃於水中得一長材。正堪剎柱。長短合度。僉用欣然。仍引而豎焉。至四月中涪水大溢。木流翳江。自泊村岸都無溜者。達率合道俗通皆接取。從橫山積。創修堂宇架塔九層。遠近併力一時繕造。役不逾時欻然成就。而躬襲三衣並是粗布。破便治補寒暑無革。有時在定據於繩床。赫然火起眾往撲滅。唯覺清涼。有沙門僧救者。積患攣躄來從乞瘥。達便授杖令行。不移晷景驟步而返。又布薩時身先眾坐。因有偷者。穿牆負物既出在外。迷悶方所還來投寺。遂喻而遣之。天監十五年隨始興王還荊州。冬十二月終於江陵。   道舜   釋道舜。未詳何許人。靜處林泉庇道自隱。言常含笑談述清遠。嘗止澤州羊頭山。神農定藥之所結宇茅茨。餘無蓄積。日唯一食常坐卒歲。感蛇鼠同居。在繩床下。各孚產育不相危惱。又致虎來蹲踞其側。便為說法。有人還住告虎令去。或語之雲。明日人來汝不須至。便如舜言虎便不現。給侍之人與虎同住。親如家犬曾莫之畏。身著弊衲略無可採。跣行林野不擇晨夕。開皇初忽遊聚落說法化諸村民皆盛集受法。獨不為一女受戒。告雲。汝當生牛中其相已現。戒不救汝也。業不定者爾乃相濟耳。時有不信其言以為惑眾。鹹有疑者。舜欲決於眾議。告眾曰。必不信者試蹋汝牛尾業影必當不起。即以足躡女裙後空地雲。是尾影。其女依言趣起不得。時眾驚信。請舜曰。如何除此業報。其女家積粟數萬石。既懼惡業一時頓捨。舜並為營福令其懺悔。如此累作惡業便傾方為受戒。或依諸癘村受於癘供。見有膿潰外流者。皆口就而□魯□□□□□埤□榴祅模□□□榷□□□□□觀□□□□奐□□楈□□□飀□□□□禪耤摯f□□□駛□□飀□襱□□□□□□□□□□□□   道仙   釋道仙。一名僧仙。本康居國人。初以遊賈為業。後值僧達禪師為其說法。遂沈寶船於江。辭妻子投灌口竹林寺而出家焉。初落髮日對眾誓曰。不得道者不出此山。即迥絕人蹤結宇巖曲。禪學之侶相次屯焉。每覽經卷始開見佛在某處無不哽咽。我何不值但見遺文。而仙挺卓不群野棲禽獸。或有造問學方者。皆答善權冥符正則。自初入定一坐則以四五日為恆。准客到其門。潛然即覺起共接晤。若無人往端坐靜室。寂若虛空。有時預告明當有客至。或及百千皆如其說。曾無欠長。梁始興王澹褰帷三蜀。禮以師敬攜至陝。於時道館崇敞巾褐紛盛。屬相呵斥甚寄憂心焉。仙乃晏如曾無所屑。一夕道士忽見東岡火發恐野火焚害仙也。各執水器來救。見仙方坐大火中猛焰洞然。鹹嘆火光神德。道士李學祖等。捨田造像寺塔欻成。遠近歸信十室而九。州刺史鄱陽王恢躬禮受法。天監末始興王冥感。於梁泰寺造四天王像。每六齋晨常設淨供。仙後赴會。四王頂上放五色光。仙所執爐自然焰發。太尉陸法和昔微賤日。數載在山供仙給使。僧有肆責者。仙曰。此乃三台貴公何緣辱罵。時不測其後貴也。和果遂昇袞服。仙或勞疾見縹衣童子從青溪水出碗盛妙藥跪而進服。無幾便愈。居山二十八年。復遊井絡化道大行。時遭酷旱百姓請祈。仙即往龍穴以杖叩門。數曰。眾生何為嗜睡如此。語已登即玄雲四合大雨滂注。民賴斯澤。鹹來禱賽。欽若天神。有須舍利即為祈請。應念即至如其所須。隋蜀王秀作鎮岷絡有聞王者。尋遣追召全不承命。王勃然動色。親領兵仗往彼擒之。必若固縱可即加刃。仙聞兵至都無畏懼。索僧伽黎披衣端坐念佛。王達山足忽雲雨雜流雹雪崩下。水湧滿川藏車無計。事既窘迫乃遙歸懺禮。因又天明雨霽山路清夷得至仙所。王躬盡敬便為說法重發信心。乃邀還成都之靜眾寺。厚禮崇仰舉國恭敬。號為仙闍梨焉。開皇年中返於山寺。道路自淨山神前掃。年百餘歲端坐而卒。   法安   釋法安姓彭氏。安定鶉孤人。少出家在太白山九隴精舍慕禪為業。粗食弊衣卒於終老。開皇中來至江都令通晉王。時以其形質矬陋言笑輕舉並不為通。日到門首喻遣不去。試為通之。王聞召入相見如舊。便住慧日寺。王所遊履必齎隨從及駕幸泰山時遇渴乏四顧唯巖無由致水安以刀刺石引水崩注用給帝王時大嗟之問何力耶。答王力也。及從王入沙磧達於泥海中應遭變。皆預避之得無損敗。後往泰山神通寺。僧來請檀越安為達之。王乃手書寺壁為弘護也。初與王入谷。安見一僧著弊衣乘白驢而來。王問何人。安曰。斯朗公也。即創造神通故來迎引。及至寺中。又見一神狀甚偉大。在講堂上手憑鴟吻下觀人眾。王又問之。答曰。此太白山神從王者也。爾後諸奇不可廣錄。至十一年春。四方多難。無疾而終所住。春秋九十八。   智顗   釋智顗。字德安。姓陳氏。潁川人也。母徐氏。夢香煙五彩縈迴在懷。欲拂去之。聞人語曰。宿世因緣寄託生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又夢吞白鼠。如是再三。怪而卜之。師曰。白龍之兆也。及誕育之夜室內洞明。信宿之間其光乃止。忽有二僧扣門曰。善哉兒德所重必出家矣。言訖而隱。年十八投湘州果願寺沙門法緒而出家焉。一日因說禪門用清心海。語默之際每思林澤乃夢巖崖萬重雲日半垂。其側滄海無畔泓澄。在於其下又見一僧。搖手伸臂至於岐麓。挽顗上山。顗以夢中所見通告門人。鹹曰。此乃會稽之天台山也。聖賢之所託矣。先有清州僧定光。久居此山。積四十載。定慧兼習。蓋神人也。顗未至二年預告山民曰。有大善知識當來相就。宜種豆造醬編蒲為席。更起屋舍用以待之。顗往天台既達彼山。與光相見即陳賞要。光曰。大善知識。憶吾早年山上搖手相喚不乎。顗驚異焉。知通夢之有在也。又聞鐘聲滿谷。眾鹹怪異。光曰。鍾是召集有緣爾得住也。顗乃卜居勝地。是光所住之北佛壟山南螺溪之源。處既閒敞易得尋真。地平泉清徘徊止宿。俄見三人皂幘絳衣。執疏請雲。可於此行道。顗後於寺北華頂峰。獨靜頭陀。大風拔木雷霆震吼。螭魅千群一形百狀。吐火聲叫駭畏難陳。乃抑心安忍湛然自失。又患身心煩痛如被火燒。又見亡歿二親枕頭膝上陳苦求哀。顗又依止法忍不動如山。故使強軟兩緣所感便滅。忽致西域神僧告曰。制敵勝怨乃可為勇。每夏常講淨名。忽見三道寶階從空而降。有數十梵僧乘階而下。入堂禮拜。手擎香爐繞顗三匝。久之乃滅。於當陽縣玉泉山立精舍。敕給寺額名為一音。其地昔唯荒嶮神獸蛇暴。創寺之後快無憂患。是春亢旱。百姓鹹謂神怒。顗到泉源帥眾轉經。便感雲興雨注。虛謠自滅。晉王蕭妃疾苦醫治無術。王遣開府柳顧言等。致書請命。願救所疾。顗又率侶建齋七日。行金光明懺。至第六夕。忽降異鳥飛入齋壇。宛轉而死須臾飛去。又聞豕吟之聲。眾並同矚。顗曰。此相現者妃當愈矣。鳥死復甦表蓋棺還起。豕幽鳴顯示齋福相乘。至於翌日患果遂瘳。開皇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端坐如定而卒於天台山大石像前。春秋六十有七。   智曠   釋智曠。姓王氏。初母將孕。夢入流浴。童子乘寶船來投便覺有娠。及生長敏而重行。梁末為壯士。後離俗從道學長生術。及值高僧授戒為佛弟子。德行動人漸示潛跡。江陵張詮者二世眼盲。曠曰。爾家塚內棺枕古井。移墳開甃必獲禳焉。因即隨言瞽者見道。請求剃落。眾鹹憚之。便伐薪施僧空閑靜慮。又言。澗有古鐘可掘出懸寺。仁州刺史謂為詭惑。鞭背百下無慘無破。便送出臺拘在尚方。有力者試以八尺械懸來捶膝。傍觀謂言糜碎。而曠容既無撓肉亦無痕獄吏雲。承居士能忍飢。便絕食七日。身色如故市衢見行驗獄猶有。方信分身。大定三年從人乞草屩。今夜當急行。及三更合城火發。四門出人不洩。燒殺七千。曠在獄引囚二百安步而出。年將不惑始蒙剃落。進戒以後頭陀。蛇弭床側。每夕山隅四燈同照。士俗雲赴奄成華寺。有一宰鴨而為齋者。鴨神夜告便曰。何有殺牲而充淨供。自爾便斷。曾度夏水徒侶數十欲住不可欲去無從。前岸兩船無人將至。曠笑而舉聲呼之。船自截流直到。遂因濟水。誡以勿傳。又於咸陽造佛跡寺。有牛產犢出首還隱。已過信次母將亡。僧告曠知惻。答曰。此犢是寺居士。侵用僧物今來償債。其羞不出牛母無他。因執爐呵戒犢子。疾當償報何恥生乎。應言便出。神異冥徵不可備載。以開皇二十九年九月二十四日終於四望開聖寺。自剋終期。天香滿室。合寺音樂。西南而去。   法充   釋法充。姓畢氏。九江人。常誦法華並讀大品。其遍難紀。兼繕造寺宇。情在住持。末住廬山半頂化城寺修定。自非僧事未嘗妄履。每勸僧眾無以女人入寺。上損佛化下墜俗謠。然世以基業事重有不從者。充歎曰。生不值佛已以罪緣。正教不行義須早死。何慮方土不奉戒乎。遂於此山香爐峰自投而下。誓粉身骨用生淨土。便於中虛頭忽倒上。冉冉而下處於深谷。不損一毛。寺眾初不知也。後有人上峰頂。路望下千有餘仞聞人語聲。就而尋之。乃是充也。身命猶存口誦如故。迎還至寺。僧感其死諫為斷女人經於六年。方乃卒世。時屬隆暑。而屍不臭爛。香如爛瓜。即開皇之末年矣。   慧侃   釋慧侃。曲阿人也。住蔣州大歸善寺。靈通幽顯世莫識之。而翹敬尊像事同真佛。每見立像不敢輒坐。勸人造像唯作坐者。後往嶺南修禪法。大有悟解。住棲霞時嘗往揚都謁偲法師。偲異禮接之。將還山偲請現神力。侃即從窗中出臂解齊熙寺佛殿上額。因語偲雲。世人無遠識見多驚異。故吾所不為耳。大業元年終於大歸善寺。初侃終日以三衣還眾僧。吾今死去。徒眾好住。便還房內。大眾驚起追之。乃見房中白骨一具跏坐床上。撼之鏘然不散。   法喜   釋法喜。南海人也。形容寢陋短弱迂疏。可年四十許人。嶺表耆老鹹言。兒童時見識之。顏貌如今無異。蠻蜒(音但)間相傳雲。已三百歲矣。亦自言舊識廬山遠法師。說晉宋朝事歷歷如信宿前耳。平素時悄默無語。語必含深意。吉凶之徵有如影響。人亦不欲與喜相見。懼直言災惡忤逆意也。陳朝馬靜為廣州刺史。方上任。喜直入州。上廳事畫地作馬頭形。以示其子而去。靜本名族多武略。到州行部從甲士數萬。旌旗劍戟以威邊徼。其侈僭過度。被人誣告謀反。帝使臨汝侯按之。利其財產擒而斬之。此畫地之明效也。喜之先見皆此類。煬帝聞之取來揚州。帝令宮內安置。於時內造一堂新成。師忽昇堂觀看。因驚走下階。迴顧雲。幾壓殺我。其日中夜天大雨堂崩。壓殺數十人。其後又於宮內環走索羊頭。帝聞而惡之以為狂言。命鎖著一室。數日三衛於市見喜坦率遊行。還奏雲。法喜在市。敕責所司檢驗所禁之處。門鎖如舊。守者亦云。師在室內。於是開戶入室見袈裟覆一聚白骨鎖在項骨之上。以狀奏聞。敕遣長史王恆驗之皆然。帝由是始信非常人也。敕令勿驚動。至日暮師還室內。或語或笑。守門秦聞。敕所司脫鎖放師出外隨意所適。其後帝遇弒於江都。方悟索羊頭之驗。有時一日之中凡數十處齋供。師皆赴會。在在見之。其間亦飲酒噉肉。俄而見身有疾。常臥床去薦席令人於床下鋪炭火甚熱。數日而命終。火炙半身皆焦爛。葬於香山寺至大業四年南海郡奏雲。法喜師見還在郡。敕遣開棺視之則無所有。   普安   釋普安。姓郭氏。京兆涇陽人。小年依圓禪師出家。苦節頭陀。晚投藹法師。通明三藏常業華嚴。誦讀禪思准為摽擬。周氏滅法棲隱於終南山之楩梓谷。時有重募捉獲一僧賞物十假。有人應募來欲執安。即慰喻曰。觀卿貧煎當欲相給。為設食已俱共入京。帝語此人曰。我國法急不許道人民間。爾復助急不許道人山中。若爾遣他何處得活。宜放入山不須檢校。於是釋然復歸。隋文創曆佛教大興。廣募遺僧依舊安置。時楩梓一谷三十餘僧。應詔出家並住官寺。唯安依本山居守素林壑。時行村聚惠益生靈。末有人於子午虎林兩谷合□之側。鑿龕結菴延而住之。初止龕日上有大石正當其上。恐落掘出逐峻崩下。安自念曰。願移餘處莫碎龕窟。石遂依言迸避餘所。大眾共怪。安曰。華嚴力也。未足異之。又龕東石壁□左有索陀者。川鄉巨害縱橫非一。陰嫉安德恆思誅殄。與伴三人持弓挾刃。攘臂挽強將欲放箭。箭不離弦手張不息。努眼舌噤立住經宿。聲相通震遠近雲會。鄉人稽首歸誠請救。安曰。素了不知豈非華嚴力也。若欲除免但令懺悔。如語教之方蒙解脫。又龕西魏村張暉者。夙興惡念以盜為業。夜往安所私取佛油。甕受五升。背負而出。既至院門迷昏失性。若有所縛不能動轉眷屬鄉村同來為謝。安曰。余不知蓋華嚴力乎。語令懺悔扶取油甕。如語得脫。又龕南張卿者。來盜安錢袖中持去。既達家內。寫而不出。口噤無言。即尋歸懺復道而返。有程郭村程暉和者。頗懷信向恆來安所聽受法要。因患身死已經兩宿。纏屍於地伺欲棺殮。安時先往鄠縣返還在道。行達西南之德行寺。東去暉村五里。遙喚程暉和。何為不見迎耶。連喚不已。田人告曰。和久死矣無由迎也。安曰。斯乃浪語吾不信也。尋至其村厲聲大喚。和遂動身。旁親乃割所纏繩令斷。安入其庭又大喚之。和即倔起匍匐就安。令屏除棺器覆一筥笭。以當佛座令和繞旋。尋復如故。更壽二十許歲。後遇重病來投乞救。安曰。放爾遊蕩非吾知也。便遂命終。昆明池北白村老母者病臥床枕失音百日。指撝男女。思見安形。會其母意請來至宅。病母既見不覺下迎。言問起居奄同常日。遂失病所在於時聲名更振。村聚齊集。各率音樂。巡家告令欲設大齋。大坊村中田遺生者。家徒壁立而有四女。妻著弊布齊膝而已。四女赤露大女名華嚴。年已二十。唯有粗布二尺擬充佈施。安引村眾次至其門。愍斯貧苦遂度不入。大女思念。由我貧煎不及福會。今又不修當來倍此。周遍求物闃爾無從。仰面悲號遂見屋甍一把亂床(音迷)用塞明孔挽取抖束得穀十餘挼以成米。並將前布擬用隨喜。身既無衣待至夜暗。匍匐而行趣齋供所。以前施物遙擲眾中。十餘粒米別奉炊飯。因發願曰。女人窮業久自種得。竭貧行施用希來報。輒以十餘黃米投飯甑中。必若至誠貧業盡者。當願所炊之飯變成黃色。如無所感命也奈何。作此誓已掩淚而返。於是甑中五石米飯並成黃色。大眾驚嗟未知所以。周尋緣搆乃雲。田遺生女之願力也。齋會齊率獲粟十斛。尋用濟之。安辦法衣仍度華嚴。送入京寺。嘗於龕側村中縛豬三頭。將加烹宰。安聞往贖。社人恐不得殺增長索錢十千。安曰。貧道見有三千。已加本價十倍可以相與。眾各不同更相忿競。忽有小兒裹腹來至社會助安贖豬。既已諍競。因從乞酒行飲行舞焜煌旋轉。合社老少眼並失明。須臾自隱不知所在。安即引刀自割髀肉。曰此彼俱肉耳。豬食糞穢爾噉之。況人食米理足貴也。社人聞見一時同放。豬既得脫。繞安三匝。以鼻喙觸。若有愛敬。故使郊之南西五十里內雞豬絕嗣乃至於今。其感發慈善皆此類也。以大業五年十一月五日。終於靜法禪院。春秋八十。   道英   釋道英。姓陳氏。蒲州猗氏人也。幼從叔休律師出家。至并州依炬法師學道。後入禪定稍呈異跡。大業中嘗任直歲與俗爭地。遽鬥不息便語彼雲。吾其死矣。忽然倒僕如死之僵。諸俗同評道人多詐。以針刺甲雖深不動。氣絕色變將欲洪胖。傍有智者令其歸命。誓不敢爭願還生也。尋言起坐語笑如常。又行龍臺澤池側見魚之遊。乃曰。吾與汝共爭我何者為勝。汝不及我我可不及汝耶。即脫衣入水。弟子持衣守之經十六宿。比出告曰雖在水中唯弊土坌我耳。又屬嚴冬冰厚雪壯。乃曰。如此平淨之處何得不眠。遂脫衣仰臥經於三宿。乃起而言曰。幾被火炙殺我。晚還蒲州住普救寺。晝則厲眾僧勤事。夜則跏坐為說禪觀。時或弊其勞者聞法不覺其疲。一日說起信論奄然不語。怪往觀之氣絕身冷。眾知滅想即而任之。經於累宿方從定起。時河東道遜高世名僧素與同學及遜捨命。去英百五十里未及相報。終夕便知其死。其知微通感如此。及終前夕集眾告曰。早須收積明日間多聚人畜損食穀草。眾不測其言。英亦自運催促甚急。至夜都了索水剃洗。還本坐處被以大衣奄然神逝。   法進   釋法進。不知氏族。住益州綿竹縣響應山玉女寺為輝禪師弟子。後於定法師所受十戒。恭謹精誠謙恪為務。唯業坐禪。寺後竹林常於彼坐。有四老虎繞於左右。師語勿洩其相也。後教水觀。家人取柴見繩狀上有好清水。拾兩白石安著水中。進暮還寺彌覺背痛。問其家人。雲安石子。語令明往可除此石。及旦進禪。家人還見如初清水。即除石子。所苦便愈。因爾習定不出此山。開皇中蜀王秀臨益州。妃患心腹諸治不損。有綿州昌隆白崖山道士文普善者。能昇刀焚火。鵠鳴山有二道士。能呼策鬼神符印章醮。入水不溺。並來同治都無有效。乃使長史張英等往山請出為妃治病。報曰。吾在山住向八十年。與水同性。徐更苦邀。進答曰。盡命於此可自早還。信返具報。王使六司官人犢車四乘將從百人重往迎請。進曰。王雖貴勝命有所屬。執志如初。信還。王大怒自入山將手加罪。既至山寺禮佛見進。不覺身戰汗流。王曰。奉請禪師為妃治病。禪師慈悲願救此苦。答曰。殺羊食心豈不苦痛。一切眾生皆是佛子。何因於妃偏生此愛。王慚愧懺悔仍請出山。乃曰。王命既重不可不行。王自先行。貧道生不乘騎當可後去。王曰。弟子步從與師同行。報曰。出家人與俗異。但前行應同到。王行兩日方至。進一旦便達。徑入妃堂。妃見進流汗。因爾除差。施絹五百段納衣袈裟什物等。進令王妃以水[拈/皿]手執物咒願。總用迴入法聚寺基業。即辭還山。王與妃見進足離地可四五寸。以大業十三年正月八日終此山中。龍吟猿叫三日乃已。   僧朗   釋僧朗。一名法朗。俗姓許氏。南陽人。年二十餘欣欲出家尋預剃落。棲止無定多住鄂州。飲噉同俗為時共輕。常養一猴一犬。其狀偉大皆黃赤色。不狎餘人唯附於朗。日夕相隨未曾捨離。若至食時以木盂受食。朗噉飽已餘者用飼之。既同器食訖。猴便取盂戴之騎犬背上先朗而行。人有奪者輒為所咋。朗任犬盤遊略無常度。陳末隋初行於江嶺之表。章服粗弊威儀越序。杖策徒行護養生命。時復讀誦諸經偏以法華為志。素乏聲弄清靡不豐。乃潔誦之一坐七遍。如是不久聲如雷動。知福力之可階也。其誦必以七數為期。乃至七十七百七千逮於七萬。聲韻諧暢任縱而起。其類箏笛隨發明了。故所誦經時傍人觀者視聽皆失。朗唇吻不動而轉起咽喉。遠近亮徹因以著名。然臂腳及手。伸縮任懷有若龜藏。時若肉聚或住酒席。同諸讌飲。而嚼□豬肉。不測其來。故世語曰。法華朗五處俱時縮豬肉滿口顙。或復巡江洄泝拱手舟中。猴犬在傍都無艤棹。隨意所往。雖陵犯風波瞬息之間便達所在。有比丘尼為鬼所著。超悟玄解說辯經文。居宗講導聽採雲合。皆不測也。莫不讚其聰悟。朗聞曰。此邪鬼所加何有正理。須後檢校。他日清旦猴犬前行徑至尼寺。朗往到禮佛繞塔至講堂前。尼猶講說。朗乃厲聲呵曰。小婢吾今既來何不下座。此尼承聲崩下走出。堂前立對於朗。從卯至申卓不移處。通汗流地默無言說。聞其慧解奄若聾癡。百日已後方復本性。其降行感通皆此類也。大業末卒。   惠祥   釋惠祥。姓周氏。十五出家。頭陀乞食。默自禪誦不與眾同。年十九染患三月救療無徵。夜中宴坐歎曰。大丈夫本欲以身從道於末法中摧伏非法。如何此志未從為病所困。將曉有一人長丈餘謂曰。但誦涅槃無愁不差。至旦即誦三日便瘳。大業末夏中因食口中得舍利。不辨棄地。輒還在口。如是數四。疑是真身砧槌不碎。遂聲鍾告眾。白黑咸集。祥涕泣焚香願降威力。須臾放五色光異香遍郭。眾睹希有。體貌肥白可長八尺有餘。行路不識莫不怪仰。刺史李昇明至寺怪異。謂群官曰。此道人膚容若此。日可應噉一羊。語訖覺手足不隨乘馬失御。諸官以實告之。便悔謝還。復大使權茂行至鄧州。又怪昇明曰。此大德非凡具說往緣。茂不信。請將七日試以粗食。而膚色更悅。茂愧伏悔先不信之罪。將終手執經胡跪謂弟子曰。吾今逝矣。汝好住持無令絕滅。又感異香盈郭。以大業末年八月卒。春秋七十。氣命雖絕而胡跪執經如初。遠近奔赴見其卓然無不歎訝。   無相   涪州相忠寺無相禪師者。非巴蜀人不知何來。忽至山寺隨眾而已。不異恆人。其寺在涪州上流大江水北。崖側有銘方五尺許。字如掌大都不可識。下有佛跡相去九尺長三尺許。蹈石如泥道俗敬重。相以一時渡水齊返無船。乃缽安水中曰。何為常擎汝。汝可自渡水。便取芭蕉搭水立上而渡。缽隨後來須臾達岸。時採樵者見之。相語覺知已便辭去。徒眾苦留不住。至水入船。諸人禮請。不與篙楫。乃捉船舷。直爾渡水。不顧而去。即令尋逐莫測所在。   明恭   釋明恭。住鄭州會善寺。其力若神。嘗山行見虎豬交鬥豬漸不如。恭語虎曰。可放令去虎不肯。恭以一手捉頭一手撮尾。擲之山下。又以僧衣置磉下。僧怪之。恭笑為捧柱取衣。大業末賊起抄掠。令其寺辦數十人大豬食具。恭延賊食賊讓恭先。恭乃鋪餅數十安豬啖之。須臾食盡賊眾驚伏。恭召為護寺檀越。群賊許之。故隋唐交軍。其境絕賊往來。恭之力也。   曇詢   釋曇詢。姓楊氏。弘農華陰人。後遷宅於河東郡焉。年二十二方捨俗事遠訪巖隱。遊至白鹿山北林落泉寺逢曇淮禪師而蒙剃髮。後經三夏移住鹿土谷修禪。屬枯泉重出鹿糜繞院。故得美水馴獸日濟道鄰。從學之徒相慶茲瑞。時因請法暫往雲門。值徑陰霧昏便成失道。賴山神示路方會本途。時有盜來竊蔬菜將欲出園。乃為群蜂所螫(音拭)詢聞來救。慈心將治得全餘命。嘗有趙人遠至慇懃致禮陳雲。因病死復甦。得見閻王詰問罪當就獄。賴有曇詢禪師來為請命。王因放免特來禮謝。又山行值二虎相鬥累時不歇。詢乃執錫分之以身為翳。語雲。同居林藪計為大乖。幸各分路。虎低頭受命。便飲氣而散。屢逢態虎交諍事略同此。而或廓居榛梗。唯詢一蹤入鳥不亂獸見如偶。每入禪定七日為期。白虎入房仍為窟宅。獨虎靜院不出十年。自有禪蹤斯人罕擬。初遘疾彌留。忽有神光照燭香風拂扇。又感異鳥白頸赤身。繞院空飛聲唳哀切。氣至大漸鳥住堂基。自後狎附不畏人物。或在房門至於臥席。悲叫逾甚血沸眼中。既爾往化。鳥便飛出外空旋轉奄然翔逝。又感猛虎繞院悲吼兩宵雲昏三日天地結慘。又加山崩石墜林摧□塞。驚發人畜棲遑失據。其哀感靈祥未可殫記。後以武德五年十二月。弟子靜休道願慧方等乃闍毘餘質建塔立碑焉。   智滿   釋智滿者。俗姓賈氏。不知何許人也。戒行高潔居於安樂寺。時唐太宗在晉陽。與劉文靖首謀之夜高祖夢墮床下。又見遍身為蟲蛆所食。意甚惡之諮詢於滿。滿曰。此可拜賀也。夫床下者。所謂陛下也。群蛆食者。所謂群生共仰一人活耳。高祖嘉其言。又雲。貧道頗習易。以掛之象明夷之兆。按易曰。巽在床下紛若無咎而早吉晚凶。斯固體大不可以小。小則敗大則濟。可作大事以濟群生。無往不亨乃必成乎。高祖動容曰。雖蒙善誘未敢當仁。師眄太宗曰。郎君與大人並葉兆夢。是謂幹父之蠱考用無咎。天理人事昭然可知。不可固拒天之與也。天與不取必受其咎。無乃不可乎。高祖拜而謝曰。弟子何幸再煩鄭重叮嚀之意。敢不敬從。滿後不知所終。   智晞   釋智晞。俗姓陳氏。潁川人。年二十始獲從願。一得奉值即定師資。律儀具足稟受禪訣。加修寂定。常居佛隴修禪道場。樂三昧者鹹共歸仰。宴坐之暇。時復指撝創造伽藍殿堂房舍悉皆嚴整。唯經臺未構。始欲僦工。有香爐峰。山巖峻嶮林木秀異。然彼神祇巨有靈驗。自古已來無敢視其峰崖。況有登踐而採伐者。時眾議曰。今既營經臺供養法寶。唯尚精華豈可率爾而已。其香爐峰檉柏木中精勝可共取之以充供養。論詳既訖。往諮於晞。具陳上事。良久答雲。山神護惜不可造次。無敢重言各還所在。爾夜夢人送疏雲。香爐峰檉柏樹盡皆捨給經臺。時有僧法雲。欲往香爐峰頭陀。晞諫曰。彼山神剛強。卿道力微弱。向彼必不得安。慎勿往也。雲不納旨。遂往到山。不盈二宿。神即現形驅雲令還。自陳其事。方憶前旨。深生敬仰。有弟子道亙在房誦經。自往喚雲。今晚當有僧。來言竟仍向門下。即見一僧純著納衣執錫持缽。形神爽俊有異常人。從外而來。相去二十餘步。纔入路東隱而不現。俄頃之間即聞東山有鐘鼓聲大音震谷。便雲。噫喚吾也。未終數日語弟子雲。吾命無幾。可作香湯洗浴。適竟山中鳥獸異色殊形。常所不見者並皆來集房側。履地騰空悲鳴喚呼。經日方散。以貞觀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午時。結跏安坐端直儼然。氣息綿微如入禪定。因而不返。時虛空中有絃管聲。合眾皆聞。良久乃息。經停數日方入石龕顏色敷悅手足柔軟不異生平。春秋七十有二。   惠主   釋惠主。俗姓賈氏。始州永歸縣人。