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文哲學會網頁 http://www.arts.cuhk.edu.hk/~hkshp 苦難與思考 (加拿大)丁三丁 Dost thou still retain thine integrity? curse God, and die. --Job 2:9 (KJV)   天主教著名神學家孔漢思(Hans K ?n g)在"Credo"討論了他對苦難問題的看法。[1] 本文嘗試評論其中論點﹐並順著這例子進而討論基督徒思考態度的一般問題。 甲、只覺蒼天方聵聵   苦難問題所以為人重視﹐是因為簡單而切身。說簡單﹐問題寥寥數字就能道出﹕「如果 神是全知全善全能的創造者(神的定義﹐下同不贅)﹐怎會容許苦難呢﹖」說切身﹐誰沒有受 過大小痛苦﹖   問題簡單﹐答案就複雜了。史上無數哲學家、神學家嘗試解答。這些答案即是神義論 (Theodicy﹐原文T h ?o d i c ?e﹐乃Leibniz所創的名詞﹐有歧義。)現代最流行的一 路答辯之一「自由意志答辯」(Free Will Defense)。論證大致如下﹕人比機械人高貴﹐是因 為人有自由意志。但真正的自由包括做錯事的自由﹐而濫用自由就會帶來苦難。神所以容許 苦難存在﹐因為祂要給人最寶貴的禮物﹕自由。自由可貴﹐甚至值得負出這重大的代價﹕帶 來無可避免的苦難。   要反駁這路論證可以針對自由的無上價值。為何神要給人(例如)虐殺無辜嬰孩的自由 呢﹖這種自由真的寶貴得無以復加嗎﹖古今無數嬰孩受這「自由」之苦﹐值得付出這代價嗎﹖ 如拉比Kushner所言﹕「[很難要我去崇拜]一個讓孩童受苦死亡的神﹐不管祂這樣做有什麼 堂皇的理由。」[2]   本文並非要評價苦難問題的各種正反意見﹐本節意思意思而已。[3] 乙、唯聖人為不求知天﹖   孔先生並非要解答苦難問題。他說﹕「經過幾十年不斷的思考﹐我可直言﹕我認為神義 論的問題是沒有理論答案的。」(p. 89)他乃是要說明﹐一個基督徒無法解答苦難的問題﹐ 他可以怎樣保存信仰。   首先﹐孔先生不同意Kushner的進路。Kushner的兒子患了未老先衰症﹐受盡痛苦﹐就 結束了短暫的生命。後來Kushner寫了一本暢銷書述說自己的經驗。他認為有些苦難的確可 以傳統神義論解釋﹐某些苦難則不可。所以他否定了神全能的教義﹐認為神畢竟有所不能。 [4]孔先生則認為如果否定了神的全能屬性﹐那麼所信的就不再是「神」。(p. 90) 評論﹕   孔先生卻沒有提出理由﹐說明「所信的不再是神」有何不可。Kushner所信的也許不再 是傳統觀念的「神」﹐卻是定義更合理的「神」。信仰更合理的教義並沒有不對。孔先生自己 於1979年就因為思想和教會不同﹐給教會終止在大學的職務﹐「不能再算是神學家」。[5]不 必拿石頭打別人。   孔先生認為﹐既然無法回答苦難問題﹐沈默的神學是較佳的出路。他引用猶太古語說﹕ 「你真的能知道神﹐你就是神了。」(p. 90) 評論﹕   我很奇怪﹐孔先生真的對神那麼無知﹐就不應斬釘截鐵地斷言神全善全能。以上「…… 你就是神了」的說法大概只是一個辭窮理虧時自我安慰的藉口吧。設想Kushner回應孔先生 上面的評論時說「你憑什麼說神是全善全能呢﹖你懂什麼﹖你真的能知道神﹐你就是神了。」 孔先生即難以回應。   孔先生在第十節結尾部份反問無神論者幾個問題﹐主要歸納為兩問﹐茲依原文次列出﹕ 1、無神論者以苦難問題挑戰有神論﹐但無神論又能更完善解釋苦難嗎﹖ 2、無神論又能令受苦的人更得安慰嗎﹖ 他結論﹕「不﹗反對有神論的並不見得比神學家高明。」