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在佛門

 

——收聽美國之音有感而作

 

 

恆毓(博士)[1]

《世界弘明哲學季刊》編委會主席

電子信箱:hy@whpq.org

 

  【提要】 古人云:萬事開頭難。社會的發展,人類的進步,無一不取決於人們認識的正確和觀念的更新。在這個過程中,有所成就的固然可尊,但能夠打破陳規而向依然時興的舊觀念提出挑戰的則更是可貴。本文[2]以一則科技新聞為題,通過對宇宙的真相、科學」的不實、考證」的誤區進行絲絲入扣的闡述,最後提出了作者的觀點——真知在佛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作者卻陡然住筆,將解決問題的廣闊空間留給了廣大的讀者,因為很顯然,箇中的三昧是決不能離開切身的體驗而存在的。

  【關鍵詞】 真知 佛門 物質 宇宙 :星系 銀河系 太陽系 外星人 科學家 天文學家 美國之音 賽迪計劃

 

 

  「考證」無知,無法盡知天下事;「科學」難曉,難求徹曉世間理。

  據報道,為了紀念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五百週年,美國宇宙航行局將在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二日開始實施一項名為「賽迪」[3]的尋找外星人的計劃。[4]這實在是令人興奮!然而,對於它的現實意義和潛在的影響,我們卻無法盲目地樂觀,因為,不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從實踐上,這樣的想法和舉動都是存在著很多問題的。為了說明那些問題的嚴重性,我們不妨先來瞭解一下宇宙到底是什麼樣子、人們的理論和實踐是不是百分之百地科學。

 

一 宇宙的真相

 

  眾所周知,我們所生活的宇宙乃是由時間和空間所組成的,二者是密不可分的──既沒有離開時間的空間,也不存在離開空間的時間。那麼,人們當如何去認識時間與空間呢?

  我們知道,空間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客觀形式,通常都表現為一定的長度、寬度和高度;當它與時間相提並論的時候,人們就常常用表示四維上下的「宇」來稱呼。雖然與空間一樣,時間也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客觀形式,但它的這種存在卻是由過去、現在和未來所構成的一個無形、無相而又連綿不斷的系統,是物質進行運動、變化的持續性的表現;對於這樣的一種存在形式,當它與空間相提並論的時候,人們就習慣地稱之為「宙」。由於一切時間與空間的總體包括了整個世界的一切物質及其存在的形式,人們便將表示無限空間的「宇」和表示無限時間的「宙」合起來,用「宇宙」來代表無量無邊的所有物質性存在,泛指由無限時、空所構成的所有世界之總體。

  在這樣的宇宙當中,一切的時間都是抽像的,但同時又都是具體的。它的遷流是必須靠空間的位置移動來顯示的,離開了空間的位移就無所謂時間的變化。假如地球、太陽等一切的物體自古以來都是固定不變的,那麼世界上就不會有白天與黑夜的交替了,更不可能有什麼今天、昨天或者明天。既然天都不曾存在,四季又從何談起呢?同樣地,我們人類不也成了不能運動的僵死之物?如果是這樣,人類與非生物又有什麼區別呢?如果人不是作為生物而存在,那麼我們又怎會有少壯的變遷、壽命的長短呢?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因為宇宙間所有的事物[5]都是處在不停的運動、變化之中的。正是由於事物本身所存在的千差萬別的運動,人們的時間觀念的產生才成為了必然。

  由於時間所賴以存在的基礎茫茫無際的空間是以永恆的運動為固有屬性的,「沒有運動是不可想像的」[6],因而時間只能是無始無終而不會停止的,空間運動的同時就是時間的運動,二者如影隨形,難解難分。

  時間的無始無終和空間的茫茫無際明示我們,宇宙是無量無邊的,宇宙間的一切事物雖然都時刻處於生滅與變化之中,但作為一個整體,宇宙肯定是不生不滅、不變不易的,因為那不能離開物質的存在而存在的能量是守恆的,總體上是不會有絲毫的增加或減少的。換句話說,如果宇宙間物質的總量是一定的[7],那麼不論其中的物質在作著什麼樣的變化,物質在宇宙中的存在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增、減。[8]至於我們平時所見到的運動或靜止,實際上都只不過是一些局部的表面的現象而已。