六歲出家為斌法師弟子。於黃安縣造寺七所。梓潼縣造十寺。武連縣造三寺。初年登冠欲受具足。當境無人乃入京選德。於甘露寺受戒。唯聽四分餘義傍通。夢見三日三夜天地闇冥眾生無眼。過此忽明眼還明淨。覺已汗流。一百日後周毀經道。方知徵應。即返故鄉南山藏伏唯食松葉。異類禽獸同集無聲。或有山神送伏苓甘松香來。獲此供養六時行道。禽獸隨行禮佛誦經。似如聽仰。仍為幽顯受菩薩戒。後有獼猴群共治道。主曰。汝性躁擾作此何為。曰時君異也。佛日通也。深怪其言。尋爾更有異祥。龍飛獸集香氣充山。其類眾矣。後有八人採弓材者。甚大驚駭。便慰主曰。聖。君出世時號開皇矣。即將出山以事奏聞蒙預出家。大業中敕還本州香林寺。常弘四分為業。武德之始陵陽公臨益州。素少信心。將百餘馱物行至始州。令於寺內講堂佛殿僧房安置。無敢違者。主從莊還見斯穢雜。即入房中取錫杖三衣出歎曰。死活今日矣。舉杖向驢騾一時倒僕如死。兩手各擎一馱擲棄坑中。州縣官人驚怖執主狀申。陵陽大喜一無所怪。書曰。弟子數病不逢害鬼。蒙得律師破慳貪袋。深為大利。今附沈香十斤細綾十段仰贈。後還京日從受菩薩戒焉。貞觀三年寺有明禪師者。清卓不群。白日獨坐見無半身。向眾述曰。吾與律師建立此寺。兩人同心忽失半身。將不律師先去。不者明其死矣。尋爾午時主便無疾而逝。春秋八十九。   明淨   釋明淨。高密人。少出家味定為業。後南遊東越天台諸山。禪觀在懷無緣世習。而衣服襤褸動止適時。同侶禪徒未知弘仰。山粒致絕。日至村中每從乞食。齎還中路值於群虎。皆張口閉目若有飢相。淨曰。吾經行山澤多矣。虎兕無心畏之。今列於路傍豈非為食耶。乃以匙抄飯內其口中。餘者對而噉盡。告曰。知來食少輒濟自他殊不副懷深用多愧。明日乞食虎又如前。嘗值亢旱苗稼並枯淫祀之流妄祈邀請。雖加懇惻終不能致。淨曰。可罷諸邪禱。吾獨能降。遂結齋靜室七日。平旦雲布雨施高下滂注百姓利焉。貞觀三年冬至於四年夏六月無雨。天子下詔岳瀆諸廟普令雩祭。於時萬里赫然全無有應。有潘侍郎者。曾任密州。知靜能感以狀奏聞。敕召至京令住祈雨。告以所須一無損費。唯願靜念三寶慈濟四生。七日之後必降甘澤。乃於莊嚴寺靜房禪默。至七日向曉問守衛者曰。天之西北應有白虹。可試觀之。尋聲便見。淨曰。雨必至矣。須臾雲合驟雨忽零。比至日晡海內通洽。遂以有年。敕乃總度三千僧用酬淨德。其徵應難思厥相叵測。但以京輦諠雜性不狎之。請還本鄉之義勝寺山居繼業。竟不測其存沒雲。   智璪   釋智璪。俗姓張氏。清河人。年二十。二親俱逝。慘服纔釋便染疾病。經歲月醫藥無效。仍於靜夜策杖曳疾出中庭向月而臥。至心專念月光菩薩。唯願大悲濟我沈痾。如是繫念。遂經旬朔。於中夜間忽夢見一人形色非常。從東方來謂璪曰。我今故來為汝治病。即以口就璪身次第吸嗽(音朔)三夜如此。因爾稍痊。遂求離俗。投安靜寺慧憑法師以為弟子。聞智者軌行超群為世良導。即泛舸豐流直指台岫。伏膺受道。乃遣行法華懺悔。第二七日初夜懺訖。還就禪床如欲安坐仍見九頭龍從地湧出上昇虛空。明旦諮白者雲。此是表九道眾生聞法華經將來之世破無明地入法性空爾。陳法德四年永陽王伯智作牧仙都。延屈智者來於鎮所。璪隨師受請。同赴會稽山。九旬坐訖仍即辭王。住寶林山寺行法華三昧。初日初夜如有人來搖動戶扇。璪問之。汝是何人。夜來搖戶。即長聲答雲。我來看燈爾。頻經數過問答如前。其寺內先有大德慧成禪師。夜具聞之。謂弟子曰。彼堂內從來有大惡鬼。今聞此聲必是鬼來取人也。天將欲曉成師扣戶而喚璪。未暇得應便繞堂唱雲。苦哉苦哉。其人了矣。璪即開戶問意。答雲。汝猶在耶。吾謂昨夜鬼已害汝。故此嗟耳。第二日夜鬼入堂內。槌壁打柱。周遍東西。堂內六燈。璪即滅五。留一行道。坐禪誦經坦然無懼。於三七日中事恆如此。行法將訖。見一青衣童子稱讚善哉。言已不見。璪又因事出往會稽路。由剡縣孝行村乞食。主人誤煮毒蕈設璪食竟進趣前途。主人於後噉此餘殘。並皆吐痢若死等苦。鄰人見之即持藥追璪。十里方及。見璪快行無恙。問曰。何故見尋具陳上事。便笑而答曰。貧道無他。可棄藥反蹤不須見逐。以貞觀十二年卒於寺。春秋八十三矣。   知苑   幽州沙門知苑。精練有學識。隋大業中發心造石字一切經藏以備法滅。既而於幽州西山鑿巖為石室。即磨四壁而以寫經。又取方石別更磨寫。藏諸室內每一室滿。即以石塞門鎔鐵錮之。時隋煬帝幸涿郡。內史侍郎蕭瑀皇后弟也。性篤信佛法以其事白後。後施絹千匹。瑀施絹五百匹。朝野聞之爭共捨施。故苑得以成功。苑常以役匠既多道俗奔湊。欲於巖前造木佛堂並食堂寐室。而念木瓦難辦。恐繁經費未能起作。忽一夜暴雨雷電震山。明旦既晴。乃見山下有大木松柏數千萬。為水所漂積於道次。道俗驚駭不知來處。於是遠近歎服。苑乃使匠擇取其木。餘皆分與邑里。邑里喜愧而助造堂宇。頃之畢成如其志焉。苑所造石經已滿七室。以貞觀十三年卒。弟子猶繼其功焉。   大志   僧大志。會稽顧氏子。發蒙出家師事天台智者。智者見其形神灑落高放物表。取名大志。誦法華經索然閑靜。音聲清轉聽者忘疲。後於廬山甘露行頭陀行。有時投身猛獸彼皆避去。餐粒若盡惟以餅果繼命而已。如是七載禪誦不休。晚住持福林寺。會大業中屏除佛教。慨大法陵遲。遂身著孝衣於佛堂中慟哭三日。誓捨形骸申明正教。即往東都上表曰。願陛下興隆三寶。貧道當然一臂於嵩岳用報國恩。帝許之。遂設大齋七眾通集。師絕糧三日登大棚中。布裹其臂灌之以蠟。如炬燃之。光照巖岫晃然大明。眾見苦行痛入心髓。而志形色不變。或誦經文。或讚佛德。或為眾說法。聲聲不絕。燒已下棚。跏趺入定七日而卒。   智聰   僧智聰。住揚州白馬寺專習三論。尋渡江住安樂寺。值隋國亡思歸無計。隱江荻中誦法華經。七日不飢。恆有四虎馴繞。聰曰。吾已十日不食命在呼吸間。卿可食之。虎作人語曰。造立天地無有此理。忽見一老翁腋下挾一小船。來曰。師欲渡江即上船。其四虎見而淚出。聰曰。持危拔難正在今日。即同四虎利涉南岸。船及老人忽然不見。聰領四虎止棲霞塔西。徑行禪誦誓不寢臥。安眾八十餘人。若有凶事虎來大吼。由此警覺。貞觀中年九十九。於佛生日熏爐遍禮聖像還歸靜室端坐而化。   善道   善道法師。臨淄人。入大藏信手探捲得觀無量壽佛經。乃專心念佛以修十六妙觀。及住廬山觀遠公遺躅。豁然增思。後遁跡終南修般舟三昧數載。睹寶閣瑤池宛然在目。復往晉陽從綽禪師授無量壽經。入定七日。綽請觀所生處。道報曰。師當懺悔三罪方可往生。師嘗安佛像在簷牖下。自處深房此一罪也。當於佛前懺。又常役使出家人此二罪也。當於四方僧前懺。又因造屋多損蟲命此三罪也。當於一切眾生前懺。綽靜思往咎洗心悔謝。久之道因定出謂綽曰。師罪滅矣。後有白光來照之時。是往生相也。道行化京師歸者如市。忽微疾即掩室怡然念佛而逝。異香天樂向西而隱。   神僧傳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六   法順   釋法順。姓杜氏。雍州萬年縣人。稟性柔和。年十八棄俗出家。事因聖寺僧珍禪師受持定業。嘗行化慶州勸民設會供限五百。及臨齋食更倍人來。供主懼焉。順曰。無所畏也。但通周給而莫委供所從來千人皆足。有張河江張弘暢者。家畜牛馬性本弊惡。人皆患之。賣無取者。順示語慈善如有聞從。自後更無觝齧。嘗引眾驪山夏中棲靜。地多蟲蟻無因種菜。順恐有損害。就地示之令蟲移徙。不久往視。如其分齊恰無蟲焉。順時患腫膿潰外流。人有敬而□逸□□臩者。或有以帛拭者。尋即瘥愈。餘膿髮香流氣難比。拭帛猶帶香氣不散。三原民田薩埵者。生來患聾。又張蘇者亦患生啞。順聞命來與共言議。遂如常日永即痊復。武功縣僧為毒龍所魅。眾以投之順。端拱對坐。龍遂托病僧言曰。禪師既來義無久住。極相勞嬈尋即釋然。故使遠近瘴癘淫邪所惱者無不投造。順不施餘術但坐而對之無不痊癒。因行南野將度黃渠。其水汎溢厲涉而度岸既峻滑。雖登還墮水忽斷流。便隨陸而度。及順上岸水尋還復。門徒勿睹。而不測其然也。以貞觀十四年。都無疾苦告累門人。生來行法令使承用。言訖如常坐定卒於南郊義善寺。   志寬   釋志寬。姓姚氏。蒲州河東人也。歷覽諸經以涅槃地論為心要所居。住房每夜必有振動介冑之響。竊而觀者。鹹見非常神人繞房而行。時川邑虎暴行人斷路。或數百為群。經歷村郭傷損人畜。中有王獸其頭最大。五色純備威伏諸獸。遂州都督張遜。遠聞慈德遣人往迎。寬乃令州縣立齋行道各受八戒。當夕虎災銷散莫知所往。時人感之奉為神聖。貞觀初還蒲晉。時州郡遇旱諸祈不遂。官民乃往請焉。寬為置壇場以身自誓。不降雨者不處堂房。曝形兩日。密雲垂布三日已後。合境滂流民賴有年。未終之前右脅而臥。枕於右臂告門徒曰。生死長遠有待者皆爾。汝等但自觀身如幻。便無愛結自纏。吾命亦斷。當取椽兩根籧篨一領裹縛輿送。無得隨俗紛紜為不益事也言訖而卒。   世瑜   釋世瑜。姓陳氏。住台州。大業十二年往綿州震響寺倫法師所出家。一食頭陀勤苦相續。又往利州入籍住寺。後入益州綿竹縣響應山獨住多年。四猿供給山果等食。有信士母家生者。負糧來送。驚訝深山常燒薰陸沈水香等。既還山半路見兩人。形甚青色狀貌希世。各負蓮華蔗芋而上。雲我供給禪師去也。然其山居三年之中食米一石七升。六時行道以猿鳥為侶。初唯一泉。後有三泉流出於下。貞觀元年夢有四龍來入心眼。既覺大悟三論宗旨。遂往靈睿法師講下。所聞詞理宛若舊尋。便往綿州住大施寺。至十有九年四月八日。往崇樂寺言語欲遊方去。或有喻曰。只此寺者是諸方也。因還大施本房香氣滿室。坐處之地湧三金錢。合眾尋香從瑜房而出。乃見加坐手尚執爐奄然而逝。春秋六十三矣。   玄奘   釋玄奘。本名禕。姓陳氏。洛州緱氏人也。少罹窮酷隨兄長睫法師住淨土寺。授以精理旁兼巧論。年十一誦維摩法華。東都恆度便預其次。自爾卓然梗正不偶欲慕大法。後達長安住莊嚴寺。又非本望。西踰劍閣既達蜀都。受諸經論一聞不忘。武德五年二十有一為諸學府雄伯沙門講揚心論。不窺文相而誦注無窮。時曰神人。後又遍遊荊揚等州訪諸道鄰。復還京輦廣就諸蕃。遍學書語行坐尋授。數日博通惟候機會。貞觀三年會夾下敕道俗隨豐四出。由斯得往西域取諸經像。行至罽賓國。道險虎豹不可過。奘不知為計。乃鎖房門而坐。至夕開門見一老僧。頭面瘡痍身體膿血。床上獨坐莫知由來。奘乃禮拜勤求。僧口授多心經一卷。令奘誦之。遂得山川平易道路開通虎豹藏形魔鬼潛跡。遂至佛國取經六百餘部。以貞觀十九年還京師。下敕令住玉華翻譯經藏。奘生常已來願生彌勒。及遊西域又聞無著兄弟皆生彼天。又頻祈請鹹有顯證。後至玉華但有隙次無不發願。麟德元年告翻譯僧及門人曰。有為之法必歸磨滅。泡影形質何得久停。行年六十五必卒玉華。於經論有疑者今可速問。聞者驚異。師曰。此事自知。遂往辭佛及諸僧眾。既臥疾。常見大蓮花鮮白而至。又見佛相。命僧讀所翻經論名目。已總有七十三部一千三百三十卷。自懷欣悅。總召門人有緣並集雲。無常將及急來相見。於嘉壽殿以香木樹菩提像骨。對寺僧辭訣並遺表訖。便默念彌勒右脅累足。右手支頭左手髀上。堅然不動氣絕神逝。兩月色貌如常。乃葬於白鹿原。初奘將往西域。於靈巖寺見有松一樹。奘立於庭以手摩其枝曰。吾西去求佛教。汝可西長。若吾歸即卻東迴。使吾弟子知之。及去其枝年年西指約長數丈。一年忽東迴。門人弟子曰。教主歸矣。乃西迎之奘果還。至今眾謂此松為摩頂松。   法敏   釋法敏姓孫氏。丹陽人也。八歲出家事英禪師為弟子。入茅山聽明法師三論悟其宗旨。貞觀元年出還丹陽講華嚴涅槃。二年越州田都督追還一音寺相續法輪。於時眾集。義學沙門七十餘州八百餘人。當境僧千二百人。尼眾三百。士俗之集不可復紀。至十九年會稽士俗請住靜林講華嚴經。至六月末正講。有蛇懸半身在敏項上。長七尺許。作黃金色吐五色光。終講方隱。至夏訖還一音寺。夜有赤衣二人禮敏曰。法師講四部大經功德難量。須往他方教化。故從東方來迎法師。弟子數十人同見此相。至八月十七日。爾前三日三夜無故闇冥。恰至二十三日將逝。忽放大光夜明如日。因爾遷化。春秋六十有七。身長七尺六寸。停喪七日塔表放光。地為震動異香不滅。莫不怪歎。道俗莊嚴。送於隆安山焉。   慧璿   釋慧璿。姓董氏。少出家在襄川。周滅法後南往陳朝入茅山聽明師三論。又入棲霞聽懸布法師四論大品涅槃等。晚往安州大林寺聽圓法師釋論。凡所游刃並契幽極。又返鄉梓住光福寺居山頂。以引汲為勞將移他寺。夜見神人身長一丈。衣以紫袍。頂禮璿曰。奉請住此常講大乘。勿以小乘為慮。其小乘者。亦如高山無水不能利人。大乘經者猶如大海。此山多佛出世。一人讀誦講說大乘。能令所住珍寶光明眷屬榮勝飲食豐饒。若有小乘前事並失。惟願弘持勿孤所望。法師須水此易得耳。來月八日定當得之。自往劍南慈母山大泉請一龍王去也。言已不見。恰至來月七日初夜。大風卒起。從西南來。雷震雨注。在寺北漢高廟下佛堂後百步許。通夜相續至明方住。惟見清泉。香而且美。合眾同幸。及止龍泉漸便乾竭。貞觀二十三年講涅槃經。四月八日夜山神告曰。法師疾作房宇不久當生西方。至七月十四日講盂蘭盆經竟斂手曰。生常信施今須通散。一毫已上捨入十方眾僧及窮獨乞人並諸異道。言已。而終於法座矣。春秋七十有九焉。   豐干   釋豐干師者。本居天台國清寺。剪髮齊眉布裘擁質。身量可七尺餘。人或借問。止對曰。隨時二字而已。更無他語。樂獨舂穀。役同城旦。應副齋炊。嘗乘虎直入松門。眾僧驚懼口唱唱道歌。與拾得寒山子二人相得歡甚。豐幹出雲遊。適閭丘胤出守台州欲之官。俄病頭風召名醫莫差。豐干偶至其家。自謂善療此疾。閭丘聞而見之。師持淨水噀之須臾祛殄。因是大加敬焉。問所從來。曰天台國清。曰彼有賢達否。曰寒山文殊拾得普賢。當就見之。閭丘至任。三日後即到寺。問曰。此寺曾有豐干禪師否。曰有。院在何所。寒山拾得復是何人。時僧道翹對曰。豐干舊院即經藏後。今闃無人止有虎豹。時來此哮吼耳。寒山拾得二人見在僧廚執役。閭丘入干房唯見虎跡縱橫。又問干在此有何行業。曰唯事舂穀供僧粥食。夜則唱歌諷誦不輟。如是再三嗟嘆。乃入廚見二人拜之。二人起走曰。豐干饒舌彌陀不識。禮我何為。遂攜手出松門。更不復入寺焉。豐干後不知所終。   寒山子   寒山子者。世謂為貧子。風狂之士弗可恆度推之。隱天台始豐縣西七十里。號為寒暗二巖。每於寒巖幽窟中居之。以為定止。時來國清寺有拾得者。寺僧令知食堂。恆時收拾眾僧殘食菜滓。斷巨竹為筒。投藏於內。若寒山子來即負而去。或廊下徐行。或時叫噪凌人。或望空曼罵。寺僧不耐以杖逼逐。翻身撫掌呵呵徐退。然其布襦零落面貌枯瘁。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或發辭氣宛有所歸歸於佛理。初閭丘入寺放問寒山。沙門道翹對曰。此人狂病。本居寒巖間。好吟詞偈言語不常。或臧或否終不可知。與寺行者拾得以為交友。相聚言說不可詳悉。寺僧見太守拜之。驚曰。大官何禮風狂夫耶。二人連臂笑傲出寺。閭丘復往寒巖謁問。並送衣裳藥物。而高聲倡言曰。賊我賊退。便身縮入岩石穴縫中。復曰。報汝諸人各各努力。其石穴縫泯然而合杳無蹤跡。乃令僧道翹尋其遺物。唯於林間綴葉書詞頌。並村墅人家屋壁所抄錄得二百餘首。編成一集。人多諷誦。至有庭際何所有白雲抱幽石之句雲。   拾得   拾得者。豐干禪師偶山行至赤城道側。聞兒啼。遂尋之見一子可數歲。初謂牧牛之豎。委問端倪雲。無捨孤棄於此。豐干攜至國清寺。付與典座僧曰。或人來認可還之。後沙門靈熠攝受之令知食堂香燈。忽於一日見其登座與像對盤而餐。復呼憍陳如曰。小果聲聞。傍若無人執莇大笑。僧乃驅之。靈熠咨尊宿等罷其堂任。且令廚內滌器。洗濯纔畢澄濾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必負而去。又護伽藍神廟每日僧廚下食。為烏鳥所取狼藉。拾得以杖撲土偶三二下罵曰。汝食不能護。安護伽藍乎。是夕神附夢與闔寺僧曰。拾得打我。明日諸僧說夢符同。一寺紛然始知非常人也。時牒申州縣。郡符下雲。賢士隱道菩薩應身。宜用旌之。號拾得為賢士。又於寺莊牧牛。歌詠呼天。當其寺僧布薩時。拾驅牛至僧集堂前。倚門撫掌大笑曰。悠悠者聚頭。時持律首座咄曰。風人何以喧礙說戒。拾得曰。我不放牛也。此群牛者多是此寺知僧事人也。拾得各呼亡僧法號。牛各應聲而過。舉眾錯愕。鹹思改往修來。感菩薩垂跡度脫。時道翹纂錄寒山文句。於寺土地神廟壁。見拾得偈詞。附寒山集中。   法沖   釋法沖。字孝敦。姓李氏。隴西成紀人也。幼而秀異傲岸時俗。年二十四遂發心出家。聽涅槃三十餘遍。又至安州暠法師下聽大品三論楞伽經。即入武都山修業。年三十行至冀州。貞觀初年下敕有私度者處以極刑。沖誓亡身便即剃落。時嶧陽山多有逃僧避難。資給告窮。便造詣州宰曰。如有死事沖身當之。但施道糧終獲福祐。守宰等嘉其烈亮膏網周濟。乃分僧兩處各置米倉。可十斛許。一所徒眾四十餘人。純學大乘並修禪業。經年食米如本不減。一所五十六人纔經兩日。食米便盡。由不修禪兼修外學。沖曰。不足怪也。能行道者白毫之惠耳。時逃難轉多無處投止。山有虎穴。沖詣告曰。今窮客相投可見容否。虎乃相攜而去。及難解沖乃隨處弘法。沖雖廣宣經術專以楞伽命家。中書杜正倫每諮稟之。時三歲玄奘不許講舊繙經。沖曰。君依舊經出家。若不許弘舊經者。君請還俗。更依新繙經。方許君此意。奘聞遂止。師亦命代弘經護法。強禦之士不可及也。僕射於志寧曰。此法師乃法界頭陀僧也。不可名實拘之。   通達   釋通達。雍州人。三十出家棲止無定。常以飲水噉菜任性遊從。或攬折蒿藿生死而食。至於桃杏瓜果必生吞皮核。人問所由。雲信施難棄也。貞觀己來稍顯神異。往至人家。歡笑則吉。愁慘則凶。或索財賄。或索功力。隨命多少即須依送。若違其語後失過前。有人騎驢歷寺遊觀。達往就乞惜而不施。其騎尋死。京室貴賤鹹宗事之。禍福由其一言。說導唯存離著。所得財利並營寺宇。大將軍薛萬鈞。初聞異行迎宅供養。百有餘日不違正軌。忽於一夜索食慾噉。初不與之苦求不已。試與遂食。從爾已後稍改前跡。專顯變應其行多僻。欲往入內宿。將軍兄弟大怒打之幾死。仰而告曰。卿已打我身肉都毀。血污不淨可作湯洗。待沸湧已脫衣入鑊。狀如冷水傍人怖之。猶索加火。遂合宅驚奉恣其寢處。曾負人錢百有餘貫。後既辦得無人可送。乃將錢寺門伺覓行人。隨負多少償達西市。眾皆止之。而達付不禁。及往勘償不失一文。時逢米貴欲設大齋。乃命寺家多令疏請。及至明旦來赴數千。而供度闃然不知何擬。大眾咎之。達曰。他許送供計非妄語。臨至齋時僧徒欲散。忽見熟食美膳連車接輿充道而來。即用施設。乃大餘長並供僧庫。都不委其所從來。食訖須臾人車不見。後不知其終。   岑闍黎   襄州禪居寺岑闍黎者。未詳何許人。住寺禪念為業。有先見之明。而寺居山藪資給素少。粒食不繼。岑每日將坩(口甘切)入郭乞酒而飲。又乞滿坩可三斗許。將還在道行飲。達寺坩亦空竭。明日復爾。在寺解齋。將篤坩就廚請粥三升。乃掛枝頭。入眾以杖打僧頭。從上至下人別一擊。日日如是。人以其卓越異常。或疑打已災散不辭受之。岑將粥入房。舊養黧犬一頭。並一寺內鼠乃有數千。每旦來集。犬鼠同食庭中堛滿。道俗共觀。一時失一鼠。岑悲惋無聊。必是犬殺。便告責犬。犬便□來。岑見懊惱以杖捶犬。將鼠埋已悲哀慟哭。寺僧被鼠嚙衣及箱以告於岑。岑總召諸鼠各令相保。一鼠無保。岑曰。汝何嚙人衣杖捶之。鼠不敢動。岑為寺貧便於講堂東白馬泉下濼(音洛)中延記。某處為廚庫。某處為倉廩。人並笑之。經宿水縮地出如語。便作遂令豐渥。又遙記雲。卻後六十年當有愚人於寺南立重閣者。然寺基業不虧鬥訟不可住耳。永徽中恰有人立重閣。由此相訟如其語焉。   慧悟   釋慧悟。未詳氏族。隱太白山中持誦華嚴經。服餌松朮。忽於一時見一居士。來雲相請居士騰身入空。令悟於衣帶中坐。攝以飛行至一道場。見五百異僧翔空而至。悟奄就末行。居士語曰。師受持華嚴是佛境界。何得於小聖下坐。遂即引於半千人之上。齋訖居士曰。本所齋意在師一人。雖有五百羅漢來食皆臨時相請耳。遂送還本處。有如夢覺。時高宗永徽中也。   法融   釋法融。姓韋。潤州延陵人。年十九入茅山依炅法師剃除服勤請道。貞觀十七年於牛頭山幽棲寺北巖下別立茅茨禪室。日夕思擇無缺寸陰。山有石室深可十步。融於中坐。忽有神蛇長丈餘。目如星火舉頭揚威。於室口經宿。見融不動遂去。因居百日。山素多虎。樵蘇絕人。自融入後往還無阻。又感群鹿依室聽伏曾無懼容。有二大鹿直入。通僧聽法三年而去。所住食廚基臨大壑。至於激水不可瓖階。乃顧步徘徊指東嶺曰。昔遠公拄錫朽瓖驚泉。若此可居。會當清泉自溢。經宿東嶺忽湧飛泉。清白甘美冬溫夏冷。即激引登峰趣釜經廊。又二十一年十一月。巖下講法華經。於時素雪滿階法流不絕。於凝冰內獲花二莖。狀如芙蓉璨同金色。經於七日忽然失之。永徽三年邑宰請出建初講揚大品。僧眾千人至滅諍品。融乃縱其天辯商搉理義。地忽大動聽侶驚波。鐘磬香床並皆搖蕩。寺外道俗安然不覺。顯慶元年司功蕭元善再三邀請。出在建初。融謂諸僧曰。從今一去再踐無期。離合之道此常規耳。辭而不免。遂出山門。禽獸哀號逾月不止。山□泉池擊石湧砂一時填滿。房前大桐四株五月繁茂。一朝凋盡。至二年閏正月二十三日終於建初。春秋六十四矣。   智勤   釋智勤。俗姓朱氏。隋仁壽因舍利州別置大興國寺。勤少小以匡護為心。每處眾發言無不允睦。精誠勇猛事皆冥祐。初母患委頓為念觀音。宅中樹葉之上皆現化佛。閤家並見。母疾遂除。又屬隋末荒亂諸賊競起。勤獨守此寺賊不敢凌。故得寺宇經像一無所損。諸寺湮滅不可目見。又一時權著俗衣以避兵刃。被賊圍繞而欲殺之。忽聞空中聲告。師可去俗衣。遂除外服。賊見頂禮。請將供養。經於數月。後投於蜀聽暠法師講。眾至三千。法師皆委令檢校。遂得安帖內外無事一人力也。又至唐初還歸鄧州。講維摩三論十餘遍。後隱於北山倚立十餘年。所居三所即今見存。恆聞谷中鐘聲。後尋巖嶺忽見一寺。宛麗奇常。入中禮拜。似有人住。如是數度。後更尋覓莫知所在。又居山內糧食將盡。其行道之處土自發起。遂除棄之明日復爾。如是再三。遂有穀現。因即深掘得粟二十餘碩。其粟粒大色赤稍異凡穀。時鄧州佛法陵遲。合州道俗就山禮請。願出住持。遂感夢而出。其夢不詳子細。後時負像出山。中途忽闇莫知其路不得前進。俄有異火兩炬照路極明。因得見道送至村中。火方迴滅村人並見無不驚異。永徽年初以見時事繁雜守房不出。向淹三載讀一切經兩遍。每讀經時恆見有神來聽。初中後夜嘗聞彈指謦欬之聲。至顯慶四年五月。欲終之前所有功德不周之處。曉夜經構使畢。人問何故如此忽速。答曰。無常之法何可保耶。至十五日。寺中樹木枝葉萎枯自然分析。禽鳥悲鳴遍於寺內。僧各驚問莫知所由。至十六日旦忽見昔聽經神來禮拜。語雲莫禮。傍人無有見者。於是剃髮披衣在繩床內。手執香爐跏趺而坐。告諸弟子。汝可取大品經讀誦。至往生品訖。遂合掌坐而卒。停經數日顏色如舊。恆有異香聞於寺內。春秋七十四。   道宣   釋道宣。姓錢氏。丹徒人也。初母妊而夢月貫其懷。復夢梵僧語雲。汝所妊者即梁朝僧祐律師。祐則南齊剡溪隱嶽寺僧護也。宜從出家。既弱冠極力護持專精克念。感舍利現於寶函。乃晦跡於終南倣掌之谷。所居之水神人指之。穿地尺餘其泉迸湧。時號為白泉寺。猛獸馴伏每有所依。名花芬芳奇草蔓延。隋末遷豐德寺。嘗因獨坐。護法神告曰。彼清官村故淨業寺。地當寶勢道可習成。聞斯卜焉。焚功德香行般若舟定。時有群龍禮謁。若男若女化為人形。沙瀰散心顧盻邪視。龍赫然發怒將搏攫之。尋追悔吐毒井中。具陳而去。宣乃令封閉。