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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一叮

郭其才(華夏書院人文學部研究員)

電視台參照《American Idol》而製作的《殘酷一叮》自是其搵食哲學下的指定動作,它的走鋼線式一搖一晃及其性質之「狠」本來已夠惹起討論,再加插一段參賽少女落敗後受不住母親指責而鬧失踪的新聞,增添了不可預期的偶發性刺激,社會反應則更大。

參賽者當然想使之與William Hung出位的因果求一微乎其微的異曲同工之效,但是為了獎金「吔都肯制」的熱情crossover評判主持的冷嘲以迎合「睇」大眾口味的後果如何,不是港人普遍真正關心的,反正節目劈頭就擺明車馬玩「殘酷」,公平、讚賞等正面的格調在事先張揚下像已沒有了合法的發言權,講來多餘。

但是這格調乃是怪力亂神,因而對Hung“I already gave my best. I have no regrets at all”這禱文式話語則極感到異離的不親切。期望一個重覆性的William當然是空想居多,也無謂說什麼金錢以外之是否值得如此,因為那能歸於自身唯一的風格彷彿已是給設定為不當該的了,而這“best and regrets”的西文所隱含的極致和缺損的一體兩面詮釋,於「港體」的論域內根本一直就是迫埋去相斥而為可厭的話語。

再一個曲解港體之論,就是其誘使現實世間頓為天堂頓為地獄無可無不可,以諸人為神、以諸神為人地無彼無此。港體也而且沒法以其覺識默然安於自身的當下「僅存」,即使孤者也得立時順化為眾者且僅止於眾者不異,給看見給聽見的明明白白赤條條地如其所如呈示被觀照。那不可知主體性遮蔽於「可道」世界的表面,反之卻掩埋了「不可道」的虛靈於言詞,台上表演其「非常道」者,“hair”也。

一個問題:誰更願意參加這類比賽以致付諸實踐?在二分法下可區別兩類人-想得獎金者和不想得獎金者,順此而想,想要獎金者比不渴望獎金者更願意上台獻技。又再提問:承受被貶評的代價而獲取獎金的行為誰更容易找到自圓其說的抉擇理由?答案不會是不渴望獲得獎金的人,說是為了發揮才能根本不很誠實。節目的娛樂性無本地借了意識本身的自我認同加以泡製,是否有潛移默化地使事實上的如何如何在世俗的自律式設定下去規範應該要怎樣怎樣?參賽人們的一露身手,索取著誰人的目光這「莫須問」,始終如歷史之長久爾新。

假如我是其中的參賽者,或者我會被這個問題所困擾:誰是那把量身的合適呎度?假如我是十來歲的參賽者,我依然會被問題所困擾:得不到獎金怎算?然後都很實在地踏上舞台,等待接受實在的結果和後果。

 

誰不甘於實然的無奈回到應然的本份?誰在思索著世界的更變,世界什麼都在變動,應該什麼來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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