  既然宇宙的質量不由其內部性質和狀態的變化而變化,那麼毫無疑問,不管其中的物體是如何地生成、怎樣地毀滅,宇宙都將永恆地存在下去。而也正是由於有了宇宙的這種永恆性、事物運動的絕對性和作用力的相互性的存在,我們要揭穿「運動中心論」的謬誤才成為了可能。

  在當今的社會中,恐怕沒有人會對太陽系中的各個星體在自轉的同時又在作著公轉運動提出任何的疑問,而是一致公認,月亮是地球的衛星,繞著地球運行,而地球又和其它的八個行星一起圍繞著太陽作著橢圓形的軌道運動。雖然世界航天事業的成功似乎相當有力地證明了這一認識的正確性,但實際情況是否真是如此呢?我相當地懷疑。

  根據天文學家的說法,人類所在的銀河系大約由二百億個星體組成,太陽系只是其中的一個小的群體。

  既然是這樣,既然太陽系中的各個星體都需要公轉,那麼作為銀河系一員的太陽系本身是否也需要這樣的運動呢?若其不必,顯然是不合情理的;而如果需要的話,它又是以何為中心呢?

  我們不妨來個這樣的假定,即假定太陽系的公轉是以銀河系的中心為中心而進行的。可是問題又來了:銀河系的公轉又是怎樣進行的呢?……徹底窮源,最後的答案可能也肯定只能是這樣的:行星繞著恆星轉,小星系繞著大星系,大星系又繞著更大的星系……星體越來越多,星系越來越大,到了「最後」,是眾多的大星系以一個所謂的「特大星系」[9]為中心而進行著公轉運動。這個時候,我們就完全可以斷定,這個「特大星系」的中心「就是」宇宙的中心所在。

  可是,一有中心,也就有了邊際,而宇宙的邊際又在哪兒呢?如果確有邊際,那麼宇宙的邊際之外又當是何種境界呢?是沒有物質存在的「絕對空間」嗎?倘若不是,則有物質就有運動,有運動就有時間,二者的有機統一,其不仍是宇宙嗎?如果宇宙之外是絕對的空間,則二者之間定有明顯的界限存在,而這可能嗎?如同容器中的物質在不斷地變化一樣,容器的本身又何嘗能永久存在呢?如果二者之間真有什麼界限,那麼宇宙也就只能像個永恆的不動不搖、不變不易的包含在那個絕對空間[10]之中的巨型球形物一樣有了自己的物質總量,從而違背了客觀現實;倘若二者之間沒有什麼界限存在,那麼人們又憑什麼說宇宙有內外之別、中邊之異呢?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公轉運動是各個星體與星系所必需的,那麼這個「中心星系」為什麼就可以例外呢?如果它可以,別的為什麼就不行呢?而如果它也需公轉,則以「最後」相稱的做法是否合適呢?它的公轉中心又是哪個呢?……

  其實,用不著費這個工夫,因為這個問題是不會有中心與邊際的結果的。偉大的先行者釋迦牟尼佛曾在《楞嚴經》中指出:「內外不成,中雲何立?」既然不存在宇宙的邊際,理所當然地,中心也就無從談起;而沒有了中心和邊際,人們又怎能說宇宙會有限量的星體或星系存在呢?

  可令人奇怪的是,天文學家們卻一再宣稱:「宇宙裡可能有一千億個星系,而每個星系裡則可能包含了幾十億個星體。」這就不能不使人懷疑,懷疑他們同一般的人一樣,在觀察事物的時候也自覺不自覺地犯了以自我為中心的錯誤:出發點是自己,假定不動的參照物是自己,能觀察的也是自己,能綜其終始的還是自己……自己,人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自己的偏見中,又怎能避免以自己的觀點、自己的愛憎去衡量周圍的一切呢!這難道不是運動中心論者的可悲之處和運動中心論產生的根源所在嗎?

  既然任何理論都是用來指導人們的實踐活動的,而人們的理論又存在著嚴重的欠缺,那麼依此理論而進行的實踐活動能否理想不是明擺著的嗎?