(p. 91) 評論﹕   我謹以一個無神論者的身份作答。先回應問題2。安慰受苦的人固然重要﹐但而今問題 是誰比較合理。即使現實很殘酷﹐我們也只能接受﹐否則就是wishfulthinking、一廂情願。 在苦難問題的討論中﹐一個說法能否安慰受苦的人並不要緊﹐是否合理才是關鍵。其實不合 理的信仰如何安慰人呢﹖借用Swinburne的話﹕「從虛假的甜言蜜語中得到快樂﹐就是作弊。」 [6]孔先生會承認宗教是人民的鴉片嗎﹖   問題1比較複雜﹐茲再細分三點說明﹕ A、我自己認為無神論宗教佛教對苦難的解釋比基督教高明得多﹐起碼佛教徒不必像孔先生 般﹐被迫承認核心教義理論上說不通。就本文主旨苦難和思考態度而言﹐耶佛兩教是很有趣 的比較。[7] B、另一方面﹐某些無神論者的思想體系中根本就排除了解釋苦難問題的可能。例如一些存 在主義者認為世界是荒謬的﹐苦難和其他事件沒有形上學、道德的原因。對這種無神論者而 言﹐苦難問題根本沒所謂無神論答案或有神論答案。然則這些無神論者有什麼必要去回答這 個他們沒有必要回答的問題﹖ C、最後﹐很多讀者也許會給孔先生這些咄咄逼人的問題誤導。提出什麼斷言才有什麼舉證 責任(burden of proof)。在苦難問題的討論中﹐無神論者只是斷言「神存在和現實有衝突﹐ 並不合理」吧﹐無神論者自己根本不用回答苦難問題。[8]設有江湖術士聲稱他「千里發功」 能治療任何絕症。若醫生要駁斥術士﹐醫生只要證明術士不能千里發功﹐術士就要承認錯誤。 術士如果辯說「經過幾十年思考﹐我承認自己的確無法千里發功。但你難道又能夠嗎﹖不﹗ 醫學不見得比我高明﹗我是堅信特異功能的了。」這就是蠻來﹕那醫生從來沒有說過他能夠 千里發功。所以無神論者要退一步﹐亦可以說﹕「好吧﹐既然我們都無法解釋苦難﹐我同意 無神論這方面不見得比有神論高明。我放棄無神論了﹐但你也不應再堅持有神論﹐我們一起 做不可知論者吧﹐請你收回堅定信神的話。」無神論者不必退這一步﹐但即使要退﹐結果也 只是「兩敗俱傷」﹐而不是如孔先生說基督徒要堅定信主。[9] 丙、奴在其心   孔先生跟ぴ討論這問題﹕若基督徒無法解答苦難問題﹐那麼如何面對苦難呢﹖他認為基 督徒無論遇到任何不合理的苦難﹐仍須堅定信主。孔先生說二次大戰時在Auschwitz集中營 中那些猶太人面對種種厄運﹐仍然堅信﹐仍然祈禱﹐令他很感動和受到鼓舞。(p. 92) 評論﹕   我替猶太人受的苦難感到很難過﹐也尊敬那些能從容面對苦難的人﹐但令孔先生鼓舞和 感動的﹐於我並無共鳴。「主」口口聲聲說愛你﹐而祂明明可以阻止你受這毫無意義之苦﹐然 而見你受這樣的痛苦還袖手旁觀﹐而你居然還能敬而拜之﹖[10]這種「奴在其心」的想法﹐ 可憫復可恥﹐為反智之極致。使我想起名作家陶傑在報上評論那個有被虐傾向的燒屍案死者 時所說的一句重話﹕「怎一個賤字了得﹖」   孔先生總結時說他走的是中道(參考本文注7)﹕堅定不移、無限制地信神。他還特別 注明這樣的信仰不是非理性的﹐而是合理的。(p. 93)基督徒相信﹐最終神會為他們帶來永 恆的幸福。(p. 94) 評論﹕   言論合理並非隨口自封的﹐提得出理由才能說自己合理。苦難問題說明有神論並不合理。 孔先生也承認他無法調和苦難和有神論的衝突﹐但他又不肯放棄有神論。明明和現實有衝突﹐ 明明不合理﹐還是要堅信。是為合理﹐熟為不合理﹖我們不能只能靠無法驗證、虛無飄渺的 未來。這樣的空言﹐任何神棍都能說。   本節順便略為討論梁家麟的一本短小精悍的作品《無言上帝的僕人》(1995)中有關苦難 的一段文字。梁先生引Bernard Ramm的《帶來改變的上帝》﹐說他對苦罪問題的立場是﹕罪 惡是既定事實(givenness)﹐「故無須尋求神學的解釋。