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文哲學會網頁 http://www.arts.cuhk.edu.hk/~hkshp 當前中國成人高等教育和繼續教育的思考 冉小平 北京大學中文系訪問學者 副教授 摘 要 隨著經濟、社會的全球化,教育也被推上改革的快車道,成人高等教育 與繼續教育作為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面臨著以怎樣的姿態和面貌參與21世 紀的全球化的歷史課題。本文基於大教育觀從教育觀念的更新、教育體制的調整 和教學內容體系的創設等三個方面作出了思考。 關鍵字:成人高等教育 教育觀念 教育體制 教學內容體系   21世紀,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世界經濟、社會急速轉型,教育也被推上 快車道,中國的成人高等教育和繼續教育以怎樣的姿態和面貌參與21世紀的全球 化,這是當前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不可回避的歷史課題。   著名科學家錢學森曾指出:「在21世紀,國與國的競爭,綜合國力的比賽, 最關緊要並有決定性的,是公民的教育文化水平。」教育成為在21世紀中決定國 家發展的基礎保證,因此,「科教興國」成為我們的國策,國家在「九五」規劃 和2010年遠景目標綱要中再次把「科學興國」與「優先發展教育」作為國家發展 的重要戰略和目標。作為我國教育重要組成部分的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面臨 著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和新的嚴峻挑戰。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任重而道遠 !   一方面是時代與社會為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提供了從未有過的闊大舞臺 。   在國際的大背景上,技術革命已形成席捲世界的浪潮,衝擊了整個知識的穩 定結構,技術進步明顯加快,電子技術的廣泛運用,知識日新月異。知識的老化 成為一個普遍的社會問題,原來的一次學習管一生的觀念早已過時,不學習,不 調整,隨時有遭到現代社會遺棄的可能。社會從真正意義上呈現出「活到老學到 老」的特徵。後教育、大教育、終身教育成為必然。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領域 的一場革命浪潮同樣深深影響著古老中國的面貌,沖刷著人們的陳舊觀念。黨的 十四屆五中全會在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九五」計畫和2010年遠景目標的建 議中,明確提出了兩個根本性的轉變:一是經濟體制從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向社 會主義的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變;二是經濟增長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這對 經濟,對文化,都是一個全新的課題。要實現這兩個根本性的轉變,取得經濟領 域的戰役勝利,其活動主體--人的素質成為根本的決定因素,教育首當其衝,切 切需要調整改革,以與之更好地適應。因此,從國家有關部門到國家領導人都將 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提到前所未有的戰略高度,將加強幹部隊伍和全民素質 的培養提高,列為「擺在全黨面前的刻不容緩的任務。」   另一方面,我國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的實際情況又與時代社會的要求有 不小距離。   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在新中國成立後起步發展,已走過幾十年的歷程, 從無到有,一步步發展,為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但從國際 範圍看,從社會與時代的要求看,發展的時間還不長,水平還不夠高,基礎比較 薄弱,在教育觀念、體制乃至教學內容與方法等方面,都不能適應社會主義現代 化建設和廣大幹部群眾提高的要求。挑戰即在當前,改革勢在必行。   要做到與時代發展和國情相適應,以新的姿態去開創未來,在21世紀有所作 為,首先面臨的是教育觀念的更新。   早在1989年在北京召開的「面向21世紀教育國際研討會」的報告中就這樣指 出:「過去,世界各國的教育制度從來都是一次次追隨時代,而不願意開創時代 ;現在,教育必須導致而不回答時代變化,必須幫助開創更為可取的21世紀方面 起主要作用。」這已很清楚表明,教育有一個「追隨時代」與「開創時代」的不 同的觀念問題。