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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5年說起
陳成斌(美國馬里蘭州大學哲學系博士研究生)

  明辨:我們好久沒有這麼聚在一起了!

  審問:多久?

  博學:自從兩個世紀交會的那個新年後,我們五個人便再也沒有聚在一起談天說地了。

  慎思:沒法子吧。人大了,便要各奔前程﹐當中的改變恐怕是我們沒法掌握的。我們還能保持聯系,還能有機會相聚,已經很難得的了。不能奢求甚麼,只能珍惜現在。

  審問:怎麼你這麼多感歎之言呢?(微笑)莫非這也是人大了的象徵?

  慎思:一時感觸吧了,沒甚麼的。我們時間有限,還是快快進入正題吧。

  博學:對的,我們人雖然齊,但地方卻也不同了。正是「人物依舊,景物全非」,倒是把話反過來了!這地方雖然可以讓我們聚會得頻密一點,但每次聚會的時間卻相對縮短了。所以,我們還是早點入正題吧!

  明辨:(對博學說)單是你的解釋也已經花了不少時間!

  慎思:好了,別像某些政客一樣把話題越扯越遠!

  審問:意在言外,你是指領匯事件吧?

  慎思:我其實沒興趣理會政客之間的鬥爭,但我倒看見這個事件背後的價值觀﹐就是商業價值第一,其他價值莫能與之比。

  博學:香港以往可不是這樣的!是九十年代開始的事吧?人人都將賺錢放到最高點了。

  明辨:賺錢也不一定不好。看現在大陸的情況,或許人人都只懂「向錢看」,但比以往念念不忘的階級鬥爭卻好多了。現在人們只是拼命賺錢,以往卻在拼命破壞。

  慎思:上一代的香港人很幸運,沒有受到那場革命的波及。事實上,我也在想,中港台三地這百年的發展史必然能在中國歷史上的佔一席位。這句話或許有點廢話,但也在提點我們香港的獨特位置--或者應該說是以往的獨特位置。

  審問:我猜,你是說香港以往可作為大陸與台灣之間的中間人,既是牽涉兩岸鬥法之中又是置身其外的那種吊詭的政治角色吧?

  博學:但香港回歸大陸,這種置身於外的角色不免日漸淡化。而且,兩岸的政治氣候也在不斷變化。台灣的政權從以往堅持自己為中國政權正統,到現在至少一半的政治勢力連「中華民國」四個字都可以不要了,以往要爭取香港人情感的做法也已不復見。傳統上國民黨或廣義的中華民國政權都是香港的右派。現在香港哪裡還有右派的勢力?

  慎思:但香港自身也要負上責任。政治當然在不斷變化,二十四小時對政治家來說已是太長,他人都是一日如十年,哪有像香港的政治那樣十年如一日的?兩岸政治變了是自然的,香港地位變了也是自然的,這才是政治特別的地方,如何身處其中要因應變化尋找機會,把不可能變為可能,這正是政治的藝術。但看看現在香港在兩岸的地位變得怎樣了?

  明辨:(諷刺地)也是在變啊!也有因應環境啊!變得越來越怕事,從兩岸的中介者變成縮在大陸後面,連面對台灣也不敢了。

  審問:我實在不知道為甚麼香港政府那麼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或許,當政的人有他們的難處,不足為升斗市民所道?

  明辨:我們沒法子猜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只能從所看的情況作出批評。大權在握的人總有過人的權力和資源,他們確實應該比我們知道得多,而我們也一定是在比他們知得少的情況下月旦時事。這是政治的現實。

  慎思:試想,若他們做出成績來,不管多少人在下面幫他們,榮還是歸他們的。同理,他們弄砸了,不管多少人在後面扯後腿,罵聲也歸他們。這是政治現實。有沒人在反對特首?當然有。就算是香港政府內的官員,也不見得齊心協力。但這就是政治嘛。別人扯後腿就做不了事的,乾脆別玩政治,回家抱娃娃算了。

  博學:是時候總結了。我猜,我們在這裡的人都同意兩點。第一點是香港現今的價值觀是金錢至上,但以往不是這樣的。第二點是香港在兩岸的地位江河日下,不復從前了。

  慎思:你的總結是把資料說對了,但少了當中的情感,我們是在抱怨和感慨啊!給你這麼的總結,內容是有了,卻變了老生常談,滿紙廢話。

  審問:不論是情感的發洩也好,是老生常談的提示也罷,我們恐怕是沒有解決方法吧?

  明辨:對,天南地北漫話西遊就是我們聚會的主旨,不一定要有結論。希望將來我們有機會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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