基督徒面對著一個有罪惡存在的世界﹐ 與其刻意為其尋求解釋﹐不若接納向罪惡挑戰﹐為克戰罪惡而奮鬥才是他的使命。」(頁139) 評論﹕   梁先生和孔先生的論調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梁先生「無須替既定事實尋求神學的解釋」 的說法頗為奇怪﹐不知他有什麼堅強理由。我倒常見神學家「解釋事實」﹐例如他們認為耶穌 受難是歷史事實﹐對此他們提出基督為世人贖罪這神學解釋。解釋事實並無不可--若能自 圓其說的話。   梁先生意涵「尋求解釋」和「向罪惡挑戰」是難以兼得的(見「與其」、「不若」四字)。 但我們實在不必在「刻意為其尋求解釋」和「接納向罪惡挑戰」間選擇。相反﹐連為何受苦 難也不知﹐就難以向之挑戰了。如泰國佛使尊者晚年生病時說﹕「痛只是一種感覺,必須把 它變成禪修的對象,盡可能深入研學苦、病及死」[11]﹐唯其如此﹐方能解決痛苦的問題。   孔先生說他尋找苦難問題的答案尋找了幾十年不可得﹐結果他說﹐即使沒有答案﹐他還 是堅定地信。如此「輸打贏要」﹐他一早就不必費勁去尋找答案了﹐橫豎無論結果如何﹐他也 是「堅定地信」而已。而梁先生真能自圓其說﹐他把苦難問題的答案說出就是﹐根本不會有 這樣欲說還休。[12]但如他們尋求解釋而不獲﹐則應該放棄正統基督教不合理的核心教義﹐ 然後以疑則存疑的非基督徒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向罪惡挑戰」。   當他們能自圓其說時﹐他們當然不會不信。(討論其他問題時﹐若道理說得通的話﹐他們 大概不會說什麼「不必刻意尋求解釋」、「你真的能知道神﹐你就是神」之類。)而萬一他們 辭窮理虧時﹐他們還是會繼續相信的。由此可見﹐根據他們的思維方式﹐他們的信仰是立於 不敗之地的。我們應該知道﹐這樣「立於不敗之地」並非好事。例如持這種思考態度的人其 身不正﹐即無法反對害人邪教﹐害人邪教的教條也可以類似方法辯解的。   Kushner的答案﹐對信仰的影響並非極大(雖然也不能說小﹐但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教義改變亦不乏先例。例如Paul Tillich就反對傳統的人格神概念。)可惜有些人寧願不顧 理性﹐也不願讓這一步。[13]先要做好一個講理的「人」﹐才能說「基督徒的使命」啊。 丁、非敢為佞也   近幾年來我常跟基督徒討論宗教問題。其中有些和我討論﹐最初很客氣﹐很有傳教的熱 誠﹐到後來我指出他們的錯誤時﹐忽然老羞成怒﹐拂袖而去﹐傳教熱誠冷卻好快。   上次撰文討論使徒保羅的話﹐有教徒不同意﹐認為我錯解經文。我不是基督徒﹐錯解經 文不足為奇﹔有錯就認就改﹐是負責任的表現﹐我認為不是問題﹐於是請他和我作一次正式 討論﹕錯的一方要承認﹐不能迴避的。但他硬是不肯﹐說不能無止境和我討論。我就說可定 下一個時限﹐他即顧左右而言他。   又有一個神學教程的撰寫人﹐評我說錯物理學理論﹐又責我人身攻擊﹐又要我道歉云云。 但當我逐點回應他後﹐他即去如黃鶴。隔一段日子又說其他問題。[14]他這樣跟我「打游擊」 打了好幾次。   杯弓蛇影﹐對自己的信仰沒有信心﹔迴避批評﹐又不敢承認﹐逃遁時還要找藉口自欺欺 人﹐可謂慘絕人寰了。而這種奇怪的心理﹐照我看來﹐主要源於根深蒂固的教條主義。教條 主義可以說是思想的愛滋病。人皆有錯﹐但只要有改善向上之心﹐總會進步。[15]教條主義 的壞處是令這改善向上之心窒息﹐正如愛滋病破壞人的免疫系統。