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文哲學會網頁 http://www.arts.cuhk.edu.hk/~hkshp 人文論壇 「六四」九周年:期待改變,必須上路 岑朗天 一九九八年六月四日是香港過渡後第一個「六四紀念日」,如果 我們這樣說:「六四」,在九七之前和九七之後有著不同的符號意義 ,那麼,這個符號的改變,或貼切點說,這種改變的期待,其實又意 味著甚麼? 當然,我們首先要問,真的有這種改變嗎?可惜,這問題似乎是 不是可以輕易透過實證考察便可解決的。不錯,統治者隨著主權的改 變而改變了,但是,對被統治者來說,統治的環境沒有多大的不同。 支聯會沒有即時被取締,「六四」前依然有遊行,「六四」當日依然 有燭光晚會。在「一國兩制」的保證下,一切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 另一方面,我們又似乎「見證」了不少改變:特區立法會選舉制 度上民主大倒退,但投票率卻創出歷史新高。香港經濟出現十多年來 罕見的蕭條,恆指節節下挫,失業率急升,經濟出現負增長……,人 們關心樓市多於「六四」紀念顯得順理成章。 遊行的人和出席燭光晚會的人少了,不代表人們已經忘記「六四 」,這是多年來我常予辯明,亦不難明瞭的道理。多年前我已強調, 向「六四」死難者的最佳致敬方法正是把「六四」的意義內化,化入 自己的人生實踐中,化入自己的信念和價值追求中。八九年之後香港 人的政治意識明顯提高,我們很難證明這是「六四」的影響,但也很 難否證它。九一直選民主派的「上位」有人分析是「六四」效應,並 預言隨著九七的臨近,這個效應會逐漸減退。但九五和九八直選的結 果實在令在這些分析員大跌眼鏡。人們不再正面去悼念其實可能說明 他們已找到更適合的方法,不用每年只憑參予紀念活動證明自己的存 在方向。 事實上,紀念活動的存在,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支聯會不能 不繼續下去,直至有一個公開、令人信服的理由(如中國政府平反「 六四」),他們才能「漂亮」地為紀念活動畫上一個終止符。(又或者 ,轉換另一個比現在更為溫和的形式進行。)人們可能正等待著這一 個機會的到來,好舒出多年積壓的一口氣。 是的,人們期待改變──不是達至目的或滿足訴求(大家還記得 八九民運原本的訴求──打擊官倒貪污──嗎?)之後的改變,而是 有點像尋找下台階式的改變。八九年有人口口聲聲「打倒李鵬」,今 天李鵬的權力順利移交,是不是最大的諷刺?不要緊,也許上帝已為 我們做了主!?在王丹也獲釋的今天,平反「六四」已成了我們最後 的微末願望。 在這個情況下,九七成了一個不錯的期望修正指標。變天了,我 們如何還能不變?再一次:實際上有沒有改變,能不能印證改變,完 全不重要,「後九七」,只不過提供了一個人們為自己重新起步合理 化的關口。一早已再上路的人不會受影響,而不能放下的,至此則不 能不考慮放下和轉化的問題了。  Copyright (c) Hong Kong Society of Humanistic Philosophy.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