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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劉文》
梁光耀
      《劉文》是指上一期『劉桂標回應梁光耀「兩個批判及一個感想」一文』
。有關劉博士在《劉文》中對本人的《兩個批判及一個感想》一文的批評，我有
以下的批評及回應：
曲解我的原文
      首先，《劉文》有些批評並不是根據我的原文，而是根據劉博士私底下對
我的了解。例如《劉文》第一節第二段開首說：「但就我與梁兄接觸所了解，他
其實真正的意思並非那樣，他的意思應為……」及《劉文》第三節第2點第4行說
：「但據梁文中一些籠統的意思推斷，以及我平日與梁兄接觸所知，他所謂「清
楚」大概主要有以下幾種意思……」。
      不針對我的原文來批評，而只就劉博士自己對我的了解而當作是我原文的
意思去批評，這是一種恰當的回應嗎？或許是由於劉博士這種做法，以致對我的
原文作了很多「曲解」，例如在我的原文中只是說：「在《人文月刊》刊登的哲
學論文可能還未合乎水準。」劉博士卻將這句說話曲解成：「大部分《人文月刊
》刊登的哲學論文都不夠水準。」（見《劉文》第三節第一段最尾一句）。其實
我只是質疑《人文月刊》刊登的哲學論文不夠水準，所以用上了「可能」這個字
眼，但並沒有斷言這些文章不夠水準，而我質疑的理由就是我認為大部分在《人
文月刊》刊登的哲學論文都是「不清楚」，因為表達「清楚」是論理文章的一個
基本要求。
      在《劉文》中還有很多對我原文的「曲解」，以下我將會逐一批評。
 捏造「論證」
      在《劉文》中有些批評是指我的「論證」有問題，例如《劉文》第一節第
二段尾說：「原因是，他所給出的主要論證，與他的論題根本就不相干。」，但
問題正是這個所謂「論證」完全是《劉文》捏造出來的，《劉文》第一節第三段
第5行是這樣說：「可惜的是，我們看不到兩者之間有何緊密的關係。即是說，
就算我們當他所說的前提是對的，本刊的哲學論文事實上大都水準不濟，然而，
這與本刊應該只走普及的方向沒有重要的關係。」根據此段引文的意思，這個「
論證」的前提是「大部分的哲學論文都是不合乎水準」，而結論是「本刊應該只
走普及的方向」。
      在我的原文中，我的確是批評「《人文月刊》應該走普及的方向」；但「
大部分的哲學論文都是不合乎水準」卻是《劉文》曲解我原文的意思而得來，這
一點在上一節已說明，我只是說：「《人文月刊》大部分的哲學論文都是不清楚
」。即使將「《人文月刊》大部分的哲學論文都是不清楚」當成是「《人文月刊
》大部分的哲學論文都是不合乎水準」；可是，「《人文月刊》大部分的哲學論
文都是不清楚」及「《人文月刊》應該走普及的方向」在我原文中也不是前提與
結論的關係；換言之，我並沒有將前者當作是前提去推論出後者（或將前者作為
論據去支持後者），這只是我對《人文月刊》的兩個不同的批判。這個前提與結
論的關係只是劉博士一廂情願的想法，並不是我原文的意思（讀者可自行查看我
的原文便會清楚了解）。劉博士捏造了一個前提與結論不相干的論證，然後將這
個所謂「論證」硬說是我原文的意思，接著就輕易批評這個論證有問題，在思考
方法上，劉博士這種做法就叫做犯了「攻擊稻草人的謬誤」。
再捏造論證
      《劉文》第四節第1點第一段說：「梁文以為本刊哲學論文有很多都是一
些不清不楚、意義不明的言論，未合乎水準。然而，他的論證僅僅是其中一篇的
一些小處。單單據此而論證該文不夠水準，已經不夠充分，由此而推論大多數本
刊的哲學論文不夠水準，更明顯是理據不足。在思考方法上，梁文明顯犯了「以
偏概全」的謬誤。」
      在我的原文中，我的確是說《人文月刊》有很多哲學論文都是不清不楚（
未合乎水準的批評是《劉文》強加在我原文）；但我並不是由我原文所批評《主
觀》那篇文章不清楚而推論出《人文月刊》有很多哲學文章都是不清楚。這個所
謂「論證」也是劉博士一手所創，我只是斷言《人文月刊》有很多哲學論文都是
不清不楚，然後舉出《主觀》一文作為例子；我並不是由後者推出前者，這根本