 

二 「科學」的不實

 

  在所謂的知識爆炸的信息時代,日新月異的科技尤其是航天科技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不斷地促使人們去探索那神秘的外部空間,於是,「人類是從哪兒來的」、「我們是宇宙間唯一的生命嗎」之類的問題就成了人們越來越關心的問題。正是在這種時代潮流的推動下,為了同法國、阿根廷和前蘇聯等國進行航天競賽,爭取成為第一個與外星智慧相接觸的國家,美國才推出了這個賽迪計劃。

  無疑,這是件好事,因為要想促成一個問題的解決,就一定要善於提出問題和分析問題,就像此項計劃的負責人加利•庫爾特先生所說的那樣:「我們深深地知道,如果我們永遠也不恰當地提出問題,永遠也不利用我們最優越的科學與技術手段去進行探討,那麼肯定地,我們將永遠也得不到答案。」

  現在,問題是提出來了,可能否得以解決呢?

  加利•庫爾特先生坦誠地說:「這個任務當然是十分艱巨的,簡直可以說,是在宇宙這一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撈針一樣。」

  的確,單憑目前的科技手段恐怕是難以勝任的。我們知道,在生活當中,人們都習慣於將物體在單位時間內的運動幅度稱為「速度」。物體運動的速度雖然有高有低,但它的變化總有一定的限度存在而不可能無止境地向一個極端發展[11],因而從某種意義上說,物體運動速度的這種極限也就決定了物體的運動區域和人們的日常行為,要想突破它的束縛而獲得更大範圍的自由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實是如此,而現實中的人類卻不甘心受命運的擺佈。為此,人們都在不停地進行著各種各樣的爭取自由的嘗試。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人們頭腦中就有了關於外星人的概念了,諸如月宮、天國等等。在中國,人們最熟悉的莫過於嫦娥奔月的故事了。可是,自從美國的阿波羅號宇宙飛船和月神擁抱過之後,中國人的這一千古夢幻就化成了泡影。其後,信心十足的科學家們又對太陽系中的其它星體進行過多次的探測、觀察和研究,但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科學家們不但沒有發現任何有生命存在過的痕跡,而且還為世人平添了許多無端的爭吵和遺憾。這,可能是科學家們當初所未曾料及的。

  儘管如此,科學家們卻並未就此灰心。

  據說,在八十年代初期,美國曾向一個據認為是很有可能有生命存在的當時距地球「最近」的星體發出過強大的無線電信號[12],以便證實科學家們的猜測。

  可是,那個星體到底離地球有多近呢?

  據科學家的說法,從發出信號到收到回音,至少需要兩萬年的時間。

  兩萬年,何等的漫長!地球人類的文明史才不過數千年而已,滄海變桑田的事就已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使得古今之語言、文化、風土、人情等等都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本來就存在著天淵之別的不同星體之間的事物呢?漢字可以算是世界上較為穩定的文字了,可是能讀得懂殷商甲骨文的現代人卻少得可憐,何況那變化迅速的英語?真不知兩萬年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因此,即使那邊有高級的生命存在並發回了信號,就算那些信號是英文的,兩萬年之後的美國人也不見得就能弄懂;而如果它不是英文的,又當如何是好呢?假如那裡不存在有智慧的生命,或者是有,但對方還沒有發展到電訊的時代呢?難道對方就不存在語言上的障礙嗎?

  古人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論做什麼事情,人們的主觀願望都是代替不了客觀現實的。無線電波所蘊含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傳播到無窮遠的地方,因為它的能量強度定將隨著傳播之距離與時間的增加而減弱,直至最終消失。正因如此,關於外星智慧的問題,加利•庫爾特先生才坦率地承認「我們可能會知道,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像恩格斯當初承認「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化學光線在螞蟻眼裡究竟是什麼樣子」[13]那樣毫不猶豫。

  美國此次所制定的賽迪計劃是要通過設在波多黎各的國家科學基金會天文臺的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射電望遠鏡來對類似於太陽的星體進行「最細微」的探測:通過「對整個天空進行探測」和「有目的地實施搜尋」這兩步的同時展開來尋找「非天然的可能是由有智慧的生命所發出的信號」。雖然它成功的希望很是渺茫,但萬一有智慧的外星生命真的發來了信號,「如何回答這個信號」將是科學家們那時所面臨的一大難題。