人或潛開往往煙上。審其神變或送異花一奩。形似棗花大如榆莢。香氣馝(蒲必切)馞(蒲骨切)數載宛然。又供奇果李杏梨柰。然其味甘其色潔非人間所遇也。門徒嘗欲舉陰事。先是潛通。以定觀根隨病與藥。皆此類也。宣嘗築一壇。俄有長眉僧談知道者。復三果梵僧禮壇。讚曰。自佛滅後像法住世興發唯師一人也。乾封二年春冥感天人來談律相。言鈔文輕重儀中舛誤皆譯之過非師之罪。請師改正。故今所行著述多是重修本是也。又有天人云。曾撰祇洹圖經。計人間紙帛一百許卷是也。貞觀中曾隱沁部雲室山。人睹天童給侍左右於西明寺夜行道足趺前階有物扶持履空無害。熟顧視之乃少年也。宣遽問何人中夜在此。少年曰。某非常人即毘沙門天王之子那吒也。護法之故擁護和尚。時之久矣。宣曰。貧道修行無事煩太子。太子威神自在。西域有可作佛事者。願為致之。太子曰。某有佛牙寶掌雖久頭目猶捨。敢不奉獻。俄授於宣。宣保銶供養焉。復次庭除有一天來禮謁。謂宣曰。律師當生睹史天宮持物一包雲。是棘林香。爾後十旬安坐而化。乾封二年十月三日也。春秋七十二。僧臘五十二。   英師   英禪師。居西京法海寺。有異人來謁曰。弟子知有水陸齋可以利益幽明。自梁武歿後因循不行。今大覺寺有吳僧義濟藏此儀文。願師往求。以來月十五於山北寺如法修設。苟釋狴牢敢不知報。英公尋詣義濟。得儀文以歸即以所期日於山北寺修設。次日曛暮向者異人與十數輩來謝曰。弟子即秦莊襄王也。又指其徒曰。此范睢穰侯白起王翦張儀陳軫。皆秦臣也。鹹坐本罪幽囚陰府。大夜冥冥無能救護。昔梁武帝於金山寺設此齋時。前代紂王之臣皆免所苦。弟子爾時亦暫息苦。然以獄情未決不得出離。今蒙吾師設齋。弟子與此徒輩。並列國諸侯眾等皆乘善力將生人間。慮世異國殊故此來謝。言訖遂滅。自是儀文布行天下作大利益。   窺基   釋窺基。字洪道。姓尉遲氏。京兆長安人也。初基之生母裴氏。夢掌月輪吞之。寤而有孕。及乎盈月彌。與群兒弗類。數方誦習神晤精爽。至年十七遂預緇林。及乎入法奉敕為奘弟子。始住廣福寺。尋奉敕選聰慧穎脫者。入大慈恩寺躬事奘師學諸佛法。後遊五臺山登太行。至西河古佛宇中宿。夢身在半山巖下有無量人唱苦聲。冥昧之間初不忍聞。徒步陟彼層峰。皆琉璃色。盡見諸國土仰望一城。城中有聲曰。住住咄。基公未合到此。斯須二天童自城出。問曰。汝見山下罪苦眾生否。答曰。我聞聲而不見形。童子遂投與一劍曰。剖腹當見矣。基自剖之。腹開有光兩道暉映山下。見無數人受苦。時童子入城持紙二及筆投捧而去。基極驚異。明日於寺中得彌勒上生經。以為彌勒化現。欲開廣之。遂援毫而授。筆端舍利纍纍而下。嘗造玉文殊像及金寫大般若經。皆獲瑞應。初宣律師以弘律感天廚供饌。每薄基三車之玩不甚為禮。基嘗訪宣。其日過午。而天饌不至。及基辭去天神乃降。宣責以後時。天神曰。適見大乘菩薩在此。翊衛嚴甚。故無自而入。宣聞之大驚。於是遐邇增敬焉。先是奘公親搜西域戒賢瑜伽師地論惟識宗。而師盡領其妙。世謂之慈恩教。以永淳元年十一月十三日卒於慈恩寺翻經院。春秋五十一。   洪昉   釋洪昉。本京兆人。幼而出家遂證道果。志在禪寂而亦以講經為事。門人常數百。一日昉夜初獨坐。有四人來前曰。鬼王閻羅今為小女疾止造齋請師臨赴。昉曰。吾人汝鬼。何以能至。四人曰。闍黎但行。弟子能致之。昉從之。四人乘馬。人持繩床一足遂北行。可數百里。至一山。山復有小朱門。四人請昉閉目。未食頃。人曰。開之已到王庭矣。其宮闕室屋崇峻非常。侍衛嚴飾頗侔人主。鬼王具冠衣降階迎禮。王曰。有小女久疾。今幸而痊。欲造少福修一齋。是以請師臨顧。齋畢自令侍送無慮。於是請入宮中。其齋場嚴飾華麗。僧且萬人佛像至多。一如人間事。昉仰視空中不見白日。如人間重陰狀。須臾王夫人後宮數百人皆出禮謁。王女年十四五。貌獨病色。昉為贊禮。願畢見諸人持千餘牙盤食到。以次佈於僧前坐。昉於大床別置名饌甚香潔。昉且欲食之。鬼王白曰。師若長住此當餐鬼食。不敢留師。請不食。昉懼而止。齋畢。餘食猶數百盤。昉見侍衛臣吏向千人皆有欲食之色。昉請王賜之餘食。王曰。促持去賜之。諸官拜謝相顧喜笑。口開達於兩耳。王因跪曰。師既惠顧無他供養。有絹五百匹奉師。請為受八關齋戒。師曰。鬼絹紙也。吾不用之。王曰。自有人絹奉師。因為受八關齋戒。戒畢。王又令前四人者依前送之。昉忽開目已到所居。天猶未曙。門人但謂入禪不覺所適。昉忽開目命火照床。前五百縑在焉。弟子問之。乃言其故。昉既禪行素高聲價日盛。頃到鬼所但神往耳。而其形不動。未幾晨坐。有二天人其質殊麗。拜謁請曰。南天王提頭賴吒請師至天供養。昉許之。因敷天衣坐昉。二人執衣舉而騰空。斯須已到南天。王領侍從曲躬禮拜曰。師道行高遠。諸天願睹師講誦。是以輒請師。因置高座坐昉。其道場崇麗殆非人間過百千倍。天人皆長大身有光明。其殿堂樹木皆是七寶盡有光彩奪人目睛。昉初到天形質猶人也。見天王之後身自長大與天人等。設諸珍饌皆自然味。甘美非常。食畢王因請入宮。更設供具談話款至。其侍衛天官兼鬼神甚眾。後忽言曰。弟子欲至三十三天議事。請師且少留。又戒左右曰。師欲遊觀所在聽之。但莫使到後園。再三言而去。去後昉念曰後園有何不利而不欲吾到之。伺無人之際竊至後園。其園甚大泉流池沼。樹木花藥處處皆有。非人間所識漸漸深入。遙聞大呻叫聲不可忍聽。遂到其傍見大銅柱。徑數百尺高千丈柱有穿孔左右傍達。或以銀鐺鎖其頂。或穿其胸骨者。至有數萬。頭皆夜叉也。鋸牙鉤爪身倍於天人。見禪師至叩頭言饑曰。我以食人故為天王所鎖。今乞免我。我若得脫但人間求他食。必不敢食人為害。為飢渴所逼。發此言時口中火出。問其鎖早晚。或雲毘婆屍佛出世時。動則數千萬年。亦有三五輩老者。言誠志懇僧許解其縛。而遽還。斯須王至。先問師頗遊後園乎。左右曰無。王乃喜坐定。昉曰。適到後園。見鎖眾生數萬。彼何過乎。王憮然曰。師果遊後園。然小慈是大慈之賊。師不須問。昉又固問。王曰。此諸惡鬼常害於人唯食人肉。非諸天防護。世人已為此鬼食盡。此皆大惡鬼。不可以理待。故鎖之。昉曰。適見三五輩。老者頗誠言。但人間求他食請免之。若此曹不食之。餘者亦可捨也。王曰。此鬼言。何可信。昉固請。王目左右命解老者三五人來。俄而解至。叩頭曰。蒙恩釋放。年已老矣。今得去必不敢擾人。王曰。以禪師故放汝到人間。若更食人此度重來當令苦死。皆曰。不敢。於是釋去。未久忽見王庭前有神至。自稱山嶽川瀆之神。被甲面金色奔波。言曰。不知何處忽有四五夜叉到人間殺人食肉甚眾不可制。故白之。王謂昉曰。弟子言何如。適語師小慈是大慈之賊。此惡鬼言寧可保任。語諸神曰。促擒之。俄而諸神執夜叉到。王怒曰。何違所請。命斬其手足以鐵鎖貫胸。曳去而鎖之。昉乃請還。又令前二人送至寺。寺已失昉二七日。而在天猶如少頃。昉於陝城中選空曠地造龍光寺。又建病坊常養病者數百人。寺極崇麗遠近道俗歸者如雲。則為釋提桓因所請矣。昉晨方漱。有夜叉至其前。左肩頭施五色毯。而言曰。釋迦天王請師講大涅槃經。昉默然還坐。夜叉遂揭繩床置於左膊。曰請師合目。因舉其左手而伸其右足曰。請師開目。視之已到善法堂。禪師既至天堂天光眩目開不能得。天帝曰。師念彌勒。昉遽念之。於是目開不眩。而人身卑小仰視天形不見其際。天帝又曰。禪師又念彌勒佛。身形當大。如言念之。三念而身三長遂與天等。天帝與諸天禮敬言曰。弟子聞師善講大涅槃經。為日久矣。今諸天欽仰敬設道場。因請大師講經聽受。昉曰。講經之事誠不為勞。然昉病坊之中病者數百。恃昉為命。常行乞以給之。今若留連講經。人間動涉年歲。恐病人餒死。今也固辭。天帝曰。道場已成斯願已久。因請大師勿為辭也。昉不可忽空中有大天人身又數倍於天。天帝敬起迎之。大天人言曰。大梵天王有敕。天人既去。天帝憮然曰。本欲留師講經。今梵天有敕不許。然師已至。豈不能暫開經卷少講宗旨令天人信受。昉許之。於是置食。食器皆七寶飲食香美精妙倍常。禪師食已。身毛孔皆出異光。毛孔之中盡能觀見諸物。方悟天身勝妙也。既食設金高座敷以天衣。昉遂登座。其善法堂中諸天數百千萬。兼四天王各領徒眾同會聽法。階下左右則有龍王夜叉諸鬼神人非人等。皆合掌而聽。昉因開涅槃經。首講一紙餘。言辭典暢備宣宗旨。天帝大稱讚功德。開經畢又令前夜叉送至本寺。弟子已失昉二十七日矣。   華嚴和尚   華嚴和尚。學於神秀。禪宗謂之北祖。嘗在洛都天官寺。弟子三百餘人。每日堂食和尚嚴整瓶缽必須齊集。有弟子夏臘道業高出流輩。而性煩褊躁。時因臥疾不隨眾赴會。一沙彌瓶缽未足。來詣此僧頂禮雲。欲上堂無缽。如可暫借明日當自置之。僧不與曰。吾缽受持已數十年。借汝必恐損之。沙彌懇告曰。上堂食頃而歸。豈便毀損。至於再三。僧乃借之。曰吾愛缽如命。必若有損同殺我也。沙彌得缽捧持兢懼。食畢將歸。僧已催之。沙彌持缽下堂。不意塼破蹴倒遂碎之。少頃僧又催之。既懼遂至僧所作禮承過且千百拜。僧大叫曰。汝殺我也。怒罵至甚。因之病亟一夕而卒。爾後經時。和尚於嵩山嶽寺。與弟子百餘人方講華嚴經。沙彌亦在聽位。忽聞寺外山谷中若風雨聲。和尚遂招此沙彌。令於己背後立。須臾見一大蛇長七八丈。大四五圍。直入寺來努目張口。左右皆欲奔走。和尚戒之不令動。蛇漸至講堂升階睥睨若有所求。和尚以錫杖止之雲住。蛇欲至座遂俛首閉目。和尚戒之。以錫杖扣其首曰。既明所業。今當迴向三寶。令諸僧齊聲為之念佛。與受三歸五戒。此蛇宛轉而去。時亡僧弟子已有登會者。和尚召謂曰。此蛇汝之師也。修行累年合證果位。為臨終之時惜一缽故怒此沙彌。遂作一蟒蛇。適此來者欲殺此沙彌。更若殺之當墮大地獄無出期也。賴吾止之與受禁戒。今當捨此身矣。汝往尋之。弟子受命而出。蛇行所過草木開靡如車路焉。行十四五里至深谷間。此蛇自以其首叩石而死矣。歸白和尚。和尚曰。此蛇今已受生在裴郎中宅作女。亦甚聰慧。年十八當亡。即卻為男。然後出家修道。裴郎中即我門徒。汝可入城為吾省問之。其女今已欲生而甚艱難。汝便可救之。時裴寬為兵部郎中。即和尚門人也。弟子受命入城。遙指裴家。遇裴請假在宅。遂令報雲。華嚴和尚傳語。郎中出見神色甚憂。僧問其故。雲妻欲產已六七日。燭燈相守甚危困矣僧曰。某能救之。遂令於堂門外淨床席。僧人焚香擊磬呼和尚者三。夫人安然而產一女。後果十八年而卒。   清虛   釋清虛。姓唐氏。梓州人也。立性剛決桀黠難防。忽迴心長誦金剛般若。三業偕齊無有懈怠。嘗於山林持誦。有七鹿馴擾若傾聽焉。聲息而去。又鄰居失火連薨灰燼。唯虛之屋飆焰飛過略無焦灼。長安二年獨遊藍田悟真寺上方北院。舊無井泉人力不及。遠取於□掣瓶荷罋運致極勞。時華嚴大師法藏。聞虛持經靈驗。乃請祈泉。即入彌勒閣內焚香經聲達旦者三。忽心中似見三玉女在閣西北山腹以刀子剜地。隨便有水。虛熟記其處遂趨起掘之。果獲甘泉用之不竭。四年從少林寺坐夏。山頂有一佛室甚寬敞。人無敢到者。雲鬼神居宅焉。嘗有律師恃其戒行夜往念律。見一巨人以矛刺之。狼狽下山逡巡氣絕。又持火頭金剛咒僧。時所宗重。眾謂之曰。君咒力無雙能宿彼否。曰斯焉足懼。於是齎香火入坐持咒。俄而神出以手攬足。投之間下。七日不語精神昏倒。虛聞之曰。下趣鬼物敢爾。即往彼如常誦經。夜聞堂中似有聲甚厲。即念十一面觀音咒。又聞堂中似有兩牛鬥。佛像皆振咒既亡效。還持本經一契。帖然相次。影響皆絕。自此居者無患。神遂移去。神龍二年準詔入內祈雨。二十七日雪降。中宗以為未濟時望。令就寺更祈請。即於佛殿內精禱並煉一指。纔及一宵雨足千里。指復如舊纔遇大水寺屋皆墊溺。其院無苦若無澇沒。凡諸異驗皆如此也。   金師   僧金師。新羅人。居睢陽。謂錄事參軍房琬雲。太守裴寬當改。琬問何時。曰明日午敕書必至。當與公相見於郡西南角。琬專候之。午前有驛使兩封牒到。不是琬以為謬也。至午又一驛使送牒來雲。裴公改為安陸別駕。房遽命駕迎僧。身又自去。果於郡西南角相遇裴。召問僧雲。官雖改其服不改。然公甥姪各當分散。及後敕至除別駕紫紱猶存。甥姪之徒各分散矣。   神僧傳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七   慧安   釋慧安。姓衛氏。荊州支江人也。其貌端雅紺□(音采)青目。修學法門無不該貫。大業中開通濟渠追集夫丁。饑殍相望。安巡乞多缽食救其病乏。存濟者眾。麟德元年遊終南山石壁而止。時所居原谷之間。早霜傷苗稼。安居處獨無。聖曆二年四月。告門人學眾曰各歸閉戶。至三更有神人至。扈衛森森和鈴鉠鉠。風雨偕至。其神旋繞其院數遭。安與之語丁寧告誡。再拜而去。或問其故曰。吾為嵩山神受菩薩戒也天後嘗問安甲子。對曰。不記也。曰何不記耶。乃曰。生死之身如循環乎。環無起盡何用記為。而又此心流注中間無間。見漚起滅者亦妄想耳。從初識至動相滅時。亦只如此。何年月可記耶。天後稽顙焉。聞安闕井。敕為鑿焉。安曰。此下有赤祥慎其傷物。將及泉見蝦□金色。蠢然出沮洳間。合其懸記。帝倍加欽重。景龍三年三月三日。囑門人曰。吾死已將屍向林間。待野火自焚之。勿違吾願。俄爾萬迴和尚來。見安猖狂執手言論移刻。旁侍傾耳都不體會。至八日閉戶偃身而寂春秋一百三十。   僧伽   僧伽大師。西域人也。俗姓何氏。唐龍朔初來遊此土。隸名於楚州龍興寺。自此始露神異。初將弟子慧儼至於泗洲臨淮縣。信義坊乞地施標。將建伽藍。於其標下掘得古香積寺銘記並金像一軀。上有普照王佛字。居人歎異雲。天眼先見。吾曹安得不施乎。於是爭求佈施。嘗臥賀跋氏家。身忽長其床榻各三尺許。人莫不驚怪。次現十一面觀音形。其家舉族欣慶倍加信重。遂舍宅而建寺焉。由此奇異之蹤變現不一。初伽化行江表止嘉禾靈光寺。彼澤國也。民家漁梁矰弋交午。伽苦敦喻。其諸殺業陷墮於人。宜疾別圖生計。因而裂網折竿者多矣。伽閑而宴息。見神告曰。天方亢陽百姓苗死。身胡藏其懶龍耶。伽曰。為之奈何。神曰。若今夕但小指出窗隙外。其如何。伽依之。其夜霆擊異常。質明視之微有紅線脈焉。伽曰。吾與此壤無緣。乃行抵晉陵見國祥寺荒廢。乃留衣於殿梁而去。後人聞異香芬馥。伽嘗記之曰。伊寺有人王重興去三十年後果有僧。俗姓全為檀那矣。通天萬歲中於山陽眾中。懸知嫌鄙伽者。乃昌言曰。吾有五十萬錢奉助功德。勿生橫議。伽於淮岸招呼一船曰。汝有財施吾可寬刑獄。汝所載者剽略得耳。盜依言盡捨。佛殿由是立成。無幾盜敗拘於揚子縣獄。伽乘雲下慰喻言無苦。不日果赦文至免死矣。昔在長安附馬都尉武攸暨有疾。伽以澡罐水噀之而愈。聲震天邑。後有疾者告之。或以柳枝拂者。或令洗石獅子而瘳。或擲水瓶。或令謝過。驗非虛設福不唐捐。卻彼身災則求馬。警其風厄則索扇。或認盜夫之錢。或咋黑繩之頸。或尋羅漢之井。或悟裴氏之溺。或預知大雪。或救旱飛雨。神變無方莫測恆度。景龍二年。中宗遣使迎師入內道場。尊為國師。尋出居薦福寺。嘗獨處一室。而頂上有一穴恆以絮塞之。夜則去絮香從頂穴中出。煙氣滿房非常芬馥。及曉香還頂中。又以絮塞之。師嘗濯足人取其水飲之。痼疾皆愈。一日中宗於內殿。語師曰。京邑無雨已是數月。願師慈悲解朕憂迫。師將瓶水汎灑。俄頃陰雲驟起甘雨大降。中宗大喜。詔賜所修寺額以臨淮寺為名。師請以普照王寺為名。蓋欲依金像上字也。中宗以照字是天後廟諱。乃改為普光王寺。仍御筆親書其額以賜焉。至四年三月二日。於長安薦福寺端坐而終。中宗即令於薦福寺起塔漆身供養。俄而大風欻起臭氣遍滿。中宗問曰。是何祥也。近臣奏曰。僧伽大師化緣在臨淮。恐是欲歸彼處。故現此變也。中宗默然心許。其臭頓息。頃刻之間奇香郁烈即以其年五月送至臨淮起塔供養。即今塔是也。後中宗問萬迴師曰。僧伽大師何人耶迴曰。是觀音化身也。法華經普門品雲。應以比丘比丘尼等身得度者。即皆現之而為說法。此即是也。先師至長安。萬迴禮謁甚恭。師拍其首曰。小子何故久留。可以行矣。及師遷化後不數月迴亦卒。   惠安   釋惠安。未詳何許人也。發言多中好為厭勝之術。時唐休璟既立邊功貴盛無比。一日僧來謂休璟曰。相國將有大禍。且不遠數月然可以禳去。休璟懼甚。即拜之。僧曰。某無他術但奉一計耳。願聽之。休璟曰。幸吾師教焉。僧曰。且天下郡守非相國命之乎。曰然僧曰。相國當於卑冗官中訪一孤寒家貧有才□□埤□□□餉U□□□榷□率襜□飀□□碌□稹□□□□穡褻奠□□□□露□□□□□□□□□□祼奐□埤□槔□□□□□裀□□□□□□祤□□覗□委觀□餉U□□□□□□逆□□□□□均慼暱P祼晏□□□楉祏碌□糖□j□禛□□奐□□□□□□椻□□□□覕□□□L□埤□□凜魯□□□□奐□祔□□驁□□飀□□□□榗裀□□滋□□□□□□戮鍊□□纂慼慼慼慼慼暱P祅槥L□夾旦隉熱u□奐□□□饑囊飀□□□□覗埤□□□□□□□□□□□□\礸K□□□□飀□□□□□祰襤□□□□□□□□流□□輻□□j□送□雷□□□覟□樂□□□□□□詡腆□□□奐□祖□□□槄飀□□□槊□覕□□□奅樇楻□□裀□L□□言□試□j□奐□□□襜□□□奪□復□埤□慄□□□□酋□饔玲□□□檟楸襼□□筏□衽□□□□□榰□送□飀□□妃□□□]□都□□□累椹□□奐□□□婽[□□□□□□□耔飀□構□祐黎□□誇□□□□紀}F□□奐□□□□□□□碌奪□□□□□磻禂誇□祅構□□□□□□腹慼慼慼潦I椹□□禛□□□□□□□襐□□□奪□□□□□□奅屋祏訇□□□□鍊□□□褻□□觛襐□□□□飀□□淚□饃祰聾槬□□磻□□諾□□□□□□□□楏□□□□□祼租□□捸慼摯鞢憤庰z禮□聾□誇□□□□□屋秬□□□襐□□□□□□碌奰□□□□磻祖□□□□□□餉楏□禡禎□飀□覛饃祑□□鍊□□□租□□□淚□糯□禛□□□□□□□褓□祰□□襼j□禛□□□□□飀□□禮□論奰□叢□□□□□□□□□楜□□□□□楅橠覜駩□□□□□□□埤□□□□□襤禜褸□□□椹□□□□□□聾椸□□□□□□□□□□□□□褓□□□禭□媸□□□祽□□□□□襤奩夾椸□梱□□襜□□□禭□□□□□□□□□□□□□□□□□□□□□□□□□□□□□□□送□□□□椻楎□穀□飀□覛騮□□□□□□覭□□履□□□淚□□楏□□□□□□□□□榭□□橝峞慼慼慼慼憔魤B□□□□□□□□□陋□□□□□□□□□□□□館□屋禛□□□均慼慼撩k□□□□□□□禛□□□□襜□□魯□□羇□□□飀□□列駩襼率稻□□□□□駩□□□□□□禜駁□j□榱□□□□□□楏履□□□□奅屋逆□□□視□□飼□□□□衽□□褻褼□鍊□□□□椸□□□□詁□□p□□□□□楮橖□楅榛襾□□姴馱□祭耔飀□□率□礹□□□襹□□□□□□飀□   秀師   釋秀。俗姓李氏。汴州陳留人。習禪精苦。初至荊州後移洛都天宮寺。深為武太后所敬禮。玄鑒默識中若符契。長安中入京住資聖寺。忽戒禪院弟子滅燈燭。弟子留長明燈亦令滅之。因說火災難測不可不備。嘗有寺家不備火燭。佛殿被災。又有一寺鐘樓遭火。又一寺經藏焚爇。殊可痛惜。寺眾不知其意。至夜失火果焚佛殿鐘樓及經藏三所。唐玄宗在藩時。嘗與諸王俱詣作禮。留施一笛。玄宗出後。秀召弟子曰謹掌此。後有要時當獻上也。及玄宗登極達摩等方悟其言。取笛以進。秀師年百歲卒於此寺。瘞於龍門山。道俗奔赴數千人。燕國公張說為其碑文。   萬迴   萬迴師。閿鄉人也。俗姓張氏。初母祈於觀音像因妊迴。迴生而愚。八九歲方言語。父母亦以豚犬畜之。及長父令耕田。迴耕直去不顧。口惟連稱平等。因耕一隴長數十里。遇溝坑見阻乃止。其父怒而擊之。迴曰。總耕何分彼此。乃止擊而罷耕。迴兄戌役於安西。音問隔絕父母謂其亡矣。日夕涕泣憂思不止。迴顧父母感念之甚。忽跪而言曰。涕泣豈非憂兄耶。父母且信且疑。曰然。迴曰。詳思我兄所要者衣裝糗糧之屬請悉備焉。某將往視之。忽一日朝齎所備而往。夕返其家。告父母曰。兄善矣。發書視之乃兄跡也。一家異之。弘農抵安西。蓋萬餘里。以其萬里而迴故。號曰萬迴。先是玄奘向佛國取經。見佛龕題曰。菩薩萬迴。謫向閿鄉地教化。奘馳驛至閿鄉。問此有萬迴無。令呼之。萬迴至奘禮之。施三衣瓶缽而去。後則天追入內語事多驗。時張易之大起第宅。萬迴嘗指曰。將作。人莫之悟。及易之伏誅以其宅為將作監。嘗謂韋庶人及安樂公主曰。三郎斫汝頭。韋庶人以中宗第三。恐帝生變遂鴆之。不悟為玄宗所誅也。天後朝任酷吏行羅織事。官稍高隆者日別妻子。時崔日用武平一宋之問沈佺期岑羲薛稷。見迴皆肅揖鄭重問訊。諸公曰。各欲聖人一言以定吉凶。撫沈背曰。汝真才子。沈不勝其喜。曰聖人與我受記。諸弟子不可更爭。又謂武曰。與汝作名佛童。當無憂也。目羲稷有不善之色。岑以馬避之。目稷雲。此是野狐。其言何足懼也。乃顧雲。汝亦不免及羲稷之誅。人益貴重。玄宗潛龍時與門人張暐等同謁。迴見帝甚至褻瀆。將漆杖呼且逐之。同往皆被驅出。曳帝入反扃其戶。撫帝背曰。五十年太平天子自愛。已後即不知也。張公等門外歷歷聞其言。故傾心翼戴焉。五十年後蓋指祿山之禍也。及睿宗在藩邸時。或遊行人間。萬迴於聚落街中高聲曰。天子來。或曰。聖人來。其處信宿間。睿宗必經過徘徊也。惠莊太子。即睿宗第二子也。初則天以示萬迴。迴曰。此兒是西域大樹精養之。宜兄弟。後生申王。儀形瑰偉善於飲啖。景龍中時時出入。士庶貴賤競來禮拜。萬迴披錦袍。或笑罵或擊鼓。然後隨事為驗。太平公主為造宅於己宅之右。景雲中卒於此宅。臨終大呼遣求本鄉河水。弟子徒侶覓無。萬迴曰。堂前是河水。便於階下掘井忽然河水湧出。飲竟而終。此坊井水至今甘美。   處寂   釋處寂。俗姓周氏。蜀人也。師事寶修禪師。服勤寡慾與物無競。雅通玄奧。天後聞之詔入內賜摩衲僧伽梨。辭乞歸山。涉四十年足不到聚落。坐一胡床宴默不寐。常有虎蹲伏座下。如家畜類。資民所重。學其道者臻萃。由是頗形奇異。如無相大師自新羅國將來謁詵禪師。寂預戒眾曰。外來之賓明日當見矣。宜灑掃以待之。明日果有海東賓至也。開元初新除太守王曄上任。處分令境內應是。沙門追集。惟寂久不下山。或勸寂往參免為厲階。寂謂弟子曰。汝雖出家猶未識業。吾之未死王曄其如吾何。迨曄上官三日。緇徒畢至。或曰。唯處寂蔑視藩侯弗來致賀。曄微怒也。屈諸僧升廳坐已。將啟怒端問寂違□□□□□□□□褒拌樂□□□□□椻楜□楏□樅□□襮嬌□□□□□令飥□□□□□□□□腄摯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槽d礸□□□□堙敵C□□□   釋元珪。姓李氏。伊闕人也。悟少林寺禪師。大通心要深入玄微。遂卜廬於獄中龐塢。謂其徒仁素曰。吾始入寺東嶺。吾滅汝必塔吾骸於此。珪安禪於巖阿。時有峨冠褲褶。部曲繁多。稱謁大師。珪睹其貌偉精爽不倫。謂之曰。善來仁者。胡為而至。曰師寧識我耶。珪曰。吾觀佛與眾生等。吾一目之。豈分別識也。對曰。我此嶽神也。吾能利害生死於人。師安得一目我哉。珪曰。汝能生死於人。吾本不生。汝焉能死。吾視身與空等。視吾與汝等。汝能壞空與汝乎。苟能壞空及汝。吾則不生不滅也。汝尚不能如是。又焉能生死吾耶。嶽神稽首再拜曰。我亦聰明正直於餘神。豈能知師有廣大之智辯乎。願授之正戒。令我度世助其威福。珪曰。神既乞戒即既戒矣。所以者何。戒外無戒。又何戒哉。神曰。此理也。我聞茫昧。止求師戒。我身為門弟子。珪辭不獲。即為張座焚香秉爐正機曰。付汝五戒汝能奉持。即向曰能不能即曰否。神曰。洗耳傾聽虛心納教。珪曰。汝能不婬乎。神曰。亦娶也。曰非謂此也。謂無羅欲也。神曰能。曰汝能不盜乎。神曰。何乏我也焉有盜取哉。曰非謂此也。謂饗而福淫不供而禍善也。神曰能。曰汝能不殺乎。神曰。政柄在躬焉曰不殺。曰非謂此也。謂有濫誤混疑也。神曰能。曰能不妄乎。曰吾本正直焉能有妄。曰非此謂也。謂先後不合天心也。神曰能。曰能不遭酒敗乎。神曰。力能。珪曰。如上即佛戒也。