所以教條主義者一旦走錯 路﹐就難以再翻身。人非堯舜﹐誰能盡善﹖即使學有專精﹐學識淵博的思想家﹐偶然也會故 執己見。甚至深知教條主義害處之人﹐也會一時鬆懈而受其荼毒。我們只能如臨深淵﹐常存 警惕之心。   有些人為資質所限﹐無話可說。(反正做人不一定要聰明﹐平庸如本人﹐亦能老實活下去。) 但我遇過一些非常高明的基督徒﹐對基督教的認識固然比我深得多﹐一般的思辯能力﹐也遠 勝於我。本來他們的成就應該更高更大﹐卻因為心中情意結太多﹐思考的惡習一形成即無法 自拔。方向錯了﹐即使再多讀書﹐再多思考﹐也只是更漂亮更精密地錯下去﹐實在令人感到 十分可惜。 注釋﹕ [1]H a n s K ?n g, John Bowden(trans.), "Credo: The Apostles' Creed Explained for Today"(1993), pp. 89-94. 凡本書引文僅標頁碼。又本文所引英文著作皆注明英文書名﹐拙 譯成中文。 [2]Harold S. Kushner, "When Bad Things Happen to Good People"(1981),p. 134. Cf. Henry J.McCloske, "God and Evil", in Peter Angeles(ed.),"Critiques of God"(1976), pp. 222-223. [3]苦難問題的古今論文極多﹐基督教學者如C.S.Lewis, Swinburne的作品還容易覓得﹐故 這裡特意為有興趣的讀者介紹一部「反方」的名作﹕Michael Martin,"Atheism: A Philosophical Justification"(1990), ch. 14-18. 苦難問題是Martin的「立論無神論」 (positive atheism)的核心。順便一提﹐Linwood Urban在"A Short History of Christian Thought"(1995), p. 193對苦難問題的「信徒答案」似有竊取論點之嫌。Cf. Gordon D.Kaufman, "God the Problem"(1972),pp. 176-177, note 3. 本文讀者可參考比較。 [4]See, e.g., Kushner, "When Bad Things Happen to Good People", ch. 7. [5]Leonard Swidler(ed., trans.), "K ?n g in Conflict"(1981), pp. xiii,386-387. [6]Richard Swinburne, "Is There a God?"(1996), p. 104. [7]佛教認世人不知有情僅是色心假合﹐妄執我相﹐是為「無明」﹐乃一切煩惱的原因。佛教 沒有反對人去追尋苦難的解釋﹔剛剛相反﹐原則上必須如實了解苦的成因﹐盡除無明﹐完全 沒有疑惑﹐方能成佛。所以佛教不會有《約伯記》這樣的經書﹐也不會讚賞亞伯拉罕不問情 由就意圖燔祭兒子的行為。《阿含經.求解經》載﹐即使是佛陀的法義﹐弟子也不能僅因專敬 他就接受﹐須經過思考方可信受。約伯、孔先生大概能進天國﹐但不能成佛。當然﹐以上是 就原則而言﹐就實踐而言﹐「佛法大海﹐信為能入」﹐不過修行的過程中必須將之提升為自發 自覺的信。又佛教說的「苦」和本文說的「苦難」也不完全相同。並參考下引佛使尊者言。 [8]討論苦難問題時﹐論者常常不能緊扣主旨。如孔先生說﹐苦難問題是「反對神最強力的論 證」(p. 93)﹐這才是主旨。