  正如人們所熟知的那樣,幾何學中「兩點決定一直線」的道理不僅僅適用於空間問題,也同樣適用於時間問題:只有瞭解了過去、把握了現在,才能準確地確定前進的方向而掌握未來。這是因為,在一個點上可以通過無數條直線,如果否認了歷史和現在所擁有的對未來的共同決定作用,如果完全拋開了歷史而只從現在著眼或者是只從歷史的一瞬出發而不顧現在去妄談什麼未來,就只能是自欺欺人。由於時間不等人,科學家們如果不能對收到的信號作出及時的反應,就不可能避免差錯的產生。而即使這一點不成問題,面對萬年之前所發出的信號,科學家們也不見得就能作出精確的判斷,因為對方不可能老是停留在一個水平上。

  這樣的困難是非常棘手的,人們會不會望而卻步呢?

  回答是否定的,因為科學家們從來都不會向困難低頭。而為了克服這些難題,他們也確實進行了大量的嘗試。其中,有人曾經這樣設想:如果有一個比光速還要快的運載工具,人們也就可以像觀看電影一樣飽覽歷史的風采了,只不過時間是倒序的。他的根據很是簡單,因為一切事物都是可以發光的,它們的光波又在不停地以一定的速度向周圍輻射著,假如人們能夠趕得上某個時期的某種光波,那麼產生這種光波的事物的形象就會歷歷在目了。

  如果這種設想能夠成為現實的話,無疑,將會對尋找外星人的工作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然而目前的問題在於,對科學家們來說,要想找到一種超光速的物質「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不用說要用它去製造什麼運載工具了。而即使這些問題都獲得了解決,即使人們都能將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到宇宙航行之中,人們又能為之奮鬥多久呢?就算人們都能長命百歲,就算這種運載工具的速度是光速的千倍萬倍,地球生命初成之情景難道會有人目睹得到嗎?同樣的道理,用這種方法也不可能使外星人的問題得以解決,因為人們即使可以每秒鐘跨越一個星系或星雲,也是窮盡不了無邊的宇宙的。

  由於能夠輻射的東西並非只有光波,世上所有的聲音也在不斷地向周圍傳播著,而聲速卻遠遠地低於光速,當人們乘坐那種超光速的運載工具進行航行的時候,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人們就聽完了從現在到漢、秦時的聲音,而眼前的影像卻還停留在民國或者更近的時期。如此強烈的時間差,誰能從中正確地瞭解歷史呢?人們又如何去區分哪個是現在的事物、哪個是過去的事物呢?如同快放錄音帶時的聲音要比正常速度時高一些一樣,進行星際航行的人們所聽到的聲音強度也定會隨著自身速度的增大而不斷地增高。由於光速至少是聲速的882,352.94倍,而人們的飛行速度又大大地超過了光速,因而飛行中的人所遇到的聲音強度就會高得無法比擬。如此強大的噪音,很難想像,有誰可以承受得了。即使人們闖過了這一關,在一瞬即逝的環境中,人們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有思索的餘地的。如果是這樣,人們在這方面的努力就不但會失去它原先的意義,而且還會由於產生了大量的太空垃圾而污染人們的生存空間,危及人們的自身安全。

  當然,這種情形只是一種假設,真正發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甚至是根本不可能的。[14]就像回聲在空谷中傳響過幾次之後就會銷聲匿跡是由於被其它的物質所最終吸收了的緣故一樣[15],當聲音的能量消失之後,再想找到或追上它就無異於捕風捉影了。[16]因而,人們大可不必杞人憂天,自我愚弄。

  話雖然是這麼說,許多人也還是對外星人的尋找工作抱有很大的期望,因為它成功的機會並非絕對沒有。那麼,科學家們如果真的找到了外星人並與之建立了固定的聯繫,情況又將怎樣呢?

  也許很有可能,那時的人又會提出一個「新」的問題:「其它星球上還有沒有生命?」於是,不可避免地,同樣的一個程序又要展開了。

  由於宇宙是無窮的而人們的生命卻是有限的,要想探索無盡的太空,即使人們在那時所面臨的困難與現在相同[17],人們也不可能給這項工作畫上個完美的句號。而令人憂慮的是,人們的這種遠水不解近渴的舉動究竟能對人類所面臨的痛苦與幸福這樣的根本問題的解決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恐怕等不到有個結果,地球上的人類早就自我毀滅不知多久了。

  雖然人們是積極的,這一點不容置疑[18],但人們所憑借的科技手段到底有多少科學的成份呢?