就不是一個論證。當然，劉博士可以質疑我這個斷言：「《人文月刊》有很多哲
學文章都是不清楚」的可靠性；但絕不可批評我是犯了「以偏概全」的謬誤，因
為我根本沒有做過這個推論。
     為了讓讀者了解什麼是「以偏概全」的謬誤，且容我在這裏略作解釋。簡
單來說，「以偏概全」的謬誤是指由某類東西的少數分子有這樣的性質而推論出
全部分子也有這樣的性質，例如：
有一個姓梁的博士是男人。    } 前提
------------------------------------
所有姓梁的博士都是男人。    } 結論
     但如果我先斷言「所有姓梁的博士都是男人」，然後舉出梁某某博士是男
人作為一個例子，這並不是由後者推出前者；就算勉強說是推論，也不過是由前
者推出後者，但並沒有犯「以偏概全」的謬誤：
所有姓梁的博士都是男人。    } 前提
------------------------------------
有一個姓梁的博士是男人。    } 結論
對《主觀》的批判不夠充分？
      《劉文》對我原文的另一個批評是認為我只批判了《主觀》的一小部分的
做法不夠充分，《劉文》第四節第1點第一段的第3行說：「他的論證僅僅是其中
一篇（按：指《主觀》一文）的一些小處。單單據此而論證該文不夠水準，已經
不夠充分。」
      《主觀》全文有四部分，而我只批判了第一部分的前半部，就發覺《主觀
》有這麼多問題。在原文我已經說過，我這次只是示範性批判，目的是讓讀者明
白這些所謂「哲學論文」的問題，既然目的已達，也不用那麼「殘忍」，非要將
《主觀》的全部問題都指出來。而事實上，《主觀》其他部分都存在著很多語意
不清及濫用哲學術語的毛病，讀者可嘗試自行批判。
題外話
      寫到這裡，我深感思考方法普及的重要性；或許容我講一些題外話，記得
多年前參觀了全港中學辯論比賽，很多辯論員的聲線、儀表都很好，唯獨是最重
要的論理能力卻很差，例如只是說對方犯了自相矛盾的謬誤，卻沒有指出對方那
裏犯了謬誤，這種誤用謬誤的情況十分普遍。我認為那些訓練學生辯論的老師須
負上責任，那些老師對思考方法只是一知半解。有見及此，我寫這篇文章的另一
個目的是想展示思考方法的實際運用。我這樣說可能會令人感到我自以為是，但
其實我是有感於思考方法普及的重要性，我同時也衷心希望在這方面能力比我高
的人向我賜教，令我得以進步。
偷換概念
      好了，題外話說完，讓我們一起對《劉文》繼續進行批判。《劉文》第三
節第二段說：「要判斷哲學論文是否夠水準，須有一定的標準，看梁文，當中只
舉出了「清楚」一項標準，而且，文章相關部分過半的篇幅是以單一的標準來批
評本刊大部分哲學論文不夠水準。我以為這個說法是可以商榷的。」，及《劉文
》第三節第1點開首說：「評斷哲學論著的標準有不少，除了清楚一項之外，還
有……。單以一項標準就斷定論著是否合乎水準，實在失之偏面。」
      在我的原文中，我是說對哲學論文的一個基本要求是清楚，但我並沒有說
這是唯一的標準，比方說投考警察的一個基本要求是身高要5呎4吋或以上，但這
種說法沒有否定還有其他標準，例如視力正常及相干的學歷。如果劉博士認定我
以為只有一個標準的話，那就是劉博士將我原來所說的清楚是哲學論文的「基本
的要求」偷換成「唯一標準」，在思考方法上，犯了「偷換概念的謬誤」。
「清楚」是論理文章的基本要求
      為什麼「清楚」是一個基本要求呢？因為只有那些言論是清楚的話，如果
有問題也較容易指認出來，例如做了錯的推論或是犯了謬誤等，同樣道理，如果
那些言論很有見地，也容易令人了解它的價值所在。
      立論要清楚，這根本就是我們對議論文章的基本要求，哲學論文又豈可例
外？如果劉博士硬要駁斥我的說法的話，他必須清楚地指出「清楚」並不是哲學
論文的一個基本要求。現在就讓我們「清楚」地了解劉博士這方面的理據，《劉
文》的第三節第1點第11行說：「一些詩化哲學論著，或者以別的文學手法表現
出來的哲學論著，不少地方會顯出不清楚，但如果這些論著有別的好的元素，那
麼，我們也可以稱它們為有水準之作。譬如說，尼采的不少哲學論著，往往以故