又言。以有心奉持而無心拘執。以有心為物而無心想身。能如是則先天地生不為精。後天地死不為老。終日變化而不為動。寂默而不為體。悟此則雖娶非妻也。雖享非取也。雖柄非權也。雖作非故也。雖醉非惛也。若能無心於萬物。則羅欲不為婬。福淫禍善不為盜。濫誤混疑不為殺。先後違天不為妄。惛荒顛倒不為醉。是謂無心也。無心則無戒。無戒則無心。無佛無眾生。無汝及無我。無我無汝。孰能戒哉。神曰。我神通亞佛。珪曰。汝神通十句五能五不能。佛則十句七能三不能。神悚然避席啟跪頗恭曰。可得聞乎。曰汝能□(音戾)上帝東天行而西七曜乎。曰不能。又曰。汝能奪地祇融五嶽而結四海乎。曰不能。珪曰。是為五不能也。又曰。佛能空一切相成萬法智。而不能即滅定業。能知群有性窮億劫事。而不能化導無緣。佛能度無量有情。而不能盡眾生界。是為三不能也。定業亦不牢久。無緣亦謂一期。眾生界本無增滅。亙無一人能主有法有法無主。是謂無法。無法無主是謂無心。如我解佛亦無神通也。但能以無心通達一切法耳。作用冥現有情前也。若有心有作。作用必不普周焉。嶽神曰。我誠淺昧未聞空義。願師授我戒。我當奉行。更何業因可拘塵界。我願報慈德。珪曰。吾觀身無物。觀無常法窟塊然。更有何欲。神曰。師必命我為世間事。展我少小神功。使已發心初發心未發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目我神蹤知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有非自然者。珪曰。無為是無為是。神曰。佛亦使神護法。師寧隳叛佛耶。隨意垂誨。珪不得已而言曰。東巖寺之障也。莽然無樹。北岫有之而背非屏擁。汝能後此樹於東嶺乎。神曰。已聞命矣。又曰。我必昏夜風雨擺搖震運。願師無駭。即作禮辭去。珪門送而觀之。見儀衛如王者之行仗。其夕果有暴風吼雷奔雲震電。隆棟壯宇岌□將圮。定僧膽動宿鳥聲狂。互相敲磕(苦蓋切)物不安所。乃謂眾僧曰。無怖無怖。神與我契矣。詰旦和霽。則北巖松栝盡移東嶺森然行植焉。珪謂其徒曰。吾歿後無令外知。若為口實人將妖我也。以開元四年卒。壽七十三。   通玄   通玄。姓李氏。太原東北人也。舉動之間不可量度。身長七尺餘。形貌紫色眉長過目。髭鬢如畫髮紺而螺施。脣紅潤齒密緻。戴樺皮冠衣大布。縫掖之制腰不束帶足不躡履。雖冬無皴(七旬切)皸(音軍)之患夏無垢汗之侵。放曠自得靡所拘絆。而該博古今洞精儒釋。發於辭氣若鏗巨鐘。而傾心華藏未始輟懷。開元七年春齎新華嚴經。曳筇自定襄而至並部盂縣之西南同潁鄉大賢村高山奴家止。於偏房中造論演暢華嚴。不出戶庭幾千三載。高與鄰里怪而不測。每日食棗十顆柏葉餅一枚。餘無所須。其後移於南谷馬家古佛堂側。立小土屋閑處宴息焉。高氏供棗餅。亦至嘗齎其論並經往韓氏莊。中路遇一虎。玄撫其背以所負經論搭載去土龕中。虎弭耳前行。其處無泉可汲用。會暴風雨拔老鬆去可百尺餘成池。約深丈許。其味香甘。至今呼為長者泉。裡人多因愆陽臨之祈雨。或多應焉。又造論之時。室無脂燭。每夜秉翰於口兩角出白色光長尺餘。炳然通照以為恆矣。自到土龕俄有二女子。韶顏都雅。每日饋食一奩於龕前。玄食已徹器而去。凡經五載。至於紙墨供送無虧。論成泯然不現。所造論四十卷。總括八十卷經之文義。次決疑論四卷。一日鄉人聚飲之次。玄來謂之曰。汝等好住吾今去矣。鄉人驚怪謂為他適。乃曰。吾終矣。皆悲泣戀慕送至土龕。曰去住常也。鄉人下坡迴顧其處。雲霧昏暗。至子時儼然坐亡龕中。白色光從頂出上徹太虛。即開元十八年三月二十八日也。報齡九十六。達旦數人登山。見其龕室內蛇虺填滿莫得而前。相與啟告蛇虺交散。少長追感。結輿迎於太山之北。甃石為墳而葬之。葬日有二班鹿雙白鶴雜類鳥獸若悲戀之狀焉。   一行   釋一行。俗姓張氏。鉅鹿人也。本名遂。早歲不群聰黠明利有老成之風。讀書不再已暗誦矣。師事普寂禪師出家剃染於嵩山。師嘗設食於寺。大會群僧及沙門。居數百里者皆如期而至。且聚於數人。時有盧鴻者。道高學富隱於嵩山。因請鴻為文讚歎其會。至日鴻持其文至寺。其師授之致於几案上。鐘梵既作。鴻謂普寂曰。某為文數千言。況其字僻而言怪。盍於群僧中選其聰悟者。鴻當親為傳授。寂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紙微笑止於一覽。復致於几上。鴻輕其疏脫而竊怪之。俄而群僧會於堂。一行攘袂而進。抗音典裁一無遺忘。鴻驚愕久之。謂寂曰。非君所能教導也。當縱其遊學。一行因窮大衍。自此求訪師資不遠數千里。嘗至天台國清寺見一院。古松數十株門前有流水。一行立於門屏間聞院中僧於庭布算。其聲蓛蓛。既而謂其徒曰。今日當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門。豈無人導達耶。即除一算。又謂曰。門前水合卻西流弟子當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請法盡授其術。而門水復東流矣。自此聲振遐邇。玄宗聞之召令入內。謂曰。卿何能。對曰。善記覽。玄宗因召掖庭取宮人籍以示之。周覽既畢覆其本。記念精熟如素所習讀。數幅之後。玄宗不覺降榻為之作禮。呼為聖人。嗟嘆良久。尋乃詔對無恆。佔其災福若指於掌。言多補益。刑和璞嘗謂尹愔曰。一行其聖人乎。漢之洛下閎造大衍曆雲。後八百歲當差一日。則有聖人定之。今年期畢矣。而一行造大衍曆正其差謬。則洛下閎之言信矣。一行又嘗詣道士尹崇。借揚雄太玄經。數日復詣崇還其書。崇曰此書意旨深遠。吾尋之積年尚不能曉。吾子試更研求何遽見還也。一行曰。究其義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圖及義決一卷以示崇。崇大嗟伏。謂人曰。此後生顏子也。初一行幼時家貧鄰有王姥。前後濟之約數十萬。一行嘗思報之。至開元中一行承玄宗敬遇言無不可。未幾會王姥兒犯殺人。獄未具。姥詣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當十倍疇也。君上執法難以請求如何。王姥戟手大罵曰。何用識此僧。一行從而謝之。終不顧。一行心計渾天寺中工役數百。乃命空其室內。徙一大甕。於中。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方某角有廢園。汝中潛伺從午至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者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悉獲而歸。一行大喜。令寘甕中覆以木蓋。封以六一泥。朱題梵字數十。其徒莫測。詰朝中使叩門急召至便殿。玄宗迎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古所無者天將大警於陛下也。夫匹夫匹婦不得其所。則隕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捨。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擊乎。釋門以瞋心壞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從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帝嘗問國祚幾何有留難否。行曰。鑾輿有萬里之行。社稷終吉。帝驚問其故不答。退以小金合進之曰。至萬里即開。帝一日發合視之。蓋當歸少許。及祿山亂駕幸成都。至萬里橋忽悟。未幾果歸。昭宗初封吉王。唐至昭宗而滅。故終吉。至開元末裴寬為河南尹。寬深信佛法師事普寂禪師。日夕造焉。或一日寬詣寂。寂雲。方有少事未暇款語。且請遲迴休息。寬乃屏賓從止於空室。見寂潔滌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聞扣門連聲雲。天師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詣寂作禮。禮訖附耳密語。其貌絕恭。寂但頷雲。無不可者。語訖復禮禮訖又語如是者三。寂唯雲是是無不可者。一行語訖降階入南堂自闔其戶寂。乃徐命弟子雲遣。聲鍾一。行和尚滅度矣。左石疾走視之一如其言滅。度後寬服縗絰。葬之日徒步出城送之。春秋四十五。帝哭之哀甚輟朝三日。停龕三七日。行容貌如生。帝親製碑書於石。出內庫錢五十萬建塔銅人原。諡曰大慧禪師。   無畏   釋無畏三藏。本天竺人。讓國出家。道德名稱為天竺之冠。所至講法必有異相。初自天竺至。所司引謁於玄宗。玄宗見而敬信焉。因謂三藏曰。師不遠而來故倦矣。欲於何方休息耶。三藏進曰。臣在天竺時。嘗聞大唐西明寺宣律師持律第一。願往依止焉。玄宗可之。宣律禁戒堅苦焚修精潔。三藏飲酒食肉言行粗易。往往乘醉喧競穢污茵席。宣律頗不能甘之。忽中夜宣律捫虱將投於地。三藏半醉連聲呼曰。律師律師撲死佛子耶。宣律方知其為異人也。整衣作禮而師事焉。在洛時有巨蛇高丈餘長且百尺。其狀甚異。蟠繞出於山下。洛民鹹見之。畏語曰。此蛇欲決水瀦洛城。即說佛書義。其蛇至夕則駕風露來。若傾聽狀。畏責之曰。爾蛇也。當居深山中用安其所。何為將欲肆毒於世耶。速去無患生人。其蛇聞之若有慚色。遂俯於地頃而死焉。其後安祿山據洛陽盡毀宗廟。果符其言。開元十年七月旱。帝遣使詔無畏請雨。畏持滿缽水以小刀攪之。誦咒數番。即有物如蚪龍從缽中矯首水面。畏咒遣之。白氣自缽騰湧。語詔使曰。速歸雨即至矣。詔使馳出。頃刻風雷震電。詔使趨入奏。御衣巾已透濕。霖雨彌日而息。又嘗淫雨逾時。詔畏止之。畏捏泥媼五軀向之作梵語叱罵者。即刻而霽。嘗過龍河以一橐駝負經沒水。畏懼失經遽隨之入水。於是龍王邀之入宮講法。為留三宿而出。所載梵夾不濕一字。其神異多類此。   金剛智   釋跋日羅菩提。華言金剛智。南印度摩賴耶國人也。生數歲日誦萬言。目覽心傳終身不忘。年十六開悟佛理。乃削染出家。從師歷遊諸國。至開元中達於廣府。後隨駕洛陽。其年自正月不雨迨於五月。嶽瀆靈祠禱之無應。乃詔智結壇祈請。於是用不空鉤依菩薩法。在所住處起壇。深四肘。躬繪七俱胝菩薩像。立期以開光明日定隨雨焉 帝使一行禪師謹密候之。至第七日炎氣爞爞(徒冬切)天無浮翳。午後方開眉眼即時西北風生。飛瓦拔樹崩雲洩雨。遠近驚駭。而結壇之地。穿穴其屋洪注道場。質明京師一庶皆雲。智獲一龍穿屋飛去。求觀其處日千萬人。初帝之第二十五公主甚鍾其愛。久疾不救移臥於咸宜外館。閉目不語已經旬朔。有敕令智授之戒法。此乃料其必終故有是命。智詣彼擇取宮中七歲二女子。以緋繒纏其面目臥於地。使牛仙童寫敕一紙焚於他所。智以密語咒之。二女冥然誦得不遺一字。智入三摩地。以不思議力令二女持敕詣琰摩王。食頃間王令公主亡保母劉氏護送公主魂。隨二女至。於是公主起坐開目言語如常。帝聞之不俟仗衛馳騎往於外館。公主奏曰。冥數難移。今王遣回略覲聖顏而已。可半日間然後長逝。自爾帝方加歸仰焉。武貴妃寵異六宮薦施寶玩。智勸貴妃急造金剛壽命菩薩。又勸河東郡王於毘盧遮那塔中繪像。謂門人曰。此二人者壽命非久矣。經數月皆如其言。至二十年壬申八月既望。於洛陽廣福寺命門人曰。白月圓時吾當去矣。遂禮毘盧遮那佛旋繞七匝。退歸本院焚香發願。頂戴梵夾並新譯教法。付囑訖寂然而化。   鑑源   釋鑑源。不知何許人。素行甄明。後講華嚴經號為勝集。日供千人粥食。其倉簟中米粟纔數百斛。取之不竭。沿夏涉秋未嘗告匱。冥感如此。後多徵應。有慧觀禪師。見三百餘僧持蓮燈凌空而去。歷歷如流星焉。開元中崔冀公寧疑其妖妄。躬自入山宿。預禁山四方面各三十里火光。至第三夜有百餘支燈。現兼紅光可千餘尺。冀公蹶然作禮歎未曾有。時松間出金色手長七尺許。有二菩薩黃白金色閃爍。然復庭前柏樹上晝現一燈。其明如日。橫布玻璃。山可三里所寶珠一顆圓一丈。熠爚可愛。西嶺山門懸大虹橋。橋上梵僧老叟童子。間出有二炬爛然空中。如相迎送交過之狀。下有四菩薩兩兩偶立。放通身光可高六七十尺。復見大松林後。忽有寺額篆書三學字。又燈下垂繡帶二條。東林之間夜出金山。月當於午。金銀二色燈列於知鉉師墳側。韋南康皋每三月就寺設三百菩薩大齋。菩薩現相焉。   義福   僧義福者。上黨人也。梵行精修相好端潔。搢紳士庶翕然歸依。嘗從駕往東都。所歷郡縣人皆傾向。檀施巨萬皆委之而去。忽一旦召其學徒。告以將終。兵部侍郎張均。中書侍郎嚴挺之。刑部侍郎房琯。禮部侍郎韋涉。常所禮謁。是日亦同相造焉。義福乃昇座為門徒演法。乃曰。吾歿於是日當以決別耳。久之張謂房曰。某宿歲餌金丹。爾來未嘗臨喪。言訖張遂潛去。義福謂房曰。某與張公遊有年數矣張有非常之咎。名節皆虧。向來若終法會足以免難惜哉。乃攜房之手曰。必為中興名臣。公其勉之。言訖而終。及祿山之亂。張均陷賊庭授偽署。房琯翊贊兩朝竟立大節真表。   真表者。百濟人也。家在金山世事戈獵。後入深山以刀截髮。苦到懺悔舉身撲地。志求戒法誓願要期。彌勒菩薩授我戒法也。夜倍日功繞旋叩榼。心心無間唸唸翹勤。經於七宵詰旦。見地藏菩薩手搖金錫。為表策發教發戒緣作受前方便。感斯瑞應勇猛過前。二七日滿有大鬼現可怖相。而推表墜於巖下。身無所傷。葡蔔就登石壇上。加復魔相未休。百端千緒。至第三七日質明。有吉祥鳥鳴曰。菩薩來也。乃見白雲若浸粉然。更無高下。山川平滿成銀色世界。兜率天主透迤自在。儀衛陸離圍繞石壇。香風花雨一時交集。須臾慈氏徐步而行至於壇所。垂手摩表頂曰。善哉大丈夫。求戒如是。至於再至於三。蘇迷盧可手攘而卻爾心終不退。乃為授法。表身心和悅猶如三禪意識與樂根相應也。四萬二千福河常流一切功德。尋發天眼焉。慈氏躬授三法衣瓦缽。復賜名曰真表。又於膝下出二物。非牙非玉。乃籤檢之制也。一題曰九者。一題曰八者。各二字。付度表雲。若人求戒當先悔罪。罪福則持犯性也。更加一百八籤。籤上署百八煩惱名目。如來戒人。或九十日。或四十日。或三七日。行懺苦到精進期滿限終將九八二籤參合百八者。佛前望空而擲其籤。墮地以驗其罪滅不滅之相。若百八籤飛逗四畔。唯八九二籤卓然壇心而立者。即得上上品戒焉。若眾籤雖遠。或一二來觸九八籤。拈觀是何煩惱名。抑令人重覆懺悔已。正將重悔煩惱籤。和九八者擲其煩惱籤。去者名中品戒焉。若眾籤埋覆九八者。則罪不滅不得戒也。設加懺悔過九十日得下品戒大慈氏重告誨雲。八者新熏也。九者本有也。囑累已大仗既迴山川雲霽。於是持天衣執天缽。猶如五夏比丘。徇道下山草木為其低垂覆路。殊無溪谷高下之別。飛禽鷙獸馴伏步前。又聞空中唱告村落聚邑言。菩薩出山來何不迎接時。則人民男女布髮掩泥者。脫衣覆路者。氈罽氍毹承足者。花絪美褥填坑者。表鹹曲副人情一一迪踐。有女子提半端白□覆於途中。表似驚忙之色。迴避別行。女子怪其不平等。表曰。吾非無慈不均也。適觀□間皆是狶子。吾慮傷生避其誤犯耳。原其女子本屠家。販買得此布也。自爾常有二虎左右隨行。表語之曰。吾不入郛郭汝可導引。至可修行處則乃緩步而行。三十來里就一山坡蹲跽於前。時則掛錫樹枝敷草端坐。四望信士不勸自來。同造伽藍號金山寺焉明達。   明達師者。不知其所來。於閿鄉縣住萬迴故寺。往來過客皆謁明達以問休咎。明達不答。但見其旨趣而已。曾有人謁明達問曰。欲至京謁親。親安否。明達授以竹杖。至京而親亡。又有謁達者。達取寺家馬令乘之使南北馳。馳訖勒去。其人至京授採訪判官。乘驛無所不至。又有謁達者。達以所持杖畫地為堆阜。以杖撞築之。地因坑臼人不曉。至京背有發腫。割之血流迨地。李林甫為黃門侍郎。扈從西還謁達加秤於其肩。至京而作相。李雍門為湖城令。達忽請其小馬。雍門不與。間一日乘馬將出。馬忽庭中人立寺門墜馬而死。如此頗眾。達又嘗當寺門北望。言曰。此川中兵馬何多。又長嘆曰。此中觸處總是軍隊。及哥舒翰擁兵潼關拒逆胡。關下閿鄉盡為戰場矣法秀。   釋法秀者。未詳何許人也。居於京師。遊於鹹鎬之間。以勸率眾緣多成善務。至老未嘗休懈。開元末明皇嘗夢人云。將手巾五百條袈裟五百領。於迴向寺佈施。及覺問左右。並雲無。乃遣募緇徒道高者令尋訪。秀出應召曰。某知迴向寺處。問要幾人。曰但得齎持所物及名香一斤即可矣。遂授之。秀徑入終南行兩日。至極深峻處都無所見。忽遇一碾石。驚曰。此人不到何有此物。乃於其上焚所攜香。禮祝哀祈自午至夕。良久谷中霧起咫尺不辨。近來漸散。當半崖有朱柱粉壁。玲瓏如畫。少頃轉分明。見一寺若在雲間。三門巨額諦視之。乃迴向也。喜甚攀陟遂到。時已黃昏聞鐘磬及禮佛之聲。門者詰其所從來。遂引入見一老僧曰。唐皇帝萬福。令語人相隨。歷房散手巾等。唯餘一分。一房但空榻無人。有一衣服坐席。似有所適者。遂卻見老僧。僧曰。更往當已來矣。秀復至欲授手巾等。一房但空榻者亦無人矣。又具言之。僧笑令坐。顧侍者曰。彼房取尺八來。至乃玉尺八也。僧曰。汝見彼胡僧否。曰見。僧曰。此是權代汝主者。國內當亂。人死無數。此名磨滅王。其一室是汝主房也。汝主在寺以愛吹尺八謫在人間。此常吹者也。今限亦滿。即卻歸矣。明日遣就齋。齋訖曰。汝當迴可將此尺八付汝主。並袈裟手巾令自收。秀膜拜而迴。童子送出纔數步。又雲霧四合。及散則復不見寺矣。乃持手巾袈裟尺八等進於玄宗。及召見具述本末。玄宗大感悅。持以吹之。宛是先所御者。後十餘年遂有祿山之禍。所見胡僧即祿山也。秀感所遇精進倍切不知所終。   嬾殘   嬾殘者。唐天寶初衡嶽寺執役僧也。退食即收所餘而食。性嬾而食殘。故號嬾殘也。晝專一寺之工。夜止群牛之下。曾無倦色。已二十年矣。時鄴侯李沙寺中讀書。察嬾殘所為曰非凡物也。聽其中宵梵唱響徹山林。李公情頗知音能辨休戚。謂嬾殘經音先悽惋而後喜悅。必謫墮之人。時將去矣。候中夜李公潛往謁焉。望席門通名而拜。嬾殘大詬仰空而唾曰。是將賊我。李公愈加謹敬。唯拜而已。嬾殘正撥牛糞火出。芋啗之良。久乃曰可。以席地取。所啗芋之半以授焉。李公捧承盡食而謝。謂李公曰。慎勿多言。領取十年宰相。公又拜而退。居一月刺史祭嶽修道甚嚴。忽中夜風雷而一峰頹下。其緣山磴道為大石所欄。乃以十牛縻絆以挽之。又以數百人鼓噪以推之。物力竭而石愈固。更無他途可以修事。嬾殘曰。不假人力我試去之。眾皆大笑以為狂人。嬾殘曰。何必見嗤。試可乃已。寺僧笑而許之。遂履石而動。忽轉盤而下。聲若震雷。山路既開。寺僧皆羅拜。一郡皆呼至聖。刺史奉之如神。嬾殘悄然乃懷去意。寺外虎豹忽爾成群。日有殺傷無由禁止。嬾殘曰。授我箠為爾盡驅除之。眾皆曰。大石猶可推虎豹當易制。遂與之荊挺。皆躡而觀之。纔出門見一虎□□□□□□椳牷慼G患娹□□□R□□□□□襼□□   西域僧   釋天竺亡名僧者。未詳何印度人也。其貌惡陋纏乾陀色縵條衣。穿革屣曳鐵錫。化行於京輦。當韋皋之生也。纔三日其家召僧齋。此僧不召自來。韋氏家僮鹹怒之。以弊席坐於庭中。既食韋氏命乳母出嬰兒請群僧群祝其壽。胡僧忽自升階謂嬰兒曰。別久無恙乎。嬰兒若有喜色。眾皆異之。韋氏先君曰。此子生纔三日。吾師何故言別久耶。胡僧曰。此非檀越之所知也。韋氏固問之。胡僧曰。此子乃諸葛武侯之後身耳。武侯當東漢之季為蜀丞相。蜀人受其賜且久。今降於世將為蜀門帥。且受蜀人之福。吾往歲在劍門與此子友善。今聞降生韋氏。吾故不遠而來。韋氏異其言。因以武侯字之。後韋皋自少金吾節制劍南軍累遷太尉兼中書令。在蜀門十八年。果契胡僧之語也。   本淨   釋本淨。未詳何許人。道氣高抗。聞閩嶺多禪宗知識。歷往參之。又聞長溪霍童山多神仙洞府。然山中不容凡俗。淨乃入山結茅為室。室側有毒龍石穴。其龍夭矯而出。變現無恆。遂呼召之而馴擾焉。又諸猛虎橫路為害。樵者不敢深入。淨撫其頭誡約丁寧。虎弭耳而去。嘗清宵有九人冠幘褲褶稱寄宿。盡納諸菴內。明旦告辭偕化為鶴。鳴唳空中而去。淨後罔知其終。   懷玉   釋懷玉。姓高氏。丹丘人也。執持律法名節峭然。一食長坐蚤虱恣生。唯一布衣。行懺悔之法。課其一日念彌陀佛五萬口。通誦彌陀經三十萬卷。翌日俄見西方聖像數若恆沙。有一人擎白銀臺從窗而入。玉雲。我合得金臺。銀臺卻出。玉倍虔志。後空聲報雲。頭上已有光暈矣。請加趺結彌陀佛印。時佛光充室。玉手約人退曰。莫觸此光明。數日又有白毫光現聖眾滿空。玉雲。若聞異香我報將盡。須臾香氣盈空海眾遍滿。見阿彌陀佛觀音勢至身金色。共禦金剛臺來迎玉含笑而終。   無相   釋無相。新羅國人也。是彼土王第三子。玄宗召見隸於禪定寺號無相。遂入深溪谷巖下坐禪。有黑犢二交角盤礡於座下。近身甚急。毛手入其袖。其冷如冰。捫摸至腹。相殊不傾動。每入定多是五日為度。忽雪深有二猛獸來。相自洗拭裸臥其前。願以身施其食。二獸從頭至足嗅匝而去。往往夜間坐床下搦虎鬚毛。既而山居稍久衣破髮長。獵者疑是異獸將射之復止。復構精舍於亂墓間。成都縣令楊翌。疑其幻惑。乃追至。命徒二十餘人曳之。徒近相身一皆戰慄心神俱失。頃之大風卒起。沙石飛颺直入廳事。飄簾捲幕。楊翌叩頭拜伏喘不敢語。懺畢風止。奉送舊所。相至成都也。忽有一力士稱捨力伐柴供僧廚用。相之弟本國新為王矣。懼其卻迴其國危殆。將遣刺客來屠之。相已冥知矣。忽曰。供柴賢者暫來謂之曰。今夜有客曰灼然。又曰。莫傷佛子。至夜薪者持刀挾席。坐禪座之側。逡巡覺壁上似有物下。遂躍起揮刀。巨胡身首分於地矣。後門素有巨坑。乃曳去瘞之。復以土拌滅其跡而去。質明相令召伐柴者謝之。已不見矣。嘗指其浮圖前柏曰。此樹與塔齊。塔當毀矣。至會昌廢毀正與塔齊。又言。寺前二小池。左羹右飯。齋施時少則令淘浚之。果來供設。其神異多此類也。以至德元年卒。壽七十七。   嵩岳僧   嵩岳破灶墮和尚。隱居嵩山。山有廟甚靈。惟安一灶祭無虛日。師入廟以杖擊灶雲。此泥瓦合成。聖從何來靈從何起。又擊三下。灶乃傾破墮落。須臾一青衣人設拜師前曰。我本此灶神久受業報。蒙師說無生法得脫此生。特來禮謝。再拜而去。少頃徒眾問師。灶神得何經旨便得生天。師曰。我只向伊道。只泥瓦合成別無道理為伊。眾無語。師良久雲。會麼。眾雲。不會。師曰。本有之性為什麼不會。眾僧乃禮拜。師曰。破也墮也。於是其眾大悟玄旨。   儀光   儀光禪師。住青龍寺。行業至高。有朝士妻喪請師至家修福。師住其家數日。居於廡前大申供養。俗每人死謁巫。巫即言。其殺出日必有妨害。死家多出避之。其夜朝士家皆出北門。潛去不告師。師但於堂前明燈讀經。弟子十一人侍之。夜將半聞堂中人起取衣服開門聲。有一婦人出堂便往廚中營食汲水吹火。師以為家人。不知怪也。及將曙婦人進食捧盤來前。猶帶面衣。徒跣再拜。言曰。勞師降臨。今家人總出恐齋粥失時。弟子故起為師造之。師知是亡人。乃受其獻方祝。祝未畢聞開堂北戶聲。婦人速曰。兒子來矣。因奔赴堂內則聞哭。哭畢家人謁師問安否。見盤中粥。問師曰。弟子等夜來實避殃禍。不令師知家內無人。此粥誰所造。師笑不答。堂內青衣驚曰。亡者夜何故橫臥。手即污麵足又染泥。何謂也。師乃指所造粥以示之。舉家驚異焉。   慧因   僧慧因。善三論及法華金剛經。常為講說。至德中黃昏時見一人入門雲。王請法師。因遂僵仆。惟心頂煖七日卻蘇。雲初隨使者至一城。極甚宏麗。入見王從數百人。下殿至閣門。拜曰。弟子不幸主世名祿兼治罪。甚用為苦。聞上人善講金剛經。