  《現代漢語詞典》在解釋「科學」一詞時是這樣說的,它說:「反映自然、社會、思維等的客觀規律的分科的知識體系。」這就告訴了我們,凡是沒有揭示事物的客觀規律的學說或言論就不應是科學的,或者至少可以說,它不是十分地科學。

  既然如此,那麼當今人們所稱的「科學」到底是不是科學呢?如果它確實是科學的,它還會有新的發展嗎?決不可能!因為事物的本質或規律已經為人們所認識、所掌握了,不管事物本身怎樣地進行運動、變化,它的規律都是相當穩定的,否則,宇宙萬有就會陷入雜亂無章的狀態中,而人類在大自然面前也就只能是不可知、無法知和一無所知的了。可事實呢?事實卻是,任何一門學科都在不斷地發展,在以空前的速度發展,而能夠促進其發展的人類也決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對於目前的任何一門學科,不論說它是「科學」還是「科學的」,都是不夠恰當的。

  那麼,是不是今日的「科學」就沒有反映事物的客觀規律呢?

  我們也不能這樣說,因為任何學科都多多少少會有那麼一些科學的成份,很難一概而論。雖然如此,但這並不足以說明它本身就是科學,因為真理是客觀的和無條件的,而人們的認識卻總要受歷史的、主觀的條件限制,很難如實地反映事物的本來面目。難道不是嗎?不管是什麼樣的科技工作者,通常,他只是在某一領域內有較為精深的研究,而在其它的方面,很可能他就是外行了。即使是在其所專長的領域內,他的認識也僅只是對這個領域內的客觀事物的近似的、相對的、一定程度的反映而已,決不是最後的、不變的終極真理。因而,他的認識即使再怎麼高深,也是不可能與科學劃上等號的。經典力學所揭示的規律只能適用於對宏觀物體的低速機械運動的研究這一事實不就是很好的證明嗎?

  客觀情況是如此,而現實的狀況卻不是如此。在現實生活中,不論是哪一門學科,人們都習慣於以「科學」來稱之,這便充分地暴露出人們在科學問題上所存在的不科學態度。那麼很自然地,用這種並非科學的態度去探尋宇宙、人生的奧秘,又怎能避免瞎子摸象的錯誤而得出科學的結論來呢?

 

三 「考證」的誤區

 

  誠然,科學家們對於真理的追求精神是值得稱頌的,但他們的做法卻是不一定可取的,因為對於外星智慧的問題,釋迦牟尼佛早就用形象的比喻[19]告訴了我們,而科學家們卻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是站在世界科學的最前沿而自豪,相形之下,其不真成了井底之蛙?居然連先哲在這方面的成果都一無所知,我們重視理性與智慧的求是之人又怎能拜倒在他們的腳下呢?

  或許,有些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可就是不屑一顧,究竟是為什麼呢?

  我想,這除了他們抱著自己那僵死的教條不肯放手的原因之外,最為重要的,恐怕還是他們眼見為實的心態在作怪。雖然這種現象是極其正常的,但它的合理性卻是值得懷疑的,因為對於任何一件事情能親眼所見而不相信或半信半疑的是大有人在的,而人們肉眼所能見到的也未必都是可靠的,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魔術不就是這樣的嗎?而自己所未曾見過的也並非都不會存在,因為每個人的知識面都是有限的。試問,見過廣島原子彈爆炸的人有多少呢?又有幾人目睹過美國宇航員的登月「表演」呢?儘管大多數人都沒有這種緣分,可是卻非常奇怪,人們都相信這是事實,為什麼呢?因為大多數人都是相當理智的,他們既不會盲目地否認一個事物,也不會隨便地承認一個事物,而是喜歡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去論證一件事物存在的可能性,從而由自己的結論出發作出自己的選擇。這種以經驗和常識為基礎的判斷過程既有它的可取之處,又有它不盡如意的地方。如同誰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祖先卻無一例外地承認他們的存在是無可非議的一樣,假如非要見到了自己的祖先才肯信其為有的話,那麼這種人,要不是吃得太多了,就是聰明得過頭兒了,否則,怎麼會不明事理到這種地步呢?自古以來,眾生芸芸,能夠見於青史的才有多少?而青史中所謂的祖先難道都是沒有父母而自生的嗎?如果他們自己也有父母,他們當了祖先,他們的父母又當如何安排呢?如果非要看一看自己的祖先才肯相信,那麼不論想盡什麼辦法,人們都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雖然地球上的生命並不是從來就有的。[20]如果見不到的就是沒有、就是不存在,那麼也就很容易得出「人類沒有祖先」的錯誤結論。若果真如此,問題可就嚴重了:沒有祖,又豈能有父?連父母都沒有,自己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因此,不論從何種意義上,人們都應當看到這種定要眼見為實的考證方法在有些時候是不一定正確的,甚至還是對科學的褻瀆與歪曲。然而在生活中,持此態度的人卻多如牛毛,這不能不說是人類的不幸、科學的不幸!