事、寓言、格言、小說、抒情散文、詩歌手法來揭露出深刻的人生和宇宙的道理
……」。
      我當然並不反對以藝術的形式去表達哲學的思想，但我們真的可以將小說
、詩、格言等稱為哲學論文嗎？那豈不是會很混亂嗎？由於《紅樓夢》這本小說
表達了深刻的人生的道理，根據劉博士的標準，也可以稱為哲學論文，如此類推
，李白的詩也是哲學論文，魯迅的散文也是哲學論文。尼采的論著是否哲學其實
還有很大的爭論（1），退一步講，即使我們同意有少部分像尼采這種表達方式
的文章可稱為哲學；但在《人文月刊》的哲學論文卻不是以這種方式出現，而是
以論理的形式，試問論理的文章寫得不清楚的話，還合乎「基本」要求嗎？
要了解概念不一定要通過定義
      接著劉博士在《劉文》的第三節第2點開始分析所謂「清楚」的意思，劉
博士似乎抱怨我沒有將「清楚」這個概念分析清楚，《劉文》說：「「清楚」一
詞在作者的用法中有歧義，如果缺乏必要的分疏的話，那麼，便難以察覺作者一
些似是而非的論斷。」
      根據劉博士的說法，如果不將「清楚」這個概念界定清楚的話就用來批判
是不妥當的（接著劉博士就分析了「清楚」有四個意思）；然而，很多時我們要
了解一個概念並不一定要通過定義，例如當我們要教一個小孩子認識「蘋果」這
個概念時，最好的方法不是定義，而是給他一個蘋果，即是給予一個實例。而在
我的原文中，正是通過批判《主觀》一文這個實例來展示這些所謂「哲學論文」
的不清楚。
「清楚」就是「大多數人看得明白」、「淺易」和「精簡」？
      接著《劉文》說：「但據梁文中一些籠統意思推斷，以及我平日與梁兄接
觸所知，他所謂「清楚」大概主要有以下幾種意思……」且容我再重複一次，劉
博士這種不是針對我原文，而是據他平日與我接觸而認為我在原文中所說的「清
楚」就是他所說的意思的做法實在大有問題。
      根據《劉文》的說法（見《劉文》第三節第2點中第1小點至第4小點），
我在原文批評《主觀》一文所講「清楚」是指用詞準確明白，而我平時所說的「
清楚」是指大多數人都看得明白、淺易及精簡；然後劉博士就將「大多數人看得
明白」、「淺易」和「精簡」加插在我原文所說的「清楚」這個概念中，跟著就
他一手所捏造出來的「清楚」逐一批判，例如說「大多數人都看得明白」違反了
「清楚」的意思（見《劉文》第三節第2點中的第2小點的第四句）。
      但在我的原文中並沒有說過「清楚」的意思就是「大多數人都看得明白」
，我只是說《人文月刊》的學術文章不適合對哲學有興趣的大眾閱讀；而當我批
評目前《人文月刊》的哲學論文時，我是批評它們不清楚。前面已經說過，這根
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批判；換句話說，就算《人文月刊》的哲學論文合乎「清楚」
這個標準，我仍然可以說這些文章不適合一般對哲學有興趣的大眾閱讀。明白了
以上這個道理之後，我看就不需要再分析《劉文》如何將「淺易」和「精簡」強
加於我原文中的「清楚」這個概念中。
       另外，可能由於劉博士認為我的原文傷害了人文哲學會的幹事、作者及
友好（見《劉文》第四節第二段第8行），誓要討會公道（見《劉文》第四節第2
點中的第三段第6行），才會出現上述的「曲解」；果是如此，雖理不通，但情
有可原。順帶一提的是，當我的原文發表之後，有三位人文哲學會的幹事及兩個
會員分別找過我，說他們都認為我的原文沒有什麼問題，有些還十分欣賞我的敢
言，根本沒有感覺到劉博士所說的「傷害」。
向劉博士提供一個對我原文合理質疑的貼士
      其實我前面已經提過，劉博士可以質疑我原文中說「《人文月刊》的哲學
論文有很多都是不清不楚」這個斷言，可惜在《劉文》中沒有好好利用這個論點
，反而作了一個「以偏概全的謬誤」強加在我的原文（有關的批判請參考前面「
再捏造論證」那一節）。
學歷 = 能力？
      另外，劉博士認為我在原文中只批評一個沒有受過正統學院訓練的作者的
文章是缺乏代表性，而且有避重就輕之嫌（見《劉文》第四節第2點第9行）
      其實我在原文中已經清楚指出，選擇《主觀》一文來批評是因為它的篇幅