幸為敷析。於是就坐講畢。王施絹三百匹。遂令送歸。次見一講堂。有百餘僧。相與談論。初極禮法少時各爭競。於手指上各生鐵爪。共相拏摑血肉塗地。牛頭巨卒以火燎之。盡成灰粉。須臾又復本身。因驚懼卻蘇蹶然而起。絹已在櫃與前數同。遂得此施作功德。自此更不講說。惟持經而已。   普滿   僧普滿。隨意所為不拘僧相。或歌或笑莫喻其旨。以言事往往有驗。故時人待之為萬迴。後於潞州佛捨中題詩數篇而亡。所記者雲。此水連涇水。雙珠血滿川。青牛將赤虎。還號太平年題詩後人莫能知。及賊泚稱兵。眾方解悟。此水者泚字。涇水者自涇州兵亂也。雙珠者泚與滔也。青牛者興元二年乙丑歲。乙者木也。丑者牛也。明年改元貞元。歲在丙寅丙者火也。寅者虎也。至是賊已平。故雲青牛將赤虎。還號太平年。   神僧傳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八   地藏   釋地藏。俗姓金氏。新羅國王之支屬也。心慈而貌惡穎悟天然。於時落髮出家。涉海徒行振錫觀方。至池陽睹九子山。心甚樂之。乃徑造其峰而居焉。藏嘗為毒螫(音拭)端坐無念。俄有美婦人作禮饋藥雲。小兒無知願出泉以補過。言訖不見。視坐左右間沛然流衍。時謂為九子山神為湧泉資用也。至德年初有諸葛節。率村父自麓登高。深極無人。唯藏孤然閉目石室。其房有折足鼎。鼎中白土和少米烹而食之。群老驚嘆曰。和尚如斯苦行。我曹山下列居之咎耳。相與同構禪宇。不累載而成大伽藍。本國聞之率以渡海相尋。其徒且多無以資歲。藏乃發石得土。其色清白不磣(初甚切)如麵。而共眾食。其眾請法以資神。不以食而養命。南方號為枯槁眾。莫不宗仰。龍潭之側有白墡(時闡切)硎。取之無盡。一日忽召眾告別。罔知攸往。但聞山塢石隕扣鍾嘶嗄(所訝切)跏趺而滅。年九十九其屍坐於函中。洎三稔開將入塔。顏貌如生。舉舁之際骨節若撼金鎖焉。   鑒真   釋鑒真。姓淳于氏。廣陵江陽縣人也。總角隨父入大雲寺。見佛像感動夙心。因白父求出家。父奇其志許焉。後為一方宗首。時日本國有沙門榮叡普照等。東來募法。真許往。遂買舟自廣陵齎經律法離岸。至越州浦止署風山。真夜夢甚靈異。纔出洋遇惡風濤。舟人顧其垂沒。有投棄□娩□蚼誘鴘怴C聞空中聲雲。勿投棄。時見舳艫各有神將介甲操仗焉。尋時風定俄漂入蛇海。其蛇長三丈餘。色若錦文。後入魚海。魚長尺餘。飛滿空中。次一洋純見飛鳥。集於舟背壓之幾沒。洎出鳥海乏水。俄泊一島。池且泓澄人飲甘美。相次達於日本。其國王歡喜迎入城大寺安止。號大和尚。以代宗廣德元年無疾辭眾坐亡。身不傾壞。至今其身不施苧漆。其國國王貴人信士。時將寶香塗之。   無漏   釋無漏。姓金氏。新羅國王之次子也。少附海艦達於中華。欲遊五竺禮佛八塔。既渡沙漠涉于闐已西。至蔥嶺入大伽藍。其中比丘皆不測之僧也。問漏攸往之意。未有奇節。而詣天竺。僧曰。舊記無名未可輒去。此有毒龍池可往教化。如其有驗方利涉也。漏依請登池岸。唯見一胡床。乃據而坐。至夜將艾雷電交作。其怪物吐氣。蓬勃種種變現眩曜無恆。漏瞑目不搖動。久之乃有巨蛇驤首於膝上。漏悲閔之極為受三歸而去。復作老人形來致謝曰。蒙師度脫義無久居。吾三日後捨鱗介苦。依得生勝處。此去南有盤石。是弟子捨形之所。亦望間預相尋遺骸可矣。漏默許之。又曰。必須願往天竺者。此有觀音聖像。禱無虛應可祈告之。得吉祥兆可去勿疑。漏乃立於像前入於禪定。如是度四十九日。身嬰虛腫略無傾倚。旋有鼠兒猶彈丸許。咋左脛潰黃色薄膿可累斗而愈。漏限滿獲應。群僧語之曰。觀師化緣合在唐土。心存化物所利滋多。足倦遊方空加聞見不可強化。師所知乎。漏意其賢聖之言必無唐發。如是卻迴。臨行謂漏曰。逢蘭即住。所還之路山名蘭。乃馬前記遂入其中。得白草谷結茅棲止。無何安史兵亂。肅宗訓兵靈武。屢夢有金色人念寶勝佛於御前。翼日以夢中事問左右。或對曰。有沙門行跡不群居於此山。恆誦此佛號。召至。帝視之曰。真夢中人也。及旋置之內寺供養。累上表章願還舊隱。帝心眷重。未遂歸山。俄雲示滅焉。一日忽於內門右闔之上化成雙足。形不及地者數尺。閽吏上奏。帝乘步輦親臨其所。得遺表乞歸葬舊隱山之下。即時依可。遣中使監護送導。先是漏行化多由懷遠縣。因置廨署。謂之下院。喪至此神座不可輒舉。眾議移入構別堂宇安之。至今真體端然曾無變壞。   不空   釋不空。梵名阿目佉跋折羅。華言不空金剛。止行二字略也。本北天竺婆羅門族。幼失所天。隨叔父觀光東國。年十五師事金剛智三藏。初導以梵本悉曇章及聲明論。浹旬已通矣後同弟子捨光慧□□鶤□臩等三七人。附崑崙舶離南海。至訶陵國界遇大黑風。眾商惶怖各作本國法。禳之無驗。皆膜拜求哀。乞加救護。慧□□餡肋□□□□□H□馳埤□□饋閭□□□□□示□□餾□□埤□櫸□□□□□□□j□□□□穚□□□□□□□襁□禾□□詁祤穡□□□□□□奱□□□□□□□b槔西□□□□□□□□埤□□簧欨□葧□輊淈璚□硐□□□□|碩□□□□§蛂慼D邪|嵥□j□□耦祧牷慼慼樓漶慼慼數u□□鋧□墨k□§麥□□珵□□漦別耤梢f□□□§□□帩□□□袨徒郎切)趺。舉國奇之。次遊五印度境。屢彰瑞應。至天寶五載還京。是歲終夏愆陽。詔令祈雨。制曰。時不得賒雨不得暴。空奏立孔雀王壇。未盡三日雨已浹洽。帝大悅。後因一日大風卒起。詔空禳止。請銀瓶一枚作法加持。須臾戢靜。忽因池鵝誤觸瓶傾。其風又作急暴過前。敕令再止。隨止隨效。帝乃賜號曰智藏焉。天寶八載許迴本國。乘驛騎五匹至南海郡。有敕再留。至德初鑾駕在靈武風翔。空常密奉表起居。肅宗亦密遣使者求祕密法。洎收京反正之日。事如所料。上元末帝不豫。空以大隨求真言祓除至七過。翼日乃瘳帝愈加殊禮焉。肅宗厭世。代宗即位。恩渥彌厚。又以京師春夏不雨。詔空祈請。如三日內雨是和尚法力。三日已往而霈然者非法力也。空受敕立壇。至第二日大雨雲足。一歲復大旱。京兆尹蕭昕詣寺謂為結壇致雨。不空命其徒取樺皮僅尺餘。繢小龍於其上。而以爐香甌水置於前。轉吹震舌呼使咒之。食頃即以繢龍授昕曰。可投此於曲江中。投訖亟還。無冒風雨。昕如言投之。旋有白龍纔尺餘。搖鬣振鱗自水出。俄而龍長數丈。狀如曳素。倏忽亙天。昕鞭馬疾驅未及數十步。雲物凝晦暴雨驟降。比至永崇裡第衢中之水已決渠矣。至永泰中香水沐浴東首以臥。比面瞻禮闕庭。以大印身定中而寂。茶毘火滅。收舍利數百粒。其頂骨不燃。中有舍利一顆。半隱半現。敕於本院別起塔焉。初玄宗召術士羅公遠與空角法。同在便殿。羅時時反手搔背。空曰。借尊師如意。時殿上有花石。空揮如意擊碎於其前。羅再三取如意不得。帝意欲起取。空曰。上勿起此影耳。乃舉手示羅。如意復完然在手。又北邙山有巨蛇。樵采者往往見之。矯首若丘陵。夜常承吸露氣。見空人語曰。弟子惡報。和尚如何見度。每欲翻河水陷洛陽城以快所懷也。空為其受歸戒說因果。且曰。汝以瞋心故受今報。那復恚恨乎吾力何及。當師吾言此身必捨矣。後樵子見蛇死□下。臭聞數里。又一日風雨不止。坊市有漂溺者。樹木有拔僕者。遽召空止之。空於寺庭中捏泥媼五六溜水作梵言罵之。有頃開霽矣。嘗西蕃大石康三國。帥兵圍西涼府。詔空入。帝御於道場。空秉香爐誦仁王密語二七遍。帝見神兵可五百員在於殿庭。驚問空。空曰。毘沙門天王子領兵救安西。請急設食發遣。四月二十日果奏雲。二月十一日城東北三十許裡。雲霧間見神兵長偉。鼓角喧鳴山地崩震。蕃部驚潰。彼營中有鼠金色。咋弓弩絃皆絕。城北門樓有光明天王。怒視蕃帥大奔。帝覽奏謝空。因敕諸道城樓置天王像。此其始也。   道昭   沙門道昭。自雲簡州人也。俗姓康氏。少時因得疾不悟雲。至冥司見善惡報應之事。遂出家。住太行山四十年。戒行精苦。往往言人將來事。初若隱晦後皆明驗。嘗有二客來。一曰姚邈。舉明經。一曰張氏。以資蔭。僧謂張曰。君授官四政慎不可食祿范陽。四月八日得疾當不救。次謂邈曰。君不利簪笏。如能從戎亦當三十年無乏。有疾勿令胡人療之。其年張官於襄鄧間。後累選。嘗求南州。亦皆得之。後又選果授虢州盧氏縣令。到任兩日而卒。卒之日果四月八日也。後方悟范陽即盧氏望也。邈舉不第從知於容州假軍守之名三十年。累轉右職。後因別娶婦求為儐者。因得疾服嫗黃氏藥而終。後訪黃氏本末。乃洞主所放出婢是胡女也。   玄宗   釋玄宗。俗姓吳氏。永嘉人也。少時出塵氣度寬裕。於本部永定山寶壽院。依常靜為師。既得戒已還諸方遊學。抵江陵詣朗禪師門決了疑貳。復振錫他行。見紫金山悅可自心。留行禪觀。此山先多虎暴。或噬行商。或傷樵子。從宗卜居哮□絕跡。入山者無憚焉。一日禪從擁集。見一老父趨及座前。拜跪勤恪。宗問子何人耶答雲。我本虎也。在此山中食啖眾生。因大師化此。冥迴我心得脫業軀。已生天道故來報謝。折旋之頃了無所見。以大曆二年囑別門徒溘然而化。春秋八十六。二月入塔立碑存焉。   惠忠   釋惠忠。俗姓王氏。潤州上元人也。初在母孕忽遇異僧。謂曰。所生貴子當為天人矣。誕育已來不食葷腥有異常童。稟性敦厚。年二十三以經業見度。即神龍元年也。遂配莊嚴寺。聞牛頭山威禪師造山禮謁。威見忠乃曰。山主來矣。因為說法。遂夙夜精勤。常頭陀山澤飲泉藉草一食延時。每用一鐺眾味同煮。用畢懸於樹杪。方坐繩床宴坐終日如杌。衣不易時寒暑一納。積四十年。遂彰靈應。州牧明賢頻詣山禮謁。再請至郡施化道俗。天寶初始出止莊嚴。忠以為梁朝舊寺莊嚴最盛。今已歲古凋殘興懷修葺。遂於殿東擬創法堂。先有古木鵲巢其頂。工人將欲伐之。忠曰且止。待鵲移去始當伐之。因至樹祝曰。此地造堂當速移去。言畢其鵲□柴遷寓他樹。道俗觀者莫不歎異。又立基未定。忽有二神人為止其處。因乃定焉。雖汲引無廢神曠不撓。四方之侶相依日至。以大曆三年山門石室前有忠掛衣籐。是歲盛夏忽然枯悴。靈芝仙菌且不復生。至九月忠演法高座。無故水出繞座而轉。至四年六月十五日集眾布薩。至晚乃命侍者剃髮浴軀。是夜瑞雲覆剎天樂聞空。十六朝怡然坐化。時風雨震盪樹木摧折。山中鳥獸哀鳴林壑。巖間哭聲數日方止。春秋八十有七。   崇惠   釋崇惠。姓章氏。杭州人也。稚秣之年。往禮徑山國一禪師為弟子。復誓志於潛落雲寺遁跡。俄有神白惠曰。師持佛頂少結莎訶令密語不圓。莎訶者成就義也。今京室佛法為外教凌轢。其危若綴旒。待師解救耳。惠趨程西上。大曆三年大清宮道士史華上奏。請與釋宗當代名流角佛力道法勝負。於時代宗欽尚空門。異道憤其偏重。故有是請也。遂於東明觀壇前架刀成梯。史華登躡如常磴道馬。時緇伍互相顧望推排無敢躡者。惠聞之謁開府魚朝恩。魚奏請於章信寺庭樹梯橫架鋒刃若霜雪。然增高百尺。東明之梯極為低下。時朝廷公貴市肆居民。駢足摩肩而觀此舉。惠徒跣登級下層有如坦路。曾無難色。復蹈烈火手探油湯。仍餐鐵葉號為□飥。或嚼釘線聲猶脆飴。史華怯懼慚惶掩袂而退。時眾彈指歎嗟聲若雷響。帝遣中官鞏庭玉宣慰再三。便齎賜紫方袍一副焉。   靈坦   釋靈坦。姓武氏。太原文水人也。則天太后姪孫。父宣洛陽令。母夏侯氏初妊坦也。夢神僧授與寶鑑表媦然。且曰。吾以此寄汝善保護之。及長參神會禪師。大曆八年行化至梁園。時相國田公神功供養邐迤。適維揚六合方歎大法凌夷。忽聞空中聲雲。開心地即見菩薩如文殊像。曰與汝印驗。令舉頂以手按之。尋觀有四指赤痕。其印跡恆見。又止潤州金山。其山北面有一龍穴。常吐毒氣如雲。有近者多病或斃。坦居之毒雲滅跡。又於江陰定山結庵。俄聞有讚歎之聲。視之則白龜二。坦為受歸戒。又見二大白蛇身長數丈。亦為受戒懺悔。如是卻往吳興林山造一蘭若。有三丈夫衣金紫。趨步徐正稱歎道場。元和五年居華林寺。寺內有大將軍張遼墓。寺僧多為鬼物惑亂。坦居之愀然無眹矣。又揚州人多為山妖木怪之所熒惑。坦皆遏禦焉。至十年忽見二胡人。自稱龜茲(音丘慈)國來。彼無至教。遠請和尚敷演。十一年五月十三日。告眾將赴遠請。至季秋八日卒。壽一百八。僧臘八十四。   慧聞   釋慧聞。信安人也。多勸勉檀那以福業為最。嘗於瀫江鑄丈八金身像。州未聽許銅何從致。且曰。待大施主。居無何有清溪縣夫婦二人。將嫁資鑑來捨。聞為誓祝之曰。此鑑鼓鑄若當佛心前。乃是夫婦發心之至也。迨脫模露像果然。鑑當佛心胸間矣。又嘗往豫章勸化獲黃金數鎰。俄遇賊劫掠事急。遂投金水中。曰慮損君子福田。請自澇漉。聞去賊徒入水求之不得。及聞到州金冥然已在其院。時山路有虎豹。聞或逢之。將杖叩其腦曰。汝勿害人。吾造功德。何不入緣。明日虎銜野豬投聞前弭尾而去。凡舉事皆成。歸信如流多奇異焉。   難陀   釋難陀者。華言喜也。未詳種姓何國人。其為人詭異不倫。恭慢無定。當建中年中。無何至於岷蜀。張魏公延賞之任成都。喜自言。我得如幻三昧。入水火貫金石。變現無窮。初入蜀與三少尼俱行。或大醉狂歌。戍將將斷之。及僧至且曰。某寄跡桑門別有藥術。因指三尼此妙歌管。戍將反敬之。遂留連。為辦酒肉。夜會客與之劇飲。其三尼及坐。捨睇調笑逸態絕世。飲將闌僧謂尼曰。可為押衙踏某曲也。因徐進對舞曳緒迴雪。迅赴摩跌技又絕倫也。良久曲終而舞不已。僧喝曰。婦女風耶。忽起取戍將佩刀。眾謂酒狂驚走。僧乃拔刀斫之背踣於地血及數尺。戍將大懼。呼左右縛僧。僧笑曰無草草。徐舉尼三枝筇枝也。血乃酒耳。又嘗在飲會令人斷其頭釘耳於柱無血。身坐席上。酒至瀉入脰(徒垢切)瘡中面赤。而歌手復抵節。會罷自起提首安之。初無痕也。時時預言人凶衰。皆謎語事過方曉。成都有百姓供養數日。僧不欲住。閉關留之。僧因走入壁縫中。百姓牽遽漸入。唯餘袈裟角。頃亦不見。來日壁上有畫僧焉。其狀形似日月色。漸薄積七日空有黑跡。至八日黑跡亦滅。僧已在彭州矣。後不知所之。   和和   和和者。莫詳氏族。其為僧也狂亂。發言多中。時號為聖。有越國公主適榮陽鄭萬鈞數年無子。萬鈞請曰。吾無嗣願得一子。唯師降恩可乎。師曰。遺我三千匹絹。主當誕兩男。鈞如言施之。和取絹赴寺雲修功德。乃謂鈞曰。主有娠矣。吾令二天人下為公主作兒。又曰。公主腹小能併妊二男乎。吾當使同年而前後耳。公主遂妊。年初歲終各誕一子。長曰潛曜。少曰晦明。皆美丈夫博通有識焉。   義師   釋義師者。不知何許人也。狀類風狂言語倒亂。貞元初巡吳苑乞丐。事多先覺。人以此疑之。市肆中百姓屋數間。義師輒操斧斫劑其簷禁之不止。其人數知其神異。禮白之曰。弟子藉此生活無壞我屋。迴顧曰。汝惜乎。投斧而去。其夜市火連延而燎。唯所截簷屋數間存焉。好止廢寺中。無冬夏常積聚壞幡蓋木佛像。以代薪炭。又於煨火燒炙鯉魚。而多跳躍灰坌(蒲頓切)瀰漫。撫掌大笑。不具匕莇而食。面垢不□(音誨)□之輒陰雨。吳人以為占候及將死飲灰汁數十斛。乃念佛而坐。士庶觀之。滿七日而死。時盛暑色不變支不摧。百姓舁出郊外焚之。   代病   釋代病者。天台人也。姓陳氏。誕育之辰祥光滿室。鄰里驚異。七歲喪父哀毀幾於滅性。白母求出家。母纔艱阻。遂斷一指。親黨敦勸偏親。乃送於國清寺。因戒法登滿。誓志觀方。初止東京。次於河陽為民救旱。按經繢八龍王立道場。啟祝畢投諸河。舉眾鹹睹畫像沈躍不定。斯須雲起膚寸。雷雨大作千里告足。自此歸心者眾。先是三城間多暴風雹。動傷苗稼雉堞。號稱毒龍為害。代病為誦密語。後經歲序都無是患。共立堂宇若生祠焉。大曆元年登太行遊霍山。乃深入幽邃結茅而居。有盜其盂食。俄見二虎據路。會逢代病。盜叩頭陳悔。慰諭畢因摩挲虎頭。如是累伏猛獸。其中山神廟晉絳之間傳其[月*(誇-大+八)]蠁。代病入廟勸其受歸戒。絕烹燀(音闡)牲牢。其神石像屢屢隨勸頷首聽命。由是檀信駢肩躡踵。有寘毒於酒者。賄貧女往施之。代病已知。貧女給曰。妾家醞覺美。酌施和尚求福。況以佛不逆眾生願。代病曰。汝亦是佛。然貧女。懼反飲具以情告。代病執杯啜之。俄爾酒氣及兩脛足。地為之僨(音奮)烈聞者驚怪。以酒供養自茲始也。汾隰西河人有疾。只給與淨水。飲之必瘳。貞元中奄然跏趺示滅。   廣陵大師   僧有客於廣陵亡其名。自號大師。廣陵人因以大師呼之。大師質甚陋。好以酒肉為食。常衣繐裘盛暑不脫。繇是蚤蟣聚其上。僑居孝感寺。獨止一室。每夕闔扉而寢。率為常矣。性狂悖好屠犬彘。日與廣陵少年鬥毆。或醉臥道傍。廣陵人俱以此惡之。有一少年以力聞。嘗一日少年與人對博。大師大怒以手擊其博局盡碎。少年笑曰。騃兒何敢逆壯士耶。大師且罵而唾其面。於是與少年鬥擊。而觀者千數。少年卒不勝竟遁去。自是廣陵人謂大師有神力。大師亦自負其力。往往剽奪市中金錢衣物市人皆憚其勇莫敢拒。後有老僧。召大師而至。曰僧當死心奉教戒。柰何食酒肉殺犬彘。剽奪市人錢物。又與少年同鬥擊。豈僧人之道耶。一旦吏執以聞官。汝不羞天耶。大師怒罵曰。蠅蚋徒嗜膻腥耳。安能知龍鶴之心哉。然則吾道亦非汝所知也。且我清中而混其外者。豈若汝齪齪無大度乎。老僧卒不能屈其詞。後一日大師自外來歸既入室閉戶。有於門隙視者。大師坐於席。有奇光自眉端發。晃然照一室。觀者奇之具告群僧。群僧來見大師眉端之光。相指語曰。吾聞佛之眉有白毫相光。今大師有之果佛矣。遂相率而拜。至明日清旦。群僧俱集於庭候謁大師及開戶而大師已亡矣。群情益異其事。因號大師為大師佛。   靈默   釋靈默。俗姓宣氏。毘陵人也。初參豫章馬大師。因住白砂道場。經於二載。猛虎來馴。近林產子意有所依。又住東道場。地僻人稀。山神一夜震雷暴雨懸崖委墜。投明大樹倒欹庵側樹枝交絡。茅苫略無少損。遐邇聞旃皆來觀歎。後遊東白山。俄然中毒。而不求醫閉關宴坐。未幾毒化流汗而滴乃復常矣。元和初久旱民皆狼顧。默沿□見青蛇夭矯瞪目如視行人不動。咄之曰。百姓溪渴苗死。汝胡不施雨救民耶。至夜果大雨。合境雲足。民荷其賜。厥後澡沐焚香。端坐繩床而卒。壽七十二。法臘四十一。   澄觀   釋澄觀。姓夏侯氏。越州山陰人也。年甫十一依寶林寺霈禪師出家。誦法華經。十四遇恩得度。便隸此寺。觀俊朗高逸弗可以細務拘。後將撰華嚴疏。於寤寐之間見一金人。當陽挺立以手迎抱之。無何咀嚼都盡。覺即汗流。自喜吞納光明遍照之徵也。起興元元年正月。貞元三年十二月畢功。成二十軸。乃飯千僧以落成之為疏。時堂前池生五枝合歡蓮華一華。皆有三節。人鹹歎伏。觀常思付授。忽夜夢身化為龍。矯首於南臺蟠尾於山北。拏欋碧落鱗鬣耀日。須臾蜿蜒化為千數小龍。騰躍青冥分散而去。蓋取象乎教法支分流布也。遂於中條山棲巖寺住。寺有禪客拳眉剪髮。字曰癡人。被短褐操長策。狂歌雜語。凡所指斥皆多應驗。觀未至之前。狂僧驅眾僧灑掃曰。不久菩薩來此。以元和年中示滅。春秋七十餘。   隱峰   釋隱峰。俗姓鄧氏。建州邵武人也。稚歲憨狂不徇父母之命。出家納法。元和中言游五臺山。路出淮西。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官軍與賊遇交鋒未決勝負。峰曰。我去解其殺戮。乃擲錫空中飛身冉冉隨去。介兩軍陣過。戰士各觀僧飛騰。不覺抽戈匣刃焉。既而遊遍靈跡。忽於金剛窟前倒立而死。亭亭然其直如植。時議靈穴之前當舁就爇。屹定如山併力不動。遠近瞻睹驚歎希奇。峰有妹為尼。入五臺嗔目咄之曰。老兄疇昔為不循法律。死且熒惑於人。時眾已知。妹雖骨肉豈敢攜貳。請從恆度。以手輕攘僨然而倒。遂茶毘之收舍利入塔。號鄧隱峰。遺一頌雲。獨絃琴子為君彈。松柏長青不怯寒。金礦相和性自別。任向君前試取看。   圓觀   釋圓觀。不知何許人。居於洛。率性疏簡。時與李源為忘形之友。同止慧林寺但日給一器。隨眾僧飲食而已。如此三年。一日源忽約觀游蜀青城峨眉等山洞求藥。觀欲游長安由斜谷路。李欲自荊入峽。爭此二途。半年未決。李曰。吾已不事王侯。行不願歷兩京道矣。觀曰。行無固必請從子命。遂自荊上峽。行次南浦泊舟。見數婦女條達錦襠負罌而汲觀俛首而泣曰。某不欲經此者。恐見此婦人也。李問其故。觀曰。其孕婦王氏者。是某託身之所也。已逾三戴尚未解□。唯以吾未來故。今既見矣。命有所歸。釋氏所謂循還者也。請君用符咒遣其速生。且少留行舟葬吾山谷。其家浴兒時亦望君訪臨。若相顧一笑是識君也。後十二年當中秋月夜。專於錢唐天竺寺外。乃是與君相見之期也。李追悔此一行。召孕婦告以其事。婦人喜躍還。頃之李往授符水。觀沐浴而化。婦生一子焉。李三日往看。新兒果致一笑。明日李迴棹歸慧林寺。詢問弟子方知已理命矣。李常念杭州之約。至期到天竺寺。其夜月明忽聞葛洪井耕有牧童歌竹枝者。乘牛扣角。雙髻短衣。徐至寺前乃觀也。李趨拜曰。觀公健否。曰李公真信士。我與君殊途。慎勿相近。君俗緣未盡但且勤修。不墮即遂相見。李無由序語。望之□然。觀又歌竹枝前去。詞切調高。不知所終。   智□□   釋智□□鶤□臩不知何許人也。少而英偉長勤梵學。遂負箱帙遍歷名山。至衡岳寺憩息月餘常於寺閑齋。獨自尋繹疏義。復自咎責曰。所解義理莫違聖意乎。沈思兀然。偶舉首見老僧。振錫而入曰。師讀何經論窮何義理。□□□桌□□□□□□□□□□□□□覛□□訒□□□衽稫□粳西□□□□□□□驖□□□□□秬□□□□訇□□褸□□□飀□稿槌椸□□槄□□□□□□楈□□j□□□行秜D龍□□□□□□‥□載薨□□鎣‥e□□¥□馧□辨吧磣c□台禬。今有幾貲糧耶。□□□□□□□逆□□□騶□□□□□□□□J槽□□□□□息□□□□□□□□禛□□□□履□□奮□□□□□□□□□□椽□□妲騰魯□飀□欥您耤□邪§□帥□□□c□□臨糯□玤鋤警塤R□□§□晚巨窣§坦□□□祩□葦□□c□嶢抩S薨臦葧□□□|葧□噤珵鱖洁憛L耨薧□□□若儦□□芣‥pF□h獢樁瓷Le□□§薛S□□鴦湥□□攔□譣□□蔥□□□芊慼熨r‥耨薨□k°禬由是精進不倦研摩。義味滋多。志在傳授。至二十年卻歸河北。盛化鄴中。聽眾盈千數人。皆年二十餘。其老者無二三人焉。   素公   長安興善寺素和尚。院庭有青桐四株。皆素之手植。唐元和中卿相多遊此院。桐至夏有汗污人衣。如輠(音畫)脂不可浣。昭國鄭相嘗與丞郎數人避暑。惡其汗污。謂素曰。弟子為和尚伐此樹。各植一鬆也。及暮素戲祝樹曰。我種汝二十餘年。汝以汗為人所惡。來歲若復有汗。我必薪之。自是無汗矣。素公不出院。轉法華經三萬七千部。夜常有貉子聽經。齋時有烏鵲就掌取食。長慶初有僧玄幽。題此院詩雲。三萬蓮經三十春。半生不蹋院門塵。當時以為佳句也。   弘道   釋弘道。不知何許人。居於千福寺。人言其晝閉關以寐。夕則視事於陰府。十祈叩者八九拒之。時河中少尹鄭復禮。始應進士舉十上不第。方蹇躓憤惋。乃擇日齋沐候焉。道頗溫容之。且曰。某未嘗妄洩於人。今茂才抱積薪之歎。且久不能忍耳。勉旃進取終成美名。然其事頗異不可言也。鄭拜請其期。道曰。唯君期須四事相就。然後遂志。四缺其一則復負冤。如是者骨肉相繼三牓。三牓之前猶梯天之難。三牓之後則反掌之易也。鄭愕視不可喻。則又拜請四事之目。道持疑良久。則曰。慎勿言於人。君之成名其事有四。亦可以為異矣。其一須國家改元之第二年。其二須是禮部侍郎再知貢舉。其三須是第二人姓張。其四同年須有郭八郎。四者闕一則功虧一簣矣。如是者賢弟姪三牓率須依此。鄭雖大疑其說。然鬱鬱不樂。以為無復望也。敬謝而退。長慶二年人有道其名姓于主文者。鄭以且非再知貢舉。意甚疑之果不中第。直至改元。寶曆二年新昌楊公再司文柄。乃私喜其事未敢洩言。來春果登第。第二人姓張名知。實同年郭八郎名言揚。鄭奇歎且久。因紀於小書之杪。私自謂曰。道言三牓。率須如此。一之已異其可至於再乎至於三乎。次至故尚書右丞諱憲應舉大和二年。頗有籍甚之譽。以主文非再知舉。試日果有期周之恤。爾後應大和九舉敗於垂成。直至改元開成二年。高鍇(器駭切)再司文柄右轄。私異其事明年果登上第。第二人姓張名棠同年郭八郎名植。因又附於小書之末。