如果說,「追隨時代」是教育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的一種難以避免 的階段的話,那麼,及時地調整到「開創時代」的先鋒地位則又是歷史前進所必 需的,是歷史所賦予的使命。因此,我們說,教育觀念的改革,就是站在「開創 時代」,導致時代變化的高度去思考、觀察,去實踐我們的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 教育。具體地說,就是變以往受制於特殊的國情條件所必然形成的非自足的教育 觀念為面向全民、面向國際、面向未來的「大教育觀念」。   審視當前我國成人高教的教育觀念,限於特殊的國情,還主要是「追隨」與 「回答時代」,而難達到「開創時代」的高度,還缺少面向現代、面向世界、面 向未來的精髓,儘管近年在教改中觀念的內涵朝著這方面變化。這就切切需要站 在"開創時代"的高度,去更新觀念。用21世紀的與世界接軌的戰略發展觀點來規 劃實踐成人高教和繼續教育,不但要考慮當前生產發展的要求,而且必須充分估 計到未來科技發展的趨勢,培養適應未來社會需要的新型人才。果然如此,普高 和成高與繼續教育,就真正構成了我國的大教育系統,成高對於普高就不只是補 充輔助,作為拐杖與腳的關係,而是真正的兩條腿同時協調邁動,共奔美好的前 程。在這樣的教育觀念下,我國的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才能擺脫依附地位,走到 時代的前面,充分發揮它獨特而不可替代的深遠作用。   首先,成人高教作為普通高教並行有機的教育系統,共同擔負著時代與社會 需要的高等人才培養任務。   據前美國加州大學總校校長,卡內基高等教育部理事會主席科拉克.科爾的 研究,高校在讀生只有達到占同齡人50%,才能滿足對勞動力的需求。到21世紀 20年代,上述比例要求上升到60%。如此大的比例,僅靠普通高等教育是遠遠不 能實現的,必須兩條腿走路,同時開動普通高教與成人高教,以滿足社會的需求 。   其次,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作為終身教育,有普通高教難以企及的不可替代 的重要作用。   普高教育是一種有限的教育,常規穩態的教育,成高則以其應用性、靈活性 滲透到社會各個角落,而繼續教育則伴隨人的一生,作為終身教育而存在。1993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成立了21世紀教育委員會,該委員會研究了未來年代,特 別是進入21世紀後教育所面臨的任務與挑戰,確認了「終身教育」的觀念,認為 終身學習,是打開21世紀光明之門的鑰匙。不僅人人需要學習,而且人人需要終 身學習。從短時期培訓到較長時期系統教育,都與人生結合得異常緊密。成人高 教與繼續教育成為更具社會、人生滲透力的終身教育,將社會變為「學習社會」 。   當前,正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經濟體制轉軌的 重要時期,成人高教改革面臨著一系列的思想轉變和觀念更新,通過大力發展與 深化改革,確立起如上的教育的觀念,一定對成人高教和繼續教育乃至整個教育 系統的改革起有力的導向作用。   有什麼樣的教育觀念,就應該有什麼樣的教育事業,但體制是關鍵、是保證 。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依然面臨著體制改革的重大選擇。   現行的成人高教體制主要包括管理體制和辦學體制,它們形成於計劃經濟時 代,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對成人高教的發展和當時的社會主義建設的需要發揮 了重要的作用。但隨著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全面轉軌,成人高教的體制也必然 要發生轉變。這主要是變以往的國家包辦,集中管理的成教體制為政府統籌規劃 和宏觀管理,學校面向社會依法自主辦學的新體制。   現行的政府直接管理使學校缺乏面向社會自主辦學的應有權力和自我約束機 制;中央教育行政部門,各部委及地方政府教育行政部門、其他業務廳局分別辦 學與管理又形成了學校單一隸屬關係和條塊分割的局面,失去了學校在市場中參 與競爭、吸引利用多元資助的活力。因此,要變單一的政府直接管理為中央、省 和中心城市(地方)協同作用的「三級管理」體制,注重發揮中心城市(地方) 「現管」成人高教的作用和辦學積極性。中心城市參與管理,使學校的辦學思想 、課程設置等都具有地方性,靈活性,具有短、平、快特點,能根據地方經濟發 展的需要及時調整。同時,成人高校能夠直接進入開放的市場經濟環境,利用經 濟成分多元、所有制多元、利益主體多元的市場特性,為成人高教事業注入新的 活力。形成國家和社會各方面力量共同辦學、互為補充、競爭共存的多元化辦學 體制。同時,在市場經濟中,行業門類和行業內部結構處於不斷的自我調節中, 使從業者具有流動性,隨時都有許多人從一種行業領域轉向另一個領域,他們需 要大量的教育和專門訓練以適應這種變化,成人高教對此要做出及時的反應,要 能根據需要適時調整,形成在教育形式、專業結構、管理體制和組織形式等方面 目標各異的多元結構,使成人高教的辦學機制具有更大的靈活性、多樣性,逐步 建立多學科、多層次、多規格、多形式、多渠道的辦學體系。