 

四 真知的門徑

 

  雖然考證是一門很有意義的學科,但是同別的東西一樣,它也有自己的適用範圍,如果不加選擇地對周圍的事物濫加考證,就會失去它繼續存在的價值。我們雖然肯定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但是也決不能因此就無視人們在實踐中所存在的問題。

  什麼問題呢?問題就是,對於世人來說,許多東西是難以進行切身實踐而只能從理論的角度去論證的,而人們的理論又往往是不很科學的,因而在這種理論框架下的實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弄清諸如宇宙、人生之類的漫無邊際的事物的真相的。不過呢,這類的問題雖然不能用人們所常用的方法來解決,但是也並非沒有解決之法。人們不是常說「條條大道通羅馬」嗎?雖然通向絕對真理的途徑不為世人所熟知,但畢竟還是有的,那就是佛學。

  佛學是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通過自己的實踐而創立的一種關於宇宙、人生的客觀規律的學說體系,是從各種角度來對人生的解脫、解脫的根據、解脫的辦法等等所作的明確而系統的闡述,是一種以出世為目的的博大精深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體系。如果世人的那些並非科學的理論能夠稱得起「科學」的話,那麼由釋迦牟尼所創立的佛學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科學的科學」,因為它既不是憑空捏造的理論,又不是「對周圍世界、社會生活的錯誤和虛幻的認識」[21],更不是什麼「反科學的世界觀」[22]和「麻醉人民的鴉片」[23],而是由釋迦牟尼等無數的先哲們的實踐所證實了的地地道道的人生科學。由於這個緣故,人們只要樂意向佛經中去尋找,樂意像釋迦牟尼那樣用戒、定、慧的方法來熄滅自身的貪、瞋、癡三毒,就定有那麼一天,每一個人都能同釋迦牟尼一樣,徹底地掌握宇宙、人生的真理,解脫塵世間的種種羈絆。屆時,不需要借助於任何的工具,人們就可以逍遙宇宙了,所謂:「不動道場遍十方界,身含十方無盡虛空,於一毛端現寶王剎,坐微塵裡轉大法輪。」[24]因為,「自由是在於根據對自然界的必然性的認識來支配我們自己和外部自然界」。[25]而這,科學家們行嗎?沒有達到大圓滿之覺,即使他們的知識再淵博,也決不會有佛陀的這種境界,因為它決不是用「科學」的手段所能證明或實現的,「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26]

  當然,對於絕大多數的世人來說,佛陀的這種境界肯定是難以理解的,甚至是不可接受的。這也難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27]假如人們都接受了佛學,豈不都成了佛學家?那,科學家,誰去當呢?!