三牓雖欠其一兩牓且無小差。閨門之內私相謂曰。豈其然乎。時僧弘道已不知所往矣。次年故附馬都尉顥應舉。時譽轉洽。至改元會昌之二年。禮部柳侍郎璟再司文柄。都尉以狀頭及第。第二人姓張名潛同年郭八郎名京。弘道所說無差焉。   清公   釋清公。居巴山之隈。不知何許人。常默其詞。忽復一言未嘗不中。西川節帥段文昌父鍔為支江宰。後任江陵糾。文昌少好屬文。長自渚宮困於塵土。客遊成都謁韋。南康皋。皋與奏釋褐。道不甚行。每以事業自負。與遊皆高明之士。遂去南康之府。金吾將軍裴邠之鎮梁川。闢為從事。轉假廷評裴公府罷公自府遊聞清公之異。徑詣清公求宿。願知前去之事。自夕達旦曾無一詞。忽問曰。中間極盛旌旆而至者誰。公曰。豈非高崇文乎。對曰非也。更言之。公曰。代崇文者。武黃門也。清曰。十九郎不日即為此人。更盛更盛。公尋徵之。便曰。害風妄語阿師不知。因大笑而已。由是頗亦自負。戶部員外韋處厚出任開州刺史。假公時任都官員外判鹽鐵案公送出都門。處厚素深於釋氏。洎到鵠鳴先訪之。清喜而迎處厚。處厚因問還期。曰一年半歲一年半歲。又問。終止何官。對曰。宰相須江邊得。又問。終止何處。僧遂不答。又問。假十九郎何如。答曰。已說矣。近也近也。及處厚之歸朝正三歲重言一年半歲之驗。長慶初假公自相位節制西川。果符清公之言。處厚唯不喻江邊得宰相。廣求智者解焉。或有旁徵義者。謂處厚必除浙西夏口。從是而入拜。及文宗皇帝踐祚。自江邸首命處厚為相。至是方驗。與鄒平公同發使修清公塔。因刻石紀其事焉。又趙宗儒節制興元日問其移動。遂命紙作兩句詩雲。梨花初發杏花初。甸邑南來慶有餘。宗儒遽考之。清公但雲。害風阿師取次語。明年二月除檢校。右僕射鄭餘慶代其位。   惟瑛   僧惟瑛。未詳何許人。善聲色兼知術數。士人陸賓虞舉進士。在京與之往來。惟瑛每言小事無不必驗。至寶曆二年春賓虞欲罷舉歸吳。告惟瑛以行計。瑛留止一宿。明旦謂賓虞曰。君來歲成名不必歸矣。但取京兆薦送必在高等。賓虞曰。某曾三就京兆未始得事。今歲之事尤覺甚難。瑛曰。不然。君之成名必以京兆薦送。他處不可也。至七月六日若食水族則殊等與及第必矣。賓虞乃書於晉昌裡之墉。日省之。數月後因於靖恭北門。候一郎官。適遇朝客。遂迴憩於從孫聞禮之捨。既入聞禮喜迎曰。向有人惠雙鯉魚。方欲候翁而烹之。賓虞素嗜魚。但令作羹。至者輒盡。後日因視墉間所書字則七月六日也。遽命駕詣惟瑛。且紿之曰。將遊蒲關故以訪別。瑛笑曰。水族已食矣。遊蒲關何為。賓虞深信之。因取薦京兆府。果得殊等。明年入省試畢。又訪惟瑛。瑛曰。君已登第名籍不甚高。當在十五人之外。狀元姓李名合曳腳。時有廣文生朱俅者。時議當及第。監司所送名未登科。賓虞因問。其非姓朱乎。瑛曰。三十三人無姓朱者。時正月二十四日。賓虞言於從符。符與石賀書壁。後月餘放牓。狀頭李郃。賓虞名在十六。即三十人也。惟瑛又謂賓虞曰。君成名後當食祿於吳越之分。有一事甚速疾。賓虞後從事於越。半年而暴終。   文爽   釋文爽。不知何許人。早解塵纓抉開愛網。從師問道。天然不睡。困憊之極亦惟趺坐。後獨棲丘隴間。霖雨浹旬旁無僮侍。有一蛇入爽手中蟠屈。時有人召齋。彼怪至時不赴。主重來請見蛇驚懼失聲。蛇乃徐徐而下。固命往食。爽辭過中不食。翌日有狼呀張其口。奮躍欲噬咋之狀者三。爽閔其饑。復自念曰。穢囊無吝施汝一飧。願疾成堅固之身。汝受吾施同歸善會。斯須狼乃弭耳而退。及其卒日空中鐘罄交響。遲久方息。   鑑空   釋鑑空。俗姓齊氏。吳郡人也。少小苦貧雖勤於學而寡記持。壯歲常困。遊吳楚間。已四五年矣。元和初值錢唐荒儉。乃議求餐於天竺寺。至孤山寺西餧甚不前。因臨流雪涕悲吟數聲。俄有梵僧臨流而坐。顧空笑曰。法師秀才旅遊滋味足未。空曰。旅遊滋味則已足矣。法師之呼一何乖謬。梵僧曰。子不憶講法華經於同德寺乎。空曰。生身已四十五歲矣。盤桓吳楚間未嘗涉京口。又何洛中之說。僧曰。子應為飢火所燒不暇記憶故事。遂探囊出一棗大如拳許曰。此吾國所產。食之者。上智知過去未來事。下智止於知前生事耳。空飢極食棗掬泉飲之。忽欠伸枕石而寢。頃刻乃悟。憶講經於同德寺如昨日焉。因增涕泣。問僧曰。震和尚安在。曰專精未至。再為蜀僧矣。今則斷攀緣也。神上人安在。曰前願未滿。悟法師焉在。曰豈不記香山石像前戲發大願乎。若不證無上菩提。必願為赳赳貴臣。昨聞已得大將軍矣。當時雲水五人惟吾得解脫。獨汝為凍餒之士也。空泣曰。某四十許年日唯一餐。三十餘年擁一褐浮俗之事決斷根源。何期福不完乎。坐於飢凍。僧曰。由師子座上廣說異端。使學空之人心生疑惑。戒珠曾缺羶氣微存。聲渾響清終不可致。質傴影曲報應宜然。空曰。為之奈何。僧曰。今日之事吾無計矣。他生之事警於吾子焉。乃探缽囊取一鑑。背面皆瑩徹。謂空曰。要知貴賤之分修短之期。佛法興替。吾道盛衰。宜一鑒焉。空照久之謝曰。報應之事。榮枯之理。謹知之矣。僧收鑑入囊。遂挈而去。行十餘步旋失所在。空是夕投靈隱寺。出家受具足戒。後周遊名山愈高苦節。大和元年詣洛陽。於龍門天竺寺遇河東柳珵。向珵親說其由。珵聞空之說事。皆不常且甚奇之。空曰。我生世七十有七。僧臘三十二。持缽乞食尚九年在世。吾捨世之日佛法其衰乎。珵詰之。默然無答。乃索□筆硯題數行於經藏北垣而去。曰興一沙衰恆河沙。兔而罝。犬而拏。牛虎相交與角牙。寶檀終不滅其華。   無著   無著文喜禪師。入五臺山求見文殊。忽見山翁。著揖曰。願見文殊大士。翁曰。大士未可見。汝飯未。著曰未。翁引入一寺引著升堂命坐。童子進玳瑁杯。貯物如酥酪。著飲之覺心神清朗。翁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曰。末代比丘少奉戒律。曰多少眾。曰或三百或五百。著問。此間佛法如何住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曰眾幾何。曰前三三後三三。遂談論及暮。翁命童子引著出。行未遠悽然悟翁即文殊也。不可再見。稽首童子乞一言為別。童子有無垢無染即真常之語。言訖童子與寺俱隱。但見五色雲中文殊乘金毛獅子往來。白雲忽覆之不見。   知玄   悟達國師知玄。與一僧邂逅京師。時僧患迦摩羅疾。人莫知其異也。皆厭惡之。知玄視候無倦色。後別僧謂知玄曰。子後有難可往西蜀彭州茶隴山相尋。有二松為誌。後知玄居安國寺。懿宗親臨法席。賜沈香為座。恩握甚厚。忽膝生人面瘡。眉目口齒俱備。每以飲食餧之。則開口吞啖。與人無異。求醫莫效。因憶舊言。乃入山相尋。見二松於煙雲間。信所約不誣。即趨其處佛寺煥儼。僧立於山門顧接甚歡。天晚止宿。知玄以所苦告之。曰無傷也。山有泉旦濯之即愈。黎明童子引至泉所。方掬水間。瘡忽人語曰。未可洗。公曾讀西漢書不。曰曾讀既曾讀之。寧不知袁盎殺晁錯乎。公即袁盎吾晁錯也。錯腰斬東市。其冤何如哉。累世求報於公。而公十世為僧。戒律精嚴報不得其便。今汝受賜過奢。名利心起故能害之。蒙迦諾迦尊者。洗我以三昧法水。自此不復為冤矣。時知玄魂不住體。急掬水洗之其痛徹髓絕而復甦。其瘡亦旋愈。回顧寺宇莽不復見。因卓菴其處遂成大寺。知玄感其異。思積世之冤非遇聖賢何由得釋。因述懺法三卷。蓋取三昧水洗冤業之義。名曰水懺雲。   神僧傳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   神僧傳卷第九   金剛仙   僧金剛仙者。西域人也。居於清遠峽山寺。能梵音彈舌搖錫而咒物。物無不應。善囚拘鬼魅束縛蚊螭。動錫杖一聲。召雷立震。是日峽山寺有李樸者。持斧翦巨木。刳而為舟。忽登山見一盤石上有穴。睹一大蜘蛛足廣丈餘。四蛇齧卉窒其穴而去。俄聞林木有聲暴猛吼驟。工人懼而緣木伺之。果睹枳首之虺長可數十丈。屈曲蹙怒環其蛛穴。東西其首。俄而躍西之首吸穴之卉團。而飛出穎脫俱盡。後迴東之首大畫其目大呀其口。吸其蜘蛛蜘蛛馳出。以足擒穴之口。翹屈其毒。丹然若火。焌虺之咽喉去虺之目。虺懵然而復甦。舉首又吸之。蛛不見更毒虺。虺遂倒於石而殞。蛛躍出緣虺之腹咀。內齒折二頭俱出絲而囊之。躍出穴去。樸訝之返峽山寺語金剛仙。仙乃祈樸驗穴振環杖而咒之。蛛即出於僧前儼若神聽。及引錫觸之。蛛乃殂於穴側耳。及夜僧夢見老人捧匹帛而前曰。我即蛛也。復能織耳。禮僧曰。願為福田之依。語畢遂亡。僧及覺布已在側。其於精妙奇巧非世繭絲之所能製也。僧乃製而為衣。塵垢不觸。後數年僧欲往番禺泛舶歸天竺。乃於峽山金鎖潭畔搖錫大呼而咒水。俄而水闢見底矣。以澡瓶張之。有一泥鰍魚可長三寸許。躍入瓶中。語眾僧曰。此龍矣。吾將至海門以藥煮為膏塗足則渡海若履坦途。是夜有白衣叟挈轉關榼詣寺。家人傳經曰。知金剛仙好酒。此榼一邊美醞一邊毒醪。其榼即晉惠帝曾用酖牛將軍者也。今有黃金百兩奉公。為持此酒毒其僧也。是僧無何。取吾子欲為膏恨伊之深痛貫骨髓。但無計而奈何。傳經喜受金與酒。得轉關之法詣金剛仙。仙持盃向口次。忽有數歲小兒躍出就手覆之。日酒是龍所將來而毒師耳。僧大駭詰傳經。傳經遂不敢隱。僧乃問小兒曰。爾何人而相救。兒曰。我昔日之蛛也。今已離其惡業。而託生為人七稔矣。吾之魂稍靈於常人。知師有難故飛魂奉救。言訖而沒。眾僧聆之。共禮金剛仙。求捨其龍子。僧不得已而縱之。後仙果泛舶歸天竺矣。   懷信   釋懷信者。居處廣陵別無奇蹟。會昌三年癸亥歲。武宗為趙歸真排毀釋門。將欲堙滅教法。有淮南詞客劉隱之薄遊四明。旅泊之宵夢中如泛海焉。回顧見塔一所東度。是淮南西靈寺塔。其塔峻峙校胡太后永寧塔少分耳。塔第三層見信憑闌與隱之交談。且曰。暫送塔過東海。旬日而還。數日隱之歸揚州。即往謁信。信曰。記得海上相見時否。隱之了然省悟。後數日天火焚塔俱盡。白雨傾澍。傍有草堂一無所損。由是觀之。東海人見永寧塔不謬矣。   智廣   釋智廣。姓崔氏。不知何許人也。德瓶素完道根惟固。化行洪雅特顯奇蹤。凡百病者造之。則以片竹為杖指其痛端。或一撲之無不立愈。為□□奉滋逆□□奉祥□□□□□□逆□橁飫娀誇□□□□樵逆□椻□□駷□禕□□□□橁粳□□□埤□駴驄覷□□□楷j□迭撚R榱□□□□□□□□橭□□□□□□□□□榵腄慼慼j□□□□□□□□□勵饈飣糖□□□詀□□□□□□□□□訟□□□均慼慼慼慼慼慼慼毅謘慼慼樟C楏□□□奮□□K棇□□□□礹□□T□□□槂□□□□□□穛襤礽□禲饋□□□□W□□□□□□□□夾\椸□□□□□   從諫   釋從諫。姓張氏。南陽人。徙居廣陵為土著姓。身長八尺眉目魁奇。越壯室之年忽頓悟真理。遂捨妻子從披削焉。於是研精禪觀心境明白。不逾十載耆年宿德皆所推服焉。及來洛師遂止敬愛寺。既年德並成緇黃所宗。每赴供皆與賓頭盧尊者對食。其為人天欽奉若此。唐武宗嗣曆改元會昌。愛馭鳳驂鶴之儀。薄點黑降龍之教。乃下郡國毀廟塔令沙門復。初諫公乃烏帽麻衣潛於皇甫枚之溫泉別業。後岡上喬木駢鬱巨石砥平。諫公夏日常於中入寂。或補毳事。忽一日頹雲駛雨。霆擊石傍。諸兄走往林中。諫公恬然跏坐若無所聞者。諸兄致問。徐曰。惡畜生而已。至大中初宣宗復興內教。諫公歸東都故居。其子自廣陵來覲。適與諫遇於院門。威貌崇嚴不復可識。乃拜而問從諫所居。諫公指曰。近東頭。其子既去遂闔門不出。其割裂愛網又如此。鹹通丙戌歲夏五月。忽遍詣所嚮信家。皆謂曰。善建福業。貧道秋初當遠行。故相別耳。至秋七月朔。清旦盥手焚香念慈氏如來。遂右脅而臥。呼門人玄章等誡曰。人生難得。惡道易淪。唯有歸命釋尊勵精梵行。龍華會上當復相逢。生也有涯與爾少別。是日無疾奄化。行年八十餘矣。玄章等奉遺旨送屍於建春門外屍陀林中施諸鳥獸。三日復視之。飢貌如生無物敢近。遂覆以餅餌。經宿有狼狐跡。唯□餅餌而豐膚宛然。乃依天竺法闍維訖。收餘燼起白塔於道傍。春秋奉香火之薦焉普聞。   釋普聞。唐僖宗第三子。生而吉祥。眉目風骨清真如畫。性不茄葷。僖宗鍾愛之。然以其無經世意。百計陶寫之終不可回。中和元年天下亂。僖宗幸蜀。親王宗室皆逃亡。聞斷髮逸遊謁石霜諸。諸與語歎異曰。汝乘願力而來乃生王家。脫身從我火中蓮也。聞夜入室問祖師別傳事。諸曰。待按山點頭即向汝道。聞因契悟。依止數歲。乃請遍遊名山。諸曰。逢乾即止。遇陳便住。於是遠遊。過昭武抵大乾。遙望山巔蔚然深秀。問父老曰。彼有居者否。老曰。有一陳嗣者。久隱其中。因悟師言。即撥草至山。陳嗣一見乃分坐同住。因乞菜種於嗣願求斗斛。嗣曰。豈有斗斛與之一合。遂入山墾種。後谷口之人相謂曰。前日僧入山經今不出。必為虎所啗。往視之見茅廬一所。行者數人指呼百諾。而重岡複嶺菜已青矣。蓋耕種菜者。乃山神所投。行者乃虎也。陳嗣覺師之勝乃曰。吾居此每苦惡獸毒蟲之多。公來皆屏跡。道德非吾所及。吾種之緣其屬公乎。既而道德播聞緇徒雲集。遂成巨剎。忽有老人跪請曰。我乃龍也。家於此山以行雨。不職上天有罰當死。願賜救護。師曰。汝得罪上帝我何能致力。雖然汝可易形來。俄化為小蛇。師以錫杖引入淨瓶。良久風雷挾坐榻山嶽搖振。師宴坐達旦。天宇澄霽蛇自瓶出。有頃復為老人形而謝曰。若非藉師法力則血肉腥穢此地矣。無以報德。山中無水何以安眾。當以水延師道場也。即於峻谷窮源刮成石穴湧泉一泓。始雖涓涓終焉衍溢。遂成一湖。今在半山龍湖之名。蓋始於此。沍寒不冰大旱不竭。其流四出灌溉田數百頃。邦人神之建祠其上。歲時享祀焉。今遇上元乃師誕辰。龍必朝謝有祥雲瑞氣之應。院之右十五里有隋義寧歐陽太守之廟。即今福善王也。廟食至是歷二百七十餘載。其神極靈禍福此邦。民敬畏之牲牢享祭無虛日。師見而閔焉。一日杖策之祠下。說偈見意。復與之約曰。能食素持不殺戒乃可為鄰。是夕裡之父老夢神雲。我今受禪師戒不復血食。祭我當如比丘飯足矣。如是易血食以齋羞。至今遵之。神人相安。神顯靈異。護持此山。或雲。師嘗與神以道力角勝負。廟傍有松巨幹參天。師舉手拗下拂地三匝。而神實拂其二。遂屈而從之。一日集徒曰。吾將他適。院事付聰教二門人。乃說偈曰。我逃世難來出家。宗師指示箇歇處。住山聚眾三十年。對人不欲輕分付。今日分明說以君。我斂目時齊聽取。寺眾淒然堅請且為佛法住世。師曰。汝等豈不知達磨隻履西歸普化全身脫去之旨耶。何以去來生滅視吾也。既而跨虎凌晨抵信州應供。到彼僧房集。供罷就長者更覓一分與行者。長者謂師獨行不諾所請。遂覓水一盂。噀杖為虎高馭而去。至開元寺。而龍湖寺僧至彼追之。乃祝之曰。吾不復歸山中。已有聰禪師矣。故龍湖無開山祖師之塔。惟有跨虎菴基。為古今之證。又有禪師照水自寫真像。至今存焉。敕諡圓覺禪師。凡有所禱其應如響。而院前有師所坐之杉。至今間生異花。   懷濬   釋懷濬者。不知何許人也。憨而且狂。乃逆知未來之事。其應如神。乾寧中無何至巴東。且能草書筆法天然。或於寺觀店肆壁書佛經道法。以至歌詩鄙俚之詞。靡不集其筆端矣。與之語阿唯而已。裡人以神聖待之。刺史於公患其惑眾。繫獄詰之。乃以詩通狀。辭意在閩川之西東。然章句靡麗。州將異而釋之。又詳其旨疑在海中。疑為杯渡之流。行旅經過必維舟而謁。辨其上下峽之吉凶貿易經求物之利鈍。客子懇祈。惟書三五行終不明言。事後多驗。時荊南大校周崇賓謁之。書遺曰。付皇都勘爾。後入貢因王師南討。遂縶南府終就戮也。押牙孫道能謁之。書字付竹林寺。其年物故。營葬於古竹林寺基也。皇甫鉉知州。乃畫一人荷校一女子在傍。尋為娶民家女遭訟錮身入府矣。有穆昭嗣者。波斯種也。幼好藥術。隨父謁之。乃畫道士乘雲提一匏壺。書雲。指揮使高某牒衙。推穆生後以醫術有效。南平王高從誨令其去道從儒。簡攝府衙。推屬王師伐荊州。濬乃為詩上南平王曰。馬頭漸入揚州路。親眷應須洗眼看。是年高氏輸誠於淮海遂解重圍。其他異跡多此類也。嘗一日題庭前芭蕉葉雲。今日還債業。州縣無更勘窮往來多見殊不介意。忽為人所害身首異處。刺史為其茶毘焉。   辛七師   辛七師。陝人。辛其姓也。始為兒時甚謹肅。未嘗以狎弄為事。其父母俱異而憐之。十歲好浮圖氏法。日閱佛書。自能辨梵音不由師教。其後父為陝郡守。先是郡南有瓦窯七所。及父卒辛七哀毀甚。一日發狂遁去。其家僮蹟其所往至郡南。見辛七在一瓦窯中端坐。身有奇光璨然若煉金色。家僮驚異。次至窯。又見一辛七在焉。歷是七窯俱有一辛七在中。繇是陝人呼為辛七師。   簡師   雲居道簡禪師。久入先雲居之室。為堂中第一座。屬先雲居將順寂。主事請問南堪繼嗣。居曰堂中簡。主事意謂令揀擇可當者。僉曰。第二座可然。且備禮請。第一座若謙讓即堅請第二座。師既密承授記略不辭免。即自持道具入方丈攝眾演法。主事等不愜素志。罔循規式。師察其情乃潛棄去。其夜安樂樹神號泣。詰旦主事大眾奔至麥莊。悔過哀痛請歸院。眾聞空中連聲唱曰。和尚來也。   契此   釋契此者。不詳氏族。或雲四明人。形裁腲(乃罪切)□(烏罪切)蹙額皤腹。言語無恆寢臥隨處。常以杖荷布囊入廛。市肆見物則乞。至於醯醬魚□□□奅奏□□楰□□□□□蓼□禱□□□□□□□禳慼慼樁e□□□□□□□□□礹□□觔}□□b□□楺祉秉饔j□□□□槙E□□□礹□□□□饇□姏K吟□檢□□□□□誁□襱□□□□v□□□□□楉礿□□飽裀□□□□租埤□□餖送□□r餉□飀□□□□□□□□糕楷腹慼摯f□樍禍□□□□例糖□□□□屋龍飀□   阿足師   阿足師者。莫知其所來。形質癡濁神情不慧。時有所言靡不先覺。居雖無定多寓閿鄉。憧憧往來爭路禮謁。山嶽檀施曾不顧瞻。人或憂或疾。獲其指南者其驗神速。時陝州有富室張臻者。財積鉅萬。止有一男年可十七。生而愚騃。既攣手足。既懵言語。惟嗜飲食口如溪壑。父母鍾愛盡力事之。迎醫求藥不遠千里。十數年後家業殆盡。或有謂曰。阿足賢聖見世諸佛。何不投告。希其痊除。臻與其妻來抵閿鄉。叩頭抆淚求其拯濟。阿足久之。謂臻曰。汝冤未散尚須十年。愍汝勤虔為汝除去。即令選日於河上致齋廣召眾多同觀度脫。仍令齎致其男亦赴道場。時眾謂神通。而觀者如堵跂竦之際阿足則指壯力者三四人。扶拽其子投之河流。臻洎舉會之人莫測其為。阿足顧謂臻曰。為汝除災矣。久之其子忽於下流十數步外立於水面。戟手謂其父母曰。與爾冤仇宿世緣業。賴逢聖者遽此解揮。儻或不然未有畢日。挺身高呼都不愚癡。須臾沈水不知所適。   惟靖   釋惟靖。吳門人也。年三十許入國寧寺巡僧房。唱曰。要人出家請留。下至經藏院。見二眾闍黎大德慧政。便跪拜伸誠願容執侍。政公允納與翦飾。於天台受具。嘗侵星赴禪林寺晨粥。而多虎豹隨到寺門。虎踞地若伺候。靖出復隨。遲明巨跡極多。靖恐人知以鋤滅虎跡。俄患背疽困睡。有鴆鳥糞於瘡所。非久全愈。又虞冰雪備粳粒半鬥。每日以銚合菜煮食。置粳於地窖中。過期用米常滿不耗。靖乃築之而雲。吾被此物知非理也。卒時年七十餘。   齊州僧   史論在齊州時出獵。至一縣界憩蘭若中。覺桃香異常訪其僧。僧不及隱。言近有人施二桃。因從經案下取出獻論。大如飯碗。論時饑盡食之。核大如雞卵。論因詰其所自。僧笑曰。向實謬言之。此桃去此十餘里。道路危險。貧道偶行腳見之。覺異因掇數枚。論曰。請去騎從與和尚偕往。僧不得已導論北出。荒榛中經五里許抵一水。僧曰。恐中丞不能渡此。論志決往。乃依僧解衣。載之而浮登岸。又經西北涉二水。上山越□數里。至一處。瀑泉怪石非人境也。有桃數百株。枝幹掃地高二三尺。其香破鼻。論與僧各食一蔕。腹飽矣。論解衣將盡力包之。僧曰。此或靈境不可多取。貧道常聽長老說。昔有人亦嘗至此。懷五六枚迷不得出。論亦疑僧非常。取兩顆而返。僧切戒論勿言。論至州使招僧。僧已逝矣。   蜆子和尚   京兆蜆子和尚。事跡頗異居無定所。自印心於洞山。混俗閩川。不畜道具。不循律儀。冬夏一納。逐日沿江岸。採掇蝦蜆以充其腹。暮即宿東山白馬廟紙錢中。居民自為蜆子和尚。華嚴靜禪師聞之欲決真假。先潛入紙錢中。深夜師歸。嚴把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遽答曰。神前酒臺盤。嚴放手曰。不虛與我同根生。嚴後赴莊宗詔入長安。師已先至。每日歌唱自拍。或乃佯狂。泥雪去來俱無蹤跡。厥後不知所終。   扣冰古佛   扣冰澡光古佛。初參雪峰。峰曰。子異日必為王者師。後自鵝湖歸溫嶺結菴繼居將軍巖。二虎侍側。神人獻地。為瑞巖院。學者爭集。嘗謂眾曰。古聖修行須憑苦節。吾今夏則衣楮。冬則扣冰而浴。故世人號為扣冰古佛。後住靈曜。天成三年應閩王之召。延居內堂。敬拜曰。謝師遠降。賜茶次師提起橐子曰。大王會麼。曰不會。曰人王法王各自照了。留十日以疾辭。至十二月二日。沐浴升堂告眾而逝。王與道俗備香薪荼毘。祥耀滿山。收舍利塔於瑞巖正寢。諡妙應法威慈濟禪師。自是至今遠近祈禱靈異非一。   全宰   釋全宰。俗姓沈氏。錢唐人也。孩抱之間不喜葷血。其母累睹善徵。勸投徑山法濟大師削染。及修禪觀亭亭高竦不雜風塵。慕十二頭陀以飾其行。諺曰。宰道者焉。迨乎諸方參請。得石霜禪師印證密加保任。入天台山闇巖。以永其志也。伊巖與寒山子所隱對峙。皆魑魅木怪所叢萃其間。宰之居也。二十餘年。惡鳥革音山精讓窟。出入經行鬼神執役。或掃其路。或侍其傍。或代汲泉。或供菜果。時時人見宰未嘗言後終於鎮國院。   延壽   僧延壽。字沖玄。總角誦法華經。五行俱下。六旬而畢。投四明翠巖禪師出家。衣無繒纊食無重味。復往參韶國師發明心要。嘗謂曰。汝與元帥有緣。他日當大作佛事。惜吾不及見耳。初住天台智者巖。九旬習定。有鳥斥鷃巢於衣□(苦得切)後於國清行法華懺。夜見神人持戟而入。師訶之曰。何得擅入。對曰。久積善業方到此中。夜半繞像見普賢前蓮花在手。遂上智者巖作二鬮。一曰一生禪定。二曰誦經萬善莊嚴淨土。乃冥心精禱得誦經萬善。乃至七度。於是一意專修淨業。振錫金華天柱峰誦經三載。禪觀中見觀音以甘露灌其口。遂獲辨才。初演法於雪竇。建隆元年忠懿王請住靈隱。二年遷永明。日課一百八事未嘗暫廢。學者參問。指心為宗以悟為則。日暮往別峰行道念佛。旁人聞螺貝天樂之聲。忠懿王嘆曰。自古求西方者未有如此之專功也。乃為立西方香嚴殿以成其志。居永明十五年。弟子一千七百人。常與眾受菩薩戒。夜施鬼食晝放生命。皆悉回向莊嚴淨土。時人號為慈氏下生。開寶八年二月二十六日晨起焚香告眾加趺而化。   全清   釋全清越人也。得密藏禁咒之法。能厭劾鬼神。時有市儈王家之婦患邪氣。言語狂倒。或啼或笑。如是數歲。召浦治之。乃縛草人長尺餘。衣以五綵。置之於壇。咒禁之良久。婦言。乞命。遂誌之曰。頃歲春日於禹祠前相附耳。如師不見殺即放之遠去。清乃取一□(步後切)以鞭驅芻。靈入其中而呦呦有聲。緘器口以六乙泥。朱書符印之瘞於桑林之下。戒家人勿動之。婦人病差。經五載後值劉漢宏與董昌隔江而相持越城陷。人謂此為窖(音教)藏。掘打□破。見一鴉闖(音朕)然飛出。立於桑杪。而作人語曰。今得見日光矣。時清公已卒也。   自新   釋自新。姓孫氏。臨淄人也。濯戒尋師曾無懈廢。聞膺禪師化被鍾陵。往參問焉。從雲居長往迴錫隱廣德山中。屬兩浙文穆王錢氏率吏士躬征苑陵入山寺。群僧皆竄。唯新晏如。問曰。何不避。對曰。東西俱是賊。令老僧去何處逃避。王驚其訏直迴戈遣歸。見武肅王問之。言無所屈加之高行。造應瑞院居之。假號曰廣現大師。初新嘗入宣城山採藥。穿洞深去。始則闍昧尋見日分明。行僅數里。洞側有別竅。溪水泛泛然。隈一大松枝下有草菴。一僧雪眉擁衲坐禪。旁有一磬火器。新擊磬遂開目驚曰。嘻師何緣至此。乃陳行止揖坐。取石敲火煎茗。香味可愛。日將夕矣。僧讓菴令新宿。顧其僧上松巔大巢內。聞念法華經聲甚清亮。逡巡又咄罵雲。此群畜生毛類何苦生人恐怖。