較短，而且這篇文章還比其他的寫得清楚，適合作示範性的批判，讓讀者易於了
解，並不是由於作者的背景，而事實上我並不認識作者，對作者的背景根本一無
所知。但根據劉博士的看法，似乎沒有受正統學院訓練的人所寫的文章就一定比
受正統訓練的差；可是，事實上學歷並不等於能力，我相信這一點對很多讀過書
而又有工作經驗的朋友一定有深切的體會。
何謂「證據充分」？
       縱觀《劉文》，唯一可發掘出對我原文的合理質疑的論點就是「《人文
月刊》的哲學論文有很多都是不清不楚」這個斷言沒有充分的證據，因為我只給
出了一個示範性的批判。
      但問題是，怎樣才算有充分的證據呢？就以最近三年為例，總供有36期《
人文月刊》出版，假如每期有3篇所謂「哲學論文」刊登的話，這三年來就有108
篇，當我說這些哲學論文有很多都是不清楚時，那個「很多」可以大概了解為有
70%（這已經是一個很客氣的說法），如果所謂充分證據的意思是要將這70%的
文章，即是76篇都要逐一批判才算的話，縱使我願意做這種「清道夫」的工作（
即清除哲學垃圾的工作），每期也只能批判一篇文章，那豈不是要花上6年多的
時間才能證立我的論點嗎？其實我批評《主觀》一文的原意是希望給出一個示範
的作用，讓讀者得以了解這些文章的毛病，也給作者一個自我檢討的機會。讓我
以哲學家維根思坦的名言一起共勉：「能夠講清楚的就要講清楚，不能夠講清楚
的就要保持沉默」。
劉博士的哲學論文有代表性？
     《劉文》中亦沒有充分說明什麼才是充分證據；但似乎劉博士認為如果我
能夠把他的哲學論文批判得到就夠充分了，因為《劉文》第四節第2點第二段說
：「個人建議，如果梁兄還是堅持己見的話，不妨以我的哲學論文作為批判的對
象……我的作品，如用梁文的說話來說，是「很專門性的學術文章」、「充斥哲
學術語」、不少時候是「連載數月的洋洋巨著作」，在芸芸是類著作中應該算是
有代表性的。」
      雖然我對《劉文》有很多的批評；但事實上在《劉文》中有一句說話我是
極之欣賞的，那就是「不妨以我的哲學論文作為批判的對象」，我欣賞的是劉博
士那種勇氣。可是，即使我將劉博士這三年來在《人文月刊》所發表的哲學論文
都批判得到，但相對於前面所定的數目還可以說是證據不算充分，頂多只能證明
劉博士的哲學論文不清楚及有可能未合乎水準，看來還未算有代表性。
證據要全面
      有關證據的探討在科學方法中可以是很繁雜的，一般讀者未必有興趣知道
；但就《劉文》對所謂「充分證據」或「證據」的不充分了解，我還可以多說點
東西讓讀者對「證據」有多些了解。
     《劉文》對我的原文的另一個批評是指我斷言「那些哲學論文只有很少人
有興趣閱讀」沒有根據，《劉文》第二節開首說：「梁文說：「這些文章即使在
學術圈也只有很少人有興趣（或有能力？）閱讀。」我很想知道，梁文此言有什
麼根據？就筆者所知，相反的理據是：無論是否在學術圈中，對《人文月刊》的
哲學論文有興趣的人也不少，譬如說，本會幹事中，除了梁兄外，大家都有與趣
看這類文章……另外，本刊的哲學論文看來也有不少其他支持者，就以作者及回
應者的數目來說，就不見得比非哲學論文明顯少多少……有人可能以為我這樣說
的理據不夠強……然而，我這樣說總好過梁文的說法，因為後者根本沒有提出任
何根據。」
      首先，我只是說只有很少人有與趣閱讀那些哲學論文，並非說沒有人有興
趣；所以，即使劉博士指出有某人很有興趣，但對我來說，仍然是很少，我所說
的很少是相對於大部分對哲學有興趣的人而言（2）。再者，除了回應文章外，
有興趣在《人文月刊》發表哲學論文的人並不表示他有興趣閱讀《人文月刊》其
他人的哲學論文。還有，有兩個人文哲學會的現任幹事曾向我透露他們對這些哲
學論文完全沒有興趣，並非如劉博士所言除了我之外所有幹事都有興趣閱讀；況
且，亦有三位前任幹事、兩個會員及一些修讀哲學的朋友親口向我表示他們沒有
興趣閱讀這些文章，其中一位會員還多次來信表示意見。
      科學方法教我們審視證據要全面，即使只有單方面的證據在手，也並不表
示反面的證據不存在；因為反面證據可能因某些原因而不易獲得，我先用一個實