如果承認苦難和基督教有神論相悖﹐就應放棄基督教的有神論(或 放棄「苦難存在」的說法)。「無神論者能否解釋苦難」、「我們應如何面對苦難」等問題也很 有意義﹐但和主旨無關。 [9]為行文方便﹐我沒有界定「無神論」、「有神論」和「不可知論」。孔漢思也沒有說明他這 些問題針對什麼無神論者。其實這些歷史悠久的名詞本來就有歧義﹐如George H.Smith 於 "Atheism: The Case Against God"(1989), p. 14和Ernest Nagel 於 "Philosophical Concepts of Atheism" in "Critiques of God", p. 4對無知小童是否無神論者就有頗不同 的看法。不影響主要觀點的話﹐容許詞義彈性似無可厚非。 [10]說「袖手旁觀」其實已退了一大步。苦難很可能正是由創造萬物(包括鼠疫、火山、地 震、蝗虫、遺傳病)那位獨一無二的造物主一手造成的。舊約也明明白白記載過神降災懲罰 人類的事件。基督徒連吃飯前都要祈禱「謝主隆恩」﹐實在應在災難後追究主的責任﹐才算黑 白分明。這論題牽涉基督教維護學說(doctrine of preservation)、自由意志、創造論等問 題﹐且不細論。 [11]香光書鄉編譯組﹐〈向大自然學習佛法〉(1994)。見﹕ http://www.media.mit.edu/~dc/canon/PUBLIC/PRISONOF/FARIN.TXT [12]有關梁先生如何批判其他神義論﹐參考梁家麟﹐《無言上帝的僕人》第二、三章並註。其 中註12(頁47)認為苦難是奧秘﹐要待基督再臨我們才會得到圓滿解釋。假設梁先生的批判 對象說﹕「我無法駁倒你的批判﹐不過我的理論是一個奧秘﹐要等基督再臨才能解釋﹐與其 尋求解釋﹐不若接納現實」之類﹐恐怕梁先生亦欲辯無從。 [13]Cf. McCloskey, "God and Evil", p. 204. 由於苦難問題(和其他問題)﹐神學家當中﹐ 有堅持傳統有神論的﹐也有認為必須修定理論。後者提出如有限神論(limited theism)、宗 教自然主義(religious naturalism)、進程神學(process theology)等等。Kushner即屬 有限神論者。Martin倒連Kushner的答覆也不滿意。見Martin, "Atheism", pp. 436-440. [14]一位天主教徒朋友謔之為「游擊隊」。類似的游擊隊教徒不少﹐例如科學創造論著名學者 Duane Gish﹐香港的「甲」學者等等。參考﹕ http://www.talkorigins.org/faqs/gish-rutgers/spin-doctor.html以及何永坤﹐《瞧﹗ 這個基督教》(1992)﹐頁156、235。「甲」學者在中大唸書時、在香港時和移民後的行徑﹐ 以及他論科學、哲學的謬誤、對中國文化的敵視、為自己逃避批判所作的藉口等等可另文詳 論。另注﹕我當然無意以偏概全。事實上我遇到一些批判能力很強﹐並不反智的基督徒。 [15]執筆前後讀了一本很有趣的書﹕Don Cupit, "Crisis of Moral Authority: The Dethronement of Christanity"(1972). 全書最後一段(p. 156)說神學是永不會完成的。 頗堪深思。 S.C. "But, wasn't he a most peculiar man?" -Paul Simon Copyright (c) Hong Kong Society of Humanistic Philosophy. All Rights Reserved.