在這樣的體制中, 不是擺脫削弱了國家的管理,而是變國家行政的直接管理為運用規劃、立法、經 濟、評估、資訊服務及行政手段的宏觀管理,以更好地調動全社會的積極因素和 發揮學樣本身的活性因素,形成合力,促使成教事業蓬勃發展,跟上時代的步伐 。   成人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是對現勞動力進行的提高文化素質與技術水平為目 的的再教育。規定了它的教學的特殊性,制約著人才培養模式、教學內容以及教 學管理的發展方向。現行的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在這方面探索不少,但往往由於 「學歷補償教育」任務重,而擠上了普通高教的教學之路,使自己失去了優勢, 切切需要通過深化改革,與自己的特質相適應,與社會的需要相適應。   第一以終身教育為目標,建構現代人才培養模式   現代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在人才培養上要走出有限的圈子,從一次性的再教 育,向多次循環往復的終身教育發展,因此,在教學上就應從「終身教育」出發 ,而不是割裂的具體培養目標出發。在課程結構、學生知識能力結構設計上,既 考慮到即時的實用需要,又要考慮繼續教育的培養綜合素質使命,即運用可持續 發展戰略處理成人高教和繼續教育的應用性、靈活性與作為教育的培養素質的全 面性、穩定性的矛盾,將二者調適到最佳狀態。當前的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出現 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是對其應用性的皮表理解,而不是深層意義的理解。   以終身教育為目標的人才培養模式的另一含義則是職業教育化,即根據職業 及職業崗位(群)的實際需要設置專業,突出人才培養目標和培養規格的職業教 育性,也就是在對學員施以必要的基礎理論教學的同時,強化事業道德、事業知 識和職業技能訓練,使他們成為適應職業崗位需要的應用型、實用型、技藝型人 才。   第二面向未來,設計先進的教育內容和課程體系教學內容和課程體是實現培 養目標,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核心所在。當前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的教學內容與 課程體系的設計,主要有兩方面的問題,一是趨同于普通高教,見不出自身的特 色,二是狹隘理解應用性、實用性,忽視了基本理論的注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 了教學內容的知識含量,淡化了對教育綜合素質的培養。因此,改革的方向是, 緊扣現代社會人才的需要,設計出既充分體現成教特點又具有「大教育」底蘊的 教學內容和課程體系。如成人因行業的變換和新技術的變化等,需要接受新的技 術知識的學習與培訓,同樣,也需要有新的觀念,新的思想的再教育,再提高。 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的教學內容與課程設計就應充分考慮到。學校的功能自古開 始就是鑄造人的熔爐,即是使其學到知識本領,同樣要使人學到怎樣運用這些知 識本領為社會服務。這是從思想素質教育而言,至於現代社會人才需要複合型, 需要通識,更需要在設計教學內容與課程體系時充分重視,系統處理。   第三強化標準管理,建立教育質量宏觀控制和評價體系   將辦學方式、專業設置等自主權交給辦學者,並不是放任自流,而最終都要 達到培養人才的高質量,因此,教學改革的另一重點是對教育質量的管理。也就 是建立對教學工作、教學質量的評價體系,以確保人才培養的質量。   評價體系的建立是一項複雜的系統工程,涉及課程評價、專業教學評價和學 校教學工作評價,要涵蓋不同行業、不同類別、層次的學校,做到科學可行,使 之具有法的性質,使學校增強法規依從意識和面向社會的自主意識,同時使國家 行政部門真正告別直接管理,而以「法」宏觀控縱,實現成人高教事業的法制化 。   教育觀念、教育體制與教學的改革只是當前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改革的主要 內容,事實上,伴隨市場經濟的全面實現和全球化進程的深入,一場全面的深入 的改革大潮已經形成,教育的改革在不久的將來應該也必然會邁上全新的境界, 真正成為國際性的現代成人高等教育和繼續教育。當前的成人高教與繼續教育的 改革課題必然也是重大艱巨的。   上述三大方向構成邏輯聯繫,不可或缺,教育觀念充分體現有特色的中國社 會主義的思想作為改革的導向,教育體制是保證教育觀念化現實的關鍵,而教學 改革又是其核心。因此,每個方面的變動都將是革命性的。我們呼喚這場改革儘 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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