例加以說明，我要強調的是，這是一個真實的例子：
    有一位博士曾向我表示他認為自己教書也教得幾好，於是我問他有什麼證據
這樣說，他回答間中也有學生走來讚他教得好，這就是他所謂的「證據」。即使
我們同意這也算是正面的證據；但我們必須考慮反面證據不易掌握的原因，就這
個實例而言，那些認為你教得差的學生根本就不會走出來，指著你說你教得差。
所以，那位自以為教得好的博士所掌握的證據其實十分偏面。
      話說回來，基於同樣的原因，那些對《人文月刊》的哲學論文沒有興趣的
（但對哲學本身有興趣）人根本就不會看這些文章，自然也不會來信說對這些文
章沒有興趣；只有以上所提的那位會員是這樣做。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劉博士
說他所掌握的證據比我多其實只反映出劉博士未曾注意到反面證據存在的可能性
。
為什麼宗旨不可以批判？
     《劉文》對我的另一個指摘是我在原文中的「對內批判」有違人文哲學會
的宗旨，《劉文》第一節第一段的第8行說：「梁文所提的，只可算是前一部分
目的（普及）。梁兄在本文中極力排斥後一部分目的（專業）的做法，實有違本
會及《人文月刊》的宗旨。」
      所謂一個會的宗旨只不過是由組成這個會的人共同賦予，而《人文月刊》
的並不是真正專業的專業路線只是近兩、三年才出現，我一直對這個路線都是採
取批判的態度，並且，並不是所有幹事都像劉博士般那麼堅持這個路線，即使這
個路線是大部分幹事所認同，為什麼我就不可以批評這個我不認同的宗旨？試想
像一個政黨的大部分人成立了一個「一黨專政」的宗旨，為什麼不同意這個宗旨
的成員就不可批評這個宗旨呢？我們要看的是那些批評是否成立，有沒有道理，
而不是要堅守是宗旨的話就不可批判，希望大家可以感受一下「宗旨不可批判論
」的封閉意味。
人文論壇要設限的荒謬主張
      另外，《劉文》認為在《人文論壇》不應有像我原文中「對內批判」的文
章出現，因為除了是有違宗旨外，還會惹人誤會，《劉文》的第四節的第二段第
10行說：「即使基於言論自由刊登此類包含上述問題的文章，日後最好不要刊
在《人文論壇》之內，否則容易惹人誤會，以為這種說話在本會中有代表性，可
以代表本會仝人的共同意見。」
     《人文論壇》叫得做論壇當然是供人議論和批判的地方，文責亦當由作者
來負，又怎可說是代表人文哲學會各人的共同意見；比如說《城市論壇》是由香
港電台舉辦，但並不代表港台的立場。我想沒有人真的會將我原文所作的對內批
判當成是人文哲學會的立場。讓我們再一次感受要在《人文論壇》設限這種說法
的封閉意味。
結語
      對《劉文》的批判大概可以到此為止。雖然《劉文》尚有一些不合理的地
方；但我看主要的問題都已經給指認出來。 最後我想交代一下我對哲學的期望
，我認為大部分精密嚴謹的哲學思想（例如《劉文》中提到的亞里士多德、休姆
、康德和維根思坦的哲學思想）都是可以用清晰易懂的文字表達出來，令對哲學
有興趣的一般人士有所得益，從事這類工作正是專業哲學家的主要工作之一，我
極之希望專業哲學家能多做些這方面的工作，我當然也期望自己可以從事這方面
的工作（當然，要量力而為）；另外，我賦予自己的一個任務就是盡力去批判那
些不清楚的「哲學論文」。
註釋：
1. 簡單來說，尼采被稱為哲學家的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他批判了西方著重「理
性」的哲學傳統，並對日後一些重視「非理性」的哲學思想有很大的啟發，例如
「存在主義」。但在學院的專業哲學論文中，當以論理為本；有誰「夠膽」寫一
首詩當作博士論文來呈交呢？
2. 這些人包括一些人文哲學會現任和前任幹事、會員，一些我所認識對哲學有
興趣的朋友，及這幾年來我在校外課程任教哲學課時所接觸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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