 

 



 

 

[1] 作者恆毓(Hengyucius),《世界弘明哲學季刊》編委會主席,哲學教授,中國南京大學哲學博士。長期以來,作者一直致力於中國傳統文化佛、道、儒思想體系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體系的方法論探討,除了有《般若瑣談》、《金剛經懸解》、《現代佛學文庫•印光卷》、《普賢行願品指歸》和《佛道儒心性論比較研究》等近百萬字的專著之外,在海內外還有數十篇相關論文發表,並多次在國際佛學論文比賽中獲獎。電子信箱:hy@whpq.org

[2] 本文曾於1992年榮獲加拿大第三屆國際佛學論文比賽佳作獎,此次出版時,作者對其作了部分改動。

[3] 它的英文寫法是「SETI」,其中文名稱是作者對其做的音譯。

[4] 本文根據的是美國之音一九九一年十一月的一次《科技天地》節目的報道,文中凡是沒有特別註明的相關引文,皆出於此。

[5] 包括非生物在內。

[6] 德國哲學家弗裡德裡希•恩格斯《自然辯證法•運動的基本形式》(《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第四九二頁)

[7] 其實,物質的量是沒有窮盡的,這裡只不過是為了表達的方便而進行的一種假設。

[8] 比如,在一定的條件下,水遇到了電流就會自動地分解成氫氣和氧氣,而電解之後所產生的兩種氣體的總質量則恰好與電解以前的水的質量相等。

[9] 或稱「中心星系」。

[10] 即「沒有」物質存在的地方。

[11] 比如,聲音的速度是每秒鐘三百四十米左右,而宇宙中最快的光的速度也才不過是每秒三十萬公里。

[12] 這是世界上傳播信息最為迅速的物質之一,它的速度為每秒鐘三十萬公里。

[13] 恩格斯《自然辯證法•辯證法》(《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第五六零頁)

[14] 因為,光和聲之所以能夠傳播,是因為它們具有能量;而能量的傳播過程是一個逐漸擴散並不斷被其它物質所反射、所吸收的過程,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最終因其本來特徵的喪失而「不復存在」的,儘管太空垃圾已經產生。

[15] 如果想使聲音傳到更遠的地方,就只能給聲源以更大的能量。這就是為什麼在同等的距離條件下在曠野中講話要比在叢林中省勁的原因所在。

[16] 光或無線電波亦然。但這並非意味著這些能量的不存在,而完全是因為其存在的方式已經轉化。不論其以何種方式存在,它都是不會消失或減少的,因為宇宙間的物質的量是不增不減的。比如,當白色的硫酸銅粉末露天存放一段時間之後,它就會變成藍色的晶體,它的質量也增加了許多。這時,如果對藍色的晶體進行加熱處理,它又會恢復到原來的狀態——白色粉末。在這個過程中,細心的人就會發現,硫酸銅的狀態和質量在變化前和變化後是一模一樣的。這是什麼緣故呢?原來,這是硫酸銅與空氣中的水分發生了物理反應的結果。這如果用化學分子式來表示,就是:

 

CuSO4 + 5H2O↑ = CuSO45H2O

白色粉末)  (水氣)       (藍色晶體)

CuSO45H2O = CuSO4 + 5H2O

(藍色晶體)     △  白色粉末)   (水氣)

 

物質是如此,以物質為基礎的能量又豈能例外?狹義相對論力學的質能關係定律告訴我們,一個具有質量m的物體就一定具有能量E,不論物體的存在方式如何,其能量E總是等於它的質量m與光速c的平方的乘積,即:E=mc。既然光速是既定的,那麼質量的守恆也就意味著能量的守恆。

[17] 因為科技的進步會無形中「縮短」更為遙遠的星體間的距離。

[18] 因為人們確實是為了創造一個更為美好的未來才不斷地進行這種努力的。

[19] 諸如「恆沙諸佛」、「恆沙眾生」、「三千大千世界」等等。

[20] 錢鐘書認為「自傳不可信,相識回憶亦不可信」,他對古來正史、野史「均作如是觀」。詳見江蘇文藝出版社1995年版孔慶茂《錢鐘書傳》第225頁。正史、野史尚且不可信,要是沒有被寫進這些史書,又該如何呢?

[21] 浙江教育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高中各科基礎知識•政治常識•宗教》

[22] 浙江教育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高中各科基礎知識•政治常識•宗教》

[23] 福建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馬克思主義哲學教程•第十三章•社會意識的各種形式》

[24] 唐代般剌密帝譯《大佛頂首楞嚴經•卷第四》

[25] 恩格斯《反杜林論•哲學》(《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第一五四頁)

[26] 鳩摩羅什譯《妙法蓮華經•方便品第二》

[27] 西漢司馬遷《史記•陳涉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