速歸林薄不宜輒出叱去。新窺之乃虎豹弭耳而去。明日謂其僧曰。願在此侍巾屨。僧曰。自此百日草枯四絕人煙非師棲息處。又問莫飢否。相引至溪畔。有稻百餘穗。收其穀手挪三掬黃梁。挑野蔬和煮與食。後遣回去。送至洞口曰。相遇非偶然也。所食茶與菜糜師平生不乏食矣。遂遵路迴本院。已月餘日命同好再往尋之失洞蹤跡。後在浙中充寶塔寺主。以天福中卒於住寺。年八十餘。今影在冷水灣前小院存焉。   法本   釋法本。不知何許人也。循良守法行止庠序。言多詭激。天福中至襄州禪院。與一僧同過夏。朝昏共處。心地相於法本嘗言曰。貧道於相州西山中住持竹林寺。寺前有一石柱。他日有暇必請相訪。其僧追念此言。因往彼尋訪洎至山下村中投一蘭若寄宿。問其村僧曰。此去竹林寺近遠。僧乃遙指孤峰之側曰。彼處是也。古老相傳昔聖賢所居之地。今則但有名存耳。故無院舍。僧疑之。詰朝而往。既至竹叢。叢中果有石柱。惘然不知其涯涘。當法本臨別雲。但扣其柱即見其人。其僧乃以小枝擊柱數聲。乃風雲四起咫尺莫窺。俄然耳目豁開樓臺對聳。身在三門之下逡巡。法本自內而出。見之甚喜問南中舊事。乃引其僧度重門升祕殿參其尊宿。尊宿問其故。法本雲。早年襄州同過夏期此相訪。故及山門也。尊宿曰。可飯後請出。在此無座位。食畢法本送至三門相別。既而天地昏暗不知所進。頃之宛在竹林中石柱之側。餘並莫睹。即知聖賢之在世隱顯難既。金粟如來獨能化現者乎。   點點師   點點師者。不知何許人也。雖事削染恆若風狂。有命齋食者。酒肉不間。每日將夕輒市黃白麻紙筆墨寘懷袖以歸所居之室。雖有外戶且無四壁。入後闔扉人不得造。初鄰僧小童躡足伺之。見秉燭箕踞陳紙筆於前訶責大書。莫曉其文字。往往咄嗟如決斷處置。久之從明闇間熟視之閃爍若有人森列。狀如曹吏。襦裳皆非世之服飾。觀者怖懼而退。詰其故怒而不答。居數歲。邛筰(音昨)之人鹹神異之。後不知所終。   行遵   釋行遵。福州閩王王氏之仲子。開運中狀貌若七十餘。然壯力不衰。或詢其年臘則必杜默。於閬中寓光國禪院。院徒以法律住持。人不知遵之能否。有李氏子家命齋。飲噉之次欻起出門。叫噪若有所責。謂李曰。今夜有火自東南至於西北街。鄰居鹹令備之。是夕果然煨燼無遺。眾問其故。曰昨一婦女衣紅秉炬而過。老僧恨追不及耳。又於趙法曹家指桃樹下雲。有如許錢不言其數。趙乃召人發之。畚(音本)鍤方興適遇客至。為家童所取。喧喧之際盡化為青泥。或經行人塚墓知其家吉凶。至於風角鳥獸聞見之間。預言災禍後必合契。故州閭遠近鹹以預言用為口實。終於晉安玉山。緇徒為荼毘焉。   僧緘   釋僧緘。俗姓王氏。京兆人。恆居於淨眾寺。髭髮皓白而面色紅潤逍遙然。人莫測其情偽。有華陽進士王處厚者。於偽蜀落第入寺寫憂於松竹間見緘。緘曰。得非王處厚乎。處厚驚曰。未嘗相狎何遽呼耶。緘曰。偶然耳。處厚心知其異。咨曰。和尚某身跡奚若。緘曰。子將來之事極於明年。而今而後事可知矣。意言蜀將亡也。囑令勿洩。一日緘於案頭拈文卷。覽之則處厚府試賦稿。曰考乎真偽。非君燭下之文。何多誑乎。遂探懷袖賦稿示之。此豈非程試之真本乎。處厚驚竦不已。乃曰。僕後偶加潤色。用補燭下倉卒之過也。師何從得是本乎。緘曰。非但一賦。君平生所作之者皆貯之矣。明日訪之。攜處厚入寺。謁太尉豳公杜琮之祠。坐於西廡下。俄有數吏服色厖雜。自堂宇間綴行而出。降階再拜。緘曰。新官在此便可庭參。處厚惶懼而作。緘曰。此輩將為君之驅策。又何懼乎。寧知泰山舉君為司命否。仍以夙負壯圖未酬前志請候登第後施行。復檢官祿簿見來春一榜人數已定。君亦預其間。斯乃陰注陽受也。策人世之名食幽府之祿。此陽注陰受也。處厚震駭不知所裁。但問明年及第姓名。緘索紙筆立書一短封與之。誡之嚴密藏之。脫洩禍不旋踵。至春試罷。緘來處厚家留一簡雲。暫還弊廬。無復再面也。後往寺覓之。已他適矣。乃拆短封視之。但書四句雲。周成同成。二王殊名。王居一焉。百日為程。及榜出有八士也。二王處厚與王慎言也。王居一焉。惡其百日為程。處厚唯狎同年。置酒高會極遂性之樂。由是荒亂不起。是夜暴亡。同年皆夢。處厚藍袍槐笏驅殿而行。驗其策名之榮。止一百二十日。詳其緘之年生於文宗太和初。成名在宣宗大中。王處厚遇之已一百三十餘歲矣。   智暉   釋智暉。鹹秦人。姓高氏。童稚時至精舍輒留止如家。圭峰溫禪師見而異之為剃髮。年二十受滿足戒。師事高安白水本仁禪師十年。而還洛京。愛中灘佳山水創屋以居。號溫室院。日以施水給藥為事。人莫能淺深之。梁開平五年忽欲造圭峰山行。翛然深往坐嵒石間如常寢處。顧見磨衲數珠銅缸棕笠。藏石壁間。觸之即壞。斂目良久曰。此吾前身道具也。因就其處建寺以酬夙心。方薙草有祥雲出眾峰間。遂名曰重雲。虎豹引去。有龍湫險惡不可犯。暉督役夷塞之以為路。龍以移他處。但見雲雷隨之。後唐明宗聞而佳之。賜額曰長興。住持四十餘年。節度使王彥超微時。嘗從暉游欲為沙門。暉熟視曰。汝世緣深當為我家垣牆。彥超後果鎮永興申弟子之禮。周顯德三年夏詣永興。與彥超別囑以護法。彥超泣曰。公遂忍棄弟子乎。暉笑曰。借千年亦一別耳。七月二十四日書偈一首。乃加趺而化。閱世八十有四。坐六十有四夏。初暉居中灘。有病比丘為眾惡棄之。比丘哀曰。我以宿業白癩。師能為我洗摩。暉為之無難色。俄有神光異香。方訝之。忽失所在歸視瘡痂亦皆異香也。   谷泉   釋谷泉。未詳其姓氏。泉南人也。少聰敏性耐垢污。大言不遜流俗憎之。去為沙門。撥置戒律任心而行。造汾陽謁昭禪師。昭奇之密受記□。南歸放浪湘中。聞慈明住道。吾往省覲。慈明問曰。白雲橫谷口。道人何處來。泉左右顧曰。夜來何處火。燒出古人墳。慈明呵曰。未在更道看。泉乃作虎聲。慈明以坐具摵之。泉接住推置繩床上。慈明亦作虎聲。泉大笑。山有湫毒龍所蟄。墮葉觸波必雷雨連日。過者不敢喘泉。慈明暮歸。時秋暑。捉其衣曰可同浴。慈明掣肘徑去。於是泉解衣躍入霹靂隨至。腥風吹雨林木振搖。慈明蹲草中。意泉死矣。須臾晴霽。忽引頸出波間曰□(音禍)後登衡嶽之頂靈峰寺住懶瓚嵒。又移住芭蕉。將移居保真。大書壁曰。余此芭蕉菴幽占堆雲處。般般異境未暇數。先看矮松三四樹。寒來燒枯杉。飢餐大紫芋。而今棄之去。不知誰來住。住保真菴。蓋衡湘至險絕處。夜地坐祝融峰下。有大蟒盤繞之。泉解衣帶縛其腰。中夜不見。明日杖策遍山尋之。衣帶纏枯松上。蓋松妖也。又自後洞負一石像至南臺。像無慮數百斤。眾僧驚駭莫知其來。後洞僧亦莫知其去。遂相傳為飛來羅漢。嘗過衡山縣見屠者斫肉。立其旁作可憐態。指其肉又指其口。屠問曰。汝啞耶。即肯首。屠憐之割巨臠置盆中。泉喜出望外發謝而去。一市大笑。而泉自若。化於嘉祐十五年六月六日。閱世九十有二。坐六十四夏。郴人塔之至今祠焉。   礦師   礦師者。海壇戍卒之子。自七八歲不喜魚肉甘嗜野菜。每見家廚烹燀(音闡)毛鱗。則手掬沙灰投於爨鑊。貴其不食。自言開元寺塔隋朝中我造也。多說未萌事後皆契合。便請出家。因披法服。頂有香氣如爇沈檀。時號為聖僧。侍御史皇甫政請入府署。因作肉鎚子百數。惟一是素者。盤器交雜悉陳於前。意驗之凡聖耳。礦臨筵徑拈素者啖之。餘者手拂而作。皇甫部曲一皆驚嘆。自言壽止十三當定歸滅至是果終。   志言   僧志言。自言姓許。壽春人。落髮東京景德寺七俱胝院事清璲。璲見其相貌奇古直視不瞬。心異之為授具戒。然動止軒昂語笑無度。多行市裡褰裳疾趨。舉指畫空佇立良久。時從屠酤遊飲啗無所擇。眾以為狂。璲獨曰。此異人也。人有欲為齋施輒先知以至。溫州人林仲芳自其家以摩納來獻。舟始及岸遽來取去。仁宗每延入禁中。徑登座加趺。飯畢遽出未嘗揖也。或陰卜休咎書紙揮翰甚疾。初不可曉其後多驗。仁宗春秋漸高嗣位未立。默遣內侍至言所。言所書有十一郎字。人莫測何謂。後英宗以濮王第十一子入繼。眾始悟。普淨院施浴。夜漏初盡。門扉未啟。方迎佛。而浴室有人聲。往視則言在焉。其具齋薦鱠者。並食之。臨流而吐。化為小鮮群泳而去。海客遇風且沒。見僧操緪引舶而濟。客至都下遇言。忽謂之曰。非我汝奈何客記其貌。真引舟者也。將死作頌不可曉。已而曰。我從古始成就逃多國土今南國矣。仁宗遣內侍以真身塑像置寺中。榜曰顯化禪師。其後善者禮之見額瑩然有光。就視之得舍利。   宗本   釋圓照。諱宗本。出於管氏。常州無錫人也。性質直少緣飾貌豐碩言無枝葉。年十九師事蘇州承天永安道昇禪師。其住瑞光。民有屠牛者。牛逸赴本跪若自訴。遂買而畜之。其住淨慈。歲大旱湖井皆竭。寺之西隅有甘泉自湧。得金鰻魚因浚為井投魚其間。寺眾千餘人汲以不竭。民張氏有女子死。夢其母曰。我以罪為蛇。既覺得蛇於棺下。持以詣本。乃為說法。復置故處。俄有黑蟬翔棺上。而蛇失所在。母祝曰。若我女當入籠中。當持汝再詣淨慈。如其祝。本復為說法。是夕夢女曰。二報已解脫矣。其顯化異數如此。元符二年十二月甲子將入滅。沐浴而臥。門弟子環擁請曰。和尚道遍天下。今日不可無偈。幸強起安坐。索筆大書五字曰。後事付守榮。擲筆憨臥若熟睡然。撼之已去矣。門弟子塔師全身於靈嵒寺。閱世八十。坐五十二夏。   悟新   釋悟新。姓王氏。韶州曲江人也。魁岸黑面如梵僧狀。依佛陀院落髮。以氣節蓋眾好面折人。初住雲嵒。已而遷翠嵒。舊有淫祠。鄉人禳禬酒胾汪穢無虛日。新誡知事毀之。知事辭以不敢掇禍。新怒曰。使能作禍吾自當之。乃躬自毀折。俄有巨蟒蟠臥內。引首作吞噬之狀。新叱之而遁。安寢無他。未幾再領雲嵒。建經藏。太史黃公庭堅為作記。有以其親墓誌鑱於碑陰者。新恚怒曰。陵侮不避禍若是。語未卒靈光翻屋雷擊自戶入析其碑陰中分之。視之已成灰燼。而藏記安然無損。晚還住黃龍。學者雲委。屬疾退居晦堂。政和五年十二月十五日泊然而逝。訃聞諸方衲子為之嗚咽流涕。茶毘得舍利五色。閱世七十二。坐四十五夏。塔於晦堂之後。   淨梵   僧淨梵。嘉禾人。姓笪氏。母夢光明滿室見神人似佛。因而懷娠。生甫十歲依勝果寺出家祝髮。從湛謙二法師學教得其傳。初住無量壽院。凡講法華經十餘過。大觀中結二十七僧修法華懺。每期方便正修。二十八日連作三會。精恪上通感普賢受羯摩法。呼淨梵比丘名聲如撞鐘。時長洲縣宰王公度親目其事。題石為記。又嘗夢黃衣人請入冥見王者。令檢簿雲。淨梵比丘累經劫數講法華經。即遣使送歸。一日禪觀中合眾皆見金甲神人胡跪師前。又在他處懺期蒙韋馱天點檢。大眾中有戒不嚴淨者。先以預定後果懺法不全。時姑蘇守應公有婢為崇所惱。請師授戒。其妖即滅。葛氏請施戒薦夫。見夫繞師三匝而去。待制賈公見師道行。即補為管內法主。師住持十餘年。亡後焚軀有舍利五色。   道隆   婺州僧道隆。雲遊諸方寓江州能仁寺。所為不常但呼為風和尚。紹興元年行化抵瑞昌投宿天花寺。夜有男子垂泣言。弟子不幸在生前廣造惡業現墮牛身。一尾生於頭上形模醜異。願師慈悲為我懺悔令脫此苦。明日至若山湯氏家。一門男女悉出作禮。啟告曰。前日牛產犢甚怪。尾出頭上。恐於寒家生災。願和尚暢此因緣以洗宿咎。須臾驅牛前來。掉頭搖尾若乞憐狀。隆咄曰。汝昔者作業茲日難逃。雖受此形本性何異。豈不聞溈山和尚示眾言。中有響句娷臘驉C汝若於斯會得。便見靈光動耀照徹十方佛與眾生本同一體。其或未然當為說偈。牛受記畢隨隆歸寺。觀者以千數。牛見人俛而不食如羞□插慼慼暴牷慼慼慼慼樑晼慼慼潼C鶌_□礹□□   靈芝   靈芝律師。重造明州五臺戒壇成。有一老人神氣超邁眉鬚皓白。進而啟曰。弟子有三珠奉獻以為壇成之賀。言訖忽然不見。因置其珠於壇心。屢現光相。其後有壇主會十師大開戒法。越二日夜分有一僧登壇。忽睹珠光外徹內現善財童子。僧乃驚呼。眾起視之悉皆環禮。自是每夜僧眾益伸虔懇。而珠之所現。或金色佛或六臂觀音。或紫竹碧柳。或奇木怪石。或迦陵頻伽飛舞左右。或月蓋(長者名)或龍神獻珠。神變非一。見者聞者皆謂希有。   常羅漢   嘉州僧常羅漢者。異人也。好勸人設羅漢齋會。故得此名。楊氏媼嗜食雞。平生所殺不知幾千百數。既死家人作六七齋具黃籙醮。道士方拜章。僧忽至告其子曰。吾為汝懺悔。楊家甚喜設座延入。僧顧其僕雲。去街東第幾家買花雌雞一隻來。如言得之。命殺以具饌。楊氏泣請曰。尊者見臨。非有所愛惜。今日啟醮筵。舉家內外久絕葷饌。乞以付鄰家。僧不可必欲就煮。食既熟就廳踞坐。拆肉滿盤分。置上真九位。乃食其餘。齋罷不揖而去。是夕賣雞家及楊氏悉夢媼至謝曰。在生時罪業見責為雞。賴羅漢悔謝之賜。今既脫矣。自是郡人作佛事薦亡。幸其來以為冥塗得助。紹興末年卒。肉身久而不壞。   膽巴   國師膽巴者。一名功嘉。葛刺思西番突甘斯旦麻人。幼從西天竺古達麻失利。傳習梵祕得其法要。世祖中統間帝師八思巴薦之。時懷孟大旱。世祖命禱之立雨。又嘗咒食投龍湫。頃之奇花異果湧出波面。取以上進。世祖大悅。樞密副使月的迷失鎮潮。而妻得奇疾。膽巴以所持數珠加其身即愈。又嘗為月的迷失言異夢。及已還朝期後皆驗。元貞間海都犯西番界。成宗命禱於摩訶葛刺神。已而捷書果至。又為成宗禱疾遄愈。賜予甚厚。且詔分御前校尉十人為之導從。成宗北巡。命膽巴以象輿前導。過雲川語諸弟子曰。此地有靈怪恐驚乘輿當密持神咒以厭之。未幾風雨大至。眾鹹驚懼惟幄殿無虞。復賜碧鈿杯一。大德七年夏卒。皇慶間追號大覺普惠廣照無上膽巴帝師。   神僧傳卷第九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5 海東高僧傳   No. 2065   海東高僧傳卷第一   京北五冠山靈通寺住持教學賜紫沙門(臣)覺訓奉 宣撰   流通一之一   論曰夫佛陀之為教也。性相常住。悲願洪深。窮三際。遍十方。雨露以潤之。雷霆以鼓之。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五目不能睹其容。四辯莫能談其狀。其體也無去無來。其用也有生有滅。故我釋迦如來。從兜率天。乘栴檀樓閣。入摩耶胎。以周昭王甲寅四月初八日。遂開右脅。生於淨飯王宮。其夜五色光氣入貫大微。通於西方。昭王問太史蘇由。曰。有大聖人。生於西方。問利害。曰。此時無他。一千年後。聲教被此土焉。始處宮中。亦同世俗。粵四十二年甲申四月八日。佛年三十。踰城出家。遂坐樹成道。轉法利生。如優曇花時一現耳。初說華嚴。次說小乘。或般若.深密。或法華.涅槃。隨機普被。任器方圓。其猶一風而萬竅齊號。孤月而千江皆現。四十九年度脫群品。列子所謂西方有聖人者是也。是時文殊與目連為化人亦□襭□禗檢□□□□□□□姩槎□□□□雜□□奅妻妖□□逆□□膳□□□□□□□埤□□磻□□襤□□□□練飣稿褓□馻□樀□□□□□□騮□橇□□□稼騲□□□□□櫚□□逆□□饕□□□橛□女□襼□□□□奪哄j□□稚□檢□□訛駁□□□□□□騵息□□□□□□禳奔□□□□□□□隉慼慼潸吽摯f□□禂□糖溯蝖慼潭敃襞e□□垓□□□□誇□Z□□□□□駉□□拓□□椽□□飀□餽□□埤□□祅□□□□榆□□□□鴃慼慼毅曛苤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滕媮嘛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樞K□礸膳□□□□□□觱□□□□榆□□□□□□矩蓮□□驖□首飀□□□□埤□□□□□□楌楒詙□□柍□礸□p□□□□□□□□□□□□□□□□□□□立□□□夾累□□□襹□□□□□驨□[□娘□K楄□□□□詛□□□□j□婛見□□□逆□□□□□奐□□□禮□□□□□□□□禡□□□□妖□□□□□襉□□□□□□榙綠列覷樂□□楂□~□□飀□□奉□□□□□□□□□□□均撬_□□□□□□媽□稷□□穫襏婺褉□□駎□□□橁□□□□j□□饉駾婛□□□餾本□蹓痋慼歐梋D□□□□□□□□姬□□□馳孌覦□□□恁播\□□□□□馜雜□□埤□□□榭□□□□□□□□□魽熱u□□饐□切埤□驁□祅槄□F□□□□糧樇□□j□楅榕馜□□□□□□□□□□□祋禱□□□□□□□q□□E□J□糖□□□i□餡託魯□□□聾奐□埤□□□□□□祤楥駩□□襑□□□飀□姛□□襢j□□練□驟□□□槥樑樈□}□□□飀□□楺□□褽□飀□視□□□□□□□□□□□磻粘楛□□□稦□□□□□□□□□送□□裀□□禱□埤□□□耤慼R槙q祰不□□□□□□飀□□祅櫸□□馭□隉慼歐憛^諑F諢慼慼慼慼撰縑慼樂獺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樟H□□稷□□□□兜J□妻嬌□□餺埤□□□□R□□□□□奾□□□□□□□□□奾□□□□□□□G□□□□□□橁□奏緄詺梱□□□h□□□□□□□□□□裀□襼□□□□娑□□□媓l□迭慼慼慼慼慼慼犛芺е╮撩]騭臨□□媽□□□□□魯□□埤□□覭□□□□橁□□□□媸祧□駾婛□□□□□□□僨□玄彰法空法雲   釋順道。不知何許人也。邁德高標。慈忍濟物。誓志弘宣。周流震旦。移家就機。誨人不倦。句高麗第十七解味留王(或雲小獸林王)二年壬申夏六月。秦符堅發使及浮屠順道。送佛像經文。於是君臣以會遇之禮。奉迎於省門。投誠敬信。感慶流行。尋遣使迴謝。以貢方物。或說.順道從東晉來。始傳佛法則秦晉莫辨。何是何非。師既來異國。傳西域之慈燈。懸東暆之慧日。示以因果。誘以禍福。蘭薰霧潤。漸漬成習。然世質民淳。不知所以裁之。師雖蘊深解廣。未多宣暢。自摩騰入後漢。至此二百餘年.後四年。神僧阿道至自魏(存古文)。始創省門寺。以置順道。記雲以省門為寺。今興國寺是也。後訛寫為肖門。又刱伊弗蘭寺。以置阿道。古記雲興福寺是也。此海東佛教之始。惜乎.之人也.之德也。宜書竹帛以宣懿績。其文辭不少概見。何哉。然世之使於西方。不辱君命。必侍賢者而能之。則特至他邦肇行未曾有之大事。非其有大智慧.大謀猷。得不思議通力。其何以行之哉。以此知其為異人。斯亦法蘭.僧會之流乎。   釋亡名。句高麗人也。志道依仁。守真據德。人不知而不慍。考鍾於內。在邦必聞。霈然有餘。厥聞旁馳。晉支遁法師貽書雲。上座竺法深。中州劉公之弟子。體性貞峙。道俗綸綜。往在京邑。維持法綱。內外具瞻。弘道之匠也。遁公中朝重望。其所與寄聲交好。必宏材巨擘。而況外國之士。非其勝人。寧有若斯之報耶。且佛教既從晉行乎海東。則宋齊之間。應有豪傑之輩與時則奮。而無載籍。悲夫。然彼宋人朱靈期(或作虛)使自高麗。還失濟於洲上得杯渡之缽。又齊時高麗未達佛生之事。問高僧法上。上以周昭之瑞為答。則高人烈士。西笑於中國。□取綱要者固不少矣。時無良史羅縷厥緒為恨耳。   贊曰。古者三韓鼎峙。開國稱王。彼佛聲光蔑有其兆。及感應道交。賢德聿來。以赴機叩。易曰.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順道有之矣。始予躬詣所謂興國興福。因有綴文記事之志。無緣以發之。今謬承景命。乃以順道為傳首雲(此贊當在順道傳下)。   釋義淵。句高麗人也。世系緣致鹹莫聞也。自隸剃染。善守律儀。慧解淵深。見聞泓博。兼得儒玄。為一時道俗所歸。性愛傳法。意在宣通。以無上法寶.光顯實難。未辨所因。聞.前齊定國寺沙門法上。戒山慧海。肅物範人。歷跨齊世為都統。所部僧尼不減二百萬。而上綱紀將四十年。當文宣時盛弘釋典。內外闡揚。黑白鹹□□□□□□□□讋□□□□蓮□緄詺祤稿檻覦□襾逆□□□禭□□□穇□礹裀□□婇□訢□□禛□□□□□柍□□□□w□量□□□楸□□□□□□□□□□夾贊□□□□慄□□j□桌媸□□□榖礽□□妶妧□檢□□□芋慼潠鄸啗怴慼慼毆芋慼潟砥慼慼慼慼慼憐l□□□輦綠埤□誁□□□□□襾j□□□祹芋慼慼慼R禳裀□本□□□毼i□□晼慼慼樁v騫信榜□□□□□稫檢□□□覷腹慼慼慼撙飽慼熨{□|飀□□□□□□□□□□□奧□覘□□□□□□□□□□□□□□檢□膳□□□□概槎□□□□□覜□□□源m馜饌褓□□□淚□聾埤□□露□□□□□□逆□□□□□褸檢□□樇□□□榭楹□□□駔□□□□□□R□□□□□□□均犛H□□□奈□檢□蓮駛襂□□□□□□涼□□禡禜□饐□□餅覕馳埤□□□弄禮□□襾活慼敵E□□祅榜□□□飲□□楮□□□□騮榖□□蓼□□硫□蝖熱}□□□驒模□毼ョ慼潯紕E驀□□驚楮□□□饉糕□□□祰駂□□設□□□□橇□□□延檢□□弄礽餅靈□□□橀□□□葉□楸□□□餾□饌不□□□□□秸飀□□□□□□□孌□□□□□□□裀□□□□逆□□見証□□概橀□□□馗孌□□□□榰穇□□□□駾飀□程婜銵慼撫勾r禗埤□□觀妺□□□□□□□□□□□□□□□□□榵禴□□□婖□□切埤□榃縷均j□□□□□□禪逆□熨□逆□騲□□□□□□駔□□□q□□□□□橁□譯逆□□嬌□□魯□奓飀□□□羇□□□誇□裀□   贊曰。佛生年月日傳記互出。理難一定。然淵親承法上口授而來。乃與唐法琳辨正論所據若合符節。當以此為指南。然鉅儒吳世文援引古文特啟異論。致有問對。雖辭旨煩麗。亦不足憑也。   釋曇始.關中人也。自出家多有異跡。足白於面。雖涉泥水。未嘗沾濕。天下咸稱白足和尚。以晉大元末年賚持經律數十部。往化遼東。乘機宣化。顯授三乘。立以歸戒。梁僧傳以此為高句麗開法之始。時當開土王五年.新羅奈勿王四十一年.百濟阿莘王五年。而秦符堅送經像後二十五年也。是後四年。法顯西入天竺。又二年羅什生來。玄高法師生焉。晉義熙初。師復還關中。唱道三輔。長安人王胡之叔父某死已數年矣。一日夢中忽來現形。接引王胡。遊遍地獄。示諸果報。胡辭還釋。謂胡曰。既已知其因果。要當奉事白足阿練用修白業。胡敬諾寤已。遍詢眾僧。惟見始足白曰面。因即事之。晉末丐奴赫連勃□□□□□□□□鞳歎ョ慼潮拫捸慼慼慼慼摯f□ョ牖R□□□椸□□□□□□□□□礡慼撮牷慼慼滿慼俸D□祰飀□獎□□□□□□奴□飾□□橁□□□晼熱u□□奩□□□□腹慼慼慼慼樂慼慼潠扒滿H嫵□□馱□□□檢□□馜□逆□褻□□□□瓷潮吽慼撕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鞢潮峞慼慼慼慼慼慼j□□禡祰□糕□榵□□榜駉□言埤□□妢練□□□□□□耔□馲驖□□□□觭騢□□□i覜□□□□騮妖□婝□□□□埤□□□□楏□□□□□□租姇Y椹□梱□□□□□□埤□□橇□□□□□銵慼慼滕秶O□□駙□□□□□{詖□□埤□□□呂□q式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摯f□q稟□□□□饈散□□飀□壘□□稙□駗大□姶□□□□觕□□□饌祜□□z□□□□□□□□J榽□□□□□□□□駁峞慼慼慼慼慼慼峞慼慼慼慼慼撲恣慼慼撮BF□□□飩□N□□□□□□□□□□□R橇□□□□□j□□□□□□□送□j□禎□□□□姏UE□□D磻禪□□□餖□K檢□槦□□□□□□漏□j□□□示槙□□埤□祅□□□□H嫵□□□□□□□□□檢□□僚奪□檢□□□□逆□餖駉□飀□敆o言j□□□□□岤□|籦磷矷慝□硐□□¥□□趥□¥嶨□韥□□¥諤熒復迴c□   贊曰。火炎崑岡。玉石俱焚。霜嚴草野。蕭蘭共悴。師之艱難險阻。誠曰殆哉。雖伐樹削跡不足比也。然隨時隱現。若青山白雲之開遮。遇害虧盈。如碧潭明月之橯轆。捐軀濟溺。道之以興。菩薩法護。正當如此。其適來桑域。決膜生盲。亦乘夙願而至者耶。   釋摩罹難陀.胡僧也。神異感通。莫測階位。約志遊方。不滯一隅。按古記本從竺乾入於中國。附材傳身。徵煙召侶。乘危駕險。任歷艱辛。有緣則隨。無遠不履。當百濟第十四枕流王。即位九年九月。從晉乃來。王出郊迎之。邀致宮中。敬奉供養。稟受其說。上好下化。大弘佛事。共贊奉行。如置郵而傳命。二年春刱寺於漢山。度僧十人。尊法師故也。由是百濟次高麗而興佛教焉。逆數至摩騰入後漢二百八十有年矣。耆老記雲。句高麗始祖朱蒙娶高麗女。生二子。曰避流恩祖。二人同志。南走至漢山開國。今廣州是也。本以百家渡河故名百濟。後於公州扶餘郡。前後相次而立都。三韓東南隅海內有倭國。即日本國也。倭之東北有毛人國。其國東北有文身國。其國東二千餘里有大漢國。其國東二萬里有扶桑國。宋時有天竺五僧。遊行至此。始行佛法此皆海中在。惟日本國僧。往□□□稀□檢□觚榜□□□□驟□埤□□□Z鞢苤慼Ц|□□樗臨□□□□禖馜□禗楜□□褓□□□□□□□□□□□□□□□[□埤□□祔□□□□楉礸驟□詖□鴃慼撙J□□骱蚋b□□□妧□□□穱H□□裀□□騁椽辰□□□□覯□□訥□耤楫□□峻峰高聳。觀世音菩薩宮殿在彼山頂。即月岳也。此處聖住未易殫書。然百濟乃馬韓之謂矣。宋僧傳雲。難陀得如幻三昧。入水不濡。投火無灼。能變金石。化現無窮。時當建中。年代相拒而不同。恐非一人之跡也。   贊曰。世之流民。性多□□j□□□□□□j□□□□□□檢□□樁腹慼j□□□□□□□橝駝□祖□□L□□逆□婠榩葉□夾□□□□□□樨□□□衽□□□櫬□埤□□リ謊芊撥}□魯□□□□襼診□□奪□□□□□勵奀□□□   釋阿道.或雲本天竺人。或雲從吳來。或雲自高句麗入魏。後歸新羅。未知孰是。風儀特異。神變左奇。恆以行化為任。每當開講。天雨妙花。始新羅訥祇王時。有黑鬍子者。從句高麗至一善郡。宣化有緣。郡人毛禮。家中作窟室安置。於是梁遣使賜衣著香物。君臣不知香名及與所用。乃遣中使賚香遍問中外。鬍子見之稱其名目曰。焚此則香氣芬馥。所以達誠於神靈。所謂神聖不過三寶。一曰佛陀。二曰達摩。三曰僧伽。若燒此發願。必有靈應。時王女病革。王使鬍子焚香表誓。厥疾尋愈。王甚喜.酬贈尤厚。鬍子出見毛禮。以所得物贈之。報其德焉。因語曰。吾有所歸請辭。俄而不知所去。及毘處王時。有阿道和尚。與侍者三人。亦來止毛禮家。儀表似鬍子。住數年無疾而化。其侍者三人留住讀誦經律。往□□餿□祥駩□□飀□□□□裀□□穀□□□馜雜□□埤□□□樇□□□□□饜□祋埤□□楟穇□□□檢□□驉□饙裀□□穜部慼慼撮唌U□□□□□{檢□T□□□娀□□□□□緄詺禡禭□餾楅媽□□□□□□□□埤□□□□□□覜馻□□□活撳H檢□□s□□□□□妱□□樀檢□□聾婖□□□□□□稦□□姽|楮□□K□□□□馜饐□碌奪□駍□葉秎□□□□□□裀□□□□□□切嬌□靈奸□□□□姁□□□□□□□□□嬌□□□□□□奸□□□□罹滿慼慼慼慼慼播гr誇□□□□□□□□□祏□□□□□□□□觀驫襾□哅□□□□□□□鍊□□□詀□親□□□□□□□□□□襛□j□□□□□禳埤□□□□□□□□□□□□牷慼慼慼慼慼{檢□禢□□□□□□權□□詘□□□□□□□□□□奓飀□樇□襹□□穀□□□□□□Z□襹□□緄詺稈觀奷□G□□襹□□□謍G□□□h□□襹□□□□馜□奪搳慼慼慼慼均潮ぢO□□飀□□□詁□逆□詺示□□□□饑餽□詺逆□□□□□□□祛□騺□□飀□□鷺□□駕□裀□□□□□□閤珵□‥搳慼慼慰D諤J噣¥□漦詳祥郩□¥□孥奩□‥滄□□□c□□瞗慼慼慰D捈V□靨鴣|□罹漦甕ョ慼慝□□韌墂□柣c□□□□|□□氧j□□□□噣§薛S楫□□□□□□莧柈L¥□□□□¥曉k□□諦□胦□□鋨鐐□耦□□珵□□聾絰P輪寺)。二曰三川岐(今永興寺)。三曰龍宮南(今皇龍寺)。四曰龍宮北(今芬皇寺)。五曰神遊林(今天王寺)。六曰沙川尾(今靈妙寺)。七曰婿請田(今曇嚴寺)。此等佛法不滅前劫時伽藍墟也。汝當歸彼土。初傳玄旨。為浮屠始祖。不亦美乎。師既承命子之聲。出疆而來寓新羅王闕西裡(今嚴莊寺是也)時當味鄒王即位二年癸未矣。師請行竺教。以前所不見為怪。至有將殺之者。故退隱於續村毛祿家。今善州也。逃害三年。成國宮主病疾不愈。遣使四方。求能治者。師應募赴闕。為療其患。王大悅問其所欲。師請曰。但刱寺於天鏡林。吾願足矣。王許之。然世質民頑。不能歸向。乃以白屋為寺。後七年始有欲為僧者。來依受法。毛祿之妹名史侍。亦投為尼。乃於三川岐立寺曰永興。以依住焉。味雛王崩後。嗣王亦不敬浮屠。將欲廢之。師還續村。自作墓入其內。閉戶示滅。因此聖教不行於斯盧。厥後二百餘年。原宗果興像教。皆如道寧所言。自味雛至法興凡十一王矣。阿道出現年代前卻如是其差舛。並是古文不可取捨。然若當味雛時。已有弘宣之益。則與順道同時明矣。以其中廢而至梁大通乃興耳。故並出黑鬍子元表等。敘而觀焉。   贊曰。自像教東漸。信毀交騰。權輿光闡。代有其人。若阿道.黑鬍子。皆以無相之法身。隱現自在或先或後。似同異.若捕風搏影。不可執跡而定也。但其先試可而後啟行。始逃害而終成功。則秦之利方。漢之摩騰。亦無以加焉。易曰.藏器待時。阿道之謂矣。   釋法空.新羅第二十三法興王也。名原宗。智證王元子母延帝夫人。王身長七尺。寬厚愛人。乃神乃聖。彰信兆民。三年龍現楊井中。四年始置兵部。七年頒示律令。始制百官朱紫之秩。即位已來。每欲興佛法。群臣噪噪騰口舌。王難之。然念阿道之至願。乃召群臣問曰。聖祖味鄒與阿道。肇宣佛教。大功未集而崩。能仁妙化。遏而不行。朕甚痛焉。當大立伽藍重興像設。其克從先王之烈。其如卿等何。大臣恭謁等諫曰。近者年不登.民不安。加以鄰兵犯境。師旅未息。奚暇勞民作役。作無用之屋哉。王□左右無信。歎曰.寡人以不德。叨承大寶。陰陽不序。黎民未安。故臣下逆而不從。誰能以妙法之術曉諭迷人者乎。久無應者。至十六年。奧有內史舍人樸厭髑(或雲異次頓或雲居次頓)年二十六。匪直也。人秉心塞淵。奮義見之勇。欲助洪願。密奏曰。陛下若欲興佛教。臣請偽傳王命於有司曰。王欲刱佛事。如此則群臣必諫。當即下敕曰。朕無此令。誰矯命耶。彼等當劾臣罪。若可其秦彼當服矣。王曰彼既頑傲。雖殺卿何服。曰大聖之教天神所奉。若斬小臣。當有天地之異。若果有變誰敢違傲。王曰本欲興利除害。反賊忠臣。可無傷乎。曰殺身成仁。人臣大節。況佛日恆明。皇圖愈永。死之日猶生之年也。王大加嗟賞曰。汝是布衣。意懷錦繡。乃與厭髑。深結洪誓。遂傳宣曰。刱寺於天鏡林。執事者奉敕興功。延臣果面。折逆諍。王曰朕不出令。髑乃昌言。臣固為之。若行此法舉國泰安。苟有益於經濟。雖矯國令何罪。於是大會群臣問之。僉曰今見僧徒。童頭毀服。議論奇詭。而非常道。若忽從之恐有後悔。臣等雖死罪不敢奉詔。髑奮曰。今群臣之言非也。夫有非常之人。而後有非常之事。吾聞佛教淵奧。不可不行。且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王曰眾人之言。牢不可破。汝獨異言。不能兩從。遂下吏將誅。髑告天誓曰。我為法就刑。庶興義利。佛若有神。吾死當有異事。及斬其頭。飛至金剛山頂落焉。白乳從斷處湧出。高數十丈。日色昏黑。天雨妙花。地大震動君臣士庶。鹹皆上畏天變。下慟舍人重法隕命。相向舉哀而哭。遂奉遺體營葬金剛山禮也。於時君臣盟曰。自今而後。奉佛歸僧。有渝此盟。明神殛之。君子曰。大聖應千百年之運。仁發於祥。義動於瑞。莫不應乎天地亙乎日月動乎鬼神。而況於人乎。夫其自信於道則天地不得為不應然功貴成而業貴廣也。故苟有大賴。則輕泰山於鴻毛。壯哉。得其死所矣。是年下令禁殺生(按國史及古諸傳商量而述)。二十一年伐木天鏡林。欲立精舍。掃地得柱礎.石龕及階陛。果是往昔招提舊基。梁棟之用皆出此林。工既告畢。王遜位為僧。改名法空。念三衣瓦缽。志行高遠。慧悲一切。因名其寺。曰大王興輪寺。以大王所住故也。此新羅刱寺之始。王妃亦奉佛為比丘尼。住永興寺焉。自此啟興大事故。王之諡曰法興。非虛美也。厥後每丁厭髑忌旦。設會於興輪寺。以追其遠及大王宗時。宰輔金良圖信向西方。捨二女。曰花寶.曰蓮寶。為此寺婢。又以逆臣毛尺族類充賤。故二種銅錫至今執役。予遊東都登金剛嶺。見孤墳短碑。慨然不能自止。是日山人會食。問其故。即吾舍人諱日也。亦可謂去滋久.思滋深矣。按阿道碑。法興王出法名法雲.字法空。今按國史及殊異傳。分立二傳。諸好古者請詳撿焉。   贊曰。大抵國君與下舉事。可與守成。未可與慮始。加有時之利不利。信無信繫焉。則原宗雖欲刱興佛法。固難朝令而夕行。然承本願力。位據崇高。又賴賢臣啟沃。能以美利利天下。卒與漢明齊驅並駕。偉矣哉。夫何間言。以梁武比之非也。彼以人主為大同寺奴。帝業墜地。法空既遜讓以固其嗣。自引為沙門。何有於我哉。髑經所謂王比丘殊身同體矣。若乎掃迷雲放性空之慧日挾之以飛者。惟厭髑之力乎。   釋法雲.俗名公夌宗。諡曰真興。而法興王弟葛文王之子也。母金氏。生七歲即位。克寬克仁。敬事而信。聞善若驚。除惡務本。七年興輪寺成。許人出家為僧尼。八年命大阿餐柒夫等廣集文士。修撰國史。十年梁遣使。與入學僧覺德送佛舍利。王使群臣奉迎興輪寺前路。十四年命有司築新宮於月城東。黃龍見其地。王疑之改為佛寺。號曰黃龍。二十六年陳遣使劉思及僧明觀。送釋氏經論七百餘卷。二十七年祇園實際二寺成。而黃龍亦畢功。三十三年十月為戰死士卒設八關齋會於外寺。七日乃罷。三十五年鑄黃龍寺丈六像。或傳阿育王所泛船載黃金至絲浦。輸入而鑄焉。語在慈藏傳。三十六年丈六出淚至踵。三十七年始奉原花為仙郎。初君臣病無以知人。欲使類聚群遊.以觀其行儀。舉而用之。遂簡美女二人。曰南無.曰俊貞。聚徒三百餘人。二女爭妍。貞引南無。強勸酒醉。而投河殺之。徒人失和而罷。其後選取美貌男子。傳粉蛫═均C奉為花郎。徒眾雲集。或相磨以道義。或相悅以歌樂。娛遊山水。無遠不至。因此知人之邪正。擇其善者薦之於朝。故金大問世記雲。賢佐忠臣。從此而秀。良將猛卒。由是而生。崔致遠鸞郎碑序曰。國有玄妙之道。曰風流。實乃包含三教。接化群生。且如入則孝於家。出則忠於國。魯司寇之旨也。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周柱史之宗也。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竺乾太子之化也。又唐令狐澄新羅國記雲。擇貴人子弟之美者傳粉蛫╮C而奉之名曰花郎。國人皆尊事之。此蓋王化之方便也。自原郎至羅末。凡二百餘人。其中四仙最賢。且如世記中。王幼年即祚。一心奉佛。至末年祝髮為浮屠。被法服自號法雲。受持禁戒。三業清淨。遂以終焉。及其薨也。國人以禮葬於哀公寺之北峰。是歲安含法師至自隋。至安含傳辨之。   贊曰。風俗之於人大矣哉。王者欲移易。於當世如水之就下。沛然孰禦哉。始真興既崇像教。設花郎之遊。國人樂從倣效。如趍寶肆。如登春臺。要其歸在乎遷善徙義。鴻漸於大道而已。彼漢哀帝徒以色是愛。故班固曰。柔曼之傾人意。非特女徒。蓋亦有男色焉。評之不可同日而語矣。   海東高僧傳卷第一(終)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5 海東高僧傳   海東高僧傳卷第二   京北五冠山靈通寺住持教學賜紫沙門(臣)覺訓奉 宣撰   流通一之二覺德(明觀)智明(曇育)圓光安含(胡僧曇和 漢僧安和)阿離耶跋摩慧業慧輪玄恪(玄照名二人)玄遊(僧哲)玄大梵   釋覺德新羅人。聰明廣博。凡聖莫測也。新羅既奉行佛教。人爭歸信。師以達智知世之可化。謂曰遷喬必出谷。學道務求師。若安□□□埤□□□□□c□徇□ㄦ□鋦□□¥□鄨趥大□§□□□珵利□□□熒不□□鴨□|□氧k奧□珵狣c□□□莥□¥□□□腥惱餧□朣¥意o□閏□狦□傣§□□□□¥矷慼慼嬈□□□□□□峞慼慼慼慼慼慼梢`□入□鮦□禲慼敷售y□□荂撬l‥臦□□□□滎詣c□糨芩□§蛂慼慼慼慰D□□□C□殥□紈D□舨□□戣篣|□□滎謊珵狤韣|蔥□□□□□□胦福湥□堊闣¥諧嶢□軥粵□鋩□c□芥□□□□矷慼慼慼慼慼牖梴汃D翩慼慼潘n□巨□□□□□□檜□緦□d珵峚D嶡□□騿慼慼慼慰DS□□孥鴣c鳩□□□□▲齱慼樅[瀣ci狦□擨□□室□□朧□□□¥蝥釦氧l□□蝥□§攬□□畣‥□詫□□將大備焉。二師所終。皆未詳聞矣。   釋智明.新羅人。神解超悟。行止合度。內蘊密行。讚揚他德挽回向己。捨直與人。顒□□□□¥□□□瀣‥□□噥窗澆左□|□□鋩□□□□□‥□民|□¥宨灺□□|薨竇□□□□|薩□□□□畣|氬櫛袖-由+弇]於舊醫。邪正始分。舊尹告於新尹。師資相授。於是西入中國。飽參而來。繼踵而起。師以命世之才。當真平王之七年秋七月。問津利往。入陳求法。雲遊海陸。梗轉西東。苟有道而有名。悉爰諮而爰詣。如木從繩。如金成器飄然一去。忽爾十霜。學既得髓。心切傳燈。以真平王二十四年九月。隨入朝使還國。王欽風景仰。推重戒律。褒為大德。以勸方來。師嶽立嵩[荔/十]。量含滄溟。炤之以慧月。振之以德風。緇素之徒。是彝是訓。後加大大德。蔚居峻秩。不知所卒。初師入陳後五年。圓光法師入陳八年。曇育入隋七年。隨入朝使惠文俱還。師與智明。並以高德顯名。當代之才之美。固不相上下者也。   贊曰。季札觀樂於周室。仲尼問禮於老聃。非始學也。亦有宗矣。德等往還上國。訪道而返。斯亦異類而同歸者歟。   釋圓光.俗姓薜氏。或雲樸。新羅王京人。年十三落髮為僧(續高僧傳雲入唐剎削)神器恢廓。惠解超倫。校涉玄儒。愛染篇章。逸想高邁。厭居情鬧。三十歸隱三岐山影不出洞。有一比丘。來止近地。作蘭若修道。師夜坐誦念。有神呼曰。善哉凡修行者雖眾。無出法師右者。今彼比丘徑修咒術。但惱汝淨念礙我行路。而無所得。每當經歷。幾發噁心。請師誘令移去。若不□住從。當有患矣。明旦師往告彼僧曰。可移居逃害。不然將有不利。對曰。至行魔之所妨。何憂妖鬼言乎。是夕其神來訊。彼答.師恐其怒也。謬曰未委耳。何敢不聽。神曰吾己俱知其情。且可默住而見之。至夜聲動如雷。黎明往視之。有山頹於蘭若壓焉。神來證曰。吾生幾千年。威變最壯。此何足怪。因諭曰。今師雖有自利。而闕利他。何不入中朝得法波及後徒。師曰.學道於中華固所願也。海陸迥阻。不能自達。於是神祥誘西遊之事。乃以真平王十二年春三月。遂入陳遊歷講肆。領牒微言。傳稟成實.涅槃.三藏數論。便投吳之虎丘。攝想青霄。因信士請。遂講成實。企仰請益。相接如鱗。會隋兵入楊都。主將望見塔火。將救之。秖見師被縛在塔前。若無告狀。異而釋之。開皇間攝論肇興。奉佩文言。宣譽京皋。勣業既精。道東須繼。本朝上啟。有敕放還。真平二十二年庚申。隨朝聘使奈麻諸父大捨橫川還國。俄見海中異人出拜請曰。願師為我刱寺常講真詮。令弟子得勝報也。師頷之。師往來累稔。老幼相忻。王亦面申虔敬。仰若能仁。遂到三岐山舊居。午夜彼神來問往返如何。謝曰。賴爾恩護凡百適願。神曰。吾固不離扶擁。且師與海龍結刱寺約。其龍今亦偕來。師問之曰。何處為可。神曰。於彼雲門小當有群鵲啄地。即其處也。詰朝師與神龍偕歸。果見其地。即崛地有石塔存焉。便刱伽藍。額曰雲門而住之。神又不捨冥衛。一日神報曰。吾大期不久。願受菩薩戒。為長往之資。師乃授訖。因結世世相度之誓。又謂曰神之形可得見乎。曰。師可遲明望東方。有大臂貫雲接天。神曰。師見予臂乎。雖有此神。未免無常。當於某日死於某地。請來訣別。師趁期往見。一禿黑狸吱吱而斃。即其神也。西海龍女常隨聽講。適有大旱。師曰汝幸雨境內。對曰。上帝不許。我若謾雨。必獲罪於天。無所禱也。師曰。吾力能免矣。俄而南山朝隮。崇朝而雨。時天雷震即欲罰之。龍告急。師匿龍於講床下講經。天使來告曰。予受上帝命師為逋逃者。主萃不得成命奈何。師指庭中梨木曰。彼變為此樹。汝當擊之。遂震梨而去。龍乃出謝禮。以其木代已受罰。引手撫之。其樹即蘇。真平王三十年。王患句高麗屢侵封疆。欲請隋兵以征敵國。命師修乞師表。師曰。求自存而滅他。非沙門之行也。然貧道在大王之土地。費大王之衣食。敢不唯命是從。乃述以聞。師性虛閑。情多汎愛。言常含笑。慍結不形。為牋表啟書。並出自胸襟。舉國傾奉。委以治方。乘機敷化。垂範後代。三十五年皇龍寺設百座會。邀集福田講經。師為上首。常僑居加悉寺講演真詮。沙梁部.貴山。帚頂。詣門摳衣告曰。俗士顓蒙無所知識。願賜一言。為終身之誡。師曰有菩薩戒。其別有十。若等為人臣子。恐不能行。今有世俗五戒。一曰事君以忠。二曰奉親以孝。三曰交友以信。四曰臨戰不退。五曰殺生有擇。若等行之無忽。貴山曰。他則既受命矣。但不曉殺生有擇。師曰。春夏月及六齋日不殺。是擇時也。不殺使畜。謂牛馬雞犬。不殺細物。謂肉不足一臠。是擇物也。過此雖□所□。但不求多殺。此可謂世俗之善戒。貴山等守而勿墮。後國王染患。醫治不□。請師說法。入宮安置。或講或說。王誠心信奉。初夜見師首領。金色如日輪。宮人共睹。王疾立效。法臘既高。乘輿入內。衣服藥石。並是王手自營用希專福。襯施之資捨充營寺。惟餘衣缽以此盛宣正法。誘掖道俗。將終之際。王親執慰。囑累遺法兼濟斯民。為說徵詳。建福五十八年。不豫經七日。遺誡清切。端坐終於所住。皇隆寺東北虛中音樂盈空。異香充院。合國悲慶。葬具羽儀同於王禮。春秋九十九。即貞觀四年也。後有兒胎死者。聞諺傳埋於有德人墓側。子孫不絕。乃私瘞之。即日震。胎屍擲於塋外。三岐山浮屠至今存焉。   高弟圓安亦新羅人。機鋒穎銳。性希歷覽。仰慕幽永。遂北趣九都。東觀不耐。又遊西燕北魏。後展帝京。備通方俗。尋諸經論。跨轢大綱。洞清纖旨。高軌光塵。以道素有聞。特進肅瑀請住所造藍田津梁寺。供給四事。不知所終。   贊曰。昔遠公不廢俗典。講論之際。引莊老連類。能使人悟解玄旨。若光師之論世俗戒。蓋學通內外。隨機設法之效也。然殺生有擇者。夫豈湯網去三面。仲尼弋不射宿之謂耶。又其動天神返天使則道力固可知也已。   釋安含。俗姓金。詩賦伊飧之孫也。生而覺悟。性乃沖虛。毅然淵懿之量。莫窮涯畛。嘗浪志遊方。觀風私化。真平二十二年約與高僧惠宿為伴。擬將乘桴泛泥浦津。過涉島之下。忽值風浪。回泊此濱。明年有旨簡差堪成法器者。入朝學問。遂命法師□□模□□□□稿襜□縷□禮馵逆□□□餃□□駎□嬪□□□□禂埤□匊□□稈言楯□□□□□襼□□飽慼歎ョ慼數堙慾Q]山仙掌十驛之程。即日午行迴。誰聞夕鼓。秦嶺帝宮千里之地。即星馳陟降。豈待晨鐘。十乘祕法。玄義真文。五稔之中莫不該覽。越二十七年。爰與于闐沙門毘摩真諦。沙門農加陀等俱來至此。西域胡僧直到雞林。蓋自茲也。崔致遠所撰義相傳雲。相真平建福四十二年受生。是年東方聖人安弘法師與西國二三藏。漢僧二人至自唐。注雲。北天竺烏萇國毘摩羅真諦年四十四。農伽陀。年四十六。摩豆羅國佛陀僧伽。年四十六。經由五十二國始漢土。遂東來住皇龍寺。譯出旃檀香火星光妙女經。鄉僧曇和筆授。未幾漢僧上表。乞還中國。王許而送之。則安弘者殆和尚是也。又按新羅本記。真興王三十七年。安弘入陳求法。與胡僧毘摩羅等二人迴。上楞伽勝鬘經及佛舍利。自真興末至真平建福。相去幾五十年。何三藏來之前卻如是。或恐安含。安弘。實有二人。然其所與三藏不殊。而厥名不殊。今合而立傳。又未詳西國三藏去留所終。和尚返國。以後作讖書一卷。字印離合。為之者罕測。宗[這-言+((立-〦)/木)]幽隱。索理者難究。如雲鵂鶹鳥(碑文隱晦未詳)散。又雲。第一女主葬忉利天。及千里戰軍之敗。四天王寺之成。王子還鄉之歲。大君盛明之年。皆懸言遙記的如目睹。了無差脫。善德王九年九月二十三日。終於萬善道場。享年六十二。是月鄉使從漢而邂逅法師。敷座於碧浪之上。怡然向西而去。真所謂騰空步階坐水行地者矣。翰林薛某奉詔撰碑。其銘雲。後葬忉利。建天天寺。怪鳥夜鳴。兵眾旦殪。王子渡關入朝。聖顏五年。限外三十而還。浮沈輪轉。彼我奚免。年六十二。終於萬善。使還海路。師亦交遇。端坐水上。指西而去(碑文苔蝕字缺十。喪四五。略取可觀擬以成文)。蓋不待他。亦髣拂其遺跡矣。   贊曰。師之神通解脫。去住自在。大菩薩之閑事。豈容筆舌於其間哉。然入朝始與西域三藏。手派真源。吹法螺而雨法雨。河潤海陬。真弘法之聖人字也。字經三寫。烏焉成馬。予疑含弘二字之有一錯焉。   釋阿離耶跋摩。神智獨悟。形貌異倫。始自新羅入於中國。尋師請益。無遠不參。瞰憩冥壑。凌臨諸天。非惟規範當時。亦欲陶津來世。志切遊觀。不殫遊邈。遂求法於西竺。乃遐登於蔥嶺。搜奇討勝。歷見聖蹤。夙願已圓。資糧時絕。乃止那爛陀寺未幾終焉。是時高□專業住菩提寺。玄恪。玄照。至大覺寺。此上四人並於貞觀年中有此行也。共植勝因。聿豐釋種。遙謝舊域。往見竺風。騰茂譽於東西。垂鴻休於罔極。非大心上輩。其何預此乎。按年譜似與玄奘三藏同發指西國。但不知第何年耳。   釋惠業。器局沖深。氣度凝深。巉巖容儀。戌削風骨。直辭邊壤。遽入中華。遂於貞觀年中往遊西域。涉流沙之廣漠。登雪嶺之嶔岑。每以清暉啟曙。即潛伏幽林。皓月淪霄。乃崩波永路。輕生徇法。志切宣通。遂往菩提寺。觀禮聖蹤。又於那爛陀寺。寄跡棲真久之請讀淨名經。因撿唐本。淹通綸貫。梁論下記雲。在佛齒樹下。新羅僧惠業寫記。傳雲。業終於是寺。年將六十餘矣。所寫梵本並在那爛陀寺焉。   釋惠輪。新羅人。梵名般若跋摩(唐雲惠甲)自本國出家。翹心聖境。泛舶而凌閩越。涉步而屆長安。寒暑備受。艱危罄盡。奉敕隨玄照法師西行充侍。飛梯架險。既至西國。遍禮奇蹤。寓居菴摩羅波國信者寺淹住十載。近住次東邊。犍陀羅山茶寺貲產豐饒。供養餐設。餘莫加也。其北方胡僧往來者。皆住此寺。蜂屯雲集。各修法門。輪既善梵言。薄閑俱捨。來日尚在。年向四十矣。具如義淨三藏求法高僧傳中。   釋玄恪。新羅人。嶷然孤硬。具大知見。性喜講說赴感隨機。時人指為火中芙蓉也。常歎受生邊地。未睹中華。聞風而悅。木道乃屆。敻目東圻。遂含西笑。心慚中晝。志要歷參。比猶月行。午夜任運而轉。或層巖四合。鳥道雲齊。或連冰千里。風行雲臥。遂與玄照法師相隨至西乾大覺寺。遊滿焰之路。賞無影之邦。負笈精研。琢玉成器。年過不惑。遇疾乃亡。玄照者亦新羅之高士也。與恪同科始終一揆。未詳所卒。復有新羅僧二人。莫知其名。發自長安。泛泊至室利佛逝國遇疾俱亡。   釋玄遊。句高麗人。葉性虛融。稟質溫雅。意存二利。志重詢求。乘盃泝流。考室幽壑。入唐禮事僧哲禪師。摳衣稟旨。哲思慕聖蹤。泛舶西域。適化隨緣。巡禮略周。歸東印道。遊常隨附鳳。因住於彼。慧矩夙明。禪枝早茂。窮涯盈量虛往實歸。誠佛家之棟樑。實僧徒之領袖。既而舟壑潛移。悼陵谷之遷質。居諸易脫。惻人世之難常。薪盡火滅。復何可追。義淨三藏嘉爾幼年慕法情堅。既虔誠於東夏。復請益於西天。重指神洲。為物淹留。傳十法而弘法。竟千秋而不秋。雖捐軀異域。未返舊都。彼之功名落落如此。安得不掛名竹帛以示將來。遂著求法高僧傳。予偶覽大藏。閱至於斯。志深嚮慕。遂抽繹而書之。   釋玄大。梵。新羅人。法名薩婆慎菩。提婆(唐言一切智天)童稚深沈。有大人相。不茹葷。不□□□□□□□□□□也。嘗泛舶如唐。學問靡常。闡奧窮微。高宗永徽中。遂往中印度。禮菩提樹。如師子遊行。不求伴侶。振五樓之金策。望三道之寶階。其所遠慕艱危歷覽風土。亦未能盡導。便向大覺寺掛錫。詳撿經論。備省方俗。後還震旦敷宣法化。玄績乃著。巍□□R櫚□履□□   贊曰。此上數人邈若青徼。徑入中華。追法顯。玄奘之逸跡。朅來絕域。視如里巷。比之奉使張騫蘇武之類乎。